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有这么巧？
白石回到教室，此刻教室里的人不多，但秀树和亚希已经回来了。
见到白石出现，亚希顿时笑着挥手：“嗨，藤峰君。”
白石自然依旧无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但对方不会无视他，亚希继续问：“藤峰君，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星川同学呢？”
“跟小早川在一起。”白石冷漠开口。
“是吗？”
“嗯。”
“我还以为你这么快就被甩了呢？”亚希笑着说。
白石不理他，直接趴在桌子上，开启了装睡神技，表现出了一副你不要跟我说话的样子。
亚希也不在意，笑着托着腮就这么看着白石。
随着午休时间的推移，教室里的学生也就渐渐多了起来。
白石估摸着时间，也就不再装睡。
恰巧这时星川和小早川也走进了教室。
白石抬头看去，星川和小早川同时看了过来。
星川倒是已经没什么了，但小早川看到白石的目光神色还是有那么一些窘迫。
因此，只看了一眼，白石就收回了目光。
“藤峰同学，我下午放学后想和春一起回家。”星川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问：“可以吗？”
听到这话，白石看向小早川，对方虽然神色窘迫，但眼里有着明显的期待。
白石没有犹豫的点头：“没问题。”
听到白石答应，小早川神色松了下来，星川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但白石实际上放学后要跟阿部见面，只是没给星川说而已。
说到下午跟阿部访见面，现在也有点麻烦。
他现在是星川的男朋友，又在千代田打工，在这种情况下，不送星川回去，有些说不过去。
但他跟阿部访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告诉芽子的。
如今，白石身上的秘密，除了笔记这个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提的事情外，就是他和阿部访的来往不能被人知道。
为求小心，不让这件事从星川这里透露给警方，白石都没给星川这个知道他秘密的人说过。
该怎么操作，才不能让芽子引起怀疑呢？
思考着，下午的课程开始了。
……
下午的课程很快，转眼又来到了不到四点，这个梦幻般的放学时间。
“藤峰君，放学后有什么事吗？”旁边的亚希又发出了邀请：“我们一起去玩吧？”
前排的星川闻言顿时又鼓着脸看向了亚希，亚希觉得好玩，道：“夏实酱，干嘛这么看我啊，当然你也一起啊。”
听到这话，星川脸色才好看了一些，她看向白石，白石看也不看她：“我要打工，星川也回去看店。你自己去玩吧。”
“这样啊。”亚希没有失望，因为她听到了一个让她更感兴趣的消息：“不过，藤峰君你什么时候开始打工了？在哪里？”
白石岂会跟她说，直接拿起书包：“走吧，星川同学，小早川同学。”
听到白石叫她，小早川脸红着哦了一声，拿起书包。
“哦，抱歉啦，亚希酱。”星川拿起书包和白石一起走出了教室。
“哼哼。”亚希哼笑了一声，自语道：“打工啊，看来很有趣。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了吗？”
……
放学后，校园里。
白石走在前面，星川和小早川在后面聊着天。
他摸出手机，给阿部访发了条消息。
“事情出了些变化。”白石直接点明。
“果然。”阿部回复得很快。
“果然？”白石诧异了。
阿部第二条消息来了：“我来的时候发现学校对面有警察，所以我就把车开走了，现在在你们学校隔了一条街的白熊咖啡店里。”
跟聪明人合作就是省心，何况阿部是个聪明又谨慎的人。
白石回复：“我们在大仓站的另一个出口见，你在那边等我。”
“没问题，我驾驶的是一辆灰色轿车，车牌号是……”
白石记下阿部说的特征后，删掉消息，收好手机。
星川虽然注意到白石在弄手机，但她也并没有怎么在意。
出了校门后，早上跟着星川的那个青年已经换了身造型，悄然出现在了人群里。
“老大，目标放学了。”青年按着耳机说。
“嗯，白石在吗？”芽子问。
“在。”
“那些不良呢？”
“没有看见。”青年回答：“看来目标并没有给藤峰白石说什么详细的情况，不然他应该会叫人保护自己的女朋友才是。”
芽子听到这儿，也没多问，只道：“白石应该会送她回去，你路上也要注意一下他的安全。”
“我明白。不过目标身边还有一个女学生，看样子是她的朋友。”青年道。
“一并。”芽子没有什么犹豫。
“嗨！”
……
白石将星川和小早川送到大仓站，准备进站的时候，白石迅速观察起人群。
不远处，有一位带着鸭舌帽的年轻女性，正低头看着手机，她手上还端着一杯饮料。
白石心中已有腹案，他摸出手机假装玩着，然后看准时机，一把撞了上去。
对方的饮品直接洒在了白石的校服身上，将白石的衣服打湿了。
“呃？什么情况？”对方直接懵了一下。
“啊，藤峰同学？”星川连忙摸出至今想要给白石擦拭。
“没关系，小事情。”白石阻止了星川，然后看向对方，微微弯腰：“非常抱歉，打翻了你的饮品，你没受伤吧？”
对方是一名看上去跟他差不多大的女生，但要大上一些，似乎是大学生。
“啊，嗯，抱歉，抱歉，我也是走神了。衣服没事吧？”女性带着歉意的说。
“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白石客气道。
对方看了看白石和他身后的星川和小早川，笑着问：“看你们的校服，你们是东都的学生？”
“是。”
“我也是哦？”女生取下帽子，露出一头清爽的短发，笑着说：“我去年才毕业。是你们的学姐。”
“啊？”星川和小早川一愣，这么巧？
前年才毕业的话，那岂不是高一的时候，这位学姐高三？
说不定还见过？
星川仔细看了看女生，对方的脸很好看，也很熟悉。
似乎想起了什么，星川惊呼：“啊，你难道是东条彩学姐？学生会会长？”
东条笑了起来：“看来还有人记得我啊。”
白石也是微微蹙眉，随便撞个人都能撞到东都的。
还是原学生会长。
有这么巧？
第一百一十二章 安排得明明白白
“学姐怎么在这儿？”星川和小早川态度稍稍热情了一些。
白石有些诧异，看来这个东条过去在学校恐怕也是个“风云人物”。
然而，他硬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今天过来见见朋友。”东条道。
“是吗，学姐现在在哪儿读书呢？”小早川问。
“就在东都大学。”东条笑问：“你们呢，几年级的？”
“二年级。”小早川回答。
“是吗？明年就该毕业了，想好考哪里了吗？”东条道。
“还早呢，我们还没考虑好到底考哪里呢？”
说到毕业计划，小早川明显有些苦恼，下意识的就看了白石一眼。
这个小动作没逃过东条的眼镜，她挑了挑眉毛，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色。
“夏实，你呢？”小早川把问题抛给了星川。
“我？”星川想了想，也下意识的看了白石一眼，道：“可能就东都吧。”
哦？有趣？这个女孩对这个学弟也？
“东都啊，那不错啊，说不定我们还能做两年校友呢。”东条笑道。
星川点头，问：“不过我听说东都大学有我们很多学长学姐是吗？”
“差不多吧，毕竟是直升大学。”东条道：“但也没那么多，整个大学我们学校的，也就是那么一些。每年来东都大的新生，最多也就二十几个，成绩很好的还是会选择去那几个最好的大学。”
“那还是不少了。”小早川道。
听着三个女孩子在这里聊天，白石顿时头大。
他现在可是慌着和阿部见面，不能在这儿听她们闲聊。
虽然打断他人的谈话很不礼貌，但如果他不出声，不知道要聊多久。
于是，他主动道：“那个，东条学姐，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情，你看是不是可以……”
“啊啊。”东条反应过来：“学弟，你在赶时间吗？”
“差不多吧，我要去打工。”白石如实道。
“这样啊。那就不耽搁了，关于你的衣服……”东条问。
“没关系，毕竟是我不小心。学姐不必在意，下次再赔偿学姐的饮品。”白石礼貌的道。
听到白石这么说的星川和小早川顿时有些诧异，他们印象中白石不是这么礼貌的一个人啊，看看他对班上同学们的态度那叫一个恶劣，怎么对东条就这么礼貌？
难道是因为对方漂亮？
“开玩笑了，学弟。”东条还是很开朗的，哈哈一笑：“我该赔偿你校服的洗涤费才是。”
“不用客气。”白石道。
“这样吧，我们留个电话，我付你洗涤费。”东条道。
“不，不必了。”白石直接拒绝，配合着他那一贯的面瘫脸，顿时让东条有些误会。
她虽然不是喜欢男生对她殷勤的那类，但这个学弟未免也太冷漠了吧？
这让东条稍稍对白石产生了一丝兴趣。
“学弟，你叫什么名字？”
“藤峰白石。”
“藤峰……”东条想了想，说：“有点耳熟的样子。”
“普通姓氏，不足为奇。”白石道。
“是吗？”
“嗯，那么，学姐好像和朋友还有约，那我们就不耽搁学姐了。”
“嗯。”东条道：“那就还是留个电话吧。”
“学姐……”
东条拿过白石的手机，输入自己的电话号码，道：“把学弟衣服弄脏了，就这么走了，传出去我还当不当学姐了？”
白石沉默，东条输完自己的电话然后打给了她自己，最后在还给白石。
“洗好了衣服联系我吧，藤峰学弟。”东条笑着说。
“……”白石看了眼多出来的东条彩的联系方式，无话可说。
眼见东条主动要白石的联系的方式，这让星川和小早川稍稍有些危机感。
小早川立马就道：“学姐，我们也留个联系方式啊！”
“哈哈，当然可以。”东条道：“我本来就准备留的，能认识两位学妹，我可是很开心的。”
“嗯嗯。”听到这话，星川和小早川也笑了起来，双方也互留了联系方式。
“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以后再见。学弟，记得联系我哦？”东条挥了挥手，离开了。
“学姐再见。”星川和小早川连忙回应。
“东条学姐，还是那么潇洒。”星川道。
“是啊，她这样的女性让人好向往啊。”小早川也道：“人漂亮，能力也出众。”
“藤峰同学，你怎么看？”星川想了想，突然问。
“……”白石收好手机：“我不了解她的事迹，不清楚。”
“是这样吗？”星川心情好了一些，看样子藤峰同学似乎对对方无感？
“嗯。”白石随意的应了一声，故意解开自己的衣服，低头看着。
星川见他胸前一片水渍，于是问：“藤峰同学，你这衣服怎么办？”
“没事，回去洗了就行。只是我一会儿要去打工，有点麻烦。”白石故意这么说。
“那怎么办？”星川问。
“我先回家一趟吧，今天就不送你回去了。”白石道。
“这样啊，那好吧。”星川也没拒绝，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现在不安全，你们女孩子还是早点回家吧。”白石道：“小早川，你也是。”
“嗯？嗯……”小早川有些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她没想到白石居然会跟她说话，这算什么，关心她吗？
“那明天学校再见。”白石道：“星川同学，保持联系。”
“好。”星川点了点头和小早川一起进站了。
随后，白石离去，走向另一个出口。
跟着星川的青年警官见到这一幕，也没有意外，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可是全都看见了。
只是按惯例，青年给芽子汇报了一声。
“老大，藤峰白石没有送目标。”
“怎么了？”
青年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道：“看样子，他是准备回家换身衣服。”
“……”
换衣服吗？芽子沉默了一下，也未多心。于是道：“我知道了，你继续保护目标。”
“是。”青年应了一声，买票进站。
而假装离开的白石则是站在一个隐蔽的角落，看着青年进入地铁站后，就摸出了手机。
“上杉先生。”
“白石？怎么了？”
“抱歉，我路上出了点意外。”
“意外？”上杉音调高了一些：“你没事吧？”
“不，不是危险的意外。”白石将事情说了一遍：“所以我想先回家换身衣服，今天的工作时间能延迟一个小时吗？”
“啊啊，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大事。这当然可以，没什么问题。”上杉十分通情达理的说。
“十分感谢，那我五点会准时到的。”
“好的。”
随后，白石挂掉手机，心下大定。
这样一来，应该不会被怀疑了。
星川的安全问题已经解决，谷口他们也有菊地管理，警察也跟着星川走了。
ok，局势很稳。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那么接下来，该做正事了。
白石看了看四周，走向车站的另一个出口。
第一百一十三章 自信
从另一个出口出来，白石就看到了一辆灰色的轿车。对比了下车牌号，是阿部的无疑。
白石走过去，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
“阿部先生，久等了。”
“不用这么客气，没等多久。”阿部看向白石：“你这衣服怎么回事？”
“故意的。”白石直接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事情有些变化吗？”
“故意？”阿部蹙眉：“怎么回事？可以说吗？”
“当然，我原本就没打算瞒你的，阿部先生。”白石道：“不过你先将资料给我，我有东西想确认。”
阿部没有犹豫，直接从包里摸出一份文件袋递了过去：“这是你要的资料。”
白石接过，还有点厚，他打开文件袋拿出里面的文件，翻看了起来。内容十分详细，连死亡的照片都有。
被害者跪在地上，全身被剥皮，如同祈祷一般跪在地上。
死亡的样子和昨天星川店里的乘客如出一辙。
只是死亡的地点不一样。
昨天的被害者是在巷子里，而这个是在文京的河滩边。
白石没有看相关的文字信息，而是转而迅速翻阅。
“我已经将此案被害者的资料按死亡顺序排列好了。”阿部看着白石的动作说：“不过昨天晚上又发现了一具，我今早才得到消息，因此这最后一个死者的资料不够详全。”
白石一边翻阅着资料，一边听阿部说：“这起连环杀人犯，警方本来一直在秘密调查，直到昨天这起案子发生，今天就向一般市民公开了调查，我收到消息是名女学生报案，具体是哪所学校和姓名我不知道。”
“但我今天看到你们学校对面有警察，报案的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吧？”
白石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资料。
死者，相泽爱，女，年龄25岁。
是他昨天见过的那个。
果然，是同一个。白石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看向阿部：“你猜得没错，阿部先生，昨天这起案子的报案人是我的同学。”
阿部点头，问：“但是警察贴身保护，看样子你的同学不仅仅只是报案的人吧？”
“到底是阿部先生，观察得很细致。”白石道：“是的，这位报案的学生不止是报案人，也不止是我的同学，还是我的女朋友。”
“嗯，嗯？”阿部这吃惊了一下。
“而且这第六起案子的尸体，第一发现人是我。”白石继续道。
这一下，阿部更吃惊了。
“尸体的发现人是白石你吗？”
“如果没有人先我一步的话，应该是我。”白石道。
“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报案的不是你，而让你女朋友呢？”阿部问。
“你知道芽子姐和我的关系，我出面不太方便，而且最重要的事情，是我女朋友可能被盯上了。”
阿部闻言来了兴趣：“怎么说？”
白石闻言将昨天的事情捡重要的告诉了阿部一遍。
当然，省去了乌鸦怪谈和他的秘密方面这两件事。
至于他去到案发现场的理由，就变成了去找女朋友约会。
他去到案发现场，根本原因是因为乌鸦，但这一点不能说。
他提议和星川假装男女朋友，除了为自己保护星川做个合理的掩护以外，也能为他去到案发现场提供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算被发现了，他也能说，他是去找星川约会的。
这一点，实在非常合理。
但这样，也足够让阿部吃惊，神色逐渐凝重。
“所以，我让我女朋友去报警。”
阿部肯定道：“把她和她父亲分开，并让警方提供保护，这做得的确很对。如果是我站在你立场上，我也会这么做。”
“不过……”他显然有话想说。
“阿部先生，有话直说即可。”白石道。
“那我就直说了，白石，我认为你应该把情况如实通知黑田芽子女士。”阿部道。
白石岂能不懂阿部为什么这么说，当即就道：“不行。”
阿部蹙眉：“不要逞强，白石。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实际上，你已经和凶手有过接触了。”
“巧合而已，而且我也没看到人，对方倒是有可能看到了我。”白石如实道，他遇上那个杀人犯，确实是纯属巧合。
“问题就在于这里，对方可能来找你报复。”阿部道：“目前为止来看，凶手目标皆是女性，但不等于他不杀男性。你坏了他的事，凶手来找上你甚至你身边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知道。”白石道：“所以不行。”
“嗯？”阿部蹙眉。
“我有两个理由。”白石解释道：“一，如果凶手真来报复我，那这对我而言算是好事，机会难得，我自当以身作饵。如果我通知了警察，芽子姐也来保护我，这将大大降低他来找我的可能。”
还有一点，白石没给阿部说，那就是对方很可能有着超常的手段。
他不想警方派人来保护他变成他还要反过头来费心去保护他们。
更不想芽子亲自来保护他，然后遇到危险。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不觉得这样很冒险吗？”阿部问。
“阿部先生，我既然敢，就代表着我有把握。”白石看向阿部：“实话实说，我可是巴不得他来找我的。”
但白石知道，对方来找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阿部不知道事情全貌，他只觉得白石这句话有点不自量力了。
白石只是个高中生，对方是残忍的杀人犯，两个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白石哪里来的信心自觉可以对付他？怎么对付？
然而，想归这般想，阿部看到白石那张冷静笃定的脸，又觉得白石说的是真的。
只要对方敢来，白石就能拿下他。
眼见阿部不说话，白石继续道：“第二，如果凶手不来找我，反而找上我身边的人，比如桐。如果我当时在警官的保护下，我的行动会受到极大的限制，反而不利于我及时去救援。”
“所以，我绝对不会去给芽子姐说出实情。”
“即便如此，你也不可能随时保护到你妹妹吧。”
“我明白，所以我心中已有腹案。”白石道：“我可以不接受芽子姐的保护，但桐可以。”
“你不必担心的，阿部先生，这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中。”白石冷静道。
“呵。”阿部看向白石，有对白石产生了新的认知，昨天是直接，今天是自信。
“呼~~”阿部长呼了一口气：“我明白你的想法了，白石。但是我还是建议你此事不要盲目独行，因为这件案子在我看来确实有点问题。”
白石看向阿部，阿部目光幽深起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阿部的真实身份
“警方一开始不公开调查，首先是因为影响恶劣，贸然公开会引起社会恐慌。第二则是因为这案子的恐怖之处。”阿部认真的说：“白石，这次这个凶手恐怕不是普通的连环杀人犯。”
果然，阿部也看出了问题所在。
“你昨天亲眼见过死亡现场，难道就没什么想法？”阿部问：“那样的死状，你觉得正常吗？”
“怎么会？但凡是个人，看到那样的死亡现场，都会觉得不正常。”白石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能如此自信呢？”阿部疑惑的问。
白石闻言依旧镇静，反而问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官方话。”
“真话？官方话？”阿部摇头：“先说官方的吧。”
“官方话就是，这是我必须做的事情。”白石道：“被盯上的是我女朋友，我也被看到了脸，只要他未伏法，我就不能逃避。阿部先生，我这样解释，你明白吗？”
阿部沉吟了一会儿：“那真话呢？”
“真话……”白石看向阿部，认真道：“真话就是，他死定了。”
阿部摇头，道：“白石，我没有小看你的意思，但是这个世界上，有我们不知道的存在，也有着无法解释的事情，这个世界并不普通。”
“而这次这个杀人犯，则是属于并不普通的那一类。”阿部道：“死者身上皮被整块毫无残缺的剥了下来，这不是人力能做到的事。”
白石闻言想起阿部在灵视论坛里发的帖子，他那个时候就察觉到，阿部可能接触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而且恐怕还不止如此。
阿部顿了一下，道：“白石，我这么跟你说吧，或许你不会相信，但这个世界的确有些非人类可以解释的东西。一旦触碰到，非死即伤。”
白石闻言没有回答什么，而是问：“那八重山呢，你觉得那个地方普通吗？”
“不。”阿部听到八重山，笑了起来：“所以我才有兴趣。”
“不是说一旦触碰到非死即伤吗？”白石再问。
“就是因为这样，才有揭秘真相的价值，这也不仅仅是为了藤峰源先生。”阿部道：“这些话，我原本打算以后再给你说的，只是没想到你会接触到这么一件案子。”
“白石，我不是让你放弃这件案子，是希望你不要蛮干一通。”阿部耐心解释道：“因为有些东西，非是【人】可以对付的。”
白石闻言眉毛一挑，问：“阿部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一名记者。”阿部道。
“有意思吗？”白石反问。
阿部看向他，白石道：“你不肯让我去碰这件你觉得有问题的案子，但是你却肯陪我去趟八重山那种更有问题的地方，这是为什么呢？”
阿部张了张嘴，白石就道：“是因为你有把握保护我的安全，对吧？”
阿部扭头看向白石，白石道：“那么问题来了，你明知道那个地方有问题，你又是拿什么来保障我的安全的呢？”
阿部沉默了下来，白石继续道：“看来我们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了。阿部先生，你到底是谁？跟我老爹到底是什么关系？”
“……”阿部沉默了下来。
白石也不深究：“如果你实在不说，没有关系。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你为我找情报的钱我会付你，但是八重山一行，我不会跟你去了。”
阿部苦笑：“看来你还是没听懂我的话。”
“听懂了，但是你太不诚实了。”白石道。
“是不是我不说出实话，这案子你就非独自面对下去？”阿部道。
“错了。”白石摇了摇头：“你说不说实话，我都不会逃跑。”
“看来我不说实话劝不住你了。”阿部无奈。
白石不言，静待阿部开口。
过了数秒，阿部似是组织好了语言，才道：“首先，我的确是记者，大学毕业后一直从事着记者的工作。只是当时是在一家杂志公司，而不是自由记者。”
“后来是因为我私自跟进一件谋杀案，被开除了，才做的自由记者。”
“我跟你父亲，藤峰源先生认识，也确实是因为三年前的采访。”
“那个时候，我知道你父亲是名小说家，也是警视厅的顾问。算是为了学习吧，我前去采访，希望能从你父亲学到什么。”
“在这一点上，我并没有撒谎。”
白石点头，示意阿部继续。
“但当时，我和你父亲也并没有过多的联系。”
“直到采访过了一个月后，因为一件命案，我又遇到了你父亲。”
“那件案子也是跟这件一样，并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案子，处处透露着诡异。在我调查遇到危险的时候，我被藤峰源先生救了。”
白石：“原来如此，我老爹成了你的救命恩人，所以你才对我老爹的事情这么上心。”
“嗯，但不止如此。”阿部道：“因为自那件案子后，我跟藤峰源先生并不是成了朋友，而是我成了他的学生。”
“学生？”白石诧异，原来如此，是学生。
这确实也更好的解释了，为什么老爹觉得八重山有问题，而找阿部这个记者去帮忙。
阿部道：“白石，我是你父亲的弟子。”
这倒是个不得了的消息，要按这个关系算起来，阿部不就成了他半个兄长般的存在？
不过这些无所谓了，白石关心的不是这个，他问：“学生，是学习破案吗？”
“嗯。还有。”阿部看向白石：“除灵。”
“除灵？”白石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其实心中却是紧了一下。
阿部跟藤峰源学习除灵，那他知道笔记的秘密？
不，应该不知道，从昨天的谈话来看，阿部似乎不知道？
是撒谎吗？
如果知道，那他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不是要……
白石换了个姿势，换了个方便自己第一时间出拳的姿势。
阿部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继续道：“白石，你可能不太知道你父亲是什么人吧？”
听到这话，白石心下大定，但嘴上却说道：“那你就说清楚。”
“就正如我所说的那样，你父亲是警视厅的顾问，也是专门调查各种灵异事件的除灵师！”
第一百一十五章 相劝
接着，阿部将就他知道的关于藤峰源除灵的事迹给白石说了。
白石也分辨得出，阿部并未撒谎。事实上，阿部昨天也没有撒谎，只是没将事情说全而已。
对藤峰源除灵师这个身份，白石也并不在意。
他持有笔记这么多年，总会遇到一些邪恶之物，降妖除魔的时候。
实际上，昨天他在星川面前就冒认了除灵师这个身份。
只是他是假的，而藤峰源是真的。
不过白石也不在意这个了，他在意的是阿部也是除灵师这个身份，以及今后该怎么和阿部相处。
对方是藤峰源的弟子，关系上是亲近的。
但是……问题就在于，阿部究竟知道多少。
眼见白石沉默了下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阿部道：“事情就是这样了，这一次我没有撒谎。”
“嗯，我了解了。”白石平静的道。
白石的态度有些出乎阿部的意料，他道：“感觉你好像并不是很惊讶。”
确实不惊讶，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白石摇了摇头：“只是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说罢，他看向阿部：“也就是说，阿部先生实际上你就是所谓的除灵师了？”
白石故意用了所谓这个词，阿部道：“差不多吧。”
“那就是说，你有着超乎常人的能力了？”白石问。
“不，我没有。”阿部道：“我只是个普通人。”
“你不是说跟我老爹学习除灵吗？”白石故意问道：“那我老爹呢，也是普通人？”
“老师不是。”点明身份后，阿部也就对藤峰源换了称呼。
“老师是有能力的人，不过他的能力我学不来，老师也说我学不了。”阿部道。
“学不了？为什么？”白石问。
“老师说他的能力是祖传的，我想学很费力。”阿部道。
“……”白石无言。
祖传的？藤峰源这个谎……扯得好啊。
听到这儿，白石确定了阿部并不知道藤峰源的秘密，也不知道那所谓的除灵能力是来自于笔记。
而现在这本怪谈笔记的确在他手中，也确实称得上是【祖传】。
同时也说明了，藤峰源并没有给阿部说太多。
“祖传的？能细说吗？”白石再问。
“嗯。”阿部点头，他作为藤峰源的弟子，事情又说到这个份上，在这一点上他也不打算再瞒白石了：“老师除灵的方式就是依靠他常用的那本笔记。”
白石回头，阿部继续道：“我曾经亲眼看过老师从笔记施展出各种各样的能力。”
“据老师所说，那是一种叫做【言灵】的法术，以语言作为载体，以笔记作为媒介，出口即成文字，生成各种现象的一种法术。”
“言灵？你确定？”白石听到这里，忍不住了，问道。
但阿部明显误会了白石的意思，认真的说：“我知道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但这确实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白石闻言眨了眨眼，也不及时，差点笑出了声。
言灵？阿部明显是被忽悠了。笔记的能力关言灵什么事？
当然，这不怪阿部愚蠢，而是在这种未知面前，谁能分辨真假？
阿部自然不知道白石心中所想，继续道：“这是一种无中生有的法术，所有有着限制，无法生成结构太够复杂的东西。所以老师多用水，火这之类单一的元素。”
听到这里，白石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藤峰源恐怕没有忽悠阿部，【言灵】这个能力，多是藤峰源经历笔记给出的怪谈后，而获得的能力之一。
即，藤峰源只给阿部说了自己其中一种能力，并以此让阿部以为这就是他本身的能力。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白石道：“你继续吧，阿部先生。你没有学会老爹的能力，那你学了什么？”
阿部点头，没有隐瞒：“而我，因为我学不了老师的法术，所以老师请了他一位朋友来教我，是经营神社的。在老师的帮助下，对方教了我一些符术和咒语。”
“符术和咒语？”白石诧异了，真的诧异了：“就是电视剧里哪种？这有用吗？”
“有用的，前提是对方教的是真的。”阿部道：“我学了三年，如今也算略有所成吧。”
白石冷静下来，阿部的话无疑说明了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人是有真本事的。
而阿部，也的确学到了一些关于这些方面的东西。
只是阿部与其说是藤峰源的学生，在身份上其实更接近助手这样的存在。
至于藤峰源为什么明知道教不了阿部，还收下他也可以理解。
大概是随着年纪的增长，逐渐力不从心，找个帮手吧。
阿部见白石又沉默了，于是道：“白石，这些话我原本打算到了八重山再跟你说的，没想到你现在就接触到了这样一件案子。为了不让你乱来，我不得不早些告诉你。”
“我说的这些事情都是真的，请你相信。”阿部诚恳的道：“其他的我就不说，你想想老师的死亡吧，他那样厉害的人都死了，而且身体没有任何伤口，找不到死因的死亡，还不能说明一些问题吗？”
阿部说的话，白石已经了解了。
对方没有骗他的必要，而且也确实说得过去。
最关键的是，阿部的真实身份，也很好的解释了他的一些疑问。
也解释了，为什么阿部身为一个记者，却在灵视这样的灵异论坛发了这么多帖子，还混成了名人。
当然，白石也不是毛头小孩，他的事情还没到跟阿部公开的时候。
因为他还没彻底相信阿部。
如果说昨天的见面，让白石选择了跟阿部合作，那现在他对阿部的信任程度不过五五之数。
可以信一下，但不能全信。
真正要让他跟阿部坦诚，最起码也要在去了八重山之后。
阿部的行动和说的这些话，听上去虽然没有任何漏洞，但始终死无对证，无法证明。
于是，白石道：“我明白了，事情我也了解了，我信你。阿部先生你想表达的意思，就是说这件案子不是一般的案子，而是需要除灵的那种吧？”
“嗯。”阿部道：“我没看到尸体，也没看到犯人，虽然不敢肯定。但概率很大。而白石你……”
阿部顿了一下，才道：“没有对抗这些东西的手段，因为我知道老师还没来得及教你……”
白石看向阿部，阿部摇头道：“但我还是那个意思，我没有拦你的打算，只是希望你能更加……小心一点。”
第一百一十六章 案情进展
对方眼里的担忧不似作伪，白石就道：“好，但我只能答应阿部先生你，我会小心一些，但我不会放弃。”
“足以。”阿部道：“以你的心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后，想必也会有更好的打算。”
“听你的口气，似乎没有出手帮我的打算。”白石道。
“不是说了吗，这是我们见证彼此能力的时候。”阿部笑道：“但我不是不帮你，白石，而是我不会因为一个杀人犯就小看你。我也想看看你在这些事上究竟有老师的几分风范。”
“当然，真的有必要的时候，我会帮你的。”阿部道。
“是吗？有机会请你务必向我展示一下你的能力。”白石道：“我很期待。”
“有机会的。”阿部看向远方。
白石明白，他指的是八重山。
说实话，听阿部说了这些之后，白石现在对八重山之行也多了一分期待。
他有预感，这趟旅途恐怕会长不少的见识。
不过最关键的是，连藤峰源持有笔记这么多年都在那里翻了车，自己初出茅庐，必须做足准备。
要不然，父子一起凉在那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这些暂时不提了，最关键的是现在的事。
去八重山之前，有两件事是他必须弄完的，第一是这件杀人案。
第二，就是花织在的死者列车……
白石收回思绪，系好安全带：“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吧，阿部先生，劳烦你现在先送我回趟家。”
自白石给阿部说了昨天的情况后，阿部也就知道白石衣服怎么回事了。
“劳烦这样的词以后就别说了。”阿部笑着发动了车子，开出了马路，不用白石说，就知道往哪边。
他是藤峰源的弟子，对白石家的位置自然清楚。
见此，白石也不就多说，专心看起了资料。
而阿部见白石看起了资料，也就没有出声打扰。
第一个死者。
小宫山里绘，19岁，女，东京筑波大学大三，文学系。
身高，体重……
老家在静冈，独居于东京文京区白山盯，人际关系……
尸体于2月25日早7点11分在文京桥下河滩边发现，死亡时间确定为2月25日凌晨1点15分。
推测为下班后回家途中遇害。
报案人是一名晨跑的青年……
死因为失血过多，全身皮肤被剥离，死亡姿势被刻意摆动，死前没有被侵犯的痕迹，财务也并未有所损失……
第二个死者。
宫崎铃，17岁，女，东京白山高中高二生。
身高，体重……
家住本乡盯，家中有一祖母，父母长期出差，人际关系……。
尸体于2月28日早7点50分在深目盯堂本工厂发现，死亡时间确定为2月28日凌晨1点50分。
推测为与友人游玩分别后回家途中遇害。
报案人为工厂工作人员……
死因为失血过多，全身皮肤被剥离，死亡姿势被刻意摆动，死前没有被侵犯的痕迹，财务也并未有所损失……
第三个死者。
土居美，19岁，女。新宿快甜面包店工作人员。
老家北海道，独居于新宿的员工宿舍。
尸体于3月3日早7点20分在千代田一处小型工地发现，死亡时间确定为3月6日凌晨2点11分。
报案人为工地员工。
推测为是回家途中遇害。
死因为失血过多，全身皮肤被剥离，死亡姿势被刻意摆动，死前没有被侵犯的痕迹，财务也并未有所损失……
第四个死者……
……
白石看得很仔细，连到了家也不知道。
还是阿部提醒，才让白石回过神来。
“到了，白石。”
“唔？”白石回过神来，点点头：“谢谢。”
阿部笑着问：“怎么样，有看出什么来吗？”
“先容我理理。”
白石开门下车，回到家里随意换了件外套，然后就出来了。前后不超过两分钟。
回到车上，白石闭着双眼，仔细整理了下案子情报后，道：“有一点。”
阿部熄火，专心听了起来。
白石道：“六个死者的资料在大体上都一致，死因一致，在死前也几乎受到了相等的对待。没被虐打，没被侵犯，就是单纯的被杀了而已。”
“这说明对方并不是为色杀人。”
“年龄上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女高中生到都市白领都有。死前的打扮也不一。”
“硬要说有什么共通点，那就是都是独自一人外出的时候被害，以及每个都长得很漂亮，皮肤很白。”
“联想到被剥皮的这一点，皮肤好似乎是凶手的选择目标的条件？”
“还有就是对方杀人的范围在扩大，从一开始的在文京区杀人抛尸文京，到三个区活动，这说明对方开始习惯了这个过程。”
“这一点从死者的照片也看得出来，第一起的时候，凶手明显有些粗暴，尸体部分位置遭受到了破坏。但随着犯案的次数增多，对方的手法也越来越娴熟，对尸体的处理也更具……艺术感。”
“从人际关系，以及这种连环杀人的性质来看，可以排除是熟人作案的可能。”
“还有他杀人的时间，从上月25号开始，到今天13号。总共才十六天的时间，他就杀了六个人。平均下来3天就一起，这个时间很平均，平均到给我一种他不得不定期杀人的感觉。”
“其他的我还需要研究研究。”
阿部点头：“到底是老师的儿子。”
白石没有理会阿部的赞赏，而是问：“阿部先生，你有什么看法。”
阿部道：“我分析的跟你差不多，其他的我也需要在想，这几个受害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关联性，从死亡时间和地点来看，凶手的选择目标的时候很讲究天时地利。从这一点上，很难以推测凶手选择目标的要求，也难怪警方这么头疼。”
“哪怕知道他三天左右就会犯案，但完全不知道他杀谁，也难以有效预防。”
白石赞同的点了点头：“对，我虽然感觉他是不得不杀人，但是在目标的选择上像是有要求，又像是没有。”
“嗯，他似乎是想杀就杀。”阿部道：“每个死者都是深夜出门的时候被害，给我一种如果遇上了就会杀的感觉。如果是从这一点来看，凶手很大的可能是……”
白石也道：“我起先说排除了熟人作案，那能让女生深夜如此不设防的除了熟人，就只剩下让她们不会设防的人，或者没那么防备的人。比如……”
“出租车司机。”
第一百一十七章 逐渐明朗
或许是因为阿部资料整理得太过详尽的原因，这案子就这么看的话，给了白石一种并不复杂的感觉。
甚至乎有些简单，一句话概括，就是六名女性夜晚出门然后被害。
而凶手的轮廓似乎也相当的“明显”。
死前没被侵犯，没有挣扎的痕迹，尸体上也没有迷药的残留成分，这说明被害者对凶手没有那么防备，凶手没有使用暴力手段就轻而易举的接触到了被害者。
那么理所当然的，白石就会想到凶手是出租车司机这样的公众角色。
只有这样的公众角色，才不会让人那么的设防。
而且，凶手安放尸体的地点，或者说是杀人的地点，跟被害者家住的地方相去甚远。
如此长距离的移动，凶手必然会有辆车。
只是……
这其中有个问题，那就是如果凶手没用迷药，是怎么载着死者去到这些偏僻的地方的。
比如说这第二个死者，17岁的高中生宫崎铃。
死亡当日，和朋友在夜店消费后，各自分开，准备回家。
这个时候，假设她是直接回家，坐上了凶手的出租车。
那她是怎么去到离本乡町隔了好几公里的深目盯的？
凶手把她带往堂本工厂，这个过程不会让她起疑吗？
为什么会规规矩矩的直接就跟着凶手去了？
还是说，去深目盯就是死者自己要求的？
或者，她是被凶手用异常的手段控制了，只是警方从尸体上没看出来？
还有第六个死者，相泽爱。
据星川父亲的口供，他可是亲眼见到对方上了出租车。
星川也在警察局看到了路口的监控，确认对方上了车。
但是为什么尸体会在星川家里店的后巷？
为什么要折回来？
是死者？还是凶手？
如果是死者，那为什么要回来？如果是凶手，那就是为了回来将罪行栽赃嫁祸给星川父亲？
说起来，今天早上星川也是坐出粗车来的……
阿部听到白石的推测顿时笑了起来：“这个猜测很合理，但是很可惜，错了。”
白石回头，阿部继续道：“在前面三件案子发生后，警方就将凶手的身份定为了出租车司机，将文京千代田新宿三个区的出租车公司进行了彻查，结果一无所获。”
“确定吗？”白石没有因为推测被阿部否认而失望，只是冷静询问。
阿部不言，从包里又摸出一文件袋递给了白石。
“这是警方的调查过程。”
白石蹙眉：“不早点给我？”
“我不是说了吗？我也想看看你的能力，能从死者的方面推测出多少东西。”阿部笑道。
白石闻言也不跟阿部纠结这个，直接将里面的文件拿了出来。
事实证明，他能想到的东西，警方也想得到。
这件案子由搜查一课三组负责，组长就是芽子。
在第二件案子发生后，芽子他们就以此为凶手做了一个心里侧写。
得出的结果是凶手年纪25至35岁，男性，性格温和，略有洁癖，模样普通，应该学习过艺术方面的东西，亦有宗教背景。
警方开始逐步确定凶手的身份，跟白石一样，根据案情将凶手的身份定为了公众人物，出租车司机。
实际上，通过夜店门口的监控道路上的摄像头，也能清楚看见第二名死者宫崎铃从夜店门口上出租车的画面。
据出租车司机所言，宫崎铃要去的地方是深目盯堂本工厂，是死亡地点，而不是回家。
而对方，也确确实实通过道路监控，可以看见车子行驶的方向是深目盯。
只是唯一的一点，那就是车子还没到堂本工厂的时候，宫崎铃就下了车，准备步行上去。而下车的地方没有摄像头。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下车？为什么要步行上去？
司机说他还劝过宫崎铃，说还有点距离，坐上去比较好。
但是被死者拒绝了。司机说他就开车走了。
当时是凌晨1点半过，从警方查出的死亡时间里看，也就是说二十分钟后的时间，宫崎铃就被杀了。
按照这样的情况，这个司机的嫌疑那是无比的大。
但是经过一番排查，对方没有可疑，1点50分那个时间，通过行车记录。发现这个司机，正载着另外两名客人去涩谷，警方也确认了。
因此，载宫崎铃的这个司机没有嫌疑，形象性格年纪也不符合侧写。
甚至对方所属的出租车公司里，也没有一个人符合警方侧写的标准。
而就在整个搜查一课集中精力调查出租车公司的时候，第三起案子又发生了。
最终，警方排除了凶手是出租车司机这个选择，换了个调查方向。
但收效甚微，杀人案依旧在发生。
而且接下来几名被害者被杀的调查情况就有些意思了。
除开第一名死者小宫山理绘是在兼职下班后回家的路上遇害以外。
第三名土居美死亡当晚关掉面包店后，回到宿舍不久后，据同寝室的同事所言，她回来不久接了个电话，换了件衣服，在十二点左右出去了，问她去哪里说是秘密。
第四名死者，第五名死者，亦是晚上独自一人出了门。
第六名死者相泽爱，是先上了出租车，然后没有到本身的目的地，中途接了个电话后，也在没有摄像头的地方下了车。
据司机所言，下车的地方离上车的地方不是很远。
“原来如此。”白石已经明白了。
“怎么样？”阿部道：“看出问题所在了吧？”
“嗯。”白石点头：“我以为她们是被人带过去的，原来是她们自己过去的。不，正确的说法是她们被叫过去的。”
“她们的确是自己去的死亡现场，这很明显。”阿部问：“但是，你为什么会认为她们是被人叫过去的，而不是因为其他的手段？因为她们接了电话？”
“嗯。”白石点头。
“可是，凶手凭什么把她们叫出去，而且那种时间，还去那种地方？”阿部问。
“阿部先生，如果是我叫桐晚上十二点到某个地方来找我，你觉得她会来吗？”白石反问。
“你的意思是……”阿部反问：“冒充？这……”
白石虽然给阿部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但还是有所保留，省略了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星川究竟是怎么去到的巷子里。
因为不知道星川去到巷子里，实际上是被人用她父亲的声音引进去的这个事实，导致阿部一时间没想通这其中的关联。
不过白石也不打算过多的解释，因为这事关他的秘密和星川的关系，而且这案子在他看来已经逐渐明朗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连上的线索
但阿部还未理解得到这其中的关联性，想了想说：“白石，你的意思也就是说，你认为凶手是冒充死者重要的人把死者骗出去的？”
“嗯。”白石点头：“第二个死者的话，一定是这样。”
阿部蹙眉：“为什么？是你想得太简单了，还是我看漏了什么？”
“阿部先生觉得不可能？”白石不答反问。
“不是不可能。”阿部摇头：“只是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死者也是心智成熟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被骗？”
“是。但是如果凶手做足了功课呢？”白石道。
“做足了功课？”阿部眉毛一挑：“你是说，凶手专门调查过死者的日常生活环境和人际关系？”
“不错。”白石点头：“而且冒充的，一定是死者们很在意，很重要，但是又不是经常相见的人。”
白石翻开资料：“比如说第二个死者宫崎铃，家中只有祖母，而父母长期出差。家庭关系并不和睦。对宫崎铃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破碎的家庭关系是很重要的东西，哪怕她不在乎，但不会无视。”
阿部蹙眉，白石继续道：“打个比方，我调查了这孩子的生活环境，了解了她父母的工作，然后我打电话说，说公司出了问题，我要离开了，来堂本工厂这里吧，我想见你。之类。”
“你觉得，死者会去吗？”白石问。
阿部露出思考的神色，然后道：“不排除这个可能。”
“是吧？然后再加一些细节，让她确信了我是她的双亲，事情就成了。具体细节就不说了，但手法绝对没错。”白石道。
阿部沉默了一会儿，对此还是持保留意见，他道：“的确你说的事情可行，但是这未免也太容易一些了。如果按照你的推理，那对方杀人前就要做充足的准备。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凶手三天就会杀一人，但是三天的时间，凶手就能做到冒充死者的重要之人吗？更何况还要费尽心思模仿，他要是出一点错，引起对方一点疑心，就算是失败了。”
“的确，阿部先生，你说得对。”白石肯定了阿部的说法，但却是道：“不过，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杀这六个人都是用的这个方法？”
“什么意思？”阿部一愣。
“这只是他其中的一种手段。”白石道。
联想到昨天晚上星川的经历，结合警方的调查情况来看，白石已经大致摸懂了凶手的套路。
声音，无疑是他惯用的伎俩，但这只是之一。
“这个凶手不是傻子，你觉得他会连续杀六个人都用打电话冒充重要的人这个方法吗？”白石道：“通讯记录是假的吗？就像第三个死者，舍友明明都看见她打电话，如果他用什么经过处理的号码来联系死者，无论最后处理不处理，不都是徒增怀疑吗？”
“的确，我就是考虑到这一点。”阿部道：“所以我才认为你说的冒充不现实。”
“那如果是他提前呢？”
“嗯？”
“还有死者的通讯记录是真的，而他只是知道了呢？”
“这？”
“阿部先生，我想表达的意思是，他了解死者的情况，他在杀人之前早就做好了准备！”
“早就准备好？”阿部一惊。
“对，比如……”白石目光明亮：“他能轻而易举的看到死者的个人资料，也能随时随地掌握她们的动向。”
一语惊醒梦中人，阿部本身头脑就好，经白石这么一提，他就明白了过来。
他把六个死者的资料重新再看了一遍，眉头舒展：“如果是这样，那……连上了。”
“阿部先生也看出来了吧。”白石道：“乍看之下，这六名死者，除了漂亮皮肤白和同为女性以外并没有什么共通点，身高体重哪怕老家口音工作毕业学校都不一而同。”
“但其实有一个的。”白石道：“我起先也是被这些太过详细的个人情报给误导了，后来看到警方的调查报告，才惊觉过来。”
“无论她们来自哪里，做的什么工作。但她们的家庭和人际关系，都相当简单。”阿部补充道：“对吧？”
“对。”白石点头：“不是乡下来读书和工作的，就是家里人少的，只有这样才利于他调查和接近。”
星川也是，家里就她和她老爸，然后经营着店铺，生活背景简单无比。
“那么问题就很明显了。”白石道：“什么人能够轻而易举的看到他人的**和个人情况呢？”
“公共机构，如街道警署，医院，学校，网络通讯公司。”阿部道。
“对，就是这些大家都会接触而不会防备的地方。”白石道：“我们的推理没错，凶手的确是让她们不会那么设防的东西，只是我们一开始以为是人，但实际上是个公共机构，能够让人毫无防备留下自己私密的机构。”
“啪！”阿部打了个响指：“那这就很简单了，对方是……”
“通讯公司！”二人异口同声。
白石和阿部皆点了点头。
“凶手，是通讯公司的工作人员！”白石道。
阿部道：“不错，六名死者彼此年纪不一样，从小到大就读的学校也不同，因此排除学校！”
“同理，医院也是，东京医院私立公立大大小小几百所，因此排除。”
“街道警署虽然有管辖地内所有居民的详细情况，通过警方的系统也能得到所有人的**。但是相关的记录更新会有延迟，而且租房这类的居住地址变迁不会记录在档。”
“而最关键的是，医院也好，学校也好，警署也好，私人信息的更新并不及时。”
“只有通讯公司，可以随时通过通讯信号确定使用者的位置所在。”
“不止如此，通过通讯公司本身的系统，凶手还能随时随地监控目标，轻而易举追踪到目标的动态。给对方手机弄一个监听的程式也不是什么难事。”白石道：“我估计，他很大可能也以通讯公司工作人员的身份亲自和她们接触过。”
他昨天在推理凶手和星川之间的联系的时候，他就觉得对方杀星川，这是一个长期观察的过程。
但是这不符合平均三天杀一人的速度，因为三天可称不上是一个长期。
所以唯一的解释，白石只能想到就是要杀的，凶手早就观察好了。
他同时观察多个目标，然后定下顺序，这个定下顺序的规则有可能是杀人的难易度，也有可能是单纯的看他心意。
而能同时观察这么多身份背景年纪什么都不同的目标，除了上述的推理，白石也想不到其他的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符
“这就是现代社会的坏处，网络讯息的爆炸时代，只要在使用网络，人类就是被暴露在聚光灯下。要想了解一个人，只要懂网络，又肯找，就一定找得到对方的相关讯息。”
阿部看着白石，笑了笑。
白石的这个推理方向没有漏洞，不，是除了这个，阿部也想不到比这个更合理的。
于是他道：“白石。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一百万看来就是你的了。”
“一百万？又涨了吗？”白石来了兴趣。
“嗯，可见这案子对警方来说有多头疼。”阿部道。
最开始白石得知这个案子的时候还是从芽子口中，那个时候悬赏才五十万。
那天是周日，今天礼拜二，也就是短短三天时间，这案子的悬赏翻了一倍。
明显，如果死者再多几个，时间再拖久一点，悬赏恐怕会更高。
白石没有说什么，只是不解：“可是我能想到的东西，芽子姐应该也想得到，他们到底还在考虑什么？光第六名死者死前接了电话这一个点都已经足够让人怀疑。”
“的确，他们应该对此有所怀疑。但是应该没想通关键的那层，也就是说怀疑但没足够的推测来支持这个怀疑。”阿部道：“他们只要想不到凶手是如何选择目标的，再给他们两个月，估计也还是想不到通讯公司的身上。”
白石摇了摇头：“我能想到这一点，也是因为阿部先生你给的资料足够详细。警方调查了这么久，他们的成果也让我少走了很多弯路。”
“而且这个推理，只是根据现有的情报，我能假设出最合理的结论。究竟是不是，具体是什么，还有待研究。”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阿部问：“把你的推理告诉警方？”
“不。”白石摇头，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我不能主动去接触这件案子，因为无法解释我的情报从哪里来的，会把阿部先生你牵扯出来。所以我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来接触这件案子。”
今天，他去上杉先生那里打工，估计也会遇见芽子。不，是芽子会来找他。
二人聊过之后，再看怎么办吧。
是直接帮助警方把案子破了，还是自己把人拿了交给警方，对他来说都无不可。
因为无论哪种，他都有办法拿下这个凶手。
“看来你心中已经有了腹案。”
“嗯，目前的一切，都尚在我计算之中。”白石道。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阿部笑着说。
“你的劳务费不会等太久。”白石平静的道。
“哈。”阿部轻笑了一声，随后收敛笑容：“方向有了，现在的问题就是凶手的杀人方式了。”
“白石，结合你的推理来看，凶手本身应该是个人类无疑。”阿部道：“但是他应该确实不是一个单纯的人类。”
白石没有说，示意阿部继续。
“我怀疑他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要么就是得到了什么超自然的力量。”阿部拿起死者的照片：“这些死者的姿势你怎么看？”
“我一开始是认为他把杀人当作艺术，是在制造作品。但是如果是这样，死者的造型应该多种多样，而不是全部相同。”白石道：“也不排除他确实喜欢这个造型的可能，但就现在看来，与其说是杀人的艺术，更像是一种仪式。”
“我也是这么认为。”阿部看着死者照片说：“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仪式。”
白石看向阿部，斟酌了一下语句，问：“阿部先生，你既然怀疑这个凶手被附身了，那结合死者的情况，你对附身的东西有没有一个大概的方向？”
“问题就在这里，因为方向实在太多了。”阿部道：“古往今来，所有的仪式都有着明确的目的。除了那些正规的祭祀，所有用到活人的仪式，大多都是为了献祭。献给那些非人之物，以得到自己想要的，这是一种交换关系。”
“我虽然没见过这些东西，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多多少少都从某些作品里看到过一些。”白石道：“按照你的说法，凶手无疑是用了活人的皮来献祭，从皮这一点来考虑，就没有什么猜测吗？”
阿部还是摇头：“猜不了，日本号称八百万神灵，这其中有多少妖魔鬼怪，谁知道？光是跟人皮有关的传说，少说都有几十个。还有那些因枉死而成的邪灵，万一就是喜欢人皮，谁又说得准？”
“不实际接触过，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怪物。”说到这里，阿部有些感慨：“要是老师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办。”
白石默然，他都差点忘了，阿部看上去很专业，但实际上只是一个学习所谓的除灵三年的新人。
不能要求太多。
“啊，抱歉。”阿部反应过来，笑道：“不过，你放心，我会去调查。你去查案子，我去找相关资料，一旦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
“好，这些事，阿部先生是专业的。我就不多嘴了。”白石这么说。
阿部闻言点了点头，从兜里摸出两张折成三角形的护符，递给白石：“这是我画的护符，你和你女朋友各自一个，可以辟邪。”
白石接过，但是接过的一瞬，他的指尖却是一阵刺痛，他心中一惊，这个护符对他起了作用？
好在只是一瞬，这痛感就消失了。也没有什么黑气冒出，阿部因此也没注意到。
白石不动声的把玩了一番，隐约可见其中用朱砂画的符咒线条。
但是看不懂，白石也就懒得拆开了。
不过，刚刚的情况确实奇妙。
于是，白石就道：“就两个吗？多给几个吧？”
阿部闻言道：“这东西一人一个足以，多了也没用。”
“并非我用，我是想给桐还有芽子姐他们。”白石道。
阿部一愣，随后道：“倒是我没考虑好，确实应该如此。”
说罢，阿部在摸出两张递给白石。
白石伸手抓过，接触的一瞬，掌心接触的地方也一样刺痛了一下。
果然，阿部的符是真的，确实有效。
他也确实会被这个符伤到。
是因为笔记的关系吗？
或许是因为他身边带着香织？
还是说，他本身就……
此刻多说无益，白石收回心神，看向阿部：“谢谢了，阿部先生。”
“不用说这些。”阿部看了看时间：“好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去千代田。”
第一百二十章 这可不是好事
事情到了这步，局势已经很明朗，白石要做的也很清晰。
接下来只要稳扎稳打，这个案子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因此，白石也不慌着立马就去跟那个凶手较量个高低。
比起那个所谓被附身的变/态，白石现在心里最想的还是抓住那只乌鸦头子。
汽车缓缓行驶在马路上，来到了竹田附近。
一来到这里，白石就想起了昨天晚上那诡异的经历以及早上桐说的梦。
这件事在白石看来，比起乌鸦头子，这件事更让人头大。
汽车缓缓右拐，来到了竹田站附近，白石不由得看了过去。
随即，他瞳孔一缩，不由得出声：“阿部先生，开慢一点。”
“嗯？”阿部放慢速度，疑惑的看了过去，随着白石的目光看去。
竹田站前，人来人往的入口处，两位少女正站在门口，一副观察的模样。
“那是桐小姐？”阿部自然认得桐。
“嗯。”白石脸色有些犯难，桐还是对这个站起了兴趣，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旁边的自然是绫香。
“要停车吗？”阿部问。
“不，不要。”白石道：“就这么开走吧。”
阿部没有说什么，踩下油门，离去。
桐和绫香自然没有注意到阿部这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更没注意到车上有白石在。
桐只是蹙着眉头，看着竹田站的入口，道：“果然，昨天晚上梦见的那个站就是竹田站。”
“桐，你没事吧，你的脸色看上去好严肃啊。”绫香道。
“没事。”桐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真的？”绫香有些狐疑的说。
今天放学后，桐突然说想来竹田玩一下，绫香自然没有意见。
但来到竹田站附近后，桐就有些失神，这让绫香非常在意。
“真的！”桐笑着拉住绫香的手：“走啦走啦，请你喝饮料！”
“哦？”绫香顿时道：“那我就请你吃蛋糕吧！”
然而，二人有说有笑的走了。
白石虽然让阿布把车开走了，但是一直通过后视镜注意着桐他们。
好在车子走远前，白石清楚的看见了桐和绫香离开，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记得桐小姐好像是在新宿读书的吧？”阿部道。
“嗯。”白石点头，这是基本情况，阿部知道不足为奇。
“怎么跑到竹田来了？”阿部问。
“不清楚，估计是来玩的吧，她旁边那个是她的好朋友。”白石道。
“这样吗？”阿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白石注意到阿部的神色，知道阿部可能知道些什么，于是问：“怎么了，阿部先生，从刚刚开始你就一副很在意的样子。”
阿部点头道：“没什么，只是看桐小姐的神色似乎对竹田站有兴趣，这可不太好。”
“怎么说？这个站也有问题？”白石不动声色的问。
“嗯。”阿部道：“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是有一次我跟老师来竹田办事的时候，回去的时候我原想坐地铁，可老师说不要在竹田站坐车，尤其是晚上。”
白石点头，看来藤峰源也知道这个站有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白石继续问。
“我开始也不清楚，后来我查了一下才知道，原来竹田站才最开始通车的时候出了很大的事故，列车失控脱轨，死了很多人。但那个时候我还小，不清楚这件事。现在因为年代过于久远，也难以还原当时的全部情况。”
原来如此，这才是成为死者列车的原因吗？
“既然这样，那老爹没来管吗？”白石再问。
“我也问过，但老师只是摇了摇头，说这个不用管。”阿部道：“我虽然在意，但一想老师都这么说了，竹田站也没出过什么大事，所以我也就没放在心上。”
不用管？这是藤峰源得出的结论？
不是不该管，也不是管不了，而是不用管？
白石有些在意藤峰源的说法，阿部见白石沉思，顿时以为白石在担心桐，于是道：“你也不用这么担心，桐小姐应该没什么机会晚上来竹田站吧？”
“这也是。”白石道。但那是正常情况，但现在是特殊情况。昨天那个梦，让桐晚上来的可能性放大了。
白石心中补了一句。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阿部笑了起来。
“阿部先生？”
“啊，抱歉，只是想到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
“我想到老师，你，桐小姐，到底是一家人啊。”阿部感叹道：“老师是专业的除灵师，你又接触到了这种诡异的案子，桐小姐又对有问题的地方有兴趣。你们一家人好像天生就对这些超常的东西有吸引力。”
这话让白石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道：“或许吧。但阿部先生，这不是一件好事。”
听到这话，阿部一愣，随后收敛笑容，点头道：“的确。”
……
汽车来到目的地，白石故技重施，在小十字町下了车，也刻意避开了摄像头。
“那阿部先生，我先去了。谢谢你今天送我。”
“白石，记得我说的话，保护好自己。”阿部嘱咐道。
“我明白该怎么做，阿部先生你可以放心。”白石道。
“嗯，保持联系。”阿部道：“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好，开车注意安全，阿部先生。”白石道。
阿部点了点头，开车走远。
随后，白石也就去往了紫葡萄画廊。
他到的时候时间还不到五点，小玉还是在柜台上做着作业。
一切都跟他昨天来的时候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店铺外的树上乌鸦变成了两只。
白石看了那两只乌鸦一眼，走进了店铺。
听到门上的风铃声响了，小玉就抬头看了过来，一见是白石，顿时从座位上跑了下来。
“白石！”呼唤着来到白石面前，然后踮起脚尖，伸出手：“哟！”
“……”白石伸手击掌。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很喜欢用击掌的方式打招呼。
“上杉先生呢？”
“当然在上课啦！”小玉大大咧咧的说，然后笑吟吟的道：“不过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迟到一个小时哟，哼哼！”
“你想干嘛？”
“迟到了该受惩罚的吧？”小玉顿时叉腰。
“上杉先生没给你说？”白石问。
“说什么？”
“我请了假的。”
“啊？”小玉一懵。
“惩罚不了了吧？啧啧。”白石做出无奈的模样：“真可惜。”
说罢，白石走向二楼，小玉气得跺脚。
“可恶，臭白石！”
第一百二十一章 嫌钱多？
来到二楼，上杉自然是在给孩子们授课。
白石来到教室外等待着，他一出现，上杉自然注意到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光智也在里面，看到白石来了，当即就面色不爽的哼了一声。
“……”白石自然是懒得理他。
五点整的时候，课程结束，白石站到一旁，教室里十几个孩子一窝蜂的跑了出来。
光智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来到白石面前，仰起头：“你又来了？”
“我在这里工作。”白石对光智也没什么好态度，当然芽子在就是另一回事了。
“下次不要站在教室外面，看到你，我创作思路都被你打断了！”光智不爽的说。
你创作个鸡毛，这熊孩子~~~
白石忍住在光智那圆润的脑袋上打一拳的冲动，去到了教室门口，见上杉去了。
而光智，也就仰着头，像只高傲的公鸡下去找小玉了。
“上杉先生，抱歉，我来迟了。”白石脱掉上衣，放下书包，准备开工。
“没有的事，时间恰好。”上杉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笑着问：“不过你不是先回了家一趟吗？怎么还背着书包？”
“我只是有着出门背包的习惯。”白石道。
“是吗？”上杉也不在意：“那先来说下工作的问题吧。”
“好。”白石当即答应：“今天有什么特殊安排吗？”
“不是，是今天已经最后一堂课。”上杉道：“做完两间教室的清洁，今天你的工作就结束了。”
白石闻言心中了然：“是因为今天公开的连环杀人案吗？”
“嗯。”上杉点头：“要不是今天警方公开了消息，我都不知道千代田发生了这么恐怖的事情。所以晚上的绘画课程取消了。这样各位家长放心一些，我也没那么担心。”
“我明白了。”白石道。
“过后几日，可能也都是这样，直至人犯落网后，晚上的课程也不会立马恢复。所以我想问问你，是否放学后还来我这里？”上杉道：“今天新知给我打了个电话，刻意提了这件事，让我晚上早点放你回家。但我想问问你自己的意思。”
“如果不用做清洁的话，那我就不来了。”白石当即道：“这份工作最累的就是清理画室，如果不用做这个，那我就相当于白拿您的酬劳。”
上杉笑了起来：“也不必这么说，你在我看来是个多功能员工，就算不用做累活，也能辅导小玉的作业。在我如果要出去的时候，你也能为我看店，顺便照顾小玉。”
“每天一万日元的，请个家教和清洁工，为我做六个小时。一个月也就三十万。”
“那上杉先生是想我来吗？”白石问。
“当然。”上杉道：“你也不必多心觉得是占了我的便宜，我为小玉报的一周一次的高级钢琴班一个月也不止这点钱。”
“既然上杉先生这么说，那就这样吧。”白石给出一个折中的方案：“我每天放学过来，为您把整个店面清洁一遍，外加小玉当日的作业辅导，这样的话，大概在八点左右就能结束。”
“不错。”上杉点头。
“至于酬劳的话，因为工作量没那么多，时间上也少了两个小时，所以我也不能再拿您一万日圆。”白石道。
“那你想要多少？”上杉道。
“我至多工作四个小时，那就减半吧，五千日元。”白石道。
“可以吗？五千日圆？”上杉反问：“我也不瞒你，昨天你走后，晚上我从新知那里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知道你现在环境不是很好。”
昨天白石走后，上杉给吉原打了个电话，好好了解了一下白石的情况。
父亲意外死亡，家里只剩下他和他妹妹两个人，听说遗产还被拿走了，导致经济环境很不好。
这遭遇，让上杉觉得对一个孩子来说，怕是有些沉重了。
明明是个高中生正是享受青春的时候，却要出来为生活奔波。
虽然他不是做慈善的，但看在吉原和芽子的份上，在有限条件里帮一下白石也没什么不妥。
日薪高点，也就高点，于他而言不是什么大事。
“上杉先生把我当什么人了？”白石道：“我虽然环境不好，但我怎么能利用你跟老师的情谊来谋利？”
“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上杉道。
“我知道，但是上杉先生，您肯以这样的条件聘请我已经是帮了我大忙，我岂能得寸进尺？”白石认真的说。
“呵，新知说得对，你这样的孩子，的确不多。”上杉赞赏的看了白石一眼，道：“行吧，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了。”
上杉看了看时间，道：“你开始工作吧，做完就下来吃饭，想吃些什么？”
“我对吃的没什么讲究，只要味道好，份量足就好。”白石道。
“行。”上杉点了点头。
“上杉先生，晚饭费用请从我酬劳里扣除。”
“你未免也太客气了，白石。”上杉不在意的说：“你是新知的学生，又是我老顾客的后辈。”
“两码事，我是来打工的，我知道您虽然不会在意，但我不能这么没有规矩。”白石面无表情的说：“还我有今日迟到，虽然我请假了，但工作时长不够，也请上杉先生今日减少一个小时的酬劳。”
“你这孩子……”上杉闻言哭笑不得，他还是头一次遇到白石这样的，明明是打工的，居然还嫌钱多了？
“哪有打工的自己说扣工资的？”上杉不由得道：“我这个做老板的都还没说什么，你何必要责怪自己？”
“这不是责怪，只是工作就是工作不是吗？”白石道：“上杉先生，您给了我足够优厚的条件，所以我也必须拿出相应的工作态度，不然我岂能配得上您的优待？”
上杉闻言对白石的了解又多了一分，他发现白石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而且这个原则不会因为别人而改变。
于是上杉也不再跟白石说什么了，只道：“从这段时间开始，你的酬劳为四千日元，包晚饭。这样你应该没意见了吧。”
白石思考了一瞬，点头答应：“如果是这样，那我没有意见了。谢谢您，上杉先生。”
“哈。”上杉摆了摆手，轻笑着下了楼：“那就这么说定了，工作吧。”
“是。”
第一百二十二章 被影响的桐
白石当然看得出来上杉是想帮帮他。
哪怕就这个工作时间，白石提出还是原价，上杉看在吉原老师和芽子的面子上也可能会给。
但白石不想这么做，因为一旦这么做，很败自己的人缘。
昨天上杉已经多给了一次，这就够了。长期这样，那怎么行？
他能来到这里工作，这么好的条件，已经是托了吉原的福。
怎能再为了这一点蝇头小利，让这些真的对自己关心的人失望？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白石本身不想欠人情。
这人情一旦欠下去，那他以后连辞职都不好辞。
毕竟他的目标可不是让人这么照顾着活下去。
至于他还是每天答应来工作四个小时，最根本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那四千日元加一顿晚饭。
而是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在上杉被乌鸦盯上的情况下，他有必要每天来一趟了解一下情况。
这样也好，每天来一趟，钱也赚了，情况也了解了，八点就结束，他也有更多的时间来解决手上的乌鸦怪谈。
这时，白石的电话响起，是桐打来的。
“喂~~”
“去工作了？”桐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你呢，到家没有？”白石不动声色的问。
“刚到。”桐不等白石再问，就主动的说：“我今天跟绫香出去玩了一会儿。”
“是吗？”白石假装不知道，也不多问。
“你怎么不问我去哪里了？”桐问。
“那你去哪里了？”白石这个时候才问。
电话对面的桐翻了个白眼，道：“我去竹田了，我今天早上给你说的那个梦，我梦见的那个站，确实是竹田站。”
白石闻言脑子迅速思考，然后道：“那只是个梦而已，你还专门跑去确认吗？”
“嗯，想去看看。”桐道。
“那看了之后，有什么想法吗？”白石问。
“不知道，我说不出来。”桐道：“我就觉得我该去看看。”
这不是个好兆头啊。
“什么叫该？”白石立马回道：“你现在该做的是专心应考。”
“我知道，可我就是在意那个叫花织的小女孩。”桐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你想怎么办？”白石道。
“白石，你说这世界上会不会真的有一个叫花织的小女孩？”桐问。
这还是他来到这里以来，桐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有的，全日本叫花织的小女孩少说也有几万个。”白石道。
“我跟你说真的呢！”桐有些不高兴的说。
“真的就是我现在还在做清洁，右手拿着抹布，地上全是熊孩子弄的颜料。弄干净了我才有钱拿。”白石道：“然后你跟我说有没有叫花织的小女孩？”
桐闻言一愣，然后道：“啊，抱歉，那你先工作吧。”
“桐，你真的想得太多了。”白石道：“那只是一个梦，你在意什么？你要是因为这件事影响了考试，那可就亏大了。”
“我知道啦，该做什么我还是知道的。放心，我不会有问题的。”桐道：“你也早点回家。”
“嗯，今天我可以早点回来。”白石道：“你们学校应该也公开了杀人案的事情吧？”
“嗯。所有社团活动时间都缩短了，需要打工的也被学校禁止了。”
“东都也是，社团活动时间减半，打工倒没有禁止。总之我八点结束，家里见。”
“好。挂了。”
二人挂了电话，白石看着手机屏幕，久久不语。
桐现在真的是对花织有兴趣了，还好白天的竹田站没有问题，不然的话，桐此举完全称得上是作死。
看来自己必须加快一些动作，早点把这个事情解决，免得把桐牵扯进来。
这时，白石的书包里冒出一小股黑气，香织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桐去竹田站了？”
“嗯，恼火。”白石直接道。
“哼，你妹妹只是梦到花织一晚都这么上心。你看看你，跟花织在一起待了三个月，居然无动于衷。”香织有些不满的说。
“那要怎样？不然你和桐下去走一趟？”白石道。
“你要是放心的话，我可以哦！”香织道。
“风凉话就别说了，该做的事我一件都不会落下。”白石道：“今夜，我们还要再来千代田一趟。”
“不先去对付那个杀人犯吗？”香织问。
“不用，那个杀人犯我已经知道该怎么设计他了。”白石道：“先抓乌鸦。”
“好。”
……
六点半左右，白石做完了两个画室的清洁后，就下到了一楼来。
小玉和光智在柜台上玩着手机，上杉已经点好了外卖，摆在一个小桌子上，桌子旁有四张小板凳。
见到白石下来，上杉就道：“辛苦了。”
“应该的，上杉先生不用客气。”
“客气的是你，行了，去洗手，然后吃饭吧。”上杉笑着说：“别玩了，小玉光智，吃饭了！”
“哦！”小玉和光智闻言放下手机，坐在了上杉的旁边白石点头，去卫生间梳洗了一下，然后坐到了小桌子旁。
白石出来后坐到上杉旁边，小玉看着白石，笑道：“咦，白石，今天你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嗯，蒙上杉先生照顾，叨扰你们了。”白石道。
“什么照顾？叨……叨什么？”小玉到底还小学，对语言的理解程度有限，一时没听懂白石想表达什么。
上杉道：“小玉，以后白石晚上都会在我们这里吃饭的。”
“真的吗？那好呀！”小玉到底是小孩子，不会记仇，听到白石以后都会在这里，下意识的就高兴起来。
毕竟吃饭就是要人多，人多才热闹。
唯有光智，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他看到小玉那么高兴，有种自己位置被抢了的感觉。
顿时道：“怎么？你以后天天都要在这里吃饭啊？”
“怎么？你又有意见？我吃你的饭了？”白石问。
“唔~~”光智被白石一句话就顶得说不出话来。
“行了行了，吃饭吧。”上杉笑着说了句，然后四人就开动了。
小玉闻言直接夹起一块鸡肉放到白石碗里，笑眯眯的道：“白石，给你吃！你第一次来我家吃饭，多吃点哦！”
白石看着一脸纯真的小玉，不知为何，内心感觉到一阵平静，他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嘻嘻。”小玉越发开心起来。
可恶，小玉居然给这家伙夹菜，明明原来都是给我夹的！
藤峰白石，这个人果然是我的“大敌”。
第一百二十三章 请你白石哥哥来家里坐一下
从看到白石第一眼，光智就觉得和白石有些不对付，事实证明自己的预感完全是对的！
但是自己该怎么办？自己要怎么做才能保护小玉！？
八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办法？光智只能越想越火大，化愤怒为食欲，然后不出意外的被噎住了，脸都涨红了。
白石坐在他旁边，连忙抚摸他的背部，递给他一杯可乐。
光智接过，喝了一大口，才把这口气顺下去。
见光智脸色恢复了，白石忍不住吐槽：“你是没吃过饭吗？这吃法是想怎样？吃饱了直接去投胎吗？”
还不是因为你！光智闻言大怒，刚想发飙。
但看到白石的脸，光智一下就想起了藤峰源。
一样的脸，一样的动作，一样在他吃饭被噎着的时候，拍他的背部。
这一下，光智的火气迅速降低。
“怎么？还不舒服吗？”白石问。
光智看向白石，他能听出白石语气里的关切，神色顿时就奇怪起来。
这时，小玉也问：“光智，你看着白石做什么，问你话呢？”
“哦？哦。”光智回过神来：“没事了。”
“真的？”小玉问。
“当然啦，你别也看看我是谁，我可是明化贵公子光智！”光智道。
这关你的外号什么事？
而且，明化贵公子？自称的吧？
不过既然没事了，白石也就不再管他，继续吃了起来。
“没事就行了，你这孩子，吃饭总是这么急。”上杉无奈的说了光智一句。
“嘻嘻。”小玉见光智真的没事了，也就笑了起来。
光智听到上杉这么说，只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还不谢谢白石？”上杉道。
什么？谢谢他？凭什么啊。
虽然刚刚确实是他为我拍背，给我喝可乐，但是给他道谢，我明化贵公子的面子往哪儿搁？
白石看着光智面色一脸纠结，于是就道：“上杉先生，光智是芽子姐的孩子，关系上其实跟我很亲近的。不用客气这些。”
光智挑了挑眉头，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
但是谁想跟你亲近？不过算了，给你一点面子。
“这么说的话，倒也是。”上杉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光智。
“哼！”光智傲娇的哼了一声，也不否认，然后继续吃饭。
这孩子，上杉好笑的摇了摇头。
一顿晚饭下来，气氛相对愉快。
晚饭过后，白石也就按照要求，开始辅导小玉的作业。
经过昨天的试验性辅导，尝到甜头的小玉，今天很乖巧的听着白石的课。
而光智，则在一旁插科打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石觉得光智对他的态度好像有一丝丝改变。
可能有阴谋吧，白石也不在意。
八点的时候，白石准时辅导完了小玉的作业。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
“耶！”小玉看着完成的作业，脸上的得色显而易见，还给光智炫耀：“光智，我做完了！”
“你做完就做完了呗？”光智毫无求生欲的回答：“给我看做什么？”
小玉脸色迅速跨了下来，冷哼道：“不看算了！”
光智脑袋上冒出三个问号。
白石不理会两个小鬼的互动，给在一旁工作的上杉道：“上杉先生，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上杉闻言还没说话，小玉就不干了。
“诶，白石，你要走了？”小玉不满的问：“今天怎么这么早？难道你想偷懒！？”
“这是我最近新的工作时间，以后也是这样。”白石道：“你们学校难道没说最近不安全？”
这么一说，小玉好像想了起来：“好像是哦，老师说有罪犯在外面，所以你才早点回家？”
警方虽然公开了消息，勒令中小学做好安全宣传，但小学这些地方，不会把杀人这些事情，给这些孩子说得太详细。
具体情况都是老师给班上学生的家长通知的。
“就是这样。”上杉摸了摸小玉的头，道：“白石的家不近，早点回去才好。”
“这样啊。那就算了。”小玉还是很懂事的说。
但光智就不这么想了，他道：“这有什么，什么罪犯看到我妈不跑得飞快？有我老妈在，他死定了的！”
现在问题就在于你妈连人都没找到。这话白石当然不会跟光智说。
上杉也不多言，摸出四千日圆递给白石，道：“那就这样，白石，你早点回去。”
“嗯，那我就先告辞了。”白石接过，向上杉道谢。
“那什么？白石？你不等我老妈？”光智问道。
白石其实今天想见芽子一面的，但是看现在这个情况，估计今天是见不成了。
于是白石道：“嗯，不等了，家里还有人在等我。芽子姐估计也忙。”
“嗯哼。”光智枕着后脑勺鼻子发音。
“你好好待在这里等芽子姐，不要乱出去，知道了吗？”白石告诫道。
光智闻言刚想说话，白石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还要你说？我儿子的安全意识比你好！”
四人闻声看去，芽子抱着摩托车头盔走了进来。
“芽子姐。”白石叫道。芽子现在懒得理会他。
“老妈！”光智看到芽子，顿时跑了过去，一脸欣喜：“今天怎么这么早？”
芽子看了白石一眼，明显就是来找白石的。
但她嘴上却道：“早不好吗？”
“好呀！”光智立马道。
“哟，芽子阿姨！”小玉见到芽子又十分热情的跑了过来，做出了标准姿势。
“哦，小玉！”芽子还是配合得很到位。
“……”白石无言。
“上杉先生，今天我就带光智先走了，你可以早日休息了。”芽子看着上杉说。
“黑田小姐说得哪里话，你才是真的辛苦。”上杉道：“正好，白石也下班了，你们一起走吧？”
“嗯。”芽子点了点头，最后看向白石，也不说话。
白石会意，然后看着上杉：“那上杉先生，小玉，我们先走了。”
“好。”上杉点头，带着小玉把白石他们送出了门口，目送了白石他们走远。
芽子带着光智走在前面，白石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一路上，芽子都在和光智聊家常，也不跟白石说话。
显然是生气了。
光智虽然很高兴白石被芽子冷落，但是白石这么大个人不说话跟在他们身后也是别扭。
于是光智主动道：“妈，今天我们要送这家伙去车站吗？”
“今天不去了，今天妈妈准备请你白石哥哥去我们家坐一下。”芽子笑道。
“诶，去我们家？”光智有些不愿。
“嗯，你白石哥哥应该有些话要跟妈妈说的。”芽子看向白石：“是吧？”
白石看到芽子满脸微笑，不自觉的冷汗就下来了。
而光智更是一脸呆滞，白石有话要跟妈妈说？但要在家里说？一男一女在家里聊？这？！
光智想起前段时间看的电影，顿时怒不可遏，对着白石一阵怒骂。
“畜生！我看错你了，白石！”
？？？
这熊孩子想到哪里去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这儿子没白生
光智气得张牙舞爪，一副要扑上来跟白石拼命的样子，嘴中还道：“你对小玉下手也就算了，居然现在还对我妈！岂可修！”
？？我什么时候对小玉下手了？？
白石连忙伸手：“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到哪里去了，但我肯定你误会了。”
“住口，拔剑吧！我不会把老妈交给你的！”光智护在芽子面前，一脸“凶相”。
“芽子姐？”白石还能说什么，只能看向芽子。
芽子也是哭笑不得，伸出手指重重的在光智圆润的脑袋上弹了一下，疼得光智直抱头。
“老妈？”光智气急，芽子居然打他，为了白石打他！
“你这小鬼，一天到晚看了些什么！？”芽子忍不住吐槽：“想到哪里去了？！”
光智听出芽子语气不对，然后道：“诶，可是你不是要请这家伙到家里去吗？”
“那又怎样了？”芽子再弹了一下：“白石是你藤峰叔叔的儿子，去我们家坐坐有问题？”
“可是，我看电影里演的不是这么回事啊！”光智一本正经的说：“年轻女生请男生去家里一般都会亲嘴的！尤其是老妈你还这么好看，白石恐怕会兽性大发的！”
听到兽性大发四个字，白石头都快肿了，这小鬼一天到晚学些什么？
现在的小学生看的东西这么带劲的吗？
芽子也是又气又好笑，气是气自己的儿子思想如此不纯洁，好笑的是，光智这么保护她。
于是芽子重重揉了揉光智的脑袋：“你从哪里学得这些词！？”
“你不管，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光智大声道。
芽子忍不住问：“那你藤峰叔叔来我们家，你怎么不这么说？”
“那不一样！”光智立马说：“藤峰叔叔虽然【讨厌】，但是是正人君子，我了解他。而且他对妈妈你是真的好呀！”
此话一出，白石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是芽子有些惊讶。
她仔细看了看光智，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儿子已经长这么大了。
单亲家庭的孩子早熟，光智别看他只有八岁，平常大大咧咧的一副只知道玩，什么不懂的模样。
实际上，他什么都看得见。
他或许不懂藤峰源和芽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但芽子跟藤峰源在一起时那种放松他感受得到。
芽子揪了揪光智的脸，笑了起来：“是吗？”
“是呀！”光智接着又指着白石说：“你再看着家伙，一脸奸诈的样子，跟藤峰叔叔比简直差远了！”
“……”白石连槽都不想吐了，我的脸看上去很奸诈吗？
自己在这小鬼眼里是个什么形象，可见一斑。
芽子闻言回过神来，仔细看了看白石，白石也有意识的摆出了一副认真的神色。
他本意是让芽子反驳一下光智，结果不想芽子却道：“那倒是，比起你藤峰叔叔，你白石哥哥是很奸诈。”
白石：“……”
光智听芽子赞同他的观点，顿时双眼发亮：“是吧？所以老妈，你……”
“所以。”芽子又在光智脑袋上敲了一下：“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看电视！”
“诶？”光智大惊。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石默默在心中为芽子点了个赞，现在的小学生就是吃的太闲了，怎么能看电视呢？
应该多做一点作业。
而光智择向，算了，关键不是这个，关键是老妈叫白石回家到底想干什么啊。
光智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算了，老妈，电视不看就不看，但你答应我，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芽子被光智逗乐了，道：“只要你听话的话……”
光智点点头，道：“我保证听话，只要不看电视就能保证老妈你的安全，那我一辈子也不看了！”
芽子哈哈大笑，看着白石道：“听到了吧，你这家伙？”
白石脑袋上冒出三个问号，你这问我做什么？我有什么发言的权利吗？或者说这本来就不关我的事吧？
“我儿子不错吧？”芽子问。
白石还能说什么？只能道：“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保护你，这儿子算是没白生。”
“那当然，这可是我儿子！”芽子得意说。
老妈跟白石在说什么？什么没白生？不过听起来是在夸我的样子，算了。
“行了，走吧，去我家。”芽子道：“你这家伙，好好跟我交代一下。”
白石本来是想跟芽子聊聊的，但是去芽子家这个不在他计划之中。
可是该怎么拒绝？
芽子似是看出了白石的犹豫，顿时冷着脸问：“怎么？想跑？”
白石岂会承认，当即道：“不是，只是觉得芽子姐你很累了，今天难得下班这么早，不如多陪陪光智？”
“咦，这倒是，老妈，你好久没陪我玩游戏了，今天陪我玩吧！”光智连忙说。
芽子摸着光智的头，说：“儿子是要陪的，但你也要一起！”
“这怎么好意思，你们母子的欢乐时间，我怎能……”
“这倒也是。”芽子道。
白石一看游戏，趁势想再说些什么：“所以……”
“那就明天白天吧，我开着警车去学校接你。”
“我好像从来没去过你家，应该去拜访一下的。”
“哼！”芽子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光智也跟着哼了一声，牵着芽子的手在前面蹦蹦跳跳。
白石只能沉默着跟上。
……
芽子的家就是日本常见的公寓，客厅，厨房和饭厅，还有两间卧室，外加一个阳台。
进门的第一眼，就能看清整间屋子。不大，但是她跟光智两个人生活绰绰有余。
客厅很凌乱，充满了生活的气息，茶几上的烟灰缸布满了烟头，还有空的易拉罐酒瓶。
芽子从鞋柜上取下一双拖鞋给他，白石一看这拖鞋有些旧了，顿时道：“可以吗？这是其他人的拖鞋吧？”
“你爸的。”芽子回了一句。
白石闻言也就不再多说，直接穿上：“那，打扰了。”
光智则一个箭步跑到电视机前，打开电视，拿出自己的游戏机，准备玩个痛快。
“回来就打游戏？”芽子问。
“妈，快来。”光智不理，只兴冲冲的叫唤道。
“行行，陪你玩一会儿。”芽子微笑着说，一屁股坐在光智旁边。
“白石，你随意坐。”芽子招呼道。
白石点头，默默的坐到沙发上，也不打扰他们。
他旁边是摆座机的柜子，柜子上摆着一张照片。
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的照片。
是芽子和一个孩子与男人的合照。
她比现在看上去年轻一些，抱着还很小的光智，旁边看着一个很温柔的男人，正做着鬼脸逗弄着光智。
第一百二十五章 芽子家
时间不知不觉快要十点了。
这段时间内，白石就默默的玩着手机。
由于放学后没有禁言，2年c的聊天组里热闹非凡。
消息量已经突破了四位数，可见这些人有多无聊。
白石迅速过了一圈，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也就不在关注。
至于他建立的那个聊天组，星川在群里发了几句示意自己没事，菊地表示自己知道了，就没有了其他的消息。
星川私下也给他发了几条消息，也就是汇报了一下自己的情况，顺便问了一下白石在干什么。
白石确定星川没有问题后，就合上了手机，也没回复。
“啊啊啊，不玩了，累了！”芽子扔掉手柄，站起身活动起了腰部。
“诶？这就不玩了吗？”光智不满的道：“再玩下嘛。”
“不行，现在已经快十点了。”芽子道：“你该睡觉了！”
“诶，半个小时，就玩半个小时！”光智做出一副求求你的神色：“就半个小时！”
芽子拗不过他，就道：“好吧，就半个小时，我先去洗澡，洗完出来，你就去洗澡睡觉！”
“耶！”光智欢呼。
“那白石，你陪这小子玩一下吧。”芽子伸了个懒腰，道。
“啊？”光智不满。
“好的。”白石对此没什么意见，说起来他也好久没玩游戏了。
“老妈，你陪我玩嘛，我不想这家伙陪我玩！”光智道。
“那随你，反正半小时。”芽子不管光智，看着白石说：“对了，你跟桐说没有？”
“还没。”
“给桐打一个电话，免得她担心。”芽子道。
“好的。”白石答应下来。
“哈欠！”芽子闻言也不再多说，伸着懒腰进卫生间去了。
随后，白石来到光智身边坐下：“玩什么？”
光智斜眼看着白石：“不知道！”
“不要耽搁时间，你只能玩半个小时了。”
“啧。”光智暗自咋舌，是呀，只能玩半小时了，与其在这里跟白石计较，不如好好玩。
而且，这貌似是一个机会？
他鬼点子多，脑子一转，心中就有了计较：“格斗游戏会不会？”
“会。”
“那我们就来对战！”光智道：“不过我们不白玩，要加赌注！”
“什么赌注？”
“哼哼。”光智露出狡黠的神色：“我赢了，你以后不准再来我家，也不准接近小玉！”
“我赢了呢？”白石反问。
“你不可能赢的！”光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神色。
“我要是赢了呢？”白石再问。
“那就等我输了再说！”光智不耐烦的道：“说好了啊，我们两个，男子汉大丈夫，不准反悔！”
“选游戏吧。”白石也不多说什么了。
光智闻言顿时兴冲冲跑到电视机旁的柜子上，一阵东翻西找，最后找出了一盘游戏。
看样子这是他最擅长的。
“这个，玩过吧？”光智把游戏给白石看。
“……”白石无语了，他以为光智要选些什么偏门格斗，结果选了一盘大众到不能再大众的拳皇。
作为一名二次元厨，光智居然问他会不会玩拳皇？他连拳皇的官方小说都看了，好吧？
“开始吧。”白石脸上露出无奈之色，这下他想输可能都难了。
但光智以为白石是害怕了，顿时露出得意之色，然后换盘，开始。
进入选人界面，白石连人都懒得看，直接随机，然后摸出电话，打给了桐。
“你干嘛，怎么随机？”光智不解的问，然后见白石开始打电话了，顿时就道：“喂喂喂，你就算玩得不好，也不用放弃得这么快吧？”
白石懒得理他。
“喂，桐吗？”
“你怎么还没回家？”
“我路上遇到芽子姐，现在在芽子姐家，要晚点回来。”
“你又遇到芽子姐了？”
“嗯，芽子姐让我来她家坐坐，或许是有什么事要说吧。”白石道：“总之我会晚点回来，不必担心。”
“这样吗？好，我知道了。”桐也没说什么：“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就打车。”
“好。”
挂了电话，屏幕上刚好显示出ko的字样。
“好了，我赢了，说吧，你准备怎么办？”
光智一脸呆滞，看着自己倒地的人物角色，以及白石活蹦乱跳的人物，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看到屏幕不停的在闪，白石操作的人物各种秀，然后他就凉了。
怎么回事？这家伙不是在打电话吗？我怎么就输了？
“不不不，这把不算，你刚刚在打电话，我没有认真！”光智连忙说。
“行吧，再来。”
再次选人，光智换了个人，白石依旧随机。
……
冲了个凉后，芽子觉得精神了很多，出来后就看到光智一脸痛苦的用拳捶地。
“小……小玉啊！”光智流下了屈辱的泪水：“你这家伙太卑鄙了！你这么厉害，怎么不跟我说！？”
“你也没问我。”白石摇头：“总之按照赌注，我赢了，以后你乖乖叫我哥哥。”
“唔！”光智心痛无比，但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只能嘶吼道：“白石哥哥！呜呜呜！”
“乖。”
芽子乐了：“什么情况，你欺负我儿子了？”
“没什么，就是打了他20比0。芽子姐……”白石回头看向芽子：“芽子姐，你……”
光智也注意到自己老妈出来了，顿时抬头，然后脸一下就红了：“老妈，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啊！？”
洗完澡的芽子穿了一件短款的背心和一条短裤，因为是警官而锻炼出的火辣身材在这副打扮下一览无遗，比起以往的英气，现在英气中又多了一份性感。
光智连忙起身护住芽子，怒视白石：“不准看！”
白石本身也不想看，直接低头玩起了手机。
光智见状这才舒服了一些，然后推着芽子进卧室：“老妈，你去换衣服！”
“你干嘛？”
“白石还在呢！”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所谓？”
“什么自己人，谁跟他自己人，我不管，你不能穿这身！”光智道。
芽子无奈，只能进房间，然后穿上了一条睡裤，背心也换成了短袖。
谁知光智还是不满：“你怎么不穿棉袄？”
“你想热死我啊！”芽子敲了敲光智的脑袋：“行了行了，你去洗澡吧，臭小子！”
“唔！”光智有些不放心的看了芽子一眼，芽子岂能不懂：“有完没完，滚去洗澡！”
“可恶！”光智闻言三下五除二的脱掉衣服，冲进厕所，显然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洗完然后出来。
芽子摇头失笑，从冰箱里拿出啤酒和果汁，将果汁扔给了白石。
“这孩子，越来越人小鬼大了。”芽子盘起腿坐在沙发上。
“光智是个好孩子。”白石诚恳的说：“聪明也懂得关心人。”
“哼哼，开玩笑，那可是我儿子。”芽子最喜欢的就是别人夸他儿子。
但夸归夸，芽子也没忘了正事：“行了，闲话就不说了，说正事吧，咱们好好谈谈。”
白石放下果汁，芽子似笑非笑的看向白石：“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又什么时候成了不良的头子啊，嗯？藤峰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