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2 接近真相5.0
“是那次收购一整条街的铺子,才让他们对做生意感兴趣的?”
“不完全是,但也有这个原因。”沉茶朝着还是满脸懵的颜戎笑了笑,“阿戎哥哥,黎王府作为早期留下来的异姓王,几代人在朝堂上都是谨小慎微的,生怕哪一天一个不留神,就被杀鸡儆猴了,虽然咱们大夏的帝王都是以仁慈、宽厚出名,但黎王府一向是对自己家的孩子不放心。”
“为什么要对自己家的孩子不放心?是因为有很大的野心、会居功自傲?还是因为会自以为有功劳,功高盖主?”颜戎轻轻摇摇头,“实话说,我对黎王府的印象几乎是没有,如果不是小茶你说,我完全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显贵的府邸的。”
“是因为黎王府极其的低调,基本上不出现在朝堂之下,他们家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表明了态度,只领个虚衔儿,什么都不做,也不用朝廷给俸禄。”沉茶笑了笑,又继续说道,“黎王府祖上就是西北那边有名的商贾大家,之前老祖宗起兵的时候,他们也算是第一批响应的,但子弟不参与打仗,只负责给钱给粮,负责所有的补给。”
“所有的补给?”颜戎和卫子昕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很惊讶,“这手笔不小了,他们家可真是财大气粗。”
“世代经商,可不是财大气粗。”
“诶,这不是让我抓着话柄儿了?”卫子昕露出一个坏笑来,“小茶,你刚才说,是因为收购老颜家的铺子,他们家才对做生意有兴趣的,现在又说他们家是世代经商,这不是前后矛盾了?”
“一点都不矛盾。”沉茶摆摆手,“他们家在西北做的生意,可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的,一个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什么生意要……”卫子昕说到一半儿,突然就明白沉茶话里的意思,“盐铁茶?”看到沉茶点头,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伸出自己的大拇指,“真乃勇士也,那我就明白他家为什么财大气粗,为什么不领朝廷俸禄了。不过,这生意也就是在前朝做做,等到了大夏,怕是做不得了吧?再做就真的是要脑袋搬家了。”
“茶还好说,我们跟辽、金都是茶叶买卖的,这个倒是不怕,但盐和铁是万万碰不得了,所以,大家的收入一下子就锐减了不少,但梧州城一事,让他们发现,其实那些肉类买卖、杂货买卖并不是不赚钱。只是他们之前没有涉足这方面,不太清楚罢了。”
“所以,常家在榧镇闹腾起来,反倒是让黎王府的小世子发现了赚钱的门道?”
“就是这个意思,黎王府的小世子虽然身体不好,但经商的眼光很毒辣,而且消息也比较灵通。常家开始闹的时候,他们家是没当回事儿,就是一些混混找麻烦,还轮不到他们家出手。后来还是小世子发现常家真正的意图,是想要摆脱掉那些脏生意,重新改行、另起炉灶。”沉茶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当时小世子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想这么做,觉得应该是常家内部发生了一些争斗,想要改头换面的一派占了上风,所以才会动了这个把家里生意引向正途。”
“那是不是如小世子猜测的那样?”
“不知道,黎王爷的请安折子里面没写,估计他们也不想为个混混耗神。”
“想想也是。”颜戎点点头,“可是你说,他们手里握着买卖明器这样的生意,再怎么想走正路,也是不行的吧?况且,那些市井买卖,什么小吃摊、肉铺之类的,根本养不起那些摸金校尉的,他们难道就不知道这一点?”
“应该是知道的吧,你这话说的跟小世子说的大同小异,他也说只有赌场、妓院、青楼这种买卖才是能养得起那种人的,那些民生买卖虽然赚钱,但对于挖坟掘墓的活动,只能说是杯水车薪了。”沉茶轻轻叹了口气,“不过,自从知道了常家的意图,再加上常家手底下的人实在是太不像话,把整个榧镇弄的是乌烟瘴气的,所以,才有小世子联合其他两家收购那条街市的举动。但他们这么做,常家自然不会坐视不管,铺子换了东家,他们就找新东家闹,觉得新东家最多就是个有钱的商贾,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他们没想到,第一天去刚刚换了东家的铺子找麻烦,就踢到了铁板。”
“先喝口水,下面的我来说。”沉昊林递给了沉茶一杯温茶,看着她喝完,又到了小半杯,“慢慢喝,不要着急,小心呛着了。”
“昊林是真的心思细腻啊!”颜戎看看眼前的几个小孩,感慨了一句,紧接着又说道,“昊林,你接着说,常家的混子怎么踢到铁板了?我爱听这个,特别的解气。”
“老颜你不知道?”卫子昕扭过头看着颜戎,“这不你家里发生的事儿?”
“我家里把铺子卖了之后,就没再管后面的事情,因为知道买家有点本事、有点靠山,肯定能收拾得了常家,后来也就是听说常家被收拾得灰熘熘的跑了,离开了梧州城,去了哪儿咱们就不知道了。再后来,榧镇就恢复如常,大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也没人再关注这个事儿了。”颜戎看看沉昊林,“所以,常家遭遇了什么?昊林快点说,让我解气解气。”
“没想到一向成熟稳重的阿戎哥哥,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儿。”金苗苗捂着嘴偷笑,“之前总觉得阿戎哥哥的表现和年龄有点不太相符,像个古板的小老头儿,今儿这么一看,倒是有点年轻人该有的朝气了!”她朝着颜戎一挑眉,“要继续保持下去啊,小伙子!”
“知道了,苗苗妹妹!”颜戎无奈的摇摇头,又催促沉昊林,“快点说,到底干什么了。”
“也没什么。”沉昊林想起他在折子上看到的内容,就有点哭笑不得,“那小世子是个调皮捣蛋的,这是黎王爷的原话,说对付常家都是抬举他们了,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他们就像臭虫一样。但他喜欢猫捉耗子的游戏,不,准确来说,喜欢看这种,所以,在常家前几次来挑衅的时候,他跟他的小伙伴也没管,随便这些混子怎么折腾,但他们安排了几个人在远处记录着那些人毁掉了什么东西、打伤了什么人,还有嘴里都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这些都一一记录在纸上,然后把这些直接送到了梧州府衙。随着这些记录送去的,还有小世子和他的小伙伴的亲笔信,末尾盖上了各自的印信。府尊大人一早就知道小世子在梧州养病,但从未曾得见过,现在勐然间收到了小世子的信,结果还是来告状的,府尊大人是既羞愧又愤怒,直接派了府兵先是围了常家在梧州城的买卖、营生和府邸,同时又去榧镇,把闹事的常家混子都给抓了。常家的人这才知道,那条街上的铺子背后的新东家来头这么大,也不敢负隅顽抗,只能任打任罚,然后带着没剩多少的族人,灰熘熘的跑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他们的音讯了。”
“可是没想到,太皇太后的娘家就是常家,他们逃到了江南,也没有放弃白鸭山,等到太皇太后利用青莲教东山再起之后,再次对白鸭山出手。”
1583 接近真相6.0
“其实,我一直都不是特别的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对白鸭山这么执着?为什么一定要弄清楚白崖山里面是什么东西呢?这太不像你们一贯的作风了。”颜戎看看沉昊林、沉茶,又看看金菁、金苗苗,“实话说,这地方邪门儿的很,这么说吧,用寸草不生来形容那个地方,再贴切不过了。”
“也不是我们为什么对那个地方那么执着,我们是想着,太皇太后和青莲教为什么对那个地儿那么执着,虽然太皇太后已经过世了,但是她手下的人、她背后的人依然没有放弃对白鸭山的搜索,我们就是想看看,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这么的……”沉茶想了想,“大动干戈。”
“你们自己不想去对不对?”看到沉昊林、沉茶、金菁和金苗苗都点头,颜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倒是可以跟你们说说,你们之前说,白鸭山里面可能还有那个……”说到这儿的时候,突然就断片了,他轻轻拍拍自己脑门,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哦,对,天乩帝,是吧?”
“对,天乩帝,我们掌握了一些东西,我说说,你听听。”沉茶简单的说了一下天乩帝的情况,看看颜戎,说道,“阿戎哥哥,我们知道的就是这些?所以,白鸭山真的有个墓葬群?”
“我该怎么说你们好呢?”颜戎轻轻叹了口气,指指面前的这几个人,欲言又止,“你们……平时挺精明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倒是犯起了湖涂?”
“这话是怎么说的?”金菁不解,看看颜戎,又看看一脸赞同的卫子昕,“子昕兄长也觉得我们湖涂?”
“可不是湖涂嘛,不止你们湖涂,怕是太皇太后、还有盯着白鸭山、想从那里得点好处的,全都是湖涂冲,没有一个是聪明的。”卫子昕叹了口气,“你们好好想想,天乩帝是什么人呢?落王朝最后一个帝王,谋略、手段、心机、狠劲儿,样样不输盛世年间的那些帝王吧?把已经垂死的落王朝又重新拉了回来,甚至还焕发了新的生命力。如果不是因为一次意外的刺杀,天乩帝身负重伤,不幸过世,这才导致了落王朝的彻底衰败,否则的话,落王朝还能再光辉至少二三十年。”
“子昕哥哥,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是清楚的。”沉茶看着卫子昕,很不解的问道,“你和阿戎哥哥到底想要表达什么?这样的人不会把陵寝选择在白鸭山?”
“差不多吧,我们的意思是,如果你们是天乩帝这样的人物,会把陵寝在什么地方都昭告得满天下都是吗?”卫子昕接过金菁递过来的茶碗,喝了两口又继续说道,“咱们家陛下登基之后,也修了陵寝,对不对?”看到几个孩子点头,他又继续说道,“你看看那些负责修陵寝的,有几个敢背后嚼舌头根儿的,有几个敢偷偷放出风儿去,说陵寝在什么位置的,对吧?还有,就算得到了一点风声,又有几个敢真的摸过去看看的,难道不怕死吗?”
“那情况不一样啊,其实,大夏的皇陵是有固定位置的,不用特别的选择,就西京城郊外,这就算是不打听,大家也都是知道的,对吧?皇陵嘛,自然不会有人敢摸过去,毕竟那里有重兵把守,就像子昕兄长说的那样,不会有人想要找死的。”金菁赞同卫子昕的说法,“但天乩帝不一样啊,落王朝距离我们已经很遥远了,有人想要找天乩帝的陵寝,又号称是天乩帝的后人,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没错,但我们俩的意思是说,白鸭山不太有可能是天乩帝的陵寝,哪怕梧州城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
“为什么?”沉茶微微一皱眉,“有传言,白鸭山以前叫做百鸦山,是因为在天乩帝过世之后,白鸭山里面斩杀了不少的宫人,用来陪葬的。据那附近村子的百姓流传下来的说法,那几天,山坳里都传来了很凄惨的哭声,附近的空气都弥漫着浓郁的血气,还有,白鸭山上空经常有乌鸦、秃鹫盘旋,这些东西咱们在战场上就见过,不可能是假的。”
“我没说这个说法是假的,我说的是,天乩帝的陵寝不可能选择在白鸭山,因为距离京城实在是太远了。”颜戎看到面前的几个人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恍然大悟,就明白他们知道自己的意思了,“史书中记载,天乩帝驾崩是在炎炎夏日,一整年最热的时候,哪怕他是皇帝,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尸身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变质、不腐烂吧?所以,虽然他不能如皇陵,但也是在皇陵所在的山上另寻一处,不会大老远的真的把棺椁运到这里的。”
“之前没想过这一点,子昕哥哥这么一说,倒是很有这个可能了。”沉茶点点头,看向颜戎,“这么一来的话,白鸭山是天乩帝陵寝的可能就很低了,那么……”她沉吟了一会儿,“这里又有什么东西,让太皇太后、青莲教恋恋不忘呢?”
“因为那里面确实是有东西,而且是他们迫切需要的。”颜戎叹了口气,“但那里面的东西从另一个方面说也是很危险的,要不然也不会死了那么多的人。”
“是什么?”
“金矿。”
1584 意外之财1.0
“金矿?!”
守在门口的陆盛远被大帐里面传出来的大吼声吓了一跳,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可别打架啊,以和为贵!”他冲进去,也跟着大吼一声,等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这才反应过来,好像是自己误会了,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说道,“我……我以为你们没谈好,打起来了!”
“没有打架,只是有点惊讶。”金菁乐呵呵的走过去拍拍陆盛远的肩膀,“还得劳烦陆将军再守一会儿,我们大概再有半柱香的时间就结束了。”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慢慢聊,不着急,反正还有一宿呢!”
陆盛远不在意的挥挥手,结果金苗苗拿过来的小茶壶,又从旁边的条桉上顺了一盘点心,乐颠颠的走出去,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小板凳上。
“你说说你们,一个个都那么激动干什么?看都把老陆惊动了!”颜戎招呼着金菁和金苗苗坐下,拉着卫子昕重新坐在自己身边,小声的说道,“别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好不好?不就是一个金矿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阿戎哥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什么叫做不就是一个金矿吗?”金苗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的说道,“你呀,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说的倒是简单。”
“就是说!”金菁也跟着点头,“老颜,那可是金矿,虽然不能完全开采,但只要开采出来,就能解决大夏眼前的困扰,不是吗?”
“什么意思?”颜戎微微一皱眉,“如果可以开采,开采出来也是归陛下的,还能进户部不成?”
“最起码,户部得有一份的。”金苗苗叹了口气,一脸不赞同的看着颜戎,“如果开采成功,就可以给国库、私库带来相当大的丰盈,各部用银子,也不至于像这些年一样捉襟见肘了,是不是?别的不说,你就想想我们沉家军,除了近两年的饷银是国库出的,但还没有出完全,连一半都没有,但这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再想想前面的十几年、二十几年,我们什么时候用国库出饷银的?不都是镇国公府、武定侯府自己出的银子吗?用自己的私产、还有从辽金手里缴获的战利品什么的,就连将士们阵亡的抚恤银子,也是靠这些才有的,对不对?”
“说起来,这倒也是,这么多年,确实兵部和户部很少管我们。”
“对吧?大家心里都是明白的。”金苗苗看了看沉昊林、沉茶,又看了看颜戎,轻轻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可阿戎哥哥,你觉得这样是对的吗?”
“按照道理来说,确实不应该这样做,很容易把沉家军变成私兵,造成将士们只知元帅、将军,而不知皇权,这是很危险的。但这样做又不是我们可以控制到的,是不是?”颜戎看向沉昊林、沉茶,一摊手,说道,“这不是国库空虚吗?说难听点的,就算是这几年的阵亡抚恤的银子,不也是两府自己出的吗?要是真指望着户部和兵部,是一个铜板都不一定能要的出来,他们哭穷的本事比他们收钱的本事可大多了。”
“这就是症结所在,他们不是哭穷,是真的穷,前些年大灾不少,陛下和先帝体恤百姓疾苦,免了大部分的税收,户部少了这一块税银的大头儿,银钱不丰这是事实。说来也是很辛酸的,你们是没看到京里的情况,除了自己有祖产的,过得还算是富裕一点,那些五品以下的官儿,过得也不比普通百姓好多少,甚至还需要他们自己家里贴补,才能勉强在京里活下去。”
“户部穷成这样?”颜戎微微一皱眉,“不应该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两年也在南边发现矿山了,也开始开采了,算算日子应该可以盈余了,对吧?”
“还早着呢!”沉茶叹了口气,“具体是怎么个情况,我们也是不能打听的,只能说户部还是很穷,根本就顾不上我们,我们只能自力更生。哪怕是这两年给边军的饷银,还有一部分是从陛下的私库里面出的,这也是没有办法,谁都不愿意这样的情况出现,对吧?况且,我们也不算是个个例,所有的边军,其实都是同样的情况,我们日子过得还算是不错的,你们想想柳帅那边,他们的花销可比我们多得多了,对吧?他们不止是要自己发饷银,还要自己垫付战船的修理费、维护费、甚至战船报废了之后,还得自己花钱买新的。”
“不,不是!”颜戎和卫子昕对望一眼,两个人都很震惊,“战船还要自己想办法搞?兵部到底在干什么啊?他们怎么还有脸在京里待着的?”
“脸皮厚呗!”金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要,只要不让他们给银子,他们就当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柳帅上哪儿找那么多银子的?”话一出口,颜戎就觉得说错了,朝着几个人摆摆手,“这不是我该问的,你们不用回答,就当没听见。”
“害,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是知道的。柳帅他们每次打劫……哦,不是,反击倭寇、海盗所缴获的所有财物都归柳帅所有。虽然之前也有不少反对的声音,主要是眼红那些好东西,但柳帅回京述职,在朝堂上把这些年的帐目都一一摆出来,不仅是他们的,其他边军的支出帐目、收入帐目都摆在朝堂上面,让那些跳脚的家伙好好的看看,到底是谁贪赃,到底有没有那么多的赃可贪。”沉茶叹了口气,“经过这一次,朝堂上那种风言风语才算是平息下去了,但是……”她耸耸肩,一脸的无奈,“这也只是一时的平息,等我们都老了,换下一辈上去,如果情况还是这样的话,恐怕还得再来一波,是不是?这样做,终归是治标不治本的。”
“明白了。”颜戎点点头,“你们也不要说我是故意瞒着的,我知道白鸭山是很小的时候,你们要是不提的话,我都已经忘了,至于金矿这个事儿,也是听白鸭山周围的村民和白鸦山那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说漏嘴的,至于到底是不是,我也只能说有八成的把握。”
“如果是金矿的话,那就是大事儿,你不能光当着我们的面儿说。”沉昊林想了想,“颜将军,你今天晚上好好的想一想应该怎么说,明天一早去我的大帐,把你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向陛下禀明。”
“是,元帅!”
1585 意外之财2.0
沈昊林看着自己身边、捧着书卷看着入神的沈茶,轻轻扯了扯唇角。
正痴迷于书卷中的故事的沈茶,突然感觉到身边人似乎心情很好,转过头看了看,正好看到沈昊林笑了笑,她微微弯了眉眼。
“这里面的故事很好看?”
“确实是不错,生动又有趣。”沈茶点点头,“我以前都不知道地方志、野史是这么有意思的。”
“是吗?”沈昊林凑过来看了看沈茶手里的书,看到上面的字体,一皱眉,伸手把书卷抽走,看到沈茶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他笑笑,说道,“看了快一个时辰了,让眼睛休息一下。等一会儿让人给你弄两盏更大、更亮堂的烛灯过来。”
“好,听兄长的。”
“觉得地方志很有意思?”
“嗯!”沈茶点点头,“接触的比较少,大多数的地方志都没看过,总觉得不是那么入流,感觉会跟真正发生的事相去甚远,都是百姓们口口相传的那种……”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流言,但看了之后才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很多在正史里被我们忽略的细节,都得到了很好的补充。”
“是不是觉得,这种东西之所以存在,是有它存在的必要的,对吧?”
“兄长说的对,很多以前看正史留下来的疑问,都得到了很好的解答。”沈茶笑笑,靠在沈昊林的肩膀上,微微闭着眼睛,说道,“不说那个了,说说正事吧,颜将军所说之事,兄长是怎么想的?金矿,有可能真的存在于白鸭山吗?”
“你先别问我,你觉得呢?”
“我觉得……”沈茶想了想,“至少比天乩帝陵寝在白鸭山这个说法更靠谱一些。”
“是吧?你也是这么觉得的?”看到沈茶张开眼睛,向自己投来诧异的目光,沈昊林笑了笑,“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有说错什么?”
“没有错,只是有点意外,兄长跟我想的是一样的。”
“只能说明我们心有灵犀,对不对?”
沈茶重新闭上眼睛,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沈昊林的想法。
“其实,之前我也觉得不太像天乩帝的陵寝,理由呢,基本上跟颜将军说的一样。”沈昊林看了看沈茶,从旁边拿了虎皮做的毯子,把两个人盖住,轻声地说道,“天乩帝驾崩的时候,正值炎夏,尸身不是很好保存,而且那个时候应该也没有人有这个心思。”
“嗯,还有,从京城到梧州城至少两个月,这还是轻车简从需要的时间,如果是送葬的话,怎么也要三个半月。哪怕皇宫有那种防止尸体腐烂的香料,能防止腐烂个十天半个月的,也不能让尸身三个半月还保持原样,对吧?何况,天乩帝驾崩之后,天下大乱,从京城到梧州城这一路上并不是很太平,他们不可能冒这个险的。所以,之前长辈们一直都说,这个很有可能是天乩帝的陵寝,我就有所怀疑了。”
“听到太皇太后有可能是天乩帝后人,就更怀疑白鸦山跟天乩帝陵寝毫无干系了,是不是?”
“嗯!”沈茶点点头,“常家虽然混,做的买卖也不是什么干净买卖,但你说让他们作为天乩帝的子孙去挖盗自己祖先的坟墓,他们是绝对不敢干的,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也是要祸及子孙的。那些人确实是百无禁忌,但涉及到子孙,还是非常的谨慎,是吧?”她睁开眼睛看着沈昊林,笑呵呵的说道,“兄长不会以为我是危言耸听吧?”
“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听大师讲过一些,在书上看过一些,都有提到过。兄长也知道,我对这方面稍微有点兴趣的。”
“这倒是,是你喜欢的东西。”
“晏伯和大师都提到过,常家以及后来的太皇太后,手里养着一支专门盗墓的摸金校尉,听说这一行规矩多、忌讳也多,其中有一条就是不干大逆不道之事,不盗自家先祖的墓,否则的话,会受到天谴的。”
“就没有人违反过这个规矩?”
“有啊,听说下场不太好,很凄惨的。”沈茶叹了口气,又重新靠在沈昊林的肩膀上闭目养神,“以至于后来,他们这一行如果有谁违反这个规矩,便会遭到清除的。”她半睁开眼睛看着沈昊林,“兄长不要这副表情,你还别不信,他们这行的消息灵通着呢,至少比我们想象中的要灵通的多。”
“你听到太皇太后是天乩帝后人、她手下又养了摸金校尉之后,就更加确信白鸭山不是天乩帝陵寝了,可为什么一直不说呢?”
“因为没有证据,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晏伯和大师是真的去过白鸭山的,皇伯父也是因为冼伯元才去调查白鸦山,但我们没去过,甚至在此之前,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对吧?这样的我们,总不好红口白牙的说长辈们是错的。可现在颜将军也是去过的,而且是他说的,那地方不是陵寝,而是金矿,那他的话就比我们更有说服力。”
“嗯,确实是这样,我们确实没有真凭实据。”沈昊林点点头,“其实,从冼伯元去参加的英雄大会,到晏伯、大师探访白鸭山,都隐隐约约的在证明一点,那个地方不是什么陵寝,而是矿山。”
“他们对白鸭山,都有一个同样的描述,就是寸草不生。”
“没错!”沈昊林笑了笑,“这是矿山最明显的一个特点,因为地下有矿藏,所以,地面上没有活物的生长。只不过,师父是被冼伯元的惨死吸引了,晏伯和大师是被装神弄鬼吸引住了,反而就忽略了这个本来应该很明显的特点。”
“哼,如果真的是金矿,小珏哥哥会开心死了。”沈茶撇撇嘴,压低声音说道,“他不满户部抠抠索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有了这么一大笔意外之财,户部在小珏哥哥心里的印象说不准能好一点。”
“也有可能轮到户部觉得你的小珏哥哥抠抠索索了。”
1586 意外之财3.0
“既然白鸭山出现了疑似金矿,我们就不能放任不管,但……”
“也不能太盯着,兄长是这个意思,对吧?”看到沉昊林露出一个澹澹的笑容,沉茶了然的点点头,“这个是肯定的,我们把前期的工作交代好,其他的就不用管了,都让小珏哥哥去管吧,我觉得,他应该会很喜欢管这种差事的。”
“何止很喜欢,如果知道金矿,恨不能自己就住在金矿里面。”沉昊林没好气儿的翻了个白眼,“等着看吧,明天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欣喜若狂的。”
“嗯,这个我还是相信的。”沉茶笑了笑,打了个哈欠,又继续说道,“还有一个事儿,就是阿戎哥哥家里的事儿,兄长以为应该怎么办?”
“查!”沉昊林斩钉截铁的说道,“按大夏律法,上门婿不许纳妾,不许续弦,不许和离。若被女方休弃,不可分得家产,需净身出户。”
“阿戎哥哥的生父作为赘婿,既纳了妾,又把妾室抬成夫人,还把持了岳家的家产,甚至还涉嫌谋害岳家和原配。”沉茶冷笑了一声,“阿戎哥哥的生父可真不得了,若这一切被证实都是真的,不止他和他的续弦要受到惩罚,他们当地的府衙也会跟着一起吃挂落儿的。”
“这个是一定的。”沉昊林点点头,歪头看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沉茶,“打算让谁去查?”
“十六擅长这个,明天把他给找来,让他带着我的手信跑一趟梧州城。”沉茶睁开眼睛,朝着沉昊林笑笑,“他年纪不大,又长得小,嘴巴还甜,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的。这样的小孩出于自己的好奇心,打听打听市井流言什么的,不会有人怀疑的,对吧?”
“我同意,他确实是很合适的人选,人家不会怀疑他是有什么目的,只会觉得他小孩心性而已。”沉昊林点点头,“这个事儿要是牵连到当地府衙,还要跟你小珏哥哥打个招呼。”
“嗯,这个是应该的,明天我就跟小珏哥哥提一嘴。”沉茶想了想,拍了拍手,看到门口的护卫从外面进来,吩咐道,“让影十六来见我。”
护卫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大帐,没多一会儿的工夫,就听到从外面出来啪嗒啪嗒的跑步声,沉昊林和沉茶相互对望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还没等两个人坐直,从外面就闯进来一个小人儿,个头儿不超过七尺,体型娇小玲珑,进来之后,朝着沉昊林、沉茶一抱拳。
“十六见过元帅、见过老大!”
“不必多礼,往跟前来。”沉茶朝着影十六招招手,等他走到跟前,仔细的端详了一下他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轻轻地叹了口气,“眼下有个事儿,要交给你去办。”
“老大,有事情让属下去办可以直说,为什么要看完属下这张脸之后,还要叹口气呢?”影十六拍拍自己肉乎乎的脸蛋,“这个事情很难?觉得属下凭着这张脸办不到?没关系,属下可以易容,您也知道,我这个换脸的手艺也是挺不错的。”
“不,需要的就是你这张圆乎乎的娃娃脸。”沉茶伸手捏了捏,回头跟沉昊林笑道,“手感还挺好的。”
“老大,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好歹属下的年纪比您还大那么一点点。”
“不就是大三个多月吗?有什么好得意的!”沉茶哼了一声,指指条桉前面的垫子,让影十六坐下来。“现在有这么一个事儿,需要你跑一趟梧州城。”她简单的把颜戎家里的情况跟影十六说了一遍,说完叹了口气,“你需要做的就是调查他家目前的状况,还有调查颜父是否有杀妻杀岳父的行为。调查完了就把情况送回来,你在原地待命,不要轻举妄动。”
“明白。”影十六点点头,“嗯,老颜终于想通了啊,准备对他那个不是人的生父动手了。”
“你知道他家里的事儿?”
“多少了解一点。”影十六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您两位可还记得,前……嗯,一年多以前,属下陪着老颜和老卫回了一趟老颜的家吗?”看到沉昊林、沉茶脸上一片茫然,他无奈的摇摇头,“就知道你们贵人多忘事,已经不记得了。那个时候正好准备过年了,辽金也不折腾了,咱们这儿没什么事儿,他俩就商量着要回去看看,属下当时闲的没事,也没去过梧州城,就自告奋勇要跟着他俩回去一趟。”
“想起来了!”沉茶点点头,“你来找我问能不能跟他们一起去玩一下,我同意了。”
“对。”影十六点点头,“本来梅林和梅竹也想跟着一起去的,但我们都是大老爷们儿,不太方便,大哥和四哥也不是很放心,就干脆没去,最后去了梧州城的就是我们仨,还带着两个小兵,帮忙打个下手。”他说到这里,轻轻的叹了口气,“您两位是没看见,虽然老颜嘴上、面上没显出来可以回家是多么开心的事儿,但跟他在一块久的我们也是能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大包小包的带了那么多东西回去,是准备好好的在家过一个年的。”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们好像是初二还是初三就回来了,也就是说,根本没在家过年,还不到大年三十儿,就已经往回走了,对不对?”
“大帅,您说的特别对,根本没在家过年,甚至说根本就没在家住过,人家根本就没让老颜进家门。”
“为什么?那可不是那个赘婿的家,是阿戎哥哥的家!”
“谁说不是呢?当时不让我们进门,我们都惊呆了。”影十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说道,“情况是这个样子的,那天我们去了颜家老宅,开门的是个年轻的仆人,完全不认识老颜,看我们风尘仆仆的样子,觉得我们是乡下过来打秋风的,一脸的不耐烦,眼高于顶的样子,简直比京城里那些高门大户的门子都排场大。”
“你们没表明身份?”
“说了。”影十六冷笑了一声,“您两位万万也想不到,那个门子跟我们说什么。”
“说什么?”
“说他家不姓颜,颜家早败了,颜家的少爷都战死了!”
1587 意外之财4.0
“你说什么?”沉昊林和沉茶相互对望一眼,同时看向影十六,“他家门子说,那家不姓颜,颜家的少爷早就战死了?这是从哪儿传回去的谣言?”
“别急啊,听我慢慢说,其实这就是个误会。”影十六叹了口气,趴在条桉上,看着沉昊林、沉茶,闷闷的说道,“那年大概刚过完夏天,咱们不是有一批伤兵各回家乡了么,记得吧?”
“记得,刚跟辽人打完一场,伤亡不算小,阵亡的签公文、发抚恤银子,而伤兵也是拿了银子各回家乡。”沉茶想了想,“好像……有梧州籍的,是不是?”
“要不说您记性好呢,就是有梧州籍的。不只是伤兵里面有,咱们之前公布的阵亡名单里面,也有梧州籍的,你说好巧不巧的,这个阵亡的兄弟跟咱们老颜是一个姓,都是姓颜。这几个梧州籍的伤兵,也不知道怎么传的,最后就传成是榧镇颜家的大少爷阵亡了。”
“这也是太离谱了吧?”沉茶哭笑不得,“如果是阵亡的话,肯定会收到我们签发的公文的,梧州府衙收到了?怎么可能啊?”
“那肯定是没有啊,这不只是传言,并没有真正的坐实嘛!”影十六脸上闪过一抹讥讽的浅笑,“既然是传言,但传到有心人耳朵里,可就想着假戏真做了,是不是?”
“那个颜家赘婿?”沉茶冷笑了一下,“确实,他整日里惦记着侵占颜家老宅、颜家的那些铺子,但侵占这些唯一的障碍,就是这个长子,只要这个长子没了,他成为这些铺子、宅子的主人就理所当然了。”
“没错。”影十六打了个响指,“他吧,听到了这个风声,甭提多开心了,仗着榧镇和梧州城有那么一段距离,消息往来没有那么灵通,就在榧镇大张旗鼓的宣扬老颜阵亡了。其实,大张旗鼓呢,也是一个湖弄湖弄他家里那些仆人,湖弄湖弄看热闹的外人,他们家自己人,还有铺子的管事儿都湖弄不过去的。”
“那是,大夏律法规定,阵亡是需要当地府衙接收边军签发的文书,才能谈下面的章程,没有我们的文书,阿戎哥哥的财产是不可能交给他那个生父的。”
“没错,就是老大您说的这么一回事儿,说白了,这事儿就是那个赘婿自欺欺人而已,只是名义上的老宅没了、铺子没了,但实际上老颜还是那所宅子和铺子的主人。对这件事情心知肚明的,就是那个颜家赘婿和他的继室、以及铺子的管事。”
“不对!”沉茶眯起眼睛,“你等会儿,赘婿和继室没孩子吗?”
“有啊,有个儿子。”影十六点点头,“老颜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两人混了这么多年,也就这么一个孩子。”
“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啊,谁会告诉他啊!”影十六点头,冷哼了一声,“咱也不知道是不是老颜生父的报应,那个庶子真的是干啥啥不行、吃嘛嘛都香,整天游走在榧镇街头巷尾,领着一帮纨绔子弟……啊,不,他们还不配叫这个,就是一群混子,整天吃喝玩乐的那种。吃喝玩喝的水平也不行,跟咱们京里的那些纨绔子弟那是比不了,咱们京里那些纨绔子弟花活多多啊,不说别人吧,就看侯爷,是吧?可那个老颜的弟弟,就真的不行,除了吃,啥都不会啊!”
“这可不就是报应嘛!”沉茶叹了口气,“这赘婿满心满眼的都是想把岳家的财产据为己有,但留给谁呢?不就是他这个儿子吗?可他这个儿子不学无术,估计他的这个算盘是要落空了。”
“可不是嘛,赘婿没少骂那个庶子,但那个庶子呢,是真心实意以为那些东西早早晚晚都是属于他的,被他爹骂也不会当回事,就等着他爹两眼一闭,正式成为这个家的主人。”
“他不知道这些东西还是颜家的,他那个爹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是吧?”沉茶想了想,“所以,那家的仆人也不清楚是到底怎么回事,就真的认为颜家的少爷没了。”
“是啊,这事儿还是我去街面上打听到的,后来我陪着老颜、老卫跑了一趟梧州城府衙,见了府尊大人,这才了解里面的来龙去脉。”
“府尊?”沉昊林一挑眉,“这么说,叶府尊是知道这件事的?”
“大帅英明,确实是知道的,但……”影十六一脸为难,“清官难断家务事,只要那个赘婿不上府衙,当面锣对面鼓的要府衙把这个财产给他,这个事儿就是人家的家务事儿,他不能、也没法管,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没错,大夏律法也是这么规定的,但是……”沉茶冷笑了一声,“叶府尊既然已经知道了,不应该给阿戎哥哥来个信儿,让他有所准备吗?”
“这不是没赶趟儿吗?他的信刚让人往咱们这儿来,我们不就到了吗?也算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后来怎么解决的?”沉昊林微微一皱眉,“叶府尊这个人,我是知道的,一旦让他抓住空子,可就不能任由颜家赘婿胡来了。”
“要不还得说人家是府尊大人呢!”影十六叹了口气,“直接派人把那个颜家赘婿弄到了衙门,他是没当面锣对面鼓的上府衙要财产,我们却要跟他来个当庭对峙。”
1588 意外之财5.0
“当庭对峙?”沉茶轻笑了一声,“叶府尊这样做,就不怕颜家赘婿吓死在大堂之上?”
“吓死岂不是正好?要真是吓死了,不就不用我跑这一趟梧州城了?”影十六一脸遗憾的看着沉昊林和沉茶,“这不是天不遂人愿嘛?颜家赘婿害好端端的活着呢!”
“这可是太可惜了,毕竟他心知肚明,阿戎哥哥还活着,哪怕当面看到他,也不会觉得有多意外的。”沉茶赞同的点点头,看到沉昊林似笑非笑的瞅着自己,她疑惑的眨眨眼睛,“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沉昊林摇摇头,轻笑了一声,说道,“就是有点感慨,你们俩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那怎么办呢?就是看不惯这种恶人嘛!”沉茶哼了一声,给沉昊林倒了杯茶,朝着影十六扬扬下巴,“接着说,颜家赘婿是自己来的,还是……”
“他倒是想自己来呢,叶府尊也不干啊!”影十六掰着手指头给沉昊林、沉茶数,“叶府尊派了二十个衙役,连同我们带去的几个护卫一起,传唤了颜家赘婿,颜家赘婿的继室、儿子,还有颜家老宅的管家以及门子,就是之前跟我们说,颜家少爷已经战死的那个门子,还有颜家铺子的主要管事儿,当然,还请了黎王府的管事儿。”
“黎王府的管事儿?”
“对,虽然黎王府的主要买卖都在江南,但梧州这边的生意他们也没放弃,而且,好多老人儿都留在这边。之前我们没能进去颜家老宅,本来是想着先找个客栈住下再做打算的,老颜也是这么想的,可没想到,我们选的那家客栈是黎王府名下的,掌柜的认识老颜,一看见他倒是吓了一跳,因为他也听到了那个传言,说老颜人没了。”影十六叹了口气,“我们稍微给掌柜的解释了一下,掌柜的一边咒骂颜家赘婿不是东西,一边给我们找了好几间上房,然后还给我们准备了好多好吃的,让我们泡完澡之后,好好的吃一顿。他跟老颜说,既然回来了,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别搭理那些恶心人的混蛋。”
“黎王府的这个掌柜的,是不是太过于热情了?”
“老颜说,这个老掌柜原来是负责他们家杂货铺的,算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跟他祖父一样的和善。”影十六笑了笑,“有关好多颜家赘婿的事儿,都是老掌柜跟我们说的,听说我们要去梧州城见叶府尊,说什么也要跟我们一起去,给老颜出气去。”
“老掌柜是重情重义的人。”沉茶点点头,“说说堂上的情况。”
“叶府尊出于各个方面的考虑,把所有的人都叫到了二堂见面,他让我们先不要出来,而是在屏风后面听着,听听颜家赘婿是怎么狡辩的。”影十六扯扯嘴角,“叶府尊先问了颜家赘婿关于那个流言是怎么回事,颜家赘婿因为他儿子也在场,所以,支支吾吾的说什么都是外面瞎传的,不能当真什么的。可他儿子听了就不干了,直言不讳的说,颜家那个倒霉玩意儿已经死在外头了什么的,反正话是特别的难听。”
“老颜心里应该是很不舒服的。”沉昊林叹了口气,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但现在听了依然觉得很气愤,哪怕他表面上不显,握紧的双拳也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子昕兄长也会很难受的。”
“何止啊,如果不是我跟老颜死死的抱住老卫,他都能冲出去把那个颜家赘婿狠狠的揍一顿。”
“子昕哥哥的反应很正常。”沉茶拍拍沉昊林的两只拳头,“兄长都快压不住火了,这要是颜家赘婿就在跟前,他都忍不住要揍人了。”
“我没事,就是心里不怎么舒服。”沉昊林松了松拳头,把沉茶的手握住,“十六,你接着说。”
“那个庶子是好一顿的大放厥词,什么难听说什么,我们在屏风后面虽然看不到前面的情况,也能感受到颜家和黎王府那些管事儿多么的愤怒,不过,没等他们出手,颜家赘婿当着府尊大人的面儿,给了他儿子一个大耳刮子,我们出去的时候,特意还留意了一下那个庶子的脸,你们是不知道,那脸肿了半指高,巴掌印儿可明显了,嘴角还破了,虽然有点惨,但心里觉得特别解气。”
“想象一下,确实是很解气的。”沉茶点点头,“府尊大人就这么看着?”
“可不就是这么看着?当老子的教训小子,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叶大人贵为府尊,也不好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对不对?所以,就由着颜家赘婿打,等打完了,府尊大人才说,既然是谣言的话,那就澄清一下吧,当着流言受害人的面儿。”
“就把你们给叫出去了?”
“是。”影十六朝着沉昊林、沉茶眨眨眼睛,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你们是没看到,当时看到我们从屏风走出来,颜家赘婿和他继室,还有那个儿子,那脸色甭提多好看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色儿都有的。那个庶子虽然挨了他爹一个大嘴巴,但在看到老颜的时候,还是惊慌的指着老颜喊鬼,就知道给吓成什么德行了。”
“颜家赘婿和他的继室呢?”
“两个人若不是相互搀扶,若不是在府尊大人跟前不能失仪,就全都吓趴下了,能看得出来,确实是受到了勐烈的刺激。其实,要说谁最害怕,还是那个庶子,都给吓失禁了。”
“这个胆子小的啊!”沉茶无奈的摇摇头,“后来是怎么处理这家的?”
“在府尊大人和颜、黎两家管事儿的见证之下,确认颜家老宅和那些铺子依然归属于老颜,颜家赘婿只是代管,不分红,每月拿大管事标准的工钱。”影十六捂着嘴偷笑,“这个条件还是黎王府的老掌柜提出来的,本来按照老掌柜的意思,之前颜家赘婿昧下的那些银子都要吐出来,但老颜觉得不太好,毕竟是他的生父,就当自己这个儿子孝敬他的。但这之后的收益,就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那个赘婿肯干?”
“当然不肯了,当了那么多年的老太爷,享受惯了所谓的众星捧月、锦衣玉食,怎么可能被人这么轻易就干趴下?但是,府尊大人面前,他也不敢挣蹦,无奈之下就只能同意了,勉强跟我们签了文书。老颜心善,觉得老宅没有人住就没了人气儿,所以,还让他们一家住在老宅,但唯一的条件就是把那个出言不逊的门子给辞退,那个赘婿也答应了。”
“全程那个赘婿的继室没有反应?”
“那个继室跟赘婿是同村的,你们懂的,青梅竹马,虽然嫁给赘婿也不少年了,但性子好像没怎么变,看着依然是唯唯诺诺的那个劲儿,所以,只有害怕的份儿,没有插嘴的机会。”
“嗯!”沉茶点点头,“对了,既然赘婿签了文书,那怎么又闹出今天的事儿来?”
“那文书是被迫的,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想要耍点手段不是小菜一碟吗?老颜又常年不回家,家里什么情况也不是很清楚,那……”影十六叹了口气,“不就等着被人骗吗?没关系,老大、大帅,你们放心,这回我过去,肯定解决的妥妥的,一定会给这家人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的。”
“好!”沉茶想了想,写了一封信、盖上了自己的私印交给了影十六,“收好,到了梧州城,先去拜会府尊大人,将这封信交给他,如果他问起来,就说是我的意思。”
“好!”
“还有,明天你离开之前,跟我和兄长去隔壁见一下陛下。”
“是!”
1589 意外之财6.0
“你们说的是真的?”
宋珏一脸懵圈且震惊的看着沉昊林、沉茶,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他伸手掐了一下坐在边上也同样很懵的白萌,看到他朝着自己呲牙咧嘴,稍稍松了口气,又去掐另外一边的薛瑞天,薛小侯爷处在极度的震惊中,被宋珏这么一掐,嗷的一嗓子就叫了出来。
“干嘛?干嘛?”薛瑞天捂着自己被掐的胳膊,一脸控诉地看着宋珏,“怎么还添毛病了?动手动脚的!”
“我就是以为……”宋珏揉揉自己被薛瑞天的惨叫震得有些发麻的耳朵,无可奈何的说道,“是自己听错了,这么看来,我的耳朵是没有问题的,对吧?”
“没听错,他俩和老颜说的确实是金矿。”薛瑞天打了个哈欠,看向规规矩矩坐在一边的颜戎,“丑话说在前头啊,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白鸦山是金矿的话,你可是立了大功了,如果不是……”他朝着颜戎一呲牙,“你小子得包我们一年的大餐。”
“不行!”白萌摆摆手,朝着颜戎露出一抹坏笑,“一年太便宜他了,他都是那么有钱的大富商了,怎么也得五年起了。”他拍拍宋珏,朝着对方一挑眉,“是吧?”
“嗯,同意!”宋珏终于回过神来,听到白萌的话,乐呵呵的点头,“不过,这个事儿就咱们几个、还有叶府尊知道,可不许再往外传,明白吗?”他看看沉昊林、沉茶,“长辈那边咱们就先瞒着,如果真的能确定就是金矿,再跟他们说也不晚。或许这么一来,咱们还能帮忙解开皇伯父和薛家……”他看向薛瑞天,“冼伯元而结下来的心结。”
“明白。”沉茶点点头,“小珏哥哥,你就放心吧,这个事儿不会再有人知道了。”她看到宋珏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的嘴角,轻轻拽了拽沉昊林的袖子,小声的说道,“兄长,我说什么来着?看看小珏哥哥多开心啊,是不是?”
“陛下,喜怒不形于色!”沉昊林和白萌、薛瑞天交换了一个眼神,全部都看向宋珏,“八字还没一撇呢,先别着急高兴,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知道,但这不是忍不住嘛!”宋珏搓搓脸,又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一想想可能就变成真正的有钱人了,就止不住的开心。”
“别光顾着开心,你还有什么要跟十六叮嘱的?”沉昊林看了一眼宋珏,“颜家的事儿呢,我们就做主办了,但白鸭山这个事儿,可是得要你拿主意的,我们是不会插手的。”
“我明白。”宋珏知道沉昊林、沉茶、薛瑞天和白萌是要避嫌,不想掺合太多,朝着他们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好好负责的。”他看向影十六,“你去了梧州城,见到了叶府尊之后,就跟他说,去白鸭山勘察一事,是朕的首肯,但要悄悄的,不要打草惊蛇。叶府尊是聪明人,你这么跟他说,他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是,卑职遵旨。”
宋珏想了想,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吊坠交给沉茶,看着她把吊坠转给了影十六,说道,“叶府尊认识这个吊坠,你拿出来,他就知道你是奉朕的旨意去的,不会怠慢你。”
“是!”影十六恭恭敬敬的捧着吊坠,朝着宋珏行了礼。
“还有,就是颜家的事儿要叮嘱你两句,既然决定要以权势来压人,那我们就索性来个大的。”
“你要干什么?”
熟悉宋珏的几个人,看到他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一下子就警觉了,其实他们多余有刚才那一问,这小子心里肯定又再打什么坏主意了。
“小珏哥哥,你对这个事儿也有想法?”
“当然了,大夏律法明文规定,赘婿不许续弦、不许侵占岳家财产,老颜家的这个赘婿,竟然敢公然挑衅大夏律法,朕作为律法的制定者、维护者,当然不能放任这种恶人啊!”宋珏朝着颜戎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和蔼的笑容,“不过,朕还是要征求一下老颜你的意见,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的生父。”
“回陛下的话,臣……没有意见,如果那个传言是真的,他就是杀人凶手。我身为人子、身为祖父的孙子,要是不能为他们报仇的话,我也没有脸继续活下去了。”颜戎很平静的看着宋珏,“陛下,臣就是这个意思,一切按照律法来办。”
“不怕有人背后嚼你舌根?”
“不怕!”颜戎脸上露出轻蔑的表情,“哪怕当面骂我是不孝子,我也不担心,我是我母亲、祖父的孩子,跟那个赘婿有什么关系?”
“说得好!”宋珏拍拍手,“既然这样,我就把我的想法说说,你们都听听,可行不可行,好不好?”
“嗯,你说说呗!”薛瑞天懒洋洋的靠在身后的长条靠枕上,朝着宋珏扬扬下巴,“听听你有什么好招儿,好好的治一治这个胆大妄为的赘婿。”
“也不是什么好招儿,不过就是前人走过的路。”宋珏朝着几个人一呲牙,“这样吧,给你们讲一个故事,真是发生过的故事。”
“好,你说。”
“你们都知道的,驸马、郡马都算是皇家的赘婿,对他们的要求,除了不能入朝为官之外,跟普通的赘婿都是一样的,对吧?”看到几个人点点头,他又继续说道,“我曾祖父的妹妹家里有个郡主,双珠郡主,你们记得吗?”
“记得。”沉昊林朝着沉茶笑笑,“茶儿最喜欢、最欣赏的女孩。”
“你欣赏欣赏就好了,可别学她,彪悍的很啊!”宋珏笑了笑,“不过,你们两个确实有点像,都侠肝义胆的,是很英气的女孩子。双珠郡主如果不是郡主,如果不是要照顾家里人,可能也会提枪上阵,为大夏杀敌了。听父皇说过,这位郡主的武艺非凡,连当时的禁军首领都打不过她。”
“这么厉害?”白萌一激灵,“那时候的禁军首领不就是……”
“嗯,你二叔祖。”宋珏朝着白萌点点头,“被人家打的头破血流的,结果,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后来打个十回,能打成输五次,赢四次,平一回。本来以为他俩会成为一家,可惜……”他轻轻摇摇头,“如果二叔祖成了郡马,禁军首领的位置就要换人,这是曾祖父不想看到的。”
“所以呢?”白萌眨眨眼睛,“被棒打鸳鸯了?”看到宋珏无奈的点头,他轻轻叹了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禁军和巡防营守卫京城、宫城的平安,责任重大,总不能因为儿女情长就……是吧?那这位双珠郡主后来找了一个什么样的驸马?”
“当年开了恩科,驸马是恩科状元郎!”
1590 意外之财7.0
“恩科状元郎?”薛瑞天看看沉茶,又看看白萌,发现两个人都是一脸的茫然,再看看若有所思的沉昊林,朝着他一挑眉,“昊林,谁啊?哪个读书人这么想不开?”
“怎么说话呢?”宋珏没好气的翻白眼,朝着薛瑞天丢了个梨过去,“双珠郡主有什么不好的?”
“没有说郡主不好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位状元郎答应赢取郡主,是……”薛瑞天啃了一口宋珏丢过来的梨,朝着他扬扬下巴,“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的问问自己,是不是想不开。”
“哎,不用摸着自己的良心。”宋珏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你说的对,确实是想不开。”
“所以,这个想不开的家伙,到底是谁?说出来,也让我们都开开眼、长长见识。”
“要是没记错的话,是大夏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抄家、灭九族的郡马爷?”看到宋珏微微颔首,沉昊林轻笑了一声,说道,“那我知道了,确实是没记错,那位想不开的恩科状元郎名叫淮禄,嘉兴人士,当年中了恩科状元之后,他在琼林宴之上,主动要求娶双珠郡主。”
“主动的?”沉茶惊讶的看着沉昊林,不解的说道,“寒窗苦读数十载,一朝得中状元郎,暂且不说他可以入朝为官,想着要为国为百姓为君王效力吧,最起码也得对得起自己这数十年的辛苦?对得起他双亲以及家人的养育之恩?刚中状元,什么正经事都不做,就直接求娶郡主,是为什么呢?”
“小茶说的对,这是不太正常!”白萌点点头,掰着手指头开始历数读书人所谓的罪证,“你们看啊,就咱们接触的那些文人、学子,你们都懂的,不说全部,绝大部分都是自命不凡的,对吧?看看翰林院里面的那些人,看看御史台的那些人,都是个什么德行?眼睛都长在脑顶上,天天看不上这个、看不起那个的,下巴扬得比谁都高吧?”
“没错。”薛瑞天冲着白萌点点头,“就是这么回事,他们总觉得自己特厉害,是国之栋梁,有朝一日会入阁拜相什么的,别说看不起我们这些武人了,同样看不起皇亲国戚,更看不起……”他和白萌同时将目光转向宋珏,“你懂了吧?”
“懂的。”宋珏很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们不过就是想借着我的手,来实现他们的抱负和理想而已。至于在他们实现自己抱负的这个过程中,会有什么困难,会有多少百姓倒霉,这是他们不会考虑的问题。而一旦出现这样的大纰漏,他们就会把这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指责我昏庸无道。这事儿他们干的可顺手了,这些年,若不是我们心明眼亮,早就着了他们的道儿了。”
“害,何况是这些年,古往今来不都是这个样子的?”薛瑞天一挑眉,脸上闪过一抹冷笑,“扯远了,继续说这恩科状元郎,为什么不走寻常路,偏偏要主动求娶郡主,主动断了自己光明的仕途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白萌看向宋珏,一脸的疑惑,“要么他在琼林宴之前就见过郡主,要么……”他停顿了一下,“他接近郡主就是有别的目的。”
“或者二者兼有,反正他有这个举动,是绝对的不纯粹。”薛瑞天把梨核丢在碟子里,站起来去洗手,说道,“刚才昊林说,淮禄最终的结局是抄家灭族,由此可看,他确实是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
“你们说的都没错。”宋珏点点头,“他确实是目的不纯,也确实是干了大逆不道的事儿。”
“做了什么?”
“别急,听我们慢慢说。”宋珏轻笑了一声,说道,“他主动求娶郡主,曾祖父也是很惊讶的,虽然郡主跟你二叔祖……”他看向白萌,“暗生情愫,但也知道是不可能的,所以,也知道日后会有别的人成为郡马。淮禄此人呢,据说长得确实是好看,虽然出身寒门,但也算是个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京中当时确实是有不少贵女喜欢他,放榜那一日,也有不少高门大户等在榜下等着捉婿。但万万没想到,这状元郎连文人的骨气都不要了,一开口就是想要攀附皇室。”
“就他这个举动,当时一定会有很多风言风语,他的那些同年,怕是从此不会跟他有什么交往,会离得他远远的了。”
“没错。”沉昊林点点头,“不过据咱们这位状元郎说,之前在西京城东郊,偶然遇到了马车坏在半路上的双珠郡主,他对郡主一见钟情,他拼着自己的前程不要,也要非郡主不娶。”
“更奇怪了。”沉茶摸摸下巴,看向沉昊林,“郡主身上是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的吗?”
“别急,听我和昊林慢慢说。”宋珏朝着沉茶笑了笑,“听了淮禄这么一说,曾祖父特意派人去问了郡主,郡主承认确有其事,又请曾祖母问了郡主对状元郎有什么想法,印象怎么样之类的,郡主说印象不错,是个有才学的读书人。”
“这个时候,郡主不知道状元郎求娶的事情?”
“当然不知道了。”宋珏轻轻摇摇头,“曾祖父也只是觉得状元郎一时喝多了上头,胡言乱语而已,在琼林宴上就没当回事,可没想到,在第二日的早朝上,淮禄再一次提到这件事情,跪在大殿之上,拒授官职。如果说当时只是小范围的传播了一次,而这一回则是整个朝堂的文武百官,还有皇亲国戚都知道了。”他一摊手,“这个消息自然而然的传到了双珠郡主的耳朵里,她……”
“她怎么样?”
“同意了。”
“为什么……”沉茶不解,“为什么会同意,她放在心里的人不是……”她看向白萌,“这么轻易就可以放下吗?这是不是不太能说的通?”
“用一段感情来结束另外一段感情,这是很明智的。”颜戎突然插嘴,想起自己母亲留下的手札,重重的叹了口气,“原来都是一样的可怜人。”
1591 意外之财8.0
颜戎的这句话刚说出口,就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屋子里的空气似乎停滞了,他有点心虚,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就看到宋珏和沉昊林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陛下,臣……”他吞了一口口水,“臣是不是说错话了?”他把目光转向沉昊林,朝着他眨眨眼睛,“大帅,末将……”
“没有,你没说错话,别那么紧张。”宋珏看着他这个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朝着他摆摆手,说道,“你刚才说,都是一样的可怜人,是不是?”看到颜戎点头,他又继续说道,“那就是说,令堂和那个赘婿也不是一开始就在一起的,令堂也曾经心有所属,可现实不允许他们在一起,所以才不得不接受赘婿,是吧?”
“啊?啊,是!”颜戎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是这么回事,但具体发生了什么,臣不是很清楚。祖父曾经说过,母亲年轻的时候,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两个人是一起长大的,说好了要成亲的。但因为臣家里只有母亲一个女儿,祖父一直都想着是要招婿,而不是将母亲嫁出去。但对方家里不同意,因为对方是家里的长子,也是要继承家业的,所以,两个人只能分开,各自成亲了。祖父一提到这个事情,其实就有点后悔,如果母亲和她的青梅竹马在一起,可能就不会郁郁寡欢了。”
“说得倒也是。”宋珏点点头,“后来呢?不,那个令堂的青梅竹马呢?”
“我母亲过世之后,对方来吊唁过,跟我祖父聊过几句,他过的也不是特别的好。”颜戎再次叹了口气,“他原本是兄弟三人,但下面两个弟弟跟着家里的商队去西域走商,遇到了意外,陷入流沙中,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无奈的摇摇头,“而他自己,夫人难产过世,只留了一女。他跟祖父自嘲,原本之前他家是不同意入赘的,可现在他们家也要考虑招婿的问题了。只是看人要看仔细一点,不能步颜家后尘。”
“不能步颜家后尘?”沉茶微微一皱眉,“那个时候就已经看出颜家赘婿心术不正了?”
“祖父是这样说的,但详细的我也没问,因为他老人家不是很乐意提及臣的那个生父,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也不怎么待见他,不是必须要见他,一般都不会相见的,哪怕是每天来请安,祖父也是让他在屋外,并不允许他进门。”
“也许就是这样一点一滴,才会让那个赘婿心生不满,才会对老先生下手的。”
“有这方面的原因吧,但更多的是,我那个生父本来就是带着目的来的,所以,无论他说什么,在我看来,都是他的借口,想要达成他不可告人目的的借口。”颜戎冷哼了一声,“现在想起来,我也是有点后悔,当初祖父提及的时候,还不如打破沙锅问到底,问问到底上一辈的纠葛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对症下药,不用像现在这样,完全是一头雾水了。”
“倒也不至于是一头雾水,毕竟我们还有十六在,多隐秘的事儿都能给你挖出来。”
“多谢陛下夸奖,卑职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影十六被宋珏夸得可开心了,先是谢过了宋珏的夸奖,然后拍拍颜戎的肩膀,“老颜你放心,多隐秘的消息,十六都给你叹听出来。”
“好,我相信你。”
宋珏笑呵呵地看着他们两个,转过头轻轻拍拍沉昊林的胳膊,朝着他笑了笑。
“怎么了?”
“双珠郡主的故事,由我来说,下面的内容,你应该不是很方便。不过,若是有遗漏的地方,你可以补充一下,怎么样?”
“好。”沉昊林点点头,给宋珏面前的茶杯里续了茶水,“说吧。”
“小珏哥哥,虽然郡主同意了招淮禄做郡马,可家里应该不乐意吧?还有淮禄的家里,应该也不怎么高兴,是不是?”
“我们这位郡马的家里可是高兴坏了,虽然不能入朝为官,但也算是一步登天了吧?一辈子衣食不愁,只要老老实实的不犯事儿,就能永享荣华了。”宋珏冷笑了一声,“况且,这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说自己沾了皇亲吗?在自己的家乡,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都是可以耀武扬威的。”
“这倒是。”沉茶点点头,“换个思路想想,这寒窗苦读数十载,也是为了让自家人过上好日子,他这样算是一步登天了。”她看向宋珏,“他们两个这也算是各取所需了,一个想要忘掉自己的心上人,另外一个想要少奋斗二十年,是吧?”
“小茶这个话是一针见血,就是这么回事。”宋珏点点头,“但皇家结亲是有规矩的,这你们都知道,双珠郡主虽然只是郡主,但很受宠,比有些公主的地位都高,所以,她成亲的时候,一切的规制都是按照公主的规制来的。原本郡主只需要在郡主府单独开辟出一个院子来给郡马住,但曾祖父担心这样做会让郡主觉得不踏实,就另外给郡马单独找了一个府邸,同一条街,两个府邸相对而立。”
“哦,也就是说,郡马府就在郡主府的对面,每天要晨昏定省,郡主准他进来,才能进来,想让他侍寝,才能侍寝,还不能在郡主府过夜,多晚都要回到对面自己的府邸,是吧?”看到宋珏点头,薛瑞天一脸的坏笑,“这淮禄也同意了?”
“诶,这也没办法啊,这是他同意做郡马最基本的条件。”宋珏叹了口气,“如果是小白子的二叔祖,倒也不会这么麻烦,可淮禄,从一开始就在曾祖父他们那里留了一个不算好的印象,觉得这小子急功近利,以后不一定要犯什么事儿,所以,为了保证郡主的安全,才想出这个法子的。”
“所以,淮禄到底做了什么事,落得了一个抄家、灭门、灭族的下场?”
“自然是犯了大罪。”宋珏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他意图绑架郡主,刺杀曾祖父。”
1592 意外之财9.0
这下轮到除了知晓内情的宋珏和沉昊林之外的其他人震惊了,他们震惊的都说不出话来。
“干嘛吗?”宋珏看了看这几个人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的样子,噗嗤一下笑了,“有这么惊讶吗?小天儿,你再不闭嘴,下巴就该掉了。”
“我觉得我下巴已经掉地上了。”薛瑞天假装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下巴,假装重新安好,一脸怀疑的看着宋珏,“等等,看你这个表现,你刚才那个话,不是在蒙我们的吧?成心想看我们这个样子?”
“虽然我很想看你这个贱下巴的样子,但这个确实是真的,不是我胡说八道的。”宋珏朝着薛瑞天摆摆手,又很真诚的看着沉茶,“我真没骗人,不信你问昊林。”
沉茶把目光从宋珏的身上挪到沉昊林的身上,很认真的看着他。
“真的。”沉昊林点点头,“你们想想,还能有这么大罪,是抄家、灭门、灭九族的?”
“这倒也是,可……”沉茶很不解,“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啊?他一个郡马,不用上朝,不用去衙门当差,每天就是陪陪郡主,跟朋友见见面,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想要开茶会就开茶会,想要开宴席就开宴席,这样不是挺好的?”
“是挺好的。”沉昊林点点头,朝着沉茶笑了笑,“但你忘了一点,他是恩科状元郎。”
“没忘啊,他是恩科状元郎,但郡马不是他自己求来的吗?三番五次的求娶郡主,不是什么人拿刀逼着他的,怎么,他在求娶郡主之前,不知道郡马是不能入朝为官的吗?”薛瑞天摸着下巴说道,“他求娶郡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别说什么一见钟情的狗屁话,我才不信。”
“我也不信。”沉茶轻轻摇摇头,“郡主对他是有利用的,这一点是肯定的,但他说对郡主一见钟情,非郡主不娶,我不信,何况他一个没什么钱、没什么权的书生,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在琼林宴、在大朝会上公开求娶郡主,就不怕安插一个毁郡主清誉的罪名吗?”她看看沉昊林、又看看宋珏,“其实,这一点才是我最在意的,他为什么这么有底气呢?他为什么确定郡主一定会答应他呢?”
“小茶说的没错,这一点很奇怪啊!”白萌也点点头,他回忆了一下,“我记得……二叔祖到最后也没有成亲,不会跟这个有关系吧?”
“没有,没有。”宋珏摇摇头,“跟你家没关系,淮禄在被抓之后,一口咬定是恨郡主、恨曾祖父、恨皇家的所有人。他是个读书人,他是看上了郡主,想娶郡主为妻,但他也不想要放弃仕途。可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规矩,成为驸马、郡马就不能入朝为官,因为要避嫌。可他就是不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女儿进宫为后、为妃的人家,他们依然还可以活跃在朝堂之上,手握着大权,甚至有些人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为什么这天底下所有上门女婿都要受到不公平的对待呢?”
“哦,为什么女婿鸣不平吗?”颜戎冷笑了一声,“这么有骨气的话,不要做上门女婿啊!”
“老颜说的对,这么有骨气,干嘛惦记女方家的财产呢?”薛瑞天看向宋珏,“你刚才说,抄家,灭门、灭九族是吧?”看到宋珏点头,他扬扬下巴,“咱们先说这个淮禄之前的家世如何,抄家的时候,又抄出什么,他家里又有多少财产是他成为郡马之后,别人看在郡主的面子,或送、或做生意哦得来的?”
“没错,没错。”沉茶点点头,“还有,他家原本的状况如何?是否因为他一人得道,就鸡犬升天了呢?”
“你们都说准了,淮禄家里本身很贫寒,说他出身寒门,是因为他家往上三代都是读书人,三代人有四位进士、五位秀才,即便是家中的女孩,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这……”沉茶一皱眉,很不解的看着宋珏,“家里的情况还行啊?不至于贫寒吧?真正贫寒的家庭,有几个能供得起孩子读书的?”她想到自己小时候住的地方,轻轻叹了口气,“饭都吃不饱,哪里还能读书认字考功名呢?”
“他们家吃饱饭不成问题,毕竟也是所谓的书香门第,开个小私塾教小孩读书,一家人的吃喝用度是不发愁的,但是他们家的人心气儿高,想要功成名就,想要千古留名。”宋珏叹了口气,“想法是好的,但做起来很难,不是吗?”
“功成名就,淮禄在中了恩科状元的时候,不就已经功成名就了?”
“所以,淮禄想要求娶郡主,他家里并没有反对。”宋珏一摊手,“虽然不能入朝为官,但也算是飞黄腾达了,他成为郡马,也不影响家里的人科考,更不影响家里的人做生意,反而还会带来很大的助力。淮禄的长兄在被抓之后说,他们家一直都觉得,淮禄的运气特别的好,比那些入朝为官、每天起早贪黑干活的人,要幸运多少,他弟弟就是不懂事,不知道满足。”
“这个长兄倒是个明白人,可惜了。”沉茶扬扬下巴,“他们家抄出来多少财产?”
“这么比如一下,如果郡主府的财产是一,那么,郡马府和郡马名下的财产,以及他本家的财产,就是包括他的父母、亲生的兄弟姐妹这种,可以说是十。”
“这么多?”薛瑞天和白萌相互对望一眼,“这可真是……”
“果然如淮禄张兄所言,贪心不足蛇吞象。”沉茶冷笑了一声,“不过,小珏哥哥,你说这个故事的意思,我们是明白了,赘婿如果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就不要手下留情。但阿戎哥哥家里的这个事儿,怕是牵扯了人命桉。”
“一样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宋珏看向颜戎,“双珠郡主当年就狠下心来,无视各种求情,请曾祖父严惩了淮禄,我说这个的意思是,你也要有这个狠心,明白吗?”
“陛下放心,臣这一次是要永绝后患的。”
“那就好。”宋珏点点头,朝着影十六一挑眉,“照此办理。”
“是!”
宋珏转过头想要跟沉茶邀功,就看到沉茶若有所思的盯着她面前的茶碗出神。
“小茶?小茶?”他好奇的看看沉茶,又看看沉茶面前的茶碗,“这个茶碗有什么不对的吗?”
“不,我是突然想到了一点。”
“想到什么了?”
“这个淮禄是嘉兴人士?”看到宋珏点头,沉茶跟沉昊林交换了一个眼神,“梁家离开梧州之后,辗转几个地方之后,最终在嘉兴定居。”
1593 怎么哪儿都有她
“嗯?”宋珏和白萌、薛瑞天听了沉茶的话,不是很明白她什么意思,看看若有所思的沉昊林,又看看眉头皱紧的颜戎,几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梁家?哪里来的梁家?”
“太皇太后的娘家,原本是梧州梁氏,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去嘉兴定居,还改名换姓了。”沉昊林轻轻勾起唇角,“这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内情,怎么哪儿都有她?哪儿哪儿都有梁家呢?”
“说的就是啊,怎么哪儿哪儿都有她、哪儿哪儿都有梁家呢?不过,算算年纪,好像……”沉茶微微一皱眉,“跟太皇太后的年纪不是很能对得上吧?那个时候,她最多最多就是刚出生?最大的可能就是还没有出生,是不是?”
“应该是还没有出生,但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淮禄家里或者淮禄本人跟梁家或者青莲教有什么关系。至少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他家里跟青莲教没有牵扯。”
“不信教?”
“嗯,我们知道的应该是不信的。”沉昊林轻轻摇摇头,又想了想,“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这件事情跟梁家有牵扯,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对吧?不梁家对白鸭山的执念也不单单是从太皇太后开始的,而是一直就有的,好几代都在做这个准备。”
“这倒是。”沉茶想了想,转头想要跟宋珏说点什么,就看到三个人像野狼一样盯着自己,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沉昊林的身边蹭了蹭,“你们……怎么了?想要干嘛?”
“小茶,难道不解释解释,梁家到底怎么回事?”宋珏眯起眼睛,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你们两个……哦,还有你……”他看向颜戎,“是不是背着我们又知道了什么新的消息?”
“让阿戎哥哥解释一下。”
沉茶朝着颜戎使了个眼色,看到颜戎开始跟宋珏、白萌和薛瑞天解释白鸭山和梁家、太皇太后的关系,稍稍松了口气。
等颜戎把这里面的纠葛都说完了,宋珏冷笑了一声,让影十六给颜戎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笑什么?”沉昊林澹澹的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好笑的,只是在嘲笑他们机关算尽,平白给我们做了嫁衣裳,要是我们比他们早一点得到了白鸭山的属权,是不是能把他们给气死?”宋珏朝着沉昊林一呲牙,“不单单是指太皇太后的娘家,还有他们背后的那个人,他算计了这么久、布了这么大一个局,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你说他心里会是个什么滋味儿?你说他会不会一怒之下自乱阵脚呢?”
“小珏哥哥想的还挺对的,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沉茶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刚才我就有个问题想问你,小珏哥哥,叶府尊可靠吗?如果我们吧金矿的事情告诉他,能确保他可以为我们保密吗?我比较担心的是,如果叶府尊也是那边的人,或者倾向于那边的人,我们这样做,反而是帮了他们的忙,那为他人做嫁衣裳的,可就是变成了我们了。”
“这一点可以放心,老也是咱们自己人。”白萌轻轻叹了口气,“说起来,老叶家里……也是深受其害的。”
“深受其害?”沉茶一挑眉,“谁的?青莲教吗?”
“是啊!”宋珏点点头,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叶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呢!”
“怎么回事?”薛瑞天眨眨眼睛,很感兴趣的凑了过来,“从来不知道成熟稳重的叶府尊,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呢,快点给我们讲讲!”
“来,给你们说说,也算用这个故事打消你们的疑惑。认真的算一算吧,这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老叶本身就是西京城的人,从小在西京城长大,我们多少都知道一些关于他的情况。他家里原来是做成衣生意的,算是有点小钱,家里的成员也没有那么的复杂,没有一般家族的那种你争我夺,还是很其乐融融的,但自从他家老太太,也就死老叶的祖母信奉了青莲教,恨不能把所有的家产都拿去供奉,就是这一点,引发了不少次的争吵,甚至闹到了京兆府,祖母状告儿孙不孝,儿孙状告祖母不慈,昏了头才会信一个外人之类的。”白萌再次叹了口气,“那段时间,叶家算是整个京城的笑柄,整个京城都在看他们家的笑话,甚至还有地下赌场开了盘,赌他们家第二天还会出什么热闹,是会闹上京兆府,还是会闹着去敲登闻鼓、告御状。”
“动静这么大吗?”沉茶看看沉昊林,又看看薛瑞天,“你们……不知道?”
“老叶的年纪,跟我们的父辈差不多,那个时候,薛家和沉家不在京里,自然是不知道。”白萌轻笑了一声,“就是我,也是听祖父闲聊才知道的。后来老叶的祖母生病,病的还挺重的,偏偏不让家里人去请郎中,说青莲圣母就能治得好之类的。但用了所谓青莲圣母赏下来的药水,病的更严重了,最后病到人事不知,叶家人彻底慌了,赶紧找郎中来看,可为时已晚,老太太就这么故去了。”
“这就是家庭悲剧啊!”沉茶感慨道,“叶家人能善罢甘休?不去状告那个青莲教?”
“告了,怎么可能没告啊!”白萌冷哼了一声,“那个时候,青莲教被大规模的清剿,不也是因为这个吗?不知道是不是气运到了,还是得罪了什么人,反正那个时候,青莲教墙倒众人推,一下子爆出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导致了最终的崩溃。”他朝着沉茶一挑眉,“换句话说,老叶家里在青莲教这个事情上,算是开了一个好头儿。”
“嗯!”沉茶点点头,“所以,一旦叶府尊知道白鸭山跟青莲教有关、跟太皇太后有关,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痛打落水狗的,对吧?”
“当然了!”宋珏一呲牙,“但又不止如此,老叶在梧州城也不少年头儿了,如果白鸭山真的藏着金矿,那么,他借此机会调回西京城,不也是顺理成章的,对吗?”
“原来是这样。”沉茶点点头,“行吧,那我们就祝叶府尊好运,希望我们和他都能心想事成!”
1594 初选1.0
影十六被宋珏留下,说是有些话不方便写在信里,要告诉影十六,让他代为转达。
这些话很明显是比较私密的,不方便告诉别人、也不方便被其他人听到的,所以,沉昊林、沉茶、薛瑞天、白萌和颜戎很自觉把堂屋留给这两个人,他们从屋子里面出来,站在院子里,一边等着这两个人说玩悄悄话,一边站在这里晒晒太阳。
“难得的好天气啊!”白萌张开双臂,抬起头,轻轻地叹了口气,“晒晒太阳还是很舒服,是不是?”
“是啊,这个季节难得有的好天气。”白萌看看沉昊林和沉茶,朝着吴清若和代王爷的院子扬扬下巴,“你们不打算跟他们两位聊聊吗?是打算先瞒着?”
“小珏哥哥不是说了吗?”沉茶朝着白萌笑了笑,“暂时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所以,还是先瞒着吧!”她想了想,轻轻叹了口气,“等我们确定好了,那里没有问题了,咱们再跟他们说,怎么样?”
“我也同意,毕竟这是个很大的事儿,老人家的年纪大了,别跟咱们一样,整天惦记着这个,对他们的身体不太好。”薛瑞天笑了笑,慢悠悠的在院子里面打拳,一边打一边说道,“这话也不光是老人家,咱们也是一样,别抱太大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侯爷,你这是……”
“诶诶诶,你可别吃心,不是你想的那样。”看看一脸委屈巴巴的颜戎,薛瑞天轻笑了一声,说道,“你可别误会啊,老颜,不是说你不靠谱的意思,我没这么想过,但这么大的事儿,咱们得稍微谨慎一点,对吧?不到最后一刻,咱们也只能说是怀疑,不能确认,对不对?”
“……”颜戎盯着薛瑞天看了好半天,哼了一声,“侯爷,你说的都对。”
“别这么不情不愿的好吗?我这是肺腑之言。”薛瑞天摸摸下巴,坏笑了一下,说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说点别的,今天可是要开始进行初选了,你们……”他看看沉昊林、沉茶,又看看颜戎,“不打算凑个热闹?好歹看看你们选出来的人,表现的怎么样,是不是?”
“初选的热闹有什么可看的?”颜戎一挑眉,“每年不都是一样的吗?他们要是表现不好,可就没下次了。”
“往年可以不去凑热闹,但今年可就不一样了。”薛瑞天笑的贼兮兮的,“你们是不知道啊,今天一大早,天还没彻底放亮,秦伯父久跑到大营去了。”
“这个我知道。”沉茶打了个哈欠,“出来的时候遇到了师父,问他这么早过来干嘛,他老人家说,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活动,有点兴奋,有点睡不着,就过来看看。”沉茶很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师父那个样子,确实是一晚上没睡的感觉,眼圈比我们都黑。”
“老人家就跟小孩子一样的,遇到什么事儿就很容易兴奋。”颜戎了然的点点头,“我祖父也是这样,遇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一整晚一整晚的不睡觉,问他为什么,他就说他兴奋的睡不着。”
“我祖父还在的时候也是这样。”白萌也跟着叹气,“比如明天要去一个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就可开心、可兴奋了,天还没亮就起来了,挑衣服、打扮自己,然后就跑到我院子里面去,把我折腾起来。如果我说时间还早呢,不用那么着急,他就特别的不开心,觉得我不关心他,是在敷衍他。”
“没错,没错!”颜戎朝着白萌勐点头,“就是这个样子!”
“行了,行了,偏题了。”薛瑞天打断了突然惺惺相惜的两个人,“说半天,你们去看不看啊?”
“看吧!”沉昊林一锤定音,“估计等一下我师父和代王叔也会去凑热闹的。”他转头看向薛瑞天和颜戎,“之前让你们搭的台子都已经搭好了,是不是?”
“放心吧,都弄好了。”沉茶朝着沉昊林笑笑,“我之前已经去看过了,完全没有问题,可以容纳至少两百人,而且还很结实。”
“那就好。”沉昊林想了想,看了看依然紧闭的堂屋屋门,“等陛下出来之后,我们就去大营吧,距离初选开始,还有大概半个时辰。”
“估计他们快谈好了。”白萌看看颜戎,“对了,刚才忘了问你,老叶看着好不好?”
“叶府尊啊?”颜戎想了想,“我也是两三年没见过他了,其他的都还好,就是稍微清瘦了一点。”
“听上去还不错啊,老叶这些年在外面过得也算是舒心、畅快了。”白萌一挑眉,“若是知道有可能去看老叶,那就给他带点东西了,可惜……”他耸耸肩,“现在只能托十六给他带去我们亲切的问候了。”
“什么亲切的问候?”
几个人背后的堂屋屋门被打开了,宋珏带着影十六从里面走了出来,朝着几个人摆摆手。
“在说什么?”
“你们谈好了?”看到宋珏点头,沉昊林做了个“请”的手势,轻笑了一声,说道,“小白刚才说,如果知道这次会让十六去见叶府尊,就给他带点西京城的特产了,现在只能托十六给他带去亲切的问候了。”
“确实是的,只有亲切的问候。”宋珏看看自己身后的影十六,“准备准备,跟你的大帅和老大告别,就去梧州城吧,到了那个地方,先送平安回来。”
“是。”影十六跟宋珏、沉昊林、沉茶、薛瑞天等人行了礼,“那属下告辞了。”
“一路平安!”沉茶点点头,从身上摸出自己的一个令牌,塞到影十六的手里,“如果一切成真,见机行事,梧州城的兵有叶府尊调动,如果需要我们的人,你拿我的令牌去。”
“是,老大!”
看着影十六走了,沉茶看向宋珏,两个人相视一笑,果然他们又想到一块去了。
“行了,这个事儿先暂时放一边吧!”沉昊林不动声色的抓住沉茶的胳膊,打断了这两个人莫名其妙的笑,“咱们去大营那边吧,初选就要开始了,我们别迟了!”
1595 初选2.0
宋珏看到沉昊林的那个样子,忍不住偷笑了一下,跟白萌和薛瑞天交换了一个彼此都了然的眼神,不约而同的露出一抹坏笑,这个迟钝的家伙倒也没他们想的那么迟钝嘛!
“看来,咱们之前冤枉他了,是吧?”看到宋珏点头,白萌压低声音说道,“但是,好像这个敏锐又没用到地方,也没用到人,对吧?”
“只能说,还是需要修炼的。”薛瑞天撇撇嘴,也凑过来小声的跟宋珏和白萌滴滴咕咕,“不过,也不能心急,这也不是心急的事儿,要慢慢来才行。”
“你俩说的都靠谱。”
“怎么了?”沉昊林本来是想等着宋珏先走,他们在跟在宋珏后面,但看着他跟白萌和薛瑞天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滴咕什么的样子,忍不住叹口气,走上前扒拉了一下薛瑞天和白萌,伸手扯了扯宋珏的脸,说道,“收一收你脸上的那个坏样儿,好不好?你这个样子要是走出去了,怕是会把外面的人给吓一跳了。”
“知道了,知道了!”宋珏翻了个白眼,揉揉自己被扯的脸皮,没好气儿的说道,“我说你看着也不硬梆梆的,怎么这么大的手劲儿,都要被扯坏了。”他撅着嘴看着笑呵呵的沉茶,哼哼两声,说道,“小茶,你也不管管,好好的一张脸,都给扯不好看了。”
“没有不好看,也没有扯坏。”沉茶笑笑,“小珏哥哥放心,还是玉树临风的样子的!”
“就是,就是,没扯坏。”白萌抱着胳膊,站在一边说着风凉话,“我给你说,你担心这个就算是多虑了,就你这脸皮的厚度,昊林得用多大的劲儿才能扯坏啊,是不是?”看到宋珏想要说点什么,他哼哼了两声,“还走不走?还去看不看?再不走,可就真的看不上了!”
“走!走!”宋珏看到沉昊林、沉茶做的手势,朝着两个人一呲牙,率先往院子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们这个初选真的那么好看?热闹吗?”
“好看不一定好看,热闹倒是挺热闹的,妖魔鬼怪、群魔乱舞,你们肯定是没见过的。而且,今年师父也掺合了一把,估计就更热闹了。”沉茶点点头,拉着沉昊林的手,看到宋珏一脸期待的样子,笑呵呵的说道,“小珏哥哥,不要着急啊,一会到了你就知道是什么样子了。当然,我可以保证一点,我们这个要比禁军、巡防营搞的那些小打小闹热闹多了。”
“诶诶诶,夸奖自己就夸奖自己,不要拉我们下水,这样不太厚道好不好?”白萌回身看了一眼沉茶,朝着她一呲牙,“咱们本来就不能相提并论,我手下的那帮小子,怕是这辈子都没有上边关的可能。”
“也不一定啊!”沉茶想了想,“当初你还没想过要来边关呢,不一样也是来了吗?”
“我那个情况不是不一样吗?”白萌叹了口气,看看宋珏,又看看沉茶,说道,“其实,我之前也考虑过,也跟陛下说过,要不要从我手底下的那群小子里面挑几个还顺熘的、看得顺眼的、能力不错的送过来,让你们给操练操练,让他们也见识见识沙场的残酷,别老觉得自己特别厉害,无人能及似的,一个个脑袋长在头顶上。”
“这个想法是不错的,挺好的,但也没见你送过来啊!”沉茶似笑非笑的看了白萌一眼,“舍不得?”
“倒也不是舍得不,就是觉得送过来,好像就回不去了。”白萌一挑眉,“你们想啊,经历过大风大浪之后,还能踏踏实实回去过那种平平无奇的日子?”
“怎么不能?”沉茶笑笑,“大统领自己不就是很踏实吗?”
“我身上有一份责任,还有陛下的信任,他们不一样,他们一旦来了,就跟没人管的小野马一样,到时候出点什么事儿,不光是给你们惹麻烦,我们也没法给他们家里交待。”白萌和宋珏相互对望一眼,同时叹了口气,“倒不是我们自私,只是你们也知道,禁军、巡防营里面的那些孩子,大多都是武将之后。虽然确实是应该锻炼一下,但是……”
“确实是,都是要等着继承家里爵位的,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咱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办法跟人家家里交待。”薛瑞天点点头,“你们顾虑的对,这不是自私不自私的问题,是确切要考虑的。”他想了想,“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哪怕他们不过来,也可以长长见识,开拓开拓眼界呢?”
“你有什么法子?”
“比如我们每年都有因病因伤回家乡的将士,你们可以挑选一些能力比较出众的,我们安排他们去西京城当教官,这样呢,这些受伤的将士也不会无所事事,他们还能发挥自己所学的本事,给自己找几个徒弟,对吧?”沉茶朝着白萌一笑,“经过我们这一次回京里,发现他们也不是那么的不容忍,对有本事的还是挺尊敬的,也不是很看不起那些家世不如他们的人。”
“别说,这倒是一个法子。”宋珏想了想,朝着白萌点了点头,“你说,我们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是不是?这样不就是两全其美了吗?”
“说的也是。”白萌想了想,率先穿过了侯府和国公府连接的小门,站在门边看着大家都走过来,又继续说道,“今天参加初选的,是不是也有这种情况的?”
“有!”沉茶点点头,“后军阵营,也就是老陆他们那儿有一部分要卸甲归田了,一会儿会提醒你们注意的,你们看看是不是有需要的人。不过呢,这事儿得是两情相悦,可不能你们剃头挑子一头热。”
“这个是自然的。”宋珏想了想,朝着沉茶笑了笑,“这个主意特别的好,如果能成的话,是一件特别大的好事,无论是对禁军、巡防营来说,还是对那些准备解甲归田的将士来说,都是特别的好。”
“小珏哥哥谬赞了,这只是个主意,要怎么操作,还要看你和大统领的。”
1596 初选3.0
在进了国公府之后,颜戎提前向众人告退,他要先一步回大营准备。
“这是干什么去了?”金菁和金苗苗等在国公府,看着颜戎急匆匆的往大营方向跑去,一脸的疑惑,“今天右军轮空,你们……”他看着沉昊林、沉茶,“你们也轮空,没错吧?”
“嗯!”沉茶点点头,看着颜戎跑走的背影,微微勾起唇角,“估计是通风报信儿去了。”
“通风报信儿?”金菁看了一眼宋珏和白萌,恍然大悟,“那我明白了,还得是陛下的面子大,老颜提前回去,想让这帮小子们好好表现,在您跟前露露脸儿。”
“平常心,平常心,平常心就好。”宋珏不好意思的笑笑,摆摆手,“对了,今天参与的是哪几个阵营?”
“今天参与的是我师父的阵营、小天哥哥的阵营,乔梓将军和陆盛远将军的阵营,这几个阵营对决起来,其实也是非常好看的。”
“那你们俩呢?”宋珏看着沉昊林、沉茶,又看了看金菁和金苗苗,“你们不参与?”
“今天没有我们的事儿,我们可是要等后天了,自从我师父决定参加这次比试,就更改了一部分的规则,看着更好看一些。”沉茶解释了一下,看到宋珏点头,知道他是听明白了,又转头看向了金菁和金苗苗,轻轻一挑眉,闻到,“不是说要回来补觉的?这是睡了,还是没睡?”
“根本就睡不着,还没躺下呢,就被七八个人轮流找,与其这样,还不如跟着你们去大营凑凑热闹呢!”金菁看向兴致勃勃的宋珏,“时间差不多了,陛下,咱们走起?”
“走!”宋珏一挥手,“在京城里面可是看不到这么大的热闹了,如果看的好,小白子……”他用胳膊肘杵了杵白萌,“咱们也可以搞一搞,是不是?”
“就是规模小一点,没有这么大的阵仗,但应该也是好看的,京里的那帮小子见识都少,肯定会喜欢的。”
“说的没错,就是让他们好好体验体验,虽然来不了边关,也体验一下边关是怎么操练的,别整天练一会儿就哭爹喊娘,让家里大人上宫里告状。”
宋珏一边走一边翻了好几个白眼,丝毫不掩饰对某几个武将勋贵的鄙视。
“我知道是哪几个小子,他们家大人进宫告一次状,操练就狠一次,还要明确告诉他们是为什么,看看他们的同僚,是不是很乐意他们这么做。”白萌也跟着翻了好几个白眼,“我看他们下一次还告不告!”
“该告状的时候,还是要告的。”金菁捂着嘴偷笑,“因为你那个程度实在是太低了,放在我们这里,怕是操练他们都说不出来话。还有空告状?完全是不可能的。”
“嗯!”薛瑞天点点头,“第二天能不能爬起来都是回事。”他拽了一下宋珏和白萌的袖子,朝着沉昊林、沉茶的方向努努嘴,“今天你们也开开眼,看看我们的训练水准。”
“在西京城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
“那不一样。”薛瑞天朝这两个人摆摆手,“在京里有诸多的限制,京里的那些手段还不到十之一二呢!”
“原来是这样吗?”宋珏轻轻一挑眉,朝着薛瑞天一呲牙,“那我真是很期待了,要看看剩下的十之八九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你是得好好期待期待,今天上场的是我和老陆手下的将士,这里面页就包括其云和小九九,你得睁大了眼睛看着,两个宝贝弟弟在沙场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
“他们两个……”听到薛瑞天的话,宋珏非常的惊喜,“今天上啊?那是太好了!”
“陛下,不会让您失望的,两位小将军可是今天最大的看点了!”
“他俩又干嘛了?”沉茶听金菁的这个话头儿有点不对劲儿,微微一皱眉,“你们两个没能补觉,就是因为他俩,对吧?”
“这也不能怪他们,是不是?我觉得他们做的特别对。”金菁一呲牙,跟看过来的沉昊林、沉茶解释了一下,“他俩特意大早上找到我,要我调换一下对阵顺序。”
“调换顺序?”沉茶想了一下,“他俩想怎么调换顺序?自己内部干一架?不是说好了要联合起来对付我师父的吗?他们两个想破坏我们这个联盟?”
“当然不是。”金菁朝着沉茶摇摇头,“这两个呢,是坚决要跟你师父的阵营碰一下。”
“就在今天?”看到金菁点头,沉茶长长的叹了口气,“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本来今天应该上的是我和兄长,但他俩说他们想要先上,我当时就怀疑这俩是不是想干点什么,果不其然,想要提前试试我师父的深浅。”她轻轻摇摇头,“你是不是给调了?”
“这个是自然的,他们要给我们当先锋,我们自然是乐得坐享其成。”金菁轻笑了一声,慢慢悠悠的跟在宋珏身边,看到沉茶的脸色好像没那么好,他一挑眉,“你不赞成?不高兴?”
“也不是。”沉茶摇摇头,“感觉他们要无功而返。”她轻轻叹了口气,“我师父老谋深算啊,可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人试探了去的,你们明白吧?”
“故布疑阵?”看到沉茶点点头,沉昊林看了看不远处的大营,“有个问题,我师父和两位王叔呢?这么大的热闹,他们不来凑一下,是不是有点不太合理?”
“害,早跟秦老伯和晏伯凑在一堆儿了。”金菁轻轻拍了拍沉昊林的肩膀,“咱们得做个准备,没准儿他们几个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就像我们联合起来对付他们一样。”
“这不是很正常,他们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对我们的计划肯定是门清儿,知道我们会怎么做,所以,用我们的法子对付我们,不是理所当然吗?”
“你就不怕我们输了?”
“怕什么!”沉茶朝着金菁一呲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尽我们的全力去应对就是了,如果这样还是输了,那只能说我们学艺不精,还要继续修炼,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