第2415章 祖母被你害死了
顾云书有些自责，“姐夫，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人直接带到这里来的。”
邵青远摇头，“没事，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在哪里看到了昏迷的蔡越？”
顾云书赶紧把过程说了一遍，邵青远听完，变得若有所思了起来。
“姐夫，你说，邵慧到底是怎么死的？”
邵青远笑了笑，“这事还真不好说。”但他脑子里有个想法，若这个想法被证实了，那就太可怕了点。
他皱了皱眉，又听到对面的屋子里传来蔡妻的叫嚷声。
顾云书扭过头，忙对他说道，“姐夫，我过去看看，姐姐你麻烦你了。”
邵青远点点头，“去吧，别吃亏了。”
“放心吧。”
顾云书又对着昏迷着的顾云冬说了声，便将房门关上，急忙跑向对面。
这会儿灵堂那边除了看顾的两个下人之外，谁都没再，都挤到这里来了。
蔡文谦夫妻两个在那边声嘶力竭的哭喊控诉，一字一句仿佛沁出了血泪似的，将蔡越昏迷的原因都放到了白杭邵音的身上。
那模样仿佛自己的儿子已经被害死了一般，而侯府众人全部成了十恶不赦的人。
顾云书还听到人群当中有人窃窃私语，说着侯府和白家的坏话。
他有些忍不住，当即挤入了人群，刚想说什么，就见到白杭一脚踹开了张牙舞爪的蔡文谦。
蔡文谦简直要吐血，邵青远踹了他一脚，白杭又踹了他一脚，这父子两个都不会说话只会动用武力是吧？
他心里恨极怨极，但对方人多，他也确实不敢硬碰硬，最后被蔡妻扶起来，干脆站得距离他们远远的，说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说不过我就动手，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说不过你？”白杭冷笑，“那你倒是好好说，不要胡搅蛮缠，看看到底谁说不过谁。”
蔡文谦深吸了一口气，“好，那我就跟你讲道理。我儿子昏迷，谁是第一个发现的。”
“是我。”顾云书往前一步说道。
蔡文谦瞬间扭过头去，“这么说来，是你害了他？我儿子才这么小，有什么矛盾冲突你就不能好好说，非要把人打晕过去？怎么，就因为你姐姐是永嘉郡主，你就当自己也是那人上人，可以看谁不顺眼就任意欺负过去吗？我儿子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的，他可从来都没欺负过人，我知道你们都看不顺眼我，但你们也不能对一个孩子下手吧？你们冲着我来啊……”
蔡越迷迷糊糊中，隐约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
如今这个声音，就像是一场噩梦一样，一听到，他的身子就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那种不辨是非就将罪名往人身上盖，恨不得置人于死地的意图那般明显。
蔡越身子抖得越发的厉害，此时此刻，蔡文谦就像是张牙舞爪的恶魔一样。
他喃喃开口，“你又要害人，又要害人……”
白杭听到了，不由看向他，“你在说什么？”
蔡越像是没听到，突然捂住耳朵，崩溃大喊，“爹，不要说了，不要害人了，祖母被你害死还不够吗？”
第2416章 你烧糊涂了！？
蔡越的话音一出，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了。
所有人都扭头看着那个抱着头大口大口喘气的孩子，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到底听到了什么。
直至蔡文谦惊愕的声音响起，“蔡越！！你在说什么？一醒来就胡说八道，你是病糊涂了是不是？”
他说着，就挥着手冲上来要打孩子。
只是到了床边，却被白杭一把抓住了手腕。
白杭打量了一眼蔡文谦，说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被人说破了恼羞成怒？”
“什么说破了？他分明就是烧糊涂了，小孩子的胡言乱语怎么能相信？你放开我，我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他。”
蔡文谦挣扎着就要上前，被白杭抓着手腕一把推开了。
蔡文谦踉跄了几步，差点一屁股摔在地上。
他猛地抬手指着白杭，“你给我走开，我教导我自己的儿子要你多管闲事？滚。”
顾云书三两步的站定在床沿前，抬头说道，“现在可不是什么闲事，我们怀疑你母亲不是正常死亡，蔡越就是证人，你想打他，是想影响证词不成？”
“什么证人，你个小破孩，你懂什么？蔡越他祖母去世，他年纪小心里害怕，这两天都精神恍惚了，说的话怎么能当真？你们是故意的吧，在我母亲灵堂大闹，是想让我母亲不得安息吗？”
白杭冷笑，“蔡越确实发了高烧，但也不至于说胡话。所以他的话还是非常有可信性的，是你，害死了你母亲，对吧？”
“胡说，胡说八道，你们让开。”蔡文谦心里开始紧张起来，这个节骨眼上只想冲到蔡越的身边，将他抓过来。
但前面有白杭挡着，他几次想要冲过去都没能成功。
“是不是胡说，开棺验尸就能知道了。”门外骤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门口的人纷纷侧开身子，让说话的邵青远进来。
蔡文谦脸色陡然变了，“你疯了？开棺验尸？我母亲都去世了，你们不想着让她早日入土为安，还想开棺打扰她，就不怕她晚上来找你们吗？”
听到这句话，床上的蔡越突然尖叫起来，“她来找我了，祖母来找我了，是我不好，我坏，祖母死不瞑目，呜呜呜……”
蔡文谦气得要死，趁着白杭的注意力在邵青远身上时，趁机冲上前，一把抓住蔡越的肩膀，用力的摇晃起来，“你给我闭嘴，闭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想害死我，想害得蔡家家破人亡吗？”
蔡越被他晃得脑袋晕眩，他原本就不舒服极了，这会儿直接难受的吐了出来。
只是他许久没有进食，吐出来的全是酸水。
白杭一把揪着蔡文谦的后衣领子，将人提着扔了出去。
顾云书爬上床，抱着蔡越的头，“你没事吧？白伯伯快看看他。”
白杭伸手搭在蔡越的手腕上，后者这次是真的模糊了，脑袋一歪，再度昏迷过去。
白杭赶忙让他将人放在床上，手指在他身上按了按，片刻后才松了一口气。
第2417章 冷血的夫妻俩
蔡文谦还想上前，被淮阴侯一把踹翻了，他脸色铁青的指着他，“你给我老实的待着，你母亲的死，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若她真的死于非命，那么查出真相，她才能真正的入土为安。”
说着叫两个下人将蔡文谦押住，随即看向邵青远。
后者点点头，“我已经让人去报官了。”
他虽说如今是刑部侍郎，也能给邵慧检查是否死于异常。但该有的程序却还是要走的，更何况他和蔡文谦严格说起来是有私仇的，为了避嫌，当然还是让刑部的人过来比较好。
可蔡文谦听到时，却脸色大变，开始拼命的挣扎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母亲就要入土为安了，你们是想让她不得安宁吗？我不准，我告诉你们，不准。”
邵青远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现在已经没有你说准不准的权利了，你如今是嫌犯。”
“我不是，我没有，那是我母亲，我怎么可能害她？”
邵青远不愿意多听他辩解，他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情况。
蔡越脸色泛红昏迷不醒，蔡妻从刚才听到蔡越说的话后就整个人都缩在角落里，满脸的震惊。
蔡家的其他下人个个面色彷徨，挤在一起不知道如何是好。
其他宾客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暂时还不愿意离开。
邵青远开口，“大家都先出来，在外面稍等片刻。一会儿刑部来人，可能会问你们一些问题，到时候如实回答便是。”
宾客们面面相觑，倒是都没什么意见，点点头，缓缓的退出了房间。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邵青远才对淮阴侯说道，“还请大舅舅找人暂时看住蔡文谦和蔡家人。”
“放心，这里有我。”淮阴侯脸色凝重，一挥手，让侯府下人将蔡家的下人围住，暂时挤在了角落里不让随意进出。
蔡妻见状，有些害怕的想逃，但也被拦了下来。
她当即对着侯夫人喊道，“大舅母，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拦着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侯夫人沉着脸说道，“那你就乖乖的呆着，等到刑部过来问清楚情况，只要你不涉嫌其中，自然没你什么事情。”
“可，可是……”
“你现在要是逃了，只会被人当成畏罪潜逃，到时候抓回来，才会被直接问罪。”
蔡妻张了张嘴，这才无力的坐了回去，双目失神的看着地面。
侯夫人见状摇了摇头，有些怜悯的看了蔡越一眼。
蔡文谦也就罢了，要真的是他动的手亲自杀了邵慧，那他就是狼心狗肺丧尽天良，他那样对待儿子一点都不奇怪，毕竟没有心。可蔡妻进了屋子后，对蔡越这么糟糕的情况也不管不顾，儿子几次晕过去了却连问都没有问过一句，同样冷血无情。
怪不得蔡越知道蔡文谦杀了祖母，他小小年纪却独自承担，根本不敢告诉这个母亲。
邵青远见这边有侯府的人看着，便不管身后蔡文谦的叫嚣，转身走了出去，重新回到顾云冬的屋子。
第1418章 死因出来了
顾云冬还在昏迷，童水桃打了热水小心的给她擦拭着手和脸。
邵青远拿了一盒药膏，涂在顾云冬破了皮的嘴唇上。
“怎么咬得这么狠？”伤口这么深，接下来几日，她怕是连热汤都不能喝了。
涂完了，邵青远又给她揉开腿上的淤青。
童水桃很快端着水盆出去了，将空间留给了两个人。
没过多久，她又重新敲开了房门，“姑爷，刑部的官差过来了。”
邵青远正在闭着眼睛给顾云冬把脉，见没有异常，将她的手放进被褥里后，才站起身打开房门出去了，“照顾好她。”
“是，姑爷。”
邵青远去了前堂，这里就是设置灵堂的地方，蔡家所有的人都被带到了这边候着。
蔡文谦可能叫唤的太吵嚷，这会儿被堵住了嘴，手脚也被捆住了。
见到邵青远过来，他眼睛通红，憎恨的瞪着他，恨不得食其肉的模样。
刑部的官差走到他面前，对着邵青远行了个礼，“邵大人。”
“嗯，仵作带来了吗？”
“带来了。”
“开棺吧，看看蔡夫人到底是何死因。”
官差应了一声，便让人将后面的棺材打开，将邵慧从里面抬了出来。
蔡文谦疯狂的扭动着身子，可惜没人理会他。
仵作带着助手，仔细的查看了邵慧的死因。
其实不难查，蔡文谦将人捂死后，便没再管她了。毕竟邵慧早就是活死人了，大夫也说指不定哪天睡着睡着人就没了，谁也想不到还会有人对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活死人下手。
邵慧死后，蔡文谦就让人收殓了。
不大一会儿，仵作便起了身，对着邵青远和其他人说道，“下官已经检查完了。”
“结果如何？”
“死者死于三天前，死因是窒息，应该是口鼻被人捂住，活活闷死的。死前有过挣扎，你们看，死者的手指缝里，有木屑残留。”
木屑，就是床沿边上使劲抠下来的。
官差顺着仵作说的看去，邵慧手指缝里不止有木屑，双脚脚后跟也有被磨蹭的痕迹。
死因已经明了了，接下来，就只要查出谁是凶手了。
虽然大伙儿心里都认为是蔡文谦杀的，可此时的蔡文谦，却突然停止了挣扎，忽然扭头看向挤挤挨挨的下人群里。
一名官差一将他嘴里的布团抽掉，他便声嘶力竭的对着其中一个下人喊道，“是你，是你杀了我娘。你这个疯婆子，平日里不尽心尽力照顾我娘也就罢了，你还杀了她，你简直是畜生。”
众人，“……”
他们顺着蔡文谦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到一个婆子满脸惊恐的看着他，连忙急切又慌乱的摇头，“没有，我没有，大人，我冤枉的。那天我进去就看到夫人已经没气了。我承认，我平日里伺候夫人不太尽心，经常偷懒耍滑不在屋子里，可我也没那个胆子要了夫人的命啊，大人，我真的没干过的。”
她一边说一边哭着跪下来磕头。
刑部的官差看了邵青远一眼，后者说道，“你们该怎么办事便怎么办事吧，不用管我。”
第2419章 蔡越不能带走
“是。”几个官差点点头，随即一挥手，说道，“把人都带回去问话。”
官差们将人都扯了起来，让人排成一队往外走。
其中有两位官差开始往后院走去，没多久，顾云书便跑了出来，拉了拉邵青远的衣服，说道，“姐夫，他们要把蔡越带走。”
蔡越现在还昏迷着，身上的烧还没退下去。
刑部那个地方，是根本不会管你有没有病在身的，也不会给你找大夫看病。只要进去了，就要被审问。甚至有时候会用上非常手段，无所谓你是孩子还是女人。
蔡越是目击证人，但偏偏又是蔡文谦的儿子，他左右为难，不太可能乖乖的回话。
到时候……
邵青远看了顾云书一眼，到底还是往后院走去。
此时的淮阴侯正在和想要带走蔡越的官差交涉，双方都很为难的样子。
见到邵青远进来，却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邵青远对那领头的官差说道，“这孩子还生着病，而且昏迷不醒，就算带回去了也没办法审问，不如先将人放在这里。你们先审问其他人，若是从他们身上能找到凶手有了结果，这孩子也就不需要过去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留下两个人在这守着。”
那官差闻言，略一沉思，当即笑道，“有邵大人在此，我们能有什么不放心的。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先带人回去了，尽快找出凶手，此事也能早日了结。”
“辛苦了。”
官差一抱拳，抬手挥了挥，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连带着邵慧的尸体也给运走了。
偌大的院子里，如今彻底安静了下来。
淮阴侯吐出一口气，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额角，“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不过，他为什么好好的要杀了自己的娘？邵慧虽然成了活死人，但也不碍着他什么？总不至于她看病花费了不少银子就对她下手吧？”要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侯夫人瞬间感觉到一股冷意漫上心口，她忍不住往淮阴侯身边挨近了几分。
邵青远看了一眼蔡越，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事等到刑部查出来自然就知道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吧。侯府那边今日也出了事，舅舅，你们回去好好的安抚安抚外祖母。”
淮阴侯豁然站起身，和侯夫人二爷几人错愕的看向他，“侯府出事了？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回事？”
方才顾云书说的时候，只告诉了邵青远和邵音，后来白杭也知道了，倒是侯府的几个人还被蒙在鼓里。
邵青远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淮阴侯一听这次竟然涉及到鲁王世子，当即坐不住了，迫不及待的就带着夫人和二爷几人往府上赶，留下几个下人在这里收拾善后。
邵青远看向邵音，“娘，您带爹也回去给外祖母把把脉吧，我先带云冬回家。”
“也好，你当心点。”
邵青远点头，让邵文抱上了蔡越，自己抱着顾云冬上了马车，直接就回了邵家了。
第2420章 干什么用嘴
邵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杨柳抱着迟迟在院子里玩，直至看到昏睡着的顾云冬被抱回来，顿时紧张的差点脚软。
直至邵青远说没事，她才松了一口气。
而就在邵青远将顾云冬安置好后，邵府又来了人。
这回来的却是禁卫军，来人说要带顾云冬进宫面圣。
邵青远一见到他们，就知道皇上想知道鲁王世子的事情。
可惜，云冬现在还昏睡着。
禁卫军虽然心里焦急，但也只能耐着性子等。皇上可吩咐了，要对郡主以礼相待，千万不能唐突了。
而且别人不知道，他们却是知道的，此次鲁王世子被抓，完全就是郡主的功劳。
邵青远说顾云冬晌午过后才会醒，果然过了晌午，她就头疼不已的睁开了眼睛。
见到熟悉的环境，身边还有熟悉的人，顾云冬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邵青远将人搂到了怀里，缓缓的闭了闭眼，“没事就好，下次不要再这样独自犯险了。这回是楚葆砚他们想要抓活口，要是下次他们直接要你的命，你连拖延时间的机会都没有。”
顾云冬窝在他怀里，感觉特别的安心，闻言笑了起来，“我知道，下次我一定不会了。”
“……等你做到了再说吧。”怎么就感觉她的话不太可信，邵青远无奈的瞥了她一眼。
顾云冬嘿嘿嘿的笑，一扯唇，就痛的‘嘶’了一声。
邵青远赶紧低头看她，俯首吻掉她嘴角冒出来的血珠子，“你下唇的伤口比较深，动作幅度不要太大了。”
顾云冬，“……”擦就擦，干什么用自己的嘴啊？
她哼哼两声，“知道了。”
邵青远笑了笑，和她说起她昏迷过后的事情。顾云冬有点懵，邵慧，是蔡文谦杀的？
嗯？等等……
顾云冬忽然坐直了身子，她的脑子还不太清醒，此时紧紧的拧着眉才能抓到一点线索。
邵青远原本想问她，见状只能暂时闭嘴。
好一会儿，顾云冬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说道，“我记得，楚葆砚抓我的时候，说过几句话，他原本是想要昨日动手的。但昨日我没去侯府，所以他才选了今天。而他要动手，肯定会挑选侯府人少，你们都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他怎么确定你们都不在……”
邵青远，“因为他知道我爹娘和邵慧的关系，有很大可能会去吊唁她，见上最后一面。而我多半会陪着，但你就不一样了，你身为郡主，又和蔡家有过节，留在侯府陪着外祖母的几率很大。”
“怪不得蔡文谦将出殡的时间反复改动，你说他是不是为了楚葆砚改的？那他杀了邵慧，和楚葆砚有关系吗？”
邵青远一时有些沉默，他觉得，关系极大。
“小姐，姑爷。”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童水桃的声音，“禁军刘大人问，小姐有没有醒过来，说时候不早了，皇上还在宫里等着。”
邵青远和顾云冬对视了一眼，后者动了动手脚，已经没多大的问题了。
“走吧，我们进宫一趟，看看楚葆砚都交代了什么？”
第2421章 他可真看得起我
顾云冬吃了点东西，便和邵青远一起，跟着禁军前往皇宫。
这些日子皇宫一直戒备森严，今日又因为抓到了鲁王世子，禁军又多了一批。
皇帝在御书房，在场的还有秦文铮聂聪和赵指挥使。赵指挥使如今接任九门提督了，官职又往上提了提。
跟着他的聂聪自然也是如此，而且经过今日聂聪亲自将鲁王世子拿下，只怕还会往上走。
顾云冬进门，先给皇帝行了个礼。
皇帝赶紧让人赐座，随即关心的问道，“朕听说晕过去了，现下如何？”
“多谢皇上关心，已经没事了，相公说还好只是中了迷药，休息一阵便好了。”
皇帝松了一口气，缓缓点头，“没事就好，此次楚葆砚被抓，你的功劳最大。回头朕一定重重赏你，你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和朕说。”
“一时半会的想不到，要不先攒着？等我想好了再问皇上要？”顾云冬非常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诚恳的提了出来。
秦文铮已经习惯了她的性子，听了这话也只是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嘴角，并没有意外的表情。
聂聪虽然和顾云冬很熟，但他以为在皇上面前，这人至少也会收着点，没想到还真的讨价还价上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担忧还是该无语。
倒是赵大人，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又悄悄的看向皇帝。这永嘉郡主的胆子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正常人都会含蓄的拒绝了皇上的提议吧，她居然还能提出先攒着？？
他不由的想起顾云冬被封为永嘉郡主那会儿的圣旨，当时上面就有不少功名，该不会都是先前攒下来的吧？
赵大人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那边皇帝却哈哈大笑一声，“行，朕给你先攒着，等你想好了，只管提。”他巴不得顾云冬攒着，有来有往的，她下回肯定还会立功的。
说起来，这夫妻两个还真是他的福星。明明对朝堂之事避之唯恐不及，半点都不想沾上手的，可这办成的大事却一件又一件的，半点不含糊。
要是他们真有为国家为朝堂做事的想法，那该多好，他肯定能轻松许多。
皇帝心里有些遗憾，但说道正事的时候，还是严肃起来。
“朕听说，楚葆砚一开始针对的是你，他有没有说过什么？”
顾云冬点头，“有。”她将从自己进入侯府开始遇到那个行踪诡异的丫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说完，皇帝的手指轻轻扣击着桌面，眸子眯起，“所以，楚葆砚绑架你，是为了威胁邵青远，让他想办法救出鲁王夫妇？”
邵青远冷哼，“他可真是看得起我，我见鲁王一面都困难，更何况带人出来？”
顾云冬抿了一下唇，她原本不想说出这个原因的，毕竟被皇上知道，他们夫妇被楚葆砚看中，仿佛有能力将鲁王夫妻救出来，这样对皇上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就算他不说，皇帝也能从楚葆砚口中知道。
皇帝倒是认同邵青远的说法，他的天牢又不是能随便进出的，鲁王更是重刑犯，要救他谈何容易？
第2422章 鲁王要面圣
秦文铮也说道，“不过就是狗急跳墙而已，被我们围堵了这么久无处可逃，只能出这种昏招。”
“也亏得他出昏招，老实说，要是他看上了其他大人的家人，只怕真的被他抓到人质了。”赵大人说道，“如今抓到了这颗毒瘤，我们也总算能喘口气了。”
说起来，赵大人还心有余悸呢，他是九门提督，手里的权限也很大，万一楚葆砚对他家人下手？他说不准也要受制于人。
皇帝点点头，“确实如此，如今鲁王一家三口都被抓了。但你们说的白之言，至今下落不明，看起来，楚葆砚也不一定知道他的下落。”
顾云冬想了想，“皇上，我倒是有个主意。”
“哦？你说说看。”
“让楚葆砚进入天牢，和鲁王见上一面。”她说，“先前鲁王和鲁王妃见面的时候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我至今耿耿于怀，我怀疑白之言或许根本就不是鲁王的儿子。既然不是他儿子，那鲁王为何要保护他？总有个理由吧？”
“你是说，这个理由，可能是楚葆砚？”皇帝眼睛一亮，猜测道。
顾云冬点头，“试试看便知道了。”
皇帝手一挥，点头，“赵卿，你带楚葆砚去一趟天牢，看看鲁王能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是。”赵大人抱拳，随后便带着聂聪出了御书房。
顾云冬到底刚中了迷药，说了这么一番话后，人就有些疲累。
皇帝当即让人安排了偏殿给她休息，自己和邵青远秦文铮议事去了。
没过多久，聂聪快步的回来求见。
“皇上，鲁王请求面圣。”
皇帝一挑眉，要知道这段时间鲁王可是非常硬气，不管如何审问用刑，他都没有松口。别说面圣，他是恨不得长在天牢的那间牢房里面，哪里也不去。
如今一看到楚葆砚，他这心理防线就崩了？
皇帝隐约觉得事情可能有个大突破，当即袖子一甩，“将人带过来吧。”
“是。”聂聪赶紧去安排了。
从天牢到宫里这一段路可不短，一个不小心极有可能会被人将鲁王救走，所以聂聪半点不敢马虎。
偏殿的顾云冬听说鲁王要面圣，也顾不上休息了，赶紧走过来，定定的坐在了御书房的角落里。
御书房其他人，“……”这一副想要听八卦的模样，是不是太明显了？
鲁王是拖着沉重的手镣脚铐被带进来的，身上的衣服倒是换上了干净的。毕竟要面见皇帝，头发给梳过了，脸也洗了，整个人倒是难得的清爽。
皇帝看着堂下的鲁王，面色复杂。
他以前对这个最年轻的皇叔十分的敬重，尤其他也就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在他小时候还教导过他。
谁知道有一天，两人面对面会是这样的情况下。
皇帝喝了一口茶，沉声道，“听说，你要见朕？是终于想通了，愿意开口了？”
“是，罪臣想通了。”鲁王声音嘶哑，跪在地上，身上死气沉沉的，半点精气神都没有了。
第2423章 白之言真实的身世
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说吧，朕听着。”
“罪臣这些年，有负皇上的信任，犯下大错，罪臣确实罪有应得，万死难辞其咎。但罪臣恳求皇上，饶过葆砚一命，罪臣愿意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告知。”
皇帝挑眉，“你所谓的认罪，只是为了儿子的性命，想跟朕讨价还价？”
鲁王的姿态却放得极低，他缓缓的伏下身子，行了大礼，“罪臣不敢，罪臣如今别无所求，心里唯一的挂念，便是葆砚了。”
皇帝算是听明白了，他一心求死，如果楚葆砚的命也保不住，那他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皇帝安静了许久，拿着茶杯又喝了两口茶。
整个御书房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着皇帝下决定。
按理说，鲁王谋反原本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但他是皇室，若是株连九族，那这范围都包括皇上了。
可满门抄斩却是逃不掉的，身为鲁王的嫡子，楚葆砚更是被第一批砍头的名单里。
如今……
“好，朕答应你便是。”皇帝最终还是应下了，不过就是饶他一命，到时候终身监禁在天牢里，日子不好过，都说不清到底是直接砍头好，还是活着好。
鲁王松了一口气，又给皇帝深深的磕了个头，随即才说道，“罪臣知道，之前白家调查过荀家，调查结果，白之言是罪臣的儿子，是吗？”
他说着，回过头看向邵青远和顾云冬。
邵青远点头，“一开始确实以为如此，不过那日听到鲁王和鲁王妃吵架，显然白之言的身份另有隐情了。”
鲁王愣了一下，苦笑一声，“果然。”
他微微的点了点头，“确实，白之言不是我的儿子，他是前三皇子楚琥的儿子。”
‘砰’的一声，皇帝直接站起身来，右手重重的拍在御案上，豁然看向他，“你说什么？”
御书房里的其他人也面面相觑，秦文铮和赵大人对视了一眼，呼吸都屏住了。
顾云冬皱着眉想了片刻，陡然想起这位楚琥到底是何人了——当今皇帝的三哥。
说起来，这人和他们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渊源来着。
想当年，淮阴侯府老侯爷，就是看中了三皇子，觉得他将来能登大宝，想要将她婆婆邵音嫁给三皇子，自己指不定还能成为将来皇帝的岳丈。
结果这个想法还没实施，邵音就被古敬原给绑架走了。
再后来，邵音在灵州府遇到了白杭，和白杭成了亲成为白家的儿媳妇。
最终，三皇子因为谋逆罪被抓，被砍头了。
老侯爷为此还庆幸不已，没有将邵音嫁给三皇子，否则他们一家都保不住，全部都陪着他一起丧命。
白之言，竟然是楚琥的儿子？？？
顾云冬看向鲁王，后者说道，“白之言，确实就是楚琥的儿子，应该说是如今唯一的儿子了。楚琥当年行动失败，所有的人手，都留给了白之言。”
“三皇子，怎么会让白之言留在白家？”邵青远眯着眼睛问。
第2424章 这事，还和邵音有关
鲁王笑了一声，突然说道，“这事，还和你母亲有关。”
邵青远和顾云冬错愕的看向他，“什么意思？”
“当年淮阴侯老侯爷想要将邵音嫁给楚琥，此事虽然没有放在明面上说，但彼此都心知肚明。楚琥对邵音也颇有好感，可惜，邵音失踪了。老侯爷对外宣称她病逝，可楚琥却是知道的。他自然也派人去寻找了，只是一直没有下落，楚琥最终娶了后来的三皇子妃。”
毕竟，邵音被古敬原带走，就算找回来了，楚琥也不相信她还是清白之身。若是想要将她纳入府中，最多也只能当个妾氏而已。
“说起来，古家全家被判流放临寻岛，不止有老侯爷做的手脚，楚琥也出了力。若不是楚琥当时被其他几位皇子盯着，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怕古家就不止流放这么简单了。”
顾云冬蹙眉，“所以，当初杜天庆找你，想要给古家翻案，根本就是正中你下怀，你完全不需要调查，就知道古家的罪名不大，你想给他们求情翻案带回京城不是难事。你的目的，只是借着这件事情重回朝堂？”
鲁王微微一点头，“……是。”
顾云冬咬咬牙，妈蛋，好气，他们所有人都被算计了。
“那白之言呢？楚琥去过灵州府？”邵青远问。
“去过。”鲁王点头，“当年荀知府有意投靠楚琥，自然会将灵州府的一些事情告知他，说到白家的时候，便提到了白杭邵音。楚琥这才知道，原来邵音已经成为了白家的儿媳妇。”
说着，他突然冷笑了一声，“楚琥此人野心大，占有欲强。他觉得当初老侯爷既然决定将邵音许给他，那邵音就是他的人了，又如何能嫁给别人呢？他想将邵音带回来，纳为妾氏。”
邵青远陡然收紧拳头，表情阴沉的厉害。
鲁王吐出一口气，他倒是觉得，楚琥可能对邵音有一种执念，没得到的人，他心里反而惦记着。这一惦记几年，陡然听到有她的消息，心里一直残存着的某种想法，就跟烈火燎原一样，疯狂上涨。
“正好，那段时间先皇派我去灵州府做事。楚琥便混在我的随行人员当中，一同前往灵州府。结果，他见到了发疯的邵音。”
那段时间邵音正好失去儿子不久，整个人的情绪非常不稳定。白杭带着她上街，她却拿着簪子刺伤了人。
“楚琥自然不会要一个生了病，会拿簪子伤人的女子，否则他还得担心自己晚上睡着睡着会不会连命都没了。”
“恰好这时，荀知府有意攀上楚琥，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送到了楚琥的面前。荀姑娘确实长得妖娆多姿，没多久便和楚琥情投意合，混在一起，还因此怀有身孕了。”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多说，在场的人也都知道了。
当初白杭调查出来的事情真相，只是将楚琥和鲁王换一换便是了。
楚琥原本想要对付白家的，他不要的女人，也不想便宜了白家。但他在灵州府一段时间，发现白家的地位比自己想象当中的还要高，这才换了个主意。
第2425章 顾云冬夫妇，是克星
白之言成了白家的孩子，而且又是荀知府的外孙，等到楚琥成了皇帝，白之言就是皇子了。
可没想到，三皇子回去没两年，就出了事，全家都被砍了头。
而唯一留下来的子嗣，竟然就是白之言。
楚琥的心腹还有不少没被抓住，由领头之人带着全部奔赴灵州府，从此守护在白之言的身边，帮助他东山再起。
楚琥手底下不少人，各地都有，这些年又发展了不少势力。
他不是个好东西，手底下的人也是三教九流的都有，做事没什么底线。
其实鲁王早就想要脱手不干了，可已经上了贼船，他是想下来都下不来了。更何况，当初楚琥被抓之时，没有将他供出来，不就是还指望着他将来辅佐白之言吗？
皇帝眸光沉沉，所以跟着鲁王倒台的这些人还不是全部？白之言在京城里只怕也安排了不少人吧？
没想到他那个三皇兄死了，还留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给自己。
他抬头看向鲁王，“那你，又是什么时候投靠楚琥的？”
“当年我在朝堂上替受冤大臣求情，被先皇找人打了一顿板子，后来在府上养伤的时候，楚琥曾经秘密上门。”那时候他心中怨恨丛生，恨不得先皇早死早超生。
所以楚琥稍微一挑拨，他心里的念头就跟着生根发芽。
慢慢的，楚琥上门的时间越来越多。而那段时间，楚葆砚也才刚出生没多久，他看着儿子，想着儿子绝对不能像自己一样，身为皇室子弟，无权无势，被皇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打就打。
于是，他渐渐的和楚琥走的近了。
等到他发现楚琥此人心胸狭窄不是个能堪大任之人，就算他辅佐他登上皇位，他也不一定能容得下自己。
那个时候鲁王是想要退出的，但为时已晚。
好在楚琥早早的去世了，留下尚且还是幼儿的白之言。
鲁王觉得这孩子还小，还能慢慢教育，也好控制。为此他还将那位荀府三姑娘接到了京城别庄，打算和她打好关系，将来她当了太后，自己的好处自然不少。
当然，鲁王年轻气盛，那位三姑娘也是如此。
有什么会比关系亲密更加牢靠呢？更何况，这位三姑娘，确实长得美丽动人，让人心绪不宁，欲罢不能。
只可惜……
“原本一切倒也顺利，谁知道却遇到了邵大人和永嘉郡主夫妇。”鲁王苦笑一声，“那座矿山被端了，凤开县的陶家老爷也被揪出来了，眼看着就要查到京城，罪臣这才将线索全部斩断，弃车保帅，否则秦大人说不准也查到了我头上来。”
“原以为逃过一劫，谁想邵大人夫妇竟然去了灵州府。更没想到，邵大人竟然就是邵音当年丢失的那个孩子。他们往白府去了一趟，邵音的病因找出来了，荀知府成了白家的目标，白之言的身份曝光……”
众人不由的看向邵青远和顾云冬，这么一说，这两人，是白之言的克星吧？？
第2426章 白之言在哪里
顾云冬和邵青远对视了一眼，一脸的无辜。
他们也是很悲催的好不好，原本就只想过个安稳平静的生活，找个靠山能让自己的生意一帆风顺，生活无忧就行了。
谁乐意掺和进这些复杂的事情里面来啊，这不是……意外吗？
顾云冬想说点什么撇清一下，转头却看到皇上那看向他们骤然温和自豪的表情，顿时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轻咳了一声，继续看向鲁王。
后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可能天意如此吧，皇上登基几年，却已经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眼看着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上天也不愿意让天下的百姓再受苦了。”
顾云冬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哟，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拍起马屁来了。
皇帝倒是能撑得住，他看着鲁王问，“那后来呢？既然白之言逃离了灵州府，白家也找不到他的人影，为何你还要铤而走险的带兵闯入皇宫造反？”
鲁王苦笑一声，“因为罪臣已经引起了皇上的主意，若是不行动，只有束手就擒的份。若是搏一搏，还会有一半的机会成功。白之言也答应了罪臣，行动失败，他会派人保护葆砚，不会让他遇到危险。只要罪臣一力承担所有的罪名，不说出他的真实身份，他日他东山再起，绝对不会亏待了葆砚。”
“但是，他没有做到，葆砚现在被抓了，我又何必替他保守秘密。其实我知道，他让我在没有准备充分的情况下提前行动，不过就是为了找一个替罪羊而已。可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已经暴露了，他弃车保帅，我求葆砚安全，双方各得其所。”
可惜，白之言没有做到他的承诺。
既然鲁王唯一想保的人没保住，那他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皇帝听完许久没有说话，看着鲁王说到最后那愤恨的表情，心里暗暗的嗤笑了一声，“那你知道，白之言如今在哪里吗？”
“罪臣……不知，但他是往西边去了的。”
西面啊。
皇帝若有所思的样子，“你将有关白之言的事情，和朕详细说说。”
“是。”
鲁王这回是真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凡和白之言有关的，他都不再保留。
然而，他既然是白之言的弃子了，那知道的事情又能多到哪里去？白之言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而鲁王此次宫变，已经将他原本就知道的一些势力曝光了，剩下的，并没什么大用。
可众人也从他的话里知道了一些讯息，白之言的势力分布，大半是在西边。
只要顺着这个方向查，总能挖出不少东西来的。
鲁王将该说的都说了，皇帝让聂聪重新将人带回了天牢，随即对秦文铮说道，“此事，朕就交给你了。你往西查一查他的行踪，还有地方势力。”
“臣遵旨。”秦文铮当即应下。
邵青远带着顾云冬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天色都快要暗下来了。
两人一回到家，就听说了蔡越醒过来的消息。
第2427章 蔡文谦招了
蔡越应该是知道了情况，听说了自己父亲被抓的消息，此时此刻，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的。
顾云冬进门的时候，就见他半躺着，小小的身子靠在身后的靠垫上，有些麻木的喝着药。
听到动静，蔡越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看到顾云冬平安无事的样子，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感觉怎么样了？”顾云冬走近了问。
蔡越脸色苍白，张了张嘴，好半晌才点了一下脑袋，“没事。”
他说着，又看了看邵青远，有些迟疑的问道，“我爹他……会被查出来吗？”
“会。”邵青远很肯定的答，“他的手段并不高明，仵作一查就知道死因，再加上刑部的官差对这种案件已经非常熟练了，最多今晚上就会有结果了。”
蔡越垂在身侧的小手微微收紧，眼泪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这，这样啊。”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祖母被杀，凶手却是他爹。他想让祖母安息，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爹偿命，他又难受。
邵青远拉了张椅子坐在床沿，看着他沉默半晌，说道，“你现在愿意跟我说，你当初到底看到了什么吗？你爹为何要杀了你祖母？”
“我，我……”
“你爹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你若是知道，现在和我说比较好。”
蔡越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抬起头，问道，“是不是，是不是如果有人指使我爹？那他就不算主谋，能够减轻刑罚？”
果然是有人指使？
邵青远却不愿意骗他，“会不会减轻刑罚，要看具体情况。”
蔡越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咬咬牙，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日，除了我爹之外，还有一个黑衣人在，就是他怂恿我爹，说如果我爹想要报复邵家，那就，就对祖母下手。”
邵青远眸子一眯，“你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
蔡越将自己躲到邵慧房间里后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但凡记得住的，一丝细节都不愿意放弃。
然而，邵青远和顾云冬听完，脸色却不由的凝重了几分。
黑衣人，听起来，这人多半和楚葆砚是有关系的。楚葆砚绑架顾云冬，不就是算准了她所处的环境的吗？
蔡越殷切的看着他们，“我爹他……”
邵青远却微微的摇了摇头，“若是那黑衣人原本就是个罪大恶极之人，那他和此人勾结，只怕下场不止是他被判死刑，连你和你母亲都可能受他连累。”
蔡越脸色煞白，“怎么会？”
邵青远觉得此事得从长计议，他让蔡越好好休息，顾云书在一旁陪着他说说话，自己和顾云冬出去了。
然而才刚走到前院，迎面便走过来几位官差。
领头的官差还是之前在蔡家见到的那位，他上前对着邵青远恭敬的行了礼，“邵大人。”
邵青远一皱眉，“你们怎么来了？邵慧的案子，是有结果了？”
“是。”那官差点头，神色有些凝重，说道，“蔡文谦已经招了，邵慧确实是他用帕子给捂死的。”
第2428章 要带走蔡越
官差说着，顿了一下，又接下去说道，“但蔡文谦交代，此事不是他一人所为。当初还有一个黑衣人找上他，要求与他合作，杀了邵慧，报复邵家。据蔡文谦说，那黑衣人，极有可能就是鲁王世子。”
邵青远脸色微变，眸子眯起，“蔡文谦说的？”
“是，此事涉及到鲁王世子，雷大人找人前往天牢核实情况，鲁王世子也交代情况属实。所以此次卑职是奉命来……带蔡越前往刑部的。”
蔡文谦和楚葆砚勾结，那就不是他杀人偿命的问题了，这种祸事那就是殃及全家的。
蔡越作为蔡文谦的儿子，当然也逃不过。
顾云冬直接被气笑了，“这蔡文谦什么毛病？他自己做的孽，结果要全家人陪着他下地狱。他还是不是个人了？简直冷心冷肺冷血，蔡越有他这样的父亲，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刑部的官差不吭声，虽然见多了这样的事情，但心里也不是不唏嘘的。
一般大人犯了错，都会尽量保全子孙，最起码给家里留个后吧。就像那鲁王，不也为了鲁王世子甘愿赴死吗？蔡文谦倒是直接来了个同归于尽了。
官差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看向邵青远，“邵大人，这蔡越……”
邵青远沉着脸，上回不让他带走蔡越，那是因为蔡越是证人，不带走便不带走吧，还说得过去。
这次，邵青远却不好再阻拦了。
他微微的点了点头，“我让人去叫。”
谁知道他刚回头，就见到蔡越摇摇欲坠的站在廊下，他身边的顾云书正吃力的扶着他。
看两人的表情，想来方才的话都听到了。
邵青远和顾云冬对视了一眼，对那官差说道，“稍等。”
他说完，便大步的朝着两人走去。
顾云书小声的说，“姐夫，真的要把蔡越带走吗？”
邵青远只是抬手摸了他的脑袋一下，才对着蔡越说道，“此事已经不是简单的杀人案了，你爹如今涉及到鲁王的事件当中，这一趟是非去不可的。不过你也不用怕，你爹所犯的事虽说会连累家人，但也不会让你们送命。你先跟他们去，我会想办法尽量将你带回来的。”
蔡越张了张嘴，喉咙难受的厉害，好一会儿才声音嘶哑的开口，“……谢谢。”
他说完，脚步微微虚浮的朝着那两个官差走去。
邵青远跟着上前，对那两个官差说道，“他年纪小，又生着病，牢房里潮湿阴冷，你们多照顾着点。尽量给安排个单独的干净大一点的牢房吧。”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碎银子，“就当帮个忙，给他买床被子弄完热粥，剩下的，给兄弟们喝酒，辛苦你们了。”
那两个官差急忙就要推辞，“邵大人可折煞我们了，您放心吧，我们也不是那铁石心肠的人，孩子生个病，自然会好好照顾的。”
“一码归一码，你们照顾也不用倒贴自己的银子买东西吧。”
两个官差对视了一眼，到底还是将碎银子给收下了。
第2429章 对蔡家的处置
因为邵青远的这一层关系在，而且官差在来之前也得了雷大人的吩咐，表示这次能够揭穿蔡文谦的罪行，蔡越也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所以就不用带上手链脚铐了。
甚至因为他生病的原因，其中一个官差直接将人抱着离开了邵府。
蔡越趴在那个官差的肩膀上，红着眼睛对着他们挥了挥手，声音低低的，“谢谢你们。”
眼看着他们渐渐的走得远了，顾云冬才叹了一口气，“蔡越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爹？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蔡文谦这样的人。”
“杀人偿命，他如今的下场，倒是比蔡津还要严重了。走吧，先休息一晚，明日我去刑部了解情况。”
顾云冬点点头，先去看了一眼迟迟，这才吃了晚饭准备睡觉。
邵音和白杭都没回来，侯府的下人说，两人今晚上会歇在了侯府，让他们不用留门了。
可能是中了迷药的关系，顾云冬当天晚上睡得有些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邵青远已经出门去刑部了。
鲁王世子被抓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紧跟着邵慧被杀的真相也披露了出来，那些原本听了传言将罪名扣在顾云冬身上的人纷纷打脸，都不敢随便说话了。
尤其蔡父蔡母昨日也被带去了刑部，据说就是因为蔡文谦杀人事件引起的。
再加上有顾云书找的那些学子帮忙，流言很快就平息了。
反倒是因为楚葆砚入狱，鲁王爆了不少料出来，又有一些不显眼的官员落马了。
不过这次的动静小了许多，京城重新恢复了秩序。
邵青远去过刑部牢房几次，见过了蔡文谦，也见到了蔡越。
蔡文谦整个人就跟疯掉了似的，逮谁咬谁，半点不客气。反正他也要完了，黄泉路上多几个人陪着他也不是不可以，他甚至想方设法的将蔡妻蔡越和蔡父蔡母给拖下水，还扬言他们也知道鲁王世子同自己有来往的事情。
好在刑部并不相信他一派胡言，真相已经调查清楚，最终的结果，便是蔡家除了蔡文谦被判斩首之外，其他人都被判流放一千里，倒是并不严重。
只有蔡越……的处置还在商议当中。
刑部尚书雷大人也觉得此次邵慧被杀能查明真相，蔡越是有功劳的，值得从轻发落。再加上邵青远从中斡旋，最终雷大人呈到御案前的处置，便多替蔡越说了些好话。
皇帝对这样的小事并不在意，御笔一挥，蔡越便被释放了。
只是就算他被放了，父母都还在牢里，蔡父蔡母也是如此，而祖母去世，祖父流放，他身边几乎没有什么亲人能够照顾他了，一个才不过**岁的孩子，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那日，是邵青远亲自去刑部大牢接人的。
刑部大牢和天牢不一样，守备虽然森严，但邵青远身为刑部侍郎，要进去还是容易的。
蔡越和蔡家其他男丁住的牢房都是一处的，只不过他的牢房要干净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