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父母已经死了
婉娘奄头耷脑的,似乎一直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这么俊俏可爱的小公子,看起来和自己的孩子好像啊!
她不停的回头,想要多看任屠两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真的把他看清。
任屠感觉自己心里越大不得劲起来,跑去找任一,“主人,你还记得在哪里捡到我的吗?”
任一搜索了一下记忆,只觉得过去的记忆已经有些模模糊糊,勉强只能回忆出来一些,“啊这~~~容我想想,好像是在一个密林里,你那个时候很小,大概才出生没多久吧,你问这个干嘛?”
任屠埋着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憋了半天,才吐露出一句话来,“刚才那个大娘说…我是她的儿子。”
“噗~~~”任一差点没喷出口水,“你怎么可能是人族的孩子,别逗我玩了。”
任屠哼唧道:“我知道呀,我当然不可能是人族的孩子,但是……”
“但是什么……你别停顿,一口气说完啊!”
说话不说全,全让别人猜,这么做事,真的很讨嫌啊!
“但是……但是我应该也有娘吧,总不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任一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傻啊,作为一个生命的延误,你当然应该有兔娘。”
“只不过,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是一只落单的小兔子,附近并没有什么兔娘,所以,对于这个,我真的爱莫能助。”
这灵隐大陆上的兔子千千万,即使现在有个母兔子出现在眼前,他们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是任屠的娘。
毕竟,作为一个兽族,也不知他们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血脉传承,光看外在形象,很难判断有没有亲缘关系。
别说是任屠,就是任凶,遇上她,也是挺奇葩的。
在数九寒天的极冷天气里,如果是寻常的幼崽,没有母兽庇佑的话,绝对已经冻成一具冰雕。
这两小只却是一直都很坚强,即使被冻得哆哆嗦嗦,即使步履蹒跚,走路都不利索,还是活了下来。
任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养大他们的,他这么倒霉的体质,在当时发作得最厉害的时候,居然没把他们两个给克死,想想,也是一件挺了不起的事。
“主人,我知道可能找不到自己的娘了,但是,我还是想试试,求主人帮帮我。”
任屠满脸祈求的看着任一。
他原本也是没心没肺的一只傻兔子,能吃饱喝足,一直跟在主人身边就好。
但是,在看到席墨和她的孩子,娴儿和千儿之间的亲子互动,那种被母亲照顾的温暖感觉,一直让他羡慕不已。
再看看那小东小西,因为只有兄弟彼此两个相互依靠,衣裳破了也只能自己学着缝缝补补。
指甲长了,也没有人帮着修剪。
肚子饿了,只能等着别人做好了,大家一起吃。
虽然也不会挨饿受冻,却是少了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也是为何小小年纪,居然学着别人去闭关,也不知他们的师傅凌云子都教了什么,这两个双胞胎的修炼和旁人都很不一样。
说他们是修士吧,他们身上并没有一点灵气波动。
在他看来,两人不过是有些自闭了。
总而言之,小东小西两个一直在闭关,在任屠看来,不过闭的是一个寂寞而已。
他想要见到自己的父母,任一其实也很好奇,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母兔子,才能生下任屠这么有灵性的小兔子。
“放心吧,等此间事了,我会带你和狗子,一起回到当初遇见的地方,让你们也能寻根。”
落叶要归根,人有根,就是兽类也是需要的吧!
万物皆有灵性!
魔和梦飞因两个,对于任一的回来,表现是最夸张的,因为他们也是最馋的,任一光是看两人犹如恶狼的眼神,就知道这两货真的很想要,很想要。
索性把人全部带进归零世界,准备好好的搓一顿,以安抚他这颗才刚逃脱的恶梦的灵魂。
那对中年夫妇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就像傻了一样,看着之前还挨挨挤挤的一群人,在任一的大手一挥之下,顺间就没了,比变戏法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任一是最后一个走的,看到这夫妻二人这般状态,有些不放心的上前:“二位,小子有事想请教你们,盼望能告知一二?”
中年男人有些惶恐的站起来,又要行礼,“道长客气,但有疑问,我夫妇二人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
任一不敢承受他大礼,赶忙扶起他,严词肃穆的道:“大叔以后无需多礼,只把小子当个晚辈或者平辈就好。”
“这可如何是好,不敢对道长不敬啊!”
中年男人越发惶恐起来,更是要行礼。
任一拿他没办法,总不能强迫对方听令行事吧?这么霸道的事,他实在有些开不了口,也放对别人,他能无所顾忌,但是,面对这两人,总是不可避免的软和很多。
等着中年男人行完礼之前,他动作快上一步的,先行弯腰到底,看看谁的礼更大,总不能逼着他来个五体下,不得不中断了行礼,知道这是任一的态度,对方并不需要他这样。
“也罢,就随了道长心意,以后无事不行礼,不敢给道长添乱。”
“小子多谢大叔了。咳咳……是这样的,小子想向你们二位打听个人,不知道你们二位认识不?”
“请问便是,这锦罗城的人,我夫妻二人认识的不多,若是问这任府的人,倒也知道颇多,不知道长想找的人是谁?”
“任年,我要找的人,府里有这个人吗?”
“任年?你确定你要找的是这个人?”中年男人语气有些哆嗦,眼神顺间变得犀利,死死地盯着任一。
这个年轻的男人,本事滔天的修土,会是那个人吗?
他长得眼若含星,面如冠玉,说不出的英俊清秀,身上一点那孩子的影子也没有,他不可能是的。
中年男人一边极力摇头否定,一边又极力想要看清任一,从其身上找出一点点相似的蛛丝马迹。
然而,最终还是失望了,对方真的一点也不像自己夫妻二人,面貌差距实在太大。
他不相信,那婉娘却是已经激动的不能自己,上前就想抱住任一,开口就是“我儿,我的……”
她还有很多想说的,她还没抱着自己的孩子,却因为太过激动,又晕厥了过去。
“呀!婉娘,怎么又这样了……”
中年男人心慌意乱的又去掐她的人中。
“大叔,婶子身体实在太虚,我先送你们去一个地方好好养养,别的事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说。”
任一不好留他们独自在这里,这里没吃没喝,那古古怪怪的神秘老头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万一杀个回马枪,他可受不了,还是回到归零世界,会比较的安心。
姑奶奶是照顾人的好手,准确的说,是照顾病人的好手,把婉娘交给她,任一很是放心。
任一现在比较忙,需要照顾很多张嘴,对于自己的事,不得不暂时先放下,有什么事比吃饭更重要的呢?况且,这二人的身体也需要好好进补一翻,否则将来可能会落下病根。
中年男人见婉娘在姑奶奶的照顾下,睡得比较安稳,就一直跟在任一身后,想要帮他做事。
奈何他是个大老粗,不是打烂碗,就是砸坏锅,最次也要把一堆食材揉成渣。
如果任一不是看到他一直恭敬有礼的份上,真以为他是来捣乱的。
“大叔,我这里真的不需要你帮忙,你能不能去一旁,找个地方安静的嗑瓜子就好。”
没想到中年男人却是个犟种,死活不同意,“道长这般辛苦,也不见有人来帮忙,不行,我不能干坐着。”
如果不是他不会厨房里的活计,他都想把任一支到一旁去休息,自己上阵炒菜。
任一拿他没办法,脑海里急速运转,希望能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也是他脑子灵活,灵光一闪,愣是让他想到了一个鬼主意。
他从前流浪时,有看到过一个皮影戏,那是个很玄幻的故事,大体上讲的是一个茅山道士,为了学习道术,不得不抛妻弃子的故事。
道士心中有牵挂,这道术自然就很难有进步,但是又实在不能抹杀家人的存在,修行也不想耽误,这可如何是好?
在左右为难之际,这道士怪突发其想,创造了一门十分厉害的道术,分身**。
他给自己的分身安排到了家里,完成自己的家庭责任。而本身就可以心无旁物的继续自己的修炼,两个都不耽误,两边都得到了大圆满的结局。
现在,任一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分身**。
这想法若是被白银天知道了,非得笑死不可。
这分身**,想当初他是为了躲避黑鸦的纠缠,这才逼着自己想出来的。那万年时光,他看着在沉睡,实际上一直在琢磨这个功法,耗费了这么多的光阴,最后才终于悟出来。且是他任一随意想想就能学会的?
然而,这世上有句话叫做,“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有的人,天生就对某些东西有感觉,很容易就能悟通。
比如,任一就是这样的人,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就登上这修行高峰。
中年男人只看到任一站在那里,呆呆的样子,知道他可能在思考什么问题,也不去打扰他,就这么默默的陪伴着。
当他再一次的抬头时,眼前所见,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手里的碗咔嚓一声,又碎了一地。
一个,两个,三个……眼前居然有五个任一,有的在忙着嚓嚓嚓吵菜,有的在咔咔咔切菜,有的在唰唰唰扫地,有的在和他一起大眼瞪小眼的洗碗,还有一个正盯着他,似笑非笑的道:“大叔,走吧,现在要人干活了,咱俩都不用忙了,出去嗑嗑瓜子,聊聊家常啥的。”
中年男人傻呼呼的被请了出去,有些心神不宁的捧着一杯茶水,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咳咳……现在无事打扰,小子还要向大叔继续打听任府的事。”
“你问的那个任年啊,我们这一支脉是有这么一个人,不知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呢?”
“大叔,不瞒你说,任年乃是家父,小子年幼时就离开家,所以,对于家人的印象不是很深刻,还得麻烦你帮我找到人。”
中年男人的手紧紧的握着杯子,深深地看了一眼任一后,又垂了下来,语气平淡的道:“道长的意思,我明白,只不过,很遗憾的告诉你,你要找的任年,前几年魔兽侵袭的时候,人就已经不在了。你~节哀吧!”
“什么?不在了~~~”
任一就像被抽光了气一般,整个人一下子就摊在了椅子上,久久没有言语。
他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再见一次面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良久之后,当中年人以为他会一蹶不振时,才见到任一突然站了起来,“他的坟在哪儿?能带我去看看嘛?”
中年男人紧皱眉头,想了想后,才点点头,“我可以带你去,包括你母亲的坟,他们二人当时就合葬在一起,九泉之下倒也不会寂寞。”
“你的父母能有你这么有出息的孩子,咱们任家还能有你这么一个独苗在世,没断了香火,这是不幸中的万幸,理当也给祖宗们敬香告知一番。”
“大叔,我需要准备些什么?”
“这个~还是让我来吧!”
中年男人放下茶杯,走进灶房里,也不知弄了多久,才提了一个菜篮子出来,上面用一块白色的棉布盖着。
两人趁着这个空档离开归灵世界,从任府出去,一直经过荒芜人烟的街道,穿过破烂的城墙,走到荒郊野外的一个山坡上。
在路边的杂草地里,有一块倒塌的石头,上面写了“任氏墓园”四个字。
如果没有人带着来,任一作为唯一的任家子孙,可能永远都不会找不到这个地方来。
外面一圈都是最新安葬的新坟,上面已经长满了无数野草,有的已经比一个人还要高。
任一挽起袖子,挨个的清扫一遍,又祭拜了一圈后,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自己父母的坟墓。
第615章 刨自己家的祖坟
墓园里,最里面的坟墓,都排列有序,修建得阔气,比普通人家的宅子还有好的样子。
而最外面的,已然凌乱不堪,许多更是简陋得只有一堆泥土包。
任一父母的坟,就在这外面,因为是新坟,墓碑上面甚至并没有雕刻得有姓名,像是荒野之外的无名氏坟墓。
中年男人给的解释是,任家后面死的人实在太多,而活着的人自顾不暇,能在死后下葬在任家墓园里的人,已经很幸运,还有很多尸骨无存的任家人,爆尸荒野的更是多不胜数。
人力不足的时候,这些已经是他们能得到的最后体面,最好的归宿。
短短几年的时间,任家就衰败如斯,可以说,用家破人亡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令人痛心疾首。
任一满心酸楚,这里面的,是他的父母亲人,死后怎么可以如此潦草善后?
奈何他又不能一直待在此间,总归要离开这个大陆,到时候,谁来照顾守护这个墓园?
百十来年后,这里最终,也会和那些荒野之坟没有区别。
他对任家有怨,对父母有恨,但,为人子该敬的孝义他也不会不顾。
这对任家最后剩下的中年夫妻,据说并不是主家血脉,而是旁系的一个主家仆人。
他们可以守护任氏墓园,却只能守到百年,因为他们两人并没有接任的后人。
任一支开中年男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立在那里,看着那墓碑很久很久。
最后,还是叹息一声,跪了下去。
远处的中年男人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一幕,嘴唇哆嗦着,抬脚想要上前说点什么,最后似乎又想通了什么,又无奈的退了回去。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出格,他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转身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此时的任一,静静的跪着,他没有眼泪,也不悲伤,因为过往的感情早已经在流浪的日子里,被各种不幸的遭遇给磨灭干净。
他只想求个答案而已,为什么当初那么突然狠心的抛弃他?
然而,从此以后,这世间已经再也不会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除了选择放下,再纠结也是无用。
“我~~回来了,也许你们并不想看到我,会认为这一切的悲剧,都是我造成的。”
他一直都是个霉运缠身的人,也许整个大陆的不幸,都是因为他的存在而造成的呢?
生下来就有万万劫的体质,能走到今天,除了命运的安排,任一找不到自己能活下来的理由。
他是个喝水都能把自己呛个半死的人物啊!
这一生面临的不幸之事,就算是如今到了现在这个修行高度,也从来没有停止过。
曾经,当他决定离开灵隐大陆,去往虚空世界里时,蓝灵还一度恭喜他,说他终于脱离灾厄,从此否极泰来,能做个正常的人。
他却只能苦涩的笑了笑,在蓝灵看不到的地方,他的霉运并没有终止过。
他走路依然会被小石子绊倒,吃个饭会咬着舌头,眨巴一下眼睛都能有灰尘会吹进去。
这是往小了说,再
只不过,这些不幸,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已经是小儿科,其危害都不值一晒。
“也许离开故土,会让你们不高兴。不管你们愿不愿意,为了照顾好你们,我只能自私的把你们都带走。”
这一片墓园,千百年下来,埋葬的任氏族人没有上万,也有千儿几百个。
占地广阔,想要迁移,非普通人力可以办到。
任一从来都不是普通人,果断的掏出了蓝魅。
一旁的中年男人见状,不知道他想干嘛,心慌慌的跑来阻止,“道长这是何意?千万别做傻事啊!快把剑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
“你多虑了,我是任氏唯一的血脉,还能自裁不成?你且快快退后一丈,若是波及于你,别怪我没提醒你。”
蓝魅“嗖”地一下,就被任一插进地底,一阵“轰鸣”声传来,吓得中年男人不住的后退。
他不知道任一想干嘛,修士的通天手段让他敬畏不已,并不好多嘴箴言。
当看到诺大的墓园,被一股巨力连土带起,被一把宝剑给铲出来时,这满脸黝黑的汉子,也忍不住脸色煞白,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这实在是太疯狂了,哪有人刨自己家的祖坟,全部一锅端了的架势。
任一这是想干什么?他对任氏的仇恨,已然这么深刻了吗?
中年男人只是心痛的看着,始终不发一语。
所有的话,把他藏在那双沧桑的眼眸里,只有用心的人,才可以明了。
一整块墓园才被举起,并没有过多停留,很快就消失一空,现场只留下一个深达几十尺的巨型深坑。
假以时日,有了雨水的倾灌,这里迟早会变成一个深潭。
这个地方的风水,曾经是族长长辈,花了重金请术士勘探十年,方才点的穴。
按照术士的说法,这里前面有山山拱秀,背后有屏镇墓基。前有朱雀旺人丁,后有玄武镇明堂。左有青龙送财宝,右有白虎进田庄。禄到山前人富贵,马到山后旺儿孙。
这本是绝佳的墓葬之地。
任氏这一支脉在此传承了千年,也的确是如术士所言,一直兴旺发达,人才济济。
而在大约二十多年前,族中有德高望重的长者仙逝,正在举行浓重的下葬仪式,突然有一个游方道人,来到这墓园,对任氏族人大放厥词,
“坟后无来龙,久后绝人丁。
坟后坑又低,财散子孙稀。
此家要绝后也!”
这话一出,当时就是一个晴天霹雳,把那几个抬棺之人吓得不轻,差点把里面的长者摔了出来。
对死者这般大不敬,那游方道士自然不会有好下场,被众人乱棍打走。
但是,当日众目睽睽之下,这不祥的话语却是藏不住,哪怕家族一直禁言也没有用,私下里被传得人尽皆知。
而今,可不就应验了嘛,任氏没有后人,断子绝孙,任一身上虽然有任家的血脉,严格来说,也不算真的任家人,因为他的名字,已经在族谱上被勾消,属于外人。
中年男人立在坑边,眼里尽是忧伤。这个一直看起来很坚强的汉子,就像失去了最后的仪仗,耷拉着脊背,浑身充满了无尽的苍凉。
“大叔无须悲伤难过,我发誓,总有一日,我还会回来的,到时候,任氏的族人会落叶归根,其光芒将照亮这片大地,带来无上荣耀。”
中年男人用手搓搓僵硬的脸皮,努力镇定神思的道:“我相信道长能做到。”
“为何不叫我少主?一直用道长称呼,不别扭嘛?”
任一定定的看着中年男人,对此深表疑惑。
没有想到,中年男人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如坠冰窖,“你这辈子都做不了任氏的少主,因为……你不配!”
任一备受打击,“你一个仆人,敢这么说?”
他救了他们夫妻两个,也打算安顿族人的后事,没想到,居然得到的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虽是仆人,主人却只有一个,如今主人早已经不在,任家也彻底湮灭,连祖坟都被你刨了,我作为一个仆人,已然恢复了自由身,如何还能叫你少主?”
“再说了,你早已经被任氏除名,已经不再是任家的人,试问,你又是哪门子的少主?”
中年男人的话,字字扎心,任一只觉得自己心痛得差点窒息过去。
“很好,你自由了,带着你的女人,滚吧!滚出任家的地盘。”
原本和谐共处的关系,因为中年男人的这几句话戛然而止。
任一也不管那婉娘是否清醒,直接从归灵世界里把人放出来,抛下两人,头也不回地就离开。
他做了他能做的一切,已经尽力而为,剩下的,已经不是他的责任,何必去扛?
又不会得到谁的感恩。
中年男人看着他的背影,这粗糙黝黑的汉子,就这么紧紧的抱住婉娘,那眼泪无声滑落脸庞,啪嗒啪嗒的滴落,惊醒了原本正在沉睡的人。
“夫君,你居然在哭?发生什么事了吗?”
婉娘迷迷糊糊挣扎着坐起来,想要抚慰他,用袖摆帮他擦干眼泪。
中年男人一把拉住她,努力笑了笑,“婉娘,我只是高兴你没事了,你肚子饿不饿?我背你回城,我们去搜刮一点粮食,总能活下来的。”
现在,这里再也不会有人帮助他们,他们一切都只能依靠自己。
婉娘似乎神智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对于之前的事没有什么只言片语,好像一切什么都没发生过,高高兴兴的趴在中年男人背上,像个孩子一般的快活。
任一其实也没有走远,就隐身在不远处的一个密林里,看着二人艰难的往城里面去。
这个城池空无一人,还留有很多物资储备,现在都只有这两人享用,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足够他们百年之久。
任一原本是想带走这二人的,好歹也是任家老仆人,人不亲看着也亲,多少也是个念想。
但是听中年男人的意思,他们更想要自由,任一没有道理拘着人不放。
就这样吧,相逢何必曾相识,各有各的路要走,谁也不能强迫了谁去。
任一身子一晃,已然进入了归灵世界。
从此以后,这里才是他唯一的家,唯一的牵挂,至于灵隐大陆,将被他彻底埋葬在心底。
众人在归灵世界里待了几天后,也不和那国君原空大人告别,直接驾驭着飞剑,前往那小渔村,准备和席墨母子三人汇合。
而那原本准备在锦罗城生活的夫妻二人,离开任一后,并没有过上他们想要的生活。
也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小鸡,钻进了任家的废墟里,和一只硕大的耗子撕打起来。
那耗子原本一直被任凶当做玩具,玩腻了也没要他的命,而是就这么抛弃不理。
原以为这个苦日子就算结束了吧,没想到还有更痛苦的事在等着它,这只看起来像口粮的小鸡,也不知从哪里钻了进来,看到它就是一番狂啄。
两只兽打架,旁人遭殃。
中年男子前脚才刚带着婉娘进府,后脚就差点被两个打残。
话说,这锦罗城里虽然闲置的房子很多,两人却呆习惯了任府,并不愿意轻易离去。
这番辛苦赶回来,没想到,面临的会是这个局面,差点没气哭。
中年男人放下婉娘,捡了一根棍子就准备去敲打那耗子。
肥耗子以一敌二,有些自顾不暇,“吱吱吱”乱叫,掉头就要逃窜。
不知什么时候起,老头的身影出现在墙垛子上,十分不屑的吐了一口瓜子皮,“呸!你个老东西,又被打了吧,快求我,我这就给你解脱了去。”
肥耗子只是“吱吱吱”的叫唤,却见老头脸色突然不是很好看,显然对方不知道对他说了啥,惹怒了他。
“看样子,你当耗子还当的自得其乐,就这么喜欢是吧,哼,看我给你剥夺了你的一切修为,让你做个真的臭耗子,还能这般嘚瑟不。”
也不知老头干了啥,就见那肥硕的耗子像是过电了一般,浑身的皮毛炸裂开来,整个身子从原来肥硕的样子瞬间收缩为小小的一个,就是个普通的小耗子。
正好那中年男人的一棍子就打在其身上,瞬间就把它打得吐血。
这还是它被人虐打以来,第一次见血。
也说不上来是多疼,总之浑身抽搐的样子,看起来已经去了半条命。
中年男人还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因为之前,任凶那个大狗子虐打这小耗子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当时都说这是个成精的老鼠,打不死的。
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就被他打得半死不活。
他有些不信的上前,用棍子扒拉了一下小耗子,不知道它这体型为啥像吹气一般,说小就小了这么多。
一旁的小鸡也不知道察觉到了什么,早就放弃对付小耗子,瑟瑟发抖的躲在一个石磨下面,再没有之前的凶悍劲儿。
中年男人看到耗子不行了,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抬起手就要结果了它的小命,却有一股无行之中的力量阻止了他。
第616章 被迫认主的小鸡
“咣当~~~”
中年男子手里紧握着的木棒,因为手背上一股不知名的剧痛,瞬间掉落在地上。
“你~~~你是~~~”
看到墙垛上的老头,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儿揉了揉,才万分确定的道:“你是那个邋遢老道士?二十年前,我见过你。”
“嗯哼,还没老年痴呆发作,可不就是我罗。”
老头一个大鹏展翅,已然轻飘飘的飞到地上。无声无息间,就连一点灰尘都没有溅起,仿佛整个人已经融入到了这个环境里面,不会掀起一丝波澜。
这份修为,无人能出其右,就算中年男人再不识货,也知道自己碰见了一个了不起的大能。
他赶忙收起打耗子的手势,拘谨有礼的对着老头道:“当年有眼不识泰山,对道长大不敬,还请看在蒙昧无知的份上,原谅则个。”
“好说好说!”
老头大手一挥,已然一屁股坐到了一面石桌子上,神情惬意的翘着二郎腿。
他若是真的计较发怒,伏尸万里,那也只是个意念之间的事。一群凡人而已,谁能招架得住他。
中年男人犹豫了片刻,却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道长,求你了,救救我们夫妻吧!”
老头拿眼看天,就差挖鼻孔了,“这话从何说起?老道偶然经过这里,何德何能,能拿什么救你们?”
“再说了,你和你的女人,两人除了有点营养不良,别的嘛毛病也没有,何须我救?快快起来,你这大礼我可承受不住。”
中年男人固执的跪在地上,“道长,我知道你有办法能救我们,你不是寻常人,别人看不出我们夫妻两个出了什么事,你不能不知道。”
老头来了兴致,“你这话从何说起?老道啥时候这么牛叉,而我自己却不知道?”
“道长~~求你了,你老就别装昏了,成不?”
中年男人皱巴着一张老脸,欲哭无泪的盯着老头。
老头被他盯得烦了,索性站起来,“对于你们夫妻二人的遭遇呢,我对此只能深表同情,却无能为力,毕竟你们的肉身都没了,我上哪里帮你去?”
“哎呀!肉身~肉身在我儿身上啊。”中年男人激动得跳起来。
老头白了他一眼,“那你去找他啊,好端端的,把人孩子气走干嘛?”
“我……”中年男人憋红了一张脸,颓然的垮下了肩膀,“我也不想这样,实属无赖啊!道长,你知道原因的,对不对?否则,当初你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跑来看这个孩子。”
老头这一下是真的很惊讶了,这世上居然还有事,是不在他的掌控之下的。
“哦?我以为我来无影去无踪,啥时候被你们知道了?”
他的行踪,啥时候一介凡人也能摸清了?是他忽略了什么吗?
“咳咳……我们自然不可能知道道长的来龙去脉,是我那孩子知道了,偷偷告诉我们的。”
“怪不得,那小娃娃身上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觉得意外。”
老头其实就是个爱抬杠的,用他的话来说,他现阶段就是个杠精,等再修炼修炼,准备往杠神方向发展。
“既然被你知道了,那也没啥好隐瞒的,你那孩子吧,啧啧啧……当真是命格古怪得紧,老头我至今都没看明白他是个啥样的人。”
老头似乎很头疼这个问题,直接摇摇头,拒绝再想下去。
“你的问题,要想解决,必须有肉身,你还是赶紧找到那个小娃娃,跟着他,才有机会解脱。我是没法帮你,毕竟,你付不起请我的代价,不是吗?”
老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中年男人。
他又不是什么善人,谁来求都能答应,不管是谁,想要他出手,总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不然,只要他敢开一个后门,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诸天万界各路人马,堵在旮旯角落里,不把他掏空休想走人。
老头弯腰捡起地上要死不活的耗子,甩甩后,又抖一抖,那耗子一动不动,真似死了一般。
“唉~~这么容易就嗝屁了啊,要你何用?这就火葬了吧!”
随即转身,捡了一堆柴禾,把耗子绑在一根木棍上,却是真的要给它搞个火化。
做完这个,他对着躲在石磨下面的小鸡招招手,“小鸡乖乖,快过来,借你的火用用。”
小鸡只顾着瑟瑟发抖,把头埋在翅膀下面,屁股对着老头,样子说不出的好笑。
“老道不吃鸡肉,你来是不来?”
老头这话语气说得平淡,内容却不敢深究,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小鸡再是不情愿,也只能摇摇摆摆的走过来。
她不傻,现在不听话,估计以后再也没有听话的机会,这人的身上,带着一股子浓郁的危险气息,那是一种绝对碾压,无法反抗的意识,这是她身为神兽才能感知到的。
看到小鸡识相的走过来,老头眉头一跳,伸手就一把抓在手里,掐着她的脖子就命令道:“快!这家伙活腻了,需要你的三味真火送它上路。”
小鸡无可奈何,张嘴就对着柴禾喷去。
可惜她只是个幼崽,憋红了鸡冠,这嘴里也只是喷出一点零星散火。
好在这火不是凡火的样子,即使看着微弱,也犹如星星之火,很快就燎原起来。
老头煞有其事的转动着木棍,看起来不像在火花,倒像是在烧烤。
那绑在棍子上的小耗子,原本是一动不动的,随着火焰的升温,这身子渐渐热烫起来,如何招架得住?
没过一会儿,就拼命挣扎,“吱吱吱”乱叫起来。
“嘿哟,终于活过来了啊!小东西,求我啊!你不求我,我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
老头慢条斯理的转动着棍子,还不怀好意的皱着眉头嗅了嗅,“啧啧啧……一股糊臭味,真难闻,这谁能吃得下?”
转头过,把耗子递给了小鸡,“看你刚才火急火燎的样子,一定是很馋它的肉,给,吃了吧!”
“嘶~~~”
小鸡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背过气去。
“前辈,我没有想吃它,我只是见到它,忍不住想杀了它。”
“为什么?它偷看你洗澡了?还是偷瞄你换衣服了?桀桀桀~~~说来听听,让老道也高兴高兴。”
小鸡急忙用翅膀遮住自己,尖锐的大叫着,“它没有,它啥也没干,你不许胡说。我只是……只是把它当做猎物而已。”
小鸡要是会淌眼泪,现在一定是被老头给逼哭了。
她还那么小,怎么可以胡说八道,呜呜呜……她觉得自己的幼小心灵受到了暴击,整个鸡生都不好了。
“嘁!瞧你这傻乎乎的样儿,开个玩笑也不懂,真无趣,小心以后没有男人喜欢你。”
小鸡受此一激,却是抛弃害怕的心思,顿时挺起小胸板,大言不惭的道:“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乃世上独一无二的凤凰,诸天万界谁也配不上我。”
“配不配得上,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小东西,你会为你这句话,付出代价的。”
哼哼……胆儿肥了吧,居然敢顶撞伟大的造物神,在这虚空外面,他是无能为力了,但是在现在这个地盘,他就是所有人的天,只要他想办到的事,就没有他办不成的。
看着被绑着的小耗子,他也不烤它了,这若是烤死了,以后的乐趣,且不是少了很多?
“你不是很喜欢当耗子嘛,死也不求我,中,以后就跟着你的天敌好好的过日子去吧。”
老头手指轻轻一扒拉,小耗子已经被放了下来。
也不知他做了什么,两个小东西突然惊慌失措的跳脚起来。
“慌啥?又没要你们的命。****,你一直很有优越感吧,面对这只该死的犟耗子,他不是个好东西,以后,你可要保重哇!哇哈哈哈……”
老头似乎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般,潇洒离去,对于自己制造的烂摊子,直接来了个不管不顾。
中年男人不懂这些,只觉得眼前的小鸡特别的眼馋,天知道,他已经很久没吃到活禽的肉了,这小鸡虽然才只有拳头那么大,还不够打牙祭的,但,架不住可以喂养长大啊!
至于旁边的耗子,那玩意儿就算是他饿死,也不会去吃,恶心巴拉,看着就手痒痒,恨不能抄起棍子,给它再来一下。
小鸡出于本能,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你~你想干什么?不许过来!不然~我~我我我~对你不客气啦!”
“你只是个兽族,天生就该被我们人族作为腹中食,别反抗啦,这就是你的命,快过来吧你!”
中年男人一个俯冲向前,动作很快的扑了上去。
小鸡快若闪电的躲开。
“砰!”
她大概和这个该死的死耗子犯冲,它好死不死的居然也向着她这边冲过来,两个此时的体型都差不多大,可不就狠狠撞到了一起。
来不及哼唧那么多,小鸡被撞倒后,正好落入了中年男人的魔爪。
“哈哈~~~这么迫不及待的嘛送上门,咱们果然是有缘。”
中年男人牢牢地抓住她,生怕她就这么跑掉。
“该死的臭耗子,我……”
她刚要好好的痛骂小耗子一顿,没想到灵识海就传来一股禁忌的力量,狠狠抽打了她一下,疼得她浑身直哆嗦。
“不!怎么可能!我没有认主。绝对不可能的事。”
她凄厉的惨叫着,比被老头抓住还要绝望。
突然,她的灵识海里传来一个成年男子温和的声音,“小姑娘,这一切都是那个老贼干的,非我之愿,你也别慌,等我能从这个耗子躯壳里脱身出来,一定放你自由。”
小鸡激动的追问,“真的吗?那你啥时候能从耗子里脱身呢?”
“这个……那个……我做耗子已经千年了,大概……也许……可能……估计……快了吧!”
耗子的声音里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他被那个老头控制得死死的,除非服软求饶,否则这辈子大概都只能做个过街耗子,人人喊打吧!
“呜哇哇哇……叽叽叽……人家不要哇!谁来救救我?”
小鸡放声大哭。
换来的是中年男人一根铁链缠身,竟然把她的小爪子,用铁链捆绑了起来。
这下好了,除非她能用自己的三味真火烧断这根铁链。否则,这辈子就等着被养大,随后被中年男人炖成一锅汤。
“呜呜呜……叽叽叽……我不要被吃,谁来救救我。”
小鸡一直哭一直哭。
“我会救你出去的。”
关键时刻,自然是稿子站了出来。
它现在是小鸡的主人,保护自己的人,这是身为主人应该干的事。
中年男人锁住了小鸡,就去搜刮别的粮食去了,这后院的牲口棚里,就剩下两个小东西在。
小耗子身板小,中年男人并没有防备它什么,却不知,这耗子的牙齿,比钢铁还要坚硬,逮啥咬啥,还没一时半刻的功夫,那根细铁链就被其咬断。
“哇!你好厉害哦!好棒!”
小鸡原本对他还有些反感,此番立刻改观,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小耗子还不会人言,只能通过灵识海和小鸡交流,“咳咳……你现在自由了,趁现在没人,咱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这个老头在这里随意出没,让他非常的没有安全感,也不知这里有啥吸引到这个老家伙的。
要知道,没有好玩稀奇的东西,根本就留不住这个老头。
容不得小耗子多想,他对于这些压根儿没兴趣,只想远离这个老头。
小鸡现在是认主的状态,轻易不能离开小耗子这个主人,否则,主人啥时候嗝屁了,她也得跟着玩完。
即使在不情愿,她也不得不承认,小耗子真的变成了自己的主人。
她有种悔不当初的感觉。
早知道,当初她就去认主任一,好歹对方的颜值比起普通人高出太多,看着就赏心悦目。
哪里像眼前这个耗子,灰不溜秋,贼眉鼠眼,眼珠子随时滴溜溜转,看着就是不是个好东西。
再怎么嫌弃,她现在也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只能在心里扎小人,恶狠狠地咒骂那该死的一千遍的老头。
第617章 命运不济天公不作美
作为一个造物神,是能够随意被人咒骂的吗?
哪怕只是在心里想想,那也是不可饶恕的罪孽。
就像当初的太子八祈,他就是因为被人用言语相激,就指天咒地,胡乱咒骂,这报应来得特快,当时就直接给他电成焦炭,最后变成了一个石刻雕像,尘封千年之久。
若不是有任一机缘巧合之下,放他出来,估计这辈子都只能永远屹立不倒在那鬼地方。
即使出来了,他的相貌也无法变回去,得不到造物神的饶恕,他只能做个畸形的小猴子,连脸都不敢给人看。
此刻,小鸡在心里扎小人咒骂老头,这报应来得也很快,晴天一阵霹雳,就这么打在她的身上,瞬间让她从一个萌萌哒的黄色小鸡,变成了一只浑身宛如焦炭的小黑鸡。
小老鼠吓得躲在一旁的墙角旮旯里,不可思议的道:“你你~~~你这是干啥了?竟然惹来天罚。”
“呼~~~”小鸡张嘴,吐出一口浓浓的黑眼圈,委屈巴巴的辩解,“我啥也没有干,我只是在心里骂了那个老头一句。”
准确的说,是这样的念想才刚冒出来,都还没怎么骂出口,她就遭了报应。
如果不是她是只神兽,现在这身板,已经变成一堆灰烬,哪里还能说话。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这一句话刚说完,等待她的就是一番更加残酷的天罚,直劈得她头晕眼花,整个身子直挺挺硬邦邦的倒下,不住的抽搐。
小耗子吓坏了,着急忙慌的上前提醒道:“不要再说那个老头的坏话,连想都不要想,听到了没?快停下你所有的念想,快快快。”
小鸡此时的大脑已经木了,哪还有什么念想,连小耗子的话也听不见。
当中年男人回来后,看到的就是一具焦黑的“尸体”,整个人气抖冷,他费劲千辛万苦才摸回来一小袋谷粒,就是想早日把小鸡给养肥,没想到……
看到躲在一旁的小耗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是你干的不?你这个臭虫,咋死的不是你呢?”
随着这句话的,还有一根粗壮的木棍,对着小耗子就扔了过去。
小耗子很是机灵,拖着小鸡就躲过了袭击,就近找了个小洞就钻了进去。
这个地方,它似乎已经早就待习惯了,很多洞还是它挖掘出来的,自然门道很熟。
它挖出来的道路,外面很窄,但是在联通了其中一个通道后,这里面其实异常的开阔,却是任家人自己挖掘出来的避难处。
外面,中年男人气得直跳脚,却又无可奈何,他可没本事变小钻进去。
小耗子把小鸡拖到那中年男人之前待的那个洞穴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小鸡,快醒醒!”
小鸡一点反应也没有,如果不是两个之间还有一份主仆契约相连,知道她还有气,它真的会以为小鸡已经死透了。
小耗子身无长物,也没法给小鸡处理身上的外伤,只能干巴巴的趴在地上,静静的等待着。
良久之后……
“咳咳~~”
小鸡微弱的咳嗽了一声,张嘴就冒出来一股焦糊的黑烟。
“我怎么还没死呢?死了多好啊!”
她有些懊恼的抱怨起来。
死了她就能浴火重生,到时候又是一只好小鸡。何必像现在这样,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这该死的……
这个念头才刚升起,就被她及时的掐灭。
再来一次,她都想了结了自己这条小命儿。
老天不负有心人,她虽然及时悬崖勒马,但是,这天威还是查探到她的意图。
对于她这样的危险分子,还有什么可说的,直接就开/劈。
可怜小鸡,上一瞬还在庆幸自己反应麻利,没有真的吐露出来啥,下一刻立马傻眼。
“哇啊~~~叽叽叽~~叽叽~~叽~”
小鸡的哀凄声越来越弱,小耗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劈成一堆灰渣,而无法上前阻止。
它也没有这个能力阻止什么,除非他不想活了,敢和造物神叫板。
面对小鸡的骨灰,它两眼空洞无神的盯着,久久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才刚有了个契约,还没互相介绍好好的认识彼此一番,就这么没了。
趴在这漆黑的洞府里,它第一次有了一种冰凉的感觉,寂静的空间让人窒息。
它慢腾腾的走到洞口,最后一次转身看了看身后那堆骨灰,决定换个地方,让自己忘记这个悲剧,继续一个人的旅行。
突然,四周变得明亮起来,回头一看,却是一道无根之火正在熊熊燃烧着。
“这是什么……难道是……”
小耗子似乎也不是个普通的耗子,能被造物神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它本身就不可能是个简单的兽类。
它似乎猜测到了小鸡的来历,一扫之前的沮丧,眼神灼灼的盯着火堆的中心。
那里,有个若隐若现的小身影,和小鸡的身形是那么的像。
“怪不得我初次见你,就有种腿软,想要臣服的感觉,原来因为你是神兽啊!”
“唉……我要是恢复原样,倒也不怕你,可惜了,现在是个人人喊打的臭耗子。”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老头为啥要让小鸡让他为主,他非得这般的作弄他们,让他们突破那道天命赋予在身体里的畏惧感。
它一不小心成了神兽的主人,这若是被它的那些死对头知道了,会不会跑来灭了它?
正胡思乱想呢,就见那火光渐渐的凐灭,原地只留下一只完好无损,毛茸茸的小鸡仔。
“耶耶耶……我又复活了吗?啦啦啦~~~”
小鸡扑腾着一对嫩翅膀,快活的转着圈圈。
“咳咳……没事就好,以后记得谨言慎行,不要胡乱说话。”
小耗子的话让小鸡的快乐只维持了短暂的时光,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小耗子,“为什么?为什么重生了,你还是我的主人?”
“呃~~~这个~不清楚啊!我也是第一次当主人。”
小耗子也没啥契约经验,不知道这个仆人死了后,契约是否还会存在?
不过,看眼下这情形,小鸡哪怕是用掉了一条命,似乎也没有摆脱掉做仆人的下场。
“我不管,你给我取消认主,我才不要认你这样的家伙做主人,丑不拉几的,你不配!”
小鸡生气之下,口不择言,说出去的话要多伤人就多伤人。
小耗子原本早就修炼得一颗坚如钢铁的心,也不由得刺痛了一下。
它垂下眼眸,语无波澜的道:“我也没想认你做仆人,一切不过是外力强迫的而已。”
它没敢说是老头干的坏事,谨慎如它,可不想步上小鸡的后尘,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你放心,我会切断这份契约,不会为难你的。”
小耗子这般说辞,让原本有些剑拔弩张的小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似乎有些~太过。
“咳咳~~~那快点吧,磨磨唧唧的干啥呢!”
这话说出去,小鸡自己都有些不敢去看小耗子。
她原本是想道歉来着,这天性使然,嘴巴一秃噜,怎么就吐出这样伤人的话来呢?
虽然只是才相处了短短一天的功夫,小耗子和小鸡一开始还是敌对关系,两人打生打死的,现在能这般和平相处,已经是很难想象的事。
它会放她自由,强扭的瓜从来都不甜,也不会是它想要的结果。
然而,真的等到解除的时候,他才有些为难起来。
久等无果,小鸡急切的心让她忍不住又开始抱怨起来,“你到底行不行啊?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别催,我能行,你急啥,让我再试试。”
小耗子若是个人形,此时一定急得满头大汗。
然而不管等多久,都不会等来小鸡想要的结果。因为,这是老头亲自下的手,除非他亲自动手,帮他们解脱,又或者这世间有人的修为能超过他,用强力解除,否则的话,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会有结果。
小耗子累得筋疲力尽,最后只能无奈的宣布放弃,“对不住了,这个除非下契的人来,否则的话……”
“不!我不信,你在骗我对不对,我……”
小鸡显然忘记了之前吃过的苦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一出,灵识海瞬间就给了她一记警告性的惩罚。
“嘶~~我疼~~~”
小鸡头疼欲裂,一对嫩翅膀捂着脑袋,酿酿跄跄的却是有些站立不稳。
“呜呜呜~~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别再惩罚我了。”
小鸡哭诉着求饶,那灵识海才终于放过了她。
“呜呜呜……人家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要这样对人家?”
她原本待在凌波城,那里的人,无论谁看到她都想据为己有,抓她的人追得她上天入地无门,只得一路逃窜到这没有人烟的地方。
这锦罗城还算大,她就想摸进一个大户人家,找点余粮吃吃而已,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么倒霉的事呢?
小鸡想不通,一度觉得鸡生无望,垂头丧气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句话也不想。
小耗子等她消停了,才讨好性的上前道:“不管如何,目前的局势就是这样,契约无解,咱们先就这么凑合在一起吧。”
“相信我,那人不会轻易放过我的,等下次见到他,大不了……”小耗子说这话的时候,已然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大不了,我就去求他,给他服个软,定然不会困住你太久。”
老头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个恶作剧,小鸡只是个幼崽,恰逢其会才被牵连进来,她既然如此强烈的排斥,小耗子也不会强留。
小鸡冷静下来,有些郁闷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个老……”
她本来想说啥,生怕遭到天罚,又给硬生生换了个说法,“为什么那个人要让你求他?你为啥宁愿做个臭老鼠,也不愿意呢?”
“因为我无聊啊!”
小耗子这话一出,听着就假,小鸡直接给了个斗鸡眼,“不愿说拉倒,这破地方我是不想再待了,走走走,咱们赶紧的离开吧。”
“走去哪里?我觉得这里就挺好?”
这世上都是老头的地盘,无论他躲在哪个旮旯角落里,都能被找出来,他们两个还能躲去哪里?
小鸡可不这样想,她要远离这个伤心之地,一刻也待不下去。
“我要去找一个人,也许他能帮到我。”
她不由得想起了任一,这个男人虽然丑陋不堪,但是胜在修为不错,也许在他的庇佑之下,她这个主人才不会轻易嗝屁。
她已经开始操心小耗子的人身安危,两个现在被迫绑定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它虽然有无数条命,架不住有个短命的主人消耗,大概主人生死的话,她也不可能独活。
这就是她不能轻易认主的原因,明明有大把的命可以消费,谁也不想冒险,做个短命鬼。
小耗子叹息一声,选择了遵从小鸡的决定。他觉得自己这个主人,做得有些没有尊严,相当失败。
他们两个,到底谁才像个主人呢?
两小个趁着天黑,悄悄的摸出了任府。
而在他们走后没多久,也有一辆独轮车,晃晃悠悠的朝着海边行去。
却是那中年男人推着婉娘,两人连夜摸黑赶路的样子。
“相公,我们这样能行吗?”婉娘有些疲惫不堪的样子,不住的打着呵欠。
“不管能行不能行,总要试试的。”
中年男人体格也不健硕,推着独轮车却是相当吃力。
即使这般辛苦,他也不曾丢下婉娘,独自离去。
“夫君,我们就算这样不好嘛?就让那孩子当我们死了……”
“可是我们明明没有死,死的该是那畜牲,凭什么?凭什么我们要活在畜牲的皮囊里面,我不甘心啊!”
“那你还把孩子给气走,害得我没有好好的看他一眼?”
婉娘说到这里,顿时气得淌眼泪,不停的用袖子擦拭着。
中年男人推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你确定我们这样的面孔,那孩子能接受?他看到我们,就像在看陌生人。”
“唉……”
两人一致叹息一声,最后才慢慢悠悠的继续上路。
第618章 寻求庇佑被驱逐
中年男人原本就有些骨瘦如柴,婉娘的婉娘的状态也不是很好,两人这般艰难的往海边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三五个月他们能走到吧。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任一他们,早就不知道去往何方,怎么可能还会停留在那里等。
明知道不可能,还是不想放弃,谁让中年男人一开口,就把两人的关系弄到了冰点。
夜深沉,微凉有露水。
才走到城门口,婉娘就已经熬不住,沉沉睡去。
即使有姑奶奶的灵丹妙药打底,她的身子还需要静养,这般奔波对身体实属无益。
中年男子也有些疲累,推着一个人走了这么一小节路,原来是这么的累。
他自己空手来回,还算轻松,没想到,带着个人行程这般艰难,走了半晚上,才走到城门口。
把独轮车停在墙垛边,翻开包袱,找出一件厚重的大棉衣给婉娘盖好,他自己则跑去捡了点柴禾,燃起了一笼篝火。
就着这么点温暖,两人缩在一起,互相依偎着取暖。
一颗粗壮的大榕树后面,任一站在黑暗里,静静的看着这两人。
他一直告诫自己,他们的死活和自己没有关系,爱咋咋地,不需要管。
可是,冥冥之中,总有一股若隐若无的牵绊,让他远离的脚步举重维艰。
对于这一对夫妻,他真的放心不下。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任家唯一所剩的活口,虽然对方只是仆人,而没有任家的血脉,但是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让他无法洒脱离去。
他没有现身,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二人。
然后当他看到两个小小的身影,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火堆旁时,还是避免不了的感觉到吃惊。
“小鸡什么时候跑来了?又怎么和这两人混在一起的?”
此时的小鸡和小耗子,正安静的趴在火堆旁,打算闭目睡觉。
他们发现中年男人连夜赶路,然后和他们前行的方向有些一致,本着节省体力的原则,趁着黑夜的掩护,躲藏在了独轮车的车板下方,一个储物暗格里。
不管是什么动物,都需要睡眠,中年男人停下来后,他们也选择休息碎觉。
此时,突然听得身后“咔嚓”一声脆响,回头一看,一个黑影在树底下晃荡,犹如鬼魅般,差点没嚎叫出声。
却是任一在投石问路,惊到了这两小个。
“嘘~~~别出声,快过来。”
任一灵气凝聚,传声过去,招呼两个过来一叙。
小鸡对他比较熟悉,又正好有求于他,自是求之不得,很听话的,啪嗒啪嗒就跑了过去。
小耗子在任一手里可没少被虐打,尤其是那只凶恶的狗子,让它一度生不如死。
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没忍住跑了过来,毕竟,它现在和小鸡已经绑定在了一起,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的,总不能当着仆人的面,继续虐打它这个主人吧?
抱着忐忑不安的心,小耗子畏畏缩缩的躲在小鸡身后,并不敢随意开腔,尽力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任一可没功夫搭理什么小耗子,他比较好奇的是,小鸡怎么混到这里来的。
“你不是在凌波城嘛?好端端的跑这里来干嘛?有什么想法吗?”
最重要的是跑来和他任家的人搅和在一起,是在图谋什么吗?
如果她敢有不好的想法,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小鸡是个机灵的,感受到了任一口气里暗含的威胁意味,赶忙解释道:“人家是逃命谈到这里来的了啦,呜呜呜……我好惨,是个人都欺负我,他们都想霸/占我,我这么弱小,可怜,无助,你也要欺负我嘛?”
“这也叫欺负你?这样才像吧?”
任一邪魅的笑了笑,举起宝剑蓝魅,快疾如风的插到小鸡的嫩翅膀下面,瞬间把她挑起来,还恶作剧的掂了几下。
小鸡吓得“叽叽叽”的乱叫,扑腾之间不知掉落了多少绒毛。
“吱吱吱~~~”
小耗子急得团团转,可惜除了小鸡,没人知道它在表达什么。
“哼!”任一耍够了,这才剑尖一抖,把小鸡抖落出去很远。
小鸡在地上连着翻滚了几圈,最后才狼狈的停了下来,坐在地上晕晕乎乎的样子,半天缓不过来。
小耗子赶忙跑上去,着急的问道:“你没事吧?你还好吗?你快说话呀!急死我了都!”
“闭嘴!你烦死了!”小鸡头疼的呵斥一番后,这才气哼哼的道:“只要你还活着,我这辈子都不会死,所以,你在瞎操心什么呢?”
“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提升你自己,最少死的时候,别拉我做垫背的。”
小鸡这番话,说得一如既往的不客气。
小耗子却是很受用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一个,我也是拖家带口的人了,不能再一意孤行冒险,是得慎重行事才行。”
“噗~~~咳咳咳~~”
这话说得让人浮想联翩,小鸡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你个大傻子。”
小耗子只觉得自己的委屈能灌满大海,它干啥了?要这样对待它?
正悲鸣着呢,突然感觉一股压力朝着自己涌来,抬头一看,却是任一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它有些结结巴巴的叫嚷起来,“吱~吱吱~~吱吱吱~~~”
“得了,给我闭嘴吧,不知所云。”任一可不会兽语,直接一袖子扫过去,把小耗子这个碍眼的弄走。
他就这么盯着小鸡看,小鸡有些心慌的挪动了一下屁/股,谨慎的问道:“你你你~干~~干嘛?”
任一冷冷的道:“哼……不管你有什么企图,离这二人远远的,别让我见到你们,带着你的小耗子滚吧!”
小鸡赶忙举起自己的翅膀,着急的表态,“我对天道发誓,我对这二人萍水相逢,一点企图也没有,我只想找你,求你~~求你庇佑一番而已。”
“庇佑?呵……你这么骄傲自大,自以为是的神兽凤凰,也有需要庇佑的一天吗?反正你也打不死,别逗我玩了,没功夫陪你胡闹。”
不认主,我为啥要庇佑你?嘿嘿……他任一又不是什么大善人。
小鸡耷拉着脑袋,很是难受的指着小耗子,“我……被迫认主了,呜呜呜,就是它,它就是我的新主人,嘤嘤嘤……”
“挺好的,你们两个郎豺女貌,珠联璧合,还有那个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是这样说的没错吧?”
原谅他任一没读过几天书,能说了这么几个俗语,差点没感动得落泪。
小鸡哭得更大声了,“呜哇~~~我不要这样的啊,它这么弱,随时都会死的,我是不死族,世上就我最后一只凤凰,我若是死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啦。”
“见不到挺好啊,眼不见心不烦,嘿嘿……”
任一对小鸡可真没啥同情心,只一味挖苦讽刺。
小鸡差点没哭晕过去。
小耗子难受的对小鸡道:“这种人,一点良心没有,就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呢,你求他做甚?”
“不求他,难道求你嘛?还不都是因为你,你个该死的短命鬼,呜呜呜~~~我就要被你连累死了。”
耗子的寿命才只有几年而已,它就算不被人弄死,也会老死,到时候她作为仆人,解不开主仆契约,只能跟着去陪葬。
她的鸡生这般短暂,此时不哭更待何时?
小耗子很是郁闷,“咳咳……谁跟你说我是短命鬼了,好歹也活了上万年啊!”
他若是这般短命,哪里还值得那个老头这般捉弄为难。
小鸡的哭泣声骤然而歇,“上万年,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啊!不然你以为呢?三五年?”
小耗子觉得自己很憋屈,它本不是耗子,都是被那个臭老头惩戒,把它塞进这个耗子的皮囊里面。
本来吧,它对此也没啥意见,正好有个兽族法术需要研究,此番做个小耗子,正好让它做实验。
只是没想到,会遇上这样一堆奇葩的人,都小看它,以欺负它为乐,真是快气死耗子。
小鸡也不哭了,顿时神清气爽起来,反过来又是一通抱怨,“哈哈……你早说啊,你要是早一点说清楚了,我至于这样迫不及待嘛。”
害得她胡乱求人,还被人损得发哭,真是……
小鸡说着说着,却是忽略了自己作为仆人,是没资格抱怨主人的不是,除非她……活腻了。
果不其然,灵识海里那熟悉的痛感一来,差点没让她瞬间精分。
原谅她自由自在了几万年,从来没有认主过,不知道做一个仆人是这般艰难的职业。
“唉~~~”小耗子都快看不下去了,为小鸡的智商捉急,“你说说你,到底在着急个什么,有事就不能慢一点说嘛?”
嘴巴跑得快,思想也跑得快,都不经大脑的,亏得他不是造物神,否则,她又得重新涅槃一次。
“行啦,你们两个,无事就赶紧离开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任一淡淡的开口赶人。
小鸡适应了很久后,才终于抵消了这波伤害,有些欲哭无泪的道:“我……我就不能待在你身边吗?”
那个老头那么恐怖,作为一个神兽的潜意识里,任一这里会是她的最后避风港。
她若是看到任一之前被老头恶搞的那一幕后,大概八成就不会这么想。
任一自是不愿意,只是拿眼看着她,死死地盯着,直到她死心了,耷拉着脑袋,带着小耗子离开为止。
如此这般一觉到天明,中年男人休息好了后,随意弄了点吃的,继续推着独轮车往海边走去。
这里是内陆城市,离海边真的很遥远,一般人光是想想,早就放弃了,至少那婉娘就是如此,多次表示不想在做无谓的努力。
任一还是不远不近的跟着,他并不知道这两人想去哪里,只是在十天期限到来之时,能做到自己最后的守护。
因为,十天后,只要他们人到齐,终究还是要离开这方天地。
而此时的海边,正发生一起异常狗血的故事,席墨带着两个孩子回来,原本只是想给她的阿爷,也就是太一宗的大长老席方平扫墓而已。
海边还有些许人族聚居,他们远离内陆,并没有太过遭受魔兽的袭击,从而得以幸存。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日子就会很好过,这里时不时就会有海族人前来打劫,所以,他们的生活过得异常的贫困,用衣不蔽体来形容再准确不过。
席墨在附近海域里搜寻了一圈,找了个最大的寨子走了进去,迎接她的就是无数跪着行礼,哀凄痛哭的人,
“大王,饶了我们吧,我们真的一无所有了啊。”
“大王要什么都可以,只求给我们留一条生路哇!”
“大王……”
……
席墨看众人居然只穿着树叶枝条裹身,很是扎眼,有些不悦的道:“尔等又不是山野猴子,为何这般打扮?”
她明明是个妇人,如何当得了什么大王。
“呀?姑娘不是海族的人嘛?”为首的一个老头,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席墨看了看他,居然觉得有些面熟,“你从前……可是小渔村的?”
“回姑娘的话,小人正是小渔村的村长,这些年因为海盗的侵略以及海族之人的抓捕,我们的人越来越少,不得不和别的村落联合起来,不然,早就活不下去。”
“原来如此,那些海盗在哪儿呢?我今日既然路过这里,说不得得做一回劫富济贫的女侠。”
“姑娘,你一个人,还带着孩子,如何能是他们的对手,趁着没有被他们盯上,赶紧离开才是。”
老头倒也心善,不忍席墨遭遇不幸,不住的劝说她赶紧带娃离开。
不过,当看到一群人乌泱泱的冲过来,把他们团团围住后,却是不免叹息起来,“叫你走你不走,如今想走已然晚也。”
他们这里能留下来的都是老弱病残孕,正常的青壮年,被海族拉去当了壮丁,而年轻的女人们,无论姿色如何,统统被海盗们搜刮走了,至于这命运会如何,所有人都不敢去想。
第619章 召来一窝蜂的海族
海盗就像韭菜一般,割了一茬还有一茬。
席墨记得他们在离开灵隐大陆时,就已经清理了一遍,没有想到,七年后,又生出来这么多匪徒。
“你们可有想过,有的事一旦做了,就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席墨把两个小孩挡在身后,“锵”的一声,掏出了自己的随身武器。
这是一把俗世武器,还是她在太一宗里时用的那一把,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动用这把武器,当那冰凉的锋利触感袭面而来,那隐藏在骨子里渴望战斗的激/情,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她也曾是天之骄女,武技一流的俗世顶尖高手。
如今,更是在任一他们的帮助下,重新开始修炼,达到了神王境的修为,面对这一群俗世海盗,她何惧之有?
席墨敢于亮剑的行为,显然刺激到了海盗们,其中的首领眼神灼热的看着她,“女人,长得这般漂亮,打打杀杀不合适你,搞不好是会死人的,还不如陪哥哥们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坐拥金山银山,这样的人生且不快哉?”
“哼,我觉得送你去亡灵大世界里玩,更有意思。”
海盗头子眼里不解,嘴里还是习惯性的嚷嚷出来,“什么亡灵大世界?不知所谓。”
“等你到了那个地方,自然就会知道。给我去死吧!”
席墨从来都不是软弱女子,面对敌人也下不了死手,这种事永远不会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所以,她不出手则也,一出手必定死人。
那海盗首领似乎正在幻想着什么,脸上挂着垂涎的笑容,并没有把席墨的抵抗放在眼里。
所以,人们很惊奇的发现,他上一瞬还在色/咪/咪的笑着,下一息就已然人头落地。
因为速度太快,人头掉落在地上时,还保持着猥琐的笑容。
“你这女人胆子不小,尽然敢杀人,冲上去,砍死她,为老大报仇哇!”
一个海盗叫嚣着,起哄着,抡起大刀就朝着席墨奔去。
他以为他能带动众人的同仇敌忾的情绪,领导他们和自己一起。人多力量就大,到时候席墨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还不是就只能束手就擒。
他太高估自己,当他跑到席墨跟前,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就他一个人孤军奋战。
他回头想要痛骂那一群人都是懦夫,没想到胸口一阵剧痛传来,随即身子腾空,向着海盗们疾行而去。
却是被席墨一脚踹飞了去,半空中滑落下一串血水。
众人也不知她有多大的力量,竟然能把一个成年人踹飞这么狠。
半空中的海盗,还在“叽哩哇啦”大叫,下一瞬就再也没有了生息。他已经稳稳的挂在一个海盗的棍子上。
“啊啊啊……”
海盗吓得丢掉棍子,撒丫子就跑。
其余的海盗紧跟其后,也是拼命逃窜而去。
“哼!既然来了,那就都留下吧!”
她席墨早本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在虚空世界里一直都是被人欺负的对象,这一次,胆敢冒犯她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嗤嗤嗤……”
手里的铁剑被她丢了出去,旋转之间,不知道收割了多少人头。
海滩上留下无数的尸体,沙子被浸染得通红一片。
“轰~~轰~~~”
随着海浪阵阵翻腾冲刷,岸边的尸体被海浪卷走了很多。
没过多久,海岸边就恢复了之前的安宁祥和,洁白无瑕的沙子依然如故,什么也没有留下,仿佛刚才的杀戮只是梦幻一场。
席墨收回武器,清理干净上面的脏污后,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做的有些太血腥,她的身后还有一双儿女,正盯着她啊!
她有些不安的去看孩子,希望他们不会觉得自己的娘亲太过残暴。
好在,两个孩子异常懂事,一直捂着眼睛,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并没有真的看到什么。
“没事了,不要怕哈,有娘亲在呢。”
她安抚了两个孩子,然后就看到村民们对着她正不停的磕头谢恩,甚至说她是救苦救难的神王,还嚷嚷着要给她立雕像,每年给她上供什么的。
席墨哭笑不得。
她是神王不假,这修为水平,在虚空世界就是个垫底的存在,都拿不出手的啊!
这让她汗颜不已。
还没来得及说拒绝,就见原本一直波涛汹涌的海面,突然变得疯狂咆哮起来。
那是一种排山倒海的力量,震天撼地。那掀起来的波浪足足有几十丈之高,对着海岸边就汹涌而来。
“不好!海族的人来了,大家快跑哇!”
虽然都是老弱病残孕,这群村民这逃跑的速度可不慢,一眨眼的功夫,就跑没了影。
可见,对于应付这样的危机,已然做了千百次的演练,早就驾轻就熟。
原地就剩下席墨母子三人,她们身后不远处,就是席方平的坟墓所在。
如果任由那海浪冲刷而来,绝对会遭受破坏。
席墨不能退,她得守护坟墓。只得叮嘱两个孩子,躲藏在那岩石上,无论如何不能掉进海里。
三人里面,就她一个人会游泳,另外两个还小,都是旱鸭子。
她也后悔自己没教会他们这个保命的技能,事到临头才知多懊恼。
海浪来得很快,一路上撞击在无数巨石上,就算这样,也没能阻挡其来势,依然汹涌澎湃的直冲而来。
席墨在等一个时机,一击即溃的时机。
她和海族的人打过交道,知道这无尽大海世界里,藏有多大的凶险。
“砰~轰~~”
当满天的水浪快要冲刷到她跟前时,她终于动了。
她是罕见的金属性天灵根拥有者,走的就是勇往直前,义无反顾的钢勇路子。
手里的武器再次被投掷出去,很是轻松的冲破那巨大的水浪,狠狠射向某一个点。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海水里传来,这作妖的海浪就像泄了气一般,瞬间失去威势垮塌下来,顺着地势倒流回大海里去。
巨浪撤散,留下来的就只有一具特别丑陋的尸体。
那是一种奇怪的海洋生物,长得有点像墨鱼,爪子无数,浑身漆黑,身体体表还有恶心的粘液。
此时,席墨的铁剑正狠狠插在其背上,把它定死在了沙滩上。
“娘亲,这是什么妖兽,好恶心啊!”
娴儿虽然见识过很多长相凶恶的魔兽,但是,这海里面的妖兽却还是第一次见,面对这丑陋粘糊的家伙,眼里尽是浓浓的嫌弃意味。
“娴儿,这不是妖兽,是海族,他们也会变形成人族的样子,通人言,会修行术法。只有死了的时候,才能知道他们的本体是什么。”
千儿有些担忧的道:“原来如此,这看起来波澜壮阔的海里面,没想到藏有这么多的危险。那祖爷爷的坟立在这里,岂不是………”
刚才若不是席墨刚好破了那浪潮的侵袭,他们祖爷爷席方平的坟墓,可能已经被冲得啥也不剩。
“这个……大不了,到时候……求你们的大师伯迁坟就好。”
反正归灵世界里的坟也不是没有,那叫娜可露露,娜可安安两姐弟的坟墓还在里面呢。
她的阿爷就是占一个小角落而已,大师兄应该会同意的吧,他是那样善良,通解人意的人。
席墨在心里无奈的想着,这是万不得已的事,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随意打扰别人,尤其是任一,她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都不知道自己能拿什么去还这个人情。
俗话说,打了小的惹来老的。
席墨前脚灭了一个海族,轻松容易,毫不费力,后脚就招来了一窝蜂的海族,差点没人产生密集恐惧症。
是真的一窝蜂的感觉,铺天盖地的海族,把整个海滩给填满了,如果不是站不下了,估计还能冒出来很多。
席墨的脸色很难看。因为这一波海族之人,其修为都和她不相上下。即使海族人的修为,在陆地上的攻击能力要比人族同阶段的还要差一筹,架不住人多势众啊。
这么多人围着,众目睽睽之下,上天入地她都跑不了,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淹死她。
这也是海族之人的恐怖所在,群殴之下,鲜有敌手。世人宁可得罪魔修,也不愿意得罪海族。
现在好了,她该怎么做,才能全身而退?
“哼!好你个大胆的人族,居然敢动我们海族的人,赶紧自裁,以死谢罪吧!”
席墨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兀自强撑着,“是你们欺人太甚,否则我也不会失手。”
她就算拼死也绝对不会自裁,随即小声的叮嘱石头上的两个孩子,“千儿,娴儿,听好了,等下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要回头看,只管往前跑,去找你们的大师伯,听到了吗?”
千儿已然吓得低低哭泣,显然被这阵势吓得不轻。
也就娴儿还稍微懂事点,憋着眼泪带着哭腔道:“娘亲,我会乖乖听话的,你也不要有事啊!”
“乖啊,你照顾好弟弟,娘亲不会有事的。我叫你们跑的时候,一定要跑快点,知道了吗?”
席墨急促的交代完,就开始蓄势待发。
她没想到,只是一场简单的祭坟而已,都还没来得及给阿爷磕头,诉说这些年的艰辛,就要遭遇这么大的危机。
海族人没有动,在他们看来,这个女人所有的挣扎都是没有意义的,只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多久。
他们此时不过是在看一只小丑,临死前最后的挣扎,就和看个乐子差不多。
席墨的蓄势,一直持续了很久,海族人的蔑视,给了她足够多的时间。
敌不动我不动,她还不想死,她想多陪陪孩子,哪怕只是短短的几息功夫,那已经是她最后能眷恋的存在,非不得已,不敢轻失去。
席墨的蓄势,最终还是变成了一种多余的行为,因为一个男人的出现,让现场气氛变得异常的诡异。
所有的海族人放下武器,对他跪了下去,高呼“海皇万岁”!
此人犹如一个皇者般出现,坐在一只超级巨大的海龟壳上,慢悠悠的从海的深处走出来。
这龟壳上为他量身打造了专属的皇族座椅,即使在碧海蓝天下,也能看出它在闪着五彩灵光。
此时,这人正一脸威仪的盯着这一群海族人,对于他们的跪拜,直接熟视无睹,他就这么一直盯着席墨瞧。
席墨也一直盯着他瞧,眼里无波无澜,宛如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当是谁惊动了这么多的族人,原来是你,我的席美人,好久不见,这么想我了吗?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
一如既往轻挑的语气,自以为是的魅惑。席墨只是冷冷一笑,“你确定不是眼瞎了吗?投怀送抱需要配带武器?”
“美人出去走了一圈,这张樱桃小嘴就变得这般毒辣了,啧啧啧……一点也不可爱了,是等着我来重新驯服嘛?”
龟背上的男人嘴角一勾,瞬间起身,只是一个晃眼的功夫,就已经出现在席墨跟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和我说话的时候,别这么硬气,否则,你可是会吃亏的哟!”
说完他的手腕一拉,却是把席墨拉进身前,定定的盯着她的美丽容颜看了一会儿,随即含情脉脉的道:“好久不见,这脸蛋儿越发的漂亮了呢,我想要你了,我的~墨墨。”
席墨打了个冷颤,被对方这句话彻底恶心到。这个臭不要脸的贱男人,也就是海族的皇者姬三鬣,没想到只是路过海边而已,也会在这里见到他,她的心里直呼造孽!
那些海族人也被吓得不轻,心里急得直打鼓,海皇看上的女人,他们刚才正大逆不道的打算群殴,这个简直是……
海皇一怒,浮尸千里。不知道他们还有别的活路没,所有海族人绝望得恨不能挖了坑把自己埋进去,不让这个男人瞧见。
席墨被掐得异常难受,差点喘不过气来,一字一顿的道:“姓~姬~的,放~开~我,你~个~混~蛋……”
她的身后,千儿和娴儿见状,顾不上什么逃跑,纷纷冲上去踢打姬三姬三鬣,“快放开我们的娘亲,你个坏蛋!”
第620章 落到海族人的手里
姬三鬣差异的看着一左一右,抱着自己腿狂踢的两个小人儿,并没有如期的暴怒。他的眼里尽是疑惑,这手劲儿不知不觉松了开来。
席墨得了自由,生怕他发怒之下,伤到两个孩子,赶忙把他们拉扯到自己身后藏起来,惴惴不安的道,
“那个……他们还是小孩子,不懂事,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姬三鬣脸色有些难看,阴晴不定的样子,“哼!没想到你从了我,做了我的女人后,还会嫁给别的男人,生了这么多个孩子,我真的对你刮目相看啊!”
“嫁人生子”四个字,刺痛了席墨的心。她有些难受的道:“我是嫁了人,也生了子,所以,我这样的他人妻,应该入不了你海皇的眼吧?”
“哼!这是自然,像你这样的破鞋,连给我提鞋都不配。看在过往的情份上,我的族人不会为难你,你可以滚了。”
这话令席墨的心一阵阵抽痛,一股屈/辱的情绪直冲脑门,让她浑身忍不住的颤抖。
如果换作从前,她肯定要怼回去,她席墨才不是什么破鞋,他姬三鬣女人多不胜数,他才是真正的人渣,贱男人,他没资格这么说她。
如今,历经千帆,她再也没有孤勇,只想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其他的,就算是名誉扫地,也不重要。
席墨含恨的垂下头,选择浓重的对姬三鬣行了个大礼,“多谢海皇大量!”
姬三鬣没有继续纠缠,至少让她好过很多,同时有些艰难的开口请求道,
“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还是想请求你一件事,我的阿爷就葬在这里,人死为大,希望你的族人能远离这片海域,别来毁坏坟墓,我将感激不尽。”
“滚滚滚吧,这种不吉利的事,就别说了,谁耐烦破坏一个烂土堆。”
姬三鬣是真的不高兴和席墨说这个话题。
因为两个小孩的出现,他对于席墨异常的不待见,两人分开前,这感情本来就淡了,如今再见面,原本还有一种久别胜新婚的念头,也被这两孩子掐灭。
如果不是看在过去的情份上,他都想一脚一个,直接结果了这两个小东西的命,哪还容得下他们在这里叽叽歪歪,对他又打又踹。
知道姬三鬣的忍耐性有限,席墨不敢再多耽误,提溜起两个孩子就疾行而去。
她现在只是个神王境初期的修士,和姬三鬣这样的神王巅峰强者肯定是没法抗衡。
更何况,这里是大海,是这些海族人的地盘,随便拉出来几个人都能把她灭成渣渣,更是不能随意贸然行事。
她得为两个孩子着想啊!
席墨走了,走的是那样的憋屈,带着无尽的屈/辱,悲伤,心痛,所有的情绪被她埋藏在心里,不愿意在两个孩子面前泄露出一点一滴。
姬三鬣看了看那个土坟堆,直骂晦气,招呼众人就要回海里去。
才坐上他的皇者宝座,那座驾突然口吐人言,“刚才那个女的,长得真像你。”
姬三鬣对此嗤之以鼻,“什么像不像?那女人长得是好看,不过本皇对于嫁了人的女子没兴趣。”
多少黄/花大闺女等着他去临/幸呢,何至于要一个残花败柳,虽然刚见面的时候,他的确是挺惊艳席墨的长相的。
不过,他姬三鬣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再美的女人也不会让他神魂颠倒,迷失自我。
咳咳……当然除了一个女人以外,那个在月光下,像个蓝色女神的女人,一直被他藏在心里,不曾忘却。
只不过,这是他的私事,就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姬三鬣这话说完,那海龟得了个无趣,鼻子里喷出一串泡泡,一副无奈的语气,“海凰大人,我说的是那个小女娃娃,你没发现她长得和你很像嘛?”
姬三鬣身旁的许多人也恍然大悟,跟着附合起来,“对啊对啊,海龟大人不说我们还不知道,这么一想,的确是很像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海凰大人的血脉呢。不过,人族怎么可能生下海族人的后代?这可没有先例。”
“大概是缘分吧,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
……
姬三鬣越听越不对味,“嘶~~~你们这些家伙在说啥哦?那个小女娃娃和我长得很像,那又如何?如果不是和他们的娘亲有那么一段,就刚才他们这撒泼的行为,早就被我一脚踩扁了,你们信不信?”
“信信信……我们当然信,你是伟大的海凰大人,没人能随意碰触你的衣角。”
“海凰威武,海凰万岁!”
……
没人敢和姬三鬣瞎嘀嘀,只是各种好听的话不要钱的抛出去,胡乱奉承着。一群人乌泱泱的簇拥着他往海里走去。
这样的话听得多了,耳朵也会长茧。
姬三鬣有些腻味的喝斥众人,“滚滚滚,都给我滚得远远的,别让我见到你们。”
“还有,以后这片海域划为我的私人禁地,没有本凰的允许,谁若是擅自闯入,别怪我心狠手辣,拉着他和那个坟堆里的老头作伴。”
虽然不待见席墨,不过对于席墨的恳求,只是在他的能力范围内,自也顺路办了。
海皇对于女人,从来都是大方的主。即使是已经不喜欢的,也从不吝啬。
众海族得着警告,自然不敢以身犯险,纷纷表态不会越矩,随即四散了开去,不敢围在他身边晃悠。
却说席墨侥幸逃离海边后,也没敢走太远,她和任一约好了在这里碰头,不好错过。
正打算带着两个孩子寻一个藏身之所时,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一小群海族人,趁席墨没注意,一把抓住了娴儿。
“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我的孩子。”
席墨被吓得目呲欲裂,“你们怎么可以对这么小的孩子出手,简直是畜生不如!”
其中一个海族人,露出一口黑牙笑了笑,“放心放心,别紧张,我们不会为难你的孩子,就是有求于你罢了,你若是愿意,可以和我们走一躺,我们保证不伤害你的孩子,还会好吃好喝的供奉着,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哦。”
“哼,我答应你们,放开孩子便是。”
席墨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对方,她不能离开孩子,对方抓住了她的软肋,她除了妥协,别无它法。这么多人,她可没法逃之夭夭。
她铁青着脸,“说吧,你们抓我母子三人,意欲如何?”
“哼,少废话,不该你知道的,别瞎打听,只管记住,只要你们乖乖的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我们的人不会为难你,还会在事成之后,放你们三人自由。”
“你们是狡猾的海族,我如何能信任你们?除非你们起誓。”
“哼!不就是起誓嘛,这有何难。”
海族人好像真的有求于她们,为首的人举手就要起誓,却被席墨大喊一声阻止了,“且慢!”
“你还要什么问题?”
对方的要求这么多,为首的海族首领虽然不悦,却还是忍耐着脾气没有爆发。
“你代表不了那么多人,你们所有人都要起誓。”
万一真的出事了,就只死一个人,如何能镇住这群人?别人想对她们母子三人不利,她们也只能受着。
“你……”海族首领一对眼珠子瞪得滚圆,看起来席墨这个要求有些过分。
正当她心里打鼓,要不要换个条件时,就听得海族首领妥协的声音,“你很好,就如你所愿!”
这群海族人倒也痛快,很干脆的起了誓,随即放开了娴儿,并客气的对席墨母子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个孩子一下子经历了这么多磨难,死死地拽住席墨的胳膊,眼里尽是小兽一般的警惕。
席墨手指不着痕迹的动了动,最后像是孤注一掷的剁了一脚,领着孩子向着海里行去。
她现在是神王,能凝气成泡,让自己三人即使去到深海,也能自由的呼吸而不会被水呛着。
这群人带着她们在海里游行了很久,久到两个孩子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并且途中睡了一觉后,才终于来到一个偏远的小部落。
这里到处透露着一股寒酸的味道,房屋窄小简陋,甚至还有搭建帐篷的。
人也不多,都是青壮年,没有老弱病残孕,看起来更想是个临时住所。
只不过,这群人似乎无所事事,正懒懒散散的东游西逛,或者睡大觉。
席墨的到来似乎有些意外,就像个发光体一般耀眼。这群人瞬间打了鸡血,一忽儿全部围拢过来。
“哪里来的小娘子,长得真俊俏啊!”
“这个要怎么说?是打算安排给谁做新郎吗?”
“哦豁……我要报名,等多久都可以。”
“她是我的,谁也不许抢,轮也轮不到你们。”
“我呸,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滚远点,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
众人越说越难堪,甚至为了争强莫须有的排名,差点打起来的节奏。
海族首领阴沉着脸,直接上去就是一脚,把叫嚣得最厉害的一个族人踹飞出老远。
这一下太狠,那族人捂着裤/裆满地打滚的痛苦样子,震慑住了众人,原本喧嚣烦闹的场面,瞬间安静。
“这是我虞颌族的贵人,谁管不住自己的下面,别怪我心狠,废了他的根。”
所有虞颌族族人齐齐捂住自己的重要部位,再行动一致的后退老远,不敢靠近席墨。
虞颌族首领略带歉意的对席墨道:“我们海族之人就是这样的自由奔放,希望我的族人没吓到你。”
“我知道。”
席墨见识过了海皇的无耻,这些普通海族之人的冒犯,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都不值一晒。
好在,不幸中的万幸,她的两个孩子都待在灵气泡里面,并不能听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是个有胆识的,怪不得能做海皇的女人。”
虞颌族首领对于席墨的胆识,是由衷的佩服。
试问,这世上有几个女人面对这样的绝境,还能这般镇定自若。
事实上,一个海族之人,又如何能懂一个人族为母则刚的心,她还要照顾两个年幼的孩子,由不得不坚强。
首领把他带到一个贝壳样式的住宅里安置下来后,也不禁止她的行动,除了不能离开虞颌族的领地范围,她在这里就是个仅次于首领的人物,但有所求,必有应答。
这实在是奇怪,她也曾对那些年轻的海族人旁敲侧击,希望能从他们身上找到答案,不过,很显然,她注定是要失望。
这些族人已经得到了首领的灌输,对于她的所问,一概不予以理会。
她只能带着两个孩子,小心翼翼的待着,为了避免无谓的麻烦,也不四处溜达。
日子就这般看似平静,其实暗藏汹涌的度过。
当十天之约,还剩下三天的时候,虞颌族终于有了大动作,大清早,席墨就被他们叫到了一个比较宽敞明亮的海螺屋里。
里面只盘腿坐着一个老人,雪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佝偻的身子,预示着他的苍老。
这个老人的装束和寻常海族人大不相同,他的头发被扎成两股精致的麻花辫,上面挂满了黑色的小铃铛。
身上穿的是人族的布料,这剪裁制作款式和人族的又很不相同,就像是一块特别大的布,中间就弄了个窟窿,刚好够脑袋钻出来。
就是这么一大块布披在身上,说不出的怪异。
老人等到她进来后,指着身前的一盆水,面无波澜的吩咐道:“两个孩子,各自挤一滴指尖血进去,你们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道友要做什么,总得给个理由吧?就只滴我的行不行?”
席墨一听要挤血就不是很乐意,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两个孩子这么小,一滴血她都不想见到。
“你可以选择自动,我们还可以给你留一点体面,否则的话,我的族人们不介意用强,你确定你想这样?”
“我……好,就一滴。”
席墨任命的掏出一把小匕首,抓住其中一个孩子的指尖,有些不忍的哄道:“娴儿乖,你是姐姐,你先来,我会轻一点的,忍忍就不疼了。”
第621章 他的人谁也不能欺负
“娘亲,我不怕疼,来吧!”
娴儿很是硬气的闭上眼睛,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
席墨看到她这个懂事的样子,心痛得差点落泪,还是强忍着憋了回去,努力看清她那细嫩的手指头,狠狠心,一刀割了下去。
一滴血水飞溅入水盆里,也不知那是什么水,血液滴进去后圆滚滚的一小颗,并没有四散开来。
轮到千儿的时候,她原本以为自己会需要哄一哄,必要的时候还需要用强。
自己用强,总比别人用要好很多。自己下手有分寸,不会真让孩子很难受。
毕竟,千儿是个对疼痛很过敏的孩子,平时一点摔打扭伤,都要号啕大哭的主。
让她意外的是,他这次没有躲避,而是很干脆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头,一副小男子汉的架势,“娘亲,来吧,我不怕!”
“好孩子,一会儿就好。”
席墨是看着千儿长大的,之前他们在鸿蒙大世界遭遇到磨难时,这个孩子其实一直生活在她的羽翼下,被她宠着长大的,并没有受太多的苦。
那个收留她们母子的残疾修士,只是想榨取席墨的劳动价值,逼迫她给他挣灵石花而已。
席墨是个勤快的姑娘,帮着别人洗洗涮涮,缝缝补补的,倒也挣了不少灵石,全部被那个残疾修士拿去赌/石花光了。
因为她还有用,所以,她那些年虽然过得很造孽,但还是把千儿平安顺遂的拉扯长大。
而她们母子这一份还算安宁的生活,却是从席墨生病后开始有了转折,这些都暂且不表。
却说两个孩子的血液滴落进水盆后,那老人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可以走人了。
席墨在离开前,好奇的看了看老头,就见到对方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滴红色的鲜血,也滴入到那个水盆里。
她听说过滴血认亲的故事,心里不由得猜测对方,是不是对这两个孩子的身份来历猜测到了什么?
都说人族不能和海族之人孕育后代,所以,按道理,应该不会有人怀疑到两个孩子的身世才对。
百思不得其解,她也只能选择放下。
却在离开的最后一刹那,听到有人喊那老头“百巫山”。
席墨有听过海皇讲过海族巫师的事情,这应该算是海族里的禁忌,却因为他酒后多言给泄露了出来。
海族里的巫师有好几个级别,百巫是中等偏上的能耐。往下走有十巫,往上走有千巫,万巫等等。
十巫能够拥有五百个族人的部落领地,百巫则有资格拥有超过千人的,至于千巫则更厉害,拥有超过万人的部落。
整个海族传承至今,也才只有十万个十巫,上万个百巫,千儿八百个千巫,渺渺无几的万巫。
此时这个小部落里有一个百巫,说明这个部落的人大约也就只有上万罢了。
而她现在目力所及,能感知到的不过是十分之一罢了,想必还有其大本营,隐藏了许多有生力量,并没有暴露出来。
那海螺房里的百巫山最后做了什么,已经不是席墨能知道的,她只知道她们母子三人的待遇因为这个滴血事件,又往上升级了一个台阶,如果说,以前她们是客人,好酒好菜的招呼着,那么现在是半个主人的架势,那个虞颌族的首领见到她们,居然会毕恭毕敬得像个仆人,但有所求,除了不能离开外,无有不应。
她们现在的居所也从那狭窄的贝壳房,转换为富丽堂皇的螃蟹屋,比那百巫山的海螺房还要宽大两倍,这已经是这个小部落所能给予的最好的条件。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海族人这般对待她们,必定是她们的身上存在有极大的价值,会是什么呢?
同时,席墨在心里暗自琢磨着,离十日之约已经不远,任一他们会不会发现她留下的线索,从而救出她们母子三人呢?
这个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长时间的维持灵力泡,对她本身也是一个不小的消耗,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第九天的晚上,席墨在睡梦中被虞颌族的人吵醒,母子三人迷迷糊糊之际,被这群人带到一个像是祭坛一样的地方。
正中间竖有一根通天巨柱,上面绑着一个似人非人,似海族非海族的人。
他瘦得浑身皮包骨,皮肤青黑,一又眼睛瞪得滚圆,犹如铜铃,似要噬人一般。
两个孩子吓得不敢睁眼去看,席墨难受的把他们护在自己身后,不悦的询问那首领,“不知道友领我们来此何干?”
“姑娘莫慌,来这里肯定是有好事,不会害你们的。”
说完,首领举起了右手,招来两个族人,却是去拉扯那年幼的千儿,席墨声嘶力竭的阻拦道:“不许动我的孩子,走开!”
“你这女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都说了这个对你们三只有好处,不会好坏处,吵吵什么,浪费时辰。”
首领懒得啰嗦,却是也加入到争抢的行列里来,别人拉孩子都是拼命的拉,也不管会不会伤害到。千儿疼得哇哇叫的声音扰乱了席墨,她若是一味护着孩子,孩子最后非得被这群牲口撕成几半。
她不得不松开手,流下无能的泪水。她无能为力,不知道这群人想把她们三怎么处理。
出乎意料的,千儿离天她的灵气泡后,并没有出现溺水的状况,这实在是让席墨大吃一惊。而这群海族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会这样,对此并不惊讶。
千儿并没有什么哀嚎,因为嘴巴已经被他们用灵力封锁,只能看着他惊恐的面容,知道他的内心正遭受多么大的恐惧。
席墨看了看四周的天色,此时应该是旭日东升的时刻,她不能让他们随意作弄她的孩子,她需要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她该怎么办?正不知所措时,心乱如麻时,
“咻!”
那原本挂在巨柱上的怪物突然得了自由,打破了这个僵尸。
“桀桀桀~~~想不到吧,我还有逃脱的一天,你们通通的给我去死吧!”
“敖~~~”
怪物仰天怒啸后,原本瘦弱的身子不断膨胀,最后变成一个宛如小山了般的巨人。
“不好,蚩鱼被海灵附体了,大家快跑啊!”
所有海族人顾不上什么祭祀,纷纷丢下这母子三人就四散逃离而去。
这个叫蚩鱼的怪物盯上了千儿,并没有去追逐那些海族之人。
千儿此时摔坐在地上,怪物的凝视让他动弹不得,整个人都吓傻了一般,只顾瑟瑟发抖。
“千儿~~~”
席墨抢身上前,想要拽回千儿。
“这是我的猎物,谁敢动,死!”
蚩鱼上前一个踏步,瞬间把她震得摔倒在地,又一巴掌把人拍飞了出去。
可怜席墨不知生死,那待在灵气泡里的娴儿大声哭喊着,“求求你了,别伤害我弟弟。放了我们吧!我给你磕头了。”
娴儿跪了下来,不住的祈求着蚩鱼,希望他能大发慈悲,放过他们。
“咦?居然还有一个,哈哈哈~~这是我被囚禁万年以来,老天对我的补偿嘛?”
蚩鱼狂笑起来,手臂一挥,那护住娴儿的灵气泡“波”的一声裂开。
她和千儿一般,在水里如履平地,和普通的海族之我没有区别。
“两个小娃娃,这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我蚩鱼只得笑纳啦!去了那个亡灵大世界,记得告诉那界主,你们是我的恩人,他会善待你们的,哇哈哈哈~~~”
蚩鱼笑够了,一只手捏住一个,那圆滚滚的大眼睛死命盯着他们,一股阴冷的气息窜入两个小儿身上,只见他们身上有股子气,被这气息夹裹着,卷入那个蚩鱼的身体里。
“嗤~~~”
凌空突然出现一把铁剑,砍在了蚩鱼的一只手腕上。
铁剑入肉三分就再也前进不了一寸。
“敢伤我,给我去死吧!”
蚩鱼吃痛,拿着一个孩子当巨锤,对着偷袭的席墨就轰击过去。
席墨再一次被打飞出去,这一次,半空中就见其喷洒出一串鲜血,显然伤得不轻。
蚩鱼没有顾上处理伤口,继续吸取两个孩子身上的能量。
不到最后时刻,席墨都不会放弃救护自己的孩子,所以,即使她已经伤得不轻,眼睛视物时都已经出现了重影,整个人随时都会睡过去,也不能阻止一个母亲想要救回自己孩子的那颗心。
所以,当蚩鱼吸取到一半时,席墨再一次席卷而来,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敌我双方的力量差距实在是太过悬殊,这一次,她的剑终于刺入蚩鱼的后背,她整个人也像个破碎的布娃娃,被狠狠掼在地上。
蚩鱼抬起了自己的大脚板,只要他踩踏上去,这个扰人的苍蝇就能彻底死亡。
“不要啊,娘亲!”
两个孩子吓得亡魂直冒,整个人面无血色,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谁能来救救他们?
在这千均一发之际,
“咔!”
一只飞鱼瞬息而至,正好插在那蚩鱼的大脚板上,疼得他向后退了一步。
“你是谁?这是海族的家务事,我劝你少管闲事,免得遭受我亿万海族之人的绝杀令。”
来的自然不会是别人,正是寻着踪迹而来的任一。
他在海边寻找了一圈,只在席方平的坟墓前见到密密麻麻的足迹,而席墨母子三人的影子却不见,他就知道出事了。
也是他心细如发,搜寻了海滩之后,竟然在一个纤细的脚印里找到了一样东西,那是席墨临走时,给他留下的信物,是海凰姬三鬣的一个随身配饰,别人认不得,曾经在海凰手里吃过亏的任一却是记忆深刻。
只能叹息席墨和海族的纠葛实在是太深,只是扫个墓而已,竟然把自己扫进海族地盘去。
如此这般找来,却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毕竟若大的海域,想要藏三个人的话,还真的是有种大海捞针的感觉。
眼瞅着时间就这么过去,人却没有消息,任一正愁闷着呢,就见到一群海族之人,犹如丧家之犬一般,惊惶惶的四外逃命。
他眼前一亮,直觉告诉他,这些人逃窜出来的地方,会有在发现。
果不其然,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能看到席墨被人踩踏成肉酱。
对于眼前这个壮硕如山岳的怪物,任一压根儿不畏惧对方的威胁,反对他威胁过去,
“我若是你,就赶紧放了那两个孩子,说不定还能有个全尸。”
“什么?你不知道我是伟大的海灵嘛?这无边大海,即使是那海凰见到我也只有逃跑的份,你这般无知的口气,上天入地谁也救不了你。”
蚩鱼不愧是海灵,那先前被砍伤的手腕,以及后背被捅的一剑,此时都已经无药而愈合,实力说不出的强大。
所以,面对任一这个人族,才会这般的自信吧!
任一只是冷笑一声,对着奄奄一息的席墨,轻轻的说了一句,“恢复吧!”
一阵灵光包裹着席墨,她有些茫然的坐了起来,似乎有些神恩不属。
两个孩子欣喜的大叫着,“娘亲,太好了,你没事,大师伯来救我们了,呜呜呜~~~”
可怜的孩子,刚才那一幕,真的是吓坏了她们。
这实力,比起蚩鱼的自愈力不知强大多少倍,他原来小觑的心态也不得不收敛了起来。
“你不是灵隐大陆的人,你来自哪个大世界?”
“哼!我来自哪里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即将送你去哪里。”
“给我还回来吧!”任一没再废话,只是伸出了自己的手,对着两个孩子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那蚩鱼的大手,本来紧握着两人,当任一说出这句话后,手却不由自主的松了开来,急得他额头青筋怒胀,也阻止不了这个结果。
“怎么会这样?你是造物神嘛?为何会言灵?”
蚩鱼有太多太多的疑惑,然而任一才不会好心的为他解答。席墨三人一脱离危险,就被他收进入归零世界里。他没有了后顾之忧,自然能好好的收拾一下这个大块头。
胆敢欺负他的人,他要让这个怪物付出沉重的代价。
第622章 惩治海皇姬三鬣
蚩鱼很郁闷,他很不容易才从那禁忌之柱上逃脱,还没得瑟一顿饭的功夫,又被人牢牢地定死在了上面。
“我错了,你是伟大的造物神,我就是个毛也不会的小海灵,我不该和你作对,看在我啥也没干成的份上,放过我吧!”
蚩鱼服软了,不住的哀求着任一,大发慈悲放过他。
现在的他,浑身的气就像是被抽光了一般,变成了之前干巴巴瘦小的样子,和刚才的庞然大物,大相径庭。
他实在是觉得自己好倒霉,他之前因为修为膨胀,整个人有种无法无天的叛逆思想,总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diao的存在,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事实上,他走过了虚空里很多大世界,但凡对方有点名气,都被他轻松修理一顿,那时风头无俩,一度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甚至大放厥词,世间再无敌手,只求一败!
这话才刚落地,他就被狠狠打脸,败得稀里哗啦,七里咔嚓,被造物神的天威压成薄饼,差点变成面皮。
他叫嚣着不服气,说造物神偷袭,是个小人,有种和他面对面,来一场修士的较量。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造物神,明明看对方清清楚楚,却死活想不起来长啥样,意识里每每想起,也是一种模糊的感觉。
对方啥也没干,就只是哼了一声,他“扑通”一声就跪了,脑门不由自主的就磕了下去。
更可怕的是,他早就离开了灵隐大陆,远离那个没有前途的末灵世界,当他抬起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然不在虚空世界里,而是回到了自己从小生活的海族。
无数族人看着他跪在那里,他却再也站不起来,宛如残疾了一般。
他之前过得太嚣张,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后面自然就有人想要收拾他。
却因为他是海灵拿他没办法,这些人动用了海族至宝——望天门神柱,把他残忍的绑在了上面。
这神柱本来是拿来祭祀用的,上面挂的都是即将执行死祭的人,也就是只有死人才能挂上去,活人挨着一下,就会气血枯竭只能等死。
他是强大的海灵,也没能坚持住,最后被这神柱吸食成皮包骨的样子。
这一晃就过去了五万年之久,他虽然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干涸的憋屈生活,但是重获自由的渴望,还是让他坚持修炼,只想有朝一日能摆脱这神柱的禁锢。
终于有一天,他的运气来了,一个老头,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少女,他们承诺会帮他脱离自由,而他只需要帮他们干掉海皇就可以。
他自然点头应允,甚至还像造物神承诺,如果有违誓言,就让他被天威轰杀成渣。
领过这一老一少暗中的帮助,他自己也努力的修炼,他终于在这一刻守得云开见月明,恢复了自由之身。
强大的灵气波动让他控制不住自己,整个身躯变得宛如山岳。
席墨的两个孩子,身上有海皇的气息,他答应了要灭了海皇,这两个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存活。
且海皇的血脉,里面有上古传承,假如他吸收了这个传承,说不定将来会有机会超越那个无所不能的造物神。
一切都向着最好的样子发现,就差一点点,他就可以成功。
任一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幻想。
他竟然是和造物神一伙的。
这人剥夺了他的一切,让他重新被囚禁在神柱上。
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次出来,将会是何年何月,光是想到这日子,就对未来充满了绝望。
蚩鱼奄了,刚才的神采飞扬不过是昙花一现,浪花也没扑出来一朵,就彻底歇菜。
面对蚩鱼的求饶,任一的态度只有一个,那就是无视。
“你刚才差点杀了我的师妹,还有两个无辜的孩子,也遭遇了你的魔手,你这样的人不配活在这世上,所以,你…备好了吗?我这就送你上路。”
“你已经把我弄成这样凄惨,还不够嘛?”
蚩鱼万分惊恐。
“我任一说了你要死,那就是必须死,没有道理可讲。”
“永别了,欢迎你去亡灵大世界报道。”
蚩鱼嘴巴还张得大大的,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下一息,整个人就彻底歇菜,脑袋耷拉着,像坨死肉般挂在神柱上。
而在不远处的一个珊瑚丛里,一老一少正静静的躲在那里,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少的这个是个小少女,带着哭腔道:“阿爷,那人死了,咱们的希望落空了,以后该怎么办才好?我还能变回去吗?”
老者,是个断了一只手,一只脚的残疾海族,这样的存在,在海族里注定是个废物。
听到少女的担忧,他却是出乎意料的乐观起来,
“别慌,我们还有机会。那姓任的年轻人能轻易解决掉蚩鱼,这实力比起海皇,不知道强大多少倍。咱们和他有一段同行情谊在,他又是个仁善的,只要咱们好好哀求一番,说不定就会答应。”
“真的可以吗?他这般厉害,万一惹怒了他,也把咱们两个送去亡灵大世界怎么办?”
“不会的,不是谁都天性弑杀,他不一样,我相信他比那个短命的蚩鱼更加值得人信赖。”
老人吃力的想要站起来,“快过来扶我一把,必须赶在此人离开前,拦住他。”
一老一少拦住了任一的脚步,老人直接行了个大礼,“任道友别来无恙否?”
“原来是你们二人,还好刚才觉得气息似曾相识,才忍着没有对你们动手。”
以任一的修为,对于身遭一两丈的距离还是能自由查探的,再远些就有些鞭长莫及。
这也是他比较惆怅的地方,按道理,他现在的修为已经是很拔尖的存在,就算不能查探整个虚空世界,至少一个小世界应该能掌控才对。
事实上,无形中似乎有某种力量一直在阻碍他,让他不能寸进。这也许就是一种屏障,想要打破却有些无从下手。
老人笑一笑,“我们祖孙二人有求于道友,所以有些冒犯了,实在是万不得已。”
“有什么事说吧,如果是顺手而为的,我也不介意出手。”
不管如何,曾经也算共行过,虽然不知道这二人有何来历,任一在他们身上却是抢夺了一样宝贝,那就是坤机子母贝。
这个有些逆天的东西,原来是这二人的族中传承至宝,机缘巧合之下,却是被任一收入囊中。作为回报,为二人分忧解难也不是不行。任一在心里盘算着。
“是这样的,我这个孙女,道友也看见了,这么些年过去了,一点没有成长。”
任一闻言,诧异的打量了一下小女孩,发觉她还是一如既往,是个七八岁的样子,这很不合常理,正常情况下,她现在应该是个豆蔻少女才对。
“是有些不对头?难道你是想求身体的增长?现阶段,我可能没办法满|足你哦。”
他的言灵经过刚才对付那蚩鱼,已经消耗干净,下一次什么时候能用,他也不能保证。
老人闻言也不气馁,“道友还请听我讲完,我这孙女原来也是个正常的大姑娘,和寻常海族没什么区别,也就是长得花容月貌了一些,招惹到了那海凰垂涎,非要强迫了去。”
任一听到这里忍不住吐糟道:“又是海凰,真不是个东西!”
“咳咳~~~抱歉,又打断了你,你请继续。”
老人咽了咽口水,继续娓娓道来,“那海凰想要强迫,我这孙女知道他不是良人,性子钢烈,自是不肯就犯。那海凰见不能得逞,随即惩罚了我孙女,让她终身都只能做个孩子,断了我们虞古族的传承。”
“海凰这般厉害嘛?居然能咒人,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这和他的言灵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非也,他就不是咒,据说是一种一言定生死的能力,和那造物神有些关系。”
老头的话,让任一心里重重地震颤了一下,“造物神嘛?原来这言灵并不是我独有,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多少人拥有这一技能。”
他原来因为自己拥有强大的能力,还沾沾自喜,并不把这世上的修土放在眼里,此时回过头来看,那把他放在水缸里,差点弄死的神秘老头,就不是他能得罪的对象。
就拿这海凰来说,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一个普通的神王境巅峰强者。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古人诚不欺我。
这一次,是真的收敛起身上的锋芒,重拾最初自己刚踏上修行路时的本心,小心谨慎,方能走远。
老人继教唠叨着他们的不幸和诉求,不外乎就是重获自由,摆脱姬三鬣的控制。
任一虽然对这人没有好感,原本也没想把他怎么样,毕竟席墨的两个孩子,身上还流着此人的血脉,总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将其打杀了吧?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给此人一些教训也是可行的。
想到这里,对于二人的企求,任一也就回了个“尽力而为”。
如果是靠任一在大海里寻找海凰的身影,不弄出点大事,休想找到人。
有了这一老一少的帮忙,倒是轻松很多。
二人直接把他带到了海凰的一个领地,“海凰宫”。
这里美轮美奂,和之前寒酸的小部落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般的美好。
各种造型的水晶,穿插在水里闪耀着五彩光芒;那些巨大如山岳的古老珊瑚丛,也就是路边的一道普通景色,并不以为意。
这里的仆人多如牛毛,有人族,也有海族,且都是漂亮得令人窒息的绝世美人,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这些美人都只有一个服侍的对象,那就是海凰姬三鬣。
有递水果的,端茶倒酒的,弹琴解闷的,陪聊的,捶腿的……
看起来,各司其职,其乐融融的样子。
然而,这般令人羡慕的神仙生活,似乎并不能让姬三鬣展颜,他的表情是那样的烦腻,时不时就变换一种坐姿,甚至会喝斥这些美人,抱怨她们做事不尽人意,只配当花瓶。
美人们暗暗垂泪,碍于他的银威,却没有人敢抱怨一句。
任一的到来,是那样的突然,姬三鬣正无聊的仰头喝酒时,就见到这么一个大活人杵在自己跟前,差点没被酒水呛死。
“咳咳咳~~~你是从哪里蹦哒出来的?”
“嘭!”
任一可懒得和这样的渣男唧唧歪歪,直接一个水龙喷过去,把人卷起来,上下抛飞旋转。
好家伙,姬三鬣也不是吃闲饭长大的,意识到不对后,大喝一声“停!”
那水龙瞬间被定格在半空,再没有束缚的作用。
轻松跳出来,姬三鬣的脸色异常臭,“你有病嘛,一言不发就开战,当本凰是软柿子呢。”
“打的就是你这个有病的,姬三鬣,今儿个咱们来算算老帐吧,过去你是怎么对我的,现在都要加倍还我。”
说完,任一直接弃用水灵力,改为有加成作用的雷灵进行攻击。
雷龙出战,最先受不了的是那一群仆人。
她们只是一些漂亮的花瓶而已,否则的话,也不会甘愿被姬三鬣这般不当人看,肆意玩弄。
仆人们伺候人的本事一流,逃命的速度也不慢,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这片海域里。有那远见的,直接远离大海,跑到陆地上躲了起来。
敢和姬三鬣叫板的人物,和姬三鬣的修为也差不了多少,强者之间的战斗,随意挨着一下就是个炮灰命。
姬三鬣也被这雷龙吓得不轻,海族人不近火,不近雷,这些都是他们的致命要害。任一的雷灵根还不是普通神王的水准,那是虚空世界里最拔尖的修为,一出手就震天撼地,整个水域蓝色电光闪烁,看起来迷人,却致命,岂是姬三鬣这样的货色能相抗衡的。
那雷龙还没近身,只是周围的水域被带上了电流,就让姬三鬣有种灵识被点糊的错觉。
用“强”这个字,已经无法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极力镇定自己,姬三鬣把所有能防御的手段,都加诸在自己身上,包括他所掌握的言灵,也全部拿来增强自己的抵抗力。
“咔!咔!咔!”
雷龙勇往直前,给他一一击打成粉碎。
第623章 姬三鬣变成猪三鬣
经历过雷龙的轰击,姬三鬣很惨很惨,就像一只烤焦了的大螃蟹,浑身黑红黑红的,夹带着股海鲜的味道。
“你……你…好厉害!”
姬三鬣忍着**上的剧痛,对任一不得不刮目相看起来。
这才几年的功夫,曾经那个被他随意虐杀的对象,已经能反过来对付他了,果然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
“姬三鬣,你这样的人渣,连死的权利都没有。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轻易死的,人做了错事,就要遭受惩罚,就算那造物神在此,此话我也敢说。”
任一这话一说完,一道针对他的电芒,穿过重重阻力,向着他劈叉而来。
“滋滋滋~~~”
电芒被他一把抓在手里,狠狠蹂躏了一番后,其能量被他吸收殆尽,更像是得了一番大补,而不是可怕的天罚。
“你不是人,你真不是人啊!没有人能做到这一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不相信,这一定是幻觉,是假的。”
姬三鬣神智已经有些不清,实在是没法理解眼前这一幕。
“是不是由不得你说了算。那虞古族的小姑娘是你下了言灵对吧,给我解开,我可以让你往后的日子活得轻松点。”
任一的话却被姬三鬣当做一个筹码,立马讨价还价起来,“我给她解开,你就放了我,如何?”
反正他打不过这个男人,与其死扛下去不得好死,还不如趁机远离。
任一上前,一脚踩在一颗珊瑚树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要么解开,活;要么不解开,死。自己看着办吧!”
“我~~~”姬三鬣看着自己身上破烂的皮肉,叹息一声,有气无力的答应,“好吧,我给她解开。”
任一笑了笑,对着身后打一个响指,那一老一少自是快步上前,一脸欣喜的看着海凰,“有劳海凰大人了!”
“哼,你个老东西,还学会搬救兵了,你给我等着。”
姬三鬣这话却是有翻旧帐的嫌疑,老人有些畏惧的后退了一步,“海凰大人,我们无意与你结仇,只求个自由而已。”
任一见不惯他这作威作福的样子,手里一个电芒劈/叉而去,提醒他道:“他们是我罩着的人,你敢掂记,是不想活了吗?”
姬三鬣被电得浑身哆嗦,一阵酸爽,哪里还有气焰,顿时泄了气,“不敢不敢,你最大,你说了算,什么都听你的。”
“那个谁,上前一步,我这就给你恢复。”
海凰显然已经忘记了小女孩的名字,这样的存在,都不配在他的记忆里占据一点点记忆。
事到临头,小女孩却是有些忐忑不安,再没有往日的镇定,她等这一天真的太久,以致于真的要实现了时,还有些不太相信。
姬三鬣并没有让她等待太久,直接一句“恢复”,小女孩就发觉自己的衣服有些紧涩,让她有种被捆绑起来的错觉。
好在女孩子平时穿的就是褥裙,比较宽松修长,倒也没让她太丢脸。就是鞋子太小,疼得她立马脱了,不然差点没给她弄骨折。
看了看自己的纤纤玉手,再看看那双大脚板,她真的恢复了吗?
不可置信的抓住老人摇晃,“阿爷,你快看看我,真的、真的恢复了吗?”
“好孩子,你真的恢复了,太好了,我虞古族总算不用担心绝后罗。”
老人说着说着忍不住抹起了眼泪,他们这一族传承至今,就剩下他们祖孙两人,身上的担子不可谓不重。
小女孩,不对现在是个大姑娘,大美人了,姑且叫她虞美人吧。
虞美人受到感染,自是和老人两个抱头哭泣起来,尽情宣泄着心理的委屈和辛酸。
“看看你作的孽,你就不觉得惭愧嘛?”
面对任一的质问,姬三鬣丝毫悔意也无,甚至还沾沾自喜,“这有啥,你不觉得他们这样,挺有趣的?”
这已经不是个正常人会有的思想,简直是不配当人啊。
“看起来,你很享受做牲口的感觉,那就让你做个够吧!”
“姬三鬣,在你有生之年,给我做猪去吧!”
随着这话音而落,姬三鬣原本俊郎的样子,逐步缩小,变成了一只才刚生下来的小猪仔,还是那种丑陋不堪的小猪,见着就令人生厌。
做完这一切,即使是强大如任一,也不由得有种很疲惫的感觉涌上来。
他的言灵透支太严重,甚至有些枯竭的感觉,对他的损伤有些大。
不过,在看到姬三鬣的下场后,却觉得很值得,他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虞美人爷孙两个已经彻底看呆了,任一的这波操作比姬三鬣的还要狠辣百倍啊!
姬三鬣这辈子完了,除非他能依靠自己的能耐,修炼成猪妖,成精,然后才能化形成人,否则的话,只要任一一日不松口饶了他,到死都是一只猪。
“行啦,你们二人以后在这海族里安全啦,再不会有人威胁到你们。”
“谢谢,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的大恩大德,实在是汗颜至极。”
他们两个人单力薄,根本就守不住虞古族的地盘,早在多年前就被人撵了出来,过着流浪的生活,如今要让他们拿出什么稀罕的宝贝作为酬谢,着实有些为难。
“不用感谢,你们已经给了我这世上最好的谢礼,相反,我还要谢谢你们。这是你们族里的至宝,坤机子母贝吧?”
任一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紫色贝壳,递给了老人。
“这是~~~”老人颤抖着双手接了过来,激动得语不成调,“没错,是我们虞古族的,却是不知怎么会落在道友手上?”
“这东西机缘巧合而来,总共有一个大贝壳,十个小贝壳,大的贝壳已经干化,余下的这十个小贝壳却还在不断的成长,过个千儿八百年后,又能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坤机子母贝,现在都归还给你们。”
任一把剩余的九个贝壳一股脑儿塞到老人的怀里。
这个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大用,给需要的人,结果会更好些吧。
至于最大的贝壳母贝贝,他自然不会交出去,这是已经认主了的灵宠,给谁也不好使,就算是造物神来索要,他任一也绝对不会交出去。
那老人拿着这么多贝壳,宛如拿着一堆烫手山芋,慌忙的捡了一个后,想要把剩下的塞回给任一,“实在是太多了,我们用不了那么多,只一个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道友快快收好。”
任一没想到会这样,面对一直心心念念的传承至宝,老人居然没有露出贪心的**。
人性里的美好,让他感叹自己终于做了一件好事。
他婉拒了老人的这个提议,“这本就是你们这一族的东西,我只拿那个大贝壳,已经能抵消救你二人的报酬,所以,剩下的你们收着就好。”
“此间事了,有缘再会!”
任一不欲过多纠缠,把姬三鬣变成的小猪收进归灵世界后,直接告辞离去。
“哎~~~好人啊,谢谢了!愿你一切如意吉祥!”
老人激动的不停对着任一离去的方向致谢,说着各种吉祥话。
说也奇怪,随着老人的声声感恩,任一原本干涸的言灵,竟然开始复苏起来,其速度比以往的不知要快多少倍。
“一个人的感念,难道会对修行也有影响吗?”
这个疑惑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并没有过多的留意,只是把这个当做一个偶然的小插曲而已。
半路上,却见到两群海族之人正在火拼,一方就是掳走席墨的虞颌族,另外一方居然是那姬三鬣的女仆们。
失去海凰这个靠山,让他们变成无主之物,正好被虞颌族的人掂记上。这个族群里的人大多是成年男性,女性少得可怜,就剩下一些歪瓜裂枣,都是被海凰挑剩下的。
此时这群女仆四散逃命,可被他们抓到不少。所以,他们虽然失去了席墨对一双儿女作为夺权的筹码,却收获了无数可以传宗接代的美人,日后靠着这个,居然也发展成海族里的第一大势力,直接拿下海凰这个宝座。
这是海族的内部事务,任一作为人族并不干预,这些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而此时的归灵世界里,面对新鲜出炉的一只小猪仔,所有人都好奇的围拢了上来,热切粉讨论着做个什么菜比较合适,
“虽然丑了点,不过看起来圆滚滚的,真是肥嫩啊,烤乳猪简直不要太棒了。”
“啧啧啧~~~不好不好,太油腻,咱们还是熬汤吧,每人一大碗,美滋滋的,不爽吗?”
“哎呀,别吵吵了,说得我都饿啦,敢紧剁了包饺子吃吧!”
……
众人说话的功夫,已经开始磨刀霍霍,准备大动干戈,这可没吓死姬三鬣,迈着小胖腿就往席墨怀里蹭去,“美人儿,快救我!”
他在那里说得欢,听在众人耳朵里,不过是一阵小猪哼哼声罢了。
席墨有些嫌弃的甩开他,“脏死了,滚开哦!”
一旁的千儿不知为何动了恻隐之心,却是上前护住小猪仔,没让众人真的宰了他,
“各位叔叔伯伯,他还那么小,都不够塞牙缝的,不如等他再大点啊!”
“嘶~~这养猪可是个技术活儿啊,再说了,咱们上哪里找猪饲料去?总不能给他吃人吃的吧?”
谁家的猪能有这待遇?反了天了。
这空间里的野草倒是长出了很多,不过光吃这个,这猪仔怕是长个万年都长不胖吧?
姬三鬣听得直哼哼,“我不是真的猪,我才不要吃饲料,我要大鱼大肉,吃人吃的饭菜啊。”
他在这里哼哼唧唧个不停,奈何没人听得懂,徒呼奈何。
一只不知道从哪里蹦哒出来的小耗子,在他面前老气横秋的道:“别叫啦,你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兽,没有人能听懂你说的话,只会叫得人心烦,说不定真把你剁成泥,做成红烧狮子头什么的,那可真是美味啊。”
小耗子不停的吸溜着嘴,说不出的馋。
“嘶~~~你个恶心巴拉的玩意儿,居然能听得懂我的话。”
姬三鬣这话,立马得罪了小耗子,
“我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副德性,那尊容也比我也强不到哪里去,咱们大哥不说二哥,谁也不比谁好看了去。”
“你,胆敢冒犯伟大的海凰,看我弄不死你。”
姬三鬣抬起小胖腿就有去踩踏小耗子,不防那耳朵被人一把提溜拉扯着,差点没把他的灵魂也给撕裂开了去。
“小猪猪,以后有我罩着你,没人敢再吃你了,你不可以离开我的视线,明白了吗?”
千儿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扯着猪耳朵就往那水草丰美的地方走去,非得把他养得肥肥胖胖的。
可怜姬三鬣一世英名尽毁,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被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左右着命运。
席墨对此也只是笑笑,孩子有玩的兴趣,也就由得他了,他们也不是真是想吃什么烤乳猪。
任一回来,静静的站在她身后,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你可以给这只猪取个名字。”
“啊?我来取?为什么?”
席墨对此很是费解,只不过是一只寻常的小猪而已,何至于配拥有姓名。
“这只猪和你有渊源,你取便是。”
任一这么坚持,席墨也不好反对,这不过是一个顺手的事而已,她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就叫猪三鬣吧!”
“猪三鬣啊,好名字,实至名归,就这么决定了。”
任一很是满意这个名字,同时也知道席墨的心思,大概,姬三鬣这个男人,真的伤她太深,免不了事事带有对他的报复情绪。
他并没有告诉他们这只小猪的来历,就让他们这样的朝夕相伴,也许天长日久的潜移默化,这人就会有所改变。
这是他唯一所能帮到他们的地方,有是时候,死亡并不能让我们解脱。
这边小猪有了名字,那小鸡也有些愤愤不平起来,她也想要名字,就让小耗子帮她想。
小耗子搜肠刮肚,看了看她现在由红转为黄色的小绒毛,最后终于干巴巴的憋出来了一个名字,“黄焖鸡”。
“嘶~~~什么名字?有/种你再说一遍?”
第624章 意外的发现和收获
小鸡闻言顺间就炸了,追着小耗子就是一顿狂啄,“你还是黄鼠狼呢,我呸!不是个好东西。”
她太气愤了,也至于忽略了主仆契约对她的制约,灵识海传来的剧痛,让她疼得满地打滚。
“呜呜呜~~~我怎么这么惨,活了这么多年了,连个名字也没有,你们都欺负我吧,嘤嘤嘤~~~”
她是哭得真伤心,任一都看到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说不出的好笑。
“不就是个名字嘛,这也值得哭?想当初,我也没名字,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真名叫啥,现在这个名字,还是我自己胡乱取的。”
“人怎么会忘记自己的名字呢?”
因为诧异,小鸡直接忘记了哭泣,只是好奇的看着任一。
“因为人族在年幼的时候,不太会记事,只有长大些了,才能记得住。”
其余人听到这个,有些心疼任一的遭遇,纷纷围拢了过来。
“那也不太可能啊,你小的时候都没有人叫你名字吗?”
“我只有小名哦,好像叫啥天天,还是威威,至于大名,在七岁生辰的时候才定下来,然后,都还没记住呢,就被~~~”
他们都知道任一的过去,只是叹息他的遭遇,别的也没说啥。
这个时候,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瘦弱的中年女人,扛着锄头正好经过这里,听到这个,中年女人张嘴就喊:“天~~”
“闭嘴!”中年男人不悦的大声喝斥,把这个话给她吓得咽了回去。
中年女人委屈的抹眼泪,倒也乖乖的闭嘴没再说什么。
他们二人,自然就是任氏家庭唯一剩下的两个仆人,他们当日推着个独轮车往海边赶,看起来异常的可怜辛苦,任一实在是放心不下,那无形中的一股牵绊,逼着他摒弃前嫌,收留了两人。
他们也不吃白食,就呆在这方小世界里,做起了一对普通的耕农,每日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却是独来独往的样子,并不和归灵世界里的人有太多的来往。
用他们的话来说,他们就是俗世之人,和修士之间差距太大,无法交流太多。
任一的遭遇显然安慰到了小鸡,不过她对于名字还是有些执着,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任一,“那你好人做到底,帮我取一个呗。”
他都能收留他们主仆两人,赐个名字还不是小事一件。
“你乃天地神兽,还是个不死凤凰,能无限重生复活,不如就叫……凤无涯。”
“这个~~人家是母凤凰,不是公的啊,这么霸气的名字,不配啦!”
小鸡撒娇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任一有些头疼的又道:“那叫凤无垠?凤无思?凤无~~~”
还正欲多想几个时,姑奶奶发话了,“凤无思好啊,以后就叫她思思吧!”
众人也纷纷点头称赞,觉得这个名字好听也好喊。
小鸡默默念了几句后,深以为然,很是满意的大声宣布,“以后我就叫凤无思,思思,欧耶,好开心,我终于有名字了,嘻嘻~~~”
小耗子看到她快活的样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一度叹气,他们两个谁才是主人?他居然要看一个仆人的脸色过日子。
众人都齐聚在了一起,就独独差着三石道人,他独自一人,也不知去了哪里,众人在海边小渔村等了好几天也不见身影,不由得猜测他遇到了麻烦。
这灵隐大陆看起来是个末灵世界,修士最高的修为也不过是化灵境巅峰而已,也就海族还有那神秘的老头例外,任一曾怀疑他就是那造物神。
按道理,此间不会再有超过三石修为的存在,他不应该遇上什么麻烦才对。
不过,世间事谁也说不清楚,万事都存在着一个万一。
任一只在海边巨石上留下一句话,十五日之后,也就是月圆之夜,他会再来这个地方碰头,希望对方看到这个信息的时候,能耐心等待。
随即开始了满大陆寻找三石的下落。
没有了魔兽的侵袭,大陆上的人们开始了恢复生产生活,日子按部就班的继续着。
任一第一站,来到的是发现任凶的地方,也就是凌波城外不远处的一条小路。
此时的灵隐大陆正好刚入冬,天空已然飘起了鹅毛大雪,把地面渲染得一片苍茫。
和多年前的今天,何其相似啊!
再一次走在这条路上,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曾经的一场追杀就像做梦一般,遥远得像发生在前世。
再回过头,隐隐约约还能瞧见那高大的城门,那门口排长队进城的盛景已经再也不会出现。
物是人非,不过如此。
任凶就穿着一双薄布鞋走在雪地里,那积雪足足有小腿那么深,深一脚浅一脚行动极其不便。
“主人,这里的雪好大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好好玩啊!”
她还只是个无忧的孩童,童心未眠,也不怕冷,捏起一团雪球对着任屠就丢过去。
任屠不甘示弱,也和她对打起来。两小儿玩得热闹,其余人也被激起兴趣,纷纷加入到这个队伍里来。
说着无意听着有意,任一心里一动,并没有心思玩乐。
他从小生活在这里,似乎还真没有见到这么大的雪。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冻死?
这对于人口单薄的大陆,说不得是个灾难。
悄悄的闪身进城,那房屋上的积雪实在是太厚,有好几处民宅被压塌,很多官家的人围在一起,帮着受灾的人家清扫积雪,修缮房屋。
第一场雪就这般厉害,这漫长的冬日该怎么熬下去?
任一拥有水灵根,对这变异的冰雪之力并没有办法,总不能用火龙去烘烤吧?
这么多人家,他就算熬干自己,也没本事守护完啊。
随意转了一圈,任一的眉头越发的紧蹙,因为不光是房屋塌陷的问题,就连取暖的柴禾也有些费力。
很多人家能干活的壮劳力偏少,那些老弱病残孕的家庭,遇上这样恶劣的天气,还有什么可以挣扎的,没法生火,就坐着等死嘛?
甚至,还有的已然弹尽粮绝,到了开始拆房子生火的地步。
一个冬天下来,这个大陆很难想象还能剩下几个人来。
雪灾之害不亚于魔兽侵袭,让任一看得揪心不已,不住的庆幸自己没有远离,他作为这个大陆的一份子,总要做点什么才能安心。
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雪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堪称万年来最厉害的一次。
他该怎么办?
正惆怅不安时,街面上一辆马车缓缓行来,那驾车的车夫是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头,脸上,衣服上,沾满了脏兮兮的煤灰,看起来比乞丐也好不到哪里去。
任一却是一眼认出这个人来,曾经他还在四处流浪时,曾经坐过这人的马车,受过他短暂的恩惠。
彼时他还是个很开朗爱笑的中年马夫,对生活充满了奔头,对世人有提携眷顾之心。没想到,几年的功夫就苍老落魄了这么多,简直是判若两人。
马夫驾驶着马车从他的身旁经过,并没有认出任一来,毕竟萍水相逢,一面之缘而已,何至于记忆深刻。
那马夫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随着惯性驱赶着马儿赶路,那路面有些坑窝颠簸,其中一个车轮卡在里面,那马车差点没弄得分崩离析,卡住的车轱辘圈瞬间变形。
这种状况下,除非找铁匠修复好,否则这车无论如何是前进不得。
“哎.....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天不给人活路啊!”
马夫试着修复车轱辘,那是铁器,且是随意能修好的,不过是一场徒劳而已。
“大叔,让我来试试吧!”
任一准备上前帮忙。
马夫虽然不看好他,却也还是感激的道:“多谢小哥儿,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这对于任一来说并不是很难,随手施展一个金灵根法诀,一把巨锤凭空出现,“锵!锵!锵!”对着砸扁的车轱辘就敲击下去。
很快,马车就恢复了正常。马夫高兴得无以伦表,不停的对任一作揖感谢。
那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感恩的力量,让他的言灵不但恢复如初,甚至还有更进一步的趋势。
“这是需要我做更大的善事嘛?”
任一并不排斥这样的结果,不过也不想为做善事而去做,遇上了,义不容辞,不刻意,不计划,带着随遇而安的心态。
马车上拉了一堆的炭火,却是马夫打算售卖出去的。这天寒地冻的,大街上也没有人,实在是太艰难。
任一索性给他全部买下来,让他送给城里房子倒踏了的几户人家。
马夫感激不尽,那得了炭火的人家也对任一感激涕零,一时间这言灵涨得飞快,差点没吓着任一。
做完了这些,他随意进了一个小茶篷,打算避一下风雪。
这大陆的修士也不是真的就绝迹了,除了大部份紧闭山门,闭关修炼外,也有的会外出走动游历。
一个风尘扑扑的大胡子修士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茶篷对面是一家红楼,早已经人去楼空,无人经营。
大胡子敲了半天门也没反应,那茶篷里的店家好心的提点一句,“别敲啦,现如今哪还有人做这个营生。”
大胡子很是晦气的窜进茶篷,“他奶奶的,本道长千里迢迢而来,没想到破败如斯。”
他似乎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脸疑惑的盯着店家,“这人呢?不会都死绝了吧?”
店家凄凉一笑,“道长算是说对了,可不就都死绝了嘛。”
他们现在一直靠着青云国千年来积攒的物资存活,不然的话,早就坚持不下云。
毕竟为了躲避魔兽,这几年谁还有心思伺候庄稼,没有粮食,光有钱也没地儿弄吃的去。
这个小茶篷之所以还存在,不过是因为那茶叶之物种,并不太需要人力去照顾,只要不被连根拔起,或者破坏,靠着天生地养,只要时间到了去采摘制作就好。
那大胡子对此有些费解,不过并不是太放在心上,眼睛一转看到老神在在的任一,却是提着自己的茶壶走了过来,大大咧咧的道,
“小兄弟,一个人也是无趣,不如咱俩凑一起聊聊。”
“好啊!这位道长想要聊什么呢?”
任一轻抿了一口有些苦涩的茶叶,这味道比起从前的差了很多,不过聊胜于无,总比没有强,也就凑合着喝吧,他对于吃喝这方面,并不讲究。
大胡子掏出一个牛皮纸包,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切好片的牛肉,只是天太冷,早已经冻得油腻。
“小兄弟凑合吃吧,这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这鬼世道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才闭关出来,不光是人,就连牲口都快灭绝了,你说可气不可气。”
“这么冷,人吃了也会生病,加热一下比较好。”
任一把牛皮纸拿在手心里,那冷却的牛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火速冒出热气来,顿时一股肉香气在茶篷里飘荡开来,引得那店家不住的咽口水。
“却是小看了小兄弟,原来你也是个修士,原谅我眼拙,这修为境界愣是没看出来。”
任一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哪有什么修为,不过是一点小把戏而已,道长看不出来才是正常。”
把牛肉放在一个盘子里,任一并没有动口,只是看着那大胡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时不时喝口茶水解解油腻。
等差不多所剩无几时,他这才放慢了速度,捋捋胡子,满足的叹了口气,“可算是吃过瘾了,做个苦修士真难啊!”
话锋一转,他却是突然道:“对了,我在来这里时,曾见到一个修士,和小兄弟给人的感觉有些相似,也是看不出境界,却能轻易扛得动一座大山,啧啧,这般大力,此人却说自己也是个小把戏。”
这都是小把戏,那他辛辛苦苦修炼上千年,好不容易才爬上化灵境巅峰,又算什么?小虾米?
任一心思一动,不由得打听起来,“不知道这个扛大山的修士,道长是在哪里见到的?又是为何要做这种事?”
“哈哈……说起此人,也是好笑,愚不可及的那种。当时是在黑巫山脚下遇见此人,据他所言,那山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烦恼,索性就给它搬搬家。你说说,这是正常人能干的事嘛?”
“是挺不正常的,却是不知那黑巫山在何方,我得去看看热闹。”
任一心里怀疑是三石,就想着去看看,确认一下。
这大胡子,看起来也没啥心眼,有啥说啥,用手指头沾了点茶水,就在桌面上画了个简陋的地形图,还很是详细的解说了一翻。
投桃报李,任一直接扔了一只烤鸡给他作为谢礼,当然,对那口水哗哗哗淌的店家,任一也没小气,也扔了一只给他。
如此这般,倒也收获了一番感谢,对任一的修为又是一种促进。
第625章 黑巫山长脚跑了
黑巫山,凌波城以西五万里之地,任一接了毛显得众人,花了一顿饭的的功夫到达。
途中还经过了幻灵谷,当初这里有许多的修士来此争夺紫金令牌,就是为了进入那神王废墟里探宝。
结果,他这个无辜路过的路人甲因缘际会,不但捡到了任屠,还得到了许多奇遇,更是在神王废墟里遇到了一辈子的指路人,毛显得。
任屠在幻灵谷巡逻了一圈,把所有的兔窝都查探了一遍,和任凶一样失望而归。
这个出生地,没什么奇异的地方,就算偶尔有一两只会成妖的兔子,那也不是他的兔娘。
也许,兔娘在生下他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人世,又或者这么多年过去,已经老死,更甚者,被那猎人抓了,或者被别的野兽吞吃入腹。
人世间充满了许多的不可控因素,谁也不能看穿前世今生,查探到命运的轨迹。
即使有千世镜这样的逆天法宝,也不能窥探一二。两小只,包括众人的命运,和任一的已经绑定在了一起,他们的人生轨迹,在千世镜里只能看到模糊的雪花镜头而已。
带着遗憾,他们赶到了黑巫山。
此时的山川地形,和大胡子修士画出来的大有不同,原本该在右边的山脉,居然跑到了左面,而前面的和后面的似乎又换了一下,说不出的怪异。
众人之所以还能认得出来,归结于那山上光秃秃的一侧峭壁上,有精心雕刻得有“黑巫山”三个大字。
“奇怪,这么荒野的地方,这山上的石头谁刻的?难道是上面有修士的道场?”
魔好奇的问道。
这黑巫山的山石呈现诡异的黑色,地表覆盖的植物,有四季常绿的高大乔木,即使在白雪的掩盖下,也能看出那绿色带有一股黑色的感觉,看起来色彩沉重,烦闷,让人压抑。
其周围的山脉,千姿百态,不乏景色秀丽的,大多比这黑巫山有看头,却没有这山一般,有个名字。
魔的手里把玩着一个雪球,不停的颠来颠去,却是把雪当做一个玩物。
有魔的地方,一定不会少了梦飞因的存在,他一把抢过魔手里的雪球,轻快的道:“是不是有人,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的动作贼快,一忽儿就跑出去很远。
“呸!好你个小贼,就知道抢我的东西。”魔十分不屑的又捏了个雪球,对着梦飞因的背影狠狠砸过去。
众人听得远处传来梦飞因的哀嚎声,只是默默的在心里为他祈祷一番,惹谁不好,非得招惹这个魔王大人,活该被打。
众人也没等多久,也就是打个盹的功夫,就见到梦飞因返转回来,手里居然提着一长串猎物。
“哈哈……诸位,山上没有修士活动的痕迹,倒是抓到几只野鸡,我们要不要……”
“要要要啊,这么好的烤鸡食材,贼新鲜,大家都一起动起来,争取早一点开饭。”
众人玩了半天的雪,又赶了这么久的路,这五脏庙早已经开始叫嚣,他们需要炙热的美食,抚慰一身的疲惫。
梦飞因趁着众人忙碌的时候,悄悄的摸到魔的身边,塞给了他一只五彩斑斓的锦鸡,“这个就一只,比那野鸡味道好多了,给你,赶紧弄了吧,别被这群吃货瞧见了。”
这么多人,这才两个巴掌大的锦鸡可不够分。
魔眉毛一挑,很是不屑的冷哼一声,“我是那种吃独食的人嘛?这么小看我?”
梦飞因气急败坏的辩解道:“哎呀……没说你吃独食,这不是才只有一只,这么多张嘴就算分了,也不够一人一嘴的,还不如你自己一个人吃了,废话咋这么多呢?”
他好心好意为他单独留下的,没想到却被埋怨一通,真是想吐血。
魔就是不领情,直接嚷嚷了出去,“大家都听好了啊喂,等下都来我这里领锦鸡烤肉哈,就一只,不过保证人人都有份。”
众人闻言,自是欣喜不已,对着魔竖起了大拇指。
这锦鸡个头比野鸡小,但是肉味比野鸡的好太多了,令人齿下留香可以说是鸡肉里面的皇者,一般并不能轻易吃到。
梦飞因自己都舍不得独吞,看在魔的份上,才忍痛拿出来和他分享的,没想到,没讨到好不说,还落了一身的不是,这心里别提多郁闷。
任一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只是看着梦飞因的背影笑了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这两个人有意思,他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也许是他小的时候,各种杂七杂八的话本子听多了吧,居然不觉得这样的关系,有啥不妥当的。
由着众人忙碌,任一没有上前大包大揽。他也不是保姆,每日三餐都要负责到底,唯有喜庆节日,或者心情大好的时候,才会为众人下厨。
此刻,他一直盯着那黑巫山打量着,总觉得哪里不对。
山的形状,颜色,和周围的差别有些大,看起来像是从哪里搬来的舶来品,而不是原生就有的东西。
联想到大胡子修士说的搬山之人,任一就猜测着会不会是三石的大手笔。
此间的修士,能有这么大能耐的人,直接就没了。那大胡子修士因为境界太低,所以,估量不出来别人的实力罢了。
这山是从哪里挪来的,为何要放在这里?带着这样的疑惑,他上前触碰了一下那青灰色带点发黑的岩壁。
触手冰凉,乃是常态,毕竟冰雪覆盖,这个任一能理解,奇怪的是那石头好似在呼吸一般,有种震动感传来。
“会呼吸的石头,这是什么?有生命了吗?”
他握爪使劲儿,很是轻松的掰碎一块岩石,放在手里把玩着。和黑巫山失去联系后,这石头宛若死物,看起来就只是块普通的石头,并没有那种呼吸的感觉。
他继续掰石头,像个凿石的匠人,不停的掰下碎石,只不过烤好一只野鸡的功夫,这山就被他御使出来的蓝魅,敲打掉了十分之一。
毛显得提了只烤鸡过来,打断了他的动作,“你这小子,这是打算拆山呢?赶紧歇歇,吃点东西再忙。”
“不用,我研究一下再说,你们先吃吧!”任一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毛显得坚持的道:“这山又不会跑掉,你急啥子嘛?”
任一想想也对,这山一直在这里,他还真是没啥好急的,“行吧!暂时先放过它。”
拍拍手,收工走人。
一群人坐在雪地里,围着篝火,吃吃喝喝,足足闹腾了一个时辰,这才停歇下来。
任一酒足饭饱的剔了剔牙根,伸了个懒腰后,决定继续去收拾那黑巫山。
回头一看,哪还有什么黑巫山的影子,就剩下一堆刚才敲下来的碎石块。
“天!这山无声无息没了吗?”
一点动静都么有,就算长了翅膀飞了,这么大个家伙,离他们的生火点,也就几丈远,不至于让人无法察觉。
就算能瞒住在场的众人,任一作为一个圣王境巅峰强者,也不该一点意识也没有。
“我的乖乖,莫不是眼花了不成?这么大的山,说没了就没了。”
魔不停的擦拭眼睛,生怕体力看错了。
“这个山也不像是虚幻出来的,咱们吃的野鸡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山若是一种阵法投射出来的,乃是虚幻的,那么他们吃下去的鸡肉就该跟着消失,还有地上那堆碎石块,就一直存在着,并没有随着黑巫山的消失而消失。
那么问题了,这山,它跑哪里去了?
所有人都驾驭着飞剑,在半空中搜寻起来,四野群山还顾,也就一条大河川流在其中,别的根本就无路可走。
“这里很古怪,大家小心点。”
任一并没有因为不安,就把众人收进归灵世界里去,他们要想和他并肩而行,就需要独立成长,一味依靠他的庇佑,以后很难再离开归灵世界。
这不是任一想要的,也不会是众人想要的。
只有经过历练,修行的道路才能越走越宽阔。
闲话不多提,却说众人没找到黑巫山的下落,只能把主意放到那条河流里面。
此时的河水本是在平原,流淌得异常湍急,这多少有些匪夷所思。
“魔大哥陪我下水看看,其余的在岸上等待,大家觉得如何?”
毛显得对此最先表态,“这么做也行,咱们人太多,这河也不太宽敞,一窝蜂的挤下去,就和下饺子一样,都没地方落脚。”
“嗨嗨~~饺子去也。”
魔率先跳了下去。
他的修为在众人里面,是出了名的厉害,仅次于任一而已。
任一也不甘示弱的紧随其后,两人直接沉到水底下去。
河底很清澈,不同于海底的五彩斑斓,里面除了黑色的鹅卵石,一些黑色的鱼类,贝类,再无别的。
从这里,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这河,与黑巫山有异曲同工之妙,带有黑黑的色彩。
踩在光滑的鹅卵石上,走没两步,就见到一个特别奇异的景色,离他们一丈远的地方,有一个漩涡在不断的壮大成型。
“这是什么?无风不起浪,这漩涡如何行成的?”
魔觉得很怪异,却也艺高人胆大的摸了上去。
“砰”!
也不知前方有什么东西阻挡,魔的壮硕身板,结结实实的撞了上去,被其反弹之力,弹飞出去老远。
“嘶~~~你没事吧?”
任一被吓了一跳,一个蹦哒跳起来,扯住魔的脚,阻拦其继续倒飞的余力。
就这么一下,魔那张长满毛的额头上,瞬间肿起一个大肿包,这一下却是撞得不轻的样子。
“嘶~~~娘的哦,什么鬼东西?”
魔气愤的一手捂着额头上的肿包,一手去摸撞到自己的东西,眼前分明无一物,摸上去触手冰凉,结结实实的一个阻碍物,也不知有多大多深,是个什么奇葩。
任一也是第一次见识,不过还是大胆的猜测了一下,“魔大哥,这会不会是什么结界之类的屏障?”
“有可能哦,就是不知道这结界里的漩涡有啥用?咱们有必要打破这个结界嘛?”
魔稍微用了点力,那结界纹丝不动,显然并不能轻易冲破。
任一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万事万物,存在即合理,它就在这里,对人也无害,没有必要打扰,咱们还是……”
这话还没说完,异变突起,却是魔放在结界上的手突然破了进去,一股巨大的吸力拉扯着他,想要把他扯进去。
“魔大哥……别慌,一定要挺住啊……”
任一大吃一惊,赶忙扯住他的另一只手,拼命的往回拽。
魔只感觉两股相反的作用力撕扯着自己,即使是强大的魔族,也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暴力伤害,只觉得自己不光身体要变两半,这灵识也快被破裂开来,委实痛苦难过。
“任兄弟,求你了,快放开我吧,哥哥我受不了了,啊!啊!啊……”
魔的痛苦哀嚎声,任一还是第一次听见,手上的劲并没有如愿的松开,反而是大喝一声,“松开!”
才刚恢复了一半的言灵瞬间消耗一空,魔的身板瞬间一轻,任一惯性之下,带着魔的身子,两人快速向后倒飞出去。
“嘭!”
身后不知何时也出现了这样的透明结界,两人这番狠狠撞上去,巨都不好受,尤其是魔,接二连三的碰撞,让他“哇”的一声就吐了一大口鲜血。
“咳咳~~~搞么子,这地方这么坑人的吗?”
如果能看得见,还能预防一下,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唉,这东西邪门,咱不能以身犯险,让我来试试这周围都有啥。”
任一捡起河床上的鹅卵石,对着四面八方就扔了过去。
“砰!砰!砰……”
出乎意料的,周周尽是石头碰撞反弹的声音。
“不好,咱们不会被这玩意儿包围了吧?”
魔顾不上疼痛,捡起鹅卵石对着他们的头顶上空抛飞出去。
果不其然,上面也有碰撞的声音传来。
只是这么一来,二人就变成了自投罗网,把自己困死在这方寸之地。
“再试试!”
任一咬牙的道。
继续扔着石头,发现,这结界离他们越来越近,不妙的感觉越来越甚,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第626章 诡异的无脸族人
这么一条诡异的河流,四面八方都是看不见的禁忌,且不断的在收缩,这比瓮中捉鳖还令人惊悚万分,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被挤压成肉泥。
魔有些惊恐的道:“兄弟,咱们得赶紧出去。”
“我刚才救你时,那个言灵已经用尽,现在只能指望千世镜,希望他的能力能带我们出去。”
任一的话音才落,就听得千世镜里,小男孩沮丧的声音传来,“不行,我撕裂不开这里的虚空,我们出不去。”
母贝贝的声音随之而来,“你真的很弱唉,这么点小事都办不了,主人要你何用?”
“哼哼,那是你的主人,又不是我的主人,没用不是很正常的嘛?他就只能使用我一丢丢的能力而已,就这,已经很逆天了好吧?”
“什么?居然背着我藏了这么一手,赶紧认主,带我们出去啊!”
母贝贝气得七窍生烟,上前就去揪小男孩的耳朵,大声咆哮起来。
怪不得她总觉得千世镜号称逆天的法宝,有些名不副实,感情就只动用了一两分的能力,简直岂有此理。
小男孩被扯得受不了,还是宁死不屈的道:“这不能怪我,是你家主人的修为太低,没法让我心悦诚服啊。”
“我呸!主人的修为若是很高,还用你干嘛?你就是个没有用的垃圾,别解释,我懒得听。”
母贝贝也懒得揪他,只是用蔑视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真是个垃圾。
小男孩满肚子的憋屈,恨恨地道:“让我认主,他不但可以自由穿梭诸天万界,还能过去未来来去自如,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意味着他将是这历史的主宰者,即使是造物神,在他面前也只有被安排的份儿,没法反抗。”
“吹,你使劲儿的吹,吹牛谁不会呢?若是你这般厉害,那造物神还不得把你占为己有,最不济也要灭了你,不让你出现在别人面前,让你不能主宰别人的命运。”
母贝贝已经对小男孩彻底绝望,并不指望他真的做啥。
小男孩撑着一张英俊的小脸蛋叹了口气,颇有些高不胜寒的寂缪。
他说的是事实唉,可惜,都没人相信他。
外面任一他们知道出不去后,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各种灵气轰击,对着那透明屏障轰击过去。
刚开始,他们的灵气凝聚的各种轰击,还能看到隔得很远,虽然没有用,还是坚持不断的输出,谁也不想轻易放弃。
慢慢地,这轰击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已经不能再动用灵气,因为空间已然不够他们施展的。
“怎么办?任兄弟,我们拿这个玩意儿没办法啊!”
魔有些沮丧,觉得他们八成会死在这个地方,这实在是太憋屈了,都不知道自己死在什么东西上面,对此,他们一无所知。
“魔大哥,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咱们一定有别的活路。”
“还有啥可想的啊,此时此刻,能有啥办法让你的言灵快速恢复的嘛?”
“这个……很难,除非这个大陆此时有人能为我祈愿,感念我的恩德,大概能让我恢复一丢丢吧。”
“噗~~~一丢丢?这有毛用啊,算了,我就坐在这里等死吧!”
魔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他也会感到疲累,刚才一番疯狂的输出,也差不多榨干了他,此时此刻,总不能燃烧自己,把这个空间炸裂开。
真的这么做了,他是必死无疑,任一说不定能逃出生天。
想到炸裂,他突然来了灵感,大叫道:“任兄弟,还记得咱们之前逃离梦界时的情景嘛?”
任一也不是傻的,闻言眼前一亮,“魔大哥,你是谁,联手撕裂虚空逃出去?”
“没错,当初我和梦联手,就能把虚空撕裂了,你现在修为比起我来,只高不低,咱俩一起动手,很有机会啊!”
千世镜里的小男孩忍不住朝他们两个泼凉水,“醒醒吧,我是穿梭虚空的祖宗,我都无法离开,你两个还是歇菜吧!”
“就算世事不尽如人意,也要努力了后才能下结论。来吧,魔大哥,咱们试试!”
任一和魔,两人打起精神,把最后一点灵力全部作用到那虚空某一点上。带着希望,带着期盼,然后睡着时间的推移,身子已经开始露出透支后的疲态,虚空却一点动静没有。
事实真的像千世镜说的那样,他们无法撕裂虚空,无法逃离,只能眼睁睁的坐以待毙。
魔有些累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唉……也许,咱们穿过这虚空屏障,并不一定会死呢?”
刚才他被那屏障拉扯住,却是差点就被拽入进漩涡里面去。
“如果实在不行,那么只能走这么一条路了。现在比较庆幸大爷他们几个没跟着来,倒也不会被牵连到。”
两人背靠着背,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等着这透明结界越来越小,就看它准备怎么弄死他们。
而与此同时,那不远处的漩涡在不停的扩大着它的势力范围,整个河底被其搅和得水浪翻涌,混浊不堪。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直到这漩涡碰触到这透明结界后,终于发生了一幕令人不敢置信的事,漩涡的强大力量并没有产生多大的震撼力,结界屏障被其悄无声息的消融。
这本来也可以理解的,然后比较奇异的一点是,这屏障被消融后,那漩涡闯了进来后,对着二人夹裹而来。
“嘶~~~这玩意儿这么强悍的嘛?居然能打破屏障,咱们该怎么办?”
魔很心焦,他现在除了强悍的身板,再没有抵抗的能耐,他该怎么办?
“魔大哥,这漩涡虽然强悍,也许和这屏障是刚好相克而已,也许对我们而言,它是相生的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魔不是太明白,任一却已经没有机会再向他解释什么,因为这漩涡已经到了跟前,还离着他们有一两尺的功夫,他们就已经感受到其澎湃激昂的力量,那是一种天地伟力,不是人能左右的一种强悍力量。
面对这漩涡,被搅碎成渣的概率高得吓人。
两人面对这样的巨力,最后的手段就是把千世镜放在胸前,盼望这逆天法宝能抵御一二,别的再也升不起反抗的心思。
任一在快要被漩涡卷进去前,提前用一根法宝丝绸,把魔和自己牢牢捆绑在一起,这样两人就算死,也能在亡灵大世界里做个伴,不至于孤单寂寞冷。
如果生的话,也不至于另外一个遭遇不幸,两人一起生。
终于,那漩涡碰触到了两人,一股剧痛传来,并没有维持多久,两人就承受不住晕厥了过去。
不同于那被人熬汤的痛苦,这是一种专门针对灵识海,令其翻江倒海般的疼痛,无处逃逸的难受。
任一晕了又醒醒了又晕,反复折腾得没有脾气,只能像个木偶一般,任由这漩涡作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岸上的几个按耐不住,想要跳进河里寻找任一时,意外突然而至,整得人措手不及。
整条河流一下子被抽光了的样子,只剩下光秃秃的鹅卵石铺在那里,河水就这么蒸发在人间,不复存在。
“嘶……发生了什么事?臭小子他们人呢?”
这两人连着河水都消失不见,说不出的诡异。
几人跑到河床上,四处查看,除了一堆变成干尸的鱼虾,并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
“魔王大人,任道友,你们在哪儿呢?发生了什么事吗?”
众人正高声呼喊着,不防“任一”的声音在众人后面响了起来,“你们干啥呢?我就在这里好好的啊!”
“咦?你什么时候跑这里来了?魔呢?”
这个“任一”眼神有些闪烁,随意的敷衍道:“他啊,打怪物去了,一会儿就回来,现在正玩得高兴呢!”
梦飞因有些不悦的嘀咕起来,“好你个贪玩的家伙,有好玩的也不叫上我,枉我把你当好兄弟。”
“咳咳……大家都随我来,我带你们去找他。”
“任一”朝前带路,众人自是紧随其后,等他们沿着河床走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毛显得却突然做了个禁行的手势,阻止众人继续前行。
姑奶奶不明所以,不耐烦的催促道:“赶紧跟上啊,磨蹭啥呢?”
“不能走,这人不对劲。”
毛显得一脸严肃的表情,吓坏了众人,“发生了什么事?这不是任一嘛,有啥不对的?”
梦飞因不听劝告的打算继续跟着,不料整个人像是有什么掐住了脖子一般,把他凌空举了起来。
“啊啊啊……干什么?放开我!”
梦飞因拼命的挣扎踢打着,只不过一切的努力都是场空,他的对手离得他很远,那就是“任一”。
此时的他,脸上挂着一抹众人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邪魅的阴笑,“没想到你们这般的警觉,我以为自己的表现很完美,老家伙,你是怎么发现破绽的?”
毛显得恨恨的道:“我是所有人里面,认识任小子最久的一个,也是相处时间最久的人,他的为人处世习惯,我了若指掌,你这样的冒牌货,只是说话的口气,以及走路姿势,早已经出卖了你。”
“说吧,你是谁?你把任小子怎么了?”
众人此时才晃然大悟,“什么?他是假的任一?我的天,发生了什么事?真的任一在哪儿?你又到底是何方妖孽,接近我们,究竟想干什么?”
假“任一”头一晃,身子一个旋转,已经变成了一个黑乎乎的无脸人,这造型特吓人。
“你是人是鬼啊?!”所有人心理不由得冒出来这个想法,人怎么会没脸呢?观其面容,也不像是受伤毁容的样子,这脸却是凭空不见了。
“哈!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了。”
姑奶奶是个学识渊博的,却是把无脸人认了出来,“无脸族,因为此族的人,脸蛋绝美,受到上天的妒忌,所以在上古时代,就被其剥夺了绝世容颜,我说的对吗?”
无脸人冷笑,“想不到这世间还有人认出我们来,没错,我们就是备受诅咒的无脸族。因为与世不容,只能生活在暗夜的深渊里,”
“这一切都是你们搞的鬼吗?包括这消失的河流?”
“切!我族若是有那么大的能耐,至于像个过街老鼠般,躲躲藏藏不敢见人。”
无脸人也没有为难那梦飞因,把他甩到一边,再不搭理。
梦飞因捂着脖子,很是狼狈的道:“那你冒充任小子,究竟有何企图?”
总要见过人了,才能去冒充吧,任一难道就任由这人作弄他们而不管不顾?
这不太像他会做的事,唯一的解释,那就是他被蒙在鼓里,或者说,已经自顾不暇。
而无论是哪一种,对于众人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无脸人无奈的摊手,一副他们才是受害人的样子,“咳,我们本来生活在那黑巫山里,与世无忧,谁知道会被你们三番五次打扰,我的族人受不了这委屈,这才和诸位开个玩笑而已。”
他们的家,也就是黑巫山,原来是在另个一个地方,也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了个大能者,吃饱了撑得慌,把这山挪到这个鬼地方来,这也就算了,大不了他们的族人辛苦些,再挪回去就好。
谁能料到,那个姓任的好奇心太甚,做得太绝,竟然把这山敲击得破破烂烂,再让他搞下去,他们上哪里去再找一个这么好的栖身之所?
不得已,只能找点事给他们做,分散一下他们的注意力,他们好带着黑巫山逃之夭夭。
他们这么做,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很显然,这样的理由并不能说服在坐的人,
“这是玩笑?末免开得太大了吧?你想把我们引诱到哪里去?我可不信是想请我们吃喝玩乐这么好。”
无脸人想也不想就否定了,“哼,自然不是吃喝玩乐。”
他们自己的日子尚且过得艰难,拿啥去招待他们,没把他们当下酒菜,已经是绝大的仁慈。
“我们是希望你们能出面,赶紧把那两个家伙给带走,不然的话,我的族人真的要不客气了。”
“我能问一句嘛,他们两个干啥了,让你们这么费尽心思的接近我们。”
“你们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天知道,为了安抚族人,他都说了多少好话,才换来和平解决,而不是动武。
这群人对他不感恩涕零就算了,还各种怀疑质问,真是令人烦闷。
第627章 逆天的法宝都是有脾气的
任一都干了什么,以至于无脸族人这般的不择手段,也要把他们驱逐出去?
当众人亲眼看到正在干坏事的两人时,也是一阵无语,乃至于对无脸一族深表同情。
却是这两人正在不停的挖掘敲打那黑巫山,原本几千丈高的大山,已然被削去十分之一,再这么干下去,那山迟早就要被他们搞成废渣。
“任兄弟,我们为啥要这般辛苦,一点一点的敲打?直接捶暴不香嘛?”
他这般大力的人做不来这么细致的活啊,搞得好费劲的说。
任一白了他一眼,“我又没有逼着你干,没看到那里这么多人,端着茶水点心,就等着你去享用。”
魔看了看远处的一堆无脸人,一脸的唾弃,“呸,那是人吃的嘛?刚才嘴馋,吃了一点点,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有这么夸张嘛?呵……让让,我忙着呢,没功夫搭理你。”
任一嫌弃他干活慢,直接一屁股挤开。
魔正好当个监工,翘着二郎腿,对着任一的所作所为指指点点,“那边,那边,先把那边敲了,等下这里就要垮了啊!”
“这边,赶紧的,不能厚此薄彼啊!”
……
“哼!不干活的给我闭嘴吧!叽叽歪歪,你是属麻雀的嘛。”
任一不满的狠狠一凿子敲下去,瞬间一大块黑色石头掉落下来。
没人知道他想干嘛,这般小心翼翼的雕琢一座大山,是为了什么?
那一旁伺候的无脸族人,内心泣血不已,却是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
这两人闯进了了他们的结界屏障,按道理,应该被碾压成碎肉才对,谁知道,居然有本事突破进来,找到他们的老巢。
无脸族人,上古时期的绝美一族,男女老少随便丢出去一个,都是颜值爆炸的存在,祸国殃民的角色,引得多少英雄尽折腰。
当然,老天爷也是公平的,他们这一族拥有了绝世的容颜后,在修行一途之上,就没有太多的慧根,也就美貌是他们的利器,所向披靡。
然而,就这样,还被贼老天嫉妒,觉得他们过得太安逸,硬生生的剥夺了他们的面皮,让他们变成了无脸的存在。
这么弱势的存在,适应不了残酷的修行世界,如果不保留下星火,迟早得灭绝。
所以,他们一族很明智的躲藏在了黑巫山里面,几万年的生涯里面,他们把这山的腹内都已经掏空,所以,实在不明白这个年轻的修士,究竟在敲打什么。
除了搞破坏,大概就是吃多了撑得慌吧。
他们没能力阻止,还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生怕这两人把他们也敲打一番。
那先前去请毛显得众人的无脸人一出现,顿时听到了族人的欢呼声,“麻梓大人,你可算回来啦,再晚些,咱们就得露宿外面了,呜呜~~~”
他们才不要生活在人族的世界里,想想就觉得可怕,宁愿死,也不过这样的生活。
“嗯,放心,我们不会无家可归的,来的修土都是世上最善良的人族,不会让这样的人间惨剧发生的,你们说,我说得对吗?”
这话,却是这麻梓看着毛显得几人说的。
“咳咳~~~那个~~~这任小子大概只是在玩而已,我去说说他。”
玩玩就好,这是要把人家的栖身之所都搞砸了,这就有些过份了。
毛显得上前就要说任一两句,不料任一一下子就蹦跳起来,差点没撞到他的下巴骨。
“哈哈,找到了,可算让我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捣鬼。”
他的手指捏着一颗小小的,闪着黑色莹光的小石头,高兴得眉飞色舞,却是比他自己修为增长了还要快乐几分。
这小石头圆润无棱角,有淡淡的暖意,它黑得这般纯碎,无花纹,盯得时间长些,似乎能让人沉迷进去,令人爱不释手。
“你这小子,差点没让你给吓死罗,这小石头有啥用,至于你这般捣鼓?”
“呃~~~好像除了好看,也没啥用,真是奇怪。”
任一抓在手里摩挲了一下,没发现哪里不对,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的道:“不对啊,不该是这样。”
如果只是普通的小石头,那他为何能感知道莫名的吸引力?
为了在高大的黑巫山里面,寻找到这么一颗小石子,他差不多把快把这坐山砸碎。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那麻梓见状,却是大吃一惊,“这莫非是传说中的黑耀石?”
“呀!还真有可能是黑耀石。”姑奶奶也上前确认了一番,对于任一的好运有些羡慕不已。
任一随意的把黑耀石抛给了姑奶奶,“姑奶奶认识这样的宝贝啊?那就给你用吧,别客气。”
据说女人都很爱发光闪亮的宝石,越稀奇越宝贝。
姑奶奶哭笑不得的把黑耀石丢回给任一,“我倒是想不客气收下来,不过,这宝贝有缘之人才能撞见,这是你的造化,你收着就好。”
“姑奶奶,我要来也没啥用吧,这玩意儿吧~~~”
他正打算说几句这黑耀石的没用之处,就感觉这石头似乎是生气了一般,由原来的黑色,渐渐转为红色,且温度越来越高,到最后甚至有些烫手,差点没把他的手掌心烫出水泡。
“嘶!!!好烫啊,着火了嘛,这石头。”
受不了了,任一不得不把石头丢得远远的。
姑奶奶心疼的大叫起来,“哎呀,别丢啊,这个有大用的。快,快把它捡回来。”
任一吹着自己被烫红的手,赌气的道:“它会烫人,有啥用也不管用,从哪里来的丢回哪里去,不要也罢。”
“你这小道友,是打算气死人嘛。都和你说了,这是个和你有缘的宝贝,等你知道它是可贵之处,我保证你会比谁都跑得快,把它捡起来。”
“咳咳~~~你别说了,我这就去捡回来,以免将来后悔。”
任一知道姑奶奶不会无的放矢,听人劝才能吃饱饭,他才不会和自己过不去。
只不过,这丢掉容易,想要捡起来,却千难万难,任一在一堆黑色的废石块里寻找起黑耀石来。
“奇怪,刚才明明就丢在这里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难道是长脚跑啦?”
他的后面,姑奶奶凉凉的接过话茬,“可不就是长脚跑了嘛,你刚才这般的嫌弃人家,人家自然就不和你玩了。”
任一大胆的猜测着,“这个……会跑啊!这么说,之前这黑巫山跑得无影无踪,就是这黑耀石的功劳?”
“当然,必须是啊,不然如何能瞒过我们这么多人的眼睛。这小石头比较逆天的一点功能,那是它能在任何人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带着某样东西消失。无论你怎么锁定它,都没有用。”
看到众人呆滞的眼神,姑奶奶继续解释道:“黑耀石,能让时间,空间短暂的停顿,所以,它这能力,简直是为了逃跑而生的,世人又称其为逃生石。”
这也太逆天了吧!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纷纷七嘴八舌的质问起来,
“这……哪怕是一个世界,一个大陆,它也能带着其消失吗?”
“啊这~~~”
“它这么厉害,能把造物神给我带过来嘛?”
“这个嘛~~~”
众人问得姑奶奶招架不住,只得举手投降,“我也只是看到书上是这般描述的,具体能耐并不知道,你们可别为难我了,我可不是这宝贝的有缘人。”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那个“有缘人”任一。
“别看我,它现在跑哪里去都不知道,说不定已经逃之夭夭了呢。”
都说法宝有灵性,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轻易认主,就像那个千世镜一样,他至今都不愿意诚心认主任一。
麻梓有些难受的上前,“你们毁了我们的家园,没有这黑耀石,这黑巫山也没用了,让我们这些不被世人接受的人怎么活?”
魔吊儿郎当的挖着鼻屎说道:“这个,你们可以重新再找一座山脉,重新打造属于你们的世界就好了啊!大不了我们可以帮忙。”
一拳一个洞窟窿,只需要他一个魔出手,包准让他们每个无脸族都住上奢华的住所。
“哼,这黑巫山的材质要由黑耀石天长日久转化而来,和我们族人的修行功法很相近,对我们大有裨益,现在好了,因为你们的到来,黑巫山没了,黑耀石也打失了,我们这个族离灭绝也不远了,这是老天爷要亡我们啊!”
无脸族人情绪再难止住,个个掩面哭泣起来,一时候,这地下空间里哭声一片,说不出的凄凉。
“哎,真是太可怜了,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啊!”
席墨也忍不住陪着抹眼泪。
“呃~~~是我太冲动,打扰到你们的生活,我真的很抱歉。”
任一也觉得自己太过冲动,想要弥补自己的过失,“这样吧,你们不就是害怕自己的族群灭绝嘛,我有个小世界,可以收留你们,在那里,你们是唯一的原住民,不会有人欺负你们,看不起你们,你们将得到人族一样的生存条件,在阳光下自由的生活,不知你们愿不愿意跟我走?”
麻梓不可置信的追问道:“真的可以吗?自由,阳光……”
多少年了,这些东西离他们实在是太久远,远得他们已经忘记了自由生活在阳光下的滋味。
“当然,我是那个小世界的界主,我可以为你们作主。”
麻梓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下来,“好!我们相信你,愿意前住你说的那个小世界。”
也许,他们改命的时机到了。
快速的召集所有的无脸族人,带着期望,带着不安,他们会部进入到了归灵世界里,被任一安排到了那个抢来的洞府里。
这么多人,那洞府自然是住不下,不得已,又从外面搬进两坐高大的山脉进去,让魔去做苦力,给他们每个人打造他所说的奢华住宅。
安顿好无脸族人,任一有些遗憾的道:“就是可惜了这黑耀石,跑得真快,愣是没发现去了哪里。”
他这里正遗憾着呢,却猛然听得千儿大叫起来,“大师伯,那石头就在你身上啊,没丢。”
“什么?我身上,在哪儿呢?”
任一四下摸了摸自己,并没有看到黑耀石的身影,还一度以为是千儿在乱说话,“小孩子不能骗人啊,不然被骗的人得多伤心啊!”
千儿嘟嘴,不高兴的道:“没骗你,它就在你胳肢窝那里藏着呢。”
“是吗?这里能藏东西?”
胳肢窝那里光洁溜溜的,还是视线死角,这也怪不得任一摸了半天也没摸出来。
在千儿的指点下,众人眼尖的看到了那闪着黑光的小石头,却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因为很不起眼,因此一时没被发现。
“嚯!好家伙,真会找地方。”
任一伸手,想要一把抓住它,很显然,这黑耀石似乎有点气性,并不让任一得逞,让他抓了个空。
“嘿哟,果然是无声无息,连我都拿不下你。”
任一不信邪的尝试了很多次,都是无果。
其余的人也上前帮忙,打算逮住这颗调皮的黑耀石。
不过,很显然,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无论他们怎么努力,哪怕那石子已经在他们的手掌上方,就差一丢丢就是囊中之物,等真的去抓握时,依然还是空。
忙碌了很久后,任一不得不放弃,“算了,由得它吧,它若是想要跟着我,就一直跟着,不想的话,随便它爱去哪里去哪里。”
这话带着点随意性,似乎并不是很把黑耀石放在心上。
姑奶奶不由得提醒道:“说不定是你的态度问题,让这个石头有些受伤,才会这般抗拒你的碰触。”
这世上,只有一种人才能得到黑耀石,那就是它所认定的有缘人。
可惜,任一在得到它后,并不懂得珍惜它,还把它丢得远远的,这委实有些伤人。
这么逆天的法宝,不可能没有产生灵识,所以,只要任一能耐下心来,好好的哄哄,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
任一无奈的耸耸肩,“这个小东西,是打算和我杠上了,由着它吧,等它哪一日认可了,就不会再对我排斥。”
第628章 戏耍你个小东.西
说起任一接触到的逆天事物,那还真是有些多,比如千世镜,还有凤无思这只小凤凰,现在再加上黑耀石这颗傲娇的小石头。
这三个都是很逆天的存在,各有各的厉害之处,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不鸟任一,并不打算认主任一。
这也让他开始反思自己,这些年来,自己的脾气是不是越来越大,失去了当初作为一个小修士的畏惧,谨慎,谦虚……等等品质。
永葆初心,方得始终。
他真的该收敛一点,找回自己的本心。
而此时的河床边,来了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他正摸着自己的一颗蹭光瓦亮的光头,纳闷的打量着周围的地形图。
“奇了怪了,这里明明有好几坐山啊,怎么一昼夜的功夫就没了?难道是长脚飞啦?还是说有人在学我,把山都扛走了。”
他之所以发觉不对劲,是刚才御剑飞行,正好路过,看到下面的山川地形大有改变,这才跑来察看一二。
只不过,周围一点挪动的痕迹都没有,那几座山就是这么凭空消失,端是诡异。
“这些山里面肯定有蹊跷,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想当初,师门传承到我这一脉,很多秘密已然消失,就只留下这黑巫山的传说。”
“如今这山被我从上到下都摸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收获,就连那个山脚下的世界,也被我挖掘了一番,并没有发觉不妥的地方。”
原本他是要放弃了,却在最后一刻发觉了消失的山脉问题,这个奇特的现象又把他好奇之火给彻底点燃。
当任一几人离开那无脸族的禁忌之地,转回到河床岸边时,就看到一块大石头上,坐着一个熟悉的光头道人,正是他们久寻无果的三石道人。
“哈哈……我就知道,在这里肯定能遇见你,三石大哥,你可真是让人好找哇!”
“咦?怎么是你们?这还没到日子呢,你们咋就跑来了?”
三石的话让人气不打一处来,众人上前就对他一顿乱批,
“你还好意思说这个,我们在海边等了你多久,你晓得不?”
“说好的十天了,好家伙,现在都快一个月了,你还嫌我们来得早了是吧?”
“哼哼……若不是担心你出事,你当我们愿意走这一躺?这里诡异得差点要了我这一代魔王的命哦!”
……
没想到随意一句话,就像捅了马蜂窝一般,听着众人的抱怨声,三石立马怂了,“我错了,是我的不对,可这也不能怪我,谁能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呢?”
众人静静的看着他,一副等着他编故事的表情。
“哎呀!你们别不信,我真遇上了不得的大事,等我说完了,我带你们去看,你们就知道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话说,当时我来到这里后……”
三石把自己的经历一五一时,全盘托出,不带一点保留,因为他至今也还有些神魂不宁。
“我当时,只是想找到师门留下的宝藏而已,根据最后的线索,我找到了一个秘境,在那里,时间和空间都是静止的,就连人的思维意识都很难运转。”
“我一进去,人就傻了,你们知道吗?最后怎么出来的都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更是不清楚,所以,你们说快一个月了,我表示真的很震惊啊!”
对于三石的说辞,众人只觉得像天方夜谭,哪有什么秘境这般的诡异。
“别说了,你就是不想和我们一起走,故意找的借口吧?”
“要真的是这样,你早说啊,我们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各有各的追求,我们也不会非得强迫了谁去。”
“就是,就算以后不同路了,别们的情谊还是在的,只不过再见面,可能就是下辈子的事了,你自己保重就好!”
……
众人这话里话外,已经是要抛下三石的意思,急得这魁梧的汉子当场急红了脸,“我没在编故事,我刚才说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那秘境真的很邪门。不信,我带你们去,试试看就知道真假。”
这个时候任一发话了,“我们就不去凑热闹啦,那是你师门的秘密,你自己慢慢探索吧,我们就在这里等你,放心吧,既然来找你,自然不是要丢下你。总之,要事你说话,我们能帮的都不会袖手旁观。”
他们也没有必要离开的理由,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正好在这些日子里好好沉淀一下自己。
“谢谢小兄弟。”三石感动的上前捶了他的肩膀一下。
三石也没多耽误,驾驭着飞剑就去忙自己的事,任一几人就在这河岸边安营扎寨,静静等待着。
这里没了无脸族人的玄虚作怪,此刻的环境倒也安逸舒适,几个小孩子撵着猪三鬣,小耗子满山乱窜,倒也有一番乐趣。
只不过可怜了这两个人人喊打的存在,过的日子有些惨不忍睹,直接轮为孩子们的玩物,逮着不是拔毛,就是各种恶作剧,还不能反抗的那种,毕竟没有成精的兽类,还是身板弱小的存在,压根儿没有反抗的能力。
小耗子一度受不了,想要逃跑,架不住小鸡凤无思十分喜欢这样的生活,衣食无忧,还有人陪着玩,玩得比那些孩子还要疯。
她因为能口吐人言,又是神兽,孩子们都不拿她当普通兽类对待,就当做个同类,因此,她才不要离开。
小耗子作为主人,完全没有主权,被小鸡凤无思扯住后腿,哪里也不能去。只能祈求这群孩子玩腻了,能放他一马。
至于小猪,原本叫姬三鬣的海凰,海族里的至高存在,备受万人敬仰的存在,被任一的言灵诅咒后,整个人变成了一只丑丑的黑色小猪形态,这落差太大,一度抑郁得想买块豆腐自杀算了。
不过贪生怕死的猪三鬣,在看到漂亮的美人席墨后,这想法却是变了,不管如何,总要让这个女人不好过,他才能死得其所。
他把所有的不幸都推脱在席墨身上,如果不是她的出现,任一也不会针对他,他也是个会言灵之术的人啊,却败给了一个曾经的手下败将,这心情之难受,可想而知。
如此这般,一直戏耍到深夜,众人才稀稀拉拉的钻回自己的帐篷里,准备安息。
任一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静静的看着漫天的飞雪,他没有任何防护,任其点点滴滴洒落在额头上,鼻梁上,丝丝凉意令人睡意全无。
那颗黑色的小石头一直被其忽略,似乎很是无聊,主动从其胳肢窝那里蹦哒出来,就这么悬浮在任一跟前。
“你有名字吗?你有家吗?你一直待在这里的吗?”
黑耀石并不会言语,只是静静的呆在那里,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好吧,你有名字,黑耀石对吧,我叫你小黑,同意就上下动动。”
黑耀石静默了一会儿,似乎不接受这个名字,很大幅度的左右摆动了一下,以此作为抗拒。
任一面无表情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很好,既然你同意了,那以后就叫小黑吧!这名字朗朗上口,又好记又很形象,和你很搭哟!”
黑耀石静默了一下,似乎没明白自己哪里表达错了,以至于眼前这个男人看不懂他的意思。
他拼命的来回晃动,快得就像一根黑色的线条,这样,总能发觉不对了吧?
如果不行,他不得不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个大傻子,自己干脆放弃得了,这样的有缘人,不要也罢。
任一再一次辜负他的期望,那一声称呼令人绝望,“小黑,原来你有羊癫疯啊,抖得这般厉害,唉~~~可怜的小东西,真是为难你了。”
“怪不得要把你丢到那黑巫山里面去,原来是为了镇压你的疾病啊!我错了,我不该放你出来的,这下可好,我该拿什么去镇压你,帮助你呢?唉~~~”
他一副愁眉苦脸的叹气,好似真的犯了大错,很对不住黑耀石的样子,任谁也能看出他眼里浓浓的自责……不对是戏谑意味。
可惜,黑耀石只不过是个成精的法宝,智商还没高到这个份上,并不能很好的辩识人心。
任一这么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只是让他气抖冷,整个身板抖如筛糠,再这么下去,任一都要怀疑他会不会炸裂开来。
不过,任一此时心情不佳,难得想欺负一个人,不对,是欺负一个法宝,没理由就这么偃旗息鼓了啊,他得再加把柴火,看能不能把这个小家伙气死了拉倒。
“小黑啊,我是不是叫错了,其实,你该叫老黑才对,你被压在那黑巫山里面应该有几万年了吧,也怪不得你一时适应不了,这身板晃荡得厉害。”
“唉~~~可惜,我都不能给你补补,没听说过法宝能吃东西的。”
他掏出一个野果子,随手薅了点雪擦擦后,“咔嚓”一口咬了下去,不时的吧唧嘴,“啊~~~真是甜脆爽口,好吃,真好吃!”
“老黑”对于吃的压根儿木有兴趣,看着任一啃食了一个也不见动静,任一不得不换另外一个方案。
果核一丢,从储物荷包里掏出一块破布,以及各种针线剪刀等物件,煞有其事的干了起来,这嘴巴也不闲着,继续刺激着黑耀石,
“老黑,我也是迟钝了哦,也许你不是老了才抖这么厉害,而是冷了呢,看这雪下得多大啊,是个人也受不住。”
“你也别慌,给我等着,我这就给你做一件拉风的衣服,保准让你风靡万千少女。”
想了想,换了个说辞,“少女~~你是别想了,就你这小身板,还是去风靡万千黑耀石吧,也不知你们这一族还没有别的同类,千万别是个孤寡的命啊!”
任一的絮叨完,手里的活计也弄好了,毕竟他只是戏耍黑耀石,并不是真的想给他做衣服穿,就是胡乱弄一下,意思一下而已。
抖了抖破布,哪里是个衣服,分明就是个破口袋,大小刚好能罩住黑耀石,所以也就比拇指大了那么一丢丢。
“来……过来穿穿你的新衣服,保准全方位无死角,暖和得让你嗷嗷直叫唤。”
任一拿着这布口袋就要去套那黑耀石。
黑耀石左突右闪,哪里会让他如愿,非但不如愿,他因为恼怒任一这般对待,还开始了打击报复。
作为一颗逆天的小石头,他最大的本事,那就是带着别的东西跑路。所以,他来了,带着一座山,无声无息的来了,准备把任一镇压在里面,让他也尝尝被人镇压几万年的痛苦,看他出来后是不是也会手抖脚抖,像个中风的老头。
任一前一刻还尽情奚落黑耀石呢,下一瞬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面对遮天蔽雪的高大山脉,他可没能力一拳击碎。
若是搞不好,还真的会被砸到。
这种事儿,绝对不是他任一会遭遇的,因为千世镜里的小男孩,已经在母贝贝的咆哮命令声中,撕开虚空裂缝,带着任一穿梭到了大山的后面。
黑耀石却没看到这一点,那山狠狠地被他掼了下去,“轰隆隆”一声暴响,巨大的冲击力瞬间把那山石碎裂成渣。
才刚休息的诸人被这一动静吓得冲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谁干的?”
任一指了指黑耀石,“他干的,大概是发癫了吧,你们千万别惹他,他太狂了,你们可招架不住。”
“呃~~~好吧,你们主仆慢慢玩吧,只有一点,别再弄这么大的动静出来,吓也要被你们吓死了。”
诸人只当他们两个闹着玩,各自散了去。
那黑耀石一击不中,早已经开始物色更大的家伙去了,任一为了不打扰诸人休息,很是果断的让千世镜带着他穿梭虚空,跑到了别的地方去。
这样的手段可摆脱不了黑耀石,他如影随形的跟在其身后,还托举着一座大山。
这一幕若是被一个寻常人看见了,说不得以为自己见鬼了,一座山峰在半空中飘飞,这是不可能存在的异像。
好在此时是深夜,这里也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再怎么逆天也不会被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