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九章往昔
......
无助与无奈侵蚀她的内心，走进医院的这一刻她后悔没有找燕文川求救。
晚了...！
这一切已经太迟了...
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点...
她恨！
恨帝国的无情与无义！
恨自己的优柔与寡断！
同样恨生儿为人却不能被苍天怜悯，让她在这世间受苦。
她恨改变她命运的燕文川如此多情，让她总在悬崖边徘徊。
现在她能做的就只有救下自己的弟弟，让他好好活着...
“燕文川是共党人员？还是国党特务？”
藤原真美先问了这个她最关心的问题，松田圣子是靠近燕文川最近的人。
既然这么相信一个日本特工，那么应该很多事情不会瞒着圣子才对。
果然...
还是冲着燕文川来的。
松田圣子满脸泪痕的看了一眼自己弟弟，她知道是要做选择的时候了。
燕文川对自己再好那也不能取代自己弟弟，这样的选择似乎很简单，并不需要多纠结。
“国党！”
松田圣子回答的很笃定，这就让两人同时轻皱眉头。
“怎么证明？”
“很多证据，最近的就是帝**工厂的事情，就是他带着军统特务做的。”
“而这些特务以前都在南市警察局，前不久完成任务后才消失。”
“......”
松田圣子说的很详尽，也没有试图掩盖什么，因为很多事情帝国都知道了，只是还不够肯定。
尾巴还是留了一点点，像是周昌海的存在，并没有交代出来。
“没有发现他是共党的嫌疑？”
藤原真美还是不相信她说的话，虽然她讲的事情很全面合理。
“嫌疑？”
松田圣子不懂她的意思，难道怀疑燕文川是共党？
“嫌疑是有，但这不是肯定他是共党的理由。”
“我接触他这么久，他是有帮助过共党人员，在南京帮助过一个叫苏穆青的共党。”
“后来在上海也几次无意的帮助，也让我出手过一次。”
“如果他是共党？怎么还会枪杀那么多自己的同志，这在共党内部可是不允许的。”
“何况共党也报复过他，不是刺杀过他吗？”
“除了帮助过这个女人，没有接触过其他共党人员，或许有接触我不知道。”
藤原真美看了一眼苏慕青，这跟她说的很相似。
“他受伤的事情应该也是假的吧！”
“是。”
“很好。”
藤原真美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聪明人知道什么形势下做什么事情。
“关于苏联名单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那个叫张特力的人是不是燕文川抓的？”
“名单？”
松田圣子并不是很清楚这件事情，关于共党内部的事情燕文川保密做的很好。
“我无意中听到他说过，应该是他帮助威廉盗取了一份胶卷，但是不是你说的那份名单就不敢肯定了。”
“至于张特力这个人我没有见过，也许是他绑的人也说不定。”
“但这不是很合理，一个军统特务怎么可能绑架自己人呢？”
“是啊？”
“一个军统特务怎么会绑架自己人呢？”藤原真美觉得一个共党绑架他才合理。
两人一问一答配合的还算默契，关于松田圣子知道的一切有所保留的交代了全部。
她知道今天很难善了，帝国这些人不值得相信，也许自己的弟弟还需要他来照顾，留一点余地。
“很好。”
“关于燕文川的一切就先到这里，接下来说说你的一切吧，所有你跟燕文川接触的细节，平时在家里的表现......等等，越详细越好。”藤原真美道。
“藤蔓夫人......？”
“你不会想接触燕文川，留在他身边吧！？”
松田圣子听到她的问题，很自然的想到她要这样做。
“你很聪明。”
“既然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说吧。”
松田圣子内心的感觉应验了，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她。
既然想取代自己留在燕文川身边，那自己是不可能在出现了。结合自己的表现，除掉自己是最为保险的方法。
自己该怎么办？
死亡谁都害怕，她也不例外。明知道前面是深渊她也不得不跳，看着满脸泪痕担惊受怕的弟弟，她知道自己的命运无法改变。
但她恨这些人！
她要留下一些东西让燕文川替她报仇雪恨，还要照顾自己的弟弟。
脑海里思绪万千，脸色几经变幻。
藤原真美看她的样子，心里好笑的同时，觉得不亏是帝国的特工。
“看来你猜到了，没错，我是不会允许你继续活着，你聪明的话就说的详细点。”
“要知道一但漏出破绽，你弟弟的小命可是牵连在一起的。”
“身为家姐，你应该不会希望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吧。”藤原真美无情的道。
哈...
松田圣子脸上带满了讥笑，眼神中充满着恨意，这就是为帝国牺牲一切的待遇。
没有鲜花与掌声。
只有冷漠与无情。
内心几渡挣扎，在生与死之间来回转换，要踏出这一步即便是受过训练的特工，也是很难抉择。
也许她不说还有一线生机，可那是用自己弟弟性命做筹码！
她不能这么做！
身为人子，二十载深恩劬劳未报。
身为家姐，手足之情亦不曾诠释。
怎可在这样自私下去，保住良子就是保住了自己内心的所有遗憾。
拿自己的性命换取弟弟的明天，这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好！”
“我希望藤蔓夫人说话算话，帝国的军人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
“哼。”
“放心吧，只要你配合的好，你不要脸帝国还要呢！”
松田圣子没有在乎她的讽刺，开始回忆跟燕文川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这些画面有美好、有争吵。又无助与彷徨亦有支持与鼓励。
短短两年，却是她一生中最为平静、最为踏实的两年。不用再担心被抓、被审讯，只需要按照自己想活的样子活着。
真好...
圣子轻声细语回忆往昔...
像是在回忆自己这一生的过往，每一个好的片段、不好的片段她都要在脑海里重组画面。
有遗憾、有满足，亦有未尽之意。
这一生犹如夏花一样灿烂，又如即将凋谢的花朵一样充满不舍。
她私语中...
即是铁石心肠，苏慕青亦有感同身受之苦，她何曾想要这种命运被掌控的生活。
脑海中想起在南京那座小院，出门是静静的秦淮河畔。一苇小船，荡漾在湖泊中搔首弄姿。
她心里亦是苦楚，命运的小船载她划过这时空长河，与秦淮河畔里的青楼女子牵手夜话，却不知是你苦还是我苦...
相比之下她觉得圣子还是幸福的，最起码有那么一段时间活的那么真实...那么自由。
时间缓缓流逝...
颇有些寒天饮冷水、点滴在心头的滋味。
“就这些？”
“你跟那个威廉之间的交集也说一下。”
燕公馆里可不是只住着一个人，真要是进去，相互之间总要交流，不搞清楚难免出现纰漏。
“威廉...？”
这个跟自己几度梦回的男人，只是过客，是生活中的调剂品。
但她还是说了，甚至跟威廉欢好的事情也没保留，只希望自己的牺牲有所价值。
“还有那些你接触过的人和事...？”
“......”
时间来到上午十一点。
两个小时的谈话，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就是等待命运的审判。
“很好。”
藤原真美还是比较满意她的配合，看向苏慕青，意思是还有想知道的事情吗？毕竟是她潜入进去。
“为什么燕文川会跟着你到旗袍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没有交代？”
“燕文川这么好心闲着没事陪你去取旗袍？”这个问题才是苏慕青关心的问题，是回去以后首先要接洽的问题。
“恩？”
“说！？”
苏慕青的话提醒了藤原真美，像燕文川这种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旗袍店？
松田圣子内心哀叹，本想替他保留一点秘密，也好给自己弟弟留下一点生机，没有交代这一段。
想不到...
她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很是差异，也很是佩服她的细心。
“不会是你要进燕公馆吧？”
苏慕青脸色平静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很聪明。”
“呵呵呵...”
“厉害！”
“帝国不愧是人才辈出，只是燕文川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你以为知道这些以后你就能蒙混过关吗？恐怕你要小看他了！”
松田圣子说的实话，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对他的了解虽然片面，却也不茫然，知道他很有本事。
“哼！”
“这点你不需要担心，你这点本事都行，何况是我呢！”
这话说完松田圣子明显一愣，因为嗓音变化成她熟悉的声音，这种声音她一定是听过。
是谁？
脑海里仔细搜索，眼神渐渐变得吃惊莫名！
“你是苏慕青！！”
松田圣子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女人居然是曾经在一起生活过，并且引为白痴的女子苏慕青！
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以往的痕迹，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女人有着高超的本领，善于伪装的技巧！
瞒天过海，神通惊人。
这又不得不让她佩服不已，这样的话燕文川识破的几率很小很小。
除非...
她想到一种可能。
“你很聪明，你我也算有过交集，我也不希望你走的太过难堪。”苏慕青冷冷的道。
“呵呵...”
松田圣子抬头狂笑，眼泪横流。
良久...
“想不到你也是日本人，还是位高手！”她恨恨的说道，这种被愚弄的感觉很不爽。
“你说错了！”
“我是中国人！”
二百二十章 逝去
......
“中国人！”
这样的回答让她更是惊诧莫名，眼神不自觉的扫视。
心里很是纳闷，不知道眼前的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了？
藤原真美无奈，看了一眼一直标榜自己身份的苏慕青。
毕竟不是真心实意，即便经过这么多年的熏陶，依旧改不了身体里流淌的血液。
这跟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所以无法怪罪她。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不是帝国的人，我想我不能再说了。”松田圣子语气中包含探知。
“哼。”
“我叫藤原真美！”
这四个字足以说明很多事情，不需要解释太多，藤原家族的影响力毋庸置疑。
“呵呵、”
听到这个名字松田圣子不在抱有希望，这个姓氏代表的是权利的顶峰，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是。”
“他需要我接触到石井将军的夫人，从她那里探听一些事情。”松田圣子还是说了。
“哦？”
“接触中冈夫妇？”
“探听什么消息？”
藤原真美眼神伶俐的问道。
“他没有明确交代，只是交代我先跟她成为朋友，记录中冈夫人的言行举止。”
“探寻一些关于石井将军的过往，了解一些比较私密的信息，家庭情况、每个人的喜好等等，总之就是通过中冈夫人了解石井将军的一切。”
这话也是不尽不实，说的是大实话，确实是让她探听消息，却是比较私密的数字。
这一点她没有点出来，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
“八嘎！”
藤原真美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很是愤怒，这个燕文川想要干什么？
刺杀石井将军？
绑架他的家人做要挟？
还是...
总之这里面有很多可能。
“燕文川怎么会认识中冈夫人？是谁给他提供的这么精准的消息？”苏慕青好奇问。
“这个不清楚，想要知道这些应该不难吧！你也可以！”松田圣子没好气道。
“哼。”
确实不是很难，她要做的话也会知道，只是这个消息对于她即将进燕公馆来说不算是好消息。
“哦？”
“他知道我的身份吗？”
藤原真美漫不经心的问道，实则心里担心不已，如果燕文川就是那个提供消息的人，还是有可能认识自己，不然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
“应该不认识你吧？”
“不然会允许我进旗袍店等中冈夫人？”
这点他没说实话，虽然燕文川没有明确告诉她藤原真美的身份，但回忆当时的对话以及表情，显然燕文川是知道藤原真美的身份。
还特意叮嘱自己要小心，现在想起来，才知道这个小心，不是小心中冈麻美，而是小心藤原真美这个女人。
哎...
可惜。
燕文川这个混蛋，也是把自己送进深渊的祸首，这么说燕文川还真有可能是共党？
但这件事她不打算说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没有意义了。
给他留点生存的空间吧，了表对这段时间的追溯。
看着她不是很确定的样子，藤原真美还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分析的话认识自己的可能性不大，不管是在后方，还是自己秘密回国，接触的都是帝国的人。
那问题出在哪里？这让她白思不得其解。
“哼。”
“你要是不老实交代，你弟弟现在就要受罪！”
藤原真美决定在炸她一下。
看着横刀在自己弟弟身上的士兵，松田圣子心里慌乱不已。
“真美夫人，我要是说谎的话，你一点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都到了这个时候有必要为他隐瞒吗？”
“燕文川确实没有跟我提起过你，刚才在咖啡厅也没有说，不然我不用被夫人威胁的！”松田圣子冷冷的道。
藤原真美一双眼睛在她身上打量，想要探知这句话的真伪。
良久...
“哼。”
“最好你说的是真话，否则你的维护只是把你弟弟推向死亡的阶梯！”
藤原真美看向苏慕青，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把握。
“燕文川有没有定时定点的去做某一件事情？就是说你跟她住了这么久，有没有发现他在哪里接发电报？”
“这个...”
这个问题松田圣子还真的注意过，长久以来燕文川都是零点准时消失在房间里。
这一定是去收发电报了，她没问过，装作不知，燕文川也没有刻意隐瞒。
“他每天零点都会到地下室待一段时间，要是接发电报的话，应该是在这个时间。”
“哦？”
“你就没看到过电报机？”
“没有。”
“地下室有密码机关的，我知道进入的机关，并不知道密码。”
“哦。”
“看来你真是不老实，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说！”
“把你知道的在想清楚一些！”藤原真美厉道。
“好吧。”
“......”
时间来到正午。
审讯室里松田圣子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交代了，只留了一点点小尾巴。
“给你五分钟跟你弟弟道别。”
藤原真美说完起身离开，她要去看看准备的东西怎么样了。
苏慕青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姐弟两人泪眼婆娑，心里早已麻木。
这种生死离别她经历过很多次，不同的身份转换，每一次的断舍离都是一次身份的转换。
除了生身父母还保留哪一点情感火苗外，世间的一切情感都是虚无缥缈，毫无追溯的**。
“姐姐...她们...要对你做什么？”
“是不是...要杀你...”
“我不要姐姐...离开我...”
“我想让姐姐一直...待在我身边...”双眼红肿的俊良很是害怕的问道。
“俊良不要怕，姐姐不会有事的，你现在是大人了，以后要做个男子汉，长大后好好照顾父母。”
“姐姐只是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去一个没有烦恼，没有尔虞吾诈的地方。”
“如果那天你要是想姐姐了，就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那颗最大最亮的星星就是姐姐。”
“姐姐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
圣子收拾心情，满脸带笑的叮嘱着自己弟弟。
“不...我不要...”
“姐姐...你骗我...她们这些坏人...要杀你...”
“我不要...姐姐...离开我！”
“俊良会乖乖的...姐姐...你不要抛下我。”
呜呜呜...
俊良十一岁了，知道很多事情。他听到那个凶凶的女人不放过自己姐姐。
圣子心底凄苦，奈何！
话别总是让人伤感！
五分钟很快过去，圣子叮嘱了自己弟弟最后一句：“要是有一天你遇到苦难，就去找这个叫燕文川的男人，让他好好照顾你，这是他欠我的。”
随着话声，藤原真美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把他带走！”
“嗨。”
两个士兵上前把俊良粗鲁的抓起。
“姐姐...”
“姐姐...”
俊良凄厉的喊叫声，充满着不舍与抗争。
“俊良.....记住姐姐跟你说的话。”
随着哭喊声远离，松田圣子也瘫软在地上，失去所有的力气。
冰冷的地面却比她的心温暖，她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走吧。”
藤原真美面无表情的说到，既然选择当叛徒就要有接受这种结果的准备。
松田圣子昏昏沉沉起身，跟着她的脚步亦步亦趋向着死亡迈步前行。
六楼。
房间里几个身穿医护服的男子已经等待多时，手术相关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松田圣子走进房间的一刻，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害怕不已。
她以为即便是让自己死亡，也应该是毫无痛苦的死亡，这是对她最起码的尊重。
然而...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松田圣子愤怒的道。
“哼。”
“说好的问你一些事情，在借用你一点东西。”
“现在事情问完了，东西自然要借用一下。”
藤原真美不带感情的话语，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你...要借我什么东西！？”
“放心。”
“你也看到了，青子各方面都准备好了，唯一的破绽就是这张脸无法瞒过他，所以借你这张脸来用用。”
“为了你弟弟相信你不会拒绝吧！？”藤原真美冷冷的道。
“不！”
“不行！”
圣子害怕的向后退去，这样的死法她不能接受。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即便是死，也要留住在世间最美丽的那一刻。
何况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是她唯一能带走的东西，这是唯一可以在天堂与家人相认的东西。
要是在把自己的脸剥去，那自己真正的在这世间毫无痕迹，即便死去亦是无面之人。
这样的死法她不能接受！
“抓住她！”
“嗨。”
士兵死死的抓住想要逃离的松田圣子，任她如何反抗都没用。
“泾普君，需要麻药吗？”
“嗨。”
“目前帝国的技术可以做到活着剥离，但需要完整的脸面还是存在风险。”
“需要把人深度麻痹，保持肌肉不萎缩，保证皮肤的活性，都需要进行药物注射。”
“过程可能需要三到五个小时，制作人皮面具可能需要十个小时。”
“好吧。”
“那就动手吧！”
“嗨。”
松田圣子被绑在手术台上，大声哭喊着想要保住最后的颜面。
可惜...
随着针药进入身体，她失去了活动能力，整个人还活着，精神却神游天外，灵魂仿佛脱离身体一样。
“不要...不要...”
“求求你...真美夫人...”
藤原真美没有丝毫怜悯之心，淡淡的看了一眼还在祈求的圣子，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随着一声惨叫宣誓着手术开始，虽有麻醉剂却掩盖不住这种撕扯的疼痛。
手术刀划过背脊，锋利而无情。
啊...
啊...
她在痛苦中死去...
在屈辱中离开这世间...
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脑海来只有诅咒。
她诅咒帝国千万人为她陪葬！
她诅咒帝国百万人与她共眠！
她诅咒自己生生世世不做帝国人！
二百二十一章纸张（上）
......
夜幕降临，星河滚落。
燕公馆。
两个男人已经准备好饭菜，久等不见圣子回来。
“边吃边等吧。”
“可能很晚回来。”
“恩。”
桌上放着圣子最爱吃的刺身、鱼籽酱，还有一瓶来自法国的红酒。
“你那边怎么样？”
“日本大使馆有没有提出抗议？”燕文川对着威廉问道。
“日本人那德行怎么可能不抗议呢？只不过被领事大人顶回去了。”
“你放心，说什么也要把这些人关上一段时间，你那边尽快行动。”威廉很是仗义拍着胸口道。
“恩。”
“张特力这个人需要转移出来，不能继续留在你那里了，日本人很可能已经派人侦查，你可要做好审查。”
“好。”
......
九点。
大都会。
房间里两人相对而坐，没有被外面的音乐影响到。
“怎么样？”
“能不能看出来？”
燕文川对着面前的男子问到。
男子戴着老花镜看着手里的黑白照片，仔细端详上面的内容，一时之间还真的很难确认。
“燕先生，我个人从事生产销售纸张三十年，对于各个国家现有纸张种类以及生产工艺很是熟悉。”
“但是照片上这种纸张我没有销售过。看成色质感应该机制纸，没有明显的空洞、帘纹，质量是上佳。”
“这种纸应该是特种制作出来，小规模政府内部使用的，市面上没有。”
“燕先生这照片是哪里来的，要是能知道出处，自然就能找到这种纸张。”
“苏联。”
“哦...！”
“这也难怪，中国境内是不可能生产这种纸张，英美各国倒是有可能。”
“所以我不能帮助燕先生了，这里面的成分没有确认，很难伪造一模一样的纸张出来。”
“就算知道配比成分，以目前国内的技术与原材料，一时也生产不出来。”
燕文川听到这样的消息眉头紧锁，不是他闲着没事要去复制纸张，而是跟丽莎的合作事宜上报首长后只得到两个字的批示！
“不准！”
这两个字已经阐明上级领导的态度，是反对参与这种形式的利益交换。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想要拿回名单跟备份难度可想而知，丽莎这边答应的条件无法兑现。
失去她的帮助自己想要完成任务基本不可能，燕文川只能想个坏招，伪造一样的原件出来交给丽莎。
最可能引起怀疑的自然是纸张，以及上面的字迹。笔迹还是可以找一个相对专业的人来伪造，主要是纸张的问题。
这种特种纸本来市面上就没有，想要造假的几率很低。燕文川本想找人伪造生产出这种纸张，在伪造字迹，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瞒过丽莎。
现在看来自己想的太过天真了，这位从事纸张生产多年的老师傅对此都没有办法，再找其他人的效果也不大。
威廉那边已经找人问过，英国政府内部并没有使用这种纸张，生产的话需要得到原纸进行化验。从化验到生产出来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好吧，这是你的酬劳，今晚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
“哈哈哈...”
“燕先生放心，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老师傅拿着手里的美票，美滋滋的踹进怀里离开房间。
根据他所说，这种纸只是政府内部人员使用，那只能从苏联驻上海领事馆想想办法。
这种纸张特殊，又是从苏联出来的，那大使馆里有这种纸张的可能性很大。
这件事还不能闹得人尽皆知，也不好要求首长帮忙跟苏联领事馆打招呼，只能自己想办法。
哎...
苏联领馆？
好像现在属于虹口区，靠近苏州河南侧，过外白渡桥的黄埔路上。
以前还真没仔细注意，也不认识里面的工作人员，想要拿到这种纸张可是不容易。
一个人胡思乱想之际，一道倩影推门而入，看着独自在哪发呆的男子，张蔷薇走到他身边默默的给他倒了一杯茶。
“需要我帮忙吗？”
她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事烦恼，但还是想替他承担一部分。
“恩，都是些小事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你只需要帮我处理好安排的事情就行，其它的事情不要在参与了。”
这也是为了她安全着想，现在他的身份非常尴尬，不能在让身边的人出来帮他做事了。日本人很可能会疯狂报复他，为了安全起见他不打算在让张蔷薇参与任何事情。
“大事我可能做不了，小事还是可以帮你的。”
望向这个美如画的女子，心里多少有些感慨，自己这身份想要结婚生子可是不容易。
两者之间的身份也很尴尬，这倒不是燕文川挑剔，估计组织上不会允许这样的结合。
自己再这样斩不断，岂不是耽误她的婚姻。
“蔷薇，我是军统特务，你知道的，军统内部条令严苛，在职人员是不允许结婚生子的。”
这话要说。
“哼。”
“谁要跟你结婚生子啊！你想的美。我只是给自己国家做点贡献，给我爹爹积点福报。”
张蔷薇这话明显是假话，含羞带怒的斥责。
“得得得...”
“工作有很多种，你现在做的就是为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
“医护人员的招募培训，为国家输送人才这也是大功德，危险的事情还是留给男人去做吧。”
燕文川安排她招募大量有知识的青年男女，进行医护知识的学习实践。为此前两天让圣子花费三百万美金把静安医院买下。
作为以后为组织输送人才的摇篮，单靠他自己做的再多也没用，还是要发挥人民群众的力量。
现在张蔷薇可是女院长，负责招募培训人才，其它的事情不想让她在插手。
看她的样子是想帮自己分担一点。
“好吧。”
“我需要接触一位苏联领馆的人，最好是书记官，或者后勤管理部门的长官。”
“你如果有认识的可以引荐一下，不认识也没关系，知道相关的个人信息也好，我去找他谈谈。”燕文川还是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苏联领事馆的人？”
张蔷薇皱眉深思，她交集广阔，还是认识不少高官显贵之人，比燕文川有着天然的优势。
“我倒是认识一个里面的人，但是他具体现在是什么职位不是很清楚，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说到这里还特意看了他一眼，仿佛害怕他吃醋一样。
只是...
“哦，认识就行，先打听一些内部消息也好，靠不靠谱？”
哼。
张蔷薇心里生气，又不能发脾气：“比你靠谱！人家是苏联贵族，比你英俊潇洒，你不用担心泄露你的秘密。”
女人真是个复杂的生物，刚才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又变了脸色啊！
“额，那好吧，现在方便吗？”
“哼。”
“我试试吧。”
二百二十二章纸张（中）
......
十点夜色。
焦急等待的燕文川，看着迎面而来的男子。
恩，确实高大帅气。
跟他有一拼。
“这是保尔·瓦丁。”
“保尔，这是燕文川。”
张蔷薇替他们做了相互介绍。
“燕先生，久仰大名。没想到张小姐约我见面是为了见您，还真是让我吃惊。”
“外界都传燕先生跟张小姐是情侣，看来我的机会不是很大了。”保尔白色的眼眸中满是笑意，三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很有活力。
“哈哈...”
“蔷薇天生丽质，有人喜欢她这很正常，保尔可以继续努力，说不定哪天就打动她的芳心。”
“哈哈哈...”
彼此先做了热身，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沟通，很有必要。
“保尔，先恕我冒昧，不知道你在大使馆承担什么职务？”
“这个...”
“说来惭愧，最近犯了一点错误，被安排到秘书处做了个三等秘书。”
“以前我在商务处做科长，负责各国之间商贸往来处理。”保尔有些悻悻的道。
“这种纸张你见过吗？”
燕文川直奔主题没有在耽误时间。
“哦？”
保尔接过照片，仔细看着照片上的纸，由于是黑白照片，不是专业的人很难确认。
“这个...”
保尔皱眉道：“看着熟悉，但是这种纸张跟平时用的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唯一区分的就是纸张上侧这颗五角星了，一般使馆内部使用的的都是普通的机制纸，没有这种特殊标注的。”
“这种纸我是见过一次，但不是白色，而是红色、黄色等七八种颜色。”
“这种纸张应该很贵的，内部人员记录资料是不能使用的。”
“我是在使馆的副馆长办公室见过一次，只是对这个五角星比较有印象。”
“并没有特别留意，燕先生是想要这种纸？”保尔说了自己知道的。
“恩。”
“我是需要不少这种纸张，不知道保尔你有没有办法搞到？”燕文川有些期望的道。
要是顺利今天晚上就可以搞定，伪造出几份名单来。
“这个...”
保尔有些为难，这种事虽不是大事，却很麻烦。
“后勤仓库里面应该有一些，只是仓库有士兵看守，想要进去很难。”
“馆长办公室里应该有，周围也有士兵巡逻，而且里面有很多重要文件，也不放便进去。”
保尔只是帮张蔷薇个小忙，可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
“这个后勤科长为人如何？是否可以交易买卖一些？”
燕文川不想把事情搞得太麻烦，能用钱解决自然是最好的。
“后勤科长叫巴克，四十多岁，为人很是古板，对事情向来严格谨慎，像这种私自买卖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不过他的妻弟也在后勤科工作，这个人倒是可以试试，平时没少搬运使馆的东西倒卖。”
“哦？”
“能详细说说这个人嘛？”
......
百乐门。
这个点还是灯红酒绿，出出进进的不少有钱过来享受。
赌场里莫晓东正带着几个手下到处巡视，自从巡捕房的差事丢了以后，也没有在干正事，就待在这里享受生活。
百乐门是黄锦荣的场子，这里主要是经营赌坊，相比较其他几位大佬，这里更纯粹一些。
莫晓东算是他的徒孙，想要找点事干自然不是问题。
“莫爷，那个洋鬼子又开始叫嚣了，是不是给他点厉害瞧瞧。”
随着手下的话音看向一个在牌九桌边趾高气昂的洋鬼子，这个混蛋仗着自己是苏联领事馆的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经常过来赌，可是赌技又不行，每次输的底掉，赖着不肯走，让赌场借钱给他翻本。
这里是赌场，又不是善堂。
一般人自然可以借钱给他，放印子这种事他们也兼职干着，来个九出十三归也不是不能。
只是这小子身份不一样，你借给他钱那就是打水漂，去跟他要钱，就打发人去大使馆找他姐夫要，他姐夫对这种事不管不问。
你又不能打他，这可能引起外交纠纷，所以很是为难，看见他出现就安排人盯着他，让他把手里的钱输完赶紧滚蛋。
“他要多少！？”
“三千筹码！”
“姥姥！”
“三千！他还真敢开口！”莫晓东不自觉的骂道。
“去告诉他没有！”
“有我在这里，一个大子也不给他。”
“是。”
手下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人说话打断了去路：“给他！”
“我说你...”
莫晓东刚要呵斥两句的时候，看向来人后就闭嘴了。
“哈哈哈...”
“呀呀呀...！”
“我当谁呢，这不是燕区长嘛！”莫晓东没好气的调侃道。
“哈哈...”
“行了，你小子少埋汰我啊！这么久不见，也没见你去看我呢？”燕文川来这里自然是找这个苏联人的。
只是没想到莫晓东在这里出现，两个人从巡捕房离开后就没见过面，这一算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倒也不是很长，毕竟有过交集，他的朋友本来就不多。
“哈哈...”
“哪敢呢！你燕区长可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跟日本人都打的火热，我这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这话说的太虚伪，不过他对燕文川这么能折腾也是很吃惊。从一个明不见转的小人物，成长到现在上海滩都知道他的存在，这可是有真本事。
“行了，一会再聊，你先帮我稳住这个苏联人。”
“那行吧，谁让燕区长开口呢。”
“给他三千筹码，记在燕先生的账上。”这小子毫不客气，这么多钱可不能打了水漂，知道燕文川有钱，记在他身上没毛病。
“是。”
燕文川也没说什么，这种事怎么也要花钱的，两个人来到旁边的卡座上聊天。
这边里德·凯斯勒看着手里的筹码，满脸笑容的同时很是好奇对着旁边的小弟问道：“今天你们东家有喜吗？怎么这么痛快，要是平时不要说三千，就是三百都跟要他命似的！”
里德长得人高马大，一脸的络腮胡子，两只眼睛透漏着他爱贪小便宜的毛病，鬼机灵的乱转，操着一口不土不洋的汉语。
“给你你就玩，问那么多干嘛？”
小弟对他没好脾气，主要是赌品太差，每次都耍赖，都不愿意搭理他。
“哈哈哈...”
“好好好...”
“玩玩玩...再给我叫两个女人过来。”
“哼。”
二百二十三章纸张（下）
......
“怎么你认识这个里德？”莫晓东好奇的问道。
“不认识。”
“不过需要从他这里拿点东西，正好你在这里一会给他设个局，让他多输点。”
“想办法让他帮我拿到这种纸，也不用太多一公斤就可以。”
“哦？”
莫晓东好奇的接过照片看了一眼，他不懂这些东西，也不知道他要纸干嘛。
这种事也不能问，帮人办事只办事不问来由，这是规矩。
“不要让他知道有我的影子，还要叮嘱他，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这么郑重其事，莫晓东收起玩世不恭，表情严肃的点点头。
十一点。
里德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运气是出奇的差，连输几十局，搞得他一点性质都没有了。
起身想要离开，却被几个小弟拦住。
“干嘛？”
“带走！”
几个小弟粗鲁的架着里德向房间里走去，引得周围的人侧目而视。
“混蛋！”
“你们好大的胆子！不知道我的身份嘛！我是苏联大使馆的人！”
里德一路叫嚣着被带到房间里，莫晓东坐在卡座上看着他。
“里德先生，请坐。”
“哼。”
“你们这些中国人实在是太无理了，要知道我可是苏联大使馆的人。”
里德根本不害怕，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顺便给自己到了一杯洋酒。
“里德先生的身份我们都知道了，只是即便你是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欠债也是要还钱的，如果都像里德先生这样，我这生意还怎么做！”
“里德先生今晚一共输掉一万大洋的筹码，这笔账怎么也要有个说法吧！”
莫晓东叼着跟大雪茄，冷冷的地说道。
“哼。”
“不就是一万大洋嘛，你明天到我姐夫哪里拿钱就好了。”
“哈哈哈...”
“里德先生真是贵族，一万大洋不放在眼里，你姐夫一个月也就几百美金的工资吧，你说这么多钱怎么还？”
“这...”
里德没想到输了这么多，平时输的再多也就几百大洋，随便倒卖点东西这钱就出来了。
现在这么多钱，可不是一点半点的东西就可以出来的。
“那就先欠着吧，等我有钱了立刻归还。”里德打算赖账了。
“哈、”
“虽然里德先生是使馆的人，那也不能这样耍无赖，是不是我安排明天的报纸对里德先生输钱赖账的事情报道一下？”
“刚才里德先生享受女人的样子，我可给你拍了照片，是不是给你们馆长寄点过去，让他评评理啊！”莫晓东开始恐吓他了，想要对付这种人有的是办法，只是懒得出招。
现在不一样了，出了事有燕文川担着，老头子也不会怪罪自己的。
帮燕文川办事的同时，好好收拾一下这个混蛋，早看他不顺眼了。
“nonono”
“这怎么可以！”里德站起身来害怕的道。
这样的事情一但传扬出去，会影响本国的形象的，平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给自己国家抹黑的事情，馆长可不会手下留情，一定会把他遣送回国的。
“莫先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这笔钱还上。”
“哼。”
“一天！”
“这不可能，我没有这么多钱，你总要给我点时间去筹钱吧。”里德苦苦哀求着莫晓东。
“好吧。”
“看你这么可怜，又是老朋友了，我也不想把事情做决了，只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情，这笔账就这样算了。”
“真的！”
“真的。”
“哈哈哈、”
“没问题，只要莫先生说出来，我保证给你办好。”这样的好事自然要答应，一万大洋可不是小数目，现在只要办件小事就可以抵消，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莫先生请说吧。”
“恩。”
“我需要你们大使馆里面一种带五角星，却五颜六色的纸张，来五公斤，就这么简单，你没问题吧？”
这点小事莫晓东都觉得不是问题，可是看到刚才还拍胸脯的里德这会突然闭嘴了，表情很是纠结。
“怎么？”
“有问题？”
莫晓东很是差异，不就是拿几张纸吗？至于这样吗？
“莫先生还是换个要求吧，这件事我帮不了你！”里德很是泄气的道。
“哦？”
“为什么？”
“哎、”
“你要的这种纸原先是有一些，都是国内发过来的。但国内已经停止印刷这种纸张了太耗费原料，经济价值也不大，都是内部存档用的，国内停止印刷，统一更换另一种更实用的纸张，所以想要都没有了。”
“哦？”
“这么大的使馆一公斤也找不到？”
莫晓东听到这个消息觉得事情真是恶心，燕文川刚找他办点事，就碰到这样的局面。
“恩。”
“本来还有两公斤左右，不知道日本人发什么疯，今天一早把库里所有的纸都给拿走了。”
“你要是昨天要，还是可以给你的。”
“真的？”
“嗨，像这种事我有必要骗你嘛。”
“哼。”
“被拿个日本人拿走的？”
“是日本大使馆的武田弘光，他是日使馆的武馆，直接带兵过去的，为此早上还差点打起来。”
“哼。”
“我会找人调查的，你要是说的不是实话，明天就把你放在报纸头版头条。”
“带他离开。”
“是。”
里德被带出去后，房间里的酒架缓缓向两侧分开，燕文川从里面走了出来。
“额～”
“燕兄啊，你都听到了，这可不是兄弟我不上心，是小鬼子太狡猾。”莫晓东悻悻的道。
“恩。”
“我听到了。”
正因为听到了，才满脑子怀疑日本人无缘无故的跑到苏联大使馆，不顾两国脸面，直接武力拿走这些纸张这是为什么？
难道知道自己要伪造名单？
这怎么可能！
或者是为了防备这样的情况发生？还是对破译名单有着作用呢？
这让他白思不得其解的同时又担心不已，是不是日本找到破解名单的方法了？
......
凌晨一点。
燕文川忙完事情，就坐在客厅里想着事情，同时在等圣子回来，都这么晚了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按说不应该啊！只是想到这个藤蔓的女人，心里又不敢保证一切顺利。
应该找人跟着圣子的，都这么晚了，他还真的开始担心起来了。
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走动，要是过了一点还不回来，他打算出去找找。
正在他担心不已的时候，外面穿来汽车的轰鸣声，这让他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看来是圣子回来了。
果然。
刚泡好茶水，房门就被推开。（松田圣子）满身酒气的走进来。
“燕先生！还没睡呢？”
看她这样是没少喝啊，居然还自己开车回来了。
“恩，怎么这么晚，还喝了这么多酒，过来喝点茶解解酒。”
松田圣子醉眼朦胧的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在上面，一双眼睛很有些深意的看着他。
“燕先生，你觉得我今晚漂亮吗？”
二百二十四章心战
......
房间里虽然灯火通明，这句话问出来总有些诡异的感觉。
燕文川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心里毛毛的不知是何原因。
抬眼看向圣子，不知道大晚上的发什么神经。
“恩，漂亮。”
“好像这张脸比以前更娇嫩了，红扑扑的，看来你这段时间过得很舒心。”他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咯咯...”
松田圣子疯狂的大笑着，像是被称赞后的欢喜，又或者...
良久...
“怎么样有发现吗？”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至于美不美这种闲话家常，还是等会再聊吧。
“恩，暂时没有。”
“中冈麻美也不可能刚认识就坦露心声，怎么也要熟悉一段时间。”
这话没毛病，谁也不会对一个刚认识的人交心。
这话也没让他感觉到意外，能这么快接触到人已经很不错了。
“那个叫藤蔓的女子表现如何？没有对你产生怀疑吧？”
果然...
这个松田圣子还是隐瞒了一些事情，要不是做足了功课，很可能会漏出马脚。
“没有。”
“只是询问了一些我的身份，这件事我没有告诉她，想必自己会查到。”
燕文川的问话明显是知道藤原真美的意思？或者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事情掺杂在里面，要小心应付。
“恩。”
“这个是有可能的。”
这点燕文川知道了，藤蔓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不调查接触她的人呢？
“这个女人就没有让你做点事情？”
这个问题把松田圣子吓了一跳，做事情？
他这个问题是建立什么基础上问的？
如果知道藤原真美的真正身份，那么知道松田圣子跟燕文川在一起，结合最近他出现的事情，应该会想到对他做点什么？
刺杀？
或者探听一些消息，这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燕文川不知道藤原真美的真正身份，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可以接触中冈麻美的女人。
那么应该会要求圣子做点什么呢？
监视？
不，
这不合理，燕文川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份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显然是知道一些的，最起码知道她是日本军人。
那最合理的就是依靠松田圣子调查最近相关事情，或者燕文川知道藤原真美是上级派来的特派员，那她遭到怀疑一切就合理了。
按照藤原真美的角度，一定是查清楚问题出在哪里，燕文川就是首先要查的对象。
“这个女人...”
松田圣子刚想编个理由，一定是找她做点事情啊！
不对！
好险！
刚说了自己没有告诉她身份，藤原真美怎么可能这样问她话呢？即便是暗中调查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也不会这么快要求自己做什么？
何况要求自己做什么的前提是藤原真美亮明自己的身份，这样才合理。
那自己真要是说出什么任务来，这不是说自己知道藤原真美的真正身份了？
松田圣子看了一眼低头饮茶的燕文川，真是个高手！不小心应付差点掉进圈套里。
“什么！？”
燕文川看了她一眼道。
“呵、”
“这个女人跟我又不熟悉，怎么可能要求我做什么呢？”
“即便知道我的身份后，那也要通过川岛芳子来下命令，怎么可能直接告诉我。”
玛德。
刚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搞得她心惊胆战的。
“哦？”
燕文川好奇的看了她一眼，自己可没有告诉她藤蔓的身份，她是怎么知道藤蔓的身份的？
“你知道她的身份了？”
“啊、”
“哦、”
混蛋！
圣子心里这个怒啊！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冷静。
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没有着急开口说话，而是快速把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没毛病！
“你没告诉我，但是可以猜到。这个女人如果不是日本军人你怎么可能让我接触她呢？”
“而且应该是身份高贵，不然怎可能认识中冈麻美呢？”
松田圣子这个问题同样有着试探与肯定在里面。
“恩。”
圣子的这个回答很合理，自己虽然没有告诉她藤蔓的真实身份，但确实让她接触这个女人，通过这个女人来认识中冈麻美。
这一点只要有心，还是能猜到一些问题的。何况圣子也是聪明人，怎么可能猜不到里面的事情呢？
燕文川没说什么，看上去像是默认她的回答，这让她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她什么身份？”
松田圣子提出这个问题，就是要确定燕文川的真正身份。一但他知道藤原真美的真实身份，那他的身份就一清二楚了。
燕文川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停顿，这件事怎么可能告诉松田圣子呢？
告诉了她藤蔓的真实身份，那不等于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嘛？
但不告诉她，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个女人能接触到中冈麻美？
所以要找个相对合理的理由，打消她的探知的**。
“恩。”
“昨天去特高课，听南造云子无意中说起，说她最近要招待国内来的贵宾。”
“我好奇就跟在南造云子身后，在梅机关远远的看到过这个女人一面。”
“所以才猜测她有可能接触到中冈麻美，今天早上在旗袍店见过后，确认无误就是我见过的女人。”
燕文川编的理由看似合理也很勉强，要是平时松田圣子可能不会在追问了。
只是...
“南造云子会当着你的面说这样的事情？”
他这个理由松田圣子根本不信，不要说藤原真美的真实身份知道的人很少，即便知道后，敢出言暴露的也没有。
何况燕文川是个满身都是问题的特务，南造云子就这么闲？
燕文川瞅了她一眼，眉头微皱。
“你今晚的话好像格外多！”
“啊、”
“没有，可能跟喝了这么多酒有关系吧，我也是出于好奇。”
松田圣子吓了一跳，虽然了解的足够详细仔细，但中间的细微之处最容易出问题。
燕文川也是情报员出身，在他身边一旦漏出破绽那就是致命的危险。
要小心、
“恩，这件事情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叫藤蔓的女子是日本军人，身份高贵就可以了。”
“平时接触的时候要小心，通过她来了解我交代你的事情。”
“今晚就一点也没有收获！？”
燕文川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还是把话题转移到任务上面。
混蛋！
松田圣子这会还是没搞明白，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要想知道只能通过南造云子来确认了，只要她那里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就说明他说的是谎话。
只是南造云子跟川岛芳子还有76号的人都被威廉关押起来，一时之间很难确认。
他好像算无遗漏，知道那一步该怎么走！松田圣子扫了他一眼，不敢正面用怀疑的眼神看他，以免漏出破绽。
“还是了解到一些，像是石井将军还有两个孩子在国内，家里还有一个兄弟在照顾老母。”
“中冈夫人喜欢做菜、尤其是鲁菜。也很喜欢茶道，还学习了插花。”
为了不引起燕文川的怀疑，跟他无缝对接，还是做足了功课。
“恩。”
这些跟燕文川从丽莎哪里了解到的差不多，看来圣子还是用心了。
“今天去哪里参加活动了？回来的这么晚？”
松田圣子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端着茶杯饮用茶水，燕文川也没催她。
“去了虹口的海军俱乐部，哪里今晚有聚会，很热闹，所以回来晚了。”
这话也不假，海军俱乐部还专门组织一次酒会，邀请了石井夫妇参加，就是怕燕文川到时候调查。
“哦、”
“下次什么时间能够接触到中冈麻美？”
身为一个情报员，给自己的任务目标留足下次见面的合理理由，这是必要做的。
这点松田圣子想到了，并没有感到任何吃惊。
“说了，明天中午，在礼查饭店有一场酒会，好像是庆祝天皇喜得贵孙。”
“这个叫藤蔓的女人有意让我带舞伴过去，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松田圣子盯着燕文川说道。
藤原真美想正面接触一下燕文川，特意找了个理由安排一场聚会，同时探知他让松田圣子接触中冈麻美的真实目的。
明天把人请到礼查饭店，当面给他接触这些人的理由，燕文川真的想做什么，这样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那么就很容易暴露他的目的。
同时测验一下，燕文川认不认自己，对自己了解到一种什么样的程度，这关系着她是否还能调往南方局的问题。
“哦？”
“是那个叫藤蔓的女人跟你说的？”
如果是藤蔓要求的这倒合理了，这说明她已经把目标锁定在自己身上了。
这就有些麻烦了，既然开始怀疑自己是共党人员，那这种怀疑是很难打消的。
那自己的安全就会受到威胁，想要解除这种怀疑，只能尽快让她离开上海，当然回到首长身边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但这会给首长带来危险，他又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还是尽量排除自己的嫌疑，但是很难。通过圣子传话，这是有意要见自己一面探知一些消息吧。
自己应该去还是不去呢？
去的话有危险，不去的话有嫌疑。
这让他一时之间很难抉择。
“恩。”
“分手的时候特意交代的，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怀疑你的身份问题？”
“你要不要去参加？”
松田圣子再次明显试探，这种事还是明着来比较好。
怀疑是肯定的，要不要参加他还真的没想好。
“你觉得呢？”
“啊、”
“我觉得...”
“我觉得还是算了吧，毕竟现在你跟日本人闹得很僵，还关押着不少人，这次很可能是鸿门宴。”
“还是不去为妙！”这种以退为进的把戏玩的也是贼溜。
“恩。”
“去！”
“为什么不去！”
“我也正好见见这位贵人，何况有些事情还需要处理，见一面也好。”
燕文川说的模棱两可，让松田圣子一时还不好追问。
“行了，很晚了，早点睡吧。”
燕文川起身随口说到。
“你是去威廉那边？还是去我那边？”
这话他只是随口玩笑，没有等松田圣子的回答，向着楼上走去。
只是松田圣子只交代跟威廉有事，没说晚上还要陪燕文川就寝啊！
这个还排班的吗？
果然畜生！
只是她现在谁都不想陪。
“我身子不舒服，这几天单独休息。”
“恩。”
燕文川也没当回事，女人不舒服很正常。
独自向着楼上走去，留下松田圣子一个人在客厅里发呆。
轻轻抚摸着这张脸蛋。
“还真是要感谢你呢！”
二百二十五章 放人
......
清晨。
艳阳高照的一天。
燕公馆里跟往常一样，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松田圣子刷着牙，看着镜中自己，内心很是恶心。
威廉走了过来，想要给她来个亲密的接触，被她轻轻一躲。
“你这几天给我老实点，我最近身子不舒服，以后你自己睡吧。”松田圣子没好气的道。
“哈哈...”
“应该的、应该的。你要是需要我可以随时喊我，我随叫随到。”
威廉大大咧咧的开着玩笑，两人只是相互慰藉，又不是真正的情侣，没多少感情可言。
“哼。”
“你今天去军营吗？”
“燕先生没有叫你干点什么事？”
松田圣子装作无意的问道。
“恩，去。”
“吃完饭就去，燕让我把人放了，一会我就安排一下。”
威廉也没当回事，洗漱着随口说道。
“把什么人放了？”
“不会是刚抓的那些人吧？”
“恩。”
“有，还有前段时间抓的那个。”
“哦。”
松田圣子问到这里就不在问了，这已经很明显了。
前天晚上抓的川岛他们，这是要选择放掉吗？
前段时间抓的那个是谁？她心里有怀疑的对象，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张特力。
看来人真的被燕文川抓的，还在他手里，这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燕文川就是上级领导派遣的情报员，不然怎么就这么巧。
当然还是要见到人才可以确认，看来一会要安排人盯着这件事情。
七点。
三人正吃着早餐，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这时候门铃响起，燕文川起身出来开门。
孤零零的叶吉卿脸色不好的站在那里，看着出门的燕文川。
“叶姐，这么早？”
“哼。”
叶吉卿没给他好脸色，等他把大门打开，她也没客气，直接奔着房间走去，显然是把这里当自己家了，把自己当女主人了。
燕文川耸了耸肩，知道她为什么脸色不好，害得她独守空房两天，可不是脸色不好吗？
叶吉卿进门后看见这温馨的画面，心里就不痛快，一个人过日子还真是没滋没味的。
以前没觉的自己男人那么重要，现在少了他，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偌大的76号除了那些干活的，就是些特务，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
所以一大早过来，就是要求燕文川把李志群放出来。
“一起吃吧。”
燕文川也没把她当外人开口说道。
“吃吃吃...”
“我能吃得下吗？”
“你是不是该把你姐夫先放出来！要我做什么你说！？”这话说的满腹牢骚。
“咳咳、”
很尴尬，威廉缩了缩脖子装作没听见，松田圣子自然是认识叶吉卿的，她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叶姐不要生气嘛，不放他出来，也是为了他好，要是冒然把他放了，岂不是把他放在火上烤。”
“日本人会怎么想？”
“川岛芳子会怎么想？”
“哼。”
“我不管，你把他老婆睡了，把她男人放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咳咳、
燕文川很是尴尬，这话说的也没毛病，毕竟是睡过。
“好。”
“一会你跟着威廉去接人，你想带走谁就带走谁。”
“真的？”
叶吉卿听到这话脸色明显好了很多，还算他有点良心。
“恩，真的。”
“你跟我上楼，我有些事交代你。”
燕文川说完带着叶吉卿向楼上走去，松田圣子还真想跟上去听听燕文川又要搞什么鬼？
“你不好奇？”
这话对着跟早餐较劲的威廉问道。
“好奇？”
“干嘛要好奇？”
“燕，做事情向来如此，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他的事情我很少发表意见。”威廉好不在乎的说道。
“一会我跟你去军营转转吧，在家实在是太无聊了。”
“啊、”
“这个...”
威廉很是为难，军营里可是不允许闲杂人等出现，尤其是女人。
“怎么！？”
“这点事你也要推脱！你怎么爬上来的你不会忘了吧！”
“好吧。”
“只不过你不要到处乱走，以免被当做间谍抓了起来。”
威廉也是被女人所困，跟燕文川的情况很是相似，这点要求也无法拒绝。
楼上。
“你想干嘛？”
“我可没心情跟你睡觉！”
叶吉卿没好气的道。
“咳咳、”
“哪能呢，我是那样的人嘛？”
这成熟女人不能招惹，一个不好就跟你摊牌。
“哦，你说吧，什么事？”
“恩。”
“一会姐夫放出来你给他透漏个消息.........”
......
火枪营外。
李志群带着吴四宝跟几个手下走出军营，看见在门口焦急等待的叶吉卿。
心里一暖。
还是自己老婆好啊！知道想办法救自己。
这不难想到，一定是自己老婆去求燕文川了，真是为难她了。
“吉卿，辛苦你了。”
李志群很是感怀的说道。
“什么话，你我夫妻一体，这点事还不是应该的。”
“嗯嗯...”
“四宝先带着他们回去看看，没出什么事情吧。”李志群转身对着吴四宝说道。
“是。”
等他们走后，两口子这才上车向着极司菲尔路76号开去。
呼...
终于回到家了，还是家里好啊！李志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
“你在里面受委屈了？”叶吉卿好奇的问道，按说不应该啊！
“这倒没有，不但没受委屈，待遇还不错，不过丁默村相对就差点了，吃的跟猪食差不多。”
“这还要感谢你。”
“哼。”
“你是讽刺我呢吧！”
“真心话。”
“无缘无故的被放出来，你去求他，他就没点其他要求？”
李志群可不相信，单靠自己老婆睡一觉就搞定了，一定还有什么利益纠葛在里面。
“聪明。”
“他让你中午在礼查饭店门前抓一个女人，他说这个女人可能是共党的高层。”
“但也可能是日本人，不是很确定，需要你出手把她的身份确认一下。”
“如果日本人出来阻拦，那你就带人撤！至于理由你自己想......”叶吉卿把燕文川交代的事情告诉他。
安排李志群抓人，不是为了确认藤蔓的真实身份。
而是要演场戏给上海的党组织看一下，这个女人的身份需要他们确认后再次上报，这样才可以定她的罪。
单靠燕文川一个人的说辞，确实很难有说服力，需要上海的同志帮帮忙。
“哦？”
抓一个疑似共党的高层女人？疑似是日本人？
不管燕文川怎么知道的，李志群首先就是怀疑他的真实目的。
燕文川是军统特务，借他的手对付共党倒是有可能，这一点还勉强能说的通。
要真是女共党这没什么好说的，那指定是立功受勋，可要是日本间谍，那不是给自己招惹了无尽的麻烦？
“礼查饭店有什么活动吗？”
李志群可不会傻傻的听他摆布，还是先把事情搞清楚吧。
“他说好像日本人在哪里有个聚会，应该很多日军高官出席，石井将军、影佐跟土肥圆很可能会出现在哪里。”
这事也没必要瞒着李志群，想要让他帮忙处理好，自然需要点干货。
“哦？”
李志群眉头紧锁，既然是日本人的聚会，这个女人能被应邀参加，身份还用得着确认吗？
指定是日本人，这点既然燕文川知道为什么还要确认？
李志群想破脑袋也猜不到，总之这件事他不能参与，一但里面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就很可能深陷泥潭。
看了自己老婆一眼道：“还有吗？”
“没有...”
“哦，还有一句；如果你不方便出手，就想办法让李天沐出手。”叶吉卿担心自己男人，那记得那么清楚。
“哼。”
李志群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么重要的话也能忘。
看来他是知道自己不肯出力，想要坑李天沐一把。
也罢。
这件事怎么说也欠他个人情，安排一下倒是可以，李天沐现在抱着川岛的大腿，不是跟他一条线的人，坑了就坑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想个好一点的理由才行啊...
......
火枪营。
威廉大马金刀的坐在办公室里，耍着不是很溜的笔杆子，认真批复文件。
松田圣子在旁边坐着，心里着急不已，不是要放人嘛？
怎么还不见他打电话呢？是不是忘了？自己也不能问的太明显，这样难免让他怀疑自己的身份。
只是...
“威廉，你不是要放人吗？是不是忘了，可不要到时候燕先生埋怨你不上心。”她还是开口，装作无意的提醒道。
“哈哈哈...”
“放心吧，人已经放了，昨晚就安排好了，一早人就被提走了。”
威廉对着她炸了眨眼睛，意思我很能干吧？
白痴！
放了你不早说，害得老娘在这里空欢喜一场。
松田圣子心里这个恨啊！本来还想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份，现在人已经被提走了，这去哪找去？
“哦，那就好。”
“既然你这么忙，我先回家了，中午可能跟燕先生参加聚会。”
松田圣子起身打算把消息送出去，毕竟她不方便出手找人。
“恩，路上小心，我不送你了。”
松田圣子急急忙忙离开军营，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南京路上的百货公司。
像是来购物一样，独自来到三楼女装区，这里是卖女人衣服的专区，男人是上不了的。
女人坊内衣店。
松田圣子走进店里，看着来往不多的女子，随意挑选了几件衣物，来到柜台处。
“把衣服给我送到林海阁，管家会给你结算。”
“好的。”
等松田圣子离开后，贵台里的女子，把衣服包好，然后起身下楼，叫了辆黄包车。
“虹口区沙田别墅。”
二百二十六章抓人
......
11：00
礼查饭店。
礼查饭店坐落在黄浦江与苏州河交汇处，地理位置优越。毗邻黄浦路，周围就是美国、德国、日本等十几个国家的使馆。
一辆辆小轿车停靠在饭店门前，衣冠楚楚的男女携手并肩洋溢着笑容向着里面走去。
远处看这些人群除了日本人，还有不少金发碧眼的老外出席这场活动。
一辆从沙田别墅区开出来的小车，在向着礼查饭店行去。
藤原真美坐在后座闭目养神，松田圣子送来的消息她知道了。张特力可能还在上海，而人已经不在威廉军营里。
安排人寻找的同时，要小心。
至于小心什么？没有特别说明。能够不引起怀疑留在燕公馆，这已经很成功了。
现在掌握主动，随时可以除掉燕文川，这让她对自己的能力也是很认可。
于此同时距离礼查饭店不远的一处公寓里，室内十几个人在观望饭店门前来往的行人。
李天沐脸色有些苍白，双眼带着血丝，可见这段时间他过得并不舒心。
“主任，这消息准确吗？”
“日本人好像在这里有活动，这样明目张胆的抓人，会不会引起他们的不满。”万里浪有些担心的说道。
“恩。”
“消息是我发展的线人提供的，应该准确无误。”
“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军统上海站的人，我老婆可能在他手里。”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会就以军统间谍的名义进行抓捕。”
“日本人要是出面阻拦，那就告诉他们，这个女人很可能要混入饭店刺杀日本军官。”
“这...”
这理由也太勉强了，何况这个所谓的消息来的很是突兀，这让万里浪这个军统特务不怎么相信。
只是李天沐显然已经被这个未经证实的消息给迷惑了，真是关心则乱啊！一向精明的李天沐已经失去基本的思考。
“怎么！你还有意见！？”
显然李天沐已经很是不满了。
“没有，一切按照主任说的办。”
“恩。”
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去吧。”
“在距离饭店两百米处设卡拦截过往的车辆，目标；五十岁女人，气质沉稳阳光，眼角有颗黑痣。”
“找到这个女人，直接带走，不要让她进入礼查饭店的范围内。”
“是。”
万里浪无奈只能跟着他犯浑。
“一队在外白渡桥南侧设卡盘查，二队在礼查饭店三百米外拦截，三队分散开注意周围日本人的巡逻队，要想办法把他们拦住。”
“一但发现这个女人，直接打晕带走，发信号迅速撤离。暂时不要以76号的名义盘查...”
“就以宪兵司令部侦缉处的名义侦办，名目...检查走私倒卖烟土、鸦片。”
“如果碰上日本高官出来阻拦，那就是有问题，不要在纠缠，赶紧撤离，不要留下把柄让日本人抓住。”
万里浪毕竟是军统特务，又是旁观者，做事情还是讲究脑子的，迅速做出了安排。
李天沐听着这样的安排，眉头微皱，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这样的安排最为保险。
......
礼查饭店不远处，一家报摊旁边坐着两个打扮像记者的男人在低声交谈。
“梁书记，最近的事情好像有些怪异，是不是上级领导有什么特殊安排。”
“恩。”
这两人是梁鸿达跟黄广元，其实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按照上级领导的指示在做事。
“暂时不是很清楚，上级只要求我暂时安排人隐藏一段时间。”
“不要相互接触，等待命令。要不是你今天突然约我，可能我还不能露面。”梁鸿达无奈道。
“我这也是拿不定主意，才通知您的。”
“这封莫名的信函送到我这里来，只说内部有人叛变，需要我出面核实。”
“并且记录证据，这样的情况只能上报给您了。”黄广元也是悻悻的道。
“恩，目前上海的形式过于混乱，暂时取消所有行动，等待命令。”
“苏慕青那边是不是已经转移？”
“已经通知她了。”
“昨天消失在南市，她也回复发现有人监视她，可能要隐藏一段时间。”
“哦？”
“既如此，暂时隐藏一段时间也好。”
“关于上次梅园的事情，你有没有观察到什么？”
梁鸿达虽然不知道最近的事情怎么了，但是这次特派员来见张特力的事情很不顺利，不但没接到人，还有可能把上级派遣的情报员暴露出来。
日本人的突然出现，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内部是有问题，还好没出现什么大事。
“梅园的事情透着古怪，日本人的突然出现，76号的冒然行事，以及出现在接头地点的燕文川，都很是不合理。”
“显然76号的丁默村跟特高课没有通气，事情有些脱离川岛芳子的掌控。”
“他们的出现目标显然是我们，如果按照正常情况之下，应该是有人把张特力带到清风阁，然后我带人去接头。”
“川岛芳子这个时候会趁机把张特力抓捕，还有就是我们这些同志，尤其是上级遣派的情报员。”
“可事情因为燕文川的出现彻底改变，张特力没有出现，日本人却把燕文川当做组织的人，要进行抓捕。”
“最奇怪的还是燕文川这边，显然是知道日本人在周边埋伏，特意选择这个时间过来的。”
“还安排了英国士兵把这些人都抓了起来，这里面就存在很多种可能性。”
“如果是燕文川跟日本人的内部矛盾，他想借这次事情杀几个日本人出出气，这倒是清楚了。”
“可是这不合理，显然燕文川是知道这次的事情。”
“一种可能就是知道组织这次的任务，特意赶过来保护我们，引丁默村过来捣乱，给我们制造逃跑的机会。”
“另一种可能就是跟踪监视日本人，知道他们晚上在梅园有行动，特意安排在那里跟英国士兵联合抓捕这些人。”
“当然这里面不排除，是英国人想要借助燕文川的手来整治公租界的秩序，震慑日本人的行为。”
“其他两种的都还好说，就是第一种情况就很麻烦了。”黄广元脸色严肃的说到。
梁鸿达也想到一种可能：“接着说。”
“那就是燕文川有可能是组织的人，是特意到梅园来保护我们的，由于时间来不及通知取消这次的见面，只能临时冒险行事。”
“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那他的身份可能已经被日本人锁定，即便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的身份，但已经暴露在日本人的视野里。”
“日本人暂时没有对他采取行动，可能有其他原因在里面。”
“当然这只是我分析的结果，并不是真的，即便是真的也需要核实。”
听他说完梁鸿达沉默许久，黄广元的分析很合理，这就说明燕文川的身份及有可能是自己通知。
这样的话，就要帮助他洗清一些嫌疑才行，至于是不是自己同志，这还需要仔细调查。
“这样，一会回去后，你安排穆青同志想办法接触到燕文川，最好是能够留在他身边，多观察他平时的行为举止。”
“如果能确认身份的话，那么组织要做一些事情来帮助他度过这次难关。”
“如果不是组织的人，也要引导发展成我们的同志，毕竟他各方面的实力还是很有潜力的。”
“是。”
两人说话间就看到远处有十几个黑衣黑裤的男子，在马路上拦截过往的车辆，进行盘查了。
“我们过去看看。”
“是。”
两个人伪装的还很专业，没有原先多少痕迹，看上去像是报社的记者，出来采集新闻素材。
胸口的照相机很是明确了，两人的身份不会引起必要的怀疑。
藤原真美的车辆慢慢靠近过来，闭目养神的她感觉到车辆停止，这才睁开眼睛。
“怎么回事？”
透过车窗能看见前面很多车辆在接受检查，看上去是在搜查什么东西？
“夫人，可能碰到76号的特务了。”
司机兼保镖说道。
“特务？”
藤原真美一双眼睛略过众人，确实像特务。
难道是为这次宴会的安全特意搜查经过的车辆？防止有什么危险物品带入饭店？
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毕竟来的人都是非富则贵，身份很是不一般。
“一会出示东大洋行的证件，不要引起这些人的警觉。”
“是。”
东大洋行经理身份，是藤原真美安排用来掩饰的，目的也是打消上海组织人员的怀疑，就算碰到跟日本人在一起也很正常。
76号的特务来到她的车前，示意她们下车接受检查。
带队的是李天明，他们的目标是女人，所以看到藤原真美的时候，自然格外注意。
因为在车里并没有看清楚长相，司机主动下车交涉，出示东大洋行的身份证件。
“下车！”
藤原真美眉头微皱，看上去不是简单的检查证件这么简单，又不能大庭广众之下亮明身份，只能配合一下。
推开车门走下车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这些特务在自己身上打量。
这让她心里一突，再接呵苏慕青传来的消息，让自己小心。
这会她有些明白小心什么了？
“队长！”
杨杰也在这支小队里，看着出现的藤原真美跟万里浪交代的人，年龄气质尤其是眼角的黑痣很是相似。
“恩。”
李天明看到了，却没有第一时间下命令抓捕，他的身份不允许他最这样无理的举动。
虽然万里浪没说明抓这个人的真实目的，但还是能猜到一点。
礼查饭店的情况他看在眼里，这是帝国要举行聚会，能进入里面的一定是帝国的贵宾。
所以他没有按指示行事，而是开口说道：“夫人是要去礼查饭店？”
二百二十七章见面
......
这话明显引得周围的属下怀疑，但这些人都是跟李天明的，自然没有说什么。
杨杰知道他的身份，做出这样的行为并不奇怪。
“是。”
“你们是要检查什么？”
藤原真美小心说道，她到不是害怕被76号抓起来。主要是担心抓的时候突然被帝国的人救下来，周围人多眼杂，难免不会出现问题。
“抱歉夫人，需要您出示邀请函，不然...”
他的意思很明显，你要是有邀请函，那就是帝国的朋友，我会想办法让你过去。
如果没有邀请函，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抓人，完成万里浪交代的任务。
“哦？”
“给他！”
“是。”
司机从车里拿出金色的邀请函递给李天明，让他快点检查。
接过邀请函看着上面的内容：——邀请东大洋行经理藤蔓女士出席宴会。
没毛病。
不是帝国的朋友，就是帝国的人。李天明把邀请函还给司机，然后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这里。
就这？
藤原真美还真是被他搞糊度了，这些人的表情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却被这个人主动放弃了。
这是故意的？
还是知道什么？
藤原真美没有耽误时间，想要上车离去，却被喊声给定住身形。
“就是她！”
“把人带走。”
这话是刚得到消息赶过来的万里浪说的，同时眼神不好的看向李天明。
“李队是眼神不好呢？还是刻意为之？”
“哼。”
两个人原先的职位相当，一个情报科长，一个行动科长。
现在到了76号，李天明明显矮了一级，虽然处于身份不一样，没必要跟他争一时长短，但心里难免不舒服。
万里浪没有等他回复，不管是处于什么目的，等回去后在研究。
现在要做的是把这个女人带走，没工夫跟他掰扯。
几个特务向着藤原真美而来，她却镇定异常，根本就没担心过。
旁边的司机想要阻拦，却被她示意止住身形。
“为什么要抓我呢？”
“总要有个理由吧！？”
她想知道这是谁安排的一场戏。
“你不需要知道，等到了地方，你自然就清楚了。”
“带走。”
这样的情况周围经过的人自然能看到，一辆挂着日本国旗的车辆缓缓停下。
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士从车里下来，传统的和服穿在身上，很是彰显其身份。
“藤蔓夫人。”
哎...还是来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藤原真美看到中冈麻美出现的一刻，就知道事情要快点结束，不然要出问题。
中冈麻美是自己过来的，不是什么帝国情报员，也不是什么帝**人，再考虑问题方面相对单纯。
看到藤原真美遇到麻烦，很自然的想出来解围。
“一点误会，看来要麻烦夫人了。”
这个时候没必要在做其它事情，只需要快点打发这些人离开这里。
“嗨。”
“我是中冈麻美！”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阻拦帝国的朋友！”这话虽然说的声音不大，但底气十足，对这些支那人没必要太客气。
“嗨。”
“属下侦缉处人员，正在侦查走私贩卖烟土的罪犯。”
万里浪虽然不知道中冈麻美是谁？但是这车牌太扎眼，
【海0001】三色牌。
这是日军在上海的一号长官，三色牌代表着海陆空的意思，那这就有可能是石井将军的车。
能做在车里的女人，用屁股想也知道身份绝对不简单。
此刻万里浪心里狂跳不止，无数马匹路过，我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现在赶紧抽身方为上策，不然李天沐不仅救不了自己老婆，很可能小命要受到伤害。
“藤蔓夫人是我的朋友！”
朋友这两个字已经足够分量，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嗨。”
“属下这就带人撤离。”
万里浪欠身施礼后对着下面的人摆摆手，赶紧撤吧，还站在那里发生什么愣！
来往的行人可是有不少人看着这边发生的事情，这帮人来的快去的也快。
“没事了。”
中冈麻美很是客气的对着藤原真美道，还以为做了件好事呢？
藤原真美还真没法怪责她的好心，只是向着周围的人群扫视一圈，寻找有没有梁鸿达的身影。
她虽然名义上接管上海组织，到现在除了梁鸿达可没有见过其他成员。
苏慕青这个共党还不算，这样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所以她才着急搞清楚真想，是继续潜伏在共党内部还是及早撤离。
还好...
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梁鸿达的存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没有看见隐藏在人群里化了妆的梁鸿达而已，此刻他满脸震惊，没想到出现的女人居然是特派员。
而且看上去跟这个日本女人很熟悉，怎么会这样？
这让他不敢相信，也不敢去想！
这个女人的身份不用猜也知道不简单，能认识这个女人，岂会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何况身份的差距是不可逾越的，即便你百般理由，你是怎么认识这种人的？
因为隐藏的身份才结识她？
那你的隐藏身份未免太高了！
何况...
特派员来上海才几天，要不是原先就认识，怎么可能短短的几天时间里这么熟悉？
对于藤蔓过往他不是很熟悉，只知道是土生土长的西北人，加入组织时间比自己长多了。
没听说去日本参加什么活动？怎么就认识了这个女人？
还是她本身就是...
梁鸿达打了个冷颤，没有敢再往下想。旁边的黄广元不知道他为何变的小心谨慎起来，好像怕被人发现一样，躲在他身后。
“梁书记您...”
“不要回头，给这两个女人拍几张照片，不要被发现。”
“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还是举起相机轻按快门，偷偷摸摸的给两女拍了几张照片。
等两女走后，梁鸿达这才长舒一口气。
看着满脸疑惑的黄广元道：“换个地方。”
......
11：30
礼查饭店。
藤原真美跟中冈麻美的车子刚停在门口，迎面就横冲直撞的开来一辆车，看车牌就知道是谁到了。
9527的车牌全上海就一辆，那就是燕公馆的车，这都是有登记的。
燕文川一身礼服从车里下来，身姿挺拔，气质沉稳。配上他的国字脸，还是很有威严的。
松田圣子传的很保守从另一侧下来。看着脸色不好的两人，一时还真不好开口。
藤原真美也是第一次见燕文川，给她的感觉沉稳之余少了一些年轻人朝气。
倒不是说燕文川步入中年的暮气，而是少了一份活力。
“无礼！”
中冈麻美开口斥责一声，觉得燕文川太不懂事了，没看到车牌吗？
“无礼？”
“夫人是在说我吗？”
燕文川背着手一副领导派头，像是在审视犯人一样。
“八嘎！”
“支那人！你实在太没有礼貌了。”中冈麻美满脸寒霜的道。
“哈哈、”
“夫人才是无礼之人，未经允许擅自来中国。就像到朋友家做客一样，最起码跟主人打声招呼，得到主人邀请才可以登门拜访。”
“像你们国家这种蛮夷之地，向来缺乏礼仪教化，野蛮入侵，还谈什么礼不礼的。”
“想必夫人深知其中三味，应该不在乎这些才对。”这话也是充满讽刺。
“八嘎！”
就在中冈发火的时候，松田圣子主动走上前开口道：“中冈夫人，这位是燕文川，不知道夫人的身份，所以才出言冒犯。”
“燕先生，这位是石井将军的夫人不可无礼。”
哦？
这就是中冈麻美啊！
看上去四十多岁，长相一般吧，有些盛气凌人的感觉。
“原来你就是燕文川！？”
中冈麻美说着话重新打量了他一番，这个名字最近听到的比较多，今天算是见到真人了。
“哈哈...”
“原来是石井夫人，真是失敬！”
“看来夫人知道我，这真是让我感到荣幸之至。”
“哼。”
知道他是燕文川后，就没法跟他生气了，听说这个人向来麻烦，今天这酒会一大半的原因是为他召开。
“燕先生，这位是东大洋行的经理藤蔓夫人。”松田圣子主动介绍道。
她这句话说完，三人不自觉的看向他的表情，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最起码有个直观的感受。
恩？
这是什么表情？
燕文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像是在考虑事情。
“藤蔓夫人，我好像在哪看见过你一面？这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了？”
装！
接着装！
“哦？不知道燕先生在哪里见过我？”藤原真美虽然知道这个混蛋说假话，但还是很配合的询问。
“哦！想起来了！”
“好像是在梅花堂的街口，夫人当时跟南造云子聊天，不知道我有没有说错？”
这话明显是知道装不知道，藤原真美怀疑他是共党人员，那就是怀疑知道她的身份了。
要是一味说不认识她，反而成了变相承认自己身份的证据，这样说不管她信不信，最起码有扰乱之意，让她一时之间判断不出真假来。
“哦？”
“燕先生应该是看错了，我刚来上海没几天，并没有去过梅机关，何况我只是一介商人，不可能去这么重要的地方。”
她否认去过梅机关，也是再次试探一下，燕文川真正在哪里见过自己，梅机关街口？这根本不可能！
“哈哈...”
“可能是我看错了，总觉得眼熟。”
“还请夫人不要见怪才好。”
“夫人既然是一介商人，居然认识石井夫人还真是不简单呢。”
“听夫人的名字像是中国人，但现在跟石井夫人这么熟悉。”
“藤蔓夫人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中国人呢？还是日本人？”
二百二十八章真假难辨
......
“燕先生猜猜看吧。”
“哦？”
“藤蔓夫人让我猜的话...我想...夫人应该是中国人。”
藤原真美眼角一抽：“何以见得？”
“恩、”
“气质、”
“夫人的气质很特别，在长相不明显的基础上展现出独特的魅力。而这种魅力很少在日本人身上看到，所以...”
这话说的很不礼貌，明显是骂人。这也让藤原真美内心很是恼怒。
“呵呵、”
“燕先生恐怕猜错了，还有这位小姐可能也认错人了。”
“藤蔓是谁我不知道？”
“我叫藤原真美！”
燕文川眼角微微收缩，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
等一等、
黑痣呢？
燕文川刚才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藤原真美眼角的黑痣已经消失，毫无痕迹，像是根本就没有长过这颗黑痣。
在看打扮！
气质还是那个气质，皮肤却明显细腻很多，仔细看并没有那么显老。可能是因为烫发的原因，显的年龄特别大。
手、
手指细长、圆润有光泽，根本就不是长久劳作的手，举手投足之间没有那淳朴的感觉。
坏了！
燕文川心里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她判断藤原真美是特派员的最直接的特征就是这颗黑痣，现在黑痣消失，那这个女人还是藤蔓吗？
还是特派员吗？
首长在回复特派员长相的时候，黑痣也是一个最为明显的标记。
这...
“真美夫人？”
燕文川满脸好奇的看向松田圣子，意思这是真的吗？
“啊、”
“可能是我认错人了、真美夫人跟我昨天见到的藤蔓夫人真的很像、是不是......”
松田圣子满脸吃惊的样子，不知是真是假。
“咯咯...”
“这位姑娘应该是认错人了，我昨天刚从本土来上海，你认识的藤蔓真的跟我长得很像？”
“嗯嗯...”
“很像、”
“差距也只有眼角的一颗黑痣！”松田圣子吃惊的道。
“呵呵...”
“看来姑娘真的是认错人了，我也不是你说的石井夫人，只是石井夫人的妹妹，也是昨天刚到上海。”
“呐！你说的石井夫人来了。”随着女子的话语说完，一辆日本军车停在门口。
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男子一身日军上将军服，身份一目了然，这是日军在上海的最高长官石井！
女子面带微笑，气质温婉贤淑，虽然不是特别漂亮却给人一种很有修养的感觉。
燕文川眉头紧锁，看着石井旁边的女子眼角扫视站在自己旁边的女子。
这...
太像了，根本就分不出真假来，说她们不是姐妹，估计都没有人相信。
“胡闹！”
石井面相敦厚，满身的军人气质，眼神很是锋利，一撮胡子修饰的很精致。
这句胡闹明显是对着面前的两女说的，这让燕文川更搞不懂什么意思了？
“嘻嘻...”
“姐姐、”女子跑到中冈麻美身边主动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又害怕的看了石井一眼低声道：“姐夫。”
“哼。”
“摘下来！”
石井很是严厉的喊道。
“哦...”
在燕文川完全搞不懂事情真相的时候，就看见女子在自己脖颈处拉了一下，一张薄若蝉翼的面皮就被撕了下来。
面皮撕下来以后，整个人的气质面容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这...这...
“还有你！”
“哦、”
藤原真美很是懊恼的同样撕掉一张面皮，露出来的一张脸完全是另一个人！
这！？
“你们两个在国内胡闹，来到上海还这样胡闹，还是小孩子嘛！”石井严肃的斥责道。
“知道了姐夫，你发什么脾气嘛...上海太无聊了，找点事情调剂一下也不错。”
“姐夫，看来我的扮相很成功呢，这也证明帝国在易容方面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了。”
“这位燕先生好像也没有识破呢？”
“哦、”
“你是燕文川！？”
石井面色严肃的问道。
“是，石井将军有礼了。”
他现在脑子里都是浆糊，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是几个意思？他需要回家好好缕缕。
“恩、两个小辈喜欢恶作剧，让你看笑话了。”石井说的像是家常话。
“没有。”
“只是让我很好奇，帝国的伪装技术已经这么先进了吗？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恩、”
“这只是帝国医疗技术的体现，并不能说明什么，帝国很多情报人员都喜欢这样工作，这不足为奇。”
“我听影佐将军说，你跟帝国最近有些误会，甚至还引起了双方之间兵戎相见，这很不好。”
“你的情况我了解过了，帝国对你的身份不做评价，目前也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你参与了某种行动。”
“我已经跟鹰佐与土肥圆将军打好招呼，不会再对你采取什么行动，你也可以回到南市区政府继续工作。”
“也希望燕君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这话说的感情之深，像是老友之间的相互嘱托，让燕文川心里毛毛的。
这是怎么了今天？
他实在是没想明白，按说石井应该知道自己参与了很多行动，身份很是可疑。
怎么还会允许自己继续活着？还可以继续回南市区政府？石井怎么想的？
“那就多谢石井将军了。”
“恩。”
他甚至什么要求都没有提，带着中冈麻美向着里面走去。
留下满脑子疑惑的燕文川，还有旁边的几人。
“燕文川...”
“我在帝国的时候听人提到过你，说你是个很厉害的特务，而且还很能打，这是不是真的？”
假扮中冈麻美的女子撕掉面具后，真实的年龄可能有三十岁左右。
青春、靓丽，活力四射。
皮肤白皙，最好看的可能是那樱桃红的嘴唇吧，厚厚的很饱满。
“你是？”
燕文川真的被搞糊度了，到现在不知道谁是谁？
“咯咯...”
“真笨！”
“石井是我姐夫，我自然是他的妻妹，我叫中冈惠子。”
中冈惠子好像对燕文川很有兴趣，缠着他一个劲的聊天。
“哦、惠子小姐，这位是？”燕文川对这位自称藤原真美的女子很是好奇。
这会撕掉面具露出的真容四十岁左右，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痕迹，这不得不让燕文川对很多事情产生怀疑。
日本人的伪装技术已经到达的这种程度，那自己平时见的日本人，到底哪个是真那个是假？
“咯咯...”
“笨蛋！”
“她是我阿姨啊，是叫藤原真美呢，怎么是不是比刚才漂亮很多？”
这话也不假，比刚才是漂亮成熟了很多，站在那看着两人说话也不开口。
“啊、哦！”
迷迷瞪瞪的向着里面走去，脑海里混乱不堪。
身后的三人相识一笑，跟着向里面走去。
......
一楼包厢里。
几人相对而坐，透过两面玻璃清楚的看到大厅里相互交流的人群。
燕文川跟中冈惠子坐在那里交谈的画面，也没有逃过这些人的眼睛。
“事情应该达到的逾期的效果，真美夫人今晚连夜启程赶往后方，那边已经安排好了，相信今晚就会给他下达指令。”
“嗨。”
室内的藤原真美一直在这里，并没有出现在街道上，也没有出现在门口外。
“石井将军，这样的安排是不是......”旁边的影佐祯昭不是很明白，何必这么麻烦？帝国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行。
“恩，虽然麻烦一些，但是必须要这么做。”
“真美夫人能够潜伏在共党内部，这付出了大半生的努力，怎可因为一点小事而丧失潜伏价值。”
“成为南方局的秘书处长，这不仅仅对十几个省市共党人员名单的掌控，还是对帝国各地区的战事起到决定性作用。”
“南方局的成立只是国共两党为了对付帝国而临时组建的部门，这里面每一项战略部署都是为瓦解帝国的进攻而准备。”
“搞清楚两党之间的战略部署，及时调整战略方针，这关系着在华各个方面军的战斗成果。”
“为整个侵华战争指引战略方向，明确战斗形势，提高战斗效率起到决定性作用。”
“所以必要的牺牲还是可以容忍的，就像容忍这个支那人一样，是为了保证真美夫人重新回到工作岗位必要的部署。”
“人、可以允许他活着，暂时不要对他采取任何行动，等真美夫人这边稳定局势，重新掌握主动权的时候在采取行动。”
“何况；英美各国需要时间来消磨，现在对上只会消耗帝国实力，造成各方面的压力。”
“上海的基础稳定是首先要做的，这不仅仅是帝国退可守、进可攻的战略要地，同样也是帝国整合各方面资源，掌握国际形势、发挥战争效能、延伸市场经济、控制支那民众的风向之地。”
“你们要明确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战争从开始的所向披靡转换到现在有一种疲惫之态，这跟本土各方面资源短缺有一定的关系。”
“但这同样说明、支那民众已经意识到这场战争的意义，唤醒了部分人誓死抵抗的决心。”
“帝国决定采取政治战略是很有必要的，战争只是手段、政统才是目的。”
“虽然我们都是军人，不喜欢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却不得不为之。”
“掌控经济是未来帝国用枪炮延续的政治使命，上海的发展需要引导，一点破面是最简洁有效的方法。”
“舆论的导向是帝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整合上海各大报纸，控制支那民众的思想，随时掌握他们的动态是首要任务。”
“南市基础建设的投入与规划，是帝国对支那进行经济掠夺的重要窗口，所以不可乱来。”
“我已经跟燕文川说了，让他重新回去执政，他在上海普通民众之间的形象还是很不错，要利用这一点，制造出一种假象出来。”
“同时为下一步成立的新政府做好统筹......”
室内几人商量大事，室外燕文川端着酒杯难以下咽。
旁边的中冈惠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真是醉了！
“圣子你去跟中冈夫人聊聊天！”
“哦、”
松田圣子不情不愿的起身向着中冈麻美走去，还是催着她去完成任务。
“真美夫人是不是去找位绅士跳跳舞呢？”
“好，那你们聊。”
清净了。
旁边的中冈惠子，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燕文川。
“你把她们两个支开，是有话要跟我说嘛？”
二百二十九章 数字
......
是有话要问。
却又不敢问了！
这些女人的出现像是刻意的巧合，总给他一种推翻自己以往逻辑的感觉。
她们做到了。
最起码现在燕文川开始怀疑，在济州岛见到的女子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现在的一切就都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自己上报的事情岂不是都是假的？
那梅园的事情怎么解释？
南造云子的态度怎么解释？
上海共党内部出了问题？才造成接头的事情泄密？
如果不是特派员的问题，那就是上海负责人的问题，也许他真的太莽撞了...
在济州岛见到的女子确实跟首长描述的女子很像，是特派员的可能性很大。
但刚才看到的又算什么？
伪装技术这么高超，有必要露m处真容来嘛？
不、
应该是真的，自己看到的是事情的真相，反而她们现在做的都是假的。
那特派员去哪里了呢？
还是这些人里面就有特派员？
哎、
脑袋好疼。
这件事搞得他好乱，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以往的判断。
“惠子，这面具哪里来的，能不能给我搞几片，我也想变换一下身份。”
“咯咯...”
“你也想变换身份？”
“这可不行，这是一次性的面具，是帝国刚刚研制出来的，时间不能超过一个小时，否则会露出原形的。”
“这是我从本土偷来的，在上海可是没有哦。”惠子调皮的道。
“哦、你应该是骗我的吧。”
“啊！”
“居然被你看出来了，那好吧，实话跟你说，这种面具我是在我姐夫哪里偷来的，这是新研发的产品，专门给帝国的情报员使用的。”
这话燕文川还是不信，这个女人有意无意的缠着自己，真实的目的不知。
不管了！
特派员的事情先放一放，把自己看到的汇报上去，至于其他的让上级去头疼吧。
“你姐姐好像不怎么关心你，把你扔在这里不管不顾。”
“才不是呢。”
“这叫尊重，你们中国人是不懂这些的。”
“是嘛。”
“陪我喝两杯吧。”
燕文川主动给她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希望把她灌醉。
你一杯、我一杯。
“你姐姐还真是幸福呢，能嫁给石井将军，看她那满脸笑容，应该对生活很是满意。”
“真是不知道在他心里谁最重要，像这样的生活还有没有什么遗憾！”
“嗝...嗝、”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幸不幸福只有他们知道。不过我姐姐最在乎的自然是我姐夫，哪怕两个孩子也不能取代他的地位。”
“他们两个相识......”这惠子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把石井夫妻两人的事情说的很详细。
“真是羡慕他们的过往，我在英国的时候也认识这样一对夫妇，他们都会在每年的结婚纪念日，举办一次庆祝会来回忆往昔，珍惜现在的同时期望未来的生活依旧如此。”
“每年的7月20号有时候会邀请我参加，真是让人记忆犹新。”
“呵呵、”
“这有什么特别的，我姐两人每年的6月12号都会单独庆祝，就两个人享受那份宁静。”
“这可是他们正式结婚的日子，对他们来说尤为重要。”
【612】
“我说的是老两口喜欢在重要的日子分享生活，你姐夫那只能是二人世界。”
“婚姻除了甜蜜，更多可能是一些让他们难以忘怀的画面。我记得老两口有个儿子，却在十岁那年离开人世，这一天是他们两人最沉重也最难忘的一天。”
“10月18号，这个日子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也去参加了追思，我想这样的日子是他们刻骨铭心的。”
“你姐姐这么幸福，应该没有这样不如意的事情发生，真是羡慕啊！”
“哈、”
“你这话说的也没错，我姐是没有失去过亲人的痛苦。却也有让他们两人刻骨铭心的记忆，我记得在国内的时候，我姐姐时常拿着雨伞在麦田里静静的守望。”
“守望姐夫出征归来，我姐夫是军人，从结婚不久就离开家把整个人都献给帝国，很少操心家里的事情。”
“姐姐一个人既要抚养两个孩子，又要照顾两位老人。还担心姐夫在部队的生活，后来上了战场，又担心他的安危。”
“那段日子很苦，我当时还小，能帮她的实在有限。”
“那时候我姐姐最高兴的就是在梅雨季节，远眺山下青石桥上是否有她熟悉的身影出现。”
“那个笨笨的、傻傻的背起行囊不顾妻儿保家卫国的男人。每次她站在麦田边，举着花伞远眺的时候，心里都充满了久违的欢喜，脸上带满了洋溢的笑容。”
“我会在她身后偷偷观望，希望我姐夫快点出现，这样我姐就会高兴，她一高兴就会给我做好吃的。”
“可是...不是每次她的愿望都能实现，青石桥下的潺潺流水，会随着落日余晖变得模糊。”
“姐姐的心也随之变得伤感，那双特意为了他回来赶制的绣花鞋，被雨水打湿，她却任泥土包裹它，不愿移动一步。”
“因为这样的日子每年之出现一次，那就是我姐夫每年的探亲假，有时候我记得比我姐还清楚，因为那天会有烟火升腾，有欢声笑语。”
“7月8号。”
“这个在我印象中都很深刻的日子，我也牢牢的记在心里。”
【7、8】
“童年的记忆可能很难忘怀，女人跟男人的想法也不一样。女人可能像你说的站在雨中举着花伞期盼家人的归来，也许这个日子在你姐心里具有特别意义，却不能代表你姐夫也会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男人记忆中最深刻的可能是哪些热血、残酷的日子，尤其是你姐夫是军人，在他内心应该没有比国家更加重要的东西。”
“我能猜到那些往昔岁月，你姐夫最自豪的事情应该是第一次扣动扳机的日子。”
“或者他灵魂最深处的记忆是子弹打进敌人脑袋的日子，这样的日子让他害怕的同时充满自豪。”
“这应该是他最想炫耀的东西，也是报答自己家人最好的礼物。”
“我想石井将军是性情中人，儿女情长这样的事情不会在他心里占据太多地位。”
“呵呵...”
“你真是挺厉害的，我姐夫做什么你都能够猜的到。”
“没错。”
“记忆中姐夫早年回家，根本就不关心家里的事情，只是一个劲的说自己得到了部队长官的表扬。”
“可能明天要升职受勋了，从一名下士成长到现在的帝国上将，用了快四十年的时间。”
“他记忆中最深的还是第一次来你们中国的时候，应该是1900年5月。”
“当时他刚刚参军只有16岁，应该是在你们的清朝都城北京城里，亲手杀死了九个大清士兵。”
“也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回国后开始到处吹嘘他的经历，从而引起了我姐姐的注意，这才成就了这段婚姻。”
“这些事都是后来听他们聊天提起的，1900年5月9号这个日子也是姐夫记忆最深刻的日子，比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或者其他日子都让他记忆深刻。”
【5、9】
“哈哈、”
“1900年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你姐夫已经来中国杀人放火了。”
“什么话！”
“我姐夫那是士兵，长官让他去哪里他就要服从命令，何况清朝应该不是你们汉人的天下吧？你激动什么？”
“哼。”
“不管是汉人还是满人皆是我炎黄子孙，戚容你们肆意灭杀！何况当时的底层士兵大多都是汉人。”
“哼，那又如何？”
“又不是大日本帝国自己来杀人放火，有本事你去找其它国家去，在这跟我叫什么劲呢！”
两个人刚才还好好的，这会有些剑拔弩张的样子，拍桌子、砸凳子引得周围的人侧目而视。
“得得得～”
“过去事不说也罢，说了也没用，徒增烦恼。”
“哼、”
“惠子小姐喜欢什么日子呢？或者有什么特别的纪念意义？”
“我？”
“我的日子可多了......”
真的很多，一说起来像是长篇小说一样。
“你最喜欢哪个数字？或者哪个数字是你的幸运日？”
“咯咯～”
“我最喜欢的数字是‘7’这个数字代表着......”
“我姐姐喜欢6这个数字，姐夫喜欢3这个数字。”
【3】
“哦，这应该也有故事吧？”
“那是、这些数字......”慧子真是很能说。
“那你最讨厌那个数字？”
“啊、讨厌？”
“没有特别讨厌的，实在要讨厌的话就是9这个数字了。”
“哦？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第一个男人......”
“原来如此...！看来你姐姐也不喜欢这个数字了，毕竟是你的灾难日。”
“才不是呢。”
“我姐姐没有讨厌的数字，倒是我姐夫特别讨厌‘1’这个数字。他说1为单数，很不吉利，象征着形单影只，对任何事情都不好。”
“讨厌独权主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代。”
......
时间缓缓流逝。
十二点钟，宴会正式开始。
这边燕文川跟惠子喝的差不多了，有些惺眼朦胧。
想要了解的东西也差不多了，现在需要确认这个中冈惠子的话是真是假。
是特意接触自己透漏假的消息给自己，还是真的没有心机，随口说的真心话。
这时候中冈麻美正好向这边走了过来，燕文川打算试探一下。
“石井夫人。”
他还是打起精神起身问礼。
“恩，看来燕先生跟小妹很投机吗？能跟我这个调皮妹妹聊这么久真是不简单。”
“这还真让我好奇，你们再聊什么？”中冈麻美说话轻声细语，脸上带着微笑，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说的是正宗的家乡话。
“哈哈...”
“都是聊一些石井夫妇的往昔岁月，真是羡煞旁人。”
“惠子特意说今天是中冈夫人与石井将军的结婚纪念日，早知如此应该备份厚礼的。”
“呵呵...”
中冈麻美轻者秀口笑道：“不要听小妹乱说，我们的纪念日是在六月份。”
“哈哈...”
“可能我喝多了，一时听错了。”
“恩。”
“燕先生自便吧，我要带小妹去休息。”
等两人离开，独自留下燕文川在思考。
六月？
看来有一部分是真的
【61278593】
石井最讨厌‘1’这个数字，去掉后就是。
【6278593】
七位数？
还要去掉那个？
这些数字应该怎么排列？
这些数字是真的还是假的？
二百三十章 小泉还是那样
......
室内。
“你们聊得什么？”
石井的问题同样是他们关心的问题，想要知道燕文川的下一步行动，从聊天的内容里就可以猜出一二。
“哎呀、”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过往......”惠子明显喝的差不多了，说话没个正经。
“胡闹！”
“让你来是干什么的！你倒好，正事没干把自己灌醉了。”
“呜呜...”
“姐姐、”
石井手扶额头，这么大的小姨子，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有事就哭哭啼啼的找自己夫人。
“你啊、”
中冈麻美还是很宠爱这个妹妹的，见她撒娇，只是埋怨一声。
“他就没有问你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引导你说什么消息？”
“啊、我想想...？”
“好像...对数字很敏感、他倒是没有主动询问我什么，有些刻意引导我自己说出来的。”
“像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私人聚会......”惠子躺在中冈麻美怀里念念叨。
“你都说了！？”
“啊、都说了。这有什么嘛？我说了一长串的数字，没有二十个也有三十个他知道那个是真的？那个是假的？”
“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麻美带她离开吧。”
“嗨。”
等两人离开后，房间里这些精英人士开始分析燕文川的真实目的。
“看来这个燕文川是要知道石井将军平时对数字的习惯，这应该是想得到保险柜密码。”
“是想潜入崇光堂盗取什么秘密文件吧？”土肥圆不亏是搞情报的高手，通过这些只言片语就能猜到差不多。
“恩。”
“这还是有可能的，至于盗取什么文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给他机会。”影佐说道。
石井没有着急开口说话，而是考虑这件事怎么利用一下燕文川。
“他的身份有待确认，那就借这次机会确认一下，同时利用他把一些假的战略部署传递上去。”
“如果真的出现在国共两党的案头，那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既然知道他的目的，刻意引导一下还是有必要的，这个人今后怎么使用还是很有意思。”
“把帝国想要他传递的消息传递上去，按照真美夫人所说，燕文川应该能接触到国共两党的高层，这样还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的。”
“我好奇的是他怎么进入崇光堂，白天层层看守，夜晚也没有机会。”
“要是能进去除非内部有老鼠存在，这次也可以借机清扫出来。”
“真美夫人、关于安排在他身边的人，以后直接把消息送到梅机关，暂时有土肥圆将军指挥，要跟她交代好。”
“随时注意他的行动，至于他的身份不要着急在燕公馆动手，这个人很精明一旦漏出破绽，一切就会发生转变。”
“嗨。”
“名单的事情破译的如何了？”
“嗨。”
“名单的破译已经有所收获，三位教授发现苏联制造的这种纸张，经过显形药水特殊处理后背面会出现一些固定的符号。”
“这些符号会跟正面的内容相互结合，组成新的内容。这个发现对破译的工作起到关键作用，很可能就是分割的符号。”
“目前三位教授正在日夜破译，试图找出正确的规律，相信时间不会太久。”
“恩。”
“既然如此要抓紧时间，燕文川很可能对这份名单有兴趣，要小心。”
“送回国内的备份是否已经到达？”
“嗨。”
“国内昨天一早已经通过海军省明确传来消息，备份已经安全到达，储存在帝国的保险柜里。”
“即便燕文川再厉害，想要进去那也是天方夜谭。即使这边明单丢失也不会造成影响。”
......
大厅里。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燕文川眼里，那吊儿郎当不可一世的画面再次重组。
看见他在人群里搜寻自己的猎物，一双眼睛带着兴奋的光芒，看来真是长大了。
“找到了吗？”
恩？小泉真希正在努力寻找适合自己的女人，旁边突然传来询问，转身好奇的看着身边的男子。
“你是谁？”
小泉真希虽然不认识他，但总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说话的声音也很像，身高...长相...有七分相似。
“恩，我是燕文川。”
“是你...？”
显然他是知道这个名字的，眉头一皱真是很像呢？
“你认识我？”
他也想探知一下。
“不认识，只是感觉似曾相识，所以过来打声招呼，认识一下吧。”
“哦、”
“你也有这种感觉？我觉得你也很面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你有没有去过崇明岛？”
“恩，崇明岛肯定是去过，是不是我们在崇明岛见过面？”
“额、可能吧。”
小泉真希不肯定面前的人就是那个古川雄辉，但感觉还是不错的。
“我叫小泉真希。”
“小泉君久仰！”
“哈哈哈...”
“吆西。”
年轻人就是需要这种尊重与认可，这话很对他的胃口，对燕文川的好感直线上升。
“我们去那边聊一会吧，”燕文川指了指松田圣子那边，意思哪里有美女合适你。
“可、”
松田圣子看着燕文川带着一个年轻的小孩走了过来，很是好奇他又要搞什么。
“圣子这是小泉君，帝国的勇士。”
“小泉君，这是你们帝国的樱花松田圣子，你们可以好好交流一番。”
“吆西。”
小泉自从走出兵工厂，才知道原来世界这么大，美女如此之多，舅舅的话是对的，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小泉君...”
松田圣子很是尴尬，这么个身高不到170面相稚嫩的帝国士兵，也让燕文川用自己来诱惑他，还真是个混蛋。
“哈哈...”
“圣子小姐真是漂亮呢，帝国真是出美女，比支那女人强多了。”
这孩子，真是长大了。这也是燕文川的功劳，把好好的一个孩子带坏了。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当然主要是她们两个聊，燕文川被忽略了。
这小子出现在这里，应该有些门路，不然也进不来，不知道他在什么部门工作。
“小泉君，像你这么优秀的帝国士兵，在哪里高就？”
“哈哈...”
“你很有眼里，我现在是日本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跟随武田弘光大人身边，很是牛逼。”姿态高傲的看了松田圣子一眼，知道我的本事了吧？
燕文川听到这个消息，眼角狂跳了几下，运气真的不错。
武田弘光是日使馆的武馆，那些特种纸张就是被他拿走的，能不能取回来看来还需要小泉的帮忙。
“厉害！”
“能跟在武田大佐身边工作真是厉害。”
“哈哈...”
“这没什么，武田大佐跟我舅舅可是战友，关系非同一般，这没什么可炫耀的。”
呵、你这幅欠揍的表情，不是在炫耀是在干什么？
恩？津六郎不是应该被炸死的吗？小泉是因为提前回到虹口躲过一劫，津六郎也没死？
“圣子你去跟惠子聊聊，能不能过来陪陪小泉君。”
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让松田圣子知道，找个理由把她支开。
“哈哈...”
“太客气了，一个够了...”
小泉觉得燕文川太热情了，刚认识就这样给他安排美女，实在让他过意不去。
松田圣子带着孩子你太年轻的眼神离开，她是想留下听听燕文川干什么。
“小泉君，我听说昨天早上武田大佐带人去了苏联领馆示威，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真是感到吃惊莫名。”
“苏联领事馆也可以硬闯的吗？不过想想真是带劲，要是当时我也在场那该多好，说不定会带个洋妞回来，真是可惜啊！”
“哈哈哈...”
“行，行行...”
“这样机密的消息你都知道，你还真是有些本事。”
“这么跟你说吧，当时我也在场，一杆长枪已经顶在苏联士兵的脑袋上了，要不是那谁拉着我，当时我就开枪把他脑袋打稀碎。”
拉倒吧，估计你都快尿裤了吧。
“厉害！”
“小泉君不愧是帝国的勇士，直闯龙潭虎穴，却表现得如此镇定异常，很有做将军的风范。”
小泉眼角一抽。
“哈哈哈...”
“应该的...”硬是接下这夸奖。
“恩，我只是好奇，无缘无故的干嘛要跟苏联人干上了？真是...”
摇头幌脑的可惜异常，带着深深的探知**。
“这个我知道啊！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跟你说说。”小泉拍着胸口自豪道。
“不好吧、要是让人知道你私自泄露机密，可是会犯纪律的，还是算了吧，你不要告诉我，免得害得你要受惩罚。”
“你这是什么话！在大使馆我也是很牛逼的存在，谁敢处罚我！？”
“不过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我只告诉你一人，你不要再告诉其他人就行了。”
“这...”
“好吧，主要是想知道是不是为了某个美女才这样大动干戈。”
“哈哈...”
“这会你猜错了，这次是为了去拿一些特种纸，五颜六色的具体做什么用，我也不是很清楚。”
“哦、”
“为了拿一点纸就这样闯进领事馆，实在是...”
“是不是这些纸有些特殊作用啊！不然...”
“这个...”
“这个真不知道，我当时也想拿过来看看的，却让武田信玄这个混蛋抢了去了。”
“好像交到东南行营里去了，我不知道，我舅舅告诉我的，说是搞什么研究奇奇怪怪的。”
坏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没留下几张研究一下？”
“我倒是想、只是武田信玄这个混蛋是武田大佐的弟弟，我争不过他。”
“他好像偷偷的藏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留着上茅厕用，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我就没太在意。”
武田信玄？
他手里有？
二百三十一章 赌马
......
下午两点。
燕文川坐在车后闭目养神，这场宴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要仔细想想。
几个女人这场戏，明显是演给他看的，刻意引导他。
主要是这些数字是不是真的，是真的那就更加不对了，明明知道身份有问题，还把这么重要的消息透露给自己。
这是想引自己去盗取交卷，然后瓮中捉鳖吗？
是假的，在不能排除自己身份嫌疑的基础上给自己假消息，这是刻意试探？为了锁定自己的身份？
哎、
明知有可能是圈套还不得不往里跳，备份是一定要拿回来。
唯一的好消息可能就是碰到小泉真希，武田弘光哪里可能还有纸张，要尽快得到才行。
车辆来到和平饭店。
“圣子停一下，你先回去，我一会到家。”
“哦、好。”
松田圣子停好车，等他下车后才缓缓启动车辆，从后视镜看到他进入饭店里。
这是要去见谁？
她很想跟上去看看，又担心碰在一起。加大油门向着燕公馆旁边街道冲去。
这条圆明园路距离燕公馆很近，街上行人也不多，车辆停在一家照相馆门前。
松田圣子看向周围确定没人跟踪后，这才走进店里。
店里没有客人，一个老师傅看上去五十多岁，带着一个年轻的徒弟在摆弄照片。
“七寸七的照片能照吗？”
“能。”
“不过是七寸六，客人里面请。”
松田圣子被老师傅带到后厢房。
“属下梅机关情报员犬养木堂。”
“恩。”
“你安排人去和平饭店查查，燕文川到里面找什么人？要小心，看见他离开后在侦查，宁愿放弃也不要漏出马脚。”
“嗨。”
说完松田圣子转身离开，出门上车向着燕公馆而去。
807房间。
“燕队。”
“恩，昌海你去办一件事。日本大使馆里面有个职员叫武田信玄，这个人手里有些特种纸张，你要想办法弄到。”
“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以花钱买。我已经了解清楚了，这个武田弘光很喜欢钱财，应该不是很难。”
“这小子平时喜欢到跑马场赌马，现在应该也在那里。”
“20岁、175身高，长发、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
燕公馆。
“怎么样，你那边有没有打探什么消息？”
回到家里燕文川想要了解圣子这边的情况，两两结合，能大体推算出事情的始末。
“没有什么特别的，中冈夫人还是很谨慎的，并没有透露有用的资料。”
“只是在交流的时候，听旁边的人说，石井将军每年的5月9号都会去北平城里一趟，说纪念一下过往。”
“这个日子应该是他最记忆犹新的，对于这一点中冈夫人很是无奈，有时候会对人说起，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只能排第二呢。”
“其它的并没有听说，我也不方便过多打听。”
燕文川眉头微皱，每年的5月9号都去北平纪念一下？
【6278593】
5跟9这两个数字应该排在前面，中冈麻美的意思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只能排第二。
那就是612在59后面，剩下的783怎么排列？
7月8号这个时间，应该是年轻时两人最期盼的日子。石井应该会记忆深刻吧？
按照这个推算就是【5962783】
还是七位数，这个三是石井最喜欢的数字，到底会不会出现在里面？
最有可能出现变化的就是后面三位数，有可能是【596273】【596237】
或者【596283】【596238】按照这个推算有四组密码，这应该怎么排除？
最直接的自然是【596278】就这一组数字是最清晰的，加个三在里面就变数很大。
哎、头疼。
暂时先这样吧，既然石井有意让他去一趟，想必到时候有一定的提示吧？
“我看临走的时候，中冈麻美特意跟你交代了什么吧？”
“恩。”
“中冈夫人邀请我明晚去他们的沙田做客，不知道什么意思。”
“哦？”
明天是礼拜四，这两人不是应该礼拜天才回去吗？这就更加让他觉得石井这两口子是有意让自己干点什么？
“没邀请我吗？”
“说了。”
“她觉得你跟惠子很投缘，要是有时间可以一起过去。”
“哦、”
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消息，石井这是让他去偷钥匙吗？
“还有谁去？”
“具体不是很清楚，应该是个私人宴会吧，可能邀请影佐跟土肥圆也说不定。”
“既然是私人宴会，我不放便出席，你的身份还是可以去参加的，去听一听也好，有什么新鲜事在回来告诉我。”
......
三点。
跑马场。
“你是谁？”
武田弘光看着面前一身西装革履的男子，居然主动找上来跟他赌马！
“哈哈...”
“我只是看先生很喜欢赌马，我最近手里有点钱财，经常看到先生出现在这里，想跟先生过过招，不知道有没有这份荣幸。”
周昌海虽然面相敦厚，不过这一身名牌装备很提气。叼着根大雪茄，旁边还配了个小弟拿包，很有些暴发户的感觉。
白痴！
武田信玄最看不起这种傻帽，有两个糟钱不知道姓什么，我是什么身份？岂会跟你这种人赌马？
“没兴趣。”
武田长相白净，很有些浮夸少爷的习性，根本不拽这种人。
“哎、真是可惜啊，这么多钱花不出去。”
周昌海夸张的从包里掏出一沓钞票，看上去有上万美金，在手掌里敲打两下，遗憾的的摇头转身要走。
“等等、”
真金白银的还是很有冲击力，这么多钱怎么能白白溜走呢。
“哦、这位先生还有事？”
“哈哈...”
“你这人还真是个急性子，我是说没兴趣玩小的，像那种三十五十的提不起精神来。”
“要玩就玩大的！怎么样敢不敢玩？”
“有何不敢，怎么玩你说吧。”
“一场一千块。”
武田这小子也是见钱眼开，直接下狠手，快点把这乡巴佬手里的钱赢过来。
“你有那么多钱吗？”周昌海有些好奇的问道。
武田眼角一抽：“这你不用管，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他手里还真没有这么钱了，都输干净了，正好来个冤大头。
“那好吧，十分钟后开盘，我们先定一下规矩......”
两个人商量一番，找了个中间人做裁判，这算是赌约正式生效。
“我选5号马，你呢？”周昌海问道。
哈哈哈...
傻子！
武田弘光心里狂笑，居然选了十匹马里的大冷门，这匹马是杂毛马，体型不匀称，前后脚跟个竹竿似的，要耐力没耐力，要速度没速度，算是今天最差的马了。
马场里的人没几个看好这匹马的，居然还真有白痴选它。
“好眼力！”
“我选7号马。”
“好。”
两人画押签字正式开始对赌，周昌海对着旁边的手下使了个颜色，就专心等待比赛开始。
十分钟后，比赛正式开始。
“7号...7号...”
“5号...5号...”
随着马匹冲进赛场，周围也陷入了疯狂的呐喊，两人也是为各自选好的马加油助威。
第一场很快结束周昌海败！
“哈哈...”
“多谢你的慷慨解囊。”
武田信玄高兴的数着手里的美金，真踏马容易，现在有赌本了也不怕了。
“继续！”
“我还是选五号。”周昌海仿佛赌气一般，又甩在桌上一千美金。
“好，痛快。”
随着时间流逝，周昌海手里的钱变得越来越少，相反武田弘光手里多了五千美金。
“哎、这五号马太不争气了。”气急败坏的道。
“哈哈...”
“赌场无输赢还是接着来吧，不过一千块太少了，还是来把大的吧，干脆一把五千美金。”
“这...”
周昌海很是犹豫，仿佛不敢下注一般。
“怕什么、说不定一把就回本了。”武田鼓励他勇敢一点。
“好吧，最后一把。”
狠狠心把五千美金压在桌上。
“还是五号。”
“哈哈...”
“真是执着啊！不过我也是个执着的人，我还是选七号。”
比赛很快开始，两人疯狂呐喊，开始武田信玄还满脸兴奋，五千美金马上要到手了，只是随着时间走动7号马开始出虚汗，速度慢慢降了下来，明显被其它马匹超越，尤其是5号马一骑绝尘。
比赛结果没有意外，周昌海大获全胜。
“回来了...回来了。”满脸笑容的周昌海，死死的攥着钱。相反武田脸色铁青，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再来！”
“这把一万美金！”
这到手的钱飞了，这怎么行，要是开始没堵说不定还不这么在乎，现在算是入局了。
“这...还是算了吧，你有那么多钱吗？”
“你管我！”
“输了我自然会给你钱。”
“那好吧，就最后一把，我还是五号马。”
“哼。”
武田在场内巡视一圈，觉得可能7号马累了，那就选8号吧，一直表现也不错。
“我选八号。”
“好。”
比赛正式开始，比赛场上的情况明显不对，刚开始跑还行，越跑除了五号马在狂奔，其余的马都开始拉肚子，腿脚开始发软，结果自然不用说。
“这不对！这里面有问题！”武田弘光经常出现在这里，一看场中的马就觉得有问题。
“怎么你想赖账！”周昌海立马换了一副表情，很是凶狠的瞪着他。
“赖账又怎么样！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把他给我绑了，不给钱甭想跑。”随着话音几人把武田架起来就出了跑马场，来到旁边的一家酒店。
“说说吧，这一万美金怎么还？”
这会武田信玄反应过来了，这些人明显不是善茬，像是刻意找上自己的。
“你们不要乱来，我可是日本人，而且是日本大使馆的人，我哥哥可是使馆的武馆。”
“哦、”
“即便如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还想赖账？”
“我真没有那么多钱，要不给我点时间，我回家去凑？”武田弘光想糊弄过去，等回去后才不管这茬呢。
“既然如此，还是我跟你回家取钱当面清账，好聚好散，你没意见吧！？”
二百三十二章到手
......
虹口区。
金沙公寓。
公寓属于日本使馆宿舍区，平时看守严格，出入都需要相关的内部证件。
“武田君这几位是？”
门口的士兵明显是不允许周昌海等人进入内部，武田信玄的身份不一般，士兵还是格外客气。
“恩，这几位是我的朋友，需要去我那里做客，放行吧。”
武田信玄说话的时候对着士兵狂使眼色，希望士兵机灵点，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进去。
“嗨。”
“武田君，使馆有规定非工作人员家属不得进入，如果只是朋友的话，是不可以进入的。”
“哦、我居然把这事忘了。”
武田信玄转身对着周昌海笑道：“这位朋友，你就送到这里吧，东西我会尽快给你，还是不要太着急的好。”
想耍花样！
“好啊，武田先生如果不怕明天头版是你的欠债声明的话，尽可以如此。”
“相信你们宪兵司令部会出面好好跟你谈谈，这么多钱是怎么欠的，打算怎么还！”周昌海威胁的道。
“哼。”
武田信玄脸色难看，大日本皇军岂能这样丢人，这样的话有可能牵连自己哥哥。
“你自己跟着我上楼，看上什么拿什么，这笔账就此打住。”
武田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周昌海听他这么说也没当回事，转身对着几人道：“你们先回去吧，把武田君的证据藏好了，要是打算赖账，明天一早见报。”
“是。”
等几人离开后，周昌海跟着武田信玄来到三楼，属于武田的房间。
五十多平，内外套间。传统的日本装饰，长长的木质茶几横在客厅中央。
周昌海来的目的是要找五颜六色的纸张，这件事还不能跟武田信玄提起，这样就说明这些纸可能很重要，那就会引起他的注意。
他看到了，就在茶几上摆放着薄薄的一层颜色各异的纸张，看上去有百十张，应该就是它们。
“我没有那么多钱，只能找找有多少给多少，剩下的等我有了再给你。”
武田信玄说着话走进卧室，去翻箱倒柜找钱，机会难得。周昌海两步并做一步来到茶几旁，把纸张那在手中，脸上带着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开门的声响。周昌海没有多想，先把纸张塞进衣服里，然后把敞开的衣服扣好，从外面看不出什么来，百十张纸能有多厚。
周昌海刚收拾好就看到一个男子推门而入，长相跟武田信玄七分相似，不过年龄要大很多，看上去四十岁左右，一身大佐军服，显得很严肃。
“八嘎！”
“你是谁！？”
对于出现在房间里的陌生人，武田弘光自然没什么好脸色。这里是他弟弟的卧室，有时候会过来督促他。
这次过来也不是闲着没事，主要是接到梅机关的电话，说有陌生的人试图接近自己弟弟，这才过来查看。
武田弘光说的是日语，周昌海虽然能听懂，但是没有开口接话，这样不就暴露自己身份了吗？
就这么站在那里摇头摆手，意思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武田信玄听到自己哥哥的声音，赶紧从里面窜了出来。
“大哥，你怎么突然来了！”
坏了，坏了...
武田弘光最讨厌自己的弟弟不干正事，天天赌博贪小便宜，平时对他管束很是严厉的。
现在欠了这么钱，这可如何是好。毕竟还是年轻，处理事情不够圆滑。
“哼。”
“他是谁？”
没给自己弟弟好脸色，自己要是不过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额、朋...友...”
武田信玄可以在外人面前趾高气昂，但是在自己大哥面前，吓得跟个鹌鹑一样，不敢抬头说话。
“哼，朋友！”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无辜接触你，目的会那么简单！？”
“他有没有跟你打听什么消息？或者问你要什么东西？”武田弘光没功夫教训自己弟弟，先搞定眼前的事情。
“没有。”
武田信玄急忙开口道，看见自己哥哥满脸不信的表情：“真没有、只是怀疑他设局骗我钱财，现在他手里有我的欠条跟照片，说不给他钱明天见报，还要给宪兵司令部投稿，我也是......”
武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不敢抬头看自己哥哥横眉竖眼的样子。
“哼。”
没在管自己弟弟，转身看向周昌海，仔细打量他。虽然刻意掩饰但是军人的气息还是很明显的，这让他更加肯定这个人接近自己弟弟是有目的的。
“你是谁？”
“接近信玄有什么目的？你要是不老实交代，楼下可是有帝国的士兵，想要离开可不是那么容易。”
武田弘光这会说的是汉语，宽厚的脸上带着审视。
周昌海知道可能引起他的怀疑了，这个时候可不能漏出惊慌的表情，那样想走就不可能了。
“武田先生欠我一万美金，只要把钱给我，我转身就走。”
“这位先生既然是军人，应该遵循契约精神，把钱还给我。”周昌海说的很小心，毕竟面对日本军人，这些人向来粗鄙，说不定就要把枪威胁。
“八嘎！”
“居然敢给皇军下套骗取钱财，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说着话武田弘光拔出身上带着的手枪对着周昌海，似乎要马上扣动扳机。
打死他！打死他！
武田弘光再旁边，心里一个劲的给自己哥哥加油。他对这个坑他的家伙没有一点好感，现在自己哥哥出面根本不用担心，即便把人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忘了这里可是虹口，日本人的地盘。
“怎么武田先生想要杀人灭口？我来这里可是做足了准备，要是出现任何事情，都会有人找你弟弟麻烦，以后可要给他安排几个保镖才行。”周昌海不惧威胁。
“哼。”
“敢威胁大日本皇军，看来你真的很有胆量，只要你老实交代是谁让你来的，我可以放你离开，否则只能把你抓起来关进监狱里。”
武田信玄并不知道是谁安排他来接触自己弟弟，要是真想骗点钱财那问题不大。
要是相通过自己弟弟，接触到自己试图盗取什么文件那可就...
“哼，算你们狠！钱我不要了，现在离开总可以了吧！”
“好好好...”
“算你小子知情识趣，把照片跟欠条交出来你就可以离开了。”旁边的武田信玄一听钱不要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忙不迭的开口说道。
“可以，那就麻烦武田先生送我出去吧，等到了门口把胶卷给你。”
想跑？
武田弘光可没有这么好说话，不过先把东西拿回来，免得影响两人的声誉，在安排人悄悄的跟踪他，看看幕后主使是谁？
“哼，走吧。”
武田弘光收起枪，带着周昌海向着外面走去，来到大门口后，周昌海这才从身上拿出胶卷扔给他。
“你给我小小点！”临走还恐吓武田信玄一声，实足的帮派作风。
不紧不慢的转身上车，这个小鬼子应该会找人监视他，不能着急跑，给他个机会。
“你去，跟上他看看这小子在哪里落脚！”武田弘光对着旁边的人说道。
梅机关不跟他交代清楚，也是怕他一激动把人抓了，然后就会牵扯出燕文川来，那么他被监视的事情很可能就会暴露出来，这才没有特殊叮嘱。
武田弘光带着弟弟上楼后，脑袋里仔细回想这件事情，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情？
“他真的什么都没问你？”
武田还是不信追问自己弟弟。
“真没有。”
看到他笃定的态度不像是撒谎，心里好奇不已。
“东西呢？”
他突然想到这个人进来可能不是为了钱，不然何必这么麻烦？
对、
“看看你房间里有没有丢什么东西？”这会有些后悔放他离开了，还好找人跟踪他，想要找到他应该不是很难。
“东西？”
武田信玄不是很明白自己哥哥的意思，自己这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啊？
不过还是在客厅里搜寻起来，总共进来没一分钟，他只在客厅里带了这么一会。
恩？
武田信玄发现了不对，怎么自己从使馆拿回来的纸张不见了？自己好像上厕所用了几张，其它的应该都放在这里。
“怎么、少了什么？”
武田弘光能从自己弟弟疑惑的眼神里看出来，还是丢东西了。
“好像...好像...丢了几张厕纸...”
“什么厕纸！”
“额、就是从苏联领事馆抢来的特种纸，我好奇就拿回来了一些，没发现什么作用，就留着当厕纸用了。”
“小泉那小子还想跟我抢呢，那、我能给他嘛！”武田信玄说的毫不在意。
“八嘎！”
他快被自己这个弟弟气死了，自己去交涉回来的东西，就因为上了个厕所的功夫，就被这小子偷回来了。
“有多少？”
看着自己哥哥脸色不好，知道可能事情有些不对。
“没...没多少...就只有几十张而已。”这小子害怕，还是谎报了数量。
“哼。”
这个人难道是苏联领事馆的？
或者其它情报部门的？
总之一会找到人还是要拿回这些纸张进行销毁，事情严不严重他不知道，但是宪兵司令部郑重其事的交代过，外边不准在有流通。
现在被自己弟弟偷偷带回来几十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等、
等监视的人回来，赶紧抓人。至于汇不汇报那就要看事情是不是顺利？
二百三十三章 伪造与准备
......
当当当...
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就感觉不是什么好消息。
“跟丢了！”
“嗨。”
赶紧把情况说了一遍，没办好差事担心受到处罚。
“就这样吧，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你去吧。”
武田弘光并没有说什么，现在看来就是刻意为之，目的就是这些纸张。
“嗨。”
等士兵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兄弟两人。
武田信玄看着自己哥哥脸色不好，知道自己一时好奇可能招惹麻烦了。
“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关于你偷偷拿回来的纸张，除了小泉知道还有人看到吗？”
“啊、还有几个士兵看到。”
这就不好查消息是从哪里泄露出去的，几十张纸流传出去应该问题不大，再说苏联那边也不一定全部交出来了。
“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起，纸张的事情要是有人追问你也不要承认，我会跟那几个人交代一下的。”
“总之、没拿，知道吗！？”
武田弘光严厉的叮嘱道，这里面有什么事他不知道，但事情不能出在自己这边，就当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这种事上报可大可小，还是不要给自己招惹麻烦了，万一出什么事...
“啊、是。”
他没有去追查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即便查应该也查不到有用的信息。
......
下午四点。
燕文川看着手里的百十张纸，内心真是感慨，为了这点纸可没少费功夫。
“没引起怀疑吧。”
周昌海只能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指定是引起怀疑了，只是被甩掉了。
“哦？”
“这么巧？”
这个点武田弘光去公寓的几率不大，周昌海刚到他就过去了，要不是纸张随意摆放在哪里，可能要失败了。
这是得到通知吗？
那就是周昌海跟武田在跑马场的时候很可能被人跟踪了，或者有人跟着武田信玄？
也可能武田弘光是正巧去找他弟弟也很难说，要是武田上报这件事的话，就会很麻烦。
不管了，现在纸张到手要抓紧伪造一份假的出来。这点纸张只能伪造几个国家的名单，想要全部换掉是不可能了。
......
夜幕降临。
大都会。
“莫老，有把握吗？”
燕文川对着面前一身粗布衣衫，气质却有些出尘的老者询问道。
“恩，虽然通过照片来还原有一定的难度，但问题不是很大，这些都需要复制吗？”
老者看着面前百十照片，虽然每张上面的字符不是很多，但这工作量也很大。
“是的，每张照片对应一张纸，字迹要完全一模一样。”
“哎、”
“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还这样工作有些扛不住，全部做完可能需要整夜时间，你这是打算要我老命啊！”
老者名莫问，青帮通字辈大佬，自小有一绝活，那就是模仿字迹，这本事让他在帮派里青云直上，成为不可或缺的重要成员。
平时伪造点证件什么的，都是他的徒子徒孙出手，至于他已经收山颐养天年了。
耳顺之年还要出来干这活，那没点熟人介绍估计多少钱也请不出来。
“呵呵、”
“莫叔叔还年轻的很，可不要想着偷懒呢，今晚就辛苦一下吧，侄女可是给你煮好香茶，备好精致的糕点。”
“门外还有几个使唤丫头，保证把莫叔叔伺候的跟古代皇帝一样，您可不要想着偷懒哦。”
说这话的自然是张大小姐，其她人也没有这面子，就算燕文川帅的掉渣也请不动。
“哈哈...”
“你这丫头就会说好听的，看来这小子就是你的小情人了，不然怎会如此卖力，把我给生拉硬拽过来。”
这话把她闹了个大红脸，眼角含羞的看了一眼傻笑的燕文川，也没有反驳。
“行了，谁让我这耳根子软答应你了呢，你们去忙吧，不用招呼我了，明天一早会把东西交给你的。”
两人离开房间来到外面，燕文川舒了一口气，这要不是早跟张蔷薇打好招呼，想要找这么个能人异士可是不容易。
至于纸张里面有什么秘密，他不想查了，这份伪造的名单是用来交付丽莎的，即便查出来有什么不对，那也没有关系。
这也是没办法，想要销毁原件就需要丽莎的帮忙。借机换点钱财，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完美的答卷了。
“你今晚好像约了不少人，是把这里当成你自己家了吧。”张蔷薇发了点无名小火，对这个只找自己帮忙，不干点正事的男人有些怨气。
“恩，很多事要处理。”
“车子准备好了？”
“哼。”
“新的，改装过得，从外面也可以进，从里面也行。”
“那就好。”
“你安排几个美女先把小泉灌个差不多，晚点需要他帮忙。”
说完抬脚就要走，又觉得这样太生硬，好歹人家帮了自己，怎么也要有所表示。
燕文川变魔术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款精致的项链，蓝宝石水晶项链，用碎钻石镶嵌一圈，晶莹剔透的宝石里闪烁着钻石的光亮，纯手工制作，看品质就不素。
“送给你。”
毕竟是情场高手，主动绕到身后把长发撩起给她戴在脖子上，丝丝发香直冲鼻尖，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
张小姐内心欢喜，表情做作。耳垂都红了，还要装作若无其事。感受到浓烈的阳刚之气，一颗心不争气的怦怦乱跳。
良久...
“算你有良心。”
只是佳人远去，余温尚存。
六楼。
燕文川没时间谈情说爱，今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这次约了丽莎要夜探日军行营。
“燕先生想要进日军行营？”
“恩。”
“名单只知道放在里面，具体在哪里？日本人怎么保存的？能不能偷出来等等，这都需要亲自去一趟才有把握。”
“你那边的人具体能提供那些帮助，这也要有个沟通。今晚我要进去，需要你的人帮忙掩护。”
“好吧。”
“我已经约了他，应该快到了。”话刚说完房门就推开。
男子来的很匆忙，不知道这么着急约自己干什么？
“这是尹槐，现在是日军东南行营对的三大队的一个分队长，正经的日本人，能为你提供一些方便。”
“尹槐，燕先生今晚想去侦查一下名单的事情，你给介绍一下吧。”
“嗨。”
“燕先生，我只能把我知道的告诉你，能帮你的也实在有限。”
“恩，没关系你说吧。”
“日军东南行营分三个大队，一个特种大队，人数大约四千左右。”
“东南西北四角分别驻扎一个大队，中间就是训练场、阅览室等等。在靠近北侧三队旁有座五层楼，这里是内部长官的办公楼，里面有会议室、接待室等。”
“破译名单的几人应该是在这座楼里面，具体在几楼不是很清楚。”
“燕先生要进去的话很难，需要通行证件，也就是内部士兵身份证明，上面都带着照片、番号等，像这种...”说着话拿出一个军绿色的小本本。
燕文川接过来打开后果然标注的很清楚，几大队...几分队，年龄姓名信息很详尽。
“这种证件想要伪造很难，中线上附着一层发光物质，是日军特别研制的一种材料，白天太阳一照发出反光，夜间也会自然的发出淡淡的白光。”
为了确认一下，燕文川主动把灯关掉，再打开小本果然有淡淡的白光闪烁。
“所以进门这一关就很难，白天全是日本士兵训练、巡逻，即便进去想要到办公楼也很难。”
“夜晚还是有那么点机会，行营里有两座木质岗哨，也就是两盏探照灯一直亮到天明。”
“四个大队轮流执勤，今晚是二队执勤，每十人一组，总共三组交叉巡视，每半小时换一次岗。”
“办公楼门口有盏路灯晚上是亮着的，还有门口的值班室外也有一盏路灯常亮。”
“十点宵禁，也就是晚十点后不允许士兵随意活动，一但发现就会立刻抓起来关禁闭。”
“.........”尹槐介绍的很详细，通过他说的情报，想要靠近办公楼难度可想而知。
“燕先生需要自己想办法进入内部，我只能策应一下。需要什么帮助可以说一下，我提前准备。”
呼。
“有个叫津美六郎的日军长官你知道吗？”
“哦、燕先生知道这个刚来的二队长官？这个人刚从兵工厂调到行营里担任二大队队长。”
“对于这个人不是很熟悉，只是在例会上长官给说明了一下，他的二队驻地在西侧，紧挨着就是北侧的三队行营。”
“这个人也住在办公楼里，具体的情况不是很熟悉。”
二队大队长，燕文川只是听小泉说津六郎去了东南行营，具体什么职位没仔细询问。
这样的话，还是有可能进去的，今晚是二队执勤，小泉应该可以吧？
“外人这么晚能进吗？比如你们大队长的亲戚？”
“这个...”
“这个应该可以吧，这需要办理特殊的证件，以前我们大队长也在军营里接触过亲友，前提是这个亲友一定是帝国的军人，不然是不能随意出入的。”
妥了。
只要小泉能进去他就放心了。
“好吧。”
“我需要你给我准备一套士兵军服，平时配备的相关武器，只要能证明我是里面的士兵就可以。”
“还需要一个掩护的名字，最好有三大队身份，以免碰到盘查。”
“这个可以，我是二分队的队长，前段时间回家探亲一个下属，你可以借用他的身份.........”
三人商量许久，尹槐起身离去，他要提前回去准备。
“燕先生有把握吗？”
“恩，只能试试。”
“你这边能不能在宪兵司令部打打注意，最好是行营里的名单消失后，日本人去取备份的时候把胶卷抢过来。”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