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九十 大决战
关知的交代更简单:“时间不多了,我们拿到球权就长传——”
郑掷亿打断他:“不,给我。几分钟了,不怕他们搞我。”
“很好。下次要能在别人之前说出来,不可能指望有人永远给你做政委。”
进攻的思路统一了,迫在眉睫是防守。钱刀常等人对巴盖里的退场深感内疚,问关队:“我们要收回来一些吗?”
关队冷冷地看了眼钱刀常:“把人害下场了才想着退缩?晚了!你们赎罪的唯一办法就是进攻得手!”
叫住了列学智:“你和我换位!”
列学智才是最羞愧的那个人,急着要申辩什么:“我还可——”
彭俏杰按住他:“关队信任你,你该怎么说?又该怎么做?”
一语惊醒梦中人,面对自己的伯乐,自觉悟性不错的列学智,热忱地看向郑掷亿:“策应郑掷亿大人!”
关知冷哼一声:“你也是大人了,不是小孩。”
时间紧迫,各人纷纷找自己的位置,彭俏杰待要离开,听到背后有声音传来:“不必担心,老而不死是为贼。”
扭头去看,关知已经拉开距离和孙天虎并立,回到最初的阵势。彭俏杰暗叹:不是因为老,是你背负的确实太多。
叫住了郑掷亿。
“作甚?”
彭俏杰很认真地叮嘱:“一个人永远不能做两个人的事。不要用力过猛。”
“踢球的时候,我什么时候傻过?”
彭俏杰肚里说:我怕今天就是头一遭。
不管对方是真有打算还是虚张声势,大部队纷纷压过半场,所以关知率众,该退得退。
对方落位的人煞有介事,罚球的人却悬而未决。
孙天虎既十分焦急,更十分不解,看着不远处的关知忖道:他们十有**是要拖延时间,我们有必要退那么深?这不是正遂了他们的愿?
赵衡神比他更善于观察,也看穿了他的疑惑,心想:这明摆着是老队长刻意把中场和后场之间做个真空地带来赌博。不管他们是要攻还是拖延时间,最快的速度打到这个区域,都是稳赚不亏。现在就怕他们打回后场导,想要人家向前不向后,得要有足够的诱饵。
现在这个明显脱节的阵势一看就像是国内球员注意力不集中的劣根性造成的,老外有很大概率上当,关键是本队丢球的风险很高。但这是没办法的办法,毕竟时间所剩无几,你急对手不急。
赵衡神相信除了孙天虎,所有人应该都明白关队的苦心。但是孙天虎和大家是不一样的,想不明白不会影响他做事。糊涂的他做起事来干脆利落,因为他是不假思索的人,身边有关知,他就会执行关知教导他做的任何事。
所以他被当做首席盯人来培养。
他是活生生的人,停下来的时候他会胡思乱想,但是一旦开始比赛,只有硬生生的执行。
关队撤回来,一来是到极限了,二来更重要的是约束乃至调动他吧?
最关键的是,对方会不会上钩呢?
中草过半场的人呆在本队中场人员密集区,不知是什么动机,没有向前一步在真空地带落位。
这时候天命开始催了:“下陆中草再发不出球来,直接罚下队长鲁孝!”
铁南向鲁孝示意后,赶紧把球开出,这个时候鲁孝爸爸可不能退场。
横向短传打给大师,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深吸一口气:决战终于开始了!
郑掷亿去扑大师,大师连做两个讨打的破绽,只要天下第一果断上抢,他的变化足够支持他立马变挨踢人士,可以名正言顺地卧草,不料郑掷亿宽容的退让反而回赠两个防守破绽,各自搭载了一条绝美球路,大师就是大师,他眼光毒辣发现了第三条,心想:小伙子,在奥老师面前耍这些心眼,你还嫩得很啊!怕我们拖延时间,有这种觉悟是不错,可你先得保证不被我们进球!卖破绽倒也不是不可以,那么大空档摆那就过了,你们这是找死!
球来到真空区域,本拟策应把控节奏的伊利耶和大师一拍即合临时起意插上助攻拿球,面对站成一条线的关知,孙天虎,赵衡神,钱刀常四人,有点懵:什么鬼?还杵在这里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
插上那下还算是没有丢掉身为前锋的锐利,感觉却一时有点生涩。从刚开始陪跑楚地翼到逐步适应江湖救急的位置,突然变回正职,有个反应时间,如果齐行队列犬牙交错,并保证第一时间压力足够,算是压迫疗法,一些自然的反射就会应运而生,杀手的节奏瞬间就会苏醒。偏偏新人经验不足,全指着前代天下第一传帮带,但他一开始就没有示警,因为他本来想自己上,却发现对方在伊利耶之外似乎有后招,赌性上来,改了主意仍然按兵不动。
一赌孙天虎自发的反应来得及阻断,二赌自己能应付后来的发展,策应点已经来了,假设能阻断向前的势头,那对方最低限度也不希望丢失球权,那后续的发展势必变成溜到舒适区的控球,对于拖延时间为目的控球来说,舒适区只能是边角区域,最低限度也得沾个边,这个就不是五小强能坏事的,他们一出脚,那就让对方碰瓷成功时光飞逝,损失巨大,所以自己得留在后面才能出马。
赌,外人只看结果,输了就是玩火,赢了就是斗智斗勇,若非亲历,就不会知道赌和赌其实也不一样的。想的越多,只能提高后续补救的成功率。
但是,有一个最起码的大前提——你开始一定得赢,不然赌和赌就是一样的。
孙天虎来得好快,伊利耶的杀手本色还没有找回,鞋钉就找着了球,那个时候进攻球员的天性才找到了自己,虽然迟到但至少没有缺勤。
伊利耶有变化,那变化不够出球,甚至不够他造犯规,但是足够让孙天虎不完全铲断,那球变成了二分之一球,钱刀常可能拿到,林孔也可能拿到,关知叫:“下地!”
林孔慢一步,球走人飞,走出真空区域,来到之前的人口密集区,加拉塞克抢在列学智之前出脚,那不是仓促的解围是瞄着赵衡神身前的真空区域飞,而且挂边,又势必是一场肉搏战,对阵双方是野兽和赵衡神。
肉搏是毫无花俏的,只是齐行方面有些投鼠忌器,怕对方合理碰瓷,又得粗中有细。
看台上的齐行拥趸们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这个茬,大都偃旗息鼓静观其变,似乎是希望齐行将士不要被自己的应援影响,导致热血冲昏头脑,中了对方的奸计。
六百九十一 当大师遇上大魔王
关知突然喝道:“放半步!”
赵衡神和球迷看不穿,他却一眼就看出来,野兽这遭没打算向前,是碰瓷来着。
当然有些东西不用喊,不然相识以来的狠操难道是开玩笑吗?
他可以放半步,你孙天虎就得多赶半步去保护,光放不补,那被教育过无数回的。
关知不再担心那边的情况,改注意自己这边的情况,钱刀常已经乖乖去把伊利耶盯牢,站起的林孔有彭俏杰服侍。加拉塞克等后援却不疾不徐地赶来。
关知其实已经和钱刀常不经意间换位,左路位置现在是他的,但是却故意偏内收,此时的左路走廊空旷而诱人,然而遇上突然转性,无欲则刚的这帮齐行高人,难摘冷门景区的帽子。但是关知看到有人偷偷往这边靠近,不是别人,却是大师,这个虽然有些意外,倒也在清理之中,德尼尔森不在,论消磨时光,那还是大师最牛。
齐行右路贴线处,埃德蒙多心不在前方,球就停得很妥帖,人球虽落入包夹,也没有丝毫畏惧。
赵衡神,楚地翼,一高一快,当然和野兽比,两高也算得,四只大长腿来搅和,就跟两双筷子似的纠缠不休。
埃德蒙多本来想教育下后生,足球王国人人都能掸花子,鼓捣了两下,就心浮气躁了:你们怎么还不犯规?老子不干了!
德尼尔森看得痛心疾首:真是东施效颦啊!丢我们足球王国的脸!埃德蒙多你个大糙哥的巴西国籍不会是归化来的吧?
野兽兽性上来,忘了还有踢筷子身上这一招。
樊气兆更是追悔莫及。
但使巴西掸将在,几分钟算个什么事,不过弹指间。现在这也是巴西人,看他杀时间整个一个笨重,换掸将早就卧草了。
这个野兽,别人还没上手,他倒先打锤上了,得亏这俩小年轻是实诚人,要不完全可以反咬一口,天命估计是看着狗咬狗都不是什么好鸟,而且动静不大,考虑到比赛的流畅性,并没有打断三人行,其中,野兽在教后生打锤。
埃德蒙多已经到极限了,他感觉憋闷难受,他想向前,但一开始落在这边陲被这一高一快盯上,基本上就断绝了逐鹿中原的可能,于虤圣被勒令不得向前,加拉塞克坐视自己被围——对啊,大师呢?
在樊气兆他们看来,野兽这厮也太快了,这离他拿球才多大会功夫?人家的追兵还没到位,就想着出来了?只见野兽诱使楚地翼吃了个动作,两人对了一掌,钱刀常有机会把他撞下,却不知道野兽的视野看到了更深远的地方,野兽解脱了,他打了个对角线的过顶长传,这记长传直接撕裂开山东齐行的整条防线。野兽心中叹了口气:老子做得不能再圆满了,剩下的你们要耽误时间还是搞事,由得你们。
关知蓄势待发,就是等的这一刻,他知道,这个球穿透性虽强,但绝不是为了制造杀机,而是为了掸花子的。因为跑位的人是大师。大师当然跑的不慢,但是他不像本方这么多算计,比赛中很早就有不少全力奔跑的时候,速度几何,大家心中有数。要是能够提前移动一点,即便是现在的他,拼着最后一点力气能够断下来。但是这些球星岂是好相与的?你做了对你有利的小动作,就不要指望他们看不见,然后傻乎乎地上当。所以关知能够做的就像现在这样,明知不利却摆出来让对方打,然后傻乎乎地追。他还得庆幸跑的人不是伊利耶,否则他追不上。
球飞向角旗,奥科查跑得真不慢,关知从另一个方向追来,对球的距离只是稍稍落后。于是他拼了老命,奥科查依稀觉得那斜地里的追兵还在加速,虽然收效甚微,但能够感觉到,也看不清人,心想:这么明显的拖时间都看不出来,还跑那么急,应该不会是那三个老将,十有**是那几个菜鸟。反正我的目的不在你们的大门,贴不贴我随你喜欢,反正你也别想碰球。
速度快点慢点差别都不大,如果是齐行那两位短跑运动员,不用等到这个时候确认位置还需回望。奥科查既然不图摧城拔寨,也就不会追求兵贵神速,早一拍晚一拍都无伤大雅,球嘛,沾到就停,剩下就是见招拆招的变化,身为大师就是这么自信。
既然那傻子追得紧,小心起见,大师决定早做准备,没等到迫近角旗,抬脚卸下,踩地上,前面就是正经的边角区域,两边交汇于角旗,足球场上各大掸将杀时间的不二圣地。
球停好了,好整以暇地转头来看,瞧瞧自己对手是哪位青年才俊,这一瞧魂飞魄散:关......关知!那个鲁孝老师刚才勾重点才提到的大魔王!
看到关知狰狞的面目,包扎了的脑袋说明他对自己都狠,两组追魂钉抓地的凶神恶煞,吓得大师不自禁地画起十字架。
怎么偏偏是他!
阴险狡诈又冷血残忍,尤其是对黑人极不友善,我要是在他面前cos德尼尔森?
那画面简直不敢想象。
大师第一次怂了。被当打的天下第一挑战一万次他都不怕,可这个前天下第一来挑战一次他也不敢接啊。
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想到四旬老汉身上是有牌的,脑壳是有包的——包扎的包,长途奔袭让他面目难看,你要是硬挺着当钉子户,他能奈你何?
德尼尔森对大师的掸花子还是评价不低的:让我用批判的眼光来看看小德尼尔森的表演吧!
“小德尼尔森”改主意了,对手是大魔王,送死的掸花子,臣妾可做不到,大师鬼使神差趟球向内走。
关知可不干了,说好的在这边角晃悠,你居然敢去里面,我铲不死你!
大师犹犹豫豫下又改弦更张,这一触击有失水准,只是说比于虤圣成名作还是差了很多,关键跟上又不太给力。
关知改了主意:似乎不用下地?
那就再拼一把,吃奶的劲使出来,转向追上去。
德尼尔森气的跳起来:“奥科查!你在干什么!”
下陆中草的其他替补已经没空计较,这不正经的家伙反常规来这么一出。就看见关知沉肩对着心不在焉的大师狠狠一撞,人倒了下去。
四旬老汉霸道地撞到了大师。
所有的观众屏息静气,在等待天命的态度。
关知还在奔跑,天命却没有阻挠。
所有人确定:大师碰瓷失败!
六百九十二 留给山东齐行的时间不多了
关知给出贴地直传,本方半场中圈弧顶下方,郑掷亿点了一下,返身就跑,林孔上手晚了一步,没有拉到人,还差一点追到球,加拉塞克已经贴草横飞而至,郑掷亿只得提速冲过去,这球一趟那就没法停,只能继续追,所幸后方暂时无人,但是他知道加拉塞克既然下地,必有后手。
果然,斜旁杀出灵活的胖子舒贤健,直把自己撞地上。
天命响哨,这才刚过中线一点,中草后续守备齐全,所以既没有红光,也没有黄光。
因为要求听哨,郑掷亿有些犹豫,不知道这个球当发长还是短。既然不能快发,对方势必严阵以待,长传抢点的话,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就像关知吐槽的那样,没有政委帮忙如何做出简单明快的布置?为难之际,求助地看向好基友。
首先,长还是短?
彭俏杰苦笑:你起码占个双核之一,我核都不核。
关知声音传来:“等我。”
他来了,正要发话,转头一看都快走到中圈弧的魏炼光,下定了决心:“你来!”
然后看着郑掷亿和好基友,贾德尔和五小强,下达最后指示:“全部进去!”
话音刚落,便煽动群众,那姿势平缓无奇,却自有一股前所未有的英雄气概。
“山东!”
“齐行!”
全场燃点彻底被点燃。
临行前,关知有最后嘱托:“虽然条件苛刻,但你们一定要做到——一旦他们拿到球权,你们要用尽一切手段在不犯规的前提下把球权夺回来。”
除了魏炼光,所有人都在禁区里,除了容马空,所有人都在缠斗。
这时候不管你的皮肤是什么颜色,不管你来自欧洲,美洲,非洲,还是蹴国,不管你是洋人还是归化,不管你是大师还是糙哥,不管你是大个还是矮个,不管你是老鸟还是菜鸟,不管你旧世界是世界冠军还是国足臭脚,你得捉对厮杀,无谓贵贱,无谓强弱,谁都无路可退了。
齐行替补和中草替补都在场边站成一条线,恨不能进场。
小杰野森的河边,齐行人和定庞人肃立,所有人无话可说,知道这是一锤子买卖,砸进与砸不进。
余日叹道:“终于到了这种时候。”
扈圆枪附和:“是。”
看了眼秦大,秦大心莫名一紧,便听扈圆枪说:“留给山东齐行的时间不多了。”
却听余日附和:“是。”
两人随即沉默。
还是鲁孝看着贾德,铁南跟着孙天虎,此外加拉塞克防郑掷亿,林孔盯关知,显然中草人一致认为这是对方最强的四个点,毫不犹豫出动了自己最强的四个防御力量。于虤圣跟着列学智,舒贤健贴钱刀常,伊利耶斗楚地翼,野兽气势汹汹地瞪着比自己高的赵衡神,奥科查和彭俏杰没的挑没的选。
高度差距最大的是野兽和赵衡神,反而是高大的赵衡神被野兽气势所慑。
关知还没说什么,孙天虎怒了:“老赵!他矮你那么多怕个蛋啊!”
说完,赵衡神便和野兽来了个激烈摩擦,野兽身体吃亏,立马来了个教科书的碰瓷动作,夸张的一声叫,然后倒地。
天命出声了:“白队33号,红队19号各自警告一次。”
魏炼光想着再拖下去,指不定还有什么幺蛾子。
天命似乎也是这么想着,立刻响哨,魏炼光长传还是蛮准的,尤其是这种无逼抢的定点状态。
球一发出来,伊利耶就发现楚地翼跑了,野兽也发现刚才还和自己针尖对麦芒的赵衡神也溜了,两人去处都绝对不是落点而是容马空,这一高一块都比球来得快,立马迫近容马空,围而不攻。容马空视野严重受损,恨不得一拳一个,可是只能干瞪眼。足球规则是有规定小禁区内要保护门将,可保护你也不能让你打拳啊,也没规定不准别人站你旁边。两人都不贴身,落点还未揭晓,高的在跳,快的再移,上方,正面都不给看,容马空内心是崩溃的。自己的伙伴都在外面对付一高一快的伙伴,就由得自己在这欺负,容马空能看到部分球路,却难辨分明,唯一可能大胆出击的时机就此被这乱入的组合耽搁,全部只能依赖滞后的判断以及门线技术,还得祈祷球路不要太刁,球威最好没有。
第一点,关知在身高吃亏的情况下位置占优,在林孔干扰下,很艰难形成后蹭。
郑掷亿要冲第二点,盯防对象跑了的伊利耶反而腾出手脚,不敢怠慢,一脚踢出边线。
容马空吁出口长气,便听关知一声喊:“钱刀常罚!”
容马空听这有专人猜到八分,整个人顿时又不好了:手榴弹啊?
鲁孝正在同时叱喝队友继续跟人并换防。
钱刀常持球立定,架势摆足,确定无疑是烂俗的手榴弹战术。
这回不用布置,都知道要保护容马空。三个人在小禁区内,鲁孝和铁南一左一右是为容马空左右护法。加拉塞克顶中间,小禁区边缘还有若干人等,视情况,时刻准备着踏足小禁区保护容马空。而齐行在小禁区相反只有一个贾德尔。
齐行也没有全部人员埋进禁区,相反不少人散落在禁区外围。但是主力都在小禁区外围,视情况,时刻准备着一拥而上。
这个时候郑掷亿的威胁就比贾德尔大了。对中草来说,齐行就摆着手榴弹架势,不管虚实,你不敢赌是假的,那你也得全部架子拉开来防。就怕说好了手榴弹,看见郑掷亿落单反悔,打地面进来,中草就惨了。换了个跳起来差点意思,运动跟得住的人来防,这也是中草的最优人选——伊利耶。
郑掷亿迎着边线,背靠小禁区线不远,伊利耶虚贴随时准备绕前。
钱刀常已经扔出来了,果然是手榴弹。伊利耶看了球路,确定这个点郑掷亿没戏,正准备贴住让他不能从容转身,却贴了个空,郑掷亿迎球疾冲几步然后跳起,那个腾空全场首见,恐怕只输贾德。
即便如此,球只是被他险险蹭到,即便只是险险蹭到,那球有变向并疾飞入小禁区内,已经腾空的所有人的动作都是基于初始球路判断来的,全部过时,还在地上的人也早有自己的判断,比如容马空,就这样依靠过去的预判做出来的前期准备,撞上了违约的新动向,打斜上方劈下来,容马空只得胡乱一打,这一打,仿佛打了马蜂窝,双方小禁区外的人手蜂拥而入。
六百九十三 联手徐胖子
小禁区一阵乱战,徐胖子自己麾下那艘豪华战舰动不动都是最低消费三个,哪见过这等阵仗,芳心乱颤,只吓得闭上双眼,来个眼不见为净。
光听就够了。群众现在笃定站齐行那边了,喧嚣不停,降调就是没进,升调就是进了。
这音量虽然大,却算是远方的声音。还有音量微细,来自近处的声音。
自己和旁边那四位站在场边,要能不断听到什么“嘶”,“嘘”,“呼”,“哈”类的吐气声,那就是没进,还有救。听不到了,那就是完了。
刚才大师胸口碎大石,挡了一脚近射,樊气兆他们嘶,野兽用他的翘臀为盾把球抵出底线,他们终于长长地呼了一声。
按说球场上高高在上的洋大人到这比赛末端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命运共同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那足以入围蹴国年度x大感动时刻的评选,可四位大人着实没这个心情,所以他们没发现旁边的总指挥已经在cos闭眼的沙加。
那徐胖子自然更不知道齐行又捞到一个角球。
这个时候大家注意到正常情况下会出现第四官员的位置悬浮着电子显示牌,上面有阿拉伯数字——“5!”
群众们立刻愤怒。
“什么?才五分钟?”
“太黑了!才补那么点时间!”
“那么多伤停!磨叽了那么半天的功夫都好意思不找补么?”
“眼看要输了,就搞这些操作吗?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绝对公正的天命呢!”
这当中有个怯怯的声音说:“其实,我觉得好像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合理的。打断是多,但其实很紧凑——”
“哪来的杠精!”
“掌嘴!”
徐胖子眼睛闭上,心思倒没有停止:搞这些操作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绝对公正的天命,说得很好啊!五分钟吗?给三分钟都嫌多吧。球我不懂,数学我懂啊。和正规比赛比,不要太紧凑,樊气兆两个换人是中场休息换的,第三个被动换人也就是全场唯一的换人,就这唯一的换人其实不合规矩,但恰恰是他的不合规矩节约了时间,额外增加的时间不过在数秒之内。至于山东齐行就更绝了,他们没有换人。此外,正常比赛倒地装死被天命威胁起来的不少,这又节约了不少时间。伤,队医进场的就没几次,不需要的都被威胁起来了。停,每次停,都被天命操控着去按在发球点上,就让鲁孝吃了一次经验,也立马被威胁了。要按平常比赛,不但不该补这么多,只怕还得倒扣。
按说天算是精准的,那这样是有什么目的么?一定要蹴帝下台么?
不过五分钟应该能挺过去吧。
又听到了近处的“嘶”,远处的降调。
这个时候内心传来一个声音:“徐总!”
徐胖子吃了一惊想要睁眼,在那之前欲待开口,那个声音说:“无需开口,更不消睁眼,以免櫜頫卛在意。我们现在是借用这场比赛的天命技术在意识上交流,你有意识自然会传达到我这里。”
徐胖子试了试刚想出来三个字:“阁下是——”
“你的救命恩人,朴鹫。”
徐胖子心中一动:“原来是你!名动天下的北朴立场不是反社会吗,为何要救我?”
“你应该知道我反社会的底牌是谁。”
徐胖子不解:“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觉得不通啊。我的立场,你的底牌得死。”
“不对。你的立场其实不一定需要他死,只不过必须让刺杀魏廿皋这件事画上句号。”
徐胖子想出来便等同说出来:“不死不休。朴恩公若想我告知为什么会死,恕难从命。”
“不要想那么复杂,你的最终目的就是把卫佳皇平安无事送到魏廿皋面前。我的也是如此。目的既然一致,现在只有你有能力做到,我自然不希望你死。”
徐胖子问:“为什么帮我?”
虽然意思都是问为什么,问的事情变了。
“你不愿告诉我为什么见不得,我却可以告诉你为什么让他见。因为我就赌见了也不死。”
徐胖子不纠结细节,直接问:“你要我做什么?”
“时间所剩无几,你现在开始就当齐行已经赢了。立刻联系高森,布阵,让他时刻准备着,以防比赛结束的一瞬间,关知立刻用赌约中应得的神通空降小杰野森,甚至都不用出现直接把人运到群英馆卫佳皇身边。”
徐胖子没来得及反问他自己要怎样才能联系高森,想的更多的是:“朴先生有办法知道櫜頫卛心中所想?”
“没人能知他会即兴创作什么计划,但是我和他执行计划的另一半执行方暗通款曲。就在刚才,如你这般已经保持联系。”
徐胖子自然知道除开踢球这边,另一半自然是负责空投卫佳皇的团队,按照补充规则说明不难猜最后的执行者,负责踢球这边的团队事先要对那边团队的详情最好一无所知才能争取最大可能规避会被天命完全定义成政治阴谋的风险,关知从今天的表现上推断,这个人对规则补充说明的了解绝不会低于他以前的小弟现在定庞的队长高森,而且他一定不甘于当被櫜頫卛用完就扔的棋子。正因为如此,那边的团队其重要性和踢球这边不相上下才对,不论是櫜頫卛还是关知都不会主动干预这平衡状态,可是朴鹫介入就不同,那地位如此重要的团队凭什么要站在朴鹫的立场?
她问:“那一半为何愿意置团队的牺牲于不顾和你合作?”
“也是目的一致。”
徐胖子觉得这就说不通了:“那一半也想把刺客送到魏廿皋面前?”
“那一半也把对世界的希望赌在卫佳皇这个人身上。”
徐胖子知道别无选择,若这几分钟走霉运真输了,再无援手,至于齐行要是赢不下来,他这样的大聪明人会明白已经再无利用价值,自然也会灰溜溜自动消失,对己方来说也没什么损失,便很光棍地问:“现在怎么做?”
“在天命的技术支持下,你现在就如同我和你这般对你的那位执行代表进行意识交流——对了,有个细节你得提前知道,告不告诉你的代表,取决于你。细节不追究了,捡紧要的说,卫佳皇现在被某种技术弄成了马茹胧的模样。”
徐胖子有点方:“啊?这算美人计还算美男计?”
朴鹫继续试探:“不止如此,他现在的样子对其他人的感官刺激,可以让人失去理智。失去理智的程度不逊于所谓足球大人对相中猎物的刺激。重点在于,这个其他人也包括足球大人。”
徐胖子想的更远:“关知暂时拥有那么庞大体量的神通,恐怕不在这个技术设定范围内吧。”
“那就不知道了。”
在提供徐胖子连线小杰野森技术支持的时候,朴鹫切断了和徐胖子之间的意识交流,暗叹:徐胖子果然戒心很强咧,这样都滴水不漏,一点线索都没试探出来,不愧是蹴帝的底牌。
六百九十四 山东齐行最后一课
小杰野森,河畔,楼上的观战室。
电视上的比赛正进行到白热化阶段,两个人本来都紧张得一动不动。
后来一直站着的高森却突然找到一个地方坐下,魏廿皋初始不以为意,一心扑在电视上,与英中英相对,此刻的他是铁杆得不能再铁杆的狂热中草球迷。
时不时发出一声如释重负或者歇斯底里的咆哮,最近的是歇斯底里:“这他妈的不犯规?鞋钉亮的那么明显!”
很快,高森坐立不安,一会坐,一会站,魏廿皋好生恼火,险些顾不上他是待会自己性命攸关的大腿,费了好大劲忍住没有破口大骂。
突然,他走到自己身边,能感觉到正看着自己,艰难地把眼睛从电视上移开,看到高森居高临下但又十分郑重的表情。
“怎——怎么了?”
高森说:“我下去准备一下。最坏情况,下陆中草输球,关知就过来。”
魏廿皋心中一凛:刚才有发生了什么事,连他也不叫老队长了。
口中只浑浑噩噩“喔”了一声。
高森用残存神通瞬移到河边。
正全神贯注看球的定庞人吃了一惊,尽皆站起。
不单是他们,对岸的齐行人也吃了一惊,纷纷起身,于小电带头施礼:“高大人好。”
高森不理他,径自说道:“做最坏的打算,现在开始结阵。立刻!”
定庞人想说这眼看要赢下来了,不带你这么乌鸦嘴的,但听到结尾那斩钉截铁的立刻,都“立刻”打消了争辩的念头。
八个点散开来,在高森的监督下,在齐行人瞠目结舌中,围绕着别墅的四面八方都有人,八辰渊瞬间成立。
齐行人一时都忘了看球,成野雪忍不住小声嘀咕:“球基本上大局已定了,这是来挖苦我们么?”
于小电不敢相信的是高森也算当过国家队老队友了,就这么招呼不打就消失了。
马土土他们还在对左近岗哨上的张习雕喊话:“嘿!这不还没说要打的事,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张习雕压根就不理他,扮威武的卫兵。
马土土还不放弃:“诶!我说你们至于吗?球不看啦?还没完呢!打平不皆大欢喜吗?”
童尊佛忍不住白他一眼:你白痴吗?神他妈的皆大欢喜,这场要是不拿下,我们齐行就废了好吗?
于小电更是没好气一挥手:“管他们这些神经病去死,看球,看球!”
他们不知道,此时的张习雕正在接受高森的培训,培训他们学会意识交流。他们是震撼的,大大超越了足球比赛的吸引力。
比赛反正就那样了。就算是他们输了赌局,那邪恶组织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高森还是瞬移到了魏廿皋身边,魏廿皋也注意到楼下的动静。现在随着比赛时间的流逝,他也逐渐淡定下来,一时也没看比赛问高森:“怎么回事?突然想着结阵了?”
“刚才徐总联系上了我。”
魏廿皋吃了一惊:“没看你接电话呢?”
“自然是不能接电话,我们这通讯讯号不是又切了么?而且用这些通讯手段,对方不是全知道了。所以我才先让他们结下八辰渊。”
接下来就把意识交流相关的,以及徐胖子传达的指示简单说了一遍。
魏廿皋险些吐出来:卫佳皇扮马茹胧?
接下来两人又开始看球。
山东齐行的人真是难缠啊,还不放弃。不过,两分钟都不到了吧。
群英馆的套房内,卫佳皇和马茹胧都倾注全部精力观战,没注意到冉违地已经完全进入工作状态,双手敲打空气键盘。
冉违地问:“你现在还觉得会赢?”
朴鹫答:“足球的事我暂时不懂。但我觉得,如果我是櫜頫卛,赢不了最多就是拉世界陪葬,大不了再来个二次重置。不会比朱学飞高明。”
冉违地又问:“你真心觉得赢了,他会让我和关知马上行动?”
朴鹫答:“这个,你心中自有答案,比我权威。”
冉违地心中在想:是的。
九万人体育场,全场嘶声呐喊:“山东!”
“齐行!”
又一次的角球,彭俏杰又如惯例般来到球前。其实他今天状态并不好,但是没办法,他最矮,头球也最弱。
最重要的一点,现在场上定位球脚法比他好的,只有两个人——关知和郑掷亿。但是这两人拼得最狠,早已是强弩之末,现在状况比自己还糟糕。
但就在这个时候,看见郑掷亿不掩饰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到近前。
彭俏杰吃了一惊:“你要干嘛?”
“我来吧!”
彭俏杰想说你他妈现在比我还寒碜呢,你来个屁啊,但是说不出口,只能说:“你个高,抢点去,我去里面完全是废的。回追什么的——”
郑掷亿说:“我跳不起来了,而且随时会抽筋。”
彭俏杰还要说什么,又听了这么一句。
“也许是我最后一脚了,是你给了我开始,总不至于这么狠心让我含恨而终吧?”
彭俏杰听得这丧气话,好生恼火:“拿去发!怕了你了!”
郑掷亿叉腰喘气,看着禁区正在流动的人群,既在思索,更在蓄力。
不只是彭俏杰准备加入进去,魏炼光也跑向了禁区!
扈圆枪说:“孤注一掷了啊,齐行!这个球被断下就是空门了!”
余日说:“留给齐行的时间不多了!”
扈圆枪和秦大都惊讶地看着他:说过了啊,而且这不该是你的词啊。
扈圆枪不知道怎么的就激动了,鼻子一酸,在秦大文豪看来称得上声情并茂地接话道:“郑掷亿都快站不稳了。这是他的最后一场球了吗?而对于孙天虎,钱刀常,列学智,楚地翼,赵衡神们来说,这是关知给他们上的最后一堂职业足球课!没有关老师给他们上课的机会,他们哪配在这样的场合出现?他们不希望下课铃响起。但是,都快结束了!在这之前他们几乎还没踢过职业比赛呢!我再也不能踢上这样的职业比赛了!难道这样就算了吗?我从前就没有机会好好表现,野鸡机构完了去找野球场,到野球场上去赚点外水……想起这些,我多么懊悔!为什么我的人生不能早一点遇到彭俏杰!……如果不能再有奇迹,这么一只充满奇迹的山东齐行队还没让人看够就看不到了,确实是让人遗憾,但是哪怕他们最终失败,星流云散,他们留下的闪亮的90分钟的最后光辉,也值得铭记。”
秦大苦笑:我不知该替我自己还是都德找你要说法了。
这时候听到扈圆枪的“胖起来”,“但是,孙天虎们,你们甘心吗?甘心就这样结束吗?”
说完,连他自己也吓一跳:怎么外扩接到球场去了?
最后那一句话,全场都听见了。全场自然包括“孙天虎们”。
六百九十五 绝杀?笑话?
“郑掷亿!郑掷亿!”
群众情绪热烈,但里面掺杂更多是焦急。
奄奄一息的郑掷亿还在等大家落位,虽然还不知道能剩下多少时间,也不怕这么十数秒会影响这次角球被腰斩。
至于现在的等待,连自己也说不清真的是等在更好的时机还是缓兵之计。
下陆中草方面,队史上从未有过的众志成城奇观出现了。当然,于虤圣,舒贤健之流,能力兴许不足,态度是没有问题的,齐步并肩共抗强敌的表现也是时有发生,问题在于,外援,唐朝历史上,乃至中超历史上从未有过的认真外援都在这里出现了。这还不算完,此刻的他们完完全全抛开了鄙视链,把低能的本土球员当成了自己生死相依的伙伴,为了弥补他们的过失从而保全当前的比分,他们愿意做任何事,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不怕贱,没有嫌弃,只看需不需要。
小禁区内只有三人,前门柱站着大师,后门柱有埃德蒙多,容马空站中间。
因为贾德尔站前点,虽然紧邻小禁区线,却在小禁区外,鲁孝吃了那回头望月的亏千般不愿还是被带走。作为最强的防空力量不坐镇中央区域还是有点发怵,但是此刻他相信自己的队友们——至少此刻,他们当得起这一称呼。
斗到现在,双方没有秘密可言,齐行定位球套路确实千变万化,只是就算万变,也不离其宗。齐行真正有威胁的点也就孙天虎,把鲁队带出去的贾德,现在罚角球的郑掷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下强行打着鸡血的关知勉强算一个,满打满算四个点。其余的大都中看不中用,除了彭俏杰,一个个长的是不矮,可要么选位差,要么头球技术平平,只要没有明显的漏人,稍加干扰,一定顶得差强人意。
唯一的未知因素就是那狗急跳墙不务正业的门将。他们叫做光仔的这个门将守门是中规中矩,弹跳好像也一般,但是他高啊!目测1米9,总不能无视,这也是刚才最让鲁孝纠结的一点,后来心一横:不怕了!中间有最值得信赖的加拉塞克帮自己调度,还怕个球!
眼下,齐行人看似无意进小禁区,中草人不管有心无心总之坚决贯彻阻敌于小禁区线外的核心思路。
铁南死缠着孙天虎。孙天虎得承认,当铁大人放下脸皮死缠着不放,他还是或多或少能明白旧世界这个人为什么曾是主力国脚。有一度他甚至觉得眼下的自己可能确实不是仿佛正在燃烧的铁大人的对手。
恰在此时,受扈圆枪启发,带节奏的叫:“孙天虎!拒绝告别!”
全场高喊:“孙天虎!拒绝告别!”
孙天虎嗷嗷叫着,于是他也燃烧了。
林孔跟着魏炼光,而舒贤健盯着关知。
余者不足虑,即便如此,加拉塞克仍然一丝不苟顶在小禁区之前把控全局。
反正不让他们轻易溜进小禁区。
这应该是对手最后的机会了,之前孙天虎上抢慢了半拍,被伊利耶强行抹过去,虽然列学智和钱刀常补位及时,仍被他造边线球成功,于虤圣边线球掷出,大伙不拘土洋群策群力,导球导得风生水起,很杀了会时间。
虽说是拳怕少壮,持续高压队形,又加上不会合理安排节奏,五小强这样的少壮也到了强弩之末。
赵衡神,列学智站在那,看着还是两棵挺拔的大树,但高明如于虤圣一眼可知不过是聊胜于无的摆设——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他和伊利耶固守小禁区外围,监视着赵衡神,列学智的动向。
早些时候,钱刀常脑袋一阵剧痛,消停下来又是昏昏沉沉,突然一阵眩晕,险些摔倒。想着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浪费掉球队宝贵的时间,硬挺着在场上散步,好在暂时没被对手看穿。
现在,他连散步的气力都损失殆尽,好在团队赢来了角球。于是他站在禁区线以外,看起来像是在封弧顶,位置倒是选的不差,所以齐行人没有说什么。
这些哪里逃得过加拉塞克总指挥的法眼,出声示警,于虤圣,伊利耶不约而同示意在自己照应范围内,若郑掷亿胆敢直接发弧顶,都有相当把握拿下,最次也能挡下来。
他们用着通俗易懂的肢体语言隔空传讯,钱刀常虽然又开始头痛欲裂,却用余光看个分明,心里在想:不行!我一定还要为关队他们做些什么!
没时间给他想明白,哨声已经响过,在他右侧的郑掷亿没法拖太久,就算是天下第一,也得发球。
天下第一抬左手示意,禁区内的所有人都把集中力提到最高点。
之前,看台氛围就沉静下来,人尽皆知下个瞬间便是真正的决战时刻,所以人尽皆立。
突然,有人带节奏说:“绝杀!绝杀!”
全场高喊:“绝杀!绝杀!”
经久不息。
上至樊气兆李想鲁孝,下至奥科查容马空铁南,都在暗暗发狠:绝杀?笑话!
卫佳皇也站了起来。
小杰野森的河边,于小电忍不住叫出声来:“光仔!”
虽然没明说要光仔做什么,大家都知道那个意思。
受到他的刺激,其余的齐行人,乃至散落开看着自己手机的定庞人众口一致叫道:“绝杀啊!”
高森站起:“最坏的情况,我马上就出去,你记住徐总给你交代的话,不要慌乱,保护好自己。”
魏廿皋已经镇定下来:“我会的。”
内心不以为然:困兽之斗罢了。关知,钱刀常,彭俏杰,这三个点就是废的,那个门将选位就更是搞笑了。
抬用的是左手,踢用的却是右脚。
球初始就高飞,很高的那种高飞,鲁孝放心了:贾德尔这点挨不着了,又高又飘且向外,孙天虎也没戏了,再飞到外围更在伊利耶于虤圣掌控中。
球刚飞过球门左侧立柱,就下坠,很急坠的下坠,同时向外围疾飞,孙天虎和光仔都怒啸着向禁区外方向疾退,然后仓促起跳。
林孔和铁南都没有跟,冷眼旁观。
加拉塞克心下冷笑:傻瓜!退你们也够不着,而且就在这个时机起跳,你们不怕撞一起吗?
但严谨的作风还是让他封了一步。
果然,孙天虎和光仔飞到一半就撞到了一起。
但就在这个时候又传来另一个人的怒吼,怒吼声中看到了腾空的钱刀常,他无视拦阻在自己面前的孙天虎和光仔两座大山,或者说他力压两座大山,最重要的是对皮球来说,他腾空的高度足够——足够高。
六百九十六 防守!防守!
不单是高度,力度,速度,角度四度都凑齐了,这一记丰满的冲顶突如其来,却又让钱刀常外的所有人猝不及防。
倾尽全力的铁头制造的动能非同小可,超越两个大汉即时的势能,抵消后仍让球暴躁地反向急坠,冲球门左侧走了个大斜线,绕开了以防万一正面封堵的加拉塞克,也从于虤圣身侧过。容马空反应不可谓不快,做出了完全对得起他国脚级水准的反应,身子急往他的左下扑,然而还是下得不够及时,封前门柱作为帮衬的大师这辈子都没这么敬业过,却也只来得及唤醒身体反应的冲动,球已经从容马空腋下入,在球门线内,重重弹起,砸在球门左侧的边网里。
天命在每个人的意识中一晃而过:“进球有效!”
“绝杀”的口号被切断,全场的人一时懵了,就看见钱刀常再度跳起,空中捶胸咆哮,大家这才如梦初醒,九万人体育场顿时爆发出开场以来最狂乱的齐鸣,那声势仿佛魔神作祟要撕裂整个下陆最崇高的足球圣地!
钱刀常在惊天动地的声势中,痛感,眩晕,昏沉,一扫而空,前所未有的灵台清明,不但能稳稳立足当下,更似能看到未来。
那是一个色彩无比绚烂的未来。
原来终局是那样惊天动地的一战!只是不知道这22人里面是否有他钱刀常的一席之地。
此情此景下胸中生出豪情万丈——一定是有的!
再没有功夫去憧憬美好的未来,因为更鲜明的眼前挤压了意识的空间。老夫聊发少年狂,狂奔的关队已把铜果按倒在地。光仔,孙天虎正对自己双鬼拍门,贾德不愧神通广大的洋大人出身先一步勾着自己脖颈叫:“过来吧你!”
同时,列学智正急吼吼叫道:“好小子,有种你别跑那么快!”
最远的赵衡神干脆一把将彭俏杰扛起,本来没剩下多少力气的彭俏杰无名火起:“这球和我有半毛钱关系,你扛我干嘛?讽刺我吗?”
赵衡神哭了:“彭哥!谢谢你,而且我们赢了!”
楚地翼另辟蹊径不抢热门景点,冲向角旗。
钱刀常在被四大金刚扑倒前看到角旗附近那个摇摇晃晃的天下第一,他在丛中笑——在人从中微笑。
余日和扈圆枪正异口同声欢天喜地叫道:“留给下陆中草的时间不多了!”
樊气兆颓然跌坐于地,嘴里喃喃道:“输了?”
感觉心脏仿佛被捅了个大窟窿,浑身战栗:我樊气兆成了足球界超越黄气飞的千古罪人?
徐胖子暗自叹气,用意识连线高森:“可以正式准备了。”
高森对魏廿皋说:“我走了。”
“好。”
也不想看魏廿皋说这个字的表情,心想:败局已定,各尽人事吧。
绝杀真正发生了,河边的齐行人与有荣焉,高涨的情绪完全释放开来,乃至爆炸。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定庞人,前一秒还在共鸣,下一秒情绪侵入冰点,真正诠释着何为叶公好龙。
高森出现在定庞人的核心看似一言不发,其实意识讲话:“到时候一切听我号令行事。”
定庞人也一律用意识回答:“是!”
表面上定庞没有明显改观,但是在看球时生出表面的共鸣之后,真正反转发生,他们却悬崖勒马,而高森的再度出现也让齐行人坚定地结阵:绝不能让老队长这场奇迹般的逆袭沦为无用功!誓要如老队长所愿,夺取天下!
櫜頫卛却笑了:“谁能想到关键时刻蹴帝真正靠得住的竟然是高森这武夫,这应变决断真有名帅风采。反倒是徐胖子让人失望,通讯受挫后就完全懵逼了么?也不试试?我可是特意为你又重新恢复了信号的说——冉违地!”
他和冉天王这回联系是以防水电脑为媒,算是机械交流,比朴鹫的意识交流低了一个层级,但是在机密性上的无懈可击对于凡俗来说其实是一样的——比如,现在激动得险些抱一起的卫佳皇和马茹胧就完全不知道櫜頫卛正在和冉违地商谈关系刺杀成败的要事。唯一遗憾的是櫜頫卛不知道还有更高阶的非凡存在,且同样是现在进行时。
他正自信满满地告诉最终定稿将会如此这般,却不知在同时,冉违地正和高森意识交流。
“高大人记清楚了吗?”
高大人记清楚了。
高大人提出要求:“我们要保持联系。”
就在同时,另一个非凡存在方瓷强行和冉违地机械交流。
同等级别的交流,她明知道櫜頫卛在,櫜頫卛也清楚她的乱入。
方瓷就当着櫜頫卛的存在问:“櫜頫卛定稿发你没?”
“没。”
方瓷怒了:“放屁!”
冉违地回:“真的。”
方瓷冷笑:“你明知他死了就全完了!”
“这样一场比赛让我改主意了。如此来之不易的胜利面前,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方瓷已经切断联系。
她知道,现在的她已经无足轻重了。一旦胜利达成,关键人物有且只有关知。
櫜頫卛不禁感叹:“虽然你说的有点假,不过在之前我真是完全一点没想到关知居然真的能赢——好像有变数?”
奥科查正狠狠地拍打皮球:“还没有结束!”
天命把这个场景拍得极其细腻,卫佳皇仿佛看见86年决赛被德国扳平的马拉多纳。
马茹胧是最紧张的,赶紧请教专家:“应该早就过了时间吧?为什么还不吹?”
卫专家自己也没心情回答,只是在心里想:时间是到了,伤停补时也确实打断了一会,天命不分敌我要补,倒也算公平。问题是他们的身体状况,加现在的心态哪有一战之力?
鲁孝被奥科查鼓舞军心好生惭愧。更重要是整个下陆中草,尤其是洋枪队的成员他们的士气得到肉眼可见的大幅提升。他们在比赛后段,出于安全起见以及统一队形的目的,打得很保守,他们的本事并没有完全施展,毕竟这里面有着高风险。但从另外的角度,他们的实力保留得很好,现在这种危急关头,藏着掖着没有任何意义了。
卫佳皇忍不住脱口而出:“一定要有人来打掉这个势头啊!”
场上,关知叫:“打起精神来,一定要守住!”
全场高呼:“防守!防守!”
钱刀常却看着奥科查莫名的兴奋无比:既然突然间神清气爽,那自然该由我来结束这一切!
六百九十七 自私的巨人
比赛时间按说已经到了,山东齐行暂时3比2领先下陆中草。所以,虽然关知要求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且都答应的爽快,但几乎每个人潜意识都不以为然:还防个毛线啊!开球估计就吹哨,关队和这些观众担心过度啦!
现在的钱刀常对这一切洞若观火,他还知道大家的状况很不乐观,都拼到了临界点,之前是靠着意志绷紧了弦,现在想着大功告成,那绷紧的弦不可抗地松开。就算再绷紧,不会紧,只会崩。
对方开球了,果然是倾巢出动的拼命架势,球打给了奥科查后,整个队就像不久前关知组织“齐行”的那种劲头,连鲁孝都跑过了奥科查,向前冲。
樊气兆李想顿觉希望重燃,不自觉又齐刷刷涌向场边。
接下来,天命让卫佳皇看到揪心的一幕——最可靠的贾德居然像桩子一样被大师盘过。
这还不算完,跟着还有郑掷亿桩子,补防的彭俏杰上手被奥科查随意一挣竟然摔在地上。
关知在愤怒的叱喝中,陷入了绝望:敌人已经遍布本方后场的空档处,不管自己上不上,以大师的能耐下个瞬间随便选条线路即可创造绝对机会。
就在这个瞬间出现之前,钱刀常再一次挺身而出,这次他一脚踢倒大师,球滚到一边,天命哨响。
谁曾想这只是开端,哨响的同时,钱刀常对落水狗狠狠踩踏,听得奥科查的凄嚎伴随着咔咔断裂声,看台一片沸腾:“干得漂亮!”
红光一闪,天命说:“钱刀常红牌退场,天命队医进场!”
齐行再罚下一人,问题在于奥科查用医疗手段显然无法在这场比赛出场了,本来只怕关知的大师晚节不保栽在其他人脚下。
而洋枪队诸人听了天命的话,如堕冰窟:这完全断掉还只是让队医来做什么?一切要等比赛结束吗?可是,败者什么时候值得拥有医保?
立时战意全消。
舒贤健就要去打人,于虤圣死命拦住:“打了就彻底完了!至少我们还有任意球。”
舒贤健想说这本来就彻底完蛋了,奥科查被搞残,这就是他们的狠辣。
钱刀常冲关知一笑:“关队!先走一步?”
饶是关知久经沙场,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钱刀常转向郑掷亿:“郑掷亿,才发现,你比我小呢。”
郑掷亿答:“我遇彭哥比你早。”
他是想说自己只是运气好。
钱刀常摇头:“不,你就是天下第一。你配得上这个天下!”
赖到现在,还没人来打自己,钱刀常也放弃了。
“伙计们!不管是哥哥还是弟弟,土生土长还是归化,这一次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啊!不要再让关队操心了!”
关知没好气骂道:“你快滚蛋吧!”
钱刀常嘿嘿笑着走过边线,铜果站在那里,那在自己看来略娇小的身躯,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一股雄浑的力量直把自己扯入怀中,来了个热烈的熊抱。
大概是如释重负,所以一身轻了?终于轻松了。
“钱刀常万岁!”
离开铜果怀抱的钱刀常一怔:“他们说的这个钱刀常是谁?”
铜果笑了:“傻孩子,山东齐行还有几个钱刀常?”
钱刀常嘿嘿笑着:“真想不到啦,我钱刀常还有今天。”
笑着笑着,笑中带泪。
铜果这个铁汉难得被触及铁汉的柔情,温言道:“好孩子,下去好好休息——怎么了?”
什么都不用做,真正闲下来,脑袋又开始有些眩晕,钱刀常仰面向天。天空一片黑暗,明明之前是艳阳天,现在却绝见星辰。
钱刀常吁出口长气: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此时,心怀大畅,没有听到铜果的问话,痴痴的来了一句:“主宰一切的天命,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干嘛?”
所有人吃了一惊,这声响虽然不大,却传达到每个人的意识里,不是天命是谁?
钱刀常却很淡定,继续看着天问:“我能坐在场边看吗?我真的很想在现场第一时间和大家分享胜利的喜悦,能不能通融下?不会因为我的要求被判负吧?不行我马上走。”
“你坐。不会。”
铜果心道:是我的错觉吗?感觉这个时候的天命就和我一样,显得特别温柔。哈,人真是老了就会停不住地胡思乱想。它怎么会有感情?我这算是老年痴呆了吧?
钱刀常真的在边线附近坐下,罗土等人热情地要上去互动。铜果喝道:“都让开,不要哄!让人家一个人静静!”
钱刀常心里暗笑:想不到您竟然有这么善解人意体贴的一面啊。
那八大金刚和关知不在的时候,铜果还是很有威信的。现在的钱刀常真正一个人坐在角落的草地上看着场上的关队他们,脸上也带着温和的笑意,让人完全无法联想到刚才球场上那个屠夫。
罗土偷偷瞟了一眼,顿感无力吐槽:要不要这样装逼?你个菜鸟装什么慈祥?
残缺的大师已经被担架抬了出去。
钱刀常还是这么看着草地上的小伙伴,就好像自私的巨人大彻大悟后看着快乐的小朋友在自己的花园里玩耍。
看着看着,觉得又有些头疼,而且坐着太累,于是干脆躺下,还是看那片天空,仍然笑着:果然这样就舒服多了。这个乱世,是被我钱刀常终结的!
奥科查抬下去比赛就要重新开始了。樊气兆已经趴在场边,正在诠释何为败犬,李想双手掩面跪在地上。常江和尤电都是脸上无光,但是不愿意放弃希望,就想问计万能的徐胖子,却发现徐胖子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替补席,显然是对自己这帮猪队友彻底失望了。那计就再也问不出。
山东齐行没崩,下陆中草却崩了。现在勉强还算心理健康的只有四个土生土长的蹴国人,奥科查的惨祸彻底击溃了洋枪队的每个人。他们在想:还拼什么呢?谁拼,谁就是下一个朱宁霍。
就连鲁孝也打着明哲保身的主意:蹴国的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这要是肢体健全也好找下家。即使郑掷亿他们拿了天下,我也没得罪他们,再说了无论他们要去对抗龙之队还是什么魔神队,我鲁孝还算是强援吧?
只是,必须是一个健健康康的鲁孝,而不是像朱宁霍或者奥科查这样的残废。我的医保,神通还没到手呢。保护自己才是王道。
六百九十八 等待出击的刺客
钱刀常赢得的死球时间里,冉违地向卫佳皇摊牌——当然,只是有选择性的摊牌。
“最快终场哨声响起的时候就发动。行动是以我的传送为准,但我发起传送的时间取决于关知的神通到账。原则上,确认他神通到位,我才可以操作。这样变数最小。”
卫佳皇问:“全部让关知一个人操作,不是变数更少么?他能获得整个下陆的神通,做这些易如反掌吧?”
冉违地摇头:“不能。因为这样操作按照《规则补充说明》,会把整个刺杀行为界定为关知策划的政治行为,天命上不会承认这是你捍卫胜者为王的铁律,而把你作为动机不纯的棋子。”
卫佳皇不想钻研什么《规则补充说明》,从朴素的逻辑出发也明白了大概:“也就是说按这个说明,整件事必须以我为主。所以关知不能提前知道我的安排,所以櫜頫卛才会刻意搞成突发性的构思。”
冉违地赞道:“聪明!所以关知那边一定要等我直接把你传送到小杰野森的那个瞬间,才能知道你被我传送的情报。在道理上,他是被蒙在鼓里的,这样你就还是主角。而他是棋子。”
卫佳皇联想到他们曾经设计让高森“接旨”来杀自己,多问了一句:“也就是说按照补充说明,天命定性的时候不会考虑到区长这一层?”
冉违地笑道:“这你也知道就是通过你来下陆的历险证实了,足球大人之外都不算人,你因为赢了足球大人摇身一变成为人上人——好了,言归正传。”
话音刚落,果然把笑脸一收。马茹胧更是一早就正襟危坐,打在旁边听到两人这番对话,立马拉回到现实中:对啊!比赛是赢了,这场争夺天下的比赛还没结束呢。确定地说,是正赛还没开打。
冉违地说:“关知和我们这条线只能遭遇。”
卫佳皇明白了:“我在先,他在后,就算以我为主,他只是区长这样非人类的棋子,就算不上是用政治上的事来亵渎足球。”
冉违地点头:“没错。等关知根据櫜頫卛的通知到了小杰野森,櫜頫卛才会告诉他这个‘马茹胧’就是你。而你要做的就是想尽办法去突破八辰渊。”
卫佳皇问:“那么理论上我唯一的机会就是高森他们在关知高压下出现破绽。”
“是,只要出现破绽,我就能把你传送进去。”
卫佳皇最后确认一件事:“如果高森他们用八辰渊以外的任何方式阻拦我,就算他们输?”
“正是。”
比赛随时可能结束,冉违地变魔术一样拿出若干工具。
“傻瓜枪,见着魏廿皋的人,握枪,确定杀意,即可被枪驱动,一枪致命。”
马茹胧失声惊呼:“这是——”自知失态,赶紧掩口。
冉违地点头:“是的,这是那把你准备在将来某个时候自尽的匕首,我们征用了,并予以改良。”
马茹胧不敢作声,虽然明明知道,可是想到哪怕是贴身的东西,这帮远比旧世界可怕的英中英只要想要,就像探囊取物般容易,一时间都不知道这天变与不变有何分别。自己这等残花败柳嫁给人皇,母仪天下?也就老母亲敢想。就连老母亲说不定也只是为了麻痹自己给自己一个苟活下去的理由。
但是看到卫佳皇那虚心好学的专注,那终结乱世的渴望再度淹没一切:不管怎么样,总是向前的一步!
“傻瓜匕首!见着魏廿皋的人,出鞘,即可被匕首驱动,直击心脏。”
“傻瓜炸弹!见着魏廿皋的人,按这个按钮,可以炸毁整幢别墅。”
外形上,傻瓜枪是个玩具水枪;傻瓜匕首的匕首就是马茹胧准备削自己的那把,旧世界某收藏家欣赏她古装扮相中的仙气直接送给她的,号称不是凡物,充其量有点考古价值,但英中英把鞘换了,古怪在鞘上,凶器轻易不出鞘,所以外观看着呢像是个便宜的地摊货;傻瓜炸弹是一个小型闹钟,凸起一块的按钮通常会当做闹铃开关,其实是引爆的关键。
“已经嵌入到隋昪崝那套系统里。好,你按我说的把他们依次取出。”
对应三个马茹胧绝对不会做的动作,先挖左鼻孔,傻瓜枪出来,再挖左鼻孔,傻瓜枪不见了。
第二个动作是挖右鼻孔,傻瓜匕首出来,再挖右鼻孔,傻瓜匕首收。
第三个动作,随便用哪只手摸自己胸部,胸部即可,随便哪部分,胸前就掉出傻瓜炸弹。
卫佳皇问:“三件法宝都必须见到魏廿皋才能使用,是因为见到人再确定杀意,才算是坐实胜者为王的大义?”
“是。所以区长大人为了杜绝你自行其是的情况,在法宝上都做了这样的设定。”
卫佳皇从头到尾理了一遍后道:“最终定稿的方案是,先把我投放到外围。因为我的美貌,定庞人必定会迷失本性,八辰渊至少会出现短暂的崩溃,这段时间能让你找到魏廿皋的准确坐标,把我送到他面前,然后予以击杀。而关知的任务,是阻止藏在暗中的高森强行修复八辰渊。可是这里面有个问题。”
冉违地心中一凛:有什么破绽了么?脸上还是不动声色:“什么问题?”
“如果关知的知情权必须和我们有个时间差,大羊定庞一定会结阵,如果山东齐行看到了,也结八辰渊我们怎么破?”
冉违地松了口气:“所以我们得快,他们和大羊定庞不同,确定赢球那一会他们不但不会如临大敌,还会欣喜若狂,也是极度放松的。”
卫佳皇便不再理他,开始认真排练三法宝的拿放,左挖右挖下摸。他知道,也许就在下个瞬间,终场哨就会响起。属于自己的最后一场比赛马上就要打响了。乱世,至少这个蹴帝缔造的乱世,能在自己手上就此终结吗?郑掷亿,你能做一个更好的蹴帝么?
与此同时,高森正在意识里给大家讲最重要的注意事项:“绝对不准看脸!最好整个身子都不要看。”
李琅貂觉得这有点棘手:“身子都不看,没法走位啊。”
刺客阵营,卫佳皇已经一个人在苦练,马茹胧和冉伟地想着把剩下的比赛看完。
又回到解放前,一盘散沙的下陆中草这个时候甚至找不到人来发这个位置很靠后的前场任意球。在这样的危急关头,于虤圣站了出来。
但是让他绝望的是没有人要球。
现场的观众们还是整齐划一喊着:“防守!防守!”
六百九十九 钱刀常之死
看不出来就只好靠猜,依稀觉得加拉塞克不会这么没担待,而且就近,又靠前,便把球传了出去。未曾想他们军心散乱,对面却又强自打起了鸡血。这球没来得及触及加拉塞克,半道上给人截走。
于虤圣依稀记得那小子叫列学智,刚才不是打拖后去了么,怎么会管那么宽跑这里来的?人从旁侧过,急忙上手去拉,却拉了个空,那家伙已经带球冲向中线,中线有雕塑一般站着的林孔。于虤圣好生无语:他怎么还在我后面?
列学智直接趟过林孔,追上球就是一脚,中圈弧还没出就是一记吊门,傻站在禁区线外的容马空慌忙转身,跑到半路上强行起跳,可惜手没能够着,球绕开了容马空奋力的扑击,擦着横梁落入网窝。便听到天命响哨示意进球有效,跟着就是终场哨。
天命又说:“全场比赛结束,下陆中草2比4山东齐行。生斗的……”
天命后面在说什么,齐行的人已经不管了,什么生斗死斗都比不上眼下快活。场上9个人被关知领着,连成线,齐刷刷朝着场边狂奔,当中最激动的当然是五小强还剩下的那四个。
场边有帮自己筑基的铜果,有轻贱自己曾经的上位者们,更有同病相怜,又并肩作战的最重要的伙伴。那胜利的喜悦要和尊敬的师长分享,要用来打肿看轻自己压迫自己的家伙的脸,还有你,钱刀常!不是要第一时间和我们分享幸福的喜悦吗?好你个大爷,躺在那!看我不打烂你的脸!
到了场边,大部队去蹂躏铜果,要把他抛起来,孙天虎却第一个脱队。刚才被他挂着进了个头球,还没来得及骂他狠呢,身上还有他的鞋钉印呢。
“笑?笑你大爷!”
孙天虎看着钱刀常痴笑的脸好生来气,揪着他上身叫道:“你给我起来!”
力道用的不够,只提了一丁点,身子就脱手,落在草地上,还是那张呆傻的笑脸。孙天虎这下知道不对劲了,俯身去探查。正在蹂躏的大部队也发现了孙天虎处的状况,关知快步走来:“怎么了?”
“关……关队,钱……钱……钱刀常没气了!”
关知一把推开孙天虎,正要探其鼻息,天命说话了:“已经死了。”
刚才还在狂欢的观众一下子安静下来。
关知急了:“我应得的神通呢?”
“早就给你了。”
关知跪在孙天虎身前,双手按胸,疯狂地输出神通,那充盈的能量值波动,不单场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个身处9万人体育场,乃至每一个还在下陆的人都能感受到。这生斗赢得的神通是多么浑厚啊!此时的关知毫不吝惜地全用在钱刀常身上。他是这个世界的神医,只要是山东齐行的球员,不管受再重的伤,哪怕突然身患绝症,没有什么是他挥一根手指头不能解决的。
可是现在,他双手十指都用上,用到的神通是之前的几百倍几千倍无穷倍,只换来天命一句:“徒劳的。你又不是真正的神仙。”
关知突然抬头:“你可以救他?”
“不能。”
关知怒吼:“你撒谎!身首异处的人蹴后都让他复原了!”
“安娜卡列尼娜的郎举么?”
关知感觉这事有转机,声音弱了下来:“是他。当时我也在现场,这事你骗不了我。和他当时的情况比起来,钱刀常这点事算什么!”
不单关知,连于虤圣都记得很清楚,郎举当时不但死,而且死无全尸。就这样蹴后也让他复活了,而且完好无损。
于虤圣在心里想:照他刚才那说法,难道蹴后是神仙?
天命的答案很简单:“因为郎举本来就不是人。他是我们天命下面的一个程序。钱刀常是活生生的人。人死不能复生。”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这话尤其给正苦练完毕的卫佳皇打击最大:也就是说谢衲拼着一死就算是真的赢了,不过搞死人家一个小程序?生命的价值何其轻贱?一个小程序就这样谋死了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妇,女主人还是大家少年时代敬若天神的女神!
他在心里暗暗发狠:所以这一次,我杀的是人!是真实存在的人!
关知已经被郑掷亿和彭俏杰扶起来。关知问:“及时送医来得及吗?”
“我伤停不是乱叫的,你们的队医也不算庸医。那时带走无碍。”
关知怒道:“你既然明察秋毫,为什么不明示?”
天命答:“我明察秋毫,但同时以足球为尊。有钱刀常没钱刀常,你们这场对决就会直接下降一个档次。为了这个我更没有义务提醒你们换人。事实也证明这个判断完全正确,没有钱刀常,你们不能赢球,而且兵败如山倒。”
郑掷亿问:“如果他不去顶那个头球呢?”
“那他能撑到比赛结束。”
大家明白,只要比赛结束,就有神通,钱刀常就不会死了。然而终归是齐行太弱,他拼上小命去比赛,最后比赛赢了,小命没了。他的死源自大家的无能。
小杰野森的河边,虽然定庞的保卫们已经在上班,电视直播依然进行着。
“死了?”
双方都很震惊。齐行的人难免兔死狐悲。定庞的人却有些害怕,怕老队长把对天命的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见一个杀一双。这样的恐惧感却让所有人坚定不移地保持八辰渊,只有八辰渊在,才能确保活命。至于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了。
冉违地问卫佳皇:“你准备好了吗?”
“前所未有的好。”
冉违地奇道:“那个人的死对你的心理没有一点影响吗?”
“有。”
冉违地心想:算你老实。便问:“那怎么还能维持现状?”
卫佳皇答:“天命刚才说郎举是个程序,让我更想杀魏廿皋这个人了。”
冉违地倒是明白了:“觉得因为杀人而死的话,这命就不贱了?”
卫佳皇反唇相讥:“那也总好过去步钱刀常后尘。人家好歹是在唐朝联赛,我踢个野球就没命了,那不是一等一的贱么?”
冉违地哈哈一笑:“你这说的倒也在理。只望你到时候动手的时候也像现在这样利索。”
卫佳皇问:“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就是好时机。”
七百 赌他一念之仁
“钱刀常死了。但是他用生命捍卫了我们踢球人的尊严——我们是能赢的。虽然代价很大。”
全场都安静地听。
“钱刀常走了,凭他叫我一声关队,我怎能让他白白牺牲?我们在球场上缔造的奇迹为我们迎来和那万恶之源做最后一战的权利。这一战没有胜负,只有生死,这是我关知的宿命,也是我对钱刀常,对所有天下人的最后一点良心!”
便有人惊呼:“关知大人不要啊!”
“关知大人不要走!”
“托您和郑掷亿大人二位大人的洪福,我们好容易才能看到一丝希望的曙光,您万一有了三长两短,可叫我们怎么活?”
有一段有组织的齐声呐喊:“关知大人,那暴君必有阴谋,一切从长计议啊!”
关知选择了这段有组织的来回复:“从长计议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只有两个小时。这是拿钱刀常的生命换来的两个小时。”
向着钱刀常的遗体深深鞠了一躬。
“生斗虽然赢了,只是说我们有了生的希望,整个天下还在无边黑暗中。你们等我。两小时内,关知定还你们青天白日!”
顿了顿,指着郑掷亿说:“等我回来的时候,天下第一同时也是天下第一人!至少会是个能见光的未来!”
说完,独留天下第一。
直播信号这就没了,电视画面上出现了朱落后。
在欢快的音乐中,她说:“不管是刀山球还是火海球——”
曾经的忠粉卫佳皇无视屏幕上的倩影,诧异地问冉违地:“怎么是他先去小杰野森?”
“也没差啦,按补充说明,重点不是先来后到,而是谁是棋子。”
卫佳皇心想:拿表面的知情权来决定主从的定义么,这真的是彻头彻尾的掩耳盗铃。
不过一直以来,什么规则,什么补充规则,什么说明,归根结底不都是行事的遮羞布么?
他不知道的是,冉违地一边在回答他,一边在和高森,徐胖子热聊——用意识热聊。
大概类似于社交软件的聊天群组,朴鹫把他冉违地还有高森和徐胖子拉到一个类似的临时会话里,只不过是用意识交流。
和足球大人勾结,冉违地倒是没什么心理障碍。高森一切听徐胖子的,徐胖子要他不能有丝毫怀疑,他就压根不管那俩陌生的意识究竟来自何方,只管接收情报就对了,只知道一个叫北朴,一个叫冉老师。至于北朴他也没关心是不是北朴南卫的北朴,权当一个符号,只晓得他基本上不参与交流,但是这个“群”是他建的。并且他还教会高森建了个“工作群”把定庞那八个下属都拉了进来。
至于冉老师,这是专门负责提供详细情报的,高森他甚至拿着个小本子在记录。
冉老师突然告诉他不用记了,神通回来了,而且归还对象是整个小杰野森除魏廿皋外的全部足球大人。
徐胖子问:“归还神通,关知的做法还是櫜頫卛的安排?”
“后者。《规则补充说明》我没怎么研究,徐总觉得会是什么动机?”
徐胖子是这么想的:“应该是规避被认定为兵变的风险,双方都有神通的话,就不会凸显他的霸道。”
高森请示徐总:“现在又改成关知先来,刚才安排的走位就完全没有用了,该怎么办?这时候推倒重来来不及了。”
北朴加入进来:“很简单,你之前重点定的是李琅貂,到时候传送的坐标就在他面前,八辰渊卖破绽指定只卖他一处,卖完马上把他那个坐标让出来。”
徐胖子拍板:“就这么办!你赶紧的!”
高森自去“工作群”忙。
冉违地有点担心:“思路是没问题,我锁定李琅貂的坐标传送,而关知根据櫜頫卛提供的坐标打击,这有个时间差,他先我后,这一步没问题。李琅貂在关知对错误目标打击的同时,放出八辰渊的破绽,这是同步进行,没问题,关键是放出坐标之后,他得让出那个坐标,就算我真的那么精准在他让的同时把卫佳皇传送到坐标,那个时候李琅貂还不能收了破绽,而神通满满的关知即使不用櫜頫卛在这个时候也肯定能够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几乎在同时他就会发现八辰渊的破绽和卫佳皇的出现。隋昪崝的那套虽然凝聚了组织的心血,但是根本就没想到关知会赢,所以现在的卫佳皇就算设定是能让蹴帝以下的任何足球运动员癫狂,却不足以动摇关知。而我要在卫佳皇的坐标与那个时候取得联系的魏廿皋处建立联系,我还需要一个瞬间发动传送,而在下一个瞬间当我传送完成,李琅貂才能够真正地把缺口关上。这中间的时间差足够关知把卫佳皇杀死了。”
徐胖子也附议:“是啊,櫜頫卛这么一改,这时间差始终没办法赶上来。”
北朴不以为然:“这本来就是赌。而且不是你们这种算法。”
徐胖子和冉老师都很奇怪:“那该是什么算法?”
“你们得清楚,关知,他首先是个人。之前那一下,如果是真的阿猫阿狗就算了,那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以他现在的能耐,这招式一出去,就晓得有没有搞错。如果最极端的情况,他就是个极端冷血的机械,那么他错了就错了,第一下先把那个杀了。跟着发现卫佳皇,再一下,干净利落。那我们必败无疑。”
徐胖子明白了:“但凡他有一念之仁,那第一关就不会那么容易过——是了,他还没有杀过人。”
冉违地内心的不忍一个不慎就在群里流出:“按旧世界他的匪号,真触类旁通杀人不眨眼了,那真是焚琴煮鹤了。”
北朴和徐胖子不理他,他也没有发表异议,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
高森适时进来汇报:“李琅貂我已经交代了。”
北朴建议:“把他也拉进来。”
一身齐行球衣的关知已经到了小杰野森,那超凡的电视正演到朱落后说结束语:“如果你害怕爆抽,无需忧愁,reusch值得你拥有。”
于小电等人赶紧迎了上去:“关队!”
对岸李琅貂,尤满吉,鞠圆,贾实四人则叫:“老队长!”
关知问:“你们不会真有人傻到以为要在那边踢球才是自己人吧?”
八大金刚的脸色都有些不自在,嘴上当然不能承认:“哪有这样的人!对吧成野雪?”
这时候齐行伊布就成了测谎仪被大家推出来。
关知摆手:“你们现在已经拥有神通——当然,你们也有。”
李琅貂等人已经得到了高森的剧透,但还要装模作样自观,然后发出阵阵惊叹:“真的啊!”
七百零一 不堪大用的徐胖子
“高森呢?真把自己当太傅啦?”
高森赶紧现身湖畔:“老队长取笑了。”
顺手收了河边那两面鼓噪的电视。
关知看着高森叹道:“高森啊,你不是这样没有下限的人啊。你过往的职业生涯虽然和我一样不算高光,但是也没有什么劣迹啊。”
高森苦笑:“小弟怎配和老队长比,而且说到劣迹,年少轻狂时候曾经打过两次拳。”
关知奇道:“猛牙杯打过一次嘛,这我知道,还有?”
高森听他提猛牙杯,老脸难得一红:“还有一次是国奥队。和英冠队伍御花园门卫队打的。”
关知点头:“那今天就是第三次了。”
临河站立的高森欲哭无泪:谁脑抽了和现在的你打啊,一拳下去怕是要毁天灭地。
口里说:“老队长见谅,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为了养家糊口做个人盾。还望您念着往日情分莫下死手。”
李琅貂等人此时向后退,各自垂头,正式立定,独留高森一人突前。
关知淡淡道:“为了养家糊口更该站在我这边。你们现在还算是踢球的吗?好好的球不踢,大老远跑这接保镖的私活——是因为踢球不需要你们了?这才刚开始,你们就沦落到比赛日跑外水,那之后的日子想过没?高森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先听说你在积极联系下家,甚至还找了彭俏杰,我是很高兴的,我还以为活在这个世界,你高森还是高森,还是没有忘本。我甚至想过如果你真的来齐行,我也算后继有人。但是看到你们这么森严的队列,我越来越不明白了。”
李琅貂不敢接话,后面四个人把头垂得更低。
“如果连通过踢球实现社会价值这种事都办不到,但是又要靠足球员这个身份保全自己的社会地位,你们这种生存状态还算是活着吗?“
关知发现不对劲,以前自己喊话其他人谁敢不接茬,抛开他第一球霸的身份,他对自己的共情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至少在圈内来说,那也是独一档的存在。今天稍微拿给文化人包装了下,但是本质还是自己的东西,就凭借着自己的余威,和刚才9万人体育场建立起来的在这个世界的人望,这帮全是跟着自己混的后生哪怕自己人走,借他个豹子胆也不敢当面让茶凉。高森咖位搁在那,前面摆一个不敢接话的态度还算是谦卑,后面的随从要是不给点反馈一个个纹丝不动,就有点不科学了。
他关知是什么人?过去是天下第一,现在是天下第一球霸,而定庞这帮来赚外水的菜鸟保镖严格上过去都是跟着自己混的马仔,他们什么德性自己再清楚不过,要说现在山东齐行那五小强倒是有可能摆出这种表面看惹不起躲得起好像是敬畏有加,其实给当事人传递的是一种无视的羞辱,即使是他现在领着的齐行八人组,他们虽然比绝大多数唐朝球员憨厚老实,如果放对都明白要做一副认真听讲的姿态,他甚至一度怀疑这四个人是不是戴了耳机什么的。
李琅貂这帮人虽然是金钱勇士,可他们绝不是为了钱连命都不要的人。不考虑大局的胜败,只说眼前,他关知现在的神通让他们团灭都比捏死一只蚂蚁容易。八辰渊说来厉害,有一个开小差就完蛋。
捏死蚂蚁还得用手,让他们团灭手都不用。
悍不畏死吗?入行这么多年,能这么算的到今天才看到一个,他刚刚已经死了。
他关知现在站在这里,比核武器还可怕,就这帮人的操行怎么也该赔笑脸的,可是完全无动于衷,自己说什么都当是耳旁风,只管坚守着自己的位置,埋着头。仔细想想,这四个人刚才自观的时候,情绪表现也很敷衍,神通失而复得他们也没有太大的刺激,以他们的定力,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杰野森一直处在櫜頫卛的严密监视下,定庞八人组一直在外面站岗,集中力在的时候,八辰渊自然而然生成,在看球或者更早的时候,间或有些疏神,櫜頫卛甚至时不时能渗入到别墅内部能刺探到魏廿皋和高森的情况,总的来说他们除了像普通观众能从电视上看到櫜頫卛想让他们看到的内容,外界的真实情况他们一无所知。他们当中的大部分都拖家带口,甚至最小的余亲都有了谈婚论嫁的对象,不是没心没肺之人,这估计也是徐胖子选中他们来当护卫的根本原因。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完全切断了外界的联系,甚至剥夺了他们在这个乱世赖以生存的神通,刚才那个虚情假意的反应,实在太平淡了。
根据瓷器的情报,在比赛的后段,连别墅前的八辰渊都彻底名存实亡,櫜頫卛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别墅内的绝望二人组,如果不是考虑到会影响天命对整个事件的定性,他都想动用组织最尖端的技术直接把魏廿皋给抓到群英馆来,也正好看看方瓷说的8个唐朝球员聚在一起,只要有最基本的神通感应就能对一切技术攻击免疫并对攻击未卜先知是不是真的。
只是櫜頫卛转念一想:胜势在手何必打草惊蛇?
不过他对关知还是没有那么高调,他提到虽然徐胖子一直没有联络上高森,而且在最后的时段自己明明已经恢复了通讯,他们两个分会场——九万人体育场和小杰野森并没有连线。也就是说作为总指挥的徐胖子依旧蒙在鼓里,没有给已经绝望的高森任何指示乃至建设性意见。但是,或许是危急关头触发了一个人的潜能,高森在这个时候意外地展示了独当一面的魄力。他在比分还是僵局的时候,就来到楼下,整肃了定庞八人组的作风问题,重塑八辰渊,然后他又回到别墅。这样一来,里面是什么情况,是不是还是绝望二人组,还是说高森正在给太子打鸡血,櫜頫卛就完全不知道了。
别墅里面怎么样不知道,但可以从另外的角度想办法——别墅以外。直到关知出发,櫜頫卛都很确定,徐胖子还是毫无作为。
这一次她的发挥真是让人失望,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果然是人生至理。
櫜頫卛没想到,在冲刺阶段,蹴帝集团居然是输在英中英公认最强的徐胖子这一环。倒是高森这架粗中有细的飞机,成为了一匹耀眼的黑马。
当时只剩下小杰野森最终决战的关知在大家欢庆胜利的时候终于激活了终极装备——一个指环。
戴上了指环,关知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别人看不见的悬浮屏幕,就像冉违地那防水电脑一般。也就是方瓷,櫜頫卛以及冉违地之间的瓷器最高阶的交流方式——机械交流。
为了不让关知太过引人注目,比如表演空气键盘什么的,基本都是采取櫜頫卛说话和演示的方式。
在那短短的时间内,关知收到了海量的信息。
只是他和櫜頫卛都不知道,比起北朴的意识交流,这种交流真的很low,而用意识交流那帮人收获的才是真正的海量信息。
七百零二 蓄谋已久的阴谋家
这个时候櫜頫卛还是保持了和关知的连线。不过他没有什么追加情报,关知觉得眼下需要自己的判断。精英的那套在实战里极不靠谱,而且他们并不能真正抓住人心,他们只重视他们在意的少部分群体。
这点倒是和扒了摸所见略同。
櫜頫卛盯着小杰野森看了也有一下午,得出的结论是高森很刚,意外的大场面先生,化腐朽为神奇。
对此现在的关知只想说两个字:放屁!
他了解对面的所有人,包括轮椅上的魏廿皋,眼下的情形,显然不是一己之力挽狂澜,高森他妈的要是这种货色,怎么也该打过一届世界杯正赛了,他们这种状况,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有其他的情报来源!而且是櫜頫卛不知道的情报来源!他们埋着头不看自己是预谋,他们站着不动也是预谋。而高森正好是来绊住自己的。
按照櫜頫卛刚才的设计,自己接下来就要上价值,号召大家在这个世界要作为一个有尊严的中国足球人活着,说的这帮旧部眼泪鼻涕大把大把的流,在他光彩夺目的个人魅力感召下——幡然醒悟,毅然倒戈,这倒不会。要真这样,反而与原计划不符,他们是无可救药的垃圾,弃暗投明这么崇高的觉悟是做不到的,但是他们会动摇,只要动摇了,八辰渊根本就形同虚设,打散架八辰渊,那剩下的就好办了,所有人都控制起来,把高森也揪出来。这个时候会有人传送卫佳皇来,里面就剩一个轮椅男,所有足球大人就都守在外面,看着卫佳皇进去单挑轮椅男,行使胜者为王的王权去消灭赖账的败者。哪怕南卫真是一个书生,有着工具在手,搞死一个轮椅男不要太轻松,然后**oss蹴帝也就跟着嗝屁,整个一个完美。
櫜頫卛的计划初稿就是这么扔过来。
不过关知现在觉得没有上价值的必要了,听众就只得高森一个,虽然正面四个,背面高地上还有四个,只看这正面四个就知道剩下的什么造型。这八个人摆明了装得很乖巧,却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坚决态度。
关知在想:他们到底在干嘛?真的在听歌吗?所有人听同一首?为什么我看不见设备?
被敌方首脑认定办事不牢的徐胖子则有些紧张:“他现在神通达到巅峰会看穿这一切么?”
北朴不以为然:“你也知道是峰,还能高过天么?你现在用的可是天命的转接。”
徐胖子释然:“也对,真能读心就是神了。”
于小电比较机灵,也瞧出问题所在,锁定了自己死敌叫道:“李琅貂!装什么逼呢?刚才在背后那么埋汰关队,怎么到了人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问你话呢!装什么死人?”
高森暗自冷汗往下落,同时在工作群再次强调:“再说一遍,没有我的号令,不准答腔,不准抬头,不想受伤就站死位置!”
于小电开始进一步挑衅,胡诌道:“小貂,听说你屁股上来了个新纹身,图案是徐胖子——”
高森说话了:“老队长教训我们确实有道理,可是您自己呢?有什么打算?您说九万人体育场这一战是您的最后一战,假如小杰野森这边您也如愿,那之后呢?”
于小电闭嘴了,基本的分寸还是懂的,他可以埋汰李琅貂,但是高大人不同,尊卑有别,虽然自己现在稀里糊涂算半个反贼,到底还是不想撕破这层关系。
即便是憨厚如齐行伊布成野雪,这个时候也知道把嘴巴管好,大人物的问话,得大人物来接。
关知一怔,反问:“你没看直播么?我说的很清楚。未来是郑掷亿的天下。”
高森正面进击:“真的是郑掷亿的天下吗?”
关知答:“谁赢就是谁的天下,这很公平。”
高森不打算放过:“谁来治理天下?难道不是那些自命不凡,视我们如过街老鼠的精英吗?”
关知道:“所以我要你们团结起来,像一个足球人的样子,而不是有朝一日沦为弃子。”
高森依然针锋相对:“您说的是有朝一日,而不是迫在眉睫。活得像足球人更是漂亮话,现在我们把话摆明了说,您要是觉得师新纹,魏廿皋,伊塞克湖什么的,触犯了底线,为什么不早点站出来?以您的资历,如果挺身而出,直谏蹴帝,又是这么合情合理,他可能拒绝吗?您当时为什么不站出来?因为你忙!”
徐胖子,北朴,冉违地倒是真意外了:高森今天发挥还真是超神。
关知忍不住问:“我忙什么?”
“你忙着组建你的军队!从来到这个世界适应了这个节奏开始,你就知道了这个世界真正关键的不在于民生,这些圈外的人再如何怨声载道都是不值一提。重点是龙之队!只要打败了龙之队,那才是真正地夺取了这个天下!所以你才会选择山东齐行!不是大羊定庞舍弃了你,而是你舍弃了大羊定庞!”
于小电为首的齐行八大跟班这会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定庞的八大护卫虽然忙着意识交流,但是话都听到了,论吃惊并不输齐行人,都在心里埋怨:有这么大的瓜,刚才怎么不在工作群分享,没的在这里吓我们一跳啊!
他们却不知,不是高森不想交流,实在交代的太多了,时间紧迫,这所谓的大瓜比起来算的了什么。
关知更有兴趣了:“说说,我为什么会选择山东齐行?”
“你最开始是单纯因为郑掷亿,你想拉拢他为你所用。后来你发现山东齐行没那么简单。于是你发现了促使郑掷亿真正发迹的关键人物——彭俏杰。蹴帝之前对我说过,您和彭俏杰几度深谈,重新认识了彭俏杰这个人,最后极为投机。他当时没头没脑说了开头,就没有后续。现在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关知便鼓励他:“你且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高森便说:“那我就大胆猜一猜了。”
“把你打飞机的胆子都用上最好。”
高森听得老队长连这万年破梗也不放过,苦笑道:“你发现了彭俏杰是个对足球很有野心的人,他平时装的很佛系,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好胜。然后你经过试探确定,他也是以战胜龙之队为目的的。而那五个菜鸟也是他为这个目的搜刮而来。”
毕竟是猜想,点到为止,脑补过剩,没的让当事人笑话。
不料关知却说:“你猜的完全正确,事实就是这样。只算这个不完全的中轴建设时间,恐怕除了新疆葡萄的主力,整个蹴国都没有比我们还长的了。”
此言一出,连高森也被骇得说不出话来。
七百零三 我不会和精英勾结
高森不说,关知开始反击:“怎么?刚才还慷慨激昂的,现在怎么说不下去了?”
于小电有些话不吐不快,可不管在两位大咖对谈之际插话是有多么的不成体统了:“那......那个,关队啊,您目标是龙之队,训练的时候怎么不带上我?难道您觉得我不够好胜吗?再说了,我守门随便怎么样也比光仔强啊?”
关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这脑补之言,你要完全当真吗?我和彭俏杰目标龙之队不假,也不拘泥选材范围,这些人直到现在我也没跟他们说是要干嘛,他们甚至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一直以来处于这种悲观绝望的心态下参与训练。同样的训练要求,我给在场的8位也踢出过,你们都没能坚持下来,我也没有强求,仅此而已。”
他这话说出,以于小电为首,人人羞惭。这事,他们八个人都有印象,关知当时代替铜果组织自习,把训练节目串成一套摆出来给大家,都以为他老人家是开玩笑,又不敢拂第一球霸的面子,硬着头皮把流程走了一遍,确定了球霸是在玩冷幽默,这流程再走一遍可是要死人的,而且都敏锐注意到郑掷亿和彭俏杰一个顶级尖子生,一个元老,大牌的外援们都没有参与,虽然球霸自觉以身作则,但都知道球霸是有着严重自虐倾向的超级变态。但是却有五个傻子,还真信了邪,又去来了一套。
大家都想:正好,有这五个想上位想疯了的舔狗要去陪变态玩,谢谢你们了啊!这真是舍身喂虎的精神啊!
于小电记得这件事还有个尾巴。当时球霸似乎觉得还不过瘾,在那嚷嚷:“还差个门将!”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嬉笑着一把将光仔推了出去:“报告关队,光仔说他要来!”
光仔当时还叫唤呢:“我没有说过!老于你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过来吧你!”就被关知扯了过去。
现在的关知冷笑道:“想起来了?”
于小电不做声。
关知又看向高森:“你继续啊!比如你可以问问,我既然目标是龙之队,为什么这次打个下陆中草就沉不住气要跳出来。等级没练够就强行打怪,活生生坑死了一个队友。”
这下两边的人都不敢做声。因为大家都知道为什么。内心不由地一阵动摇。
龙之队何其强大,山东齐行就算体系大成,后面又吃进更厉害的外援补强,那还得在屠龙杯夺冠才能拿到向龙之队的挑战权。先不说在大羊定庞这么恬不知耻的大面积归化导致各路豪强争相效仿的时代背景下,屠龙杯夺冠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就算真的夺冠了,还要面对那传说中的超级强队,胜算又能有几何?
比较起来,当然是打下陆中草合算了,一来是突然袭击,二来这场赢了,搞不好能直接夺取蹴帝的皇位,直达目的,傻子也知道怎么选。
关知直视高森:“你想的太复杂!或者说你和那些达官贵人相处久了,你忘记了作为一个足球人该如何思考。你问我将来怎么打算的?从你会问出这句话来,就证明你正在逐渐偏离足球人的轨道!我作为你的老队长,和你并肩作战那么多年,有本子的没有本子的比赛都打过不计其数,我关知在这种处境下对未来会是一个什么构想,你不应该有一点起码的线索吗?和精英勾结?我关知是那样的人吗?我要是那样的人,我早就退役了,何苦年过四旬还在场上这么拼死拼活,你们以为我有自虐倾向吗?”
大家不敢说我们还真是这么想的。
无知无畏的成野雪在这个时候体现了作用,还是他问出来:“可是,关队,您刚才也说了这是您的最后一场。按您说一不二的作风,这场真的就是您的告别赛了啊。您说您要是当蹴帝,我们还明白,偏偏是让郑掷亿大人当蹴帝。”
高森这时候恨不得亲成野雪一口:齐行伊布,好样的!真是神助攻!这下你还不歪到勾结上去?
关知淡淡道:“喔,原来你们是这么想的。虽然我和钱刀常接触不多,但是这种思路他就不会有,所以你高大人会觉得我为精英做嫁衣裳,干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齐行的还好,定庞的人都在心里直嘀咕:您自己说出来最好,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我对未来的构想很简单。我也不怕你们这些精英看见。世界已然存在,这些人自己要下跪,跟我们又没关系,我根本就不会管这些事情。什么驱除黑暗还大家以公平就是说说而已的漂亮话,这点我相信你们应该知道。我关知是不希望大家再回到原来那样的世界里去的。”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定庞人。毕竟这一场胜败都在未知数,虽然己方有着看起来牛逼哄哄的意识交流的外挂。
只要关知有着不回解放前的底线,那都还好商量,蹴帝就算挂了,大家也能接受。毕竟谁当不是自己人嘛。
高森还是有些不放心:“师新纹他们干的那些事你能忍?”
关知冷笑道:“什么时候不都有些龌龊事,只是做的时候得有点起码的约束和格调,要不还是坑自己人,这种觉悟,你们以为现在的蹴帝就没有么?所以他才修改他的国策,现在他视而不见,不代表他能一直忍下去。”
高森叹道:“那为什么你一定要抓这个时间揭竿而起呢?用你的话说,不惜牺牲那个钱刀常的性命?”
这点,北朴,徐胖子,冉违地,櫜頫卛都很好奇。
尤其是櫜頫卛,他心中在想:玩攻心这一套么?也好,正好你得真情告白,就能知道你的蓝图是什么了。
关知对高森很是失望:“难怪你们这一代连我都没能超越。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推翻蹴帝的根本原因,身为足球人的统治者,起码的底线是不能践踏足球人的自尊。蹴帝做了这点,就是触犯了我的逆鳞。你以为齐行的外援为什么最近只剩下两个?”
齐行的八大金刚想着之前一直以来有个自己都害怕的猜想,看来要成为事实了,都是不寒而栗。
高森觉得这难道有什么好问的,全都知道啊:“不是伤的吗?”
“怎么伤的?”
高森觉得这问的好奇怪,怎么伤的你问我。
“都是训练里被废的。不是我废的,就是我让人废的。不然你们以为巴盖里贾德尔能那么拼命?”
所有人都被唬得说不出话来,包括两个意识交流群。
七百零四 一秒的时间差
“为什么我打之前就对战胜下陆中草那么有信心?因为我从来不担心我们的外援会不尽全力!樊气兆能把那些洋大爷的积极性调度起来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大家心想废话,稍微不上道的都被你干掉了。
櫜頫卛心中的谜团终于解开了:你真是个狠人,与你串谋我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这下连徐胖子都不得不服气:看来下陆中草居然能差点打得你们丢盔卸甲还是他们运气好了。
关知转向身后的于小电他们:“他们拿不准,你们应该清楚我对郑掷亿到底有没有什么英雄相惜的感觉吧。”
还是齐行伊布胆子大:“我觉得要是打对家,关队您应该第一个把他废了。”
关知拍拍他的铁脑袋:“嗯,这个脑洞我给你打满分。”
高森胆子也变大了便问:“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自己不当蹴帝?”
关知赞道:“好问题。”
顿了顿,又反转:“也是最蠢的问题。我讨厌郑掷亿,但还要扶持他当蹴帝,因为我觉得只有他配得上。不论我有多不爽,你们有多不服,他就是天下第一。我不讨厌这个世界,因为错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掌管这个世界的人。你有句话说的没错,这世界民生一点都不重要,不论民怨成了什么样都有天命擦屁股,唯独一点,坏事做绝的你不能输。像魏廿皋这种垃圾,事情也做了,球还踢不赢,那就该死。现在这个昏君想保,那他也该死。”
高森隐隐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却在最关键的地方难以突破心理障碍般的关卡。
这样的他胆子壮大到无以复加,于是他等于又重复了一遍问题:“所以为什么不是你关知当蹴帝?”
他内心仿佛在翻江倒海:如果是你要当,我会毫不犹豫站到你这边的啊!
这样的心声也出现在左近的每个定庞人心中。
关知眼中难掩那一抹淡淡的忧伤:果然中国之大,只有那八个人吗?我何其有幸,又何其不幸哪。
有幸的是,全天下只有八个人,竟然全都在我的队。不幸的是我号称天下第一球霸,最后却只能唤醒那八个人,而这八个稀有品种还死了一个。等到他们体系大成融合进适配的外援后,又是何等的无敌寂寞?
而这种无敌又是何等的low?
现在他不禁庆幸刚才没有照着櫜頫卛的本子上价值。不然等到接收反馈的时候,自己会是何等的绝望。
但是他的决心没有改变,这第一步迈出,就绝不可能回头,这无敌寂寞就算是怎样low也好过龙之队那无聊闭环。何况还有自己。虽然不踢了,自己人还在。只要自己捍卫了那竞技至上的铁律,就像这个昏君的种种暴政借助天命的绝对控制笼罩天下,谁敢保证不会涌现出新的钱刀常来呢?
于是他说:“你们要还算是个足球人,不爽郑掷亿的统治就跳出来击败他!屠龙杯就是为这样的你们服务的平台。在我看来,谁当蹴帝都一样,只要他足够强大。就像昏君的龙之队阵容极其无耻,我也认真地以其为目标,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一年之后实现逆袭。如果不是他自作孽,我也不会走这捷径。赢就是正义。我要的就是这样的天下!”
人心起了微妙的变化,河边的两波人马在内心出现分化。
高森确定了:老队长就是个超级变态!我必须站太子!
于小电也确定了:嗯,抱郑掷亿大腿,就要重组龙之队,不论我将来在齐行还是龙之队,那都是一个根正苗红!唯实力论的话,转变态度的于小电,区区光仔还怕pk 不下去?必须站新蹴帝!
童尊佛想的要复杂点:食物中毒万岁!让我两边都有回旋余地。谁赢了跟谁,朴素又合理!
李琅貂想的也比较远:就事论事来说,老队长这个规划不错耶。定庞要是把魏廿皋宰了,迟些,高森还斗得过我吗?我要是整合了资源,把什么曾高娜,薄礼客这些都消化到体系里,屠龙杯上谁与争锋?不过打不过郑掷亿的龙之队也白搭啊。而且让郑掷亿当蹴帝,还他妈不如认魏廿皋当太子呢!
櫜頫卛想的是:要是没有关知的话,这个很好操作成狗咬狗,最后他们不自觉地又变成了蟋蟀。但是关知坐镇,我们想翻盘可就难了。还好我有后手。
但是不论是他还是北朴徐胖子他们都发现现在的变数呈几何倍数的增长。
櫜頫卛和北朴几乎是同时问出:“还没好么?”
和北朴的意识流不同,櫜頫卛直接驾临刺客大人的备战间直接问的。
本来端端正正坐着的马茹胧慌忙站起来,想下跪又不禁想到了卫佳皇昨天的批评教育,况且区长大人又不是足球大人不兴那一套,综合作用下变成了难看的马步,还好长裙包裹看不出来,就这么僵在那,手不知往哪放。
发现櫜頫卛根本就没看她,才偷偷地站直。
櫜頫卛自然也戴上了一些特制装置,看在眼里的是一身运动休闲打扮的卫佳皇,还没等冉违地回答第一个问题,指了指坐在沙发角落的刺客大人又问:“他这是在做什么?入定?”
冉违地不惯他天之骄子的臭脾气,只回答他第一个问题:“现在开始倒计时300秒。”
被他提点,櫜頫卛已经看到了。悬浮的电视屏幕正出现的阿拉伯数字是299。
同时,在刺杀的临时聊天群里显示的倒计时是300。这是在脑海中的呈现,然后变299,电视上则是298。
李琅貂排除杂念,两耳再听不到关知的洗脑。
北朴提醒冉老师:“事到临头,两个表走着,你别穿了。”
徐胖子也不放心:“櫜頫卛生性多疑,毫厘之差你扯网络延迟他都不会信吧。”
意识交流快就一个字。櫜頫卛和冉违地还没说几句话,冉老师那边已经走了很远。
櫜頫卛盯着冉违地问:“为什么是300秒?”
冉违地一心两用还算从容:“天命计算出来的足球运动员的个体极限。”
櫜頫卛一愣:“这个极限是怎么定义的?”
“全部。定力,耐力,集中力,不论哪一项以透支为前提展开,五分钟便是极限。”
徐胖子忍不住问:“即兴发挥的胡诌?”
北朴怕冉老师分心主动为他正名:“真的。”
徐胖子放下心来,她相信櫜頫卛真会查。
然而櫜頫卛没有查,他又问:“为何是从我来起算?”
冉违地答:“你亲自来不就是想杜绝安插了内线这种情况吗。5分钟不给联络,区区足球员的定力能撑得住吗?”
櫜頫卛笑了:“果然还是你最省心。”
看着虽然睁开眼却宛如雕像的卫佳皇赞道:“他的状态真的很好啊。这是已经进入浑然忘我的境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