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审判
......
凌晨夜色。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真的像活在黑夜里的幽灵，总是这个点出来活动。
这边还是要给梁鸿达送个信，以免他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最重要的是这批战略物资，两天后到达武汉，这是务必要做好准备，货到地头直接收走。
这就需要把消息传递到后方，总之这封信还是要送的。
梁鸿达这个点也是没有休息，自从做了民生局长工作忙了不少。
好在经过这么多天，各方面事务都理顺了，人员各方面都有了安排。
室内烟气四溢，显然不是一个人。
“各位。”
“从目前的形式来看，中日之战想要快速结束那是不可能。我们要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所以保证后方的物资储备，就是为这场战争输送血液。”
“上级领导也指示我们，上海的党组织在开展敌后工作的同时，尽力争取各方面物资。”
“目前南市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了，本来作为上海的负责人，我不适合暴露在外面。”
“但是为了组织在上海的掌控力度加强，这点风险还是值得的。”
“在座的都是上海市委领导，今天要强调的就是组织纪律。”
“最近这段时间大家行事都很是浮躁，没组织、没纪律。”
“上次特派员来上海的事情为什么暴露？现在还没查出具体原因。”
“为了大局考虑，你们几位的警卫员要全部调离上海。”
“潜伏在各地区的人员名单，你们各自收好，不要相互交流。”
“所有同志保持单线联系，不可相互交叉。”
“潜伏在南市的同志，除了直属我负责的同志，其他人你们各自领导。”
“人员名单这边已经销毁，如果那天我这边出现紧急情况，各位务必保证南市的所有力量。”
“也不要想着冒然营救，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等待命令。”
梁鸿达通过今天的事，知道自己最近行事过于鲁莽，这次为了营救特派员，做事情不够周密。
要不是唐昊这边顺利逃走，很可能面临着全军覆没的危险，所以要召开会议，整治纪律降低风险，做好后续安排。
“总之......”
梁鸿达交代了很多事情，做好以防万一。
“梁书记，关于燕文川这边的事情要如何处理？”
“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枪杀这么多同志，如果组织不表示一些态度，这会在民众当众失去信任。”
赵云澜负责组织纪律，锄奸工作自然也是他负责。
梁鸿达想到这个问题就有些头疼，这件事处理不好，不处理也不好。
“这件事情需要多方面考虑，假如除掉他，南市区政府可能面临重新调整。”
“我们看问题要全面，不管怎么说，燕文川还是通过自己的势力，强势压下通往上海的所有物价。”
“提升法币的地位，虽然整体经济还是控制在日本人手里，还是有一些东西在国人手里。”
“一但把他除掉，很多事情可能都无法掌控。”
“我的意见是这比账暂时记下，等抗战胜利后在一起结算。”
“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六个人三人反对，两个人没表态。
“这个燕文川表面上做着为国为民的好事，实际上龌龊不堪。”
“不但是忠实的走狗、汉奸，还跟那些帮派来往密切。”
“表面上南市不允许日本人帮派活动，背地里却不知道安插了多少间谍。”
“物资方面就更不要说了，大量的粮食交给一个帮派子女经营，致使上海很多方面的东西，都控制在这些帮派手里，造成社会动荡。”
“像这样的汉奸尽早除掉，不管换做是谁相信都不会比现在组织什么都拿不到好。”
“赵委员说的很好......”
“.........”
各抒己见，总体意思就是要尽快除掉燕文川这个社会败类。
梁鸿达眉头紧皱，没想到同志们对燕文川如此反感。
自己倒是可以一票反对，但是他们的情绪还是要考虑的。
除掉燕文川风险是有，但是区政府里面还有黄广元坐镇，应该问题不大？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赵委员去处理，务必不要漏出什么马脚，让日本人发现。”
“是。”
会议结束了一段时间，不知为何梁鸿达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当当当...
熟悉的敲门声传来。
梁鸿达这会心里不是害怕，而是有些期待，这个声音每次敲响的时候，都会有重要的消息送来。
果然，
等打开手里的信件的时候。
“华谊商行已经暴露，相关人员也已经进入76号监视名单，注意安全。”
“通知后方，近期会有大量战略物资会进入武汉，务必做好收购工作。”
信很简单，消息却无比重要。
看来这位同志很有些势力，消息来源这么准确，自己还真想见见这位同志。
可惜...
没敢耽误时间，要抓紧把消息传递给上级领导。
***
凌晨一点。
燕文川刚回到燕公馆，就看到张蔷薇一身睡袍从楼上下来。
“你是等我呢？还是...？”
身材曼妙，这身睡袍只能为她增添色彩。
“你干嘛去了？”
“哦...”
“约会去了。”
“哼。”
张蔷薇来到客厅坐下，嫣然一副做坏事被抓的现场。
“你走后来了个人，鬼鬼祟祟的跟威廉在哪搬东西。”
“是不是你早上跟那个日本人谈的东西？”
“恩。”
应该是中原城把药送过来了，看来要尽快把这批药送到后方。
“是什么东西啊？”
张蔷薇很好奇。
“你知道那么多干嘛？”
“正好我还有事跟你说，明天开始你把物资处长让出来，我已经安排其她人做了。”
“你混蛋。”
“怎么你是觉得东西到手了，就可以把我一脚踢开嘛？”
自己刚把事情理顺屁股还没坐热呢，这个混蛋就要把自己踢走。
满肚子委屈，肯定是又跟哪个骚狐狸鬼混去了。
“是不是又要给叶吉卿腾地方！”
大晚上的还惹我生气，想好事没门，张蔷薇俏脸寒霜。
“恩。”
燕文川端着两杯咖啡，放在她面前，顺便瞅了一眼那双美腿。
“我就知道！”
“你就那么喜欢她？把什么都给她？”张蔷薇心里酸意十足。
“也谈不上喜欢吧。”
“相互慰藉而已。”
看他好不在乎的样子，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那我呢？”
她觉得很委屈，低声细语道。
“至于你...”
看她那满脸委屈的样，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对自己也不错。
“那就委屈点做个财务科长吧。”
“啊...”
“你什么意思？”
财务科听上去好像比物资处长差很多，但是不一样啊，所有的钱都必须经过财务审核批准才行。
现在的南市财务科长还是最近提拔的代科长，那已经牛的不行了。
“让你做自然是很多事情交给你，这个位置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说了。”
“南市以后的交易量每天可能都是几百万美元上下，需要找个自己人把舵。”
“自己人？”
张蔷薇听到这三字，刚才的怨气消散一空，这个混蛋说自己是他的人。
心里是无限娇羞，打算原谅他。
燕文川不知道她又犯什么病，满脸羞红的。真是搞不懂女人。
“物资分配权以后跟定价权分开，也就是说物资处长负责分配资源，你负责定价。”
“你要想办法压这些商家两批货款，做到南市我一离开就能炸锅的局面。”
“财务报表要做出一份假账出来，日本人那边每个月给准备二百万美金。”
“其余的要偷偷的存到花旗银行里，全部换成美金。”
“下面的税收也是如此。”
“还有......”
燕文川交代了很多事情，他也是想给自己买份保险，如果日本人哪天把自己踢开。
那就让南市立马瘫痪，让上海经济崩盘，谁来也处理不了的地步。
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价值，才有站稳脚跟的依仗。
“听明白了吗？”
“恩。”
“知道了。”
张蔷薇心里很高兴，把这么多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那还不是...
“行吧，那就睡吧。”
“啊...”
“我还没准备好呢！”
张蔷薇觉得这个要求太突然。
有毛病。
燕文川满脸疑惑的打量着她，快速跑上楼去。
“......”
***
匆匆两天，一切如旧。
礼拜六。
对于四面环海的崇明岛来说，想要进出那都不是很方便。
崇明码头。
这里平时还是有很多民工在这等活干，乔装打扮的周昌海跟萧伍，此刻就蹲在码头上。
下午三点钟。
码头上的民工数量急剧减少，看着这些人收拾工具，准备回家的架势。
“老乡，这天还早，怎么这些人都走了？”
周昌海有些纳闷，拉住旁边的一个男子问道。
满身臭汗的男人看了他一眼。
“新来的？”
“额...”
“是啊。”
玛德，自己打扮不管从着装到眼神，活脱脱一个扛包的劳动人民，怎么还被一眼看穿。
这让一个善于侦查的情报员很是受伤，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难怪。”
“崇明码头，每个礼拜六下午三点后，不允许有任何人存在，不然就抓起来杀了。”
“你还是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吧，免得让日本人抓到把柄。”
男子说完就快速离开。
我就知道...
“小伍，我就觉得没什么问题，原来如此啊！”
周昌海一副事情本该如此的样子。
“额...”
“那个周哥还是先找地方隐藏起来吧，这日本人既然封码头，再结合燕队说的消息，说明日本人今天晚上之前，就会运输钢铁。”
“我们还是早做准备吧。”萧伍对于这个话痨很没办法。
“恩，说的对。”
“今天一定要摸清楚日本人的军工厂位置。”
两人悄悄离去。
***
南市区政府。
四楼办公室。
“云子小姐这次过来有何指示？”
“呵呵...”
“听说文川少佐关押着不少76号的人，到现在还没放出来。”
“我这在不上门，恐怕要关起来过年吧。”
这件事南造云子本不想过问，只是76号好歹是自己负责。
“哦...”
“是吗？”
“这事我还真不知道。”
“这样我了解一下，如果是真的马上放人。”
南造云子看他装模做样的拿起电话在嗯嗯啊啊。
这是装给谁看呢！
“云子小姐，确实有一批打架斗殴的流氓被关押起来。”
“没想到是76号的人，我已经安排把人放了。”
“云子小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燕文川明人面前装糊度。
“是吗？”
“那可要多谢文川少佐了。”
南造云子也没在乎，心里有点事想问问他的意见。
“文川少佐，最近帝国可能要组建一个新的部门，主要是负责帝国占领的区域治理。”
“你觉得，我应该去那边工作，还是继续待在特高课。”
第一百章安排
......
天黑请闭眼。
夜幕刚刚降临，就有许多人开始忙着自己急不可待的事情。
像这里...
“都安排好了吗？”
“队长。”
“这人安排在几条街上，相对有些分散。”
“根据这两天的观察，燕文川上下班没有定点。”
“很少去夜场活动，只能在回家的路上进行刺杀。”
“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
“没关系。”
“组织内部有人主动帮忙，她会把人带到华隆酒楼。”
“你们只需要把人安排在酒楼附近，等她们吃完出来，直接乱抢打死。”
“是。”
***
今天事情有些多，燕文川处理完已经很晚了。
“燕先生很晚了，还是先回家吧。”
松田圣子一直在那等着。
“恩。”
简单收拾一下，一起跟圣子来到楼下。远远的就看到门口有个人影有些熟悉。
苏慕青？
一身装扮又回到南京时的样子，这是要见自己？
松田圣子自然也认出苏慕青来了，脸色当即就拉了下来。
这还没完没了了，刚把你救了，这才几天又出来活动，真是不知好歹。
“别管她。”
松田圣子拉着燕文川就向着车里走去，对这个女人没一点好感。
这...
燕文川总觉得苏慕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冒险来找自己啊！
“要不还是问问吧。”
“你疯了。”
“她是共党人员，你可不要忘了，你刚杀了不少她们的人，说不定就等着报复你呢。”圣子满脸不愿意。
圣子说的事他自然有考虑过，这种事要发生那早晚要发生，岂能躲得过去。
“你去开车，我过去看看她要如何？”
说着抬脚向着大门外走去。
“燕先生。”
苏慕青自然看见这个狗汉奸了，心里恨不得拔出枪来，把他立刻宰了。
现在还要装模做样的引他过来，为他吃顿送行饭，便宜这个混蛋了。
“哦...”
“你是苏慕青啊！”
“什么时候来上海的？”
燕文川这糊涂还是要装，都知道也要装。
呵、
还挺能装，苏慕青心里愤恨不已。
“燕先生，我这来上海一段时间了，听人说您在这当官了，所以过来看看您。”
既然你不认识我，我自然也不认识你，一会下手的时候，也不会有任何负担。
“有心了。”
“这次过来找我有事？”
燕文川不知道他们遇到什么麻烦，能帮自然要帮。
“恩，有点事想请燕先生帮忙，我在不远的华隆酒楼定了桌，想请您吃顿饭。”
“哦...”
“吃饭就不必了，有事直接说吧，能帮的我一定会帮。”
“这怎么行！”
“啊...我是说请您帮忙，自然要请你吃顿便饭，何况事情有点复杂，一时半会可能说不清楚。”
燕文川眉头微皱，看她表情就知道没说实话，这是要干嘛？
是真有事找自己？
还是...
吱嘎。
“燕先生回家了。”
松田圣子直接把车停在那，装作没看见苏慕青大声喊道。
“要不改天我请你吧，今天就算了。”
“不行。”
“燕先生，我那边都准备好了，不吃就浪费了。”
苏慕青明显有些焦急，要是引不过去，刺杀起来相对麻烦。
“既然如此，你先到前面等我，我交代两句就过去。”
“好。”
看着转身离去的苏慕青，燕文川心底一叹，看来这些人还是想要除掉自己。
自己又不能伤害他们，不去让他们杀一次，估计以后都要时刻提防着。
还是满足他们的愿望，正好自己需要一点时间处理军工厂的事情，那就干脆消失一段时间，也好给自己打打掩护。
“圣子你去找打电话，安排几家报社记者，让他们在酒楼那边拍照。”
“让徐志高去静安医院做准备，我需要受伤一段时间。”
“另外；晚点你给川岛去电话，就说共党人员报复，差点把我打死，消除前两天的疑虑。”
“啊...”
“燕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女人真的要刺杀你？”
“恩。”
“有可能吧。”
燕文川也是一脸惆怅，这种事早晚要出，自己准备不充分。
没有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价值，所以杀害自己没什么顾虑。
“那你还去，你是不是傻了，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
“要是她在饭菜里给你下点药，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松田圣子满脸的不愿意。
“我会小心的。”
“躲过这次，也躲不过下次。”
“让徐志高给我送点血包过来，既然要演戏就要准备充分点。”
“你抓紧时间安排。”
“哦。”
松田圣子真是不明白，她都要杀你了，何必呢？干脆宰了不就没事了。
但还是乖乖开车向着徐志高那边去了，经过苏慕青的时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
崇明岛。
周昌海两人悄悄的躲在码头不远处，看着日本人在忙活了老半天了。
十几辆卡车已经装满，这会大灯亮起，车辆缓缓启动。
“来了。”
这两天对崇明岛也是做了详细的了解，日本人控制的相对严格的就是中央区域。
十几辆车呼啸而过，两人悄悄的跟在后面，本以为一路会向着中央而去，却出乎意料的向着东北方向而去。
崇明岛面积可是比南市大上不少，这边开发的自然没有市区好。
很多地方树木林立，地势高低不平，泥泞不堪。
车辆缓缓行驶半个小时，远远的看见车辆进入到一片树林里，车辆才开始降下速度。
两人喘着粗气，这侦查没个好体力也真不行。
“看来就是这里了，只是想要进去需要绕过去，前面有日本人的哨卡。”
两边有些土丘陵，中间是车道，这边根本就没有住户。
“那行吧，我们分开行动，从两边迂回过去。”
“好。”
车辆一连经过三道关卡，才来到坐落树林里诺达厂房。
单从外面看有二十亩地，周围用钢丝围绕了一圈。
从正面看全是两层的房屋，东南西北围了一圈，正门还有一座五层办公楼。
东南西北每个方向都有木楼哨卡，探照灯不时的对着四周来回扫射。
不少日本士兵在排着队伍来回巡视，大门口两座机枪堡垒。
总之防守极其严密，想要进去那是不可能的。进去了想要出来也不容易。
两人爬山过水总算来到门口远处，不过想要再往前走那就不容易了。
四周挖了几米深的壕沟，不但车辆无法通行，人也过不去。
即便飞过去，也会被巡逻的日本士兵发现。
“看来想要进去很难啊，只能通过正门，里面的情况也看不清楚。”
“进入的车辆还要经过检查，想要混进去也不容易啊。”
周昌海有些丧气的道。
“今天先这样吧，最起码位置查清楚了。”
“其它的在慢慢想办法吧。”
“哎，走吧。”
***
武汉。
仓鼠前天接到上级通知，这两天会有大批战略物资到达武汉。
这件事上级高度重视，要求务必要把这批来之不易的物资全部拿下。
武装抢劫这种事自然不能干，抢了第一次那就不会有下一次。
所以还是要从鸿源商贸想办法，仓鼠已经几次约张文元见面，只是一直没给机会。
今晚终于得偿所愿。
“来张经理我敬你，向您这样的大老板，能有机会认识您真是三生有幸啊。”
“哈哈哈...”
“曾老板客气了，就是混口饭吃而已。”
“就是不知道曾老板这次约我所为何事？”
张文元作为李志群的妹夫，一直负责四群公司的商贸业务，以前走点物资也就那样，还真是混口饭吃。
不过前不久有大批粮食进入武汉后，自己的地位直线上升。
现在周边的各个有实力的公司抢着跟自己合作，而且根本不在乎价格。
酒局天天有，这些人把他伺候的那叫一个舒服啊！
“哈哈哈...”
“张经理就是为人谦虚，向您这么有实力的公司，在整个国内都找不到第二家。”
“是这样张经理，鄙人一直在四川周边经营粮食生意。”
“只是最近中日战争影响了物资流通，这想要拿点粮食赚点钱是越来越难。”
“听说张经理这边很有办法，所以这才冒昧打扰，想跟张经理做个合作。”
“还请张经理抬抬手，给兄弟口饭吃，这是一点小小意思，还请笑纳。”
仓鼠满脸笑容的起身，把一个小盒子推到张文元面前。
“哈哈哈...”
“曾老板客气了，客气了。”
满嘴笑意手上可是没客气，把小盒打开，一张二万美金的汇票静静的躺在里面。
呼...
这种大手笔把张文远惊的抬了抬眼皮，心里也是狂跳不已。
这会在看他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还真看不出来，这穿着平平的人，出手这么大方。
合作自然是找有实力的人，像这种态度，就很能说明问题。
“曾老板客气了，既然你我都是生意人，自然要相互关照。”
“没话说，就是不知道曾老板想要些什么物资？”
张文远认真的问道。
仓鼠这会心里也是心疼的要命，这么多钱要买多少物资啊！
只是没办法想要长期合作，自然展现相应的实力。
“哈哈哈...”
“好说，张经理那边有什么，我这边全部吃下，价格方面还请抬抬手给兄弟留点汤喝，兄弟就满足了。”
“哦...”
这么有实力？
自己可是接到李志群的电报，今晚会有大批物资过来。
而且里面有很多违禁品，需要找到合适且可靠的买家，不能让日本人发现任何端倪。
自己正为这件事发愁呢，想不到就来了个大主户。
只是自己不了解对方的身份，不敢冒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
还是先拿粮食试探一下，在找人好好调查一下这人的跟脚。
“好说。”
“既然曾老板这么有诚意，我也不能小气，明天曾老板过来提货，先安排五十吨杂粮给你。”
“哈哈哈...”
“那就多谢张经理了，这些物资兄弟这边只需要两天就可以消化。”
“到时候还请张经理多多照顾。”
“好说，好说。”
***
华隆酒楼。
今晚的客人好像格外少，燕文川上楼的时候没看见下面有多少人吃饭。
这就更肯定苏慕青约自己来的目的，心里哀叹的同时，也有些恼火。
自己要真是汉奸，还会让你这样潇洒的活着？
这上面的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自己死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2号雅间。
“燕先生请做。”
“想吃点什么可以随便点，不用客气。”
苏慕青这会放心了，人既然来了，那就跑不了。
看在以往他还出过力的基础上，好好的让他吃一顿，在送她上路。
“你看着安排吧。”
“有件事我还正想问你呢。”燕文川说道。
“什么事？”
第一百零一章白痴
......
长期的孤独与寂寞。
找不到真正可以交心的人。
有时候说梦话都要注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他已经尽力而为。
然而换回的是什么？
抛弃！
不管是哪方面。
可笑的是，自己居然在日本人这边得到庇护。
也不怪汉奸多，多自然有多的理由。
像现在...
燕文川心里不是没有情绪，虽然知道这些人不明白自己的身份。
就算如此，那些大奸大恶之人多了去了，怎么不见你们去刺杀？
内部出的叛徒也不少，怎么不见你们去除掉？
现在除掉一个内心认可你们的同志，即便这个人做过什么，有没有考虑过他的处境？
总之失望还是充满胸腔。
苏慕青仗着自己善良，不愿意跟她一般见识，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把自己引出来，要把自己打成筛子。
你说可恨不可恨！
有时候觉得做一个善人真的很难，相比起做个恶人真是得不偿失。
既然有情绪自然要点两句，让她知道自己的价值所在。
“在南京的时候让你安排的粮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好好的。”
“你走了以后我才想起这件事，我最近需要跟日本人较好，打算把这批粮食以及药品、电台等交给日本人。”
“你把存放的详细地址告诉我，过几天我安排人去运回来。”
燕文川端着茶杯面色平静的说道。
他就是让这帮人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价值，没有自己你们能拿到什么？
“啊...”
苏慕青听到这个问题，当时心里就一颤。
粮食药品，早就运到后方消化一空，自己去哪里给他弄啊？
再说你都要死了，还在乎那些粮食干嘛？这些粮食可都是给后方战士们用的，你居然还想着把东西给日本人。
看来杀了你还真是没错。
“呵呵...”
“没问题燕先生，东西都好好的存在巴中地区，我安排人看守的很是安全。”
苏慕青觉得还是先稳住他，等人一死这些事都不需要交代了。
“是吗？”
燕文川看她满嘴谎话，什么时候组织的人都这副嘴脸了。
当然他接触的人少，良莠不齐者比比皆是。
酒菜上齐，两人边吃边聊，气氛应该算不上很好。
苏慕青一双眼睛在他身上来回打转，长得还真不错，就是不干人事。
可惜这大好皮囊。
装的这么像，把自己都搞迷糊了，是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呢？还是真知道，装不知道？
“燕先生以前是国党军人，怎么现在给日本人当官了？”
“是觉得跟着日本人更有前途呢？还是觉得中国人没救了？”
反正都要死了，闲聊几句，了解一下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燕文川端起酒杯看了他一眼。
“那你觉得应该跟着谁？国党还是共党？”
“自然是...”
“自然是跟着打小鬼子的人，真正有理想，有信仰的组织。”
自然是共党，难道还是那些**的国民党啊！苏慕青内心低语。
“哦...”
“要不你帮我选。”
“这个...”
“我觉得共党要好一些，是真正为老百姓着想的队伍。”
“而那些国党高官贪污**，高床暖枕哪知道人间疾苦。”
苏慕青这话说的很有底气。
“是吗？”
“那你知道正面战场国党军队死伤多少吗？单是上海保卫战就有几十万国党军人，埋骨他乡。”
“这些军人，不值得你尊重吗？”
“据我所知共党的八路军总编制也就二十万左右，如何面对日本人的飞机大炮？”
“既然这么厉害，怎么不去正面战场跟小鬼子决一死战？”
燕文川这话问的很犀利。
“他们...”
“哼。”
“每个人的位置不一样，国党在正面作战，共党也有过正面对抗。”
“只不过局限于各方面条件，只能开展敌后工作。”
“就算如此也不比国党出力少，何况他们从来不盘剥百姓。”
“......”苏慕青这表扬自己的组织还真是口吐芬芳。
燕文川看着这个女人真是无语，虽然不否认共党在这场战役的贡献。
但是从目前的局势来看，国党还是绝对的主力，扛起中国大旗的依旧还是国党。
“你这次找我有何事？”
时间差不多了，他不想在跟这个女人纠缠，实在是没什么好谈的。
“哦...”
“那个...”
一时之间还没想好怎么编个理由。
太踏马欺负人了，要杀我最起码准备充分点吧，理由最起码编的完美点，不要让人怀疑吧。
这显然是把自己当傻子看！燕文川心里这个怒啊，不把自己当人看了。
苏慕青看他脸色不好，害怕引起他的怀疑，赶紧开口说道。
“那个燕先生我最近跟着一个亲戚，在上海开了一家商行。”
“想从南市那些物资，不知道燕先生能不能帮忙？”
苏慕青只好把压在心底的怨气总结成问题，用这个话题来打消他的疑虑。
“哦...”
“你想要什么物资？”
“啊...”
“那个...粮食吧，听说现在很赚钱。燕先生能不能多给点粮食？”
哎...
到死都不放过自己，还来要物资。
“好啊。”
“每个月给你五百吨大米，五百吨小麦，五百吨玉米，你敢不敢要。”
燕文川这话说的很有些赌气的嫌疑。
“啊...”
“真的？”
苏慕青心里一喜，要是真的如此的话，那可以考虑暂时不杀他，等储备好物资在回头收拾他。
“哼。”
“你有钱吗？”
“你能运出去吗？”
“你是不是把日本人当傻子，觉得这多东西，人家看不见啊！”
燕文川实在对这个女人失望透顶，这是什么人啊，就想着搞物资，不看前面有没有鬼子。
“啊...”
这几个问题把她打击的片体鳞伤，是啊，就算他都给组织，组织有钱购买这么多物资吗？
就算凑到钱能顺利运到后方吗？
难道日本人都是傻子？
她迷茫了。
低着头在哪考虑整件事，是不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燕文川没管她，叮嘱一句起身上厕所去了。
来到一楼客厅，这里早就没人就餐，居然连老板伙计都不在，你说他们是不是把自己当傻子？
早已等候的徐志高，看着他从楼上下来。
“燕队。”
“恩，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静安医院五楼单独病房，为了保证安全，只能把负责就诊的医生护士家人绑了。”
“医院的车在不远处，找了两个贪财的记者疯狂拍照。”
“就等燕队躺下了。”
徐志高说的认真。
燕文川瞪了他一眼，合着盼着我躺下呢。
“周围有多少他们的人？”
徐志高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尴尬道：“周围我悄悄的侦查了门口两个卖小吃的，估计是共党枪法比较好的两人，一会燕队需要注意这两个人。”
“周围民居里没有安排狙击手，街道两侧还有不少人埋伏着。”
“总共十几个人，只要燕队躲过正门的两个人，倒地不起，相信他们会很快撤了。”
“燕队等闪光灯过后就可以隐藏起来了，我会带人在周围警戒的，一单发现人太多的话，会出来制止的。”
“恩。”
“东西呢？”
“这里...”
徐志高指着门口处相对隐蔽的柜子里。
“两包血浆，用肉皮包裹的铁板，因为担心他们怀疑，只是准备了胸前挡板，腰身以下没有，需要燕队自己堤防。”
徐志高觉得这件事还是存在很多风险，子弹可不长眼睛，万一对着脑袋开两枪呢？
“燕队，要不干脆把这些共党杀了算了，至于这样吗？”
徐志高还是很不理解。
“就这样吧，我自己会小心。这只是误会，看见我杀害他们的同志出面报复也是应当。”
“总不能躲着过日子，还是让他们杀一次吧。主要还是让川岛那边对我打消怀疑，这些共党你不要难为他们，毕竟都是抗日力量。”
“是。”
***
华隆酒楼对面的两层小楼里。
“队长，都安排好了。”
“只要燕文川出来，门口的两名枪法最好的同志会把他解决掉。”
“就算他侥幸躲过，街道两侧还有不少人，这次他插翅难逃。”
“恩。”
“等哪位女同志发出信号，告诉下面的人，不要犹豫，直接射杀。”
“确认倒地后不要恋战，赶紧转移，这里毕竟是南市的地方。”
“时间长了难免不会被发现，还好这边没有鬼子巡逻。”
“是。”
2号包间。
此刻苏慕青心里有些纠结了，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可能有些任性了。
好像所有的任性条件都是建立在燕文川身上，给物资少了自己怨他，不给点生活费自己怨他。
好像所有的事只要没达到自己满意的效果都怨他，这是为什么？
他凭什么给自己所有想要的东西？
即便他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也不是没有做什么吗？
还帮助过很多，想到这里她内心开始动摇，要不要除掉燕文川。
自己这次主动申请除掉燕文川到底是对是错？
可是她觉得现在考虑这些问题有些晚了。
组织已经决定除掉他，那这就是命令，何况外面的人已经安排好了，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善念，而影响组织的决定。
觉得内心动摇的时候，就想起小李临死之前那满地鲜血。
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不管如何，这个人杀了自己这么多同志，是不允许在活着。
房门轻启。
燕文川坐下看着脸色恢复正常的女人，这是想通了？
到底是放自己一条生路呢，还是坚持要杀自己？
他自然希望这些人能够不要冲动，能不杀自己，自然万事好商量。
只是...
“燕先生刚才说的话，我仔细想过了，既然要麻烦燕先生帮忙，自然很多事指望你处理。”
苏慕青心里还是没处理干净。
“哦...”
“我怎么帮忙？”
燕文川也很是好奇，这个女人要怎么难为自己。
“既然燕先生答应帮忙，自然是把物资给我后，在帮忙想办法运出去。”
“至于钱是不是等东西卖了以后再说？”
苏慕青打算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他答应帮自己组织运送物资。自己可以放他一马，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态度了。
“呵...”
燕文川这会被她气笑了。
合着什么事都是自己的。
“何必那么麻烦，我每个月给你两万美金养着你不就行了？”
“你说是不是啊！”
“只是我很是好奇啊，你觉得自己是什么身份？来要求我做这个做那个的？”
“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牛逼的人，你说的我就要去做啊！”
“你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燕文川满腔愤怒一朝宣泄，都发在这个白痴女人身上了。
“你......”
第一百零二章血染懵懂
......
这么露骨的话打在脸上，哪能不疼？
把长久以来引以为傲的脸蛋气的几经变幻。
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
苏慕青脸色难看，为刚才那一丝丝不忍，感到可笑。
像这种不知廉耻的人，死了那是最好的归宿。
“既然如此，那就不麻烦燕先生了，希望以后还有机会相聚。”
苏慕青声音冰冷的站起身说道。
“恩。”
“相信你很快就知道，生活原来不是想象的那么美好。”
燕文川补了一句。
“是吗？”
“最起码活着还知道喜怒哀乐。”苏慕青说完离开房间。
她内心此刻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原谅这个汉奸，原谅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快速来到楼下，出门的瞬间看向街道两侧，有几个走动的路人。
在看对面长车上摆着花生、瓜子的两名男子，她知道这是自己同志。
好不犹豫的解下头绳，把自己的长发放了下来。这是约定好的信号，只要头发一散，那就是人头落地之时。
而她自己远远走向一间茶社，她要亲眼看着这个侮辱自己的混蛋是怎么死的！
呼！
知道自己可能有些小孩子情绪了，只是压抑久了，难免需要释放。
而且这次要让这些潜伏在上海的同志，知道自己的位置。
不是你说行就行，是要我说行才可以。
收拾心情下楼，准备面对共党的刺杀。说实话从专业素养来说，共党比起国党特务差出去不知道多少。
就这样还出来刺杀人？
自己要不是顾念往日领导的恩情，不忍这片土地在战争的阴霾下蹂躏。
早就起身走人，你爱咋滴咋滴。
还在这跟我玩刺杀，这种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活动。
真是不知所谓！
足有二十厘米厚的钢板，绑着一层厚厚的猪肥膘。
“哎...猪兄。想不到还要借助你的力量，以后我尽量少吃你。”
他这还发上感慨了真是有闲心。
再把薄薄的密封血浆袋，附在胸口处，一切准备就绪。
相信这些共党的手枪威力，无法穿透这层钢板。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调整长久以来修炼的内气，护住心脏部位。
当燕文川走出酒楼的那一刻，许多人的神经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有害怕他被杀的。
自然就有害怕他逃过一劫的。
对于徐志高的侦查他还是相信的，只是眼角扫视了一眼街道两边。
目光还是聚集在门口处，两个男人伸向木车里的手。
就是他们！
从瓜子花生车里掏出手枪的两人，极速想着站在门口里面的燕文川举起。
两米宽的街道能有多少距离？
砰！砰！
鲜血染红了他整个身躯，仿佛受到了很大冲击，歪歪扭扭仰着脑袋就这么倒下...
啊...
周围路过的人自然会发出尖叫，人群开始疯狂的走动。
不放心的两人走近对着燕文川的心脏连开数枪，看着鲜血横流，这才收起枪。
“撤！”
都撤了。
苏慕青远远的看着燕文川倒下的身躯，有除去这个汉奸的兴奋，也有莫名的不安。
像是自己的靠山倒下一样，从此之后自己要独立面对这生活。
心里空唠唠的。
一时之间找不到原因，只好离开去找自己的男人，寻找那份心灵的慰藉。
***
叮铃铃～
叮铃铃～
南造云子还在特高课办公，她对工作一向认真负责。
急促的电话铃声把她唤醒。
“どなた？”
“云子你上楼一趟。”
“嗨。”
这是影佐的电话，放下电话不敢耽误直接奔着五楼而去。
等她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很多人在哪里等待了。
这里那面包括川岛芳子，还有上海市长傅长安。
影佐满脸严肃的看着众人。
“根据川岛的消息，南市区长燕文川半个小时之前遭遇刺杀，身受重伤现在人已经送到静安医院。”
“南市作为帝国布局的重要棋子，不能出现任何情况。”
“燕文川受伤住院能不能活着出来，这不是我要担心的问题。”
“我想知道南市作为刚刚整合上海经济的重要区域，有没有后备方案，快速撑起这方面事务？”
影佐才不管燕文川死活呢，他担心的是帝国对上海经济的掌控。
这突然失去主心骨，自然会造成混乱。
“嗨。”
“将军，属下认为尽快安排新的区长来接替燕文川的位置。”
“处理南市相关事宜，并重新派遣帝**队入住南市，维护南市安全。”
川岛芳子本来还怀疑燕文川是共党，结果半小时前就接到松田圣子的汇报，说是有共党要刺杀燕文川。
自己当然是作壁上观，死了更好！
心里就开始盘算，一但燕文川死了，南市具体有谁来掌控？
这才把前不久前跟自己紧密联系的上海市长傅长安叫过来，当面提点。
这会可是要发财了，不说南市的物资，就是南市现在的地位，那是谁都不能取代的。
只要把自己人安插在南市，不管将来自己去梅机关还是在特高课，那都是游刃有余。
哼。
组建梅机关这么重要的事，她岂能不知？知道里面很多纠缠，所以一直在衡量，到底该去那边？
现在先布局占领南市，不管自己将来管理政府，还是管理76号，那都是轻轻松松。
一双眼有些可怜的看着还在那深思的南造云子，真是白痴！
影佐本来可以对上海绝对掌控的，不过现在嘛...多少要顾及土肥圆那边。
帝国未来一年的战略思想已经明确，这就是要把自己的权利分割出去。
心里即便有怨言，那也要执行命令。他不是小气的人，一切为了帝国。
南市的重要性，现在才刚刚体现出来，如果经过时间酝酿，那是可以为帝国提供无限输血的后勤基地。
没有着急下决定，他想听一听南造云子的意见，毕竟她比较熟悉燕文川。
“云子你怎么看？”
南造云子听到燕文川又被刺杀了，心里为他感叹的同时，自然也要考虑后续的事情。
今天可是跟他当面沟通过，而他的建议是自己去梅机关，将来掌控政府。
对于他的建议，南造云子还是相当重视的，不知为何？她很相信燕文川。
知道即便成立新政府，南市都是相对重要的地位。
所以才问询他的意见，就是要考虑以后燕文川支不支持她？
得到的答案没有让她失望，表示全力支持自己，这让她很是欣慰。
“将军。”
“燕文川是生是死还不知道，也许能活过来。”
“南市毕竟是他一手经营起来的，相关的东西很多，冒然踢掉他可能会对下面造成恐慌。”
“属下也不建议帝**队重新入住南市，这些外国商家以及本国商行，并没有在南市受到无理对待。”
“这说明南市的治安相对稳定，帝**队再次接手，很可能会对这些商人，以及中国居民造成恐慌。”
“属下建议可以暂时找人代理南市区长，等燕文川康复，在继续委以重任。”
“何况南市政府部门很多投靠帝国的人员，像是张啸林、季云青这些人，本身就是上海滩的大佬。”
“让外人去压制可能会起到反作用，造成各方面不安。从帝国角度考虑还是要给他们足够的活动空间，所以暂时不易大动干戈。”
南造云子这话刚说完，影佐还表态，这川岛就坐不住了。
“云子你是不是太看重这个支那人了？南市是帝国的南市！”
“即便燕文川死了，那也不会对这里本身的东西造成影响。”
“只要帝**队进驻，谁敢说些没用的？”
“我看云子小姐是被这个支那男人俘获了，做事情优柔寡断！”
哼。
南造云子虽然脸色难看，但是在影佐面前表现的足够尊重，没有任何反驳的话。
影佐自然能感受到，但是自己也是海军特工出身，怎么可能不照顾自己人呢？
不过到了他这种位置，很少有东西能够影响到他。
皱眉深思，综合考虑。
“南市政府的工作川岛你去负责，派一个联队帝国士兵进驻南市码头，但是不能影响南市正常的运作。”
“南市治安还是有原有的警察队伍负责，你只需要控制好南市经济。”
“至于燕文川那边，如果他还能活下来...那就等他康复后，看情况再说。”
“总之，南市不允许出现大规模混乱，让帝国的士兵克制一下，这里的基础需要稳定。”
“嗨。”
***
三楼。
“呵呵。”
“云子还真是长情呢，是不是被燕文川收拾过，这么为他考虑，还真是让人怀疑呢。”
“这也难怪，燕文川长得不错，云子又是一等美女，有点事发生很是难免。”
川岛心里知道燕文川是个变态，不会放过南造云子这柳腰娥眉，说话没轻没重。
“哼。”
“那又如何？”
“总比那些不是女人的人，要好很多。”
南造云子这话狠毒，很早听说这个不是男人的女人，就被自己义父糟蹋过。
为此还不惜摘掉女人最重要的东西，这个中国女人，比自己都像日本人。
“八嘎！”
“你想死吗？”
川岛被戳中伤心事，自然很是愤怒。
“哼。”
“你不要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开口闭口支那人，难道你还是帝国生的？”
南造云子说完转身离去，对于这个比自己还狠的中国人，她无力吐槽，只能拿身份说话。
“八嘎！”
***
川岛办公室。
被南造云子气的本来不大的胸口起伏的老高，让着荤素不忌的傅长安很是享受了一把。
“傅市长，明天一早你去接手南市，首先就是要开会把燕文川安排人全部排除掉。”
“不管他有没有投靠帝国先踢走再说，还有燕文川拿几个女人，一起踢走。”
“把南市物资重新整理上报，我到要看看，这个混蛋把多少东西送出去。”
“嗨。”
傅长安这会高兴着呢，不但可以看胸脯，还可以真正掌控南市区。
这样以后自己的公司还不是要发财的节奏，那些分出去的东西，除了日本人的都是我的。
“还有听说燕文川从中央银行贷款一个亿法币，这笔钱要拿到自己手里。”
“商业分配要重新招标，要全部给大日本帝国的子民。”
川岛芳子咬牙切齿，想把所有东西占为己有。
“嗨。”
“只是南市毕竟很多地方搞建设，需要钱的地方很多，这方面需要停工吗？”
傅长安自然不是傻子，知道政府运转需要很多事情。
“哼。”
“这些建敏，需要给他们钱吗？不听话让帝**队直接开枪击毙。”
“额...”
“影佐将军的意思是南市治安还是维持原来的。”
“你是不是傻！”
“不会变通一下，找人伪装南市警察打砸抢烧！”
“嗨。”
第一百零三章混乱
......
清晨。
上海被背着布袋的报童扰乱宁静。
号外，号外！
“南市区长昨晚遭到共党人员袭击，身受重伤。”
燕文川的知名度那还是很高的，在上海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对他都很关注。
被刺杀的消息刚刚传开，很多人就做不住了。
这里面自然很多人担心与自己相关的切身利益。
静安医院。
五楼的高级监护室。
此刻燕文川带着氧气罩，闭着眼睛。面色苍白～呼吸困难，站在走廊里的不少人很是关心。
“医生，燕区长是大日本皇军，他的安全关系着帝国很多重要的事情。你现在告诉我他的身体到底是个状态？”
一大早南造云子就赶到医院，她倒不是多么关心燕文川这个人。
“经过医院的全力抢救，燕区长已经脱离危险，只不过现在身体很虚弱，具体什么时间能醒过来，这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力。”
“哦～”
“燕文川是哪里受伤？会不会是装的？”川岛芳子自然也要过来确认一下。
看着躺在床上的燕文川，心里很是高兴。
“川岛你会说话吗？这种事能装出来，要不你试试？”
张蔷薇今天早上才听说，急匆匆赶到医院，心里担心不已。听到这个不会说话的女人，还在这胡言乱语，自然没什么好脾气。
“哼。”
川岛没搭理她，眼睛看向医生。
“燕区长身中六枪，可能是他身体比较好，在结合这六枪没有打中要害部位，能活下来也是一个奇迹。”
“是吗？”
“我需要验伤！”
川岛这个女人是不会这么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她要亲自检查后才能放心。
“这个恐怕不行，他身体相当虚弱，要是验伤过程中，牵动伤口很可能会造成大面积出血，从而造成死亡。”
“哦～”
“那就让他死好了。”
“够了。”
“川岛你不要太过分，这里是公租界医院，不是你们日本人撒野的地方。”
“现在马上带上你的人离开这里，否则以谋杀罪名把你逮捕审判。”威廉开口怒道。
“哼。”
“走。”
川岛带人离开，她只是来确认一下，现在燕文川这样没有半年的康复，那是很难恢复过来。
半年，南市会变成什么样，那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张科长，燕先生交代你要把事情处理好。”圣子跟张蔷薇说了一句。
张蔷薇看了她一眼：“什么时候交代的？”
这人都快死了，还想着南市的工作？
“昨天动手术之前。”
“哦...”
张蔷薇有些狐疑的看了病房一眼，转身离去。
呼～
总算都打发走了。
把大夫赶走，威廉跟圣子进了病房，把这个装模做样的氧气罩拿掉。
“行了，还装。”
病床上的燕文川睁开眼睛，说不上神采奕奕那也是很正常的眼神。
“都走了？”
“恩。”
“这些小日本还真是不好骗呢，我看川岛对于你受伤的事情不怎么相信。”威廉道。
“恩。”
“随便她吧，你帮我安排几个英国士兵看守，只要不是亲自检查身体，他们是很难发现的。”
“恩，我会安排的。”
“圣子，你回南市观察一下，看看有什么变动。”
“让徐志高注意点，南市可以乱，但是那些粮食物资不能暴露出来。”
“.........”
燕文川又絮絮叨叨交代了很多事情，圣子才转身离开。
***
南市区政府。
大会议室里人头攒动，都在下面议论纷纷，知道自己区长被枪杀。
这里面有人高兴，自然也有人为自己的前程担忧。
八点。
川岛芳子踩着很有节奏的步伐，一身军装走进会议室。
呵。
看着这些人川岛心里很舒服，本来不打算过来，看到燕文川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干脆自己亲力亲为。
“安静！”
吵闹的声音慢慢消失，看着台上的女子。
“我是宪兵司令部的川岛芳子，今天为什么来这里想必大家都知道了。”
“燕文川暂时回不来，所以这里的工作有大日本皇军接管。”
“我宣布几条命令；第一南市的运转暂时按照原有的模式，基层人员只要做好你们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第二；南市所有科级以上部门长官统一停职，把工作移交给傅市长安排的人员。”
“第三；南市的建设不能停下，相关人员要做好监督。南市码头的物资要重新招标，原先的所有分配全部废除，有傅市长统一安排处理。”
“.........”
川岛夸夸其谈，总之把燕文川安排的东西基本废除。
下面的人开始炸锅了，这怎么行？
这些人里面自然包扣很多大佬，以及共党潜伏的高层领导。
这来之不易的局面，怎么可以因为她一句话就废除掉？
梁鸿达自然坐在其中，身边还带着易容的苏慕青，两人听到川岛这一条条费禁的命令脸色都不是很好。
“梁书记...”
刚要说话的苏慕青被梁鸿达一个眼神制止了，这种时候冒然出头自然不会有好结果。
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
还真是...
至于那些大佬虽然不愿意交出自己手里的权利，但日本人既然说了，那就是命令，由不得他们不执行。
会议散去多时。
川岛来到燕文川办公室，围着宽敞的房间转了一圈，心里有着无限满足感，这里属于自己了。
“傅市长，把人叫进来。”
“嗨。”
第一个进来的是原先的财务科长，这个人自然是傅长安的人，只是隐藏的比较好，燕文川这边是不可能查出来。
“你说一下南市这段时间的财务情况。”
“是。”
“南市每天交易金额约20万美金，需要支付建设各方面费用3万美金左右。”
“......”
说的很仔细，每一笔开销、收款都记在自己脑子里。
“现在南市账面上大约还剩八千多万法币。”
“哦...”
“这笔钱放在哪里？”
川岛很是急切，虽然法币不值钱，那可是接近一个亿，换成美元也二千多万，这么一大笔钱指定要拿在自己手里。
“这个属下不是很清楚，这两天都是张蔷薇接手，这笔钱的去向她应该知道。”
“八嘎！”
“把她叫进来。”
“嗨。”
没过多久张蔷薇一脸平静的走了进来，她脑海里此刻还真有些佩服燕文川了，像是知道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张姑娘，南市区的流动资金都去了哪里？”
川岛脸色不好的看着她。
“川岛小姐，这笔钱前两天燕文川已经命令我交还中国银行。”
“现在财务科没有一毛钱，对了还欠着76家外国商行的货款，合计136万美金。”
“这笔钱要尽快交付，不然人家这些商行是要起诉大日本帝国的。并且停止一切物资的转运。”
“八嘎！”
合着一分钱没捞到，还要搭上两百万美金。
看着张蔷薇的脸色就不是很好，要不是看在张啸林的面子上，早把她抓起来严加审讯了。
“南市还有多少物资储备？”
“呵...”
“这个你需要问叶处长，我已经不负责物资了，还有川岛小姐不是让我们回家休息吗？我想没什么好交代的了。”
哼，贱货！
才跟了燕文川几天啊，这就站在他那边说话了，摆摆手赶紧让她消失。
没一会一身职业装扮的叶吉卿就被叫了过来。
“叶女士，南市现在还有多少物资储备。”
叶吉卿这会心里老大不愿意呢，自己才干了两天物资处长，就被这个女人给撤了。
态度能好才怪呢。
“各行各业的东西，都是今天收购明天出售，并没有多少库存。”
“那些外国商行唯一的付出就是能吃的所有粮食，不过现在仓库里除了燕文川给帝国准备一千吨大米，其他东西都已经销售一空。”
这话是真的，倒不是燕文川卖的快，是她搬得快，上任没两天就把仓库里能吃的东西全部划给四群公司。
李志群这两天就没干正事，每分每秒都在忙着加工粮食，转移物资。
单是这几批物资纯利润就是二十万美金，乐的他上班都没积极性了。
这还不算那些战略物资呢。
“八嘎！”
川岛心里这个怒啊！感情屁都没有啊，这么东西实际上都是空中楼阁。
你又不能说人家燕文川没照顾帝国，不但如此还把最好的大米存了一千吨。
“出去！”
哼。
叶吉卿满脸不愿意的离开。
傅长安那高兴劲这会不是很足，这狗屁没有，还留下一堆烂账，这还管个屁啊。
“川岛小姐，这可如何是好？”
“燕文川提前有安排，好东西没留下一点。”
“哼。”
这还没法说，当初帝国可是没给他一分钱，现在只不过跟原来差不多。
“怕什么？”
“不是还控制着上海的物资交易嘛，你马上开始安排招标，许诺一些条件。”
“尽快筹集大批资金，这些钱先交给那些外国商行，让他们继续按照原来的模式转运物资进来。”
“只要东西能够顺利流通，钱那还不是要不多少有多少。”
“嗨。”
***
上午十点。
四个分局所有科级以上的长官完成交接，新任的负责人全是傅长安的人。
这些人都是沾亲带故，屁事不会的社会垃圾。
当官了，自然就要实施权利，先把账面上流通资金卡住。
再把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尽快换掉。本来就很乱的南市这会就更乱了。
那些做工的劳苦大众，看见小鬼子重新入驻南市，心里就开始害怕。
大量的人员流失，那些想挣口饭吃的人，还坚持在做工。
只是夜幕降临的那一刻，没有像以往那样有人给他们发工钱了。
这就造成很多人聚集在一起讨要说法，每个分局门前都围着大量的人群。
徐志高这边是最好的，没有人来接替他的位置。
你不过来接替，我也不能再干了，带着自己的人暂时回到公租界隐藏。
群龙无首想要干点什么都不知道，乱象开始显现，混乱在所难免。
“川岛小姐，这么多人都堵在门口讨要工钱，是不是帝国那边拨付一笔款项，先安抚一下。”
“哼。”
川岛看了他一眼，没出息的东西，刚安排好人，就把钱收走，这会到来找自己要钱了。
不过她本来就没打算给这些贱民钱，岂能让他们如意。
“南市那些警察呢？”
“啊...”
“都散了，听说局长自动离职，下面的人觉得没人指挥，干脆回家了。”
“八嘎！”
“古川带着宪兵把这些贱民赶走，不听话就开枪射杀。”
“嗨。”
砰砰！
街道上不时穿出的枪声，以及倒在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
梁鸿达带着苏慕青走在街道上，看着发生的一切。
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这些百姓的死都是他的责任。
这些鲜血的流淌...
家人的撕心裂肺、生死离别，都是他造成的...
第一百零四章侦查
......
灯红酒绿的上海滩。
不曾因为战争而停止的旋律。
却在这个夜晚有些卡壳。
极司菲尔路76号。
李志群听自己老婆说完，眉头紧皱。
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老婆被罢职，物资重新分配，那自己忙活了半天不是白忙活了？
赚的钱也就刚好平账，屁都没剩。
不，剩了一点。
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想摘都摘不掉。
李志群脸色不好的道：“你没去看看燕文川死没死？”
他死了就什么也拿不到了，这会他比任何人都想燕文川活着。
“哼。”
“我哪有心情啊，这物资处长都没了，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吧。”
都说女人薄情，看自己老婆这表现那不会差，当然这也说明他们两个一定没事。
“还是去看看吧。”
“他活着你才能继续做物资处长，不然这么久的付出，岂不是白费。”
叶吉卿这样的女人，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怎么可能在一颗树上吊死。
“要不我还是去跟傅长安聊聊吧？”
她觉得即便燕文川没死，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了，还是实际点。
“不行。”
傅长安就是个老流氓，自己老婆过去那还不是有进无出。
“哼。”
“那你自己想办法吧，我不管了。”
扭动着小蛮腰向着楼上走去，她要好好调整一下。
李志群起身向外走去，他要找自己老师想想办法。
***
张公馆。
“姐，我姐夫没事吧？”
张晓明还是很中意这个姐夫的，长得帅，能打，还很有本事，跟自己姐姐很是相配。
“恩。”
“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暂时不会有事。”
张蔷薇心里乱的很，端着咖啡在哪发愣。
“那就好，那就好。”
“我还真是害怕他死了，姐姐你就嫁不出去了。”
张蔷薇瞪了他一眼。
“爹爹，您没事吧？”
看着张啸林皱着眉头满脸深思。
“恩。”
“最近街道上很乱，你就不要出去活动了。”
“南市那边暂时也不要管了，把手里的物资处理干净后，先休息一段时间。”
“暂时也不要接触燕文川，现在他树大招风，很多人想要除掉他，以免连累自己。”
张啸林不在乎那个局长的职位，本来就是看在女儿的面子过去站站场。
“恩，女儿知道了。”
这件事她总觉得透着古怪，燕文川把这么多钱给自己，不可能不要了。
那就是还有后续安排，自己只能等着了。
像这样的对话发生在很多地方，总之就是观望一段时间再说。
***
夜，十点。
这个冬天还是很冷的，河里的水透心凉。漆黑的湖面上有条大鱼在游动。
恩。
仔细一看却是一个人在游泳。从虹口区直线到崇明岛，两地的距离有二十海里。
想要一口气游到对岸，没有一具好的身体，恐怕是很难。
不过这对于燕文川来说不算太难，远处传来巡逻艇的声音，还有照在湖面上的灯光。
一头扎进水里，向着深处游去。这越深阻力也就越大，消耗体力太多。
想要躲避日本人监视，只能潜行一段距离。
哒哒哒～
巡逻艇缓慢驶过，不远处的燕文川才漏出脑袋深深呼吸。
看了一眼远去的小鬼子，继续前行。
终于，
看到岸边有火把的光亮闪现，这是白天跟周昌海约好的，需要在岸上做指引。
呼～
把潜水服脱下后放在远处，一会回去的时候还需要用到。
“燕队。”
周昌海跟萧伍等候多时了，毕竟这个点就算是日本人出来巡逻也不会太频繁。
“恩。”
燕文川已经接到汇报，两个人已经摸透军工厂的位置，只是暂时进不去，看不清楚里面是不是日本人的军工厂。
燕文川打算过来实地查看一下，三个人经过两层日本人关卡，来到最后一道关卡。
接过夜视镜仔细观察这个地方，半个小时后，已经能确定很多事情。
巡视的日本人，每十分钟会经过一次，不时还传来狼狗的叫声。
四盏探照灯来回扫视，视线的盲点很少。
“有没有查清楚这里面大约驻守着多少日军兵力？”
“在里面工作的人大体有多少人？”
“这里面这些人有没有经常出来的？”
“燕队。”
“经过两天的观察，白天这边很少有人出来，出入的车辆也是经过严格的审查。”
“里面大概驻守着五百人左右，这只能晚上通过巡逻的士兵，交接班的士兵来判断。”
“白天很容易暴露所以没过来侦查过，东北边应该停着两艘军舰，有战斗机飞过的声音。”
“至于里面工作的人群，根据周边房屋晚上亮起的灯光，可以大体推算有三百多人。”
“而且很有可能这些工人，都是日本军人。”
听他说完燕文川觉得这件事还真是不容易，八百多鬼子看守，周边还有舰艇、战斗机。
“这样，白天你们在第一道关卡处，仔细观察从里面出入的车辆。”
“尤其是看着像采购军粮的车辆，先把这些人吃喝拉撒的事情搞清楚。”
“那些能随时出入的日本军官，要详细摸透这些人都去哪里活动，有什么个人喜好跟缺点。”
“现在里面的情况我们不清楚，是不是兵工厂还不敢肯定。”
“最好是能找到修建这里工人，相信应该有中国人参与过。”
“如果能找到设计者那就更好了，暂时先把外围的事情理顺、摸透。”
“再考虑怎么进去侦查，最后才是破坏这里。”
“是。”
燕文川又观察了半个小时，叮嘱后才回到码头穿好衣服，穿越回虹口区。
这也是没办法，白天最好还是待在医院，晚上出来活动。
***
法租界。
梁鸿达眉头紧锁，看着在座的众人。
“都说说吧，现在的局势下一步该该如何？”
这个～
看见所有人不说话，梁鸿达也是内心一叹，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跟他不够决绝有关系。
“燕文川被送进医院，具体是死是活还无法确定。现在南市有傅长安接手，前段时间的布局化为乌有。”
“潜伏在南市的高层应该也排除一多半，底层的警察这会也散的差不多了，继续留在南市等于只剩下组织内部的人员，这很危险，不但面临着外部的风险，还有内部的。”
“即便他们的身份相互不了解，但是时间长了难免不会发现。”
“所以我决定暂时让这些同志回到原来的地区，你们各自领导的人员回去后马上通知他们撤离。”
“这次的南市潜伏计划宣布失败，侥幸留下的同志，要隐藏好自己，等待命令。”
“关于南市的物资可能要重新分配，具体的情况暂时还不清楚。”
“总之燕文川这边也算是进行过锄奸行动，不管他死没死，以后都不允许在对他采取行动。”
梁鸿达严肃的交代道。
“这～”
“梁书记，不管南市区怎么变动，这跟燕文川杀害自己同志的事情，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如果这个汉奸还没死的话，还是要进行刺杀的。”赵澜生道。
“赵委员，没看到因为燕文川的缘故，多少百姓失去性命？多少人明天将要失去工作吗？”
“多少方面的事情可能要产生影响？”
“我们不能紧紧为了自己的原则，继续影响上海市民生存的权利。”
“要是继续如此上海的民众会在心里骂娘，会记恨组织给他们带来的灾难。”
“这对于我们开展敌后工作很是被动，也不利于在民众中的威信。”
“所以这件事是命令！不需要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
梁鸿达严肃道，自己以后做事不能在优柔寡断了。
“上级领导昨晚来电，指示最近各个战场上出现细菌类武器。这些毒气弹一但使用后随着空气传播，会对战士造成窒息、慢性中毒等症状。危害身体的同时影响当地的生态环境。”
“经过多方面侦查，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上海。上级要求我们找到日本人生产毒气弹的地方，进行破坏。”
“这件事非常重要，所以交给赵委员负责，我这边会调集人手配合你的行动。”
“是。”
会议散去以后，梁鸿达来到苏慕青这边有些事要交代给她。
“梁书记。”
苏慕青跟唐昊在一起，像是在说着什么事情。
三人来到书房。
“今天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物资方面的事情可能要有变动。”
“唐昊同志，你最近活动的时候一定要做好伪装，现在76号的人到处在寻找你跟特派员。”
“南市的物资分配你最近关注一下，看看能不能拿到。”
“另外；后方急需一批西药救治受伤的战士。”
“需要你在搞物资的基础上，想办法买到药品。”
“穆青同志也要注意点，要是燕文川没死，想要报复组织那可能很容易发现你。”
“你最近帮助其他同志做好伪装工作，处理上级安排的新任务，南市最近就不要回去了。”
苏慕青这会心里有些迷茫，今天南市区的乱局她看在眼里，没想到杀了燕文川造成这么大的负面影响。
就不要说组织刚刚才开始在南市的布局，全不推翻。
这跟她原先想像的完全不一样，这让她心很乱，不知道刺杀燕文川是不是错了？
至于唐昊这边虽然一开始不支持冒然除掉燕文川，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好说的。
何况凭借自己的能力，想要搞到大量物资不是问题。
至于药品可能麻烦一些，不过应该不难。
***
虹口区。
梅花巷里一座精致的三层小楼，两人正在用餐。
“云子，燕文川怎么样了？”
本来土肥圆是不关注这个人的死活，不过新政府的成立，离不开各放面的支持。
掌控政府无非就是要通过权利，影响中国地方经济，破坏金融市场，使国党政府与民众陷入混乱的局面。
这就需要一个相对稳定，且能很好掌控上海经济的突破口。
而南市虽然刚刚开始操作，各方面都还没有走上正轨，却是一个很好的窗口。
“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暂时还没苏醒，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南造云子也很好奇，他怎么突然关心起燕文川？
土肥圆自然看出她的疑惑。
“梅机关的组建计划，以及帝国想通过政治手段来削弱中国的经济，破坏他们的底层根基。”
“这份计划还是有很大争议，同样里面也包含很多机会，所以国内这段时间有些争论。”
“这就需要一但梅机关组建完成，必须要短时间内做出成绩。否则军部是没什么耐性的，这样战争还是要在大炮射程内解决。”
“这很麻烦，不但会摧毁中国，也会拖垮国内经济。”
“所以用相对柔和的方法，是目前最好的策略。”
“......”
第一百零五章都来了（上）
......
红日初升。
清晨的上海在宁静中拉开帷幕。
法租界。
港湾茶餐厅。
风衣礼帽的男子向着二楼的包间走去，房间里早已等待的人起身迎接。
“孙科长。”
“恩。”
男子摘下礼帽，打量着对面的男子。
“好久不见。”
“看来你们在上海过得很不错，身体都胖了不少。”
“看来上海还是很养人嘛！”
徐志高听到这话尴尬的笑了笑，这话也不假。上海滩风云交汇，百业兴盛只要有钱自然是享尽齐人之福。
“孙科，您什么时候到的上海。”
来人自然是孙季良，这次军统考虑上海的形式相对复杂一些。
结合前段时间派到上海的人员，这次在委任上海负责人的时候，着重想到的就是相互之间的配合。
军统升级后原先的行动队长自然水涨船高，孙季良也做了一处行动科的副科长。
这次被委派到上海来负责，无形中上升了一大截地位。
虽然人员跟覆盖面没有在重庆广阔，但是权利却更加坚实，等上海站恢复到甲种大站的时候，自然地位超然。
“恩，昨天到的。”
“你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孙季良对于他们这次来上海的任务自然知道，任务难度之大，他心中有数。
“孙科，暂时只搞清楚了军工厂的准确位置，想要破坏掉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恩。”
“应是如此。”
“你们这次来上海的行动，不跟上海站有牵扯，只需要完成好上级交代的任务。”
“不过还是要有相互之间的配合。这次上峰派我来主持上海的工作，首先就是要摸清楚前任站长水东楼的境况。”
“针对那些叛变的情报人员做个处理，尤其是对新任的76号副主任李天沐进行审判。”
“我是第一次来上海，很多方面需要时间熟悉，工作上想要尽快见到成效，还是要借助你们的力量。”
“需要先搞清楚被捕叛变的人员名单，这些人要做第一次处理。”
“我需要跟这些人做个沟通，看看还有没有反正的可能。”
“经过确认后如果还不悔改，他们的家人将被处理掉，自然他们也是要除掉的目标。”
“至于李天沐上峰要求直接处理掉，不需要接触。”
“需要你这边提供一些相应的情报，怎么样有没有困难？”
孙季良昨天刚来，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一时之间摸不清头绪。
“这个...”
“孙科，属下带的那些人，暂时没有安排潜伏进76号。”
“不过应该还是有些消息渠道，需要几天时间才行。”
徐志高这边只能回去寻求燕文川的帮助，也没有好的办法。
“好，一但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我听说文川前天被共党刺杀，你们来上海这么久有没有接触过？”
“这...”
这个问题让徐志高有些为难，按照内部纪律是不能向任何人透漏燕文川的状态。
但是...
“接触过，现在是南市区长。被刺杀后被安排在静安医院。”
徐志高还是交代一些，免得孙季良觉得自己刻意隐瞒什么。
“恩。”
“关于他的事情，昨天我也通过最近的报纸做了详细了解。还真是想不到，做了汉奸还这么能折腾。”
孙季良无意说道。
“这个孙科，燕文川这边做事还是很讲规矩的，很多事情还是为上海百姓着想的。”
徐志高还是忍不住替燕文川辩解两句。
孙季良嘴角含笑，看了他一眼。
“他的事情我不评价，毕竟有过这份感情，我能保证的是军统上海站，不会对他采取行动。”
徐志高听到他这么说，算是放下心来，就害怕两边的人自相残杀。
“孙科，听说上海站原先剩余的人里面还隐藏着奸细，这件事要是不处理，可能还要给上海站带来灾难。”
这件事燕文川跟他提过一次，对于那个王柏川他也安排人监视过。
所以很有必要提醒孙季良，让他知道这里面的人，并不安全。
“恩。”
“我来的时候，局座已经有了指示，把剩余的上海站所有人员调离。”
“剩余的人员，全是总部这次跟着我过来的人，不会存在任何内部风险。”
孙季良自然得到了这方面的消息。
***
公租界。
乔治咖啡馆。
这里同样进行着一场交谈。
“严站长，这是目前上海中统人员的潜伏名单。”
“由于中统升级后，我们发展的人员大部分隐藏在中高知识群体里。”
“像学校、媒体等相对有些知识储备的部门，外部人员七百多人，负责监视国党内部各方面情况予以上报。”
“真正的核心人员只有137人，目前的隐藏身份，名单上已经做好标注。”
“至于以后中统上海站的行动，交给严站长，我的工作交接完成，马上要启程回重庆。”
“好，多谢。”
看着男子离开，邻桌的几个人才主动过来。
“站长。”
“恩。”
“你们这次跟着我来上海，这是对你们的信任，务必在以后的工作中严以律己，听命令行事。”
“是。”
“站长，只是这次来上海具体执行什么任务？”
乔大山作为行动科长，自然要了解清楚以后的工作内容。
“恩。”
“这次来上海任务很多，由于军统上海站的不作为，致使国党在上海站的力量削弱。”
“这也是中统高层想要重新掌控上海的有力时机。我们的主要任务还是要监视共党在上海的活动。”
“上峰的意思很明白，日本人只是癣疥之疾，共党才是心腹大患。”
“所以我们一定要领会上峰的意思，不能让共党人员继续这样，毫无顾忌的发展下去。”
“这些共党正事不干，就是在后面发展组织成员，这次来就是要打掉共党在上海滩的所有根基！挖出那些藏在暗处的老鼠。”
“你们把任务分配下去，先把共党善于隐藏的教育界、文化界的情况摸透，借用日本人的手除掉这些绊脚石。”
“......”
这位夸夸其谈的人是谁呢？自然是燕文川的老朋友，在南京有过仇怨，在北平有过交手的严学明。
这小子投机取巧的本事那真是一流，从北平回到南京再到重庆，身份几经变换，现在这华丽的转身比起燕文川来说可谓强出许多。
“我刚才说的这都是上海站今后大体工作，现在首先要处理的就是一件大事。”
“站长是不是发现共党的人员活动轨迹？”乔大山很支持自己站长，跟共党干，总比跟日本人干要安全的多。
身边的男子心里一颤，他听到自己站长说的话，就心里充满不安。
看来这次自己主动要求过来是对的，这样的话以后组织的人员行动起来就要格外小心。
这个人是谁呢？
就是在南京潜伏在中统的马栋，马栋这边随着自己的良好表现，身份也不断变换之中。
现在是行动三队的队长，组织关系一直在变换，从南京到重庆。
这次来上海已经跟上级说明，很可能要把关系转到上海这边来。
这么重要的情报，自然要尽快通知上海地下组织。
“不。”
“这件事情就是要尽快除掉一个人。”
“什么人啊站长？”
“就是汉奸燕文川，这个汉奸不仅给日本人当狗，还残忍的杀害了许多国党人员，一定要除掉他！”
严学明这记仇的本事那可真是长情，到现在还没忘记，在南京那档子事。
“燕文川？”
“站长，这个人不是已经被共党的人刺杀进了医院了吗？”
“是死是活，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出来。”乔大山道。
“恩。”
“那就去查清楚，这个人死没死？要是没死就送他上路，死了就便宜他了。”
“是。”
***
今天真是个热闹的日子。
好像跟燕文川有关的人都跑来上海了，像是这边...
宪兵司令部的小会议室里，此刻俨然不少人在聆听训示。
“根据重庆潜伏的帝国特工传回的消息，军统特务有大批人员潜伏到了上海。”
“丁主任，上次你们抓捕的军统特务处理的怎么样了？”
川岛芳子一身军装坐在首位。
“嗨。”
“上次抓捕的国党特务一共87人，经过李天沐的沟通已经劝服46人。”
“其余四十一人没有投靠帝国的意思，关于上海站长水东楼，一直有李志群负责审讯，汇报的结果不尽不实。”
“恐怕想要从他身上获取相关消息很难。”丁默村道。
“既然如此尽快向特高课提请审判，把这些不知好歹的人送走。”
“嗨。”
“既然李志群那边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你尽量接手过来。水东楼的存在价值还是很大的，军统潜伏在上海的特务可不仅这么点人。”
“另外；古川你安排帝国特工潜伏到上海各行各业里，这些人无非潜伏在公租界与法租界的地方。”
“找出那些最近刚来上海，说着外地口音，平时深居简出，鬼鬼祟祟的男子。”
“要发挥那些外围人员的力量，还有让张晓明组织帮派人员，多撒网、进行排查。”
“一但锁定目标不可轻举妄动，务必保证一击必中。”
“嗨。”
“这两个人丁主任安排到76号工作，想必对你以后的工作有所帮助。”
川岛点了点坐在角落里的两人。
丁默村来的时候就看到除了他，其他人都是日本军人，这两人中国人显得有些突兀。
“这两人......”
是不是川岛安排到76号监视自己的？有个大岛优酷难道还不够吗？
川岛自然看到他的脸色。
“你不用多心，这两人都是以前在北平跟着南造云子做过事的人。”
“一个是原共党的高级领导于忠诚，一个是原国党情报处的刘文峰。”
“这两个人对于他们内部的事情都很是熟悉，最重要的是对于燕文川都很不喜欢，你明白吗？”
川岛芳子费了点力气，把这两个叛徒从北平要过来，就是为了以后对付燕文川的。
还有派遣特工开始潜伏，也是为以后自己不管是掌控特高课，还是去梅机关都得心应手。
丁默村看了一眼两人，一个缺胳膊的，一个看上去戴个眼镜文质彬彬的。
就这？
老弱病残，还来对付燕文川。
他并不看好，但是对于川岛的指令他还是要执行的。
“嗨。”
南造云子站在窗口看着楼下的众人，居然还有两个自己感觉有些眼熟的人。
还有川岛把这么多人排出去要干嘛？
自从跟土肥圆聊过以后，她也有了决定，过段时间会到梅机关工作。所以对76号的事情，越加重视。
这可是以后自己手里的力量，不会允许川岛在这么肆无忌惮的安插人手。
第一百零六章都来了（下）
......
时间在时针转动中流逝两天。
这个点躺在病床上的男子睁开眼睛，看向周边的人群。
他知道该醒了。
原因有很多方面。
南市这两天可谓是静中取乱，傅长安的接手不但没有安抚好原有的局面。
还让整个南市处于混乱，静止的状态。
所谓的商品招标根本没有人去参加，这跟川岛全部否定原先的分配有很大关系。
这些人又不是傻子，原先的权利得不到保证，难道在你傅长安手里就能得到保证？
上海本地企业的货物完全可以先内部消化，再考虑外销。
这样的环境下，自然要观察一段时间，除掉内部消化，暂时积存在自己仓库里。
何况，上海滩几位大佬已经放出风声，可以通过陆路进行货物流通。
大多数国外公司没有拿到欠款的同时，不自觉的停止海运。
这就造成所有货物、原材料，无法进入到上海。
上海经济开始处于一种不良形态，因此各国领事馆要求日本政府尽快解决这件事情。
南市的建设那就更不用说了，全部停工，没有给钱的，你还拿着枪逼着这些人干活嘛？
萧条之像，优胜往昔。
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自然收到徐志高的汇报。
需要帮助孙季良这边搞清楚76号里面很多事情，等等。
所以他决定今天醒来，并把消息通过媒体曝光出去。
***
号外，号外。
又是一个清晨。
报童的脚步走街串巷，快速把报纸送到民众手里。
“南市区长燕文川苏醒，并承诺；如果过段时间还有机会重回南市执政，原先的所有承诺都会履行。”
这个消息对于花了很多钱的商家无疑是最好的消息，以及那些正在为糊口发愁的劳苦大众，可谓是一剂良药。
街头不少穿着破棉袄的男人聚在一起，拿着一份凑钱买的报纸，顺带还请了戴眼镜的文人给他们讲解。
“太好了。”
“这燕区长醒了，又可以到南市做工了。”
“是啊...”
众人满脸笑意，仿佛生活因为他的苏醒，而变得充满色彩。
这让给他们讲解的文人很是不解。
“你们知不知道燕文川是汉奸，是给日本人做官的！还枪杀了很多抗日英雄？”
一帮人本来热火朝天的议论，被他的问题打断。
都不自觉的抬头看向他，其中一个男子有些暴脾气的道。
“那又如何？”
“即便他是汉奸也比其他人好很多，给我饭吃，给我们工做。”
“你说的那些抗日英雄，不是说不好。”
“即便再好，能给我们什么？”
“何况，汉奸多了，上海不是有十几万汉奸吗？怎么不见他们去刺杀呢？”
这个男子刚说完，旁边的人接腔。
“说的对。”
“要我说这些共党就是天天闲着没事干，怎么不见他们去杀鬼子呢？”
“反而把一方净土给祸害成这样，害得我们现在又要回到公租界跟猪抢饭吃。”
“晚上还要在街道上冻死！”
“原先我还打算干上半年买个新房子，现在老婆孩子还照顾不好，还哪有钱啊！”
“我看就是害人精...”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把共党这次刺杀的行为说的体无完肤。
“这...”
黄广元脸色自然不好看，没想到组织这次的行为，在上海市民心里造成如此不好的影响。
他一大早出来，是要跟梁鸿达见面，只是路过随便听听。
哎...
***
老李包子铺。
这里是公租界自己组织一家隐藏地点，梁鸿达约黄广元在这里见面。
外面不多的客人，屋内房间里两人正在商谈。
“梁书记。”
“恩。”
“广元同志我们边吃边聊。”
“好。”
两碗粘稠的小米粥，每人两个菜包，一碟小咸菜，很是简单。
黄广元看到眉头深皱的梁鸿达，感觉比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老了很多。
耳鬓处白发居然凸显，眼镜后的那双眼睛充满焦虑。
四十岁的人看上去像五十了，看来这几天过得很闹心。
“梁书记要保重身体啊，组织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哎...”
梁鸿达长叹一声，把吃到一半的包子放在竹碟里，喝了口小米粥，就打了几个饱嗝，显然是没什么胃口。
“这次组织的冒然行动，付出的代价可谓太过沉重！”
“原本想有你在区政府照顾，事情不会坏到那里去，没想到日本人这么干脆，把你也给撤了。”
“梁书记不用上心，这没什么。反正我也是做累了，想要休息一段时间。”
这话明显是安慰梁鸿达的。
“事情非常糟糕，组织在上海方面也是极力发展有信仰的同志。”
“原本还是有很多认可的同志，经过这件事后有些排斥的感觉。”
“下面那些组建抗日宣传的活动，也遭到很多人拒绝参与。”
“给的理由就是现在吃饭都是问题，那还有心思参加无聊的活动。”
“以及那些比较亲近组织的商业老板，这会也很是抱怨。理由就是现在自己公司都无法运转，那还有钱捐赠给组织。”
“所以现在是民众间失去很多威信，工人阶级的兄弟很多没工作，处于抱怨中。”
“造成上海大面积人群不认可组织的行为准则，认为我们只是泄私愤的私人武装。”
“形式上对组织造成严重影响，对于以后开展敌后工作非常不利。”
梁鸿达低声愁语。
“这么严重...？”
黄广元有些不相信，怎么能因为刺杀燕文川就这样了？
“恩。”
“原先的估计有些偏颇，没有考虑到南市关系着上海各个方面的事情。”
“哎...”
“现在说这些有些晚了，这次过来主要想让你出面去跟燕文川联络一下。”
“看一下你能不能继续回到南市任职，只要有你在南市局面还是可以挽回的。”
梁鸿达的意思很明显，只要燕文川能够继续担任南市区长，那么黄广元还是很有希望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这样下面的连锁反应就能够解决，组织在南市的力量又可以回到以前。
“这个...”
“梁书记，去联络一下没问题，就怕他未必什么人都肯见。”
“再说他的伤势，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就能康复。”
“日本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让他回到南市，这种局面可能要维持一段时间。”
梁鸿达听到这里才想起，自己的同志可是打了燕文川六枪。
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想要下床那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这...”
“还是去联络一下吧，早去总比晚去好。”
“希望他快点回到南市，不然这种局面下，可能会越来越坏。”
“好，我一会去。”
***
静安医院。
五楼的病房外可谓是人满为患。
知道燕文川醒了，很多人过来表示关心。不管是处于什么目的，这时候不烧炕，难道等着人家好了再去啊！
这里面有原先南市官员，花钱拿到物资的商人，记者等等。
病房里。
有几个人在。
“你感觉怎么样啊？”
张蔷薇有些关心的道。
看着这个女人，好像憔悴了不少。这不会是因为自己吧？应该不是？
“没事，还死不了。”
只好装作虚弱的回道，圣子看他那样，装的还挺像。
“哎呀，姐夫你快好起来吧，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姐姐都食不下咽，对你的身体很是担忧呢。”
张晓明没心没肺的话，把张蔷薇说的好不害羞，给了他头顶一巴掌。
“本来就是嘛...”
揉着脑袋囔囔道。
燕文川看了这个如百合清艳的女子，心里还是有些感动。
自己多次利用她，到现在还是在骗她，没想到这么关心自己，这让他压力很大。
“不说这个，蔷薇你约那些外国商人见个面，聊一聊。”
“给他们吃颗定心丸，并要求他们继续收购粮食物资，不过要押后一段时间在运到上海。”
“对于他们的损失南市政府会做相应的补偿，不过这都需要等到我重新回到南市后才可以。”
“......”
燕文川交代一些事情，让张蔷薇出面帮他处理一下，毕竟她原有的影响力与基础，还是很有信服力的。
“哦...”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处理这些事情。”
张蔷薇很是乖巧的答应，打算带着自己弟弟离开。
“我有事让晓明做，你先去忙吧。”
张蔷薇有些狐疑的看着两人，转身离去。
“姐夫，有事尽管跟我说。”
张晓明明显感觉这两天在76号的地位有所下降，这都跟自己姐夫有直接关系，所以迫切希望他快点康复。
“恩。”
“晓明你在76号有没有关注那些被捕的军统特务啊！这些人里面可能有我昔日的战友。”
“需要你去了解一下，最好是把那些投靠76号的人名单给我拿来，我想看看这里面有没有自己的旧友。”
“最好是搞清楚这些人目前的状况，我需要安排人过去确认一下。”
“这件事你要做的滴水不漏，不能让任何人怀疑到，你也知道我跟76号里的人不是很对付。”
燕文川交代的很仔细，也怕张晓明不知轻重，随便让人知道，那自己的目的就很值得商榷。
这个理由也经不起推敲，一但让丁墨存知道又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只是自己在76号没有眼线，只能找他帮忙了。
“没问题姐夫，我这就回去办，保证把他们昨晚在哪睡的也给你查清楚。”
张晓明就是这点好，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愁是个什么滋味，对自己充满信心。
“很好。”
“圣子。”
松田圣子把早就准备好的十万美金支票，交给张晓明。
“这...”
“姐夫这不用吧，再说我姐姐经常给我钱。”
十万美金在其他眼里可能很多，不过张晓明从小就没缺过钱花，有事没事问自己老爹要点，对于金钱没什么概念。
“恩。”
“拿去，多交几个老实点的朋友，不用交太多，一定要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巴跟眼睛。”
“是。”
张晓明还是很高兴的，自己不差钱那是自己的事，姐夫打赏那是态度问题。
从这一点来看自己这个姐夫很疼自己，花钱从来不在乎，他很满意。
一条雪白的大腿迈进病房。
来人自然是叶吉卿，这很有辨识度。
“燕弟弟。”
叶吉卿有些夸张的跑到床边，很是关心的看着燕文川。
“叶姐啊，有心了。”
“说什么呢，这还不是应该的。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吃不好，睡不安，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呢。”
“不信你摸摸这胸口，都瘦了。”
叶吉卿实在是放荡，都这样了还勾引燕文川。这缝好的伤疤估计能崩开。
额...
太尴尬了。
圣子看她那骚里骚气的样就生气。
贱货。
第一百零七章亲自探查
......
天黑请闭眼，
天黑别出门。
但有的人还是习惯在黑夜里行进。
看似平静的湖面上，却不时有冷冽之气吹过。
一浪更比一浪强。
水面却没有湖底暖和，这种温度很少有人能适应。
不过对于经常路过的巡逻艇来说，这不算什么。
哗...
七点夜色。
燕文川还是安排好一切，冒险游过长江流域，来到崇明岛。
早已等候的两人急忙过来迎接，这个点还是要小心的，日本人的巡逻士兵，偶尔会经过这里。
“燕队。”
“恩。”
燕文川收拾好行头，跟着两人在街道上快速行走。三人左拐右行来到一座二层小楼里。
这里是周昌海暂时租住的地方，室内灯光亮起，简单的装饰，没什么烟火气息。
看上去两个人这段时间过得很邋遢，想必是把精力用在工作上了。
“说说吧。”
三人入座，燕文川端着茶水，看着两人道。
“是。”
“燕队，经过这几天的观察，锁定了几辆后勤采购车。通过跟踪也确定日本人购买粮食与蔬菜的商行，时间上也能确认了。”
“每天早上五点钟，鬼子的采购车会从军工厂出来。半个小时后会到一家叫大和商贸公司，整个采购过程很快，应该是提前准备好的。”
“关于能随便出入的日本军官，到是有这么几人，不过很难调查清楚。这些军官活动范围很小，基本都是在日本人控制的场所活动。”
“像是；吃饭娱乐会在日军在中央区域的日军俱乐部，住宿会在陆军行营。”
“小鬼子在中央区域有两个兵团，还有一个军事学院，经常会有各地过来的日本士兵进入学院训练。”
“崇明区政府，组建了两千多人的伪警察，还有一个保安团。整体日本人在崇明岛的力量一万多人，这还不算驻扎在长江口的海军兵力。”
“不管是机动性，还是远程监控都很到位，一但有什么情况发生，会很快集结兵力。”
周昌海两人这几天了解的还是很详细，各方面的情报做了基础侦查。
“有没有找到能够了解里面情况的人？”
“这个...”
“燕队，我们两人这两天也试图寻找过参与建设的设计师或者劳工，可惜的是并没有任何收获。”
“崇明岛上现留的中国百姓，相对在周边偏远的地方生活。中央区域为数不多的国人都是经商，相对生活还过得去。”
“并没有找到参与的人，属下怀疑这些参与建设跟设计的人要不是全部关起来了，就是全部被杀死。”
燕文川眉头微皱，按照他所说那就是很难搞清楚里面的真实情况。
但是他也理解在周围日本人环绕之下，想要大张旗鼓的找到参与的人很是困难。
看来还是需要自己进去看看。
“那几位能出入的军官的长相你们给我形容一下，一会我混进去查探一下。”
“由于距离有些远，只能模糊的看清楚，不过有个日本军官很有特点。”
“三十多岁，身高大约168，体型壮硕，最好分辨的是他脸色有个胎记，很是恶心。”
“看上去应该有些身份，具体的职位与级别不是很清楚。”
“燕队，这日本人的俱乐部那可不是闹玩的！里面全是日本军人，冒然进去是不是太危险？”
周昌海还是很担心的。
“恩，我会小心的。”
“你们去大和商贸那边等我，顺便准备一点东西......”
“是。”
......
崇明区。
日军陆军学院。
这里是日军在年初修建的军官培训学校，日本人对于军人各方面的培养，都是不遗余力。
驻守上海的日军士兵，在立下战功晋升军官的时候，都会来到这里进行培训，让他们知道自己作为军事主官的职责。
学院面积八千多尺，宽敞的训练场，统一严谨的两层宿舍。
正门有三层的办公楼，此刻还有不少灯光亮起。
能听到从这些宿舍里传出士兵吵闹的声音。
202宿舍。
两人正在庆祝，餐桌上很是丰富，两瓶清酒已经见底。
“川普君，恭喜你荣升陆军少佐，来干杯。”
“吆西，松本君，你还年轻现在已经是帝国上尉军官，今年在杀几千支那军人，相信明年就会受到帝国的封赏。”
“哈哈...”
两人开怀畅饮并没有注意到，室外有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们。
燕文川来这里是想找身衣服，不然很难混进日军俱乐部。
而日军的学院应该不缺这种东西，可能因为整个崇明区有大量日军存在。
学院的警戒并不是很严谨，五米的院墙对于他来说不是很难。
“吆西。”
“松本君，我要穿着这身荣誉去军官俱乐部找最美的帝国姑娘。”
“哈哈...”
“支那人有句话说的好，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川普君应是如此，帝国的樱花会急不可耐扑到少佐的怀里撒娇。”
“哈哈哈...”
“吆西。”
燕文川站在门口不能久待，毕竟还是偶尔有士兵经过这里，旁边不远的宿舍出来人也会发现。
不能等了。
轻轻扭动门把手，室内传统的日本风格。内外有隔断，不过是一米高的半木制隔断。
里面就是一条长桌，两名日本军官相互跪坐。如果你站着进去那指定能发现你。
不过嘛，燕文川是滚着进去的。二十几平的房间，一眼望到边。
躺在地上的燕文川在墙边仔细寻找灯光的开关，为了不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正面只好把灯灭掉。
运气还不错，不用迈过房中间的进出口。墙东南角有根长绳，一个翻滚手已经搭在上面。
燕文川在仔细观察记住房间的环境，以及两个军官的位置要在第一时间把两人打晕。
吧嗒...
室内陷入黑暗。
“八嘎！”
“春山是不是你这个混蛋又过来捣乱，马上把灯给我打开。”
川普大声骂道，只不过回答他的却是一击重击。
软塌塌的身子倒底不起。
“川普君你没事吧？”
酒是喝过不少，但是基本的听力还是有的，觉得声音不是很正常。
室内灯光昏暗，根本不知道对面的情况。
砰！
***
日军俱乐部。
街道两侧的灯光很亮，这个时间行人还是很多的，来往的路人大多都是日本人。
远处一身陆军少佐军装的男子，向着霓虹灯闪亮处走来。一路上很多日本人会站定向着他弯腰鞠躬，这份尊敬是出自真心。
“少佐阁下。”
“请出示证件！”
门口处有日本士兵向着燕文川鞠躬，并要求出示证件。
这...
燕文川毕竟来的有些匆忙，很多事情了解的不是很到位。
并不知道进出还需要检查证件，这身衣服里并没有身份证明。
“吆西！”
“证件落在学院里，并没有带出来，难道不能进入吗？”
两人交流自然用的是日语，燕文川这日语很是纯熟，一口京都味道。
“嗨。”
“对不起阁下，军官俱乐部有规定，必须要出示证明身份的证件，才可以进入。”
这...
燕文川倒是可以把他打趴下。
不能过多纠缠，人来人往的让人注意到不好，只好先离开。
这可如何是好？
燕文川又围着俱乐部转了一圈，七层的大楼想要进去倒是不难。
上墙爬窗倒是可以，只是前后两条街相对繁华，这个点人员太多。
自己这样的举动很难不引起关注，只好又回到前门不远处。
一时之间还真没有好的办法，放弃的话实在有些可惜。
正在发愁之际就看到，从俱乐部里面走出几名日本军官。
两个上尉，两个少佐。
日军的身份证明他不是很了解，万一上面带着职衔、兵种那就很麻烦。
还是一次到位吧。
两辆日本军车停靠在门口处，燕文川急走几步，来到一名少佐身边，轻微的碰撞，身体之间有着接触。
“不好意思。”
“没关系。”
被撞的人自然看到燕文川的装扮，只是这妆容实在不忍直视。
不过都是帝国的军人，相互之间不会因为这点事情起冲突。
短暂的交流各自散去，燕文川手里不知何时多一个蓝本本。
轻轻打开，上面的信息标注的很是详尽。
吉川美墅，日军少佐。陆军第13军116师炮兵329团副团长......。
上面的照片他干脆撕掉一半，这样就没法确认自己的身份。
燕文川在南京的辛苦训练没有白费，现在想要偷个东西还是很简单的。
拿着证件稍微等了一段时间，再次来到俱乐部门口，主动把证件递给门口的士兵。
这...
士兵拿着看了一遍，没毛病都很标准，就是这照片怎么才一半，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怎么现在还不可以吗？”
“嗨。”
“少佐阁下，只是您这照片...？”
“八嘎！”
燕文川满脸愤怒。
“你难道没有看到吗？难道要让我把为帝国的圣战，损失的半张脸面，在挂在这上面让我继续感伤吗？”
“你还有没有一点军人的同情心。”
这话不假，燕文川为了不让自己的面容暴露在这些人的面前。
辛苦了一下，找了家戏院给自己半张脸好好捯饬了一番。
此刻看上去这半张脸，就是在战场上被敌人的子弹穿过，而造成的永不磨灭的伤痕。
透着殷红的血色，还有那干巴巴受伤脸颊，你不仔细观察自然很难发现端倪。
这也说明燕文川化妆的功力，也是越来越溜，并不逊色苏慕青的伪装技术多少。
“嗨。”
“请少佐阁下原谅。”
士兵把证件递给燕文川，然后请他进入里面。
“吆西。”
收起证件，身为帝国少佐怎么可以为低级士兵的错误而发怒呢？这不符合身份。
日军俱乐部，原先就是美国人投资的一家中高档酒店。日军占领崇明岛这些资产自然要霸占，成为日本军人活动的地方。
单是大厅就有三百多平，走进舞厅的那一刻，就能感受到里面的奢华程度，不逊色上海市区的任何一处娱乐场所。
水晶的大吊灯照射到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都能反射出刺眼的光晕。
满是将星的日本军人在这里放纵，除了很多日本艺伎之外，还有大批穿着暴露的中国女人。
只不过日本女人可以跳舞用餐，中国女人只是跪在地上服务的角色。
时不时的还要被拉到一角撕掉身上不多的衣服，用来满足这些禽兽的兽欲。
这里不是什么高档交集场所，这里就是日本高官发泄**的场所。
丑态百出，尽情释放自己的情绪，喧哗与骚动，肮脏与激流。
就在这看似光明的场所里上演着，这一幕幕不堪的画面。
第一百零八章确定
......
“少佐阁下。”
“请尽情享受，这里的一切都是帝国的战利品。”
“包括这些支那女人，如果有喜欢的帝国女子，晚上可以在楼上休息。”
“有什么需要可以通知服务人员，在这里的安全不用担心。”
“帝国安排了大量士兵隐藏在楼层的各个角落，保证大日本军官的安全。”
燕文川刚进来不久，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主动走过来介绍到。
“吆西。”
“我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还请多多关照。”
“嗨。”
“美惠子你过来一下。”
男子对着站在不远处，一排日本和服女子喊道。
“经理。”
“美惠子，这是帝国的英雄你要招待好，不可有丝毫怠慢。”
“嗨。”
由于燕文川的相貌，很是引起这些军人的重视，这身军装都是那命换回来的，向这位英勇的军人，就是拿自己半张脸换回来的，这让他很是尊敬。
经理鞠躬离去。
“少佐阁下，我是美惠子请多多关照。”
美惠子没有因为他长得丑，而漏出丝毫不愿的神色。
“吆西。”
有时候你不得不佩服日本人文化，不管做什么都是这么专业认真。
哪怕是**都让你有着上帝的感觉，这还真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
通过刚才经理的话，庆幸自己没有鲁莽行事，要是自己真的爬窗进来，说不定就有日本士兵拿枪等着自己。
美惠子带着燕文川来到大厅一角，百十张长桌上不时会更换新鲜美味的佳肴。
薄若蝉翼的牛肉，烤的焦黄流油的鸡翅。精致的小凉菜，温度适中的清酒。
再加上旁边的少女不时的给自己布菜倒酒，这种享受他还真是很少有。
饿了。
游过长江，折腾了这么久。现在时至八点一刻，腹中空空，自然不会客气。
“少佐，怎么称呼您呢？”
美惠子看着就知道吃饭的男子，心里很是好奇，来这里的帝**人没几个吃东西的。
要不就是找女人快乐，或者拉着女人去跳舞，总之尽情享受，没有这么老实的。
燕文川看了一眼这个长的很甜美的女子，自己的举动可能太规矩了，跟在场的禽兽有着鲜明的对比。
只能释放狼性了。
他们欺负中国女人，自己只好对日本女人下手，以示报复。
一把拽过美惠子。
啊...
“将军...”
美惠子觉得他有些粗鲁了，脸色羞红的提醒到。
“你可以称呼我吉川。”
燕文川一边忙活，一边回道。
“吉川君，您如果需要发泄的话，惠子会帮你安排支那女人。”
“只要吉川君喜欢，多大年龄的都有。”
燕文川听到这话就是哀叹啊！
中国女人在这些鬼子眼里就不是人，是可以随时糟蹋的工具。
上到八十下到八岁无不可用者，这种情况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善念就能改变，只有把这些小鬼子赶出这片土地才能彻底改变。
“我不喜欢中国女人，帝国的女人委婉娴熟，才是释放自己最好的对象。”
“你是不是不愿意伺候我！”
看到脸色不好的燕文川，美惠子赶紧口道：“吉川君误会了，惠子是愿意为帝国的军人付出一切的，只是不要在这里，可以到楼上。”
“吉川君想要在这里释放，只能用那些支那女人，这是对帝国女子的尊重。”
美惠子从燕文川怀里挣脱出来，低声细语的说道。
“八嘎！”
燕文川一点兴趣也没有了，眼神在人群里寻找，他需要找到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军官。
虽然灯光很亮，要在这几百男男女女里找到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
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有没有跟我一样，侧脸有块黑色的胎记的帝**官啊！”
“嗨。”
美惠子觉得招惹到他生气了，赶紧开口答应，并脑海里搜寻着符合身份的男子。
美惠子作为军妓，从这里刚开始营业就来了，算是老员工了。
对于经常来这里的军官还是有影响的，对于这些脸上有胎记的军官，那更是记忆犹新。
“古川君说的是松下大佐吗？”
“松下大佐，作为帝国优秀的军官，经常会来这里消遣时间，不过这个时间是不会过来，一般要九点以后才回过来。”
“哦...”
松下大佐？看来官职不低啊...
“你了解松下君吗？”
“嗨。”
“惠子有幸服侍过松下大佐一次，松下大佐为人刚硬，很有帝**人的气概。”
美惠子说了一些简单的描述，毕竟是一次接触，也不会有多么直接的了解。
“哦...”
“一会松下大佐过来后，你给我指认一下，我有事情需要汇报。”
“嗨。”
时至九点。
松下椿树准时的迈进俱乐部的大门，他身为负责军工厂的长官，自然不需要天天守在哪里。
喜欢到这里享受生活，美酒佳肴，佳丽三千任他逍遥，颇有帝王之风范。
轻车熟路，骅骝欲舞。
“哈哈...”
松下正在拉着美女逍遥，就看到一身军装的男子向着自己走来。
“松下大佐！”
燕文川经过美惠子的指点，确认后主动来到他身边。
“你是？”
比自己还难看的男人终于出现了，不过他很好奇，他找自己何事？
在这里基本都是各玩各的，就算碰到熟人也只是相识一笑，很少主动过来说话的，这会很尴尬的。
“属下古川美墅，有些事情冒昧打扰，想请大佐移驾。”
“哦...”
松下椿树看着面前的男子，总有一些不同的感觉，一名陆军少佐见了大佐最起码的鞠躬难道不会吗？
“古川君，这里是娱乐的地方，不是帝国商谈军事的场所，要谈事情还是约个时间吧。”
松下没觉得跟自己职位低这么多的帝**人有什么好谈的，所以开口拒绝。
“松下大佐，属下这次过来代表的我的长官，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谈，还请松下君移驾。”
松下椿树眉头一皱，代表他的长官？看他的职衔，想必他的长官不会比自己职衔低。
“好吧。”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请。”
两人来到二楼的咖啡厅，这里还算安静，很适合谈事情。
“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要不是看在你比我还丑的份上，我是不会答应的。
“松下大佐，有笔生意不知道有没有兴趣？”
“这笔生意可以让松下大佐今后的生活再也没有顾虑，本土的家人可以过上优质的生活。”
燕文川并不知道这个松下具体负责什么，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军工厂。
只好出此下策来试探一下。
“哦...”
“古川君，身为帝国的军人，居然还做着生意，难道不觉得愧对帝国的栽培吗？”
松下椿树倒没有多大愤怒，他也知道很多帝**人都偷偷插手政治，为自己捞取好处，这种事无法杜绝。
“松下大佐，军人也是要生活的，何况还有家人需要照顾，而且在中国的战场上，说不定自己的脑袋什么时候被子弹穿透。”
“属下并不觉得做点生意有什么对不起帝国的，何况在战场上属下并没有丝毫退缩。”
“哼。”
“那是你的事情，不过对于我来说是不会做什么生意，这身军装的荣誉不允许这些肮脏的金钱来侮辱。”
“我想跟古川君没什么好谈的！还是下去好好享受生活吧！”
松下椿树是个传统的军人，他认为军人可以享乐，但那是用炮弹换回来的，并不是用金钱购买的。
“松下大佐，应该先听一下这笔生意的金额，也许会改变注意。”
“哼。”
“那我就姑且听听，多大的生意。”
燕文川没想到这人还不喜欢钱，那就好好吓唬吓唬他。
“松下大佐，属下这边有合适的买家，只要松下大佐每次把帝国生产的武器弹药运出一些来。”
“除了高价收购这些武器弹药之外，每次会单独支付松下大佐一万美金的报酬。”
“八嘎！”
这燕文川还没说完呢，松下椿树就开始骂人了。
“你们这些帝国的败类，就知道为了点钱干这些伤害帝国的事情。这些炮弹你们是打算卖给支那人来打帝国士兵呢？还是要卖给那些洋鬼子啊！”
“帝国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蛀虫，才会一步步到了今天的局面。”
“哼。”
“不要说一万美金，就是一百万美金这种有损帝国根基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你是哪个混蛋的属下，我明天要向军部投诉你，把你们这些混蛋送上军事法庭！”
松下愤怒的那一撮小胡子，不断的跳动，手里的咖啡杯被他摔在地上。
额...
还真是日本军人的风格，这种出卖帝国的事情，很少有人会去做。
哎...
真是...
不过听他的意思没有反驳，那就是这里面确实是兵工厂了？
不过还是要确认一下。
“松下大佐，不要生气。销售武器弹药的所有款项，都会交付帝**部，属下只不过从中赚点小钱而已。”
“哼。”
松下听到他这话就是胡说，帝国想要出售武器用得着你在这牵线搭桥吗？
还交给军部，你一个小小少佐，你认识那个军部主官？
“八嘎！”
“闭嘴，只要有我在兵工厂负责一天，像你这样的帝国败类，就不要想着有任何机会。我劝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身边，要不是看在你这张脸上，我会通知宪兵司令部把你抓起来的。”
他倒没有怀疑燕文川怎么知道自己负责兵工厂的事情，这种事只要高层稍微一打听自然不是什么军事秘密。
知道自己负责军工厂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何况这也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松下椿树起身直接下楼，不在搭理这个帝国败类。
燕文川倒没有因为他对自己发怒而生气，现在完全可以确认那里面就是军工厂。
而且这个松下椿树，很可能就是负责军工厂的长官。
没有在回去，直接出了俱乐部，向着不远处的大和商贸公司而去。
***
“燕队。”
周昌海两人看见燕文川安全回来，总算是放下心来。
“恩。”
“查清楚了，这里面确定是日军的军工厂不会有错了。”
“太好了。”
两人这两天的工作总算没有白费，很是高兴。
“虽然确认了，可是想要破坏掉可不是那么轻松。”
“我需要进去侦查清楚，先把里面的大体情况摸透。”
“日本人出来采购的车辆是唯一进去的机会，只能明天先试一试。”
“这...”
“燕队，日本人这三道关卡对进出的车辆都检查的很仔细，想要混进去可不容易。”
“恩。”
“试试吧，实在不行在想办法。”
“让你准备东西准备好了吗？”
第一百零九章寻找契机
......
深冬的上海...
相比起其它地方可能要暖一些。
大和商贸。
凌晨三点的大和商贸已经灯火通明，这里五间大仓库储存的食物，都是供给崇明岛上的所有日军部门。
劳工们开始把昨天整理好的蔬菜大米等分类，从仓库里搬运出来，堆积在院内。
门口处高挂的路灯，把来往的工人映照出长长的身影。
大和商贸其实就是日军后勤部直属的部门，在这里进行相应的检查与处理，保证食物的安全性。
燕文川想要进军工厂，就要先进到大和商贸里面，对整个流程有个详细了解。
看上去这些工人是从各个地方赶过来的，都是中国人。
“老乡等一下。”
凌晨三点的街道上行走的路人，望着突然出现人影还是吓了一跳。
这里距离大和商贸还有一段距离，街道上没有多少行人，相隔很远才有一盏亮着的路灯。
借助昏暗的灯光，看清楚来的是个人。
“呼...”
“小兄弟，不带这么吓唬人的。”
男子一身破旧的棉袄，头发像鸟窝一样杂乱，双手踹在袖子里，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抱歉老乡。”
来人自然是燕文川。
“你有什么事吗？”
李大明看着他问道。
“来来来...先点一颗，提提神。”
燕文川拿出一包樱花牌香烟，主动给他点上，自己也来了一颗。
香烟很不错，对于李大明这种没钱的人来说，平时也就是只能闻闻，不可能舍得买几个大洋一包的香烟。
“哎...果然是好烟呢。”
“大兄弟，你有什么事就说吧，能帮的我自然会帮。”
老实人也不代表是傻子，这么殷勤自然知道这人有事相求。
“老乡，我想去大和商贸里做工，不知道有没有办法？”
李大明看了看手里的香烟，再看看虽然穿的普通衣衫的燕文川，满眼睛打量他。
“大兄弟，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份苦呢？看见没...”
李大明把双手伸出，上面全是红肿的冻伤，还有手里的老茧与肉刺。
“还是算了吧...”
有钱人的气质你以为你穿上破棉袄就能掩盖吗？你太天真了。
额...
这来自己这劳苦大众的形象没有扮演好，还没怎么样呢就暴露了。
“老哥，家里以前是比较宽裕，这不是都让那些狗汉奸给抢了去了，现在只能出来做工赚几个钱养家。”
你快拉倒吧，就你这小嫩手加香烟，你能受得了这苦？
李大明满脸的不相信，不过嘛吃人家的嘴软，怎么也要提点两句。
“大兄弟，这日本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进去干一天活也就一个大洋，吃的跟猪食一样。”
“动不动还要皮鞭照顾，我这是没办法才继续过来上工，但凡能跑我早携家带口跑了。”
“哦，怎么说？”
“哎...”
李大明从怀里掏出个小本本，燕文川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标注着详细的家庭住址，年龄、名字等。
“这是日本人发的良民证，没有这个东西想要离开崇明岛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在崇明区做工必须有这个东西，不然中国人不敢用你，日本人会把你抓起来关进监狱里。”
“现在这日子没发过，哎...熬一天算一天把，那天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李大明满是惆怅，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
这种事情周昌海没汇报，也是，两个人又不找活计，天天侦查情报，像这种小事自然没放在心上。
“老乡我这刚来这边，还没来的急办证呢，你看能不能先带我进去做工，我抽空去把证件办了。”
“这个...”
老李有些犯难，这种事要是让日本人知道要挨打的。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也不是没有这种人存在，就是需要有熟悉的人照应一下。
“那好吧。”
“你跟着我去见见工厂里小队长，要是他觉得没问题，你还是可以留下来干活的。”
“好好好...”
两人紧走几步，来到洋河商贸门口，门口的警卫自然不认识燕文川。
“老李这是谁？”
“哈哈...”
“胡警官，这是我本家侄子，今天带着过来让我们队长看看，能不能在这里有口饭吃。”
说着把燕文川给他的香烟整包递上去，这些伪警察也是眉眼高低，趾高气昂。
“哦...”
警察打量着燕文川一眼，虽然穿的破旧，总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老李你这侄子，怎么看上去不像干苦力的？”
警察侧脸边低头点烟边道。
“哎...”
“我这侄子原先家里也是书香门第，很有些传统，家里有些钱财，前两天突然被共党的人把家财抢了个一干二净，这不是没办法才过来投靠我嘛。”
嘿...
这老哥，顺带还要诋毁组织一把。这也难怪在日本人的地方，总不能说鬼子的不是，守着汉奸不能说二鬼子的不是。
共党这个时期在老百姓心里没有多少认可，国党又不能说，所以最好的扛雷大侠就是共党。
“是吗？”
“那行吧，你可要把规矩都给他说清楚了，不要给我招惹麻烦。”
“一定的，一定的。”
得。
这算是进门了。
院内面积很大，西面并排五间二十多米的仓库，东面有两排二层小楼。
现在不少人把每个仓库的货物堆放在门口处，米面粮油应有尽有。
“刘队长。”
李大明带着燕文川来到两层小楼里的一间办公室，看着一个三十多岁，尖嘴猴腮的男子大马金刀躺着眯着双眼。
这个点容易犯困的时间，这刘三也不是能干的人，自然没精神去监督工作。
“有事说，没事滚去干活。”
眼睛都没挣，就来了这么一句。
“是是...”
“刘队，我本家侄子想来这里混口饭吃，只是没有良民证，过来找您开开眼。”
李大明这工作还是很到位，这颗烟是没白抽。
“哦、”
刘三睁开一只眼睛打量着燕文川，本来就高，已经尽量塌陷身体，眼神也做了伪装，看上去不那么精神。
刘三打量了一圈又重新闭上眼睛。
“半个月。”
就说了这三个字，就闭口不言了。
“是是...”
李大明赶紧答应带着燕文川向外走去，把他搞得是莫名奇妙，什么半个月？
“老哥，这是什么意思啊？”
两人出了门口，燕文川这才开口问道。
“哎...”
“这是规矩，这半个月就是你的孝敬，只管一顿饭，这半个月的工钱全部要交给刘队长才行。”
“这已经不错了，有的干一个月之后才能拿到工钱。”
“走吧，只要用心干，还是饿不死的。”
***
“行。”
“看不出来，你这细皮嫩肉的还挺有力气。”
李大明对着扛着一袋五十公斤大米，快速行走的燕文川笑道。
时间缓缓流逝，刚过五点钟就已经开始有车辆进入大和商贸。
虽然知道军工厂大体来到的时间，但还是要确认清楚。
这次进来主要观察一下，详细的情况。几辆车？多少人？看一下有没有藏在车里的可能。
“李叔啊，这都是哪里的人来这里拉货的？”
“恩。”
李大明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道：“很多日本军队的部门，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还是不一样的。”
“你看见没，一般的空闲的部门，过来拉的都是米面粮油，再配上一些肉类产品。”
“不过有一家军事部门，在这些东西的基础上，还会配上不少东西，很是奇怪。”
“哦，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
“就是旁边的2号仓库里面，经常会采购一些中草药，食物还给配一些猪血、绿豆、蜂蜜等食物。”
“其它军事部门可能两三天来一次，不过这家可是天天要来的，不知道搞什么？”
李大明也是无意的说道。
“中草药？猪血...？”
为什么要配这些食物呢？这就让他一时之间摸不到头绪。
“李叔，你说那个军事部门什么时候过来，我想观察一下。”
“呵。”
“你看这个干嘛？好好干活吧，不过也没多长时间了，应该快到了。”
正说着话，五辆帆布斗篷的大卡车驶进大院里。
卡卡...
吱嘎。
停车声与关门声接踵而至，每辆车下来三个日本士兵，手里端着机关枪。
“纳，就是他们。”
李大明点了点头，燕文川看了一眼手表，五点半，正是周昌海侦查的时间，再结合刚才李大明所说，不会有错了。
每个仓库门前停了一辆，燕文川这边是大米等粮食作物。
“快快滴！”
小鬼子拿着枪指着这边的十几个人，让他们快点装车。
“嗨。”
“太君请放心，十分钟完成任务。”
这会刘三从办公室跑出来，督促他这边的人员。
“吆西。”
低头哈腰的转过身来，对着一帮人喊道：“快点！十分钟装完，你上车搬运。”
刘三指着燕文川让他上车，负责在车上搬运。
他还正想上去查看一下呢，没二话直接拉开遮挡的布帘，爬上车去。
在搬运的过程中希望找到可以隐藏身体的地方，这样才能混进去。
“八嘎！”
“靠紧车头方向，中间不要留下空隙。”
小鬼子眼尖的很，想留下点缝隙都不行，开口斥责燕文川。
玛德。
看来每辆车都是如此，这就很麻烦了，每辆车卡的这么严，下面没有空间，上面倒是能躺人，只不过用灯一照想躲都没地方躲。
十分钟。
卡车装了三分之二的面积，载重量也差不多到极限了，毕竟路上不好走，坑坑洼洼的。
哎...
车身没机会，车头进不去，只能考虑车底。
燕文川找机会蹲下身子看了几眼，他只需要确认一下车底的色泽，具体如何隐藏身形，明天找辆一样的卡车研究一下。
远处的几辆车也差不多装满了，时间掌握的很好。
日军士兵没有丝毫耽误时间，车辆缓缓开出大院。
燕文川这一次是不可能直接进去的，他需要准备东西还有很多。
红日初升。
趁着众人吃饭的功夫燕文川溜出去，临走之前还在李大明兜里放了几百美元。
回到周昌海租住的地方，两人已经回来了。
“怎么样，这些关卡哨兵检查的仔细吗？”
燕文川早安排两人，在一道卡跟二道卡分别观察仔细一些。
“燕队，这些小鬼子检查的很仔细，士兵都会上车检查，就算驾驶室也不放过。”
“车底也是拿手电查勘，算的上没有什么死角。”
“燕队我这边也是如此。”
“恩。”
“这是应该的，毕竟里面是日本人的兵工厂，想要出入都不是那么简单。”
“我需要先回去，晚上在过来，你们两个也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在行动。”
“是。”
第一百一十章查明
......
公租界，
静安区。
愚园路818号，这里是76号在秘密设立的一处关押地点。
由于76号的人员一直都不是很稳定，这边驻守的人也相对较少。
不过李天沐来了以后，这边就属于他直接管理。被捕的国党情报员基本都在这边办公。
吱嘎。
一辆轿车开进大院，张晓明带着两个人从车上下来。
双手整理了一下自己油亮的大背头，叼了根大雪茄，满脸高傲的打量着这里。
有点两进四合院的面积，六米院墙，坐北朝南两层长楼，应该是人员住宿跟办公的地方。
后面应该是牢房与审讯室，院子里还有不少绿化冬青，感觉上还算不错。
吱吱...
房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眼神犀利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哼。”
“你谁？”
这话是张晓明说的，那态度整个就是欠揍的样。
“是张科长？”
出来的男子，自然接到电话开口讯问。
“没错。”
“我是张晓明，我爹是张啸林，我姐夫是燕文川。”
这幅自报家门的态度，真是让人无语的很，跟他来的两人显然已经习惯了，并没有表现出不耐。
“额...”
“原来是张科长，鄙人万里浪，暂时负责这边的工作，不知道张科长这次过来有何指教？”
万里浪原上海军统站行动科科长，也就是直属李天沐管理的科室。
虽然李天沐的叛变让他很是吃惊，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自己能有今天如此地位，跟李天沐的提拔有直接关系。
所以他没得选，即便知道自己投靠日本人，将会面临重庆政府的惩罚，也是做了如此选择。
既然被捕了，你说自己没叛变那都不会有人相信。李天沐还是一如既往的支持他，让他负责这边的工作。
都是熟人四十多人一分为三，他做组长，暂时没有好的办法。李天沐毕竟刚刚来76号，各方面都没法跟丁默村与李志群想比。
“好说，我作为后勤科长，对工作一向认真负责，你们这些新投靠过来的人员，需要到我这里登记一下名单。”
“需要配备相应后勤物品，比如；统一的服装、武器等等。”
“所以不要耽误时间了，我这边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们两个仔细记录，任何想要投机取巧之辈，都不要想从后勤科占一点便宜。”
张晓明这也是没办了，燕文川交给他的任务还没搞清楚，只能亲自操刀，把这些人员名单搞清楚。
职责范围之内呢，谁敢说他是叛徒？
“额...”
这个二世祖，万里浪自然清楚的很，什么时候这么认真工作了？
不过这种事也不好推脱。
“既然如此，张科长里面请吧，我把人员名单详细汇报一下。”
“很好。”
张晓明内心一喜，想不到这么简单，看来做人不能太低调啊。
挺着小肚子走进办公室，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独自在饮茶。
四十多个人，万里浪都记在心里，没一会就记录在案。
“科长，已经处理好了。”
“恩。”
“那个万组长啊，听说还有很多没有被劝服的人被管押在这里，那这些人还有没有最近投靠过来的？免得我还要跑一趟。”
“这个...”
“张科长，关于剩余的被捕人员，相信暂时没有投靠过来的，如果还有我会把名单送到张科长哪里。”
万里浪说到这里，内心也是深沉，这都是自己的属下，跟着自己多年。
不投降面临着什么样的结果他心里有数，只是人各有志，自己能帮他们的只是让他们少受一点伤害。
“很好。”
“这些后勤物资我安排人给你们送到这里还是哪里？”
张晓明还想了解一下这些人是在这里居住呢，还是在外面还有地方。
“有劳张科长挂念，东西都送到这边就可以了。”
“既如此，那就这样吧。”
说着他带人上车离开，车辆行驶到静安医院的时候。
“你们两个先回去，把名单交给我。”
“是。”
两个小科员，被他拿捏的死死的，除了金钱开路，还用身份吓唬人。
后勤科那是绝对的以他为首，说话很好使。
***
静安医院五楼。
燕文川刚回来也没多久，昨晚基本就没睡，刚躺下就有点困。
“燕先生你小舅子来了。”
额...
这话圣子明显就是讽刺他，不过没功夫搭理她，张晓明过来可能有好消息传来。
“让他进来。”
没一会张晓明满脸兴奋的进入房间，急忙来到燕文川身边邀功。
“姐夫，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我都打听清楚了。”
“这是新投靠过来的76号人员名单。”
张晓明把刚拿到的名单递给他，燕文川接过名单打眼一扫，这些人他不认识，只能交给孙季良那边处理。
“很好。”
“晓明啊，这些人目前在哪里办公？”
张晓明把了解到的情况详细跟他说明。
“很好。”
“晓明，这件事要处理好，不能让其它人有什么怀疑。”
燕文川听到整个办案过程，觉得这小子还是很有些脑子的。
“姐夫你放心吧，没有人会怀疑到我身上。”
“恩。”
“圣子，把名单抄录一份，打电话让徐志高过来见我。”
“是。”
下午三点。
“志高，这份名单交给孙科长，另外那些人......”
“还有你去搞一辆货车过来，准备好相机、灰色染料...”
燕文川叮嘱好明天早上需要的东西，这次进去需要把里面的情况摸透。
具体如何破坏掉，还需要仔细研究。
“是。”
***
法租界。
贝当路。
梁鸿达拿着手里的电报，反复查看。
这...
这是一份重庆党组织转移关系的通知，让他很是好奇的是这个叫马栋的同志，自己有些熟悉这个名字。
记得在南京的时候，下面成员就有这位同志，至于是不是晚上见面后知道了。
刚上楼不久，就听到门铃响动，梁鸿达站在窗边看向大门外。
确定是自己同志后才下楼开门。
“做吧。”
“你们两人怎么一起过来了？是不是已经查到了？”
来人是赵云澜跟苏慕青，这几天她一直跟着做化妆师，替自己同志做好伪装。
“梁书记，日本人的军工厂大体能确定了。”
“哦，这么快，说说。”
“日军应该在崇明岛上建立了军工厂，不过具体的位置暂时还没侦查清楚。”
“我们是通过了解张啸林这边跟日本人的合作，来确定的。”
“日军在虹口区利用张啸林的冶炼厂，为他们提供钢铁。”
“我也安排下面的同志仔细侦查过，这边防守很是严密。不像单纯的提炼钢材的，要是推测的话，这里还是有可能提炼一些有毒物质，供给军工厂那边。”
“......”
赵云澜还是仔细侦查了，了解的情报基本接近。
“梁书记，一会我想去崇明岛那边，查清楚军工厂的具体位置。”
“恩。”
“既然确定军工厂在崇明岛，位置还是要摸清楚的，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一切要有周密的部署后，才可以采取行动。”
“是。”
“穆青，跟同志们的配合还适应吗？”
苏慕青看上去面带愁容，勉强道：“梁书记放心，赵委员已经很照顾我了，没有参与什么危险活动。”
“哦，那就好。”
“你是不是还有其它事情？”梁鸿达觉得她有话要说。
“梁书记，唐昊同志让我带话，现在物资方面可能暂时无法收购，毕竟南市现在进来的东西很少。”
“本地企业的相关产品，只能满足上海本地消耗，想要外销暂时还没有能力，现在市面上粮食开始哄抢，粮店一斤大米卖到五个大洋。”
“那些老百姓根本买不起，现在外面的粮食进不来，开始吃老本，就不要说有多余的粮食运到外地。”
这本来以为把燕文川除掉会风调雨顺，想要购买多少物资那都不是问题。
没想到现在本地都开始抢粮了，上海属于工业基地，对于粮食生产基本依靠从外地购买。
四百万人的消耗有多恐怖？一天粮食不进入上海那就是亏空。
这才停了三天，世面上已经开始乱了，这要是再过十天半月，即便日本人把粮食放进来，还不知道价格会炒到什么样呢？
细思极恐，很是危险。
“哎...”
“这件事情暂时先不要着急了，让唐昊同志把精力用在收购药品上，至于其它物资暂时先等等吧。”
梁鸿达无奈的说道。
“梁书记，燕文川那边怎么样了？能确定他什么时间好起来吗？”
苏慕青此刻才觉得燕文川这个汉奸的存在是多么重要，有他在南市最起码各方面都是稳定的，组织多少还能那些物资。
现在可好，不但什么都停了，还可能成为上海滩的罪人。
所以她最近心里很是彷徨，不知道自己组织做的事情是对是错。
“你也不用太担心，燕文川那边我已经找人查看过，生命是没什么危险。”
“不过想要回到南市执政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南市的情况也不是他回去就能转变。”
“日本人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其它国家的领事不会袖手旁观的，到时候会逼着日本人放开南市码头，拿出钱来维持原先的模式。”
“即便不拿钱，也会放开政策，允许这些商家自由买卖。”
“现在日本人这是不想，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局面再回到从前。”
“这需要各国之间相互妥协，燕文川之所以起到作用，那是因为做了一个合适的角色，既能让各国利益得到保障，还能维持日本人强势占领上海的局势。”
“日本人冒然控制上海的话，各国也不会答应，势必会引起战争。”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对于日军投入这么大成本占领上海来说，有些得不偿失。”
“所以现在不是燕文川好不好的问题，是看日本人跟各国之间的利益碰撞，最后会怎么相互妥协的。”
“燕文川想凭借一己之力来稳定上海的局面，从各个角度来说都是处于一种默认状态。”
“但是这种平衡，被我们的鲁莽行动给破坏，那就势必会造成一定的动荡。”
梁鸿达也是事后才考虑到整件事情的因果关系。
“梁书记，既然如此，傅长安暂时管理南市，应该也没有任何问题啊！难道除了燕文川，其他人还不行了？”
“这个...”
“这方面我也说不好，原因有很多方面，傅长安没有燕文川强势，能保证南市成为一方净土。”
“给百姓与各国商家营造一个良好的环境，现在日军重新入驻南市，这会让很多人本来安定的心，此刻充满疑虑与不确定性。”
“......”
“总之，事情想要解决很麻烦，牵扯各方面的利益问题。”
第一百一十一章汇报
......
夕阳无限好，
随着海平面上落日余晖的隐退，大地再次被黑暗笼罩。
蓝岛咖啡厅。
还是那个时间，还是那个地点。
紧挨着的双向身体，居然套路都一样，可见两人很是严谨，不曾因为周围的环境而放松过警惕。
“春山君，你好像今天有些不一样？是不是有事发生？”
王柏川作为他的信鸽，对他的了解可以说比对自己老婆都仔细。
“恩。”
“立刻通知科长，上海军统站新来的负责人已经到了。”
“遗憾的是依照我现在的职位，没有理由他不召见我，但是到现在还没有。”
“而且已经通过电台通知我，带领剩余七十多人尽快去南京潜伏。”
“这明显就是不相信剩余的人，这里面也包括我。看来重庆那边很是小心，或者有什么发现。”
“现在需要尽快收到科长的答复，我的潜伏已经失去意义，请科长指示下一步行动，是继续潜伏南京，还是把剩余的人员全部抓获？”
“很急吗？”
“是，明天就要离开，所以今晚必须要有个结果。”
王柏川没想到事情这样着急，自己见南造云子也是要约时间的。
“好，晚十点，你到大都会等我，我会把科长的指示带过来。”
男子没有在说话，起身压了压礼帽，向着楼下走去。
兜兜转转很是小心，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的他，经过上次的事情后难免有些得意。
一双眼睛时刻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像这种日本间谍燕文川确认后，自然不能让他脱离视线。
安排人时刻注意他的动向，今晚再次过来接头，指定是有重要的情报传递。
看见男子走进小楼后，稍等片刻，确定暂时不会出去后，监视的人转身去打电话汇报情况。
室内灯光有些昏暗，男子刚进屋，几人就起身迎接。
“科长，怎么样？”
“新来的站长怎么说？我们什么时间能够归队？”
这几人都是军统上海站的人员，问话的人是原上海站情报科一组组长杨杰。
另外两人是其他两个小组的组长，自从两个站长被捕，行动科全军覆没后，他们情报科就像风箱里的老鼠，基本不敢出门。
漫长的等待真是度日如年，现在好了，重庆委派新长官来，这种日子算是有了盼头。
“恩。”
“我已经跟新任的上海站长见过面了，只不过各方面不是很理想，上峰的意思是经过上次的事情，怀疑我们内部的人员不是很安全。”
“可能需要进行必要的甄别，或者干脆把我们调离上海，具体如何需要等待，相信今晚会有上峰的电报过来，还是稍安勿躁吧！”
“这...”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
“科长，这算什么？不相信我们，要是剩余的人里面还有叛徒的话，怎么可能还能保留剩余的力量。”
“要我看这上边就是故意刁难，事情这么明显，还要进行甄别！”
“哎...”
“这也是必要的程序，等着吧。”
“就算调离上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这里毕竟形式太过复杂，离开也好。”
杨杰满脸萧瑟的道。
“哼。”
“我看...”
其他两人还想发牢骚，被男子开口制止。
“好了。”
“事情也许没有那么糟糕，晚点我会再去跟站长谈一次，把你们的态度反应上去，希望上峰重新考虑这件事。”
“你们先回去，安抚好手下的人，今晚不要乱走，都在各自潜伏的地方待命，等待命令。”
“是。”
***
静安医院。
燕文川这边伪装好后，准备再次过崇明岛，明天一早潜伏进军工厂。
刚要离去就看到徐志高急匆匆的过来，这是有事？
“燕队。”
“恩，是不是有事？”
“燕队，监视王柏川跟那个日本间谍的人传回消息，说不久前两人刚刚见过面，应该是有什么消息传递。”
“监视王柏川的人汇报，看见他已经进了宪兵司令部。”
“看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是不是尽快除掉这个奸细？”
这两个人又凑到一起了，那就是没什么好事，结合孙季良刚到上海，应该跟这个间谍取得联系。
或者收到全部调离上海的通知，看来这个人坐不住了，要是调离上海后他这颗棋子就失去作用。
以此来推测，那就是要跟南造云子汇报情况，那就只有两种结果。
一是；老老实实带着剩余的人员离开上海，那么这些人就相当于躲过被捕的命运，至于以后得事情，那就说不好了。
二是；南造云子觉得他继续潜伏下去的意义不大，那就会采取行动，把他知道的人全部抓获。
根据他对南造云子的了解，这个女人做事情一向求稳，善于布局，不会一时激动做出什么决定。
但是这个时候就不一定了，她对76号的掌控力度有些脱离，虽然经过上次一举擒获大批军统特务后，再次增加李天沐这个副主任，使力量得到加强。
表面上还不错，那是建立在川岛芳子不插手76号事情的基础上。
梅机关的事情上次听她说后，相必这两人的职位会有些变动。
想要进入到梅机关工作，除了本身的隶属关系外，还需要实打实的功绩。
那么南造云子很可能会出手，把这些人尽快抓捕，展现功绩的同时组建力量，彻底掌握76号。
按照这个逻辑思维来，这些剩余的人员就有些危险了。
“那些潜伏的军统情报员位置摸透了吗？”
“这个...”
“燕队，只是锁定了几个地方而已，都是通过跟这个日本间谍接触的人锁定的。”
“我们人手毕竟有限，不能时刻跟着他们，这几个人应该有些地位，隐藏的身份已经确认。”
怎么办？
冒然通知他们，这些人也未必相信，何况这几个人具体的职位无法确认。
就算孙季良那边有名单，也需要见到人才能确定对方职位身份。
不管了，能通知多少算多少，不能在让这些人落在76号的手里。
“志高，你先去跟孙科长通个气，然后拿份剩余的人员名单给我。”
“总部那边要是提供这些人的详细资料，一并带回来。”
“召集人手，把消息送出去。暂时就用76号叛变人员已经招供，剩余人员已经被盯上，让他们尽快转移。”
“至于信不信，那就要靠他们自己了，能救多少就多少吧。”
“是。”
***
宪兵司令部。
特高课。
“云子科长，情况就是如此，春山君希望尽快得到答复。”
王柏川急匆匆来到这里，把情报汇报给南造云子。
“春山君有没有建议？”
“嗨。”
“春山君，希望尽快抓捕，过程中需要云子科长安排一下，尽量抓捕理由完美一些。”
“春山君想要一起被捕，继续潜伏在那些投靠到帝国的军统特务里面。”
“依照他现在的身份，在安排工作与监视这些投靠过来特务的时候，相对很方便，有利于今后帝国对这些人真实态度的掌握。”
“吆西。”
“春山君，不亏是帝国优秀的特工，考虑事情总是以帝国为角度。”
“既然春山君已经无法潜伏到重庆新派来的军统特务，那继续潜伏的意义就不大了。”
“我会安排人散布消息，军统上海站长水东楼顶不住帝国的诱惑，主动投靠帝国并交代相关的国党特务名单。”
“国党特务潜伏的准确地址，一会你带回来。具体的抓捕时间就安排在凌晨一点统一行动。”
“春山君可以提前几分钟给这些人送出情报，来排除自己的嫌疑，情报来源就是从新任上海站长哪里获取。”
“......”
南造云子还是交代了很多注意事项，这次把剩余的军统特工抓捕。
那自己的功绩不是谁想压就能压住的，借机调到梅机关也是理所当然。
“嗨。”
***
公租界。
南京西路有家小酒馆，有些破旧的门面，歪歪扭扭的酒馆招牌，门框上居然还有泛白的春联。
马栋看了看周围的行人，在这相对偏僻的拐角处，来往的人群不算很多。
压了压帽沿，推开老旧的木门。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没喝过酒的人可能会有些不适应。
十几平的小房间里，摆满了大小不一的酒坛，中间一张老旧木桌上放着一盏油灯，火苗忽高忽低。
“来了。”
苍老的声音传来，一位拄着拐杖驼背老者，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额...”
“老人家，我需要三钱女儿红，五钱烧刀子，明天东家有喜。”
这是上级给的接头暗号，共党在每个地区都会有个交通站。就是为了应付敌后作战人员流动大的情况。
去哪里工作，先要到交通站确认身份，没有问题自然会有人来接手组织关系的。
“烧刀子没有了，可以给你换六钱红高粱米酒，庆祝乔迁之喜。”
老者并没有抬头，只是按照既定程序审查。
“......”
“里面请把。”
老者转身带着确认无误的马栋向着里间走去。
墙壁上挂着煤油灯，勉强能看清楚，除了一张土炕就是一些生活用品。
老者来到炕边掀起床上的铺盖卷，露处底层的竹席与木板。
轻轻一提木板中间，一人多宽的洞口就显现出来。
“下去吧。”
“额...”
马栋看到这样的环境多少有些发颤，要不是暗号没错，还以为自己要到地府走一遭。
等马栋进入后老者又恢复好一切，来到外屋静静地等待。
8:30分。
酒馆的门被再次推开，梁鸿达趁着月色而来。
“孙老。”
“好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吧。”
梁鸿达对这位早期的革命同志充满敬意，古稀之年仍旧放不下革命事业，用残破之躯承担着那份沉甸甸的责任。
“哎...”
“身体是大不如前了，不过只要小鬼子还在这里一天，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倒下！”
苍老的声音里包含着无比坚定的信念，像落日余晖映照的彩霞，又像红日高挂普照大地的暖阳。
“是。”
“中国之未来，还需要向您这样的战士把舵，民族之兴衰，还需要您来指引方向。”
“您老要保重身体，相信这种被蹂躏的日子不会太久。”
梁鸿达搀扶着孙老边走边道。
“恩。”
“希望如此吧，我还想等我死了，把这骨头敲碎，洒在这片炽热的大地上...”
两人来到里间。
“去吧。”
“他已经来了，没有问题。”
梁鸿达对他的话自然没有丝毫怀疑，主动掀起木板，一步步顺着台阶向着深处走去。
十个平方，一张桌子，五米多深的空间没有丝毫的压迫感。
蜡烛发出微弱光芒，让他看清楚有个男子站在桌旁。
第一百一十二章安排
......
沐恩教堂。
教堂旁边有个小公园，不时会有一些外国人来到这里游玩。
中国老百姓是不允许进入这里的，公园里不少娱乐设施。
深冬的秋千架...
木制的排椅上两名男子，正在低声交谈。
“孙科，潜伏在上海站剩余人员里的日本间谍，不久前又开始行动。”
“恐怕日本人今晚会采取行动，可能需要孙科通知他们。”徐志高严肃的道。
“哦，确定吗？”
孙季良刚通知这些人撤走，想不到这个汉奸就把消息送出去了。
“确定。”
上峰本来要求暂时不要惊动这个间谍的，不然已经做出处理。
现在看来很是麻烦，这么多人一但被捕，那损失太大。
“根据你提供的被捕人员名单来看，隶属李天沐的行动科全部被捕。”
“人员审查倒是方便很多，剩余的都是情报科的人。至于这个日本间谍我没有跟他见面，通过你的描述对照档案照片，有十几个比较相似的。”
“上峰既然没有要求除掉他，暂时还是不易把他暴露出来。”
“既然日本人要采取行动，你那边有没有掌握他们的潜伏地点？”
孙季良并不确定谁是日本间谍，而真正见过这个人的没几个。本来觉得全部调离后，等这边事情理顺后，在慢慢搞清楚，看来时间上不允许。
“孙科，属下这边只掌握了跟他密切接触的几人，大部分人是不知道的。”
“哎...”
“那应该早点除掉他，现在这种情况很是麻烦，即便我这边有他们的名单，可以增加信任度。也不敢保证这些人会不会把消息汇报到日本间谍哪里，从而让他们提前行动。”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我会安排人把名单给他们送一份过去，让他们尽快上报撤离。”
“至于能走多少那就不好说了。”
“哎...”
“主要是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好，这次跟我过来的人也有一百多。”
“上峰根本没有估计到上海这边的情况，单是人员安排到现在还没搞定。”
“上海的房子太贵了，原先上海站购买的房产全部都不能再用，需要重新购置。”
“来之前处长审批了二十万法币，还以为能够逍遥一段时间了，现在倒好还要生吃俭用。”
“人员的武器弹药、电台，这次来上海都带的很少，原先的不敢接触，所以很是麻烦。”
孙季良算是知道大上海没有表面上那么好，以前在总部吃喝不用他操心，现在自己当家，才知道柴米油盐都踏马需要钱，而且上海滩死贵死贵的。
“额...”
看着孙季良满脸愁云，徐志高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些事他不知道。
自从来上海吃的好、用的好，手里还有大把金钱，自然不会感受到他的苦楚。
“这个...”
“孙科，属下这边有些门路，可以帮忙解决武器弹药的问题，电台也可以搞几部商用电台。”
“至于房产也可以帮忙想想办法，钱的话属下这边还有一些，过几天一起给送过来。”
这也不能看着自己科长在这哭穷不管吧？严格来说孙季良这边是管不到徐志高他们了。
上海站长你在大，那也只能负责上海这边的事务，而徐志高这边属于总部管理，没有直接上下从属的关系。
只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那能如此处理事情。
“太好了。”
“我就知道你们有办法，那我可就等你好消息了。”
孙季良满脸笑容，这种转变让徐志高有种上当的感觉。
***
酒馆里。
两人交谈许久。
“马栋同志，你以前是不是在南京待过一段时间？”
梁鸿达需要了解清楚，这样做起事情来会放心不少。
“是。”
“我在南京三年，隶属周委员直接领导，南京沦陷后随着中统不断转换到了重庆。”
马栋很是好奇梁鸿达怎么知道，他的级别自然不知道南京的组织负责人是谁。
“哈哈.....”
“这就难怪了，总感觉你的名字有些熟悉，我以前也在南京，只不过没有直接跟你们有过接触。”
梁鸿达现在确认他是以前自己领导的组织成员，这让他很是高兴，也有种很亲切的感觉。
两人自然一番交流。
“梁委员，我现在是中统上海站行动队的队长。”
“中统上海站现在有严学明来主持工作，这个人我接触了一年多，很是精明。”
“对组织的态度一向很是排斥，这次来上海也不是针对日本人的。”
“主要是......”
马栋把严学明这边的计划，详细的跟梁鸿达说明。
梁鸿达听完他所说，脸色自然不好，国难当头之际，想不到这些人还要搞内斗。
这件事很重要，下面的组织成员很多都隐藏在教育、文化领域里。
这要是真的不小心被他们发现，那可就是大灾难，会动摇组织在上海的根基。
“马栋同志，既然知道中统的以后工作，那你的位置就至关重要，务必要小心谨慎。”
“以后有什么紧急情况，可以把情报送到这里，交给门口的孙老。”
“现在形式不好，不但要小心日本人、汉奸，还要注意中统这边的人。”
“......”
***
十点夜色。
看到男子走出自己小楼后，监视的人快速把消息汇报给徐志高。
徐志高这边直接连线孙季良，早已经准备多时的军统人员，奔着锁定的三名组长住处而去。
要趁着日本间谍出门的时候，把消息送出去，这样会降低消息泄露的几率。
法租界。
海格路783号。
门口不远处，两个人看着送消息的军统人员撤离，看着院内出来的男子，一脸茫然的拿着信封，在门口来回巡视。
“燕队，有把握吗？”
徐志高把孙季良提供的人员详细信息交给燕文川，算是对这些剩余的人有了基本的了解。
“试试吧。”
“根据资料这三人应该是情报处的高层，这个日本间谍很可能是他。”
“这样就相当麻烦，这些人即便接到通知也未必相信，或者直接汇报给他，那就麻烦了。”
“早知如此，应该早点处理掉，现在只能亲自接触一下。”
“这个杨杰各方面都很合适，如果能行以后有你负责直接跟他接触。”
“是。”
室内。
杨杰拿着手里的书信，看着上面的内容满脸的不可思议。
暴露了？
在看上面的人名，有很多是自己属下的名字，还有信封上的殷红印章。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上海站3号章。
这...
你要说这消息不信吧，还不行，内部人员名单，以及新任站长的印章。
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这封信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自己应该赶紧通知下面的人转移。
只是这消息来的这么奇怪，会不会是通过被捕的人员故意制造的信件，就是要锁定下面潜伏的人员？
自己要是冒然通知，会不会被隐藏在暗处的人一网打尽？
杨杰心里很乱，不管如何自己这边都不安全了，能把信送到自己这里，说明自己已经暴露。
要不要找自己科长汇报一下，只是这信上的内容，让他一时之间很难相信。
怎么办？
他内心倾向于相信这份信的内容，不管了先通知他们尽快撤离。
想到这里准备去发报，先让下面的三个队长带人转移，自己在安排人监视周围的动向，是真是假，今晚过后自然一清二楚。
当当当...
正要离去杨杰听到房门被敲响。
又来？
还是...？
杨杰快速掏出手枪，慢慢靠近门口处。
房门打开的瞬间，一张阴阳面具映入眼帘。
把杨杰吓了一跳，举起手枪。
“你是谁？”
来人自然是燕文川，戴着面具也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信收到了。”
“是你送的？”
“你到底是谁？”
杨杰满脸严肃，对于这份信的内容他还是存在疑虑的，而这个神秘的人居然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是我的证件！”
燕文川单手打开一个蓝本本，上面全是钢印，不过没有照片。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外勤特工007号】
“这...”
杨杰有些蒙圈，这东西他听说过，不过还是第一次见。
侍从室这一室三处自然都是委员长最依仗的亲信，想比外围的军统要高级很多。
就像是两个警察，一个是真警察，一个是协警。
都叫警察待遇跟地位那绝对不一样，军统就是协警后妈生的，侍从室出来的都是亲妈生的。
而且这种警卫室出来的人，比军统这些情报员牛逼很多，具有先斩后奏之权。
杨杰压根就不怀疑这东西是假的，你见都没见过，还怎么去评判真假。
何况上面的钢印你也要知道，才能刻出假的来啊！
“长官！”
杨杰赶紧放下枪敬了个军礼，燕文川回礼。
“里面谈吧。”
“是。”
两人来到二楼，这会燕文川戴着面具只露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外面，自然无法饮茶。
杨杰这第一次遇到这种级别的人，多少有些不知所错。
“长官，不知道这次过来有何指示？”
“恩。”
“信你都看了吧？”
“是，已经看过了，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恩。”
“不用怀疑，你们内部还隐藏着日本间谍，信上已经都说明白了。”
杨杰听他这么说，心里的疑虑尽消。
“长官，属下会马上通知下面的人转移。”
“恩，不急。”
“我这边有件事需要你配合，自然我不会勉强你，毕竟有危险。”
“请长官训示！”
“好。”
“日本人今晚一定是会派76号的人来抓捕你们，我希望你能够顺势而为，潜伏到76号里面。”
“军统被捕的叛变人员现在都在李天沐手下听用，你如果过去也会在他手底下做事。”
“我需要随时了解76号里面的情况，包括除掉那些叛徒，都需要准确的情报。”
“76号将来的地位会很重要，所以需要安插自己人在里面。”
“一但潜伏进去自然很危险，但是将来的成就自然也会很高。”
“你是南京陆军学院毕业，擅长侦查、破译密电，做事谨慎，各方面都很优秀。”
“你的家人在重庆没什么后顾之忧，如果你答应潜伏，我会跟上级汇报，对于你的家人特殊照顾。”
“你现在是上尉军衔，如果同意我会安排帮你提升一级，荣誉会送到你家人手里。”
“等你完成任务，回到总部会给你安排一个满意的职位。”
“......”
燕文川是打算让他潜伏到76号里，张晓明毕竟不专业，很多事情处理起来不方便。
只好过来借这次机会试一试，这个杨杰现在是上尉组长，各方面的能力都很优秀。
很合适。
第一百一十三章潜入（上）
......
残月如勾。
点点铺设的星河长廊，映照着东方这颗明珠。
凌晨的街道上，不少人影在闪动。
滴滴...
滴滴...
此刻的电报声敲打的不是相互接触的机体，而是人的心脏。
“立刻转移！”
杨杰还是做了准备，一直守着电台，他要做最后的确认。
他主动发了电报，把今晚突然接到的莫名奇妙的密信汇报上去，只不过内容不一样而已。
收到这早已知情的电报，心情真是不知如何形容。
烧掉密码本，提着相关的重要资料走出房间，迎接他的自然是早已待命的76号特务。
178的身体被硬压在墙面上，他知道...
“你们是谁？”
“凭什么抓我？”
杨杰的怒吼换来的却是平静的消遣。
“老实点。”
李志群这两天相当郁闷，财路被阻，逼着自己回来认真工作。
这都是共党那些闲着没事干的人，招惹的是非。要不是如此自己哪有闲心顾及这些军统特务。
玛德，烦！
“把他带回去，进去仔细搜查，电台密码本，这些东西不用我教你们吧。”
“是。”
他现在对这种单纯的讨好日本人行为有些反胃，没什么积极性。
点燃一根烟，重重的吸了一口。
“主任，今晚也算有些收获了，日本人那边也没话说。”
吴四宝自然知道他郁闷什么，开口安慰道。
“哼。”
“那又如何？”
“即便你把中国剩余的人都抓起来，日本人难道还请你去做天皇啊！”
“要明白自己的位置，所有事情都是假的，赚钱才是王道。”
“既然这些共党这么喜欢闹事，那就成全他们。让你监视那个共党怎么样了？”
李志群这个人怎么说呢？很有些高瞻远瞩的特质，事情都是谋定而后动。
很多事情做的很仔细，就像监视共党相关的人员这方面，他不关心被捕的，只关心那些没有被捕的。
而且这些人他掌握了，也不会立刻出手的，要等到合适的机会才会出手。
像是前两天被释放的共党特派员，这条线他很重视，一直没有放松过监视。
“主任，那个商行老板一直在监视中，他以为76号就一支队伍嘛，可笑。”
“这小子人模狗样的，看似精明实则像猪。”
“他在南市靠近黄浦江处，经营着一家茶叶店，深居简出。”
“不过有个女人经常去见他，这个女子我们也安排人跟踪过，只是最近这几天她身边的人很多，为了防止暴露，有些没有跟上，被脱离视线。”
“哼。”
“不要管那个女人，共党人员现在是越来越不知道自重了，以为这里是他们的大后方嘛！”
“不把我当人看，那就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明天晚上把人抓了，不要动他，我不喜欢太暴力，让他为我们做事才是最重要的。”
“是。”
“主任，那今晚...?”
李志群看的很清楚，这会南造云子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自然是希望有个好的结果。
“不要管今晚的行动，明天通知媒体大肆报道。日本特高课南造云子成功劝服上海原军统站长水东楼，通过他的交代成功抓捕剩余潜伏在上海的军统特务。”
“要把影响造出来，让南造云子那边有足够的面子。”
“找些死刑犯拉出去毙了，拍点照片交给她。”
“至于今晚的收获也就到此为止了，军统在上海的力量基本瓦解。想要短时间内有所建树那是不可能，把精力用在共党身上。”
“是。”
***
大西路76号。
房间里两人相对而坐。
“春山军，这是怎么回事？”
“今晚的行动没有取得应有的成绩，剩余的军统特务居然只抓了十几人！”
“对于你的忠诚我是不会怀疑的，我想知道事情出在哪方面？”
南造云子对于今晚的抓捕自然很是重视，亲自过来盯着。
“嗨。”
“都是属下的失职！请科长处罚。”
“吆西。”
“让你过来并不是怪罪你，是想了解一下你那边是不是暴露了。如果暴露你下一步的行动就需要做出调整，你仔细说一下。”
“嗨。”
“属下在在发报之前，接到下面的人员一份传讯。内容就是剩余的人员已经暴露需要马上转移，这份情报是我比较信任的属下发的。”
“这说明今晚的行动早已经暴露，能找到他们的准确住址，很有可能监视过属下。”
“再结合新来的军统特务的行为，应该是对内部还存在奸细有了初步的认识。”
“只是还无法确定是谁潜伏在里面，属下应该是离开后这些人接到通知。”
“奇怪的是只有一人发电报通知我，这让属下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暴露。”
“如果是暴露，那这些人应该不会再联系属下，但还是有人汇报。”
“但这也不合理，如果知道属下是潜伏在内的间谍，那应该像现在这种状态，所有人都不会再联络属下。”
“要是从新任上海站长来分析，应该没有确定属下的身份，不然也不会发报联系属下。”
“所以属下有些迷茫，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
“恩。”
“根据你所说，国党对上一次人员被捕已经有了足够的警惕。”
“事情既然也就没有什么好怪责的，暂时你应该还是安全的。”
“我会把你安排在76号先做个行动队长，主要监视这些新投靠的军统特务，这些中国人狡猾得很，你要时刻注意这些人的状态。”
“至于今晚抓获的人，既然对你很是相信，你出面让他们投靠帝国，这些人就有你负责。”
“嗨。”
***
凌晨五点。
崇明岛。
看着呼啸而过的车辆，隐藏在两侧丘陵土培的三人漏出头来。
“好了开始准备吧。”
说着燕文川把自己衣服一件件的脱掉，只留下短裤。
“这...”
周昌海两人觉得这样的潜伏，未必能进去，日本人检查这么仔细。
“燕队，这实在太危险了。”
“要不在想想其它办法吧！”
“没事。”
“日本人在第一道关卡跟第二道检查相对严格，但是第三道就会放松一些警惕。”
“只会简单的检查车身与车头部位，车底就算用手电筒照，也不会太认真，一会你们看着，要是他们检查的太过仔细，你们就远远的放两枪，然后赶紧撤。”
“是。”
两人找好开始往他身上涂染料，这是提前调制好，燕文川从市区带过来的。
车底在泥泞的道路上行进，除了灰尘以外，就是泥巴。
所以要把身体涂抹到色泽一样，即便用手电照，那也不会被轻易发现。
日本人回到这里的时间大约六点左右，天蒙蒙亮，如果不仔细注意还是有机会蒙混过关的。
二十分钟后，一个浑身泥土颜色的身体出现，除了牙齿是白的其它地方都跟一个从泥土里滚出来的人一样。
只要闭上眼睛跟嘴巴不懂，那就是一坨泥土在哪里，白天自然能看出人形，不过藏在车底应该够了。
“怎么样？”
燕文川还是想确认一下，如果瞒不过两人的眼睛，那很难瞒过日本人的眼睛。
“额...”
“燕队，你要是单独站在这里我们自然能看到，不过要是躺在泥土里，不仔细观察的话，很难发现。”
周昌海还是给出肯定的答案。
“那就好。”
“这只是以防万一，还需要你们配合。”
“不到最后关头不要开枪，以免引起日本人的警觉。”
“是。”
染料涂抹在身上自然很是难受，皱巴巴、紧绷绷的。
这种寒冬腊月也就是他，其他人想要做到还是有些难度的。
但是温度就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得了的。
他现在手里唯一的工具，就是这款德**用微型相机。这种相机体积小便于隐藏，唯一的缺点就是胶卷也小，拍摄的次数最多十五次。
用胶带缠绕在自己胸前，武器弹药什么的根本没法带。也不适合发生冲突，一但被日本人发现有人潜入，那警戒可能还要升级。
时间缓缓流失。
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声，三人神情严谨的注视着。
为了不引起日本人的怀疑，道路上并没有做任何改动。
两侧是土丘陵中间是车道，本就坑坑洼洼的，到这里的车速就不是很快了。
等车辆靠近，燕文川猫着身子从上面快速靠近。
总共五辆车，最理想的自然挂在中间的车辆上，这样也可以降低被发现的几率，只是很难。
后面有汽车大灯照看，不管什么东西经过都会引起日本人怀疑。
所以只能考虑最后一辆车。
一辆...两辆...
等第五辆车经过的时候，燕文川快速从一侧扑了出来，跟在车尾行进一段距离后。
把住后车挡板，一点点的移动到车底，没有担心车身里面有鬼子，这就是昨晚侦查的效果。
车底空间毕竟有限的很，只能把身隐藏在中间，为了保证不被发现，身体只能背靠车底，这就很考验功力。
如果倒挂在车底，那实在是太过明显。
下午的时候燕文川抽时间演练几十遍，已经找到相对合适的位置。
大字型张开身体，紧贴着车底。
着力点只有右手与左脚，撑起自己的身体，尽量保持平面模式。
很辛苦，要不是他这有点底子护着，恐怕很难支撑到进入里面就掉下来了。
车辆缓缓行进，从燕文川上车到第三道日本的关卡，两地之间不过只有三里路程，再慢也不需要五分钟的时间。
车辆开始降速...
从彻底已经能看到两侧的灯光。
吱嘎。
车辆停止行进，关车门的声音相继传来，手电筒的光亮远远的闪现一下。
说不紧张是假的，十多个哨兵，加上十几个运输兵，即便他再厉害也是需要时间。
枪声一响那就是所有事情白费。
滴答...
这么冷的天居然开始流汗，可见他心里多么不安。
一直紧随其后，远远关注的两人也是紧张的要命。
蹲在远处看着小鬼子一辆一辆检查着，大早上的你就不会偷偷懒。
拿着手枪紧张的要命，一但需要他们支持，那就是放完枪就要逃命。
不然被鬼子给包圆了。
再检查第四辆车的时候，出现一些意外的情况。
燕文川听到女子叫喊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女人在车上呢？
五辆车不应该都拉货物吗？
通过车底能看到不少日本士兵的影子，站在第四辆车旁。
污言秽语穿到他耳中，女人的尖叫声混杂不堪。
“吆西。”
“花姑娘。”
这种事的发生并不在侦查范围之内，可见很多事情还没有具体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