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吃饭的地方(第一更)
司笑语小盆友像大多数小孩一样,对于甜食很感兴趣,当然,作为母亲的关灿灿,怕女儿吃多了甜的长蛀牙,因此一直都还克制着女儿甜食的分量。
就连女儿颇为喜欢吃的大白兔奶糖,都还是规定着数量给的。小家伙也为此折腾过,不过关灿灿压根不买账,小家伙在折腾无效的情况下,也就只能乖乖遵守着自个儿妈咪定下的规则了。
而这会儿,当君容祈问着小家伙想吃什么的时候,她最先想到的就是甜甜的东西,譬如糖果、蛋糕、巧克力等等。
当初在君家别墅的时候,小家伙因为想着要找爹地妈咪,要做一个乖孩,所以压根没怎么提过想要吃什么东西过。
但是这会儿,就不一样了。
小家伙开始掰着手指头,告诉着君容祈自己要吃什么,君容祈想了想,最后带小家伙来到了b市一家颇有名的餐厅里。
这家餐厅,除了普通的餐点不错外,还有专门正对儿童的定制餐点,甜点什么的都很不错,当然,价格也不便宜就是了。
当君容祈要抱着小家伙走进餐厅的时候,司笑语却道,“笑笑要自己走!”
他微微地皱了下眉,“怎么,不喜欢我抱着你吗?”
小家伙摇摇头,“妈咪说,如果常常要人抱的话,笑笑会长不大的,所以笑笑要自己走!”言外之意,她要快一点长大。
长大吗?!他有些微怔地看着眼前的小人儿,才4岁的她,端得是可爱纯净,也许现在的她,还谈不上什么美丽倾城之类的,可是如果她再继续长大呢?
那么那时候,会注意到她的人也会越来越多,那么她还会只属于自己吗?
他的眸中不由得闪过一抹冷色,身体中散发着某种戾气。
而小孩,仿佛对这些,反而是其敏感的,原本还站在君容祈跟前的小家伙,不由得向后退开了两步,看着他的眼神,也没有刚才的那种亲近,反而露出了一种害怕的神情。
君容祈的眉头皱得更甚了,“怎么了?”他不喜欢她的这种避开,也不喜欢她脸上这种害怕的神情。
“大哥哥的样,怕怕!”小家伙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拍着胸口,以表示怕怕。
他收敛起了身上的气息,主动摆出了几乎可以称之为温柔的笑容,能让高傲张扬的他,刻意地放低着姿态。
“你不要怕我,我不会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他柔声道。
小家伙眨眨眼,多多少少还是能够听明白他的话,犹豫了一下,小家伙又往前走了两步,重新靠近着他,“嗯,大哥哥帮我找到了爹地妈咪,刚才笑笑打架,大哥哥还站在了笑笑这边!”
司笑语小盆友,还是挺记情的,尤其是这样说着说着,小家伙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个大哥哥,是真的不会伤害自己的,于是乎,主动伸出了软乎乎的小手,牵住了君容祈的手。
他的身微微一震,随即大手把她的小手尽数的包裹在了手心中。这手,他在将来的岁月中,也将一直地牵下去,只要——她不放手的话……
当两人走进餐厅的时候,侍应生礼貌而热情地迎了上来,而不远处的经理更是认出了君容祈,毕竟,这位君家的少爷,之前曾来过这里几次,而对于君家的人,经理自然是会记住对方的长相什么的。
因此没一会儿,在君容祈和司笑语落座后,经理亲自拿着菜单过来招待着。司笑语小盆友好奇地看着菜单,菜单上的大多数字,她居然也都看得懂,让一旁的经理啧啧称奇。
当然,司笑语看的全都是菜单里的那些甜点,一般看着,一边还用着甜甜软软的声音问着经理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经理耐心地一一回答着,最后小家伙挣扎了半天,挑了一个兔形状的草莓蛋糕和一个熊宝宝形状的巧克力果冻。
君容祈瞧着小家伙挣扎的样,明显还有许多其他的甜点也想吃,于是道,“要不每样都给你一份,你喜欢吃什么都可以吃。”
说话间,他不自觉地带着一种宠溺和讨好的口吻,一旁的经理状似不动声色,心中则是啧啧称奇。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小家伙却拒绝道,“妈咪说,不可以浪费食物的,那么多,笑笑吃不完的。”换言之,她只点了她觉得她可以吃完的东西。
经理有些诧异的看着司笑语,他这个职位,自然是见过不少形形se-se的人了,而在餐厅中,亦见过不少的孩童,可是能像眼前这个小女孩,在这个年龄,就拥有着这样的克制力的,又有几个。
明明都想要,但是却还是只选择了自己最想要吃的而已。
君容祈又点了几道餐厅比较出名的菜色,然后经理才退了下去。没多久,当菜上来的时候,他把她抱坐到了专门的儿童座椅上,再给她铺好了餐巾,以防她吃东西的时候,落到身上。
最后,再把小勺递到了她的手中。
活脱脱的就是在伺候着人,可是偏偏伺候的那个和被伺候的那个,完全没觉得有任何的不妥,司笑语倒还是蛮懂得分享的道理的,小勺兜起一勺鲜奶油,大方的伸到了君容祈的唇边,“大哥哥,吃,很好吃的。”
君容祈对甜食没什么兴趣,尤其是这种软绵绵又甜腻腻的奶油了,如果是别人要他吃,他恐怕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但是当小家伙举着小胳膊递过来,他却情不自禁地凑过了脑袋,张开口吃下了她递过来的奶油。
“好吃吗?”她那乌黑精灵的眼睛期待的盯着他。
“嗯,好吃。”尽管他并不是真的觉得这奶油好吃,但是或许是因为她喂的关系,所以他竟觉得不会让他讨厌。
小家伙甜甜地笑着,然后兜了几勺喂给了君容祈吃。
君容祈倒是都一一笑纳着,蓦地,一道嘲笑的声音在旁边扬起,“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容祈你啊,不过什么时候你这么有爱心了?居然带着个小孩来这里?这孩断奶了吗?”
君容祈微一蹙眉,顺着声音抬眼看去,只见有个和他年龄相仿的人正朝着这边走过来,说话的那人,正是其中一个染着一头黄色头发的少年康俊。
这人,君容祈倒是全都认识,父辈都是政军界的,说起来,和君容祈也算是大小就认识的,只是算是从小到大都不怎么对盘而已。
不过因为彼此的父辈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再加上君容祈从小就是小霸王一枚,因此这几位,即使看君容祈再不顺眼,通常也就只敢嘴皮上耍一下而已。
今天难得看到君容祈带着一个小孩来这里,还一口一口地吃着小女孩喂下的奶油,当然让这人不放过这个嘲笑机会了。
“这不关你们的事。”君容祈冷冷地回道。
“哎,好歹我们大家从小就认识嘛,多少关心你一下也不可以吗?”康俊故意大声地说到,“要是早知道你喜欢带小孩的话,那我就把我家亲戚的孩让你带了。”
他的音量,足以让餐厅中其他用餐的人都听到了,顿时不少人的目光都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康俊,我看你好像真的是闲了。”君容祈冷冷地道,如果不是顾及小家伙在场,他现在就动手了。
“再闲也没有你闲啊,带着一个小孩到处晃!啊,对了,我说她怎么有点眼熟呢,不就是这些日,闹得沸沸扬扬的gk集团总裁司见御的那个私生女么!”康俊发出啧啧的声音,用着不屑的眼神扫了扫司笑语,“什么时候你们君家,居然沦落到要和一个私生女交好了?”
如果说,刚才君容祈的脸色,只是一种漫不经心的冷的话,那么此刻已经彻底的沉了下来。
而司笑语虽然并不怎么听得懂这番对话,但是却也知道,那个黄色头发的大哥哥并不喜欢自己,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话。
一时之间,小家伙也不吃东西了,有些紧张地拽住了君容祈的衣摆,小脸有些微微的泛白,小身一动一不动的,就像是深怕会发生什么似的。
君容祈自然也感受到了小家伙的紧张,眉宇间的不悦更甚了。低下头,他从身上掏出了一块帕,折成了一个长条,对着司笑语道,“怪,一会儿我们玩一个游戏好不好,这个游戏呢,就是用手帕蒙住你的眼睛,等到拿下手帕的时候,就是可以看不见讨厌的人。不过必须要我给你摘下手帕才可以,笑笑千万不能自己摘下手帕,知道吗?”
小家伙立刻点点头。
于是君容祈用手帕遮住了司笑语的眼睛,细心的打了个结儿,确定着手帕不会轻易掉落,再对着小家伙轻声道,“乖,用手捂住耳朵,只要一小会儿就好了。”
“嗯。”小家伙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两只小手,果然乖乖的捂住了耳朵。
君容祈这才直起身,朝着康俊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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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我也会要你(第二更)
君容祈此刻的样子,绝对不像是要怎么善了的样子。
“你……你想干嘛?”当君容祈走到了康俊面前时,康俊顿时声音都有些结巴了起来。刚才的嘲弄之色,此刻倒是全没了。
然而,君容祈却是根本没有回答,直接一脚狠狠地踢过了过去。
哗啦!
顿时康俊整个人被踢飞了出去,身子撞到了身后的桌椅,把桌椅连同桌上的东西,都一并撞到在了地上。
餐厅里,顿时发出了尖叫喧哗的声音,好些客人们全都站了起来,纷纷往边上躲避着。
三人中的另一人赵瑞看出了君容祈此刻是动真格的,当即拦住到,“康俊只是随便说说,何必动这么大气呢?”
毕竟,他们以前也曾说过些不好听的话,但是双方大多也只是动口,没到动手的地步。
君容祈一言不发地把赵瑞推开,朝着康俊走了过去。
康俊这会儿摔得浑身都像是散了架似的,好不容易才挣扎着要爬起来,两只手还撑在地上没有离地,紧接着,一股力道又踩在他的后背上,把他硬生生地重新压回到了地面上。
康俊挣扎着起不来,开始骂骂咧咧着,“君容祈,你……你让我起来,你这样卑鄙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啊!你……你仗着君家,就这么欺负人吗?我……”
咔!
君容祈的手捏住了康俊的下巴,当场把康俊的下巴捏得脱臼了。
康俊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觉得一股剧痛席卷而来,痛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瑞奔上前,“君容祈,康俊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你有必要出手这么狠吗?”
“狠?”君容祈冷笑一声,“那你还真没见过什么是真正的狠。”
赵瑞一窒,顿时脸涨得通红,正当他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一旁至始至终没出声的另一个少年宋雨成此刻终于出声道,“行了,难道还真要弄个头破血流吗?我们走。”
君容祈轻抬眼帘,冷冷地看着对方,“走,我有说过你们可以走吗?”尤其是刚才让小家伙紧张不安的康俊。
他根本就忍受不了别人说小家伙的半点是非,是不是私生女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关系,他所在乎的,只是她本身而已。
宋雨成道,“不过这样打下去的话,你也不担心你带来的那个小女孩,会更不安吗?”
宋雨成自然是能看出,君容祈的这狠打,是为了那个小女孩出气,既然君容祈看起来似乎很在意那个小女孩,那么要想走人,自然也是要从这个小女孩的方面扯了。
果然,君容祈的面色微微一变,视线瞥向了那个一直乖乖地坐在位置上,捂着耳朵,双眼被手帕蒙着的小家伙。
可能是一个人的关系,又听不到也看不到,因此小家伙的身子此刻正在微微地发颤。
君容祈抿着唇,终于移开了脚,而赵瑞忙不迭的扶着几乎站不起来的康俊走出了餐厅,打算赶紧去医院。
至于宋雨成,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走向着司笑语的君容祈,这才转身,走出了餐厅。
谁的羁绊,谁的相遇,又有谁会知道。
此刻的他们,不会知道,彼此在将来,又会发生什么……
君容祈走到了小家伙的跟前,抬起手想要解开小家伙的眼睛上的帕子,小家伙小小的身子,突然闪躲了起来。
“是我!别怕!”他拉下了她捂着耳朵的小手出声道。
她顿时安静了下来,乖乖的不动,让他帮她解下了蒙着眼睛的手帕。在重新看到了眼前的一片光明后,小家伙突然主动地抱住了君容祈,“大哥哥,这个游戏不好玩,刚才笑笑一个人的时候,好怕怕!”可是因为她答应了大哥哥要玩这个游戏,所以她还是乖乖地遵守着他定下的游戏规则。
他感觉得出,小家伙是真的在害怕,“好,那下次我不会让笑笑一个人这样呆着的。”君容祈轻轻的抚摸着司笑语的头发。
一旁餐厅中的侍应生们,此刻正开始迅速的收拾着餐厅内的残局,经理一脸的苦笑。倒是君容祈丢下一句,“一会儿这里的损失,就算在我的账上。”这才让经理脸上露出了笑容,口中说了不少感激的话。
小家伙似乎并不想再继续呆在这里,于是乎君容祈干脆抱着她去了附近的商场,想买点她喜欢的东西让她开心。
可是面对着商场中琳琅满目地玩具,司笑语却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不喜欢这儿的玩具吗?”君容祈问道。
小家伙微微撅着柔嫩的小嘴,突然很认真地问着君容祈,“笑笑,是爹地不要的孩子吗?”
她的眼睛,有些湿漉漉,只是这一次,却倔强的没有掉下眼泪,只是看着这个样子的他,他却莫名的更痛着。
明明不是满月的日子,明明他的怀中抱着他自己的命依,但是为什么身体却会疼痛起来呢!
可是即使知道这份痛,是她所给予他的,他却依然舍不得松开手。
“不是,没有人会不要你的。”君容祈道。
“可是……他们都说我是私生女,说是爹地不要我和妈咪,所以我才会变成私生女。”小家伙道,她本就比其他同龄的孩子要聪明许多,自然,有些话的意思,也更明白些。
那个司见御……君容祈回想着他送小家伙回司家别墅的时候,司见御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对小家伙全然不在意的样子。
他并不了解司见御和关灿灿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他只知道,根据他的调查,司见御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找关灿灿,而最近才找到而已。
只是既然找到了,又为什么还要让笑笑顶着私生女的名头呢?!
君容祈看着司笑语,“笑笑,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要你了,我也一定会要你!”
乌黑的眸子眨了眨,她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解,然后鼓了鼓腮帮子,“笑笑还有好多好多人要的,才不会大家都不要呢!”她又开始掰起了手指头,开始细数着那些人一定会要她的。
“可是只有我是最想要你的!”他道,这些话,完全不是该对一个四岁小女孩所说的,可是他却说了,而且还说得认真,“而你,也会要我的,对不对?”
她看着他的眼神,倒是流露出了同情,“大哥哥没有人要吗?”
“如果没有人要,你会要吗?”他低喃着问道。
她很肯定的点点头,“嗯,我一定会要大哥哥的!”
软软的声音,却让他的心莫名的安定了起来,胸口处仿佛有一股暖流在涌动着,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呢?他不清楚。
但是他却知道,这些让他感到陌生的情绪,全都是因为她而出现的。
“叫我的名字,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嗯。”她应着,粉嫩的双唇一张一合着,说出了他的名字,“君、容、祈。”只是因为之前一直都是喊着他大哥哥的,一下子喊他的名字,多少有些不习惯。
“不可以忘了这个名字,知道吗?”他轻轻一笑。
“笑笑记性很好的,肯定不会忘记的!”小家伙拍了拍胸口道,随即又眨眨眼睛道,“那笑笑以后叫大哥哥君哥哥好不好?”
他微怔了一下,君……“还是叫我祈哥哥吧。”君,这个姓氏,更像是叫家族中的人,可是祈,却只是在叫他而已。
虽然不太明白这有什么区别,不过小家伙还是爽快地点了头。
眼看着小家伙的心情似乎变好了些,君容祈正想着是不是要带她离开这里,却接到了自己母亲的电话。
“小祈,你现在人在哪儿?”周璃在电话里问道。
“在商场。”君容祈回道。
“那个……你是不是和司的那个叫司笑语的小女孩在一起?”周璃又问道。
君容祈微一扬眉,倒似有些意外,“嗯,我是和笑笑在一起。”
“那你现在赶紧带着笑笑,回君家一趟。”周璃的声音顿了顿,迟疑了片刻后又道,“笑笑的母亲还有她母亲的朋友现在都在君家等着呢,快点回来!”
君容祈目光一转,变大致清楚了,恐怕是关灿灿在幼稚园没接到司笑语,又没他的联系电话,所以就干脆直接跑到了君家去要人了。
而事实上,也的确和君容祈猜的**不离十。
只是区别是并不是关灿灿去了幼稚园才发现,而是幼稚园的老师在眼睁睁看着君容祈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把司笑语抱出了幼稚园后,想着既然无力阻止,那怎么也要做点事后弥补工作,于是就打了关灿灿的电话,说了这事儿。
关灿灿倒是愣住了,没想到君容祈居然会去幼稚园把自己女儿带走,不过想着对方怎么也算是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应该不会做什么伤害女儿的事情,因此倒也没有太害怕。
只是毕竟担心女儿,再加上又没有君容祈的联络方式,因此就想着去君家找人。而穆昂当时正和关灿灿在一起,自然也就陪着关灿灿一起去了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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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我不能保证(十一月月票250加更)
自然,当关灿灿到了君家的时候,周璃也是吃了一惊,因为知道司笑语是自己儿子的命依,因此周璃多少也了解一些关灿灿的情况。
若关灿灿不是司笑语母亲的话,只怕以周璃的身份,根本不会怎么招呼对方,可是这会儿,豪门贵族中首屈一指地贵妇人,却像是个热络的好客者,招呼着关灿灿和穆昂。
关灿灿说明了来意后,周璃倒是多少有些明白儿子的心情。明知道命依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因此才会熬不住地特意去幼稚园看那个小女孩吧。
只是……和对方的家长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擅自把孩子从幼稚园带走,这事儿做得多扫出格了点。
因此周璃迅速的打了电话给儿子,让儿子带小女孩快点回家后,又一脸歉意地对着关灿灿道,“真是很不好意思,我想……呃,小祈只是太喜欢你家笑笑了,所以才会带笑笑出了幼稚园。”
关灿灿宽容地微微一笑道,“只要孩子没事儿就好,之前因为才找回笑笑,再加上警方那边还在寻找绑架犯,我还没好好地登门拜访,谢谢君家和您儿子救下了笑笑。”
“哪里,哪里,你太客气了。”周璃忙道,这话对她来说,倒是实话。在她看来,救了笑笑,就等于是救了自己儿子的命啊,“这也是缘分啊,有些事情,其实也都是命中注定的。”
周璃这话,意有所指,只是关灿灿并没有听明白。
周璃又开始找着其他话题和关灿灿聊了起来,只是言语之中,倒是十句话里八句不离司笑语的,旁敲侧击地问着各种有关小家伙的事儿。
比如,小家伙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有没有要好的小朋友,脾气性格怎么样,最后,就连孩子有没有定过娃娃亲之类的都问着。
关灿灿虽然是一一回答了,不过却也觉得奇怪,眼前这个贵妇,似乎对笑笑很感兴趣似的,可是关灿灿又不觉得自己的女儿,到底有什么地方会特别吸引对方的。
毕竟,如果是那些音乐家,或许会因为小小的音乐天赋而感兴趣。可是除此之外,女儿在各方面,都只是一个比普通孩子要更聪明些的孩子罢了,没有什么太特别的。
而一旁的穆昂,则若有所思的看着正和关灿灿热情聊着司笑语的周璃,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地蹙了下眉头。
当君容祈抱着司笑语回到君家的时候,关灿灿蓦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不同于那天的夜晚,此刻是白天,自然也令人看得更加分明。上一次,关灿灿所有的注意力,几乎都在失而复得的女儿身上,甚至没来得及好好打量君容祈。
而这一次,她才算是真正地看清了这个少年。清隽、秀美,却又有着一份恣意的张扬,就像是锋芒毕露的利剑,可以轻易的吸引住人的目光,却也可以轻易的斩伤着靠近的人。
这样的少年,怎么看都不想是会对小孩充满着爱心的那种,可是偏偏,此刻他却是温柔地抱着司笑语,缓步地走进着客厅。
小家伙原本靠在君容祈的胸前,可是当瞧见了关灿灿后,立刻扭动着身体,表示着她要下来,要去母亲这里。
君容祈微一敛眉,脸上有着一抹不喜,却还是照着小家伙的意愿,把她放了下来。
司笑语立刻投奔进了关灿灿的怀中,君容祈抿着唇,眸光闪了闪。每次只要是看到她的妈咪,她都会彻底的把他丢到一边。
如果说,现在这样,是因为她和他认识时间短暂,她还没有依恋他,把他当成一种习惯性的存在的话,那么若干年后呢?如果他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守到她习惯了他的存在,守到她只要一离开他,就会不自在的话,是否就会有所不同呢?
关灿灿在女儿一扑上来,就发现了女儿脸上的抓痕,当即仔细的检查了起来,“怎么回事?”
原本还黏糊在母亲身上的司笑语,顿时小小的身子变得有些僵硬着,随即又更黏糊了,小脑袋拼命的蹭着关灿灿的胸口,摆明着想要转移母亲的注意力。
可惜,关灿灿对女儿的这一招,早就已经免疫了,把女儿拉出了怀中,瞪了女儿一眼,“笑笑!”
一听母亲的声音有些拉长,小家伙立马知道母亲不好糊弄,于是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打架了。”所以才会受伤。
“打架?”关灿灿一楞。
“是和幼稚园的其他孩子打了一架。”君容祈走上前道,“我已经带她去了医院看了下,也配了一些药膏,没什么大碍。”
关灿灿一听这话,刚刚悬起的心稍稍放了下来,“谢谢你,多少医药费,我……”
她刚想拿出皮夹子,支付女儿的医药费,君容祈却已经先一步地道,“医药费就不必了,对我来说,笑笑的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这话,听着是一句好话,可是却多少让人听着有种怪怪的感觉。关灿灿没再去多想,低头对着女儿道,“下次不可以再和其他小朋友打架了,知道吗?”
“可是笑笑没有错哦!”小家伙没回答什么知道了之类的,反倒是申明起了自己打架是正确的。
关灿灿皱皱眉头,“不管有没有错,都不能打架!”
小家伙瘪了瘪嘴,眼中染上了一层委屈之色。
“哎,小孩子嘛,吵吵闹闹,打个架什么的,也很平常啊,以后大了,就不会随便打架了。”周璃赶紧打起了圆场,同时转移着话题道,“现在也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不如你们就在这里,一起吃个便饭吧。”
也要让她好好地多瞧一下这个小女孩!之前她让儿子什么时候把小女孩带来给她瞧瞧,儿子还不乐意,结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不,才没几天就见着了。
周璃这会儿,完全是以未来准婆婆的心态在看着司笑语。
“不了,我还是带笑笑先回去了。”关灿灿婉拒着道,“下次什么时候有空,我再带笑笑过来,好好的登门道谢。”
“这样啊。”周璃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不过随即道,“道谢什么的,就不必了,你带笑笑常常来这里玩好了,让笑笑可以把这里当成她自己的家里一样。”而且,说到底,还该是君家好好谢谢笑笑呢!
关灿灿只觉得眼前的这个贵妇,对自己女儿简直热情的有些过了头的感觉。就好像笑笑的身上有什么似的,可是一个4岁的女孩,身上能有什么呢?!关灿灿心中暗自想着,是不是自己太多疑了。
牵着女儿的手,关灿灿在经过君容祈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道,“君少爷……”
“关阿姨,叫我容祈就好。”君容祈道。
严格说来,关灿灿大了君容祈13岁,这个年龄差,叫姐姐或者叫阿姨都可以,可是这会儿,君容祈把关灿灿定位在阿姨的身上,就是把他自己和司笑语,摆在了同一辈分上。
关灿灿轻咳了两声,“那好,容祈,我很谢谢你当初救了笑笑,今天又带笑笑去了医院,不过希望下次你别这样擅自接笑笑离开幼稚园,这样我会很担心的。”
可是君容祈的回答,却并没有如她想象中那样很随意的答应着,反而是——“这我不能保证。”
没错,君容祈是这样回答的。
关灿灿一怔,也就是说,这个少年以后还是会随意的把笑笑带走,“笑笑只是一个4岁的小孩子而已,你如果是喜欢笑笑的话,可以在平时有空的时候,来我们家看看她,我会很欢迎的。”
当然,关灿灿口中的喜欢,只是普通人对于一个小孩子的喜欢,而绝非是什么男女之间的喜欢。
“我还是不能保证。”君容祈依然坚持着先前的回答,不能保证他不会不带走她,不能保证,他可以仅仅在有空的时候,去她家里看看笑笑,就足够了。
君家人对命依的渴望,怎么可能仅仅这一些些就够了呢?
一旦他疼痛发作的时候,一旦他迫切的需要她的时候,只怕他根本就没有理智去思考其他什么了吧。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和凝重。
周璃一见气氛尴尬,忙道,“我这儿子……哎,我一会儿会说说他的!”
而一旁的穆昂,也对关灿灿道,“灿灿,既然现在已经找到笑笑了,那就先回去吧,有些事情,还是以后再说。”
毕竟,目前不适合和君家闹起来,而且君容祈这边,穆昂着实看不出对方对笑笑有什么恶意,反而倒像是一直在护着笑笑似的。
而且有些事,穆昂现在还无法确定,还要查一下,才能知道,有些事情,是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然而,关灿灿正要抬起脚步走的时候,君容祈却突然喊道,“等一等。”然后毫无预兆在关灿灿的耳边,用着两人才可以听到的声音,说着些什么。
关灿灿的脸色,随着君容祈双唇的一张一合,而变得苍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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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君家的传闻
(全文阅读)
在说完后,君容祈往后退开了一步,没有再说什么。
而关灿灿有些复杂地看了君容祈一眼,这才带着司笑语离开了君家,穆昂跟在关灿灿的身后,在经过了君容祈身边的时候,也同样的看了君容祈一眼,却发现对方的目光,正在朝着关灿灿的方向看去,又或者……更确切点说,是在看着被关灿灿牵着的司笑语。
就连离开都要一直看着吗?
当到了车上的时候,穆昂开着车,问着关灿灿道,“刚才君家的那个君容祈,和你说了什么?”
关灿灿抿了抿唇,却道,“没什么。”
如果真的没什么的话,那么她一定会脸色突变吧,不过穆昂看得出,关灿灿并不想聊这个话题,因此也没再说下去,只是从后视镜中瞥了眼坐在关灿灿身边,这会儿正靠在她的腿上睡着的司笑语。
“看来,君家似乎很喜欢笑笑,君太太的话题,大多都是围绕着笑笑的。”穆昂道。
“嗯。”关灿灿应着,这点她自然也感觉出来了。
“那个君容祈,就是救了笑笑的人吗?”他又问道。
“对。那天半夜,他把笑笑送回来的,不过笑笑后来说,在对方那儿呆了两天。”这也正是让关灿灿觉得奇怪的一点,那时候君容祈如果找到了笑笑,应该并不难把笑笑送回司家,警方虽然并没有公布笑笑被绑架的事儿,但是以君家的能力,可以轻易的知道。
但是君容祈却为什么要留笑笑两天呢?
“不过,他好像对笑笑并没有什么恶意。”关灿灿又道,也正是因此,所以她一时之间也琢磨不定这个君容祈,对笑笑的这种态度,到底是有什么目的,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或许对方是真的很喜欢笑笑吧,把笑笑当个妹妹来看待,所以才会比较亲近。
毕竟自己的女儿,也的确又惹人喜爱的因子。
穆昂沉默了片刻,“君家的人,通常不会无缘无故的去亲近着谁,而且,我曾听过一个传闻。”
“传闻?”关灿灿抬起眼。
“说是君家是个很专情的家族,不管婚前是多情,是花心,还是身边没有一个女人,但是一旦和某个女人结婚后,就不会再变心。而且,也有不少君家人,因为找不到想要与之结婚的人,所以宁可终身不娶,直到死,也没有结过婚。”
如果一个家族,很少或者几乎没什么人离婚的,倒也还在正常范围内,但是如果一个家族中,历代常常有人终身不娶的,那就比较少见了。
“那应该有不少女人会想要嫁进这样的家族吧,一旦结婚了,就不用去担心会离婚的事儿了。”关灿灿打趣儿地道。
“是不少。”穆昂道,“不过就像君家现在酒店集团的总裁君陌非,不少豪门小姐都对他虎视眈眈着,费尽心思的想要在他心中占一席之地,但是却从没见过君陌非对哪个女人感兴趣之类的,而再过十年,君容祈只怕也会和他叔叔一样,成为这个b市的风云人物之一吧,到时候,不知道又有多少女人会对他虎视眈眈了。”
“就算有,也和我们无关吧。”关灿灿的手轻轻抚摸着睡着的女儿的头发,想到了君容祈对她所说的那些话,又心疼起了女儿的伤。
“也未必是无关。”穆昂道,“我说的传闻,不过只是之一,之二的传闻则是,据说君家的人,会在很小就寻找自己所爱的人。”
关灿灿楞了一下,“什么意思?”
“或者用另一种说法来说,就有点类似心电感应似的,据说君家人会很轻易的认出自己所爱的人。也可以说是——君家人,很容易对人一见钟情吧。”穆昂道,“我本来也没太把这传言当回事儿,不过今天看到君容祈的时候,倒是有些相信了。”
关灿灿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心中却明白着穆昂所指的是什么。
“就是你想的,除了这个解释,我实在想不出,像君容祈这个年龄的男孩,为什么会对笑笑这样的特别关注。”而且君容祈抱着笑笑回君家的时候,看着笑笑的眼神,那种温柔宠溺,却是和看着别人时候完全不一样。
14岁的男孩,本就不是一个会和4岁女孩玩在一起的年龄,更何况,君容祈在笑笑被绑架以前,甚至应该是完全不认识笑笑的!
穆昂再联想到之前笑笑之前被新闻媒体爆出私生女新闻的时候,君家也曾出过手,对付过新闻媒体以及爆料人。
当时他还疑惑不解,但是现在,看着君容祈对待笑笑的态度,似乎一切也都有了某种解释。
“不、不太可能吧。”关灿灿有些犹豫地道,“笑笑才4岁啊!”
“可是除了这种解释,我暂时还想不到其他的。”穆昂道。而还有些事情,他则需要再去查一下,才能够最后确定。
车子开到了司家老宅的门口,关灿灿走下车,正要再弯腰把女儿从车厢中抱出来的时候,穆昂却已经先一步地拉开了对方道,“我来吧!”说着,很轻松的就把小家伙抱了出来。
小家伙这会儿还沉沉地睡着,没有醒来。
“我送你进去吧,这里距离门口还有几步路。”穆昂道,然后,像是看出了关灿灿脸上的一抹担心之色,轻笑了下,“放心,我只送到门口,不会进去。所以不会和表哥碰上。”
关灿灿的确是有点怕穆昂和司见御又撞在一起,到时候气氛又会尴尬了。
穆昂抱着司笑语,和关灿灿朝着别墅的门口走去,“房子找得如何了?”他状似随意地问道。
关灿灿却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很爽快的回答着,反而是沉默着。
他转头看着她,“或者,你是已经习惯了目前这种生活了吗?”而剩下半句,他没有说下去的话,是她是否已经又重新接受了司见御?
每每想到她和司见御这样朝夕共处,他心中就有着一种近乎害怕的担心。怕她会重新爱上司见御,怕她会决定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
毕竟,笑笑是司见御的亲生女儿,这一点,不管他再如何把笑笑视为己出,再如何告诉自己,灿灿早已不爱司见御了,都无法改变。
这是灿灿和司见御之间,斩不断的羁绊。
习惯了吗?她习惯了现在这种生活吗?关灿灿有些怔然,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的都是司见御的脸,而晚上睡前,闭上眼睛前,看到的也是他的脸。
尽管睡觉的时候,他们之间还隔着笑笑,但是他的气息,却像是把她给包围似的,让她无时无刻都感觉到他的存在。
尤其是有时候,身体的挪动,经常会无意间身体进行着摩擦碰撞。
“没有。”关灿灿回答道。
穆昂眸色微微一黯,如果是还在维也纳的她,一定会迅速的否定吧,可是现在的她,尽管是在否定着,但是在否定前,那一刻的迟疑,却在告诉着,她在动摇着。
从下车的地方走到门口,不过只是十几步而已。当到了门口的时候,关灿灿从穆昂的手中接过了女儿,只是穆昂却并没有往后推开,反而是更进一步地靠近着她。他的身子突然弯下,靠近着她轻轻道,“每一次看到你走进这里,我都会有种不安心,很怕你就这样,会一直在这里,会再一次地陷进去,会出不来。”
“穆昂!”关灿灿突然抬起头,认真地对着眼前的男人道,“好像不知不觉中,每次我有困难的时候,你都会帮我,我真的很感激,很想要好好的报答你,所以,也更不希望你受伤,不希望你再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你害怕我受伤吗?”他却莞尔一笑。
“对,害怕。”一个帮过她这么多,甚至她能和笑笑现在都活着,也全是托了他的福,她这么能不害怕他受伤呢。这些年的帮助,这些年的相处,她已经把他当成了重要的朋友,希望他平安,希望他可以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幸福。
尽管——也许她的希望,和他的并不一样。
“不管我会不会再陷进去,不管我会不会出不来,我都不可能会爱上你的,穆昂。”关灿灿深呼吸着,“我从来都不觉得,感情是可以报答的东西,如果可以报答,那么我一定会报答。”那样的话,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亵渎,“如果我可以爱上你的话,这五年的时间,也足以让我爱上了,可是我只当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没有……”
他的手指压住了她的唇瓣,不让她把最后的三个字说出口。因为那三个字,就像会是粉碎他一切的希望似的。
“如果你真的害怕我受到伤害的话,那么就别说下去了。”他低低地说着,眼神中却尽是黯然,“现在,我有你的害怕两个字,就已经够了。”
关灿灿只觉得穆昂抵在她唇上的手,冰冷得可怕。
而一双漆黑艳丽的眸子,此刻正透过三楼的玻璃窗,居高临下的向下望着。
————今天卡文了,所以更晚了,就好像明明知道后面的剧情要怎么写,但是却在中间的过度卡住了。再加上这几天都是凌晨2点多才睡的,早上又要早起上班,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感觉写得更慢了。晚点还有更新,希望快点可以写顺了~
【278】嫉妒(求月票)
出来应门的是古管家,当这位老管家看到穆昂的时候,表情没什么变化的道,“昂少爷,我去告诉少爷一声你来了。”
“用不着,我今天只是送灿灿回来,就不进去了。”穆昂说着,转身离开。
关灿灿抱着女儿进了别墅,直直地走到了卧室,把女儿小心地放在了床上,再盖好了被。
看着女儿的睡颜,她的手指再一次地抚上了女儿脸上的抓痕,耳边,闪过着在离开君家的时候,君容祈在她耳边所说的话。
“笑笑今天在幼稚园里打架,说到底,不过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私生女而已。你是她的母亲,如果你保护不了她的话,那么以后就由我来保护。”
私生女……在维也纳那边,并没有人会计较这点,可是在国内,这却像是一个丑闻的枷锁一样,会随时可能带给女儿伤害。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伤害会来得这么早。即使女儿现在只有4岁,即使幼稚园里的那些和她同龄的孩,还是都不懂事的年纪,可是却还是带来了伤害。
而如果将来笑笑的年纪更长的时候,这样的身份,又会带给她什么样的伤害呢?!
关灿灿只觉得心像是被拧了起来,痛得厉害,而眼眶,不知不觉地湿润着,眼泪随时就像要夺眶而出。
抽了抽鼻,她用手抹了一下眼睛,站起身刚转身,就被惊住了。
司见御不知何时倚在卧室的门口处,正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看着他,她一时之间心境复杂,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而他缓步走到了她的面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扣住了她的下颚。
痛!
她微微皱眉,想要别开头,但是他的手指扣得很紧,根本让她没办法别开。
“你这是干嘛?”她刻意压低着音量问道,生怕会吵醒了还在睡着的女儿。
司见御却依然只是沉沉地盯着她,看着她眼底的那份湿润,“你是想要哭吗?又为什么要哭呢?”
她的身一僵,又一次的想到了女儿私生女的事情,“这不关你的事。”说着,再想要挣脱开他的手指。
“是啊,的确不关我的事情。”他唇角轻轻一勾,“灿灿,我愿意等你,愿意慢慢的等着你重新相信我,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可是这并不代表我愿意看着你和昂在一起。”
他看着她和穆昂从车上下来,看着穆昂抱着笑着,看着她和穆昂并肩走在一起,只觉得胸口处,像是有什么在汹涌着,沸腾着。
他们在一起,就好像是一家口似的,看上去是如此的和谐。
他不知道穆昂和她究竟说了些什么,却只看到穆昂的手指抵在了她的唇上,她没有避开,而是在彼此对望着。
而她现在的眼泪,是因为穆昂吗?
她会和穆昂在一起吗?
嫉妒的情绪,在不断地吞噬着他的理智,让他甚至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明知道现在的这种方式,可能会让她和他之间陷入更糟糕的地步,这些日好不容易得到的缓解,也许会不复存在,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只想要得到她。
只想要确定着,她还会是他的!
他的唇,猛然地重重压在了她的唇上,就像是为了去除穆昂手指所留下的痕迹似的,拼命地吮-吸着,舌尖刷舔过她每一寸的嘴唇。
“唔……”关灿灿抿紧着嘴唇,阻挡着司见御舌尖的侵入,而她的双手拼命地推拒着他,只是因为顾忌着女儿在房间里,动作幅不敢大。
他扣在她下颚上的手指微一使劲,她吃痛了一下,双唇不自觉的张开,他的舌尖趁机挤进了她的口中。
他近乎狂风暴雨般地吻着,手指滑进了她的衣服内。
她的身僵硬着,倏然地明白着他要做什么了。也正因为明白,所以她的挣扎更加的剧烈了。当他的唇舌离开她的口中之,她低喊着,“司见御,你发什么疯?”
“发疯?”他低低一笑,嘴唇顺着她的脖颈,亲吻上了她的锁骨,“我早就已经疯了,灿灿,在五年前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
他把她压在了一旁的墙壁上,手指已经滑到了她的胸前,扣上了她胸前的柔软,而他的双腿挤进着她的腿间,这样的姿势……
“别……”关灿灿喘着气,身体无比的紧绷着,“笑笑……笑笑还在房间里,你别做这种事情,别在笑笑的面前做这种事情!”
即使女儿睡着了,可是却随时可能会醒来,而且就算女儿不醒,她也没办法过自己心理的这道坎儿。
司见御的动作停了下来,“你果然最在意的是笑笑呢。“
她贝齿咬着唇,目光甚至带着一丝乞求的看着他。
“那么你第二个在乎的是谁呢?昂吗?”
“这重要吗?”她只求他不要再继续做下去,快点松开她。
“对我来说,很重要。”他依然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只大手甚至还紧紧的贴在她胸前的柔软上,“说,你是在乎我的,除了笑笑,你第二个在乎的,就是我了。”
“好,我在乎你,我第二个在乎的人就是你。”她急急地道,目光时不时地朝着床上熟睡的女儿望去,真真是生怕女儿这会儿会醒过来。
“那么嫁给我,灿灿,嫁给我好不好?”他的这句话,突兀无比,却又像是已经被压抑了久般的冲口而出。
关灿灿一愣,又是求婚吗?
这是五年后的重逢,他第二次向她求婚了。可是她……一刹那间,莫名的,她的心竟在动摇着。
不像第一次求婚那样,她可以很干脆的去拒绝,这一次,她却是在迟疑着。
君容祈之前所说的话,又一次地响起在了她的耳边。如果她嫁给了他,那么笑笑就不再是顶着私生女的名头了。
她爱笑笑,可以为笑笑牺牲一个母亲所能牺牲的一切,可是……她还有这份勇气吗?有这份去嫁给他的勇气?
只为了女儿的婚姻,可以维系吗?而除了笑笑之外,她和他之间,又还有着其他什么吗?
可是关灿灿的沉默,却被司见御认为是一种拒绝。他猛地打横抱起了她,朝着卧室外走去。
关灿灿硬生生才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叫声,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司见御已经抱着她,走到了隔壁他自己的卧室中,把她往床上一扔。
她还没来得爬起,他的身体便已经先一步的压了上来,“嫁给我,就这么地难吗?”
“司见御,你先起来!”她道,离开了女儿熟睡的房间,也让她的音量提高了不少,挣扎的动作也激烈了许多。
可是他却依然自顾自地道,“灿灿,你不是曾经说过,你很喜欢我的身体吗?是不是要让你重新迷上我的身体,你才会愿意嫁给我呢?”
关灿灿头大,当年,她是说过这样的话,可以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是那样!
“我现在已经对你的身体没感觉了,你先起来!”她嚷着。
他是起来了,但是却是在脱着身上的衣服。
她挣扎着爬下了床,才没跑几步,却又被他的大手一揽,重新压在了床上。
他的上身衣物已经褪尽,露出了光-luo的胸膛,宽肩、窄腰、浅麦色的肌肤,让这个优雅媚然的男人,看起来更多了一丝男人味。
他的身体,在五年前,她看过无数次了,可是眼前的,和五年前却又有些不同,似乎是更瘦了些……而他的裤,此刻裤头的扣已经解开,松垮垮的在腰间,给人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
没容得她多想,他就连裤也褪下了,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可以轻易的感觉到彼此的温,就连他的那-话一儿,也可以感觉到。
灼热……而且在不断地涨大着。
关灿灿的身颤了颤,只听到司见御的声音响起在她的耳边,“真的已经没有感觉了吗?”
她咬着唇,身体因为他的抚弄,而不断地颤栗着。他的唇舌,在她的身上不断地游移着,撩拨着她的敏感-点。
曾经,他们无比的熟悉着彼此的身体,知道怎么做,可以引动对方的情yu。
甚至于,他比她更熟悉着她身体每一个部位。
她气喘吁吁,身体在他的抚弄下,逐渐无力,明明知道不可以,明明知道该起来,该挣扎,该反抗,可是身体却在违背着思想,做出着反应。
当他的唇亲吻到了她下面的时候,她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
这声音,对他就像是鼓励似的,他的亲吻变得更加深入。
“不要了……司见御……停……停下来……”她断断续续的一边喘着气,一边喊声。当然,这声音,几乎不能称之为喊,简直软得可以。
这一次,他抬起了头,双手撑在着她身体的两侧,双眼定定地凝视着她,“灿灿,你的身体,对我还是有感觉的,不是吗?”
“这……这只不过是自然的生理……反应而已。”她费力地说道。
————看到有读者对君家这个比较陌生,有些不明白君家系列彼此之间的关系,所以我特别做个结束。
君家系列,是指一个家族的系列故事,从古到今以至于到未来,都有写过。
每本君家故事,都可以看成**故事,目前好像只有两本君家系列,是分成了父篇,其他都是米有任何关系的,大家可以看成隔了几代,然后一本君家故事,然后又隔了几代,又一个君家故事
不知道我这样解释,读者亲们能否明白。
因为古代的篇,比较容易有时代感觉,未来也容易与时代感,最没时代感,估计是现代的君家,所以我只能不写明具体的时间点,比如具体年分什么的,大家可以凭借着想象,来拉开时代感吧。
【279】睡着
“是吗?只是身体的反应而已吗?”司见御喃喃着,手指伸进着她的口中,抵上了她的贝齿,怕她咬破了她自己的唇,而宁可让她咬着他的手指,“就算只是身体也好,至少你还是喜欢我的身体的,你并没有像你以为的那样,对我毫不在意。”
她几乎只剩下了咬住他手指的力气,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让自己再发出呻-吟的声音,那种声音,实在……
他就像是刻意的要让她迷上他的身体一样,当她别开头闭上眼睛时,他总会扣着她的下颚,强迫着她张开眼睛看着他。
她的眼,迷蒙的睁着,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岁月对他的美好,让他这些年来,变得更加得具有着吸引力,而这种吸引力,是致命的。
就像是直击心脏的箭,当你发现的时候,所有的视线,都已经移不开他了。
他的深埋在了她的体内,撞-击着,律一动着,而她更加用力的咬着他放在她口中的手指,借此阻止着自己的呻一吟,却把他的手指咬破出了血。
血腥的气息,弥漫在她的口中,也多少拉回了她一些神智。
她想要吐出他的手指,可是他的手指却反而更加的深-入,几乎要抵住了她的喉咙口。
他的气息笼罩着她的全身,他的唇轻舔着她的耳垂,声音再一次地在她的耳边响起,“灿灿,可以对你做这种事的人,只有我!而可以对我做这种事的人,也只有你而已。”
这样的合二为一,只是他们彼此而已,除了彼此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
他的身体,他的感情,他全部的全部,都只是她一个人的……
————
数不清他到底要了她多少字,就像是所有积压的感情、yu望,在一次性的爆发着。
一阵阵的欢-愉刺激,让她晕过去,可是他却又会把她弄醒,然后再周而复始着……当她最后一次昏过去的时候,只感觉到他那双艳丽的眼睛在幽幽的看着她,那双眼眸中,似乎蕴含着多多的话,可是化到了他的口中,最后却变成了一声叹息。
他在叹息什么呢?
为什么他的这声叹息,却会让她有种无比心酸的感觉吗?明明身体处于的欢愉中,但是胸口处,却酸胀得发了疼……
第二天,当关灿灿醒来的时候,司见御已经不在房间中了,她的身上盖着薄被,身体明显被清洗过了,还被换上了干净清爽的睡衣。
他的不在,也让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至少暂时不用想着该怎么去面对他。
只是当她掀开被下床的时候,却双腿一软,整个人几乎要跌倒在了地上。浑身酸痛得要命,几乎每走一步,都会有疼痛的感觉。
可见,昨晚坐的有多激烈了。
当好不容易走进了浴室,关灿灿看着镜中的自己,身上尽是青青红红的欢-爱过后的痕迹,让人一看就明白着发生了什么事儿。
好在现在天气冷了,可以穿着一些厚的衣服,多少能遮盖些。
当关灿灿走下楼的时候,就看到在客厅中,司见御正在和女儿一起看着书,女儿坐在他的膝盖上,小小的身陷进着他的怀中。
他手中拿着一本书,一大一小,两个脑袋,都同时在盯着他手中的书看着,而他的双唇在微微挪动着,似乎在念着书中的内容给小家伙听。
当听到了她下楼的脚步声时,一大一小又同时把目光转向她这边。
司见御当即把女儿从腿上抱起,放到了沙发上,然后飞快地走到了关灿灿的跟前,打横抱起了她。
“我自己可以走!”在彼此身体接触的一刹那,她的脸不由得一红,身体也变得僵硬了起来。
“你现在走,恐怕会很不舒服吧。”他直言道。
她的脸顿时变得更红了,却反驳不了他的话。
他这样的抱着她,只让她的脑海中,再一次地掠过着昨晚的种种。
身体的温,似乎都在慢慢地上升着。
司笑语这会儿也没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而是一蹦一跳的跑到了关灿灿的跟前,奇怪地看着自己的父母,“为什么妈咪要爹地抱抱啊?”
关灿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倒是司见御道,“因为妈咪今天身体不舒服。”
“那为什么妈咪身体会不舒服?是生病了吗?”这个年纪的小孩,特别喜欢问为什么。
“不是生病,是爹地昨天弄一疼了妈咪。”司见御道。
“爹地为什么要弄一疼妈咪呢?”小家伙还在继续地问着为什么。
这话……简直就是少儿不宜啊!关灿灿刚想要圆话,找个什么话题来转移女儿的注意力,司见御却已经回道,“因为爹地爱妈咪了,所以才会弄一疼了她。”
司笑语眨着眼睛,黑眸中满是不解,不知道为什么爱了,就会弄一疼?
可是当她问了,这一次,司见御却没有再回答着,而是走到了沙发旁,把关灿灿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沙发上。
怕女儿再就着这个话题一直追问下去,关灿灿问着女儿,“你和爹地刚才在做什么?”
“念故事啊,爹地给我念故事呢,不过爹地和祈哥哥一样,都念得没有妈咪好,大灰狼说话的声音和猎人说话的声音是一样的呢。”
小家伙挑刺儿道,关灿灿估计是因为念得不够抑扬顿挫,没有刻意地表现出故事中不同角色,该有不同声音的缘故。
不过司见御会给女儿念故事,她并不奇怪,奇怪的却是君容祈竟然也会给女儿念故事。
想到了君容祈所说的话,还有穆昂在车内对她所说的君家的传闻,关灿灿的心,莫名的有着一种担忧。君容祈,真的只是简单的把笑笑当成妹妹般的喜欢吗?
还是……有着其他什么原因呢?!
“来,那妈咪念给你听。”关灿灿拿过了女儿举着的故事书,却倏然地愣住了。
这本书……是当年她在书店所买的那本寓言故事,也是当年她给司见御所念得最多的一本书。此时,书看起来已经显旧,比她记忆中要旧得多,就好像是在这五年间,已经不知道被翻过了多少次。
在书的一角处,书页还有着一些坑坑巴巴的皱起,这种皱起,是被水浸泡过,然后干了之后所致的。
关灿灿看着手中的这本书,这书中的每一个故事,她都无比的熟悉着。甚至不必看书,都可以背诵出来。
微抿了一下唇,她翻开书,念起了里面的故事。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晨起的沙哑,却异样地吸引着人。
仿佛听着她的声音,可以让心神都宁静下来似的。
司见御慢慢地走到了沙发上,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对母女。他所爱的人,还有他们的孩……这样的情景,曾经以为在梦中才会有,可是现在,却实实在在的就在他的面前。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故事,司见御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回到了过去一般,回到了她和他还甜蜜如初的时候,他躺在床上,抱着了她,而她会给他念着一个个的故事,让他放松着精神,让他可以沉沉的睡着。
那时候的他,只有在她的身边,才可以睡得着。即使别人的声音再怎么像她,再怎么模仿她说话的口吻,语气的调,却都没有用。
只有她,才可以让他入睡!
是她的声音吗?或者,还有她的气息,她的温暖,才是让他可以入睡的真正原因?就像可以扫去他内心深处所积压的恐惧、寂寞,让他无比的安心。
当关灿灿念完了两个故事,停下来的时候,蓦地怔住了。
司见御躺在沙发的一侧,头靠着沙发的扶手处,就像是睡着了似的。
想想,她有多久没有看到他的睡颜了呢?自从重逢后,他似乎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这样的睡着着。
“妈咪?”小家伙显然也发现了司见御睡着的事实,就连喊着母亲的声音,都变低了。
关灿灿依然还怔怔地看着司见御,这个男人,是真的睡着了吗?睡得那么安详,甚至就连唇角边,都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美好的事情。
当她一步步地走近到他身边的时候,蓦地身体一僵,只见他的眼角处,一滴晶莹的眼泪滑落了下来。
他在笑着,可是他的泪却那样无声地渗落着……
这个男人,是笑是哭呢?
“妈咪,爹地是不是在哭哭啊?”司笑语好奇地凑上着脑袋,看着沉睡中的司见御。
“别吵醒了你爹地。”关灿灿道,牵着女儿的手到了门口处,让佣人帮忙先看着女儿,然后再走到了楼上,拿了一张被,重新走下了楼,轻轻地盖在了司见御的身上。
他依然还沉沉地睡着,眼底下的这片青黑,在述说着他有多久没有好好睡了。
当关灿灿转身的时候,却看到古管家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少爷,已经很久没有在白天的时候睡着过了。”古管家感慨地看着关灿灿,“这些年,少爷失眠的症状在不断地加深着,真正的睡眠时间也越来越少了,我真的很担心少爷的身体……”
【280】她留给他的东西
犹豫了一下,古管家继续喃喃地道,“关小-姐,你和少爷之间纵然当年是少爷做错了,可是也过了这么多年了,就算看在小小姐的份儿上,也请你原谅少爷吧。”
关灿灿抿了抿唇,没有直接回答古管家的话,只是道,“我先送笑笑去幼稚园了,再不去会迟到的。”说着,便离开了客厅。
古管家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身上盖着被的司见御。不过既然关小-姐她肯给少爷盖被,那多多少少还是对少爷有些关心的吧。
关灿灿开车送女儿前往幼稚园,当她看到老师的时候,可以感觉得出,老师对她的态,有着一种明显的变化。
如果说以前,这位老师对她是一种比较生疏的客套的话,那么现在,却变成了一种畏惧的热情。就好像在害怕着什么,却又不得不对她讨好似的。
“听说昨天笑笑和人打架了,对方的孩怎么样了,又受伤吗?”关灿灿关心地问道。毕竟小孩打打闹闹什么的,都很平常。
她会心痛笑笑脸上的伤,自然对方孩的父母,也会心痛他们自己孩的伤吧。
“哪里哪里,对方没受什么伤。”老师脸上堆满笑意的道,“昨天是我不好,没了解清楚情况,就让司笑语和对方道歉,后来我了解过了,事情是对方的错,孩的家长,还想要向你道歉呢?”
“既然那孩没受什么伤,那就好了,至于道歉不道歉的,就不必了。”关灿灿道。
老师尴尬地笑了笑,又故作亲切地弯下腰,对着司笑语道,“笑语,昨天真是对不起啊,是老师错怪你了,下次老师一定不会再这样了,你可不可以跟昨天带你离开这儿的大哥哥说一声啊,就说老师以后不会再不弄清楚事情,就错怪人了。”
小家伙毕竟不通人情世故,很爽快地点点头,只不过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再见到君容祈,因此抬头,晃了晃关灿灿的手,“妈咪,笑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祈哥哥啊,昨天灿灿在祈哥哥家,都没有和祈哥哥玩呢。”
老师一听这话,表情更是诚惶诚恐。能进君家,并且还能和君容祈用上“玩”这个字眼的,可见关灿灿和司笑语,应该和君家关系匪浅吧。
老师这会儿在心中更是后悔死了自己昨天的行为,要是君家一个看她不顺眼,要捏死像她这样一个普通人,那真是分分钟的事情啊。
关灿灿这会儿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老师态转变的原因了。
君家,那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家族,才是真正让老师惧怕的。只怕这位老师是以为她和笑笑,和君家有什么匪浅的关系吧。
“下次吧,如果你想去的话,那妈咪带你去。”而她,也的确需要好好去君家道谢,毕竟,不管君容祈对待笑笑的身上,有多少的疑点,但是他救了笑笑,却是不争的事实。
司笑语欢呼一声,而老师用着一种果然如此的眼神看着关灿灿。
关灿灿无意去对老师解释什么,反正要误会,也是对方自己的事儿。又和女儿交代了几句,亲了亲小家伙的脸蛋,关灿灿这才离开。
司笑语走到班级里的时候,昨天和她打架的那位张盼丽小盆友,此刻的模样,完全没有昨天的那种趾高气昂了,反倒是有些委屈小心地走到了司笑语的跟前。
“干嘛?”司笑语一双黑眸瞪得大大的,在想着对方是不是还要和她打一架。
“对……对不起,我、我以后再也不和你打架了。”张盼丽道歉道,昨天妈咪来接她的时候,也不知道老师和妈咪说了什么,接着妈咪就一直瞪着她,问了她打架的事情,然后回到家,妈咪又不知道和爹地说了什么,结果一向来疼她的爹地,打得她屁股都要开花了。
还没等她缓过劲儿来,爹地就非要她今天和司笑语道歉,还说如果她不道歉的话,以后就不给她买洋娃娃了。
作为一个洋娃娃控的4岁小女孩,自然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于是乎,纵然是骄纵的张盼丽,这会儿也是没办法了,委屈得不得了的道歉着。
明明,昨天还是司笑语打她打得更严重呢,可是偏偏爹地就非要她去道歉!
司笑语奇怪地眨眨眼,不明白怎么和她想得不一样。
道歉完了,张盼丽小盆友觉得自己是已经完成了任务,于是又耸耸鼻,好奇地问着司笑语,“昨天抱着你离开的那个大哥哥,是你的哥哥吗?”
小家伙点点头,“嗯,是祈哥哥!祈哥哥很好,以前我找不到爹地妈咪的时候,还带我找爹地妈咪呢,还会给我买很多好吃的东西和很多玩具……”
小家伙开始显摆地说起了和君容祈之间的种种,听得张盼丽一脸的神往,她也好想有这样的哥哥呢!就算不是亲的也可以啊!
“那个祈哥哥很好看呢,就好像是故事里的王,比我所有的王娃娃都好看!如果祈哥哥也可以抱抱我就好了。”张盼丽向往地说道。
王吗?司笑语脑海中浮现出了君容祈的样,好像她以前,还真没想过祈哥哥像不像妈咪讲的那些故事中的王呢!
不过……一想到祈哥哥抱着张盼丽的模样,小家伙就皱了皱两道小眉毛,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唔……琢磨了一会儿,小家伙把这归咎于是打过架的关系。
嗯,一定是这样的!
——————
梦,很美,很甜,却又带着一种无比的忧伤。
越是甜美,就越会让他明白着自己所失去的,是有多珍贵。
缓缓地睁开着眼睛,司见御怔怔地看着那本放在沙发旁茶几上的寓言故事。书,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微微地抬起手,他拿过了书,目光深深地凝视着书。
这本书,他已经不知道翻过多少遍了,里面每一个故事,都可以倒背如流。每次总是在梦中,听着她给他念着书中的故事。
而这一次,却是在现实中……听到了。
然后,他睡着了……
他蓦地轻笑了一声,笑声却有些涩然,修长的手指,划过着书页角下那块皱起的地方。这些皱起的地方,都可以让他想到那个夜晚。
地上,洒落着药片,他喝着酒,吞着那些药,痛苦到发疯地程。
当酒瓶从他的指尖滑落,沾湿着这本书的时候,他昏昏沉沉的抱着书,拼命地想要把那些酒液拭去。唯一的念头,竟是……这是她的东西,是她留下来给他的东西。
即使这是她丢下的,是她不要的,可是对他而言,却是他深深的回忆,是比他性命都珍贵的回忆。
灿灿,你可知道,在那个晚上,我在用这条命赎罪。
那个晚上的他,像个疯;那个晚上的他,在生死一线中挣扎着;那个晚上的他,据说在被推进急诊室的时候,都还紧紧地抱着这本寓言故事。
司见御站起身,耙了一下头发。或许是有好好睡了的关系,感觉一直以来那隐隐的头痛,都舒服了不少。
果然,还是只有她,可以让他入睡。
“灿灿人呢?”司见御问着走过来的古管家。
“少爷你刚睡着的时候,关小-姐就带着笑笑姐去了幼稚园。”古管家回道。
“是吗?”司见御的眼中闪过着一抹落寂,抬眼看了看客厅的钟,此刻的时间显示,已经是下午3点了,可见这一觉,他睡得还真是够久的。
“不过关小-姐在临走前,特意帮你盖上了被。”古管家道。
司见御一愣,转身看着刚才被他掀开,此刻还搭在沙发上的那床被,那是——灿灿帮他盖上的吗?
司见御一步一步地重新走到了沙发旁,弯下腰,伸手扯起了被单的一角。他之前还以为是宅里的佣人帮他盖上地,原来不是。
原来,是灿灿!
是灿灿!
他的脸深深地埋在了被中,仿若在思念着什么,又在想象着什么。
她是用什么样的表情帮他盖着被的呢?她还是在乎他的!她的心中一定还有着他,所以才会这样做吧!
“哈哈……哈哈……灿灿,你说,我猜得对不对呢?”他对着空气说着,宛若他就站在她的面前。
古管家只看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少爷,此刻抱着那床被,又哭又笑着,不由得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家,才可以迎来真正的欢笑。
————
关灿灿没想到关承远在闹出了那么多新闻后,还会再出现在她的面前,而且还是在幼稚园的门口。
“你来这里做什么?”关灿灿问道,此时是幼稚园放的时候,因此校门口有不少的人。
关承远笑得有些算计,“当然是来接我的外孙女了!”
关灿灿眯了下眸,“她从来都不是你的外孙女。”
“这可不是你说不是,就不是的!”关承远大声嚷嚷着,“血缘这个东西,可不是说斩断就能斩断的,再怎么说,司笑语也是我关承远的外孙女,这点可不会变!”
【282】记者会(求月票)
关灿灿不语,而司见御握着关灿灿的手,轻轻的摩擦着,“今天早上,你不是把被子盖在我身上吗?是怕我就这样睡着,会着凉吗?”
“不是。”她想要抽回手,却反而被他握得更紧了。
“说谎,你明明就是担心我,不然你大可以一走了之。”他道。
她的贝齿微咬着唇瓣,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她会去主动给她盖上被子呢?明明当时就算她先走了,宅子里的佣人见到了,也会帮他盖上的。
是因为这是五年来,她第一次看到他睡着的样子吗?还是因为他渗出眼角的泪水呢?她甚至想去知道,当时他究竟是在做着什么样的梦,才会在梦中哭泣着。
“我没有说谎。”关灿灿深吸一口气道,“换成其他人这样地睡着了,我也会帮忙着盖下被子的。”
“真的换成任何人都会吗?”他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是。”她回道。
他猛地把她拉进了怀中,紧紧地抱住了她,“你知道吗?今天当我醒来的时候,当我知道,那被子是你亲手为我盖上的时候,我有多高兴。灿灿,别那么快就把我的高兴,全部都清得一干二净好吗?”
关灿灿身体僵直着,耳边听着他在说着,“只有你的声音,可以让我入睡,可是,如果你在担心着,我是因为你的声音,才非你不可的话,那么灿灿,我可以永远都不睡,永永远远都不睡,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好。”
这五年失去她的时间,让他比任何人都更加的清楚着,他爱她,不是因为她的声音,只因为——有她在身边,他才可以真正的安心,才会明白,活着的意义。
她静静的靠在他的胸前,没有挣扎,没有退开,只是这样静静的靠着,聆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因为相信着他所爱的,不过只是她的声音而已,所以在失去了声音后,她选择了离开;也因为不确定他爱的到底是什么,她不想要再承受一次伤害,所以她选择了彻彻底底的放下,不想要再爱一次。
可是现在,这个男人却在告诉着她,他可以不睡,用这个来证明着他所爱的,不只是她的声音。
而她,又该要怎么选择呢?!要像往常那样说着不要,不可以吗?
拒绝的话,就在喉咙口,平时很容易就说出来的话,这一刻要说出口,却变得如此的艰难。
“我……会给你一个答复。”关灿灿喃喃着道,“在周五的记者会结束后,我会给你答复的。”
这一次,身体僵硬的那个人变成了他。
本以为她会直接拒绝他,或者不会给他任何的答案,可是现在她却说会在记者会后答复他,那代表着,她会去认真的考虑他的话吗?
“真的?”司见御低头看着关灿灿,眼中是不敢置信的惊讶。
她抿了抿唇,再度看向着那双艳丽无比的黑眸,这双眼,和女儿的眼睛是如此的相像着,此刻如此清晰的印着她的身影。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就被他的这双眼睛震撼着,那么得美,那么得艳,却也那么得无所谓。就好像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可是现在,他的眼,依然那么美、那么艳,却好像她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存在。
“对,真的。”她的声音,是平静的,平静到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的心跳和他的心跳,汇成着一种奇妙的节奏。
“那天,我会给你答复的。”关灿灿道。
他再次的抱住了她,脸埋在了她的颈窝中,语气激动的道,“好,我等你,等你给我答复,灿灿,你会嫁给我的,是不是,你会重新爱上我的,是不是!我会爱你,不会再犯任何的错,只爱着你一个人,到死都爱着你……”
他不断地说着,口吻中是掩不住的高兴,她静静的闭上着眼睛,这样……就好了吧,就可以了吧……
————
关灿灿的记者会,定在了周五,关于她和关承远之间的事情,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只是不少记者碍于司见御和穆昂的势力,再加上君家不知怎么的,也暗中对媒体施压,因此这些八卦记者,倒是不敢使那些老的招数去缠着关灿灿挖新闻,最多也只能去采访一下关承远。
不过关承远那边诉苦诉多了,也不能再增加什么新闻点,因此一听说关灿灿要主动召开记者会,倒是有不少记者都来了。
关灿灿是维也纳那边的金牌作曲家zoe还是其次,毕竟,虽然她在国外的流行乐坛属于新锐的优秀作曲者,但是在国内,影响力却并不大,比较起来,还是她的另一个身份“gk集团总裁司见御私生女司笑语的母亲”更来得吸引人。
明明和司见御共同的拥有了一个4岁的女儿,而且这个女儿,也是司见御至今为止唯一的孩子,女方更是住进了男方的老宅,但是两人之间,却并没有结婚。
这一切,都足以引发着众人的好奇心。
当记者会即将要开场的时候,关灿灿面色平静的坐在休息室中,反倒是穆昂和苏瑷在为她担心着,会问着她召开这个记者会,到底是有什么打算,又要对那些记者说些什么。
但是关灿灿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从表情看来,她像是下定着某种决心似的。
苏瑷简直就要被好友给急死了,“灿灿,你一会儿是不是真的有办法让舆论转向啊?是不是打算把你爸之前怎么对你和你妈的这些事情,都告诉记者啊?!其实如果你说的话,舆论肯定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我不想把我妈牵扯进来,让她再多担心。今天的记者会,既然是我主动召开的,我自然有打算了,放心吧。”关灿灿道。
可是苏瑷就是放心不下,总觉得今天,好像会出什么大事儿似的。
“要不你先说说你有什么打算,我们也好帮你斟酌一下啊。”苏瑷道。
关灿灿笑笑,“一会儿,你听了我在记者会上的发言,自然就知道了。”
“一会儿上了台,如果需要我帮忙解围的,就打个手势给我,我就站在台后面,可以看得很清楚。”穆昂对着关灿灿道。
“谢谢。”她道,“不过我想,我自己应该可以解决。”
“是吗?”穆昂定定地看着关灿灿,这是否也是一种拒绝呢?拒绝着他的帮助,又或者是……在刻意的和他划清着界限吗?
当关灿灿准备要离开休息室,走到台前的时候,苏瑷拉着关灿灿小声地问道,“司见御呢,他今天会来记者会吗?”
总觉得这个时候,如果司见御在的话,会多一份保障。
“我没有叫他来,他也没有提过要来。”关灿灿说着,抬步朝着台前走去。
一片的闪光灯,顿时包围着她,记者各种各样的问题包围着她,几乎让她应接不暇。好在现场的工作人员维持着持续。
“请问关小-姐,这次你召开记者会,是想要对公众解释什么吗?”
“关小-姐,您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
“关承远先生毕竟是你的父亲,你身为金牌作曲家,收入不菲,却没有想过要接济一下你父亲吗?中国以孝为先,你这样做,是否太不近人情了?”
一连串地问题,关灿灿却一个都没有回答。
而场外,突然又起了一阵喧哗之声,之间好些记者,簇拥着一个身影走了过来,关灿灿认出了那个身影正是关承远。
而关承远的出现,也让这个记者会,变得更加的热闹。
虽然那天在幼稚园门口,司见御的警告,让关承远害怕不已,但是到了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因此这会儿的他,也是孤注一掷了!
正好今天有这么多的媒体到场,他就要好好的利用这些媒体,让灿灿当众和他和好,这样的话为了维持面子,司见御也不会轻易的动他,而他将来还可以凭着gk集团总裁的丈人这个身份,捞到不少的好处。
“灿灿,我知道你今天开这个记者会,是想要告诉大家,我们父女已经重修于好了,是吧!”关承远一开始就是这句话,引得现场的记者们一片惊讶。
而关承远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记者朋友们,谢谢你们今天来参加这个记者会,我和我女儿之间以前是有些误会,不过灿灿始终还是知道孝道的,也想为她自己的女儿树立一个好榜样,所以答应了会好好安排我的生活,会给我买一间新的公寓,以后还会每个月让我足以安度晚年的钱。灿灿能这样做,我真的觉得我还是有个好女儿的,以后我也会好好的做个好父亲,好外公的。”
关承远说着,抬头看向了站在台上的关灿灿,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灿灿,你说是吧!”
关承远的这些话,明着像是在帮关灿灿说话,可是实则却是在逼着关灿灿答应他所提出的要求,如果不想下不了台,那么关灿灿此刻所能选择的,也只能是答应了!
【283】谁对谁错
而一旦答应了,那么在媒体的监督下,关灿灿自然是只能照做了。
关承远心中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然而关灿灿却并没有打算照着他的剧本演下去。
“我从来就没有说过,会安排你的生活,给你买房子,给你钱之类的话。”关灿灿当众毫无留情的戳穿着这份谎言。
当即,所有人的目光又望向了关承远。
关承远那份慈爱的笑容此刻僵在了脸上,“灿灿,你……你在说什么啊,你昨天晚上不是明明向我认了错,说会照顾我的吗?”
“关先生,我想如果不是你昨晚认错了什么人,那就是在做梦了,昨天晚上,我一直和我女儿在一起,没有离开过屋子,还有许多佣人可以作证。”关灿灿冷淡地回道。
“你……”关承远没想到,关灿灿竟然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驳了他的话。可是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他不让别人真的知道的确是他在说谎,因此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怎么可能会记错,昨天明明是你……”
“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对你说这些话,最好的证明就是——”关灿灿声音顿了顿,环望着在这间会场中的人们,最后目光落在了那脸上闪着慌乱的脸上。
这张脸,曾经在她的记忆中,占据着无比重要的位置,小时候的她,每当这个男人的一句随意的赞美,都可以让她快乐上好几天。
她曾经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他引以为傲的女儿,可以带给他骄傲和荣耀。
可是最终,这份希望和重要,却在一次次的现实中,被磨灭殆尽。
渐渐的,她不再喊他爸爸,只喊他关先生,他在她心中变得越来越不重要,她开始习惯着没有父亲的生活。
她曾经以为,她和他之间的关系,或许就是这样,不会再好,也不会再坏,就算她再怎么不喜欢他,再怎么讨厌他,可是她和他之间,却始终还有着父女关系的这层羁绊。
而今天,她要亲自把这层羁绊彻底的斩断下去!
“我在此宣布,从今以后,我和关承远此人,断绝父女关系!”关灿灿的声音,铿锵有力地响起在了会场中,震惊着每一个人。
谁都没有想到,关灿灿会在记者会上,宣布这个事情。此刻站在后台处的苏瑷倒抽了一口气,她当年也知道一些他们父女间的事情,知道关承远根本就没有关心过好友,甚至那时候都不愿意告诉别人灿灿的存在,好似灿灿是见不得光的。而灿灿,尽管口口声声地说着不在意,权当没有这个父亲,但是身为子女的,又怎么会不想要父亲真正的关爱呢?
现在灿灿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又是有多少的失望和难受呢,又需要下定着怎样的决心呢?苏瑷真心的为灿灿难受。
而站在一旁的穆昂,视线紧紧地盯着台上的那抹身影,她在说话的时候,脊背挺得笔直,声音是那么地有力,就像是一个人,去面对着千军万马,但是绝不退却。
她说,她要开这个记者会,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笑笑,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因为她的事情,而将来被人指指点点。
她,总是坚强得让人心疼,遇到了困难,也总是想着自己去解决。曾经,他从来不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去爱上谁,父母之间的那种爱,让他觉得,“爱”这种感情,不过是一种痛苦而已。
母亲求而不得,所以疯了,父亲求而不得,所以苦苦的守候着母亲近三十年,却始终得不到母亲的真心。
甚至在母亲的记忆中,可能已经不记得父亲这个人了……
而他自己呢,将来也会求而不得吗?像父亲一样吗?深爱着一个人,却一生都得不到那个人的心。
穆昂抬起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耳垂上的翡翠耳钉。
孽缘所绊,一生孤苦,终身不得所爱——这句话,从他三岁的时候,就时常环绕在他的耳边。
小时候的他,并不懂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他却渐渐的明白了。
在这个世界上,母亲最爱的是司见御的父亲,父亲最爱的,是母亲。
父亲对他的好,把他视为继承人,并不是因为爱他的本身,而只是因为他是母亲所生的孩子而已。对父亲而言,只要他的身上有着母亲的血脉,那就已经足够了!
而现在,灿灿最爱的,是笑笑。
除了笑笑之外呢,她还会爱谁呢?爱着她的家人,然后……是会爱着司见御呢,还是爱着他?
终身不得所爱——是不是三岁那年,就已经注定了他这一生,都得不到他所想要的爱呢?
父母的爱,最爱的女人的爱……他全都不会得到。
一生,不过只是一个人而已。
而此刻的关承远,完全是震惊错愕的样子。关灿灿的发言,是他始料未及的。直到一大堆的记者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到了他的身上,那些话筒不断地凑到他的眼前,他才回过了神来。
“灿灿,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我是你父亲啊……就算你是想和记者朋友们开玩笑,也不能开这样的玩笑啊。”关承远结结巴巴地说到。
“我没有在开玩笑。”关灿灿回道。
“哪……哪有子女不要爹妈的!你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关承远一副气急的样子,“也不想想,你小时候,我是怎么把你养大的,如果没有我的话,哪来现在的你?!”
与关承远的气急败坏相比,关灿灿此刻却依然还是面色平静的。
她目光环视着现场的记者,缓缓地开口道,“在我九岁那年,父母离婚,而那时候,我已经有了一个只比我小几个月的同父异母的妹妹,这点我想在座的,都应该知道吧!离婚后,这个现在口口声声称之为我父亲的男人,从来没有拿出过一分钱的抚养费。我母亲为了养育我,可以做最辛苦的工作,没日没夜的扎着那些塑胶花,给别人帮佣,而所谓的父亲,事业越来越好,收入水涨船高,却不曾想过要支付最基本的抚养费。我读书,学费是母亲找了所有能借的人,凑钱借来的。在人前,这个男人,从来只对别人说,他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我那位同父异母的妹妹,至于我,我想在当时,恐怕没几个人知道,我是他的女儿吧。”
关灿灿的话,让现场的记者面露着讶异,显然,他们的调查,并没有调查到这些。
如果一个男人,离婚后,对前妻的女儿不闻不问,甚至在生活条件很好的时候,连抚养费都不愿意支付,那么这个男人,足以让人鄙视了。
此刻,记者们看着关承远的目光,不自觉的都带上了一抹不认同。
“我……我就算当初一直没有支付抚养费,但是在你毕业的时候,我也有几次提过要给你们母女买房子,想要好好补偿你们啊,可是你和你母亲却一直不肯接受!”关承远涨红着脸道,当然,那时候的他,是因为知道了女儿在和司见御交往了,才急急的想要和女儿修复关系。
“是,我和妈没接受。”关灿灿冷淡地道,“当初我的歌曲被你的另一个女儿抄袭的时候,你又是怎么做的呢?甚至可以满口谎言,站出来说抄袭的那个人是我!”
关承远一窒。而当年的抄袭事件,在场的记者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此刻被关灿灿重新提了起来,自然对关承远的印象更差了几分。
已经有记者拿着话筒追问着道,“关承远先生,请问关灿灿小-姐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对于关灿灿小-姐所说的,你又有什么解释?”
关承远自然是给不出什么解释来,只能反复地强调着,“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是真是假,你和我都是最清楚的。”关灿灿道,“对于我来说,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我的成长,你没有承担过丝毫的责任,我也从来没有感受过父爱,那么现在,我又为什么非要为一个陌生人买单呢?要提供足以令你挥霍的金钱和物质?”
陌生人这三个字,就像是最尖锐的讽刺似的,令得关承远哑口无言,也让现场的其他人为关灿灿不值。
有这样的一个父亲,恐怕除了那些圣母之外,没什么人会愿意又给买房,又给钱的吧。
面对着周围记者不认同的目光,关承远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之前倒向他的媒体,此刻恐怕是已经倒向了关灿灿这边。
而今天记者会上的这些话,明天就会出现在各个新闻报道中吧。
“你……你以为你今天和我撇清了关系,就会有好日子可以过吗?一个和父亲都能断绝关系的人,司家能接受你吗?!”关承远蓦地大声嚷嚷着,既然她让自己不好过,那么他也不会让她好过。
这句话,顿时就像是某个强力的开关一样,引发了记者们的强烈兴趣。这个新闻,可比关承远和关灿灿父女间的新闻要来得更加吸引人眼球啊。
【285】江边的对话
一字一句,都像是最锋利的剑,狠狠地扎在了穆昂的心中。
他的双手垂落在身侧,手背上青筋暴起着,可以看得出,此刻他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可以这样站立着。
直到会场中的声音,渐渐的止息;直到苏瑷眼看着关灿灿和司见御走出了会场,而一大群的记者也紧跟着出了会场;直到会场中已经没什么人的时候,她才听到了穆昂的声音响了起来,“把手放下吧,我没事了。”
苏瑷一惊,赶忙把手放了下来,瞧了瞧穆昂的脸色。此刻,他的脸色依然很难看,不过总算不至于像刚才那种宛若死人般苍白色了。
“你真的没事了?”她还有些不放心。毕竟,灿灿要结婚的事儿,这么突然,而穆昂又爱了灿灿这么多年,突如其来知道了这种事情,怎么也不会好受的吧。
穆昂却没有再回答,而是沉着脸,一步步地朝着出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苏瑷瞧着穆昂的背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当年那个学校里冷情的钢琴王子,谁又能想得到,会这样深爱着一个人。
直到穆昂的背影,已经完全走出了她的视线,苏瑷才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手心中,仿佛还残留着穆昂的温度。
有些不可思议,她和穆昂说起来,也认识了这么多年,但是却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着,当她的手贴在他的眼前的那一刻,她突然感觉到,那个男人,原来也是有温度的,原来也是会颤抖的,原来也像普通人一样,有着喜怒哀乐。
————
关灿灿开着车,而司见御坐在驾驶座的副座。从记者会那儿离开后,她就这样开着车,就像是没有目的地似的在行驶着,就好像在开车的同时,她在想着什么,在思考着什么。
而司见御,没有去打扰她的这份沉思,只是一直怔怔的看着她的侧面,整个人还处于一种难以置信的状态中。
她答应了!
她真的答应了他的求婚,答应要嫁给他了!
所以,她原谅了他的错,她会重新爱上他的,他们会一生彼此相伴着……
心,竟是那么地雀跃,雀跃到久久不能平静,雀跃到即使是现在,也还在不断地狂跳着。
灿灿,灿灿,她可知道,这几天,他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她会给他什么样的答案,也设想过种种的结局,可是现在,她所给予他的,却是最美妙的结局。
车子,停了下来,当他看到车子所停的地方时,心脏蓦地收缩了一下。
这里——是江边,是五年前,她决定离开他的那天晚上,她所来过的江边!
一时之间,原本的雀跃,却又被另一种未知的担心所取代着,“灿灿……”司见御开口道。
“下去走一下吧。”关灿灿开口道,率先解开了安全带,走下了车。
江边的凉风吹来,也让她那乱成一团地情绪,变得清晰了些。尽管,在召开记者会之前,她就已经想过了,会嫁给司见御。
她不想让笑笑再顶着私生女的称号生活下去。也许在维也纳,没人会在意这种事情,可是这里,毕竟不是维也纳,只要她一天没和司见御结婚,那么笑笑就会一直遭人非议着。
她是一个母亲,也正因为是一个母亲,所以她才想尽最大的可能,给笑笑一个更好的人生。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会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记者会的现场,说了会和御结婚。
在说的时候,她很平静,因为这个答案,这几天里,已经千百次的在她脑海中闪过了,无论怎么想,这都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可是……当说完后,她的心,却蓦地乱了起来。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究竟在乱些什么。是担心那未知的婚姻生活呢?是怕现状的改变呢?还是在害怕着会再一次的重蹈着五年前地覆辙吗?
当车子不知不觉地开到了江边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楞了一下。或许是潜意识里,这里对她来说,是一个人生的转折点,是她埋葬着她和他感情的地方,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所以才会在心绪乱如麻的时候,不自觉地把车开到这里吧。
江边的风,带着江水的气息,却奇异地安定着心神。关灿灿一步一步地朝着江边走去,每走一步,过往的那一幕幕,就像是回放的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回放着。
当她双脚距离江面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身体倏然地被一双手抱住了。这双手,是如此的熟悉,即使没有回头,她也清楚的知道,此刻是谁抱住了她。
“灿灿!”司见御的声音带着一抹不安的响起。
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就像是最不愿意回忆的地方,即使每每路过的时候,看到那江面,他都会想到那时候她站在这里,是如何的痛哭着,而重逢后,她站在这里,对他所说的一字一句,就像是烙印一般,深深地烙在他的脑海中。
而她现在,在答应着他的求婚后,带着他来到这里,是……
“怎么了,又怕我会跳下去吗?我说过的,我不会的。”关灿灿低低地说着,“我现在有太多不能跳下去的理由,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他拥着她,脸深深地埋进着她的肩窝,“那么你的那些理由中,有我吗?”他问着。
她抿着唇,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眼神黯了黯,随即轻轻一笑道,“就算现在这些理由里没有我,但是我知道,将来也一定会有我的!灿灿,谢谢你,今天答应了嫁给我。”
谢谢她吗?这……需要谢吗?
关灿灿半转过身子,看着司见御,她会嫁给他,不过是权衡利弊下最好的选择,笑笑需要一个父亲,她不希望女儿将来要顶着私生女的名号过一辈子。
蓦地,司见御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伸手在衣服的内袋里取出了一枚戒指,呈现在了关灿灿的面前。
关灿灿的身子猛然一震,怔怔地看着他掌心中的那枚红色的钻戒。
那是——当年他们的婚戒,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戴,就已经离开了。
“这戒指,本来早就该戴在你手上了,可是却迟了5年了。这些年,我总是会随身带着这枚戒指,想着有一天,你可以真的戴上它。”司见御缓缓地道,拿着戒指,想要亲手为关灿灿戴上。
可是她的手指却本能的一缩,令得他手中的戒指套了个空。
他微蹙着眉看着她,眼神中有着一抹急切,“灿灿,你会戴上的,对吗?你说过,这戒指就像我的眼睛,你看着这枚戒指,就像是看到了我,所以,你会戴上的,对吗?”
就仿佛,只有她真正地戴上了这枚戒指,才代表着她真正的接受了他。
关灿灿静静地看着司见御手中的戒指,鲜红的钻石颜色,就像是曼珠沙华的颜色,当第一眼看到这颗钻石的时候,她就觉得很美,美得让她心动,戴着这枚戒指,就仿佛是他在她的身边似的。
她曾经以为,自己戴上这枚戒指的时候,一定会是开心无比的,一定会很高兴,很高兴……
但是现在……
当司见御再次把戒指套在着关灿灿的手指上的时候,这一次,她的手指没有退缩,怔怔地看着戒指从指尖一直滑落到了手指的根部……
啪嗒!啪嗒!
她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沁出了眼眶,一滴滴的落了下来,滴落在了她和他的手上,也溅在了那血红的钻石上。
司见御的身子猛然一颤,落在他手上的眼泪,灼烫得就像是最猛烈的火焰,几乎要把他燃烧殆尽似的。
“别哭,别哭!”他猛地捧起她的脸,只看到她不知何时,已经是满脸的泪水了。
她的眼泪,仿佛是对他最大的惩罚,甚至不用任何的言语、动作,就足以令他痛彻心扉了,“灿灿,以后我们会很幸福,很幸福的,我保证……我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我会爱你,一辈子都爱你,也会让你不后悔爱上我,相信我,相信我!”
他低着头,一边吸-吮着她的眼泪,一边喃喃着道。
相信他……可是她又该怎么去相信呢?
关灿灿抬起手,一点点地把司见御的手拉了下来,“我嫁给你,只是为了笑笑而已,我不想笑笑再继续顶着私生女这三个字,遭人非议。御,我很累,当年的那种痛,那种苦,那种绝望,我不想再去承受一次,所以,你不需要爱我,而我也……”
她顿了顿,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着,“不会爱上你。”
当这几个字从她口中吐出来的时候,他脸上的血色,尽数地褪了下去。
“你和我结婚,只是为了笑笑而已吗?”他吃力的问道,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全力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
“是。”她的声音,让他的身形晃了晃。
“没有一点点,是因为我吗?”呼吸在变得困难,而心脏是那么的疼痛。
“没有。”她的声音,依然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得就像是最尖锐的刀。
————今天有事,外头跑了一天,到5点半才回到家,更新晚了,让大家久等了,抱歉,继续去码下一更~~~
【286】自杀
他的手指在颤抖着,一点点地反手握住着她的手,把她的手拉到了自己的唇边,一点点的亲吻着她的手指,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他还有力气可以站着,还有力气可以说话。
“你说谎对吗?你愿意嫁给我……是因为你心里,多多少少还有我,对吗?你会重新爱上我的,对不对!”他问着,不止是手在颤抖,就连声音都在颤抖。
他的吻,落在她的指尖,是那样的急切,就像是毒-瘾发作的人,在面对着自己迫切渴求的毒-品似的。
而她的心,又是莫名的一痛。也许,她可以说谎,如果说出的是谎话的话,那么对他们都好。
可是……她却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着,“我没有说谎,御,我不会爱上你,也不打算再爱上你,如果这样的我,你也愿意娶的话,那么我会嫁。”
“是吗?”他喃喃着,就像是失去所有力气一般,松开了她的手。
他闭着眼睛,江边的风,轻轻的吹拂着他的发丝,他的衣服,发出了哗哗的声音。
此刻的他,就像一尊雕塑似的,一动不动,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又像是在决定着什么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缓缓地张开了口,“灿灿,如果你心里,真的已经完全没有我的话,那么就把刚才的话,再对我说一遍好吗?”
关灿灿怔了怔,总觉得此刻的司见御,和平常好像有些不同。刚才的他,声音还是发颤的,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声音,却是出奇的平静,平静得近乎有些……飘忽。
她咬了咬唇,只觉得心跳在这一刻,莫名的加快了起来,就好像在预示着某种不安似的。
在不安什么呢?事到如今,她又有什么可以不安的呢?!
“御,我不会爱上你,也不打算再爱上你,如果这样的我,你也愿意娶的话,那么我会嫁。”她还是按着他的意思,把这话有重新说了一遍。
下一刻,当司见御睁开双眼的时候,关灿灿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击中似的,完完全全地愣在了当场。
那双艳色的眸子中,此刻透着的竟是一种死寂。漆黑依旧、深邃依旧,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光彩,仿佛在绚烂过后,变成了一片的虚无。
他抬起脚步,越过了她的身子,朝着前面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当他的脚贴近着江面边缘的那一刻,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她,他的唇角,勾起着一丝弧度,一抹笑容,绽放在了他的唇角边,是那么地美,就像是要绽放着他所有的美丽。
可是,与之相对的,却是他的眸色,更加的灰暗,更加的……哀戚。
关灿灿只觉得一颗心,像被什么揪住似的,他的微笑,他眼中的那份死寂,都让她的不安在不断地加深着。
“灿灿……”他的声音幽幽地响起着,就像是夜风中的低吟,“真的很想回到五年前呢,那个夜晚,当你在这里哭泣的时候,赶过来的那个人,是我。我会告诉你,我最爱的人是你;会告诉你,无论你有没有声音,我都爱你;会告诉你,我错了,不该因为逃避,而去听另一个和你相似的声音,因为不管那个声音再怎么模仿着你说话,都不是你!如果那个晚上,我把这些都告诉你的话,那么,也许你就不会离开,也许我们现在,就不是这样了。”
他说着,唇角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的艳丽,“这五年里,我想过无数次,找到你后,该和你怎么样再走下去,可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有些事情,是不可以错的,原来有些事情,去用一生来弥补,还是不够的。”
关灿灿的心,却在越发的不安着,“御,你——”
“灿灿,我想娶你,比谁都想要娶你,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目的要嫁给我,我都想娶你。”他打断着她的话道,那双漆黑的眸子,深深地看着她。
一眼万年,不过如此。
“可是如果你的一生,你都不会再爱我的话,那么我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所以灿灿,我放你自由,一生的自由。”他说着,颀长的身子,缓缓的往后倒去。
他活着的意义,只是想要爱她,然后,被她所爱着,想要回到五年前,回到那时候的美好。
可是,现在,她的话,却彻底的摧毁了他心中最后一丝的念想,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再继续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灿灿,真的很想很想要得到你的爱,那么的想!在爱上你之前,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可以那么地深,深到即使丢了性命,也无所谓。
灿灿,你可知道,这五年间,我一直生活在绝望中,而找到了你,让我以为找到了希望,可是却原来,不过是从一个绝望中,跳到了另一个绝望中。
灿灿,原来你的不爱,可以那么简单的就让我走向死亡,原来,我最怕的,不是你的离开,而是你的一生都不会再爱。
在身体往后倒下的那瞬间,他的眼,慢慢的合上着。
砰!
颀长的身子,就这样直直地摔落进了江水中。
关灿灿愣住了,刹那间,有什么东西在胸口中崩裂着,破碎着。
甚至脑海都变得一片空白,直到身边有声音在尖叫着,“啊,有人掉进江里了!”她才猛然地回过神来。
噗通!
没有再多想什么,她冲上前,紧跟着跳进了江水中。
不可以死!御!不可以死!
关灿灿的水性并不算好,天冷,江水则更是冰冷,可是她却拼命的在游着,拼命的睁大着眼睛,想要找到那个落水地身影。
耳边,无比的嘈杂,江水的声音,风的声音,岸边人们的尖叫喧哗声。
在哪里呢?御?他在哪里呢?!
她不停地游着,胸口处是那么地灼痛。他在倒下的那一刻,他那艳丽的微笑,那死寂的眼神,一遍遍地回放在她的脑海中。
是她的话,让他选择了死亡!
她以为长痛不如短痛,她以为最好的相处方式,是把话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可是……他却告诉着她,他放她自由。
用着这样的方式,放她自由!
她没有任何的喜悦,有的只是惊慌,只是心痛!
蓦地,在水中,她看到了那抹身影,静静的,没有丝毫的挣扎,只是不断地往下沉着。
都说人在频临死亡的时候,会本能的挣扎求生。
而他现在竟连挣扎都没有,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这样彻底地放弃着自己的生命呢?
关灿灿拼命地游向着司见御,要救他!她要救他!
他一定不可以死的!
当她终于游到了他的身边时,她努力的回忆着以前游泳教练在教游泳的时候,所教的救人的方式。努力地托着他的身体,拼命的往着水面上游。
她的心中,反反复复的只有着一个念头,不可以让他死!
没有去考虑,她的力气可能根本就不够把他救上岸,没有考虑,可能她会和他一起死在这片江水中。
岸边此刻早已聚集了不少人,只是大多数都是围观的,只有两个人,当看到了关灿灿托着司见御往着岸上游的时候,也跳了下来,游到了关灿灿身边,帮着关灿灿一起托着。
等被人拉上岸的时候,关灿灿整个人极近虚脱,可是她却拒绝着别人的搀扶,踉跄着跪趴在了司见御的身边。
她的双手在他的胸骨下端拼命的按压着,同时进行着人工呼吸。双唇,一次次的紧贴着,她不断地把空气过渡到他的口中。
御,不可以死!别死!
如果他是要以死亡来放她自由的话,那么她宁可没有这份自由。
她从来不曾见过,他浑身湿漉漉的,这样地躺在地上,脸上没有一丝丝的血色,就像是个——死人一般!
死人?!
她的心突然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五年前,她在这江边,痛彻心扉,可是如今,看着这样的他,她的心却仿佛更痛了。
以为自己已经彻底的把他放下了,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他了,以为不再去谈爱,不再去碰触爱情,就可以不用再承受那种痛楚。可是却原来,是更加的痛,痛得彻骨彻心。
眼泪,不断地从眼眶中滚落下来,和脸上那残余的江水混成了一片。身体已经近乎无力了,可是她还是在重复的做着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仿佛不知疲惫似的。
周围有人在打着120急救电话,也有人在把这一幕用手机拍摄了下来。
还有人上前,对着关灿灿道,“小-姐,你先停一下吧,你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好,不如让我来帮这位先生做急救好了。”
可是关灿灿却根本什么都听不到,她的眼中,只有司见御。所有的意识,都是要让他可以活着。
“御,你醒醒,那你醒醒!”她喊着,大口地呼吸,然后唇再一次地贴上了他的嘴唇,把口中的空气过渡给他。
可是他的唇却依然是那么地冰冷,冰冷到让她觉得可怕。
————好吧,跳江这一幕,想些很久了,前面的铺垫,也都是为了这一幕,艾玛!灿灿和御之间,俺是不会反复拖剧情的,大家放心吧。努力的把自己想要写的剧情写出来,当然,也希望读者亲们能喜欢!
【287】不是第一次
(全文阅读)
当苏瑷赶到医院的时候,只看到好友正呆呆地坐在抢救室的外头,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还在滴着水。在好友坐着的座位周围,已经是一片的水渍了。
此刻医院的外头,已经挤满了记者。司见御落水的新闻,在网上迅速的发酵着,苏瑷也是看了微博,才知道了司见御落水的事儿,而在微博上面别人传上来的照片中,苏瑷可以看到灿灿在拼命的给司见御做着人工呼吸。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之前两个人都还是好好的,灿灿还答应了司见御的求婚,怎么会转眼间,司见御就会落水了呢?!
而且苏瑷记得,以前在网上搜找司见御的资料的时候,明明有看过他擅长的一项中,有游泳的,为什么看起来,反倒是游泳很普通的灿灿救了司见御。
只是当苏瑷打着关灿灿的手机号码时,却怎么都打不通,于是,她只能按着网上搜出来的讯息,来到了医院的门口,但是到了医院这里,她才发现,她根本就进不来,门口全是记者,医院甚至出动了好多的保安,拦着这些记者。
要不是她刚巧在医院的门口遇到了陆礼放,她恐怕还进不来。
说起来,这几年,苏瑷和陆礼放也就只偶尔的见过几次而已,而其中有两次,陆礼放还曾问过她,知不知道的灿灿的下落,似乎是希望从她口中可以知道灿灿的下落。
而她,自然是不知道的了。
她还记得那时候陆礼放曾自言自语地说着,“如果再找不到她的话,阿御没准真的会死。”
只是这句话,她听得并不是太清楚,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当她再问对方的时候,陆礼放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没说什么。”
而现在——
苏瑷只看到陆礼放走到关灿灿的面前,近乎是气急败坏地问道,“阿御怎么会掉进江里的?他水性那么好,就算真掉下去,也能游上来,又怎么会到需要进抢救室的地步?!”
苏瑷赶紧上前,插进了两人中间,“就算司见御真的掉进了江里,你也不能怪灿灿啊!”
“是吗?”陆礼放冷笑着道,目光依然紧紧地盯着关灿灿,“如果不怪她的话,我又该去怪谁?怪阿御自己吗?没错,的确是要怪阿御自己,为什么就偏偏要那么爱一个人呢?为了那个人,放弃一次生命不够,居然还要放弃第二次!”
对于司见御和关灿灿的这段感情,陆礼放从最初的时候,就一直看在眼里,自然比谁都更加的清楚,能够让阿御这样放弃生命的,只有关灿灿而已。
只是不知道关灿灿是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才会让阿御再一次地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当陆礼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瑷楞住了,什么意思?敢情是在说这不是意外,而是司见御故意的自杀吗?而且还是不止一次的自杀?!
可是……自杀?!
苏瑷怎么也无法想象,像司见御这样的男人,竟然会去自杀。
她刚想反驳陆礼放是不是说错了的时候,却看到原本还一直低着头,呆呆的没有反应的灿灿,此刻竟然慢慢的抬起了头,那双黑眸之中,浸透着眼泪。
“你说……这不是第一次吗?”关灿灿问着,声音干涩得要命。
她的这句话,就像是在证明着陆礼放所猜的没有错,这一次司见御的掉落江中,的的确确是一场自杀。
苏瑷震惊着,满脸愕然地看着关灿灿,“灿灿,你在说什么呀,司见御……他……他怎么可能……”
可是关灿灿却只是看着陆礼放,重复地问道,“不是……第一次吗?”
此刻,周围并没有其他人,闲杂人等,都被医院的保安拦在了外头,因此在抢救室前面的,只有他们三人而已。
陆礼放抿着唇,看着关灿灿的眼中,还有着浓浓的怒意,当他接到别人的电话,知道阿御落江被送进了医院后,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竟是——阿御的性命,果然是要毁在关灿灿的手中吗?
两年前的那一次,他可以救下阿御,可是现在这一次……
陆礼放转头,看着抢救室门口上方那亮着的灯,这一次,阿御的性命,还可以保住吗?
如果说当年,阿御最后可以活下来,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关灿灿,还有着最后一丝的不死心,那么又是什么样的情况,才会令得阿御在找到了关灿灿的时候,又一次地选择了死亡呢?!
需要怎么样的打击,又需要怎么样的绝望呢?!
“是和不是,你现在知道,还有什么意义吗?”陆礼放讽刺道。
关灿灿一窒,正在要再说话,抢救室门上的灯倏然的暗了,代表着抢救的结束。
当门打开,司见御被推出来的时候,关灿灿的脑海又是一片空白,只是怔怔地看着一动不动,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血色的司见御。
而陆礼放赶紧上前问着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
“好在抢救及时,司先生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过几个小时,应该就能醒过来了。”医生说道。
陆礼放这才松了一口气,却突然听到了砰的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以及苏瑷的惊呼声,“灿灿,你怎么了?!”
陆礼放转头看去,之间关灿灿整个人昏倒在了地上,而苏瑷则忙不迭的一边把关灿灿扶了起来,一边冲着医生,“医生,快……快看看我朋友这么了,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
医生赶忙上前,初步检查起了关灿灿的症状。
陆礼放的眼睛望着关灿灿倒下的地方,尽是一片的水渍。陆礼放这才发现,关灿灿一身都是湿透的,只是刚才他所有的心思都在阿御的身上,根本不曾注意过这个。
她……竟然连衣服都没换一下,就这样坐在急救室前,等着阿御出来。而现在,她会这么凑巧的晕过去,是因为知道了阿御平安无事,所以才彻底地放松了下来吗?
如果说,来医院之前,陆礼放对关灿灿是充满着怒意的话,那么现在,却变得更复杂了。
就好像胀满气的气球,被突然戳破了一个小孔,于是开始漏气,变得无奈。
阿御爱上了这样的女人,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这个答案,也许旁人根本就没有资格来评判吧,可以去评判的,只有阿御自己。
而他,只希望经过这次之后,阿御可以不再受到什么伤害。
————
就好像是陷进着一片的黑暗中,周围似乎都是一片冰冷的水流。
刺骨的冷,很想离开,可是却不能离开,仿佛有声音在告诉着她,有很重要的东西,就在这里,她需要去找到那样东西。
她要找的到底是什么呢?
“灿灿,我爱你,这一辈子,我爱的都是你。”
“假如不睡,可以让你相信,我爱的不仅仅只是你的声音,那么我可以不再睡,永远都不睡。”
“如果你的一生,你都不会再爱我的话,那么我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御,是御的声音!
仿佛四面八方,全都是他的声音。
对了,他倒下去了,身体重重地倒向着江面,他落入着水中,在落水的那一刻,他的笑容是艳丽的,眼神是死寂的。
他说,他会放她自由!
自由吗?可是她却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自由,如果是以他的死亡来做交换的话,那么她宁可永远都没有这份自由!
眼前,仿佛有亮光出现着,她的眼睛,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在江水中浮浮沉沉着。
不可以!御!不可以死!
“啊!”关灿灿猛然的张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
“啊,灿灿,你总算醒了!”
关灿灿的耳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顺着声音,她看到了苏瑷布满着担心的面孔。
“小瑷,你怎么会在这里?”关灿灿揉揉额角,只觉得头这会儿痛得要命,浑身都像是没什么力气似的,整个脑海,都昏昏沉沉的,“这里是哪儿?”
“这里是医院,你忘了吗?你昏倒前,我赶到医院里来找你的。”苏瑷道。
医院?!
对了,御被送进了医院,在进行着抢救!而她应该是在抢救室外等待着的……
关灿灿掀开了身上的被子,想要下床。
“哎,你怎么了?要去哪儿?”苏瑷急急地问道。
“我去抢救室外,御他……”话说到一半,她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已经回忆起了在她昏倒前,看到了御被推出了抢救室,而医生说了御抢救过来了!
果然,苏瑷接下去的话,证明着她的这段记忆,并没有错。
“司见御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还在昏迷中,估计还要再过会儿才会醒吧。”苏瑷道。
关灿灿只觉得身体中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得干干净净,要不是苏瑷扶着她,估计她会直接摔到在地上。
“他真的没事?”关灿灿问道。
“当然,现在是你比较有事,你昏过去的时候,额头烫得要命,现在是发烧状态呢!”苏瑷道,当灿灿昏过去的时候,真的把她吓了好大一跳。
【288】曾经的事实
关灿灿怔怔地坐在病床上,脑海中布满着司见御被推出抢救室的情景,“我……我要去见一下他!”她再度站了起来。
“哎,司见御现在也没醒呢,你不如先好好休息一下!”苏瑷忙道,想要劝说。
但是关灿灿却还是坚持踉跄地朝着病房外走去。
“好啦,好啦,我陪你过去吧。”苏瑷坳不过关灿灿的坚持,扶着好友朝着司见御的病房走去。
两个病房,相隔很近,只走了没几步,就到了司见御的病房前,然而陆礼放却拦在了房间的门口,显然并没有放人进去的意思。
“阿御现在还昏迷着。”陆礼放淡淡地道。
“我知道。”关灿灿道,“我想见他。”无论他是清醒着的,还是昏迷着的。
陆礼放深深地看着关灿灿,过了片刻之后,才转头对苏瑷道,“可以让我单独和她说几句话吗?”
苏瑷有些忧心地看着好友。
关灿灿道,“小瑷,你先回去吧,我没事儿的。”
“可是……”苏瑷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已经陪了我这么久,现在也很晚了,我又不是什么大病,再说如果我真有事儿的话,陆……先生他至少也不会帮我喊医生来。”关灿灿说道。
苏瑷自然也能看得出,陆礼放要对关灿灿所说的话,显然是不适合自己听的,没有再坚持,苏瑷只是又小声地叮嘱了关灿灿几句,让关灿灿如果有什么情况的话,就打电话给她,然后才转身离开了。
关灿灿就这样和陆礼放站在了病房的门口。她的脸颊,因为发烧,而显示着不正常的绯红,而身子摇摇欲坠着,很是虚弱,仿佛连站立,都需要用上极大的力气。
“你现在想要看阿御,如果只是因为内疚的话,那么我劝你,最好别看。”陆礼放毫不留情的直言道,“阿御缺的,从来都不是你的内疚。”
“我……”关灿灿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抓住着病服的裤子。是内疚吗?如果仅仅只是内疚的话,那么她的心,为什么会痛得那么厉害,又为什么会不顾生死的在江中寻找着他的身影。
那时候,她甚至没有去想过,一旦在江水中的时间过长,以她的力气和水性,甚至可能会连自己性命都保不住。
那时候,她的脑海中什么都没有,没有害怕,没有迟疑,没有了家人,甚至……连她最爱的笑笑都没有出现在脑海中。
她所有的念头,只有找他,救他!
“不是内疚。”关灿灿回道。
“那么你来看阿御,是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呢?”陆礼放又问道。
关灿灿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是关心?担心?想要确定他的安危,想要陪伴着他醒来……而这些,全都是……
陆礼放冷哼了一声,这哼声,就像是某种讽刺似的。
“是不想说,不愿意说?还是连你自己都搞不清呢?”他道,“这个,你可以不用对我说,但是另一件事,我一定要问。”
陆礼放的声音顿了顿,声音沉了沉问道,“你和阿御之间,到底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掉进江里的?”
这个问题,在阿御昏迷的这几个小时内,他想了很多的可能,也用手机在网上浏览了相关的新闻,知道今天关灿灿召开了记者会,更在记者会上,当众答应了阿御的求婚。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在记者会结束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里,竟然会发生这种变故。
明明从网上别人所发布的照片上来看,阿御那时候是那么地高兴,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陆礼放在看到的时候,眼眶涌动着一股热流。
他已经太久没有看到阿御露出这样的笑容了,就像是人生重新得到了某种活下去的希望。
又该有多大的绝望,才能让阿御再一次主动地放弃着他自己的生命呢?
陆礼放不知道,所以他要弄清楚原因。
关灿灿的身子猛然一晃,双手不由得收得更紧了些,她的贝齿紧紧的咬着唇瓣,几乎要把唇瓣咬出血来,过了良久,她才声音沙哑地道,“我……我对御说,我嫁给他,只是因为笑笑而已,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原因了,我……我不会爱他。”
就是这句话,让阿御真正的万念俱灰的吧!陆礼放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人,“关灿灿,这些话,你还真是够狠心,说得出口!如果你一直不曾给他希望的话,那么他未必会那么绝望,可是,当你给过希望后,再说这样的话,那么对他的打击,要远比之前更大!”
关灿灿低着头,御的绝望……全都是来自于她……而她,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明知道自己的话,对他而言,是一种伤害,却还是那样无情地说了。
是她的自私,自私的只是想要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却忘了去想,他在被她一遍遍的伤害着。
“关灿灿,能够让阿御死的人,只有你,可是你却在一次次地让他死!两年前他活下来了,现在他活下来了,那么以后呢?下一次,你说他还能活得下来吗?”陆礼放的声音,拉回了她自责的沉思。
关灿灿蓦地想起,陆礼放之前曾说过,阿御这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的唇颤了颤,声音干涩地问道,“两年前,是怎么回事?”
陆礼放抬眼看着她,嘲讽地道,“你真的想知道吗?”
这种感觉,仿佛在她的眼前一直蒙着一块黑布,她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而当这块黑布被揭开后,当那些原本她不知道的事实,摆放在她面前的时候,也许她会无法承受。
可是……即使这样,她也想要知道,想知道那时候的御,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从你离开后,阿御一直都在找你,他经常会喝很多的酒,说着什么也许醉了,就可以见到你。而他的精神方面,也越来越狂躁、不安、阴冷,这其中的原因,一部分是失眠,而更多的,我想,是因为你吧。越是找不到你,他就越绝望。然后在两年前的晚上,应该就是你当年出车祸的日子吧,我不知道他是弹了多久的钢琴,当我去你们曾经住过的公寓那边找他的时候,他的十根手指,都肿得厉害,指头上都是淤青。”陆礼放幽幽地说着,那一晚鲜明的记忆,仿佛又重现在了眼前。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永远都想不起当时所看到的情景,屋子里遍地都是酒瓶,而阿御就这样到在钢琴的旁边,如同死人一样。
“因为失眠,所以阿御平时会每天定时吃一些安定片,可是那一天,他却把一瓶都给吞下去了,我找到他的时候,地上只有几片散落在外的药片,还有一个空空的药瓶!你知道吗?那时候,他的身体,简直没有温度,就像死了似的,可是他的嘴角却是向上弯起的,他是在笑的,笑着去迎接着这种死亡的!”
陆礼放的话,如同重锤一样,狠狠地痛击着关灿灿的心口,让她心脏一阵剧痛。笑着……笑着……
御在倒向江面的时候,也是唇角微笑着面对着她的。
那么艳丽的笑,就像是在面对着死亡的刹那,绽放尽最后的美丽似的。又或者对于他来说,死亡比活着更好,因为他活着,只是一次次的从她这里得到痛苦而已。
“而且他的怀中还抱着那本你留下来的寓言故事。”陆礼放继续道,“在你离开后,阿御经常都会看这本书,反复的看,看到每个故事,都可以一字不漏的背下来的时候,还在看着。他说,这是你留下来的东西,看着这本书,就好像可以听到你在念书给他听。而当他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他明明昏迷着,可是这本书,却还是抱得很紧很紧,就像深怕会丢了似的。”
此刻,关灿灿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陆礼放的每一个字,没一句话,都是在告诉着她那些她所不知道的事实。
当她在维也纳,安静的埋葬着过去,享受着新的生活的时候,他却在这里,不断地承受着痛苦和折磨。可是这些,他却从来不曾对她说过。
是啊,像他这样的男人,这种痛,这种苦,他又怎么会说呢?
他说的,永远都是他会很爱她,他想要她的原谅,他要和她重新开始,他会给她很幸福的人生……
可是她却从来都不愿意也不敢去相信,一次次地让他伤得更重。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眼泪纷纷地掉落着,她不断地说着对不起。
不知道他的伤,不知道他的痛,更不知道这份绝望,从她离开的那一刻,就一直缠绕在他的身上。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太多太多。你不知道,当时阿御即使洗了胃,却还一直处于迷昏中,可是却能因为一句‘只要你醒来,你就一定可以找到关灿灿’的话,而苏醒了过来;你也不知道,他因为你,头痛的病症和精神的自控,在变得越来越糟糕;你更不知道,他说的最多的,就是没有你,他该怎么活!”陆礼放道,“关灿灿,如果说当年阿御真的有错的话,那么这五年来的折磨,也足够了吧!”
【289】她爱他(11月票275加更)
五年的时间,日日夜夜,御都是怎么度过的?!当陆礼放的口中,说出了更多的事实后,她就越是心惊,越是难受。
陆礼放口中的那个御,是她所不曾知道的。她曾以为,她离开后,他会和方若岚在一起,即使不是方若岚,也可以是其他人,以他的身份地位,他可以轻易的去找到许多许多的女人。
可是他没有!
他从来都没有想要去找其他人,他的心中,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早一点发觉呢?为什么她就是那么的不相信御说的话呢?即使他在她耳边说了许多次的他爱的只有她,可是她却还是不去相信。
关灿灿眼中的泪落得更凶了,眼睛已经被一片泪水所模糊着。
“是啊,够了呢,真的……是够了呢……”关灿灿哽咽地道,“我不会再让他去选择死亡的,不会了……永永远远都不会了……”
陆礼放看着关灿灿,神色微微地有些缓和,“你真的可以做到吗?也许你现在一时愧疚,这么说了,可是等到御醒来的话,你又……”
“不会!”她打断着他的话,抽了抽鼻子,抬起双手,用力的抹去着眼中的泪水。
她的眼睛,依旧被水雾所浸透着,但是却足以让陆礼放看到她眼中的那种那份坚定和认真。
这份眼神,就好像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着她,此刻她所说的话,无关乎愧疚,“让我见他,我想要等着他醒来,我想要对他说很多话。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他再受这样的伤了,一次都不会!’
她的声音,无比的铿锵有力。
陆礼放深深地看着关灿灿,“你说的,是真的?”
她惨然而自嘲地一笑,“五年了,从来没有那么真过。”真正的知道着自己的心中,到底最在意的是什么,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如果你真的可以说到做到的话,那么——”陆礼放的身子侧了侧,让出了一个空位,可以让关灿灿走进房间,“你可以看御,只是如果你再让御绝望的话,我不会放过你,就算你是御最爱的女人也一样。”
陆礼放很少会放出狠话,大多时候,他的性格就像他的职业一样,温和有礼,会给人收拾烂摊子,也会去圆场。
能让他今天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可见对于好友所遭遇的这一切,他的心痛程度。
“好。”关灿灿应允着,“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的话,你可以随时来找我算账,要了我这条命都可以。”
当说完这句话的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脚步,走进了病房。
她走得很慢,与其说是身体虚弱,所以才走得慢,不如说是她的每一步,都像是一种仪式似的,她所走近他的,不仅仅只是这表面的距离。
明明迫切的想要亲眼看看他,可是每一步,却又是这么地心情忐忑,这么地不知所措。
当她终于走到床边的时候,手心中已经全都是汗了。
而那么她满脑子想要见,即使昏过去的梦中,都梦见的人,此刻就这样静静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面容苍白,就连唇都泛着一种浅浅的灰色。
是御,是他!
眼中那才稍稍止息的泪,又一次地从眼眶中滚落了下来,关灿灿就这样静静地站着,静静的看着司见御,静静地哭泣着……
一切,都是寂静无声。
而站在病房门口的陆礼放看了一眼病房中此刻的情景,慢慢的退出了房间,合上了门。
这一次,关灿灿会让阿御幸福吗?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关灿灿这一次,可以真的给予阿御回应,而不是又一次的绝望。
病房中,关灿灿不知道究竟看了司见御多久,直到她的泪水全都低落在了他的脸上,她才回过了神来。
她抬起手,轻轻的抹去着滴在他脸上的泪水,那是她的眼泪,每一滴,都代表着一分悔恨。
正如陆礼放所说的,她有太多的不知道。不知道他曾经在生死边缘上挣扎着,不知道他曾经有过的绝望,不知道他爱她到了什么程度,更不知道他的病症。
他的头痛,他的精神,在每况愈下吗?
可是这些,在重逢后,他却从来不曾在她面前表露过。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想要对他说太多的话,可是到了口中,所化成的却只是无数个对不起。
他依旧静静地躺着,没有任何的反应。脸上的那份苍白,却让她更加的心痛。
一瞬间,她竟也在想着,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他的话,那么她又该怎么活下去呢?
这话,陆礼放说是这五年间,御常常说的一句话。
而现在,脑海中想着这句话的人,却变成了她。
曾经觉得,可以彻底的放下他,不论他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已经可以冷静的去面对。可是直到他倒下江面地那一刻,她才发现,原来不是的,原来,她根本什么都没有放下,她根本不可能去冷静面对。
她的心中,原来一直都有他的存在。
为什么,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发现呢?!为什么要直到他已经伤痕累累了,她才明了呢?!
“御。”她的手指,流连在他的脸上,拂过着他的嘴唇,拂过着他的鼻梁,最后来到了他的眼眸处。
闭着眼睛的他,没有了那种妩媚的艳丽,却是一种宁静的破碎。他的肌肤,是微凉的,而她的指尖,却灼烫得要命,“御,睁开眼睛好吗?看看我好吗?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很美很美,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被你的这双眼睛吸引住了,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眼睛。”
是的,那一年,那一眼,她其实就已经沦陷了。
以为他的眼睛是曼珠沙华,以为只要逃避了,就可以不会中毒,不会深陷其中。然而却不知,有些事情,是逃不掉,躲不开的,这毒,早已深入着身体的每个角落。
“我没有告诉过你,其实当笑笑出生之后,当我看到她有着一双像你一样的眼睛时,我是高兴的,对,是高兴的……我以为我的高兴,只是因为笑笑平安健康,其实……不仅仅是这样,是因为看到她的眼睛,就可以让我觉得好像看见了你一样。”关灿灿哽咽地说着,指尖从他的眼角,慢慢滑向了眼尾,“可是……真的很可笑呢,这些,我竟然现在才明白过来。”
他依然只是静静的躺着。
她俯下了身子,唇,就这样贴上了他的眼睛。一点点的亲吻着。多希望他可以睁开眼睛;多希望他可以像以往那样,轻轻的张开口,喊着她——“灿灿”;又有多希望,他的伤,他的痛,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消失。
如果说,像她给他所讲的那些故事中,要吻醒沉睡中的人,需要亲吻的话,那么她愿意亲吻他几千次,几万次,只要他可以醒过来。
她的唇从他的眼眸处,移到了他的鼻梁上、颊边……细碎的吻,却是无比的专注,她每一次的吻,都像算是在完成着一次祈愿。
泪水,混合着她的亲吻,那么的虔诚。
她的唇,最后贴在了他的薄唇上。微凉的薄唇,触感是如此的熟悉,可是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御,醒来好吗?我想要嫁给你,很想很想……”
不是为了笑笑,只是为了她自己,为了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心,想要嫁给他!
只因为……她爱他……她爱他啊!
过往的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她没有办法去爱上穆昂,爱上其他人,只因为她的心中一直都还有他,一直没有真正放下过他。
她的一生,原来是只爱一个人的,爱上了,就是一生一世,不会再去爱上其他的人,只会爱到老,爱到死!
无解着这份曼珠沙华的毒。
————
很冷,很冷!
好像有什么声音,在他的耳边不断地喃喃着。这个声音,很熟悉,很熟悉,听着这个声音,就可以让他有种莫名的安心,可是在安心的同时,却又仿佛有着一种无尽的悲伤。
又是在悲伤着什么呢?!
温暖的感觉,一点点的从他的肌肤处传了过来,在击溃着这份冰冷。
是谁在碰触着他吗?又是谁在温暖着他吗?
这个声音,还有这种感觉,是……是……
灿灿?!
昏昏沉沉的头脑,仿佛一下子清明了起来,司见御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印入眼帘的,是关灿灿趴在他病床边的睡颜。
她的一只手,紧紧地握着他的右手,而她的脸,则侧贴在他的手边,脸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痕。
灯光下,她就像是堕落在人间的天使,守护在他的身边。
司见御楞了楞,刚才,他听到的声音,感受到的温度,都是她的吗?
而他,是死了,还是活着呢?
江边的一幕幕,她说,和他结婚,只是为了笑笑而已,她说,她的一生都不会爱他。
这些话,光是想想,就痛彻心扉。
而此时此刻,她就这样握着他的手,躺在他的身边,宛如做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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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你要的,我给的了
是梦吧,只有在梦中,她才会这样安静的陪着他,才会这样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司见御的手,不由得微微收紧着,把关灿灿的手更加地紧紧握住。
是死了吗?才会有这样的梦,如果这真的只是梦的话,那么他情愿这个梦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灿灿……”他低低地喃喃着,慢慢的侧过着身子,唇,近乎无声地贴在了她垂落在床上的发丝上,轻轻地摩擦着,无限依恋,却又像是深怕要惊醒了身边的人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关灿灿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司见御正在亲吻着她的发丝。
他的眸子半敛着,脸上的神情,近乎痴迷,小心翼翼,却又带着某种不安。这样的他,却让她突然扬起着一种心酸的感觉,她到底是把他逼到了什么程度呢,才会让他的脸上有着这样的神情。
一时之间,关灿灿就这样静静的,一动不动地看着司见御,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眼中的那层雾气,在变得越来越浓。
仿佛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司见御猛地转过头,两个人的视线,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对上了。
一瞬间,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似的。
他还活着,活着!关灿灿的心中,有声音在不断地喊着,当这样地和他目光对视的时候,她才真的感觉到,他还是活着的,他没有死!
关灿灿慢慢地抬起手,抚摸上了司见御的脸颊,他的脸,依然是凉凉的,但是却比那时候他刚从江里出来的时候,要有温度。
就好像这会儿,她的手这样贴着的时候,仿佛也能感觉到皮肤下,会有微微的颤动,会有血液在流动似的。
她的手指,顺着他的脸颊,抚向了他的眼睛,而他,就像是安静的人偶一般,任由她抚摸着,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她的脸。
过了良久,他终于缓缓的轻启着双唇,“我没有死吗?”
关灿灿轻轻地道,“嗯,没死。”
“是吗?”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所以,他的梦,也即将会被打碎了吗?又会回到着现实中,回到着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的现实中。
这一刻,寂静无声。
而当他的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眸中变成了一片的寂静,刚才的那种痴迷、那种小心、那种不安,仿佛全都化成了虚无。
“那么我很好,已经没事了。”他抬起手,把她贴在他脸上的手拉了下来,然后又迅速的放开着。
手心中,那份微凉的触感在骤然消失着,关灿灿只觉得此刻他的神情,他的声音,甚至他的动作,都透着一种冷漠的疏离,就好像她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关灿灿的身子不由得一颤,曾经,她最希望的,或许就是重逢之后,彼此可以不再去关心、在意对方。可是当他真的用这种态度来对着她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会是这样的痛。
而她呢,之前一直用着这样的态度对着他,他所承受的痛,是不是也是这样呢?又或者是更痛呢?!
司见御在说完这句话后,没有再看关灿灿,而是下了床,走进了房间内的**卫生间。
关灿灿一个人,怔怔地坐在床边,听着洗手间里传来着哗哗的水声。刚才,是他第一次,这样把她的手拉了下来,然后松开,仿佛不想再和她有什么过多的碰触似的。
关灿灿猛地又握紧了一下双手,感受着那残余在手心中,属于他的那份微凉的感觉。
当司见御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她才像是突然回神似的,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御……”莫名的,面对着他,她竟有着一丝紧张。
可是他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还不走吗?”
“你才刚醒,我……留下来照顾你。”关灿灿咬了咬唇道。
“照顾?”司见御蓦地轻笑一声,衬着那张苍白的面容,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讽刺,“这里有护士可以照顾我,你大可以放心。”
她的贝齿,还在咬着唇瓣,双脚并没有移动,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我——想要留下。”她深吸了一口气道。
他或许不会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需要有多大的勇气。不仅仅只是在对着他说,还在对过去的那个自己说。
是的,要留下,不会再离开了,失去过,才知道原来她真正想要留下的地方,是他的身边。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依然是一种冷漠的疏离,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像她所说的,只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而已。
“留下来,你又能做什么呢?是要再对我说,你和我的结婚,只是为了笑笑呢?还是要对我说,你永远都不可能爱上我?又或者是怕我再跳江自杀吗?”他的一字一句,对她来说,都像是锥心的疼痛。
曾经,他那么地温柔的抱住着她,那样的渴望地看着他,那样恳求着她,可是她却总是在不断地拒绝着她。
而现在,她也在把他所受过的,一样样的受着。
她眼中的雾气在变得越来越浓,眼泪仿佛随时都会从眼眶中滚落下来,而她的贝齿紧紧咬着嘴唇,几乎要把唇瓣咬出血来。
他缓步地走到了她的跟前,微微地倾下着身子,看着她眼中的泪,“怎么,是要哭吗?是觉得内疚吗?其实你大可以不用这样觉得,对我来说,那样其实反而更好些。”
她用尽全力克制的眼泪,在他的这句话中,就这样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内疚?陆礼放这样地问过她,而现在,御也这样地问着她。
不是内疚,她想要留下来,绝对不是什么内疚。而他那轻描淡写的“更好些”这三个字,却让她的心痛到无以加复。
死亡,对他来说,是更好的选择吗?活下来,对他来说,是比死亡更痛苦的一件事吗?
他的眼定定地看着她的眼泪,抬起的手,却在距离她的脸庞只有毫厘之间的距离时停住了,“真的很奇怪呢,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离开我吗?不是一直希望和我毫无干系吗?我在跳江的那一刻,已经对你说了,我会放你自由,彻底的放你自由,为什么你现在还要在我面前哭呢?”
他的声音顿了顿,手慢慢的收回,垂落在了身侧,“可是灿灿,就算你现在再怎么哭,我也不会安慰你,不会帮你擦眼泪,更加不会抱住你。”
他的声音,依然是这样的冰冷,他就这样站在她一步之遥的位置,一动不动淡漠地看着她的哭泣。
他的三个“不会”,让她的泪落得更凶了。
“我不要你放我自由,司见御,我不要你放我自由!”关灿灿哽咽着说道。
司见御的身子震了震,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猛然的握紧着。她的一句话,又是那么轻易的撩动着他好不容易地决心。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抿了抿唇道,怕自己想得太多,怕自己无解了她的意思,怕自己因为她的话,再一次的去充满着希望,可是最后迎接的,还是绝望。
关灿灿抽了抽鼻子,用力的抹着自己脸上的眼泪,“我不会离开你,我想要留下来,所以不去需要你去放我什么自由!”她大声地说道,“以前我总是逃避,可是直到你掉进江里的那一刻……”
“如果你是怕我再自杀,才说这些话,那么大可不必!”他猛地打断了她的话,深深地看着她一眼,“你的同情,我不需要。”
语音落下的那一刻,司见御转过了身子,只怕再多看她一眼,就会再重新迷失在她的眼泪中,会跪倒在她的面前,只求她不要哭泣。
同情,同情!
说到底,她现在对他的,也只剩下了同情而已了吧。
为什么他还活着呢,如果死了,就可以一直沉浸在那边黑暗中,可以用自己的想象,去想象着他爱她,而她也爱他的世界。
倏地,一双手臂,环住了他的腰际,那份他所熟悉的温暖,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脊背处。
他猛然一震,浑身僵直着。
关灿灿就这样用力的抱住着司见御的腰,把脸埋在着他的后背。她抱得更紧,十指紧紧地交叉着,就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给嵌进他的身体中似的。
“不是同情,我在这间病房中,对你说的话,一句都不是同情。”关灿灿抽泣着道。
“不是吗?“他的声音,就像是从喉咙的最深处溢出似的,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对,不是!”她无比肯定地道。
他低着头,沉沉地看着那紧紧环在他腰际的手,“如果不是同情的话,那么你告诉我,又该是什么呢?我要的,你给不了我,那么其他的,对我来说,没有丝毫的意义。”
不是的,不是的!她不断地摇着头,眼泪几乎浸透了他后背病服的布料,“你要的,我给的了!”
他的身体,变得更加的僵硬,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停止了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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