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六十五 喘息的机会
奡贠吅?换人,耽搁了半天的于水明上场入替彭俏杰,正式宣告队里唯一一个正经八百的u17无力再战。
就在这时候,卫佳皇,蒋灝,廖乾武堂而皇之地跑去和贾府击掌相庆,正式庆祝彭俏杰本场比赛报销。
看台上的人看不分明,奡贠吅?的数员猛将就在正对面几米不到,来得那个猝不及防,想遮眼都不可能——那个气得呀,恨不能将这些五山狗杂碎碎尸万段。
场上的19中人都牢记岑大爷临上场前最后的叮嘱:“打不还手,一碰就倒,能躺多久躺多久。”
贾府,蒋灝,廖乾武甚至还晃动明眸,做出热烈的迎客情态,心灵的窗户仿佛在说:“来呀,快来呀。”
卫佳皇那眯眯眼就不献丑了,昂首挺胸站在当地,那叫一个骄傲——讨打的骄傲。
带着铜果最新指示的于水明本想过一把号令群雄的瘾,不想群雄根本就不**他,远端的还好,近在眼前以苟平为首的那几个骨干径自向弹冠相庆的19中四人组走去。
冯勇急忙闪了出来,苟平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唯独不能打虚品系系主任的脸。
蹭头的被遏制,维稳就算完成一半。见到苟平折返,程寿也站了出来,他虽然和苟平势不两立,可是和虚品系的敌人高森,孙墓,关兽,袁伟围他们是可以谈笑风生的。轮到冯勇回避,程寿拍拍手,剩下一半的河蟹工作也宣告完成。
散开后,于水明又说了些什么,大家反而不在意了。大家冷静下来后豁然开朗:只要决意认真踢球,即便彭俏杰不在了,哪怕拴条狗也能赢对手,所以啊,他上了便上了,管他的!
被现实无情鞭笞的于水明万般无奈只得找关兽倾诉,殷江畔想着自己好歹还是铜果嫡系,于情于理也该旁听,凑上去get了铜果的想法,瞄了眼杨铜峰暗暗叹气:你也想的出来啊!让他来梳理节奏?别说那几个东北大汉了,那个所谓的自己人也不会**这个下陆日化的臭屁小子啊!
近处,程寿扬刀立马,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姿态,远处,水马尾劫掠来的所谓自己人袁伟围明明看见自己凑过去,却视而不见,反而多退开一步,仿佛要和瘟疫拉开距离,殷江畔一时恼怒:当年唯殷哥马首是瞻,打了几场替补就要装陌路人么——懒得管了,各玩各的吧!
难得又是19中的球权,边线球磨磨蹭蹭发出。
吕帅看见比赛节奏有些跑偏,奡贠吅?在自行消气,都有些纵容。
岑大爷吁出口长气:这一歇很关键!最重要换人时机刚刚好!
边线球刻意扔给贾府,苟平等人虽然正在气头上,却忍住没有顶风作案。
冯勇亲自来抢,贾府不敢对敌,歪歪斜斜一个高吊,出了边线,交了球权。
于水明要球,袁伟围白他一眼,扔给程寿,不料贾府疯了一样贴上去。
程寿冷笑着连停带过,突然被谢衲踢了一脚,这一踢,虽然劲道不够,却坏了他的好心情,吕帅没有吹停的意思,程寿刚压下火,飞铲来了,程寿看那鞋钉来势甚为阴损,不敢硬接,更想到这位是没有前科的,于是硬生生接了个反向的变化,谢衲是摆脱了,贾府这个讨厌鬼又回来了,来得超出意外,程寿也没办法硬架,只得急分最鄙视的于水明。
于水明在完全无望的情况下拿到球,这个球是一目了然的末位备胎,不知该喜还是怒,想要默默接受现实踏踏实实出球,周边却连一个策应都没有,作为一个堂堂的生力军,宛如天煞孤星,处境分外凄凉。
奡贠吅?的鄙视链很微妙。关兽,于水明系出同源,来自日化。其中关兽资质平平,如果不算照顾西部进来的双木双星邹视泰和朱宙,估摸着是最低的一档,论能力,程寿他们虽然不放在心上,但是不存在鄙视。于水明空有一些本事,但自命不凡,有着做核心之志,反而在程寿他们心目中是最低等的癞蛤蟆。这个鄙视关系怪就怪在,程寿和虚品系并不登对,尤其是苟平和东圆椅两个人,但这两个人对程寿想当核心又不排斥。你要说于水明能力不如程寿吧,其实也不见得,因为铜果用程寿用的多,久而久之,习惯了让他来组织。这么看来,是铜果约定俗成,那么铜果的意志应该很有分量。讽刺的是,现在处在人民对立面的于水明,偏偏就是带着铜果的最新意志上阵的。
岑大爷心下冷笑:到头来,否定什么,支持什么,根源在哪里,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了否定而否定,为了支持而支持,为了鄙视而鄙视,到头来你们最重视的是什么?
没有答案,我们就能一直缠斗下去。直到最后的胜负手!
洪宇岚可没他那么乐观:拜托啊,防不住啊!贾府连站都快站不稳了,还不换么?
于水明那里节奏很卡,最终还是长途奔袭的关兽,和迂回照样的殷江畔给了他前进的能动性。
队内对于程寿的认知,因为那个有眼无珠的铜果,已经根深蒂固,难以撼动,现在他只是急迫地希望证明自己的价值大大超越那个因为政治任务先发的彭俏杰。
由于他太过用力,反而和大部队割裂开来,程寿等人冷笑地看着他去送死。
不过,他一不是傻子,二不是庸才,陷入死胡同的时候,能用超强的个人能力甩锅出来,坑自己的队友。
铜果想法是好的,彭俏杰这个节拍器报销了,换上一个能力更好的,不但能止损,而且能进行最优配置。
但是他没想过,训练里的适配是心平气和下的虚与委蛇,真正在实战里遇到一些波折,和磕碰的时候,尤其是正有些内讧的时候,化解内部矛盾最好的办法往往是外敌,可怜一心报效球队的于水明在一个奇怪的时机登场,被大家奇怪的脑回路这么一折腾,变成了那个让主要矛盾消解的外敌。
这一换,奡贠吅?打的隔靴搔痒,又不自禁地让19中的人复原了微不足道的一点战力——虽然微不足道,但足够让贾府站立起来。
所有人明白,表面的有惊无险是假象,对方又开始歇火,不让对方上火,有功夫思考,哪怕他们其实想不出什么高明主意,却足够弄死自己——崩盘就是分分钟。
四百六十六 最初剧本最后一课
最后一个月的补习班,岑大爷告诉大家,犯规是竞技足球的根本,升华一点叫做上动作。
上动作最忌讳临时起意。最愚蠢的做法是先用正能量抗衡,到正能量大势已去再上动作,一有不慎,非红即黄。
单纯客观的角度去判别动作大小在竞技世界毫无意义。
能决定动作大还是小的只有一个人——主裁。
再进一步,比赛里没有所谓的犯没犯规,也没有所谓的上没上动作,只有三个字——吹没吹。
判定吹不吹,全看主裁的尺度。尺度又分两种,外在给人看的尺度以及内在只有自己明白的尺度。
白筑问:“哪种尺度具有决定性?”
“理论上胜负难料。但是,大部分情况,外在尺度更重要。”
白筑觉得不可理喻:“不是内在更重要么?不是说外因也要靠内在起作用么?”
“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比赛是踢来给人看的,也是吹给别人看的。一个好的裁判,很多时候在局势所迫的情况下,能当机立断选择与自己准则相违背的尺度做出判决,这叫做控场。”
很早的时候,岑大爷就断定,猛牙杯的决赛,一定会是一名极其高明的裁判来主哨。他就算不是吕帅,也是和吕帅相差无几的金哨。
大家问:“高明的裁判面前应当如何上动作?”
“高明的裁判最讨厌被窥探内心——蒋灝!”
蒋灝有些诧异:“我怎么了?”
“你这种是裁判最讨厌的——记住,切忌炫技!”
说是教练,听是蒋灝,最后他还是炫技了。
吕帅很讨厌他,但是没将他罚下。
蒋灝心想:岑大爷你漏算了一点——金哨的骄傲!
但是岑大爷也有精准的打击。培育了朵白莲花,关键时刻给出致命的一击。
其他的细节,在学成之后,蒋灝都有点接受不了:“我们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如果需要做到那种程度,你们只能去做,不能有一点怀疑。因为你们只有赢这一条路。”
少年卫佳皇很是担心:“这样不但内在,外在也一定对我们深恶痛绝,内外一致,我们还能够保全么?”
岑大爷冷笑:“杞人忧天!动作到家了,场外谁能看明白?”
卫佳皇考虑得更多:“场外看不明白裁判能看清楚,场上的倒下和咋呼是实在的,还是内外统一啊?”
“足球比赛你永远是和对手踢。你的动作是一定有回报的,只要你们完成的足够好,对方的回馈只会更加猛烈且直白,理智对于被攻击到位的人是不存在的。在这场战斗中,保全自己的人身安全才是头等大事。即使被罚下也不用害怕,竞技比赛最大的魅力在于你永远不知道对手的下限在哪——所以永远也不要放弃希望,每当你在为自己的愚蠢懊悔的时候,也许你就会错过对手下一个更白痴的失误。裁判的尺度将会在双方的对比中落不到实处,但是真正好的裁判不会出现明显失误,至少不会出现一面倒救不回来的连环失误。”
“还有一点,是你们努力争取的方向。”
这一点是,强烈的反差是最完美的刺激。当他们习惯了你们的温顺,你们的德艺双馨,突然露出爪牙。
大家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们真的会那么容易焦躁暴怒么?”
这一点岑大爷深信不疑:“会的。”
“为什么?”
岑大爷在笑:“因为和你们交手本来就是羞耻的。”
羞耻与否尚未可知,只是局势一度缓和。失去了彭俏杰,串联不再流畅,第一时间的纵向打不出来,后续的于水明又格格不入,殷江畔又不愿强行拆生力军的台,腹地的位置兜不住,出现了很多传接球失误,甚至直接给了19队球权。
压迫稍微也消减了,19中用余力传控压节奏,跑动也不算积极,只是原地互相有些幅度不大的交叉换位,奡贠吅?竟然有一搭没一搭抢着,周旋几度,球权尤在,这个时候对方似乎又蓄足了气力,间歇性达成本能上的共识,就见到对方突然又全力扑抢。
原地控球的伎俩显然抵挡不住,忙乱间的破坏,又陷入对方狂攻的节奏。
很快迎得一个前场直接任意球,20来米样子,在程寿射程范围内。
正要当仁不让主罚,冯勇走了过来,不知道说了什么,程寿脸上没有表情。
这个时候鄙视链最底层的于水明也凑到近前,两人眼神有个交流,都站在球前。
吕帅哨响,程寿一个箭步冲过去,球前虚晃一枪,这个时候于水明也冲了过去。
球如子弹中柱而出,宣告对方双核冰释前嫌。
再彼此有些不对眼,也等把这杂碎队拿下了再说。
罗田看见左近的队友气喘吁吁,不敢考虑就近,一个大脚挂边而去。
还是蒋灝和苗贤达侧,然而两人罩不住一个袁伟围,直接长距离过顶,落卫佳皇身后空档,卫佳皇返身追,高森后来居上,卡在内线的卫佳皇直接被挤翻在地,上手想拉人,却被高森铁肘击倒。
洪宇岚气坏了:这球不吹么?
吕帅看着上手的卫佳皇动作幅度更龌龊,高森肘子却含蓄内敛,只不过前者力弱罢了,两害取其轻,选择无视。
补防的白筑在禁区边上被生趟,眼见要出底线了,大长腿一摆扣回来,晃过重心向前向下丢出去的狄冻植。
这个时候严洋扑了上来,高森冷笑一声,玩了个花,直让他也见了回彩虹。
家长阵营喝彩声中,高森随着下落的皮球进入禁区,罗田冲出来,高森空中垫了一脚,打了个时间差,让罗田来不及上手捞,直飞门前,在19中球门右侧门柱内侧弹地,小禁区内的苟平迈过苗贤达冲过来,这一瞬间身位完全丢了,苗贤达不敢上手害怕红点套餐,只能目送。
那球还在高飞,苟平腾空而起打算用上身把这球撞进去。
岑大爷吓得魂不附体,罗田,严洋,狄冻植,卫佳皇四人都还没来得及起身,或面对,或转侧,或完全背向想要转侧,颓然无奈不甘地看着苟平下落的身子和下落的球体即将相交。
那时四人想的是:完蛋。
虽然没有点破,大家心知肚明这场比赛说破天有一个原则决不能破——不能落后。
猛牙杯最终决战很早就活在岑大爷的空想中,一切的谋划都是对空想的充实。
蓝本就是那场比赛——90年的世界杯决赛。这就是岑大爷为预测未来最初草拟的剧本。
最后的一课岑大爷苦口婆心地说:“要想战胜实力比你们强太多的对手,有两个侥幸心理要杜绝!”
一是下限未露,决不能领先。这个老实说有人不以为然,比如卫佳皇。
另外一个则不同了,所有人虽然不齿奡贠吅?,但都认可。
明明是两点,表情还有差异。和不准领先比起来,岑富有一下子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二是绝对不能落后,落后肯定打不回来。”
四百六十七 斗牛
斜地伸出一只脚,勾得皮球往斜地飞,苟平扑了个空,险些撞柱上。
已退半步的贾府,胸口撞下,左脚脚弓触击,皮球下落即被右脚踩住,踩定接拉球,险险躲开程寿的上抢——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在空中解围!
这一拉贾府半侧身对球门,直线距离有1米之外,后有程寿,前有苟平倚柱转身,球门的左侧罗田,严洋,狄冻植立起身来,高森却抢在他们前面。另一侧,苗贤达稍远,他的左近有殷江畔就更远了。
所以右侧不足虑,事实上贾府陷于程寿,苟平,高森三人包围圈内,此外,如果三人中不论谁能一击而成,那便是空门以待。
高飞变贴地,于贾府来说更可控,于对手来说更是一般,易于抢断易于攻门。
大羊鲜血的人一直看19中在场面上备受折磨,已经憋闷了老半天,这当全站起来:疯了?好容易逃过一劫,球抵着家门口,明明可以干净解决,却来玩火?关键这家伙现在的状况跑起来都是歪歪斜斜,三人包夹下这不是送菜么?
送菜的本人仍然踩定了球。虎视眈眈的程寿留力的一击不成后,重心不丢,仍保持若即若离的威慑,不急着连击,因为苟平已经杀来,且太快,不论贾府生出何等变化,他都有信心渔翁得利。
贾府呢,摇摇晃晃,只觉得自己随时会坐球车,但是他打定了主意: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双杀机会!我绝不能轻易把球破坏了!
中场的时候,队里几乎所有人都不明白程寿的炸药是谁,都感觉程寿虽然够不上德艺双馨,也不是那么容易情绪失控的,岑大爷怕是盲目乐观,或者就是望梅止渴。
但岑大爷相信贾府一定知道,自己就是程寿的药——炸药。
上半场开始,为了不被切断,要跑出很多冷门路径,绕了多少弯路,又要为了及时策应,不能吝惜速度,下半场开始更是疲于奔命,如今的自己只想瘫坐地上——光是追上这个球他都以为会抽筋。
现下,他喘息着,不敢冒动,一分一毫的力气都不能浪费,他不确定皮球还能不能听现在虚弱不堪的他使唤,但是还是得试一下。为了赢,他一定要赌这一下。
贾府在之前对自己的体能一向引以为豪,过往岑大爷经常讲些核心需要低功耗为主题的寓言故事,贾府一贯是不以为然的:因人而异吧,那只是那些核心懒惰而已,不懈怠的话,一定能在高标准和高强度达到一个完美的中间值的。
他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逼得如此弹尽粮绝,才半场过一点就已经举步维艰,那时他曾自嘲:总笑别人,原来我自己是比他们还远远不如的废柴!
在他极度虚弱的时候,他曾有意识靠近教练席一侧的边线,然后去看岑大爷,竟然发现对方已经在看自己,心里便想:原来您早就注意到了。是要早些把我换下来吧?我倒是杞人忧天了。
然而并没有。
踢着踢着,更加心虚了:怎么还不换?
岑大爷明察秋毫,看着自己说明一直有留意自己的状况,可还没有换人,那不会是他高估了自己,而是另有期待。
用岑大爷的话说,教练和队员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能留在场上一定是还有利用价值。可是我已经干掉了彭俏杰,而且还没有被罚下,算是超额完成任务。这样还不够么?
果然还是要双杀吗?
一想到还有利用价值,保全了最后一丝骄傲。
是,我已经灯草燃尽,战略退守的前提下,留在场上不但不能为队友分担反成拖累,可是但有一息尚存,我不会让任何人断下我的球!不论你是十号核心,还是甲a 班霸的注册球员,只要谁敢上抢,就是被过的下场。
踩定后第一拉的动作远比想象更沉重,即便如此,仍然固执地卖了个破绽,眼巴巴等着十号核心连击。
程寿不愧是程寿,大空门的诱惑视而不见,假戏真做的破绽也不接,等着苟平这急先锋来试水。
万般无奈,贾府穿送上门来的裆,看着似要推空门,在球门线上领球,苟平再次转身打他左侧下地,程寿预先已绕到右侧,两人一左一右,一快一慢,除一脚破坏,贾府的路基本没了,球推左面已经来不及,走正面和右路,程寿都留有余地,别说是现在行动能力接近冰点,本身就没有绝对速度的自己,走这两边都是自投罗网。
在苟平右侧外围一点位置,高森已经站定,不自觉袖手旁观,等着看这帮不自量力的小毛贼玩火**的收尾。
贾府眸子里闪过一丝绝望,继而亮光闪过。
迎着鞋钉出球,球走正面过,人没有绝对速度,虽然气力几近衰竭,无碍人快不过球的至理。
贾府出球就跑。
程寿第一时间注意力在球上,才发现他背后窜出了卫佳皇,把球停了打自己的反向走,居然也不解围,引球向高森!
高森大怒,加速来迎。程寿却阴恻恻地尾行准备盗球。
洪宇岚有点奇怪:你要去逗弄高森么?这方面不是太适合吧?
现在的卫佳皇很清楚这是个幌子,自己的目的是完成一次队友的神助攻。
即将和高森相交,卫佳皇急停,视角转向程寿。
程寿暗叫不妙,被卫佳皇脚后跟一磕,打斜下方向滚去,那里有着已经拉开距离的贾府。
贾府仍然贴着底线,身处禁区边缘,不论是敌是友此刻随着球的引导,都已经聚集到中路——他是一个孤独的沉底者。
很快,他不再孤独。
苟平扑了过去。
贾府把球挑了起来,挑过苟平,不管对手是不自量力戏耍自己还是单纯作死,这是个好机会,为此苟平极其注意克制,自认为不留下一点容易被裁定为犯规的痕迹。
于是他被贾府歪歪斜斜挑过,挑过后,贾府仍然颠着球来等他,程寿来夹击,贾府不慌不忙又分卫佳皇,这次高森也来堵截,卫佳皇无视堵截不停球又是斜下贴地打回,仍然是贴线的贾府。
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作死的疯子不解围就是冲着奡贠吅?11号来的!关键他那个队友非但不解劝还添油加醋来着!
四百六十八 怕你不乱来
贾府很是欣慰:终究还是你懂!
原先没考虑过后面的步骤,咬牙拼便是了,真正一开始才发现理想和现实的差距,预想中潇洒无比的起手就完成得无比丑陋,上独木桥的第一步就差点跌下去。
但既然走了就得一条路一直走到黑。第二步见敌人左右联手的时候,贾府几欲失足,卫佳皇闪了出来。
难怪洪宇岚那么看重你呢!
这么想的时候球第二次传到,还是在禁区边缘。
贾府猜想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很难看,苦哈哈的,但实在很想笑:要不要这样?考虑计算的还是这么周到,每次刚好限定在禁区里。
现在,卫佳皇知道当时的自己气喘吁吁地盯着贾府看,却悄悄往内侧深处移动,心想着一旦贾府玩火失败,自己拼了命也要阻拦。却在这么想的时候,撞上了白筑。
原来当时这么想的有很多。
贾府拿球,作为猎物的苟平如影随形。
苟平是真的要抓狂了,暴走就在一线间。
奡贠吅?的人比较尴尬,这两人来这么一出斗牛,帮忙也不是,坐视好像也不对,叫停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说大好机会个人恩怨放一边?可如果下一秒换一个人,估计这厮就立马解围了。
场面上一度变得十分古怪,奡贠吅?奇妙地围观,19中的人也奇妙地不去策应。仿佛两个挺讲江湖规矩的门派,在那坐看各自的代表单打独斗。
球仿佛粘在贾府脚下,虽然体力不支导致像是劣质胶水粘的,累得本人时不时得笨手笨脚地补粘,但总能快过苟平半拍。
明明是大哥哥,苟平却像去抢糖果的小弟弟,被耍得团团转。
苟平真是好捧哏,三招两式即斗到酣处,贾府忘记了疲累,只觉心旷神怡。
大羊鲜血人赞叹不已:“这五山小鬼小技术好哦!”
“妈的,都动不了,还能玩出花来。”
所有人也看出来了,苟平真不是对手。
奡贠吅?再也不能等了,大家准备掩杀过去。
贾府看样子怕来不及了,笑着说:“大哥哥,你有种不要犯规哦?”
说话间又挑过他一次,颠着球,等着苟平再来。
这一次等到了苟平拔高的鞋钉,腰腹中钉,贾府倒下了。
被触及的一瞬,贾府想的是:终于来了,再下去我真的没劲了。
19中的人惜力如金,事不关己立在原地。四医院的人上得极快。不过再快都快不过吕帅的红牌。
蒋灝看着孙墓想:还差一个。
铜果这时把主要骨干喊到场边。
主要骨干包括冯勇,程寿,高森,殷江畔,于水明。
铜果说:“罚下去两个不是问题,关键要冷静!要冷静!要冷静!心态放平和,耐心打,我们优势是很明显的啊!你们一定要钻牛角尖干嘛啊!他们就这么点能耐,喜欢用点小动作,等他们啊!有金哨主持大局,怕什么啊?你们强那么多,干嘛要去斤斤计较?在关键部分提速,不给他们纠缠,他们能搞什么事?我警告你们啊,现在牌有点多了!给我控制到,再罚下去一个就真不好打了!现在少两个人还是按部就班来,其实是很轻松的!打一个成功率后面他们就崩了,懂不懂?”
贾府上了担架。
王夜明已经在边线整装待发。
这个时候,贾府突然在担架上坐起来。
四医院的人正待上手,便听他叫道:“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19中的人都在不远处,同时一愣,既而统一咆哮道:“全国制霸!”
4医院被突如其来的咆哮搞得手一哆嗦,贾府又支起上身叫道:“打倒奡贠吅?中学!”
“中学”两个字还特意加重语调。
大家又叫:“打倒奡贠吅?中学!”
大羊鲜血的小将们先是一怔,醒过神来,也不约而同叫道:“打倒奡贠吅?中学!”
看台上这么一叫,倒扰了土气如来的冥想,不禁失声道:“出什么事了?”
以往左右都有跟班马仔,出口就有人释疑,今天左右都是佛祖,被他吓了一跳是真的,却都没义务**他。
土气如来突然从自己的小世界被揪出来,还没有适应现实,便又随口问了一句:“几比几了?”
田径弥勒以为是在讥刺自己,强压着胸中怒火,不卑不亢回道:“还是0比0。”
土气如来是真的吃惊了:“不能够吧?”
洋气燃灯这次难得和他意见一致,没有强行和敌人的敌人统一战线。
田径弥勒有些脸红。
场边开会的奡贠吅?骨干组被看台上的大羊鲜血这么一嚎,反而心态沉稳下来,比铜果训话效果还好。
这帮小杂碎还真想赢我们?
进场的时候,冯勇把所有人叫到一起,对着,19中人所在的方向叫道:“从现在开始,都给我认真起来,不要拉稀摆带。要求只有一个,不准他们过半场,明白了没有?”
众人高呼:“明白了!”
但是到了字那,气势有点散。
认真起来的奡贠吅?真是了不得,言出必行。
后场任意球开出去就没了,少两个人的奡贠吅?反而打得加倍小心,整体上更加合理,人数劣势用个体优势来实现反转,一旦吸引包夹立刻转移。
奡贠吅?的推进速度太快,两个边没了干脆全部让边卫去执行,左关兽右袁伟围,都不是现在的19中防守能压制的,一时间在禁区里形成混战。其中有高森有两次好机会都打了飞机。
回做了一次好球,程寿求稳多调整了一步,被廖乾武抢先一步破坏。
白筑借机一声叫:“你们还想不想赢的!”
众人猛醒:是啊!又忘了。
什么都学会了,心理建设也搞过无数回了,可始终还是不愿意彻头彻尾地成为过街老鼠。
程寿正好听到,冷笑道:“半场都过不到我看你们怎么赢。”
白筑笑眯眯地道:“那也比20多分钟没摸球的大哥哥强。”
边线球再掷进来的时候,19中的防线开始前提。正以为这是慌不择路开始找死的时候,钉肉相交。殷江畔倒地不起。刚上场的王夜明一脸无辜。
吕帅想了想,掏出一张红牌。
然而殷江畔没能起来。
这回轮到铜果暴跳如雷。
洪宇岚心想:这是适逢拐点试探尺度要付出的代价吧。
镜头对准岑富有,果然见到他一脸松了口气的表情。
岑大爷在想:少两个人纸面上看有利,其实和真正的取胜之道背道而驰。得亏了王夜明下脚果断,以及最重要的——场上一直都有最合格的领袖。
也许真的会赢呢——丫头你在看么?
实力差距摆在那,奡贠吅?不乱来,即使一开场少两个开球,19中都很难招架。
可是如果他要乱来的话,人数对等也不怕。
就在这个时候,奡贠吅?换人,鲜望客换下伤重不治的殷江畔。
岑大爷记得学习资料上这家伙和于水明一样也来自下陆日化,资料上看,似乎也是个乱来的主。
四百六十九 杀人之心不可有
为了避免大家陷入暴力的魔障无法自拔,岑大爷特意把志在省运会女足四强的球队安排为最后一个热身对手,而且限定只能赢一个,还要求无可争议的技术击倒。
从冷血十三鹰到女足四强,岑大爷强调的是娱乐精神的回归,以及团队控制力的终极测验。
但是大家有些迷惑,搞这么两极,那么到底是当偶像派还是去当冷血十三鹰呢?
岑大爷说其实都不重要,超强的控制力才重要。有了它,你演什么像什么。
能当偶像派又能把比赛赢了,那是最好的结局。条件允许谁都想这么做。可问题是每一次能够赢的只有一支球队。
偶像派的对立面是过街老鼠,不考虑读档的情况,随着功力的深厚,随着临场的发挥,可以决定受人厌憎的程度。
一开始,大家表示抗拒和担忧:“受人厌憎怎么可能赢?你不是说球最终是踢给人看的么?”
踢给极大多数和极个别的人看,就事论事看,决定性的是那极个别的人——裁判们。
现在卫佳皇知道坏就坏在“就事论事看”这五个字上——不过,这已是后话。即便是开了上帝视角皮毛的洪宇岚,也无法将这植根于浅显人生道理埋下的心理陷阱看通透。
岑大爷全身心放在了单场的算计上,他的回答也是没有一丁点怀疑的:“是有可能赢的。因为最讨厌老鼠的一定是直接和老鼠作战的人。一个人的厌恶程度到了极点,就会起杀心。踢个球不论多讨厌,罪不至死。所以说一旦有杀意,哪怕你再讨厌,任何合格的裁判都会站到你这边。”
卫佳皇还记得在那个时候,他顿了顿,看向蒋灝:“所以有条底线是绝对绝对不能越过的。”
蒋灝那时已是全队最大的刺头迎着岑大爷的目光笑问:“哪条?”
“杀人之心不可有。”
再残酷的竞技运动最多也只能是战争游戏,不是战争。
所以控制力是最重要的。
“不单是运动员。每个人在阴暗面都隐藏着杀欲,完全跃过那条理智的底线谁都可能杀人。想赢的执念固然重要,但人往往会因为执念而万劫不复。那么一定要搞清楚,竞技后面是游戏,游戏是讲究规则的。所以你们要一定要驾驭的是这样的控制能力,在关键的时刻,不长的时间里,用密集的操作让对手失去理智,然后你们要做的就是在挨打的前提下,保证生命安全!”
现在,卫佳皇明白了,从很早开始岑大爷就是为了猛牙杯决赛的那个场面预设的。
此时此刻不禁发出一声叹息:游戏规则您是吃得很透,和您比起来,那些单纯想着炫技显摆取悦观众的艺术足球先辈或者靠着自己超前理论追求现象级足球的战术先驱们是多么的天真幼稚,可惜游戏规则不止是90分钟或者120分钟的事,执着于此本身就是一种天真幼稚。现实里,真正的竞技是在完场哨结束之后才开始的。
弯弓没有回头箭。对当时的少年来说,这就是自己的选择,自己就是无论如何要赢下这场比赛,正式地扬名立万,不可逆地咸鱼翻身,成为圈子里的新贵。为此,大家对岑大爷绝对信任。哪怕是成长为刺头的刺头——蒋灝,他在下半场一击得手,不惜畏首畏尾,也不和对手做些多余的痴缠,干干净净的防守,结结实实地被摆脱。
他牢记着岑大爷的教诲,极善和极恶在竞技里都是讨不到巧的,游走于两者之间,在最需要的时刻及时切换才是王道。
如果可能,大家都希望能堂堂正正地战胜奡贠吅?,就像击败女足四强那样。
可是不能够的。
一来实战展现的战况不允许。拼了命把半场的比赛演完,即便是这样仍然嘘声一片。
二来时间不允许。堂堂正正等到大两岁,自己也不具备比赛的资格,而且已经星流云散,队不成队。
洪宇岚在惊叹:我还在笑他精神失常,可等到他在实战中冷静下来,一切都如他预料的发展。下半场奡贠吅?果然起势。贾府果然在吕帅的偏见下逃过一劫,而且一击必杀。奡贠吅?果然在彭俏杰被干掉之后,节奏一泻千里,大家才有了喘息的机会,乃至真正胜利的可能。
岑富有果然是为单纯竞技而生的人。如果中国足球也算是一种应试教育,如果成功了,他便是当之无愧应试教育的第一人了吧。
卫佳皇想对她说,可惜这个类比一开始就是错的——中国足球绝对不是应试教育。
可是洪宇岚想得更深远:一旦迈过这个门槛,卫佳皇和白筑,你们并肩作战,大家都不离散,中国足球的高度将由你们重新定义!那才是你们真正的舞台,和光辉!岑大爷既然做到了,那我为了你们一定能重新看见的!今后的道路就由我和卫佳皇为你们指引!
然而,想的美,现实还是很辣眼睛的。殷江畔这一被明目张胆地搞掉,奡贠吅?顿感奇耻大辱。
铜果这一换人,下陆日化系在仅存的9人中就占了三席,居然成了奡贠吅?场上最强大的势力,而作为日化系的领军人物于水明,也迅速从鄙视链的底层摇身一变成为不可轻忽的大人物。这样一来,冯勇的号召力一落千丈,最重要是,他现在也懒得去抑制情绪,连他自己也被激起了真火。
他们的这些小细节旁边窥伺的19中人一眼知就里,彼此无声的传递着信号,大家确定一件事: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不惜激起对方的杀心也要做那冷血十三鹰。
台上,土气如来这才反应过来:“那边什么时候少两个了?”
话刚出口就后悔了:这下身边人是真知道自己开小差了。
洋气燃灯和田径弥勒都被他吓了跳。
土气如来赶忙自己把话题岔开:“这小流氓哪学来的动作?看来青少年足球培训必须要加强职业化,规范化,加强基层教员的素质建设已经刻不容缓了啊!”
燃灯弥勒二佛本来拿他那咋咋呼呼的三连击开场白就搞得极为尴尬,他自己这么强行能圆回来,那是再好不过,便都随声附和。
可是啊,如果他们当时知道接下来的发展,铁定不会这么草率地应和。
四百七十 我不如你
近身,上手,测试对手和裁判反应。这是基础的起手。
冯勇要球,蒋灝近身,上手,冯勇抬肘,蒋灝脸来凑,金哨含哨未吹,蒋灝身子后仰下地,铲了个正着,球没了,冯勇顺势倒下,两人身形缠在一处,一瞬间隐藏了多少阴毒摩擦,连洪宇岚的镜头都险些交代不清,旋而分离。
一个瞧见球权没有旁落,一个只要对方拿不到球,各自确认过各自的主观结论属实,就假模假式地在地上异向翻滚,默契地要撇开肉搏的嫌疑。
客观结论上算是棋逢对手,互有损伤。
蒋灝上之前就对在甲a历练的小鸟冯勇心存忌惮,也知道他是故意被自己铲到球的,一接触就使出浑身解数,结果勉勉强强斗了个将遇良才,暗暗地松了口气:还好早有准备,不然估计我就交代到这了。如果不是有大羊鲜血垫背,逼得他们老老实实做人——真是不敢想啊!
冯勇更是意外:这小子竟然还能伤我?
第一次传递出吕帅的心声:硬吹的话,各打五十大板,都是黄牌动作,那冯勇就得下去了,没必要。
洪宇岚松了口气:原来这便是金哨的尺度。
接球的关兽刻意放了半拍,廖乾武就想没看出来似的,傻兮兮地就赶上去,一个大脚,然后传来两声惨叫。
金哨当即鸣哨,那叫一个果断,同时关兽和廖乾武都已经躺地上。
金哨冲过去给了还在卖力呻吟的关兽一张黄牌,然后转对场边直接示意四医院的人上场。
廖乾武显然是爬不起来了。
19中的人仍然固守岗位,大家都知道,下一个轮到的说不定就是自己,然而已经没有退路了,同时大家都看到场边已经活跃着准备上场,岑大爷的最后一张牌——黎尔蜀。大家心中一凛:岑大爷竟然先一步提交了换人申请。
第四官员想着这半天还没个建树呢,可不能蹉跎了光阴,赶紧向金哨示意换人。
吕帅在想:反正这四医院走上来要耽误些时间,就乘着一并处理了吧!
身强力壮的黎尔蜀便赶在四医院的人之前上场。
洪宇岚前所未有的紧张:这是赌博了。从现在起,伤一个就少一个,如果对方是用退场以下的代价换来的,那就等于我们被罚下一人。
这个球也算是前场任意球。白筑站在球前,他挥挥手,19中竟然大兵压境,留苗贤达和卫佳皇踩中线,其余人全部往前场压。
冯勇先是吃了一惊,回过神来,立即指挥整体后退,除了高森和程寿仍然抵着对方两个边卫,其余人等尽皆站禁区线前。
但是发现了白筑手势还在挥,19中就有人不顾越位还往前钻。冯勇想着小心驶得万年船,指挥大家再退,这回压小禁区线。
禁区内登时人满为患,除了毕动落单,人数上6v6,冯勇要了严洋,狄冻植被孙墓看着,孙墓又被蒋灝盯上,痴缠不解的时候于水明来别他,袁伟围围着黎尔蜀,鲜望客守着谢衲,关兽压着袁茵。
刚确定了速配,19中攻受交替般主动缠绕,那般**,正让推搡迭起,但见蒋灝一窜,禁区内一阵乱,奡贠吅?有人**被戳,有人脚后跟被踩,端底是卑鄙下流,无耻阴险,登时禁区内一阵乱。
金哨鸣哨一面冲一面想:那下子哪里看得清端倪?但是白队使坏无疑,搞不好就是他们教练的布置。这么的训练有素,其心可诛啊!怎么办?不打压的话,这比赛会失控,怎么地来一个敲山震虎呢——有了!
冲到禁区里,两边登时规矩下来,等着圣明的裁断。
吕帅照着黎尔蜀就是一张黄牌。黎尔蜀一脸无辜,那是真的无辜:真他妈不是我干的!
吕帅心道:老子也知道不是你干的!这牌是让你们好自为之。
洪宇岚忧心忡忡:这样的操作么?有点棘手呢!
却不知道落在蒋灝这,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心想着:这样给的黄牌,对我们来说那不等于出过一次的天花吗!
赶紧趁着吕帅的死角,对孙墓咬耳说:“大哥哥,你的pp触感好丝滑喔!”
孙墓自从被他彩虹以后,看着他的脸就想揍,所以说人盯人一来狄冻植是对方场上第一高度,道理也该自己这个奡贠吅?的珠穆朗玛峰来看管,另外呢,或多或少也是避免和蒋灝接触控制不住情绪。
结果呢,这苍蝇你越躲,他越要来招惹。于水明坐了半场以上的板凳旁观者清,赶紧来隔开。这本来就算完了,谁曾想刚才这苍蝇起了个头,禁区一阵乱,自己屁股就被戳了下,虽是不痛不痒,但已然暴怒,只想着找着真凶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爆锤,好在金哨的黄牌如及时雨暂时让他压住火气,不过他也知道,断不是那个新换上来的人干的。
不过这种事,一想便炸,不想便罢。
真凶他不知道蒋灝却知道,白筑二度挥手便是暗号。他一带乱,袁茵去下手,这是之前反复排练的套路,也是固定搭配,带乱的必须是他蒋灝,动手的只能是袁茵。无他,因为袁茵是全队精心培育,仅次于贾府的第二朵白莲花。
动手之前,他向袁茵提出要求,希望目标是孙墓。
孙墓这种处境自然是一点就着,他也不去寻思蒋灝到底能不能碰到他,这个时候愤怒完全冲昏了头脑,照着蒋灝小腹就是一拳,蒋灝应拳而倒。孙墓已经骑了上去,冯勇眼疾手快把他的第二拳在空中就拦住,但是为时已晚,吕帅已然看得分明,暗叹一声: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你既然知道谁是罪魁祸首,那就该知道那张黄牌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顶风作案让我怎么帮?而且人家这已经没有换人名额了,想卧多久的草你们都没办法——哎,你们这智商什么白金不知道,吃点脑白金补补才是真的。
心里在吐槽,手上不含糊——红牌!
孙墓直接领到本场比赛第四张红牌,直让本队人数变成了8人。
因为王夜明的退场,19中也只得10人,大家一时有点迷,不知道这样的人数对比符不符合岑大爷的反攻条件。
但更加担忧的是蒋灝的安危,顾不得保存战力,连白筑都走过来。
四医院的已经进场,蒋灝支起身子,干咳两声,摆手打发白衣天使道:“没事的,活着呢!”
看台上,大羊鲜血阵营从教练到队员的上上下下算是看明白了:这什么19中敢情上半场都是装的呢,一肚子坏水啊!自己半场的时候还在为他们担忧没有好下场呢,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笑啊!人家这个时候现出了妖怪原型,所谓一物降一物,阴毒克无耻,把奡贠吅?这帮王八蛋收拾得够呛,真正是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那看着别提有多解气了!
队员们是越看越兴致勃勃津津有味:这是上天派来帮我们报仇的正义使者!
鲜血教练想的还要多些:岑富有是吧?你是真心想要靠一帮u17 拿下猛牙杯的吧?我不如你!
四百七十一 谐音梗和七年计划
看台上乐的人不独有大羊鲜血。
其中便有东戊泉。从下陆远道而来本来是拍小主公马屁,看看能不能因此多一些足球话题外的深谈,为自己人生积累一些伟大质变。结果开球不多久,不知道是残酷的现实大大刺激了小主公,还是她看到再明确不过的败相决意动用她的非常手段用一些他东戊泉都不知道暗藏的人脉帮助19中起死回生——总之很果决就走了。
剩下的东戊泉有些尴尬:我是硬着头皮看完这无聊比赛还是也借机离开呢?
和场下那帮惜力的泥腿子球员不同,东戊泉他可是精英,未来是注定要成为人上人的,所以他惜时如金,所以他着急,他惶恐。洪宇岚走了,那坐在这里就变得毫无价值。
他甚至在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刚才那莫名其妙冒出来想当鸡头的冲动似乎也不差。要不等着奡贠吅?杀死比赛的时候,去找那三巨头杀杀时间,也为将来的保底路线埋一个先手?
他知道,这可不只是一场简单的猛牙杯决赛,这是一场能决定未来几年中国足球发展方向的意义深远的仪式——某个不正经队名更名的仪式——为此中国足球三大佛祖才都出现在了这里。
于是就有了坐下来的耐心,平心静气等着奡贠吅?终结悬念。这一等时间就长了,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三十分钟,半场已经结束,奡贠吅?竟然还是一张白卷。
东戊泉似乎明白了些:我这不是自相矛盾了么?既然深信小主公的超凡眼光渴求她能指点迷津,却如此看衰她寄予厚望的这支球队?19中这支队伍,果然很有些门道呀。
到了现在,剧情依稀有了些反转迹象。他也顾不得琢磨小主公芳踪何在,早退是不是去布置一些暗箱操作去了,只是单纯幸灾乐祸看着三巨头:哈哈,这是要翻船的节奏啊!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呢?待会这三个志大才疏的官老爷又该如何自处呢?这里的事又怎么向上面交代?装傻什么的有用吗?
除开东戊泉,还有个阵营是把这当喜剧看——便是那载誉归来的“超黄金”。
那对超黄金的双子星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好生奇怪。
常亮说:“不对呀,就算不爽他们叫什么超白金,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地笑出声来。”
追风的万浪说:“关键是笑得最欢的是那帮金州虚品的,队长严格说不就是他们的人么?”
常亮补充:“前面被罚下的两个也是他们金州虚品的人啊,笑得那个开心啊。”
说到超黄金,最闪耀的双子星来自绿鸟上行,精神领袖队长季猛属于下陆日化,但是整个球队的中坚力量乃至最强大的势力毫无疑问还是虚品系,队中绝对主力,古万兵,李闪乾,唐泰,于神,同时也是甲a赛场叱咤风云的金州虚品四天王。在超黄金里面,远比苟平,东圆椅,冯勇,姚馗月这同样的四人小组威风八面,刚巧有个偶像剧正火,人送外号“超黄金f4 ”。
东圆椅也就是亚洲第一前锋一时心情好说了一嘴,这四位可是正儿八经和亚洲第一前锋并肩作战,时不时还要给第一前锋做个饼,甚至帮他擦个屁股什么的。真到了四天王面前,不论在奡贠吅?当队长且有甲a踢的冯勇以及挂靠他即将被虚品追加送给五山小江技术扶贫的添头姚馗月,还是有接班人身份的东圆椅,或者是虚品已经在甲a给报名的苟平,都得规规矩矩叫四声哥,不敢逾越。而且负责任地说,尽管梁江北对单一个体宣传卖力,整个他们这一代的风评暂时还没能看到足以比肩上f4 的希望。
实际的竞争关系更说不上,真正有点威胁的不是派遣到卫星队历练,就是打包到足球落后地区去技术扶贫,剩下一个苟平压根就跟不上甲a班霸的节奏。
要说这f4 呢性格也算互补,平时也够不上跋扈,虽说内在有不可一世的骄傲,也不曾像今天这样夸张地挖苦奚落奡贠吅?金州帮每一次失态的片段。
所以,就更奇怪了。
到贾府挑球戏弄苟平的那一段,绿鸟双子星心目中一向低调的李闪乾,唐泰居然双双笑得前仰后合。
万浪皱眉道:“你提这个茬,我也想起来了。你说那个九号因为被梁江北吹捧,他们平时敢怒不敢言,不爽积蓄到今天爆发倒也罢了。那个队长发配到五山小江他们把他当外人倒也可以理解。可是,11号就是他们虚品的人啊,我看他们都顾虑着这一点忍着没敢笑出来,他们倒好,自己在那笑。”
常亮皱眉道:“我怎么觉得有什么他们都知道就我们两个不知道呢?你看就连阳和气笑得都有点阴险呢。”
万浪一看,可不是嘛,阳指导,圈内公认的老好人,谁也不得罪的,怎么也是一副看下面倒霉就暗爽的造型?
常亮下定了决心:“不行了!我得去问问!不能就我们俩蒙在鼓里!”
“你问谁?”
常亮咬了咬牙:“问个不会撒谎的直男——季猛!”
万浪目送他起身走到季猛那咬耳朵。
很快,他就回来了。
看到常亮脸上也有点似笑非笑的奸诈表情,万浪问:“怎么一回事?”
高森打了个哈哈:“这下好玩了。没想到今年这猛牙杯分量这么沉!”
万浪没好气瞪他一眼:“赶紧的吧!”
高森凑近了些:“上面放话了,未来围绕这届猛牙杯冠军有一个七年规划,以其为班底,叫做奥运精英计划。中考是下下届世青赛,大考则是奥运会。”
万浪被唬呆了:“七年计划?”
要知道当年举国精英留学巴西那个计划已经也不过才四年不到,七年计划那是什么概念?都够中国足协冲击两次世界杯并失败了!
果真是让这帮小王八蛋们赶上了个好时代,或者说这命也太好了,难怪连他们的老大哥都如此不忿,连老好人阳和气都巴望不得他们阴沟翻船。
洪宇岚更是意外:这个消息,东戊泉知道并不稀奇,连你们这个圈子也知道了么?早知如此,我又何必特意隐瞒了不告诉岑大爷呢?
这样一来,对于奡贠吅?可是一点后路都没有了。
拿下猛牙杯,就可以告别奡贠吅?这个谐音梗,还它以本来面目。
输了,这谐音梗就会成为中国足球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
最震惊的还是卫佳皇:七年计划?原来当年这件事的背后还隐藏着这么低俗的笑话?
四百七十二 金哨暴露
白筑的意见,岑大爷的意思其实并没有歧义,不管本方剩几个,对方下去三个,发动总攻的时机就成熟了。
大家均表赞同。
“但是我不主张攻。”
大家表示困惑。
“我们可以用手段,他们也可以。他们又不傻,明显形势倒转,他们有什么义务还听我们的?我们不搞人了,他们凭什么就得陪我们老老实实踢球?”
大家明白了:还得拼器官。现在角色对换,本方要还是一心想要正面赢球,那实在太傻太天真。现在既然都暴露了,对方不藏着掖着一定有办法在常规对抗中造成本方因伤减员的可能。
“记住,千万小心,真动手他们才是行家!”
冯勇正带头向吕帅施压,19中人已然散开。他的队友则一人挑一个用阴狠的目光跟踪,6对狠光锁定了六个人。
19中依然让两个边卫留守,用之前六个人冲向禁区,但是奡贠吅?已经全员收缩,除冯勇毕动外,含程寿和高森在内的所有人都站在禁区线上以静制动。
可怜奡贠吅?经历了刚才的风波,虽然还是搭建六人的防线齐线站,却已经是现存的全副家当。
冯勇察觉有异停步未退。
蒋灝六人快逼近禁区线的时候站定,再不前行。
程寿他们没一个正经中卫,愣住了:有什么阴谋诡计?
看台上有人却看明白了,冯勇的前辈季猛赞道:“不简单啊,奡贠吅?的心思被看穿了,这是要回避啊。”
李闪乾听得队长和后防搭档这么说,来了兴致:“接下来的发展你怎么看?”
“你后辈还是得赢吧。虽然难看了点,一近身,那边跟着就会抬出去。瞧不起人家嘛,动作上太晚了,折腾到现在。”
场上,李闪乾的后辈冯勇正改了主意,也跟了过去,之前示意袁伟围来指挥。
袁伟围的指示就是敌不动我不动,继续锁定各自的猎物。
在禁区线前装模作样的19中人看到冯勇来,赶紧拉开安全距离。
吕帅哨响,白筑直接攻门。
这一记射门依然差强人意,仿佛高森打的飞机。
常亮忍不住问万浪:“这才是他们全场的第三脚?”
“啊?我以为这才是第二脚呢。”
常亮是这一代超黄金的学霸,比较严谨:“他们的左后卫上半场吊那脚也算一次射门啊。”
万浪心想那个包抄的慢那么多也算?
闲话间,奡贠吅?准备开球门球。
便听得季猛失声道:“不会吧,他们要高位逼抢?”
超黄金所有人都没法淡定了:他们居然不按部就班利用他们传控的优势发挥人数的优势稳扎稳打?主动找肉搏,这是找死么?
岑大爷欣慰地一笑:关键时刻能够自己做主,不枉我栽培你们一番苦心!丫头,还在看么?终于到了真正的决战时刻!
洪宇岚在心里回答:在呢,在呢。
毕动略踌躇,冯勇做了个手势,毕动便助跑,起长传。
落点应该在中线位置,高森高高跃起,严洋寸步不让。
滞空的时候,分不清谁的手肘,谁的背脊,谁的后脑勺险些被击中,谁的胯部差点中钉。
登时人仰马翻,球弹回,两人没等到吕帅的哨响,挣扎着爬起。
金哨呢本着大哥不说二哥的原则,冷眼旁观。
鲜望客扑到第二点,向前突进,谢衲放铲,鲜望客变向,便被黎尔蜀撞倒,倒地前一带,黎尔蜀也向前摔跌。
吕帅吹鲜望客犯规,哨吹得不算慢,但两人已经拆过一招,现在各自滚一边,在那痛苦地呻吟。
吕帅冷笑一声,两边程寿和白筑赶紧各自把自己队友拉起来。
下个场面白筑背身护球,关兽踩脚踝,白筑背身反踩脚踝。鲜望客斜地杀来加入混战,又有黎尔蜀乱入。
吕帅再一次吹停,这一战各自成双对,互有掩护,大混战累计下来,每个人又多拆了几招。鲜望客和关兽在下陆日化踢球的配合倒是不少,搞人的时候都是单枪匹马,哪里像白筑黎尔蜀这种专门练过合击技。这一遭下来,吃了不小的暗亏。
铜果这下子真是大气不敢出,之前本来想着要不然让朱宙上去换下一个前场球员,顶一个中卫的缺,后来实在不敢相信这个败军之将,看着冯勇已将袁伟围临时调为中后,暂时放下心来,但是隐隐地多了一丝焦躁:怎么还不崩?这些下三滥的阴招跟谁学的啊?
奡贠吅?的人起跳有无影肘却不知19中人的下面早有无影钉,肘击没落到实处,钉也没有印得太深。倒转过来,也是一般。
你还没上手,衣衫已被扯住,金哨不鸣,缠斗不止,金哨一鸣,注定不相伯仲。
遇到多人混战,奡贠吅?登时落了下风,19中极擅集体作案,下死手的,做掩体的,当缓冲的,放风的,事后撩拨的,完全一个成熟的流水线作业。
大羊鲜血的人看到这回已经完全服了:这手段太硬了!我们要有这么强硬的反击和这么贱的应变,纵使有那黑哨,何至于被他们拖到点球决胜?
比赛顶多十数秒就会被哨声打断,仿佛得了痢疾。
毫无征兆地,吕帅开始收网,尺度陡变,双方还没反应过来,尽皆中招。
其中,19中袁茵,严洋各领一张黄牌,奡贠吅?鲜望客,于水明也各背一张,场上除了两个门将已经没有清白之身。
土气如来吐一口浊气:“这福都的中学队也太脏了嘛?”
洋气燃灯心想:剩八个人的队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剩十个人的队脏。
田径弥勒还是以为他在讽刺自己,不敢搭腔。
土气如来自知失言补救道:“这压根就没想过往前踢的打法也配叫踢球吗?一帮青春年少的孩子,却毫无进取心可言!这真是我们教育的悲哀!”
弥勒和燃灯欣慰地看着他:你这样说,我们才好接嘛。
随着鲜望客和于水明也变得束手束脚,19中开始主动控球,同时他们发现对方的逼抢变得松散起来。
本来以为是身背黄牌让他们变得德艺双馨,可逐渐发现他们的脚步沉重,扑抢变得迟缓,死球时喘气的样子更加贪婪。
少人的时候一直当两个人用的关兽,袁伟围干脆躲在后面呵护着自己的叉腰肌。高森开始散步,程寿完全消失。
季猛乐了:“哈,奡贠吅?的体力也出现瓶颈了。”
吕帅暗叹:我帮你们到这步田地了,还不懂么?
白筑有些犹豫:是进还是退?他们体力是出现了问题,可还是比我们强一点。现在都有黄牌了,体力也没有明显优势了,是不是应该划船消耗一下呢?可是给袁茵,严洋的那两张黄牌是什么意思呢?
看到他的举棋不定,冯勇迅若闪电地一记滑铲,白筑再要应变已经来不及。
球出界前碰了一下白筑的正脚面——本场比赛第一次被对方从自己脚下夺走球权。
更可怕的是,白筑发现自己站不起来。
四医院准备进场。
这些都在冯勇意料之中,他无视铜果的暗号把所有人叫过来:“到这步田地,多的不说了。都晓得这一场我们输不起,有想法的,也等我们赢了再了结。现在问题是,金哨已经给出信号了——你们不觉得他刚才给那边的最后两张黄牌很仓促很牵强么?”
大家奇道:“这有什么用意?”
洪宇岚结合刚才吕帅的心声,已经了然:真是卑鄙啊!最大的奸角竟然是这个金哨!岑大爷,你想到了吗?
四百七十三 白筑的退场宣言
白筑再次起来的时候,感觉左脚已经发不起力,心中一凛:一旦不能在招式上抢先,挨了他们不受干扰的全力一击果然就废了。
咬牙跑了两步,把位置填好,又想:给袁茵的黄牌会不会是禁区里那次冤假错案的找补?
瞬间就自己否定这个可能:绝无可能!给了黎尔蜀之后,他一没有和边裁交流,二来对面的忙着搞人,三来他忙着吹停,哪有接触机会?直接致我们于死地,好像也不符合一个金哨的“格调”。那这应该是布个局先,名义上雨露均沾,重点是让我们全黄,接接下来吹毛求疵的尺度,让我们要么因为犯规减员,要么因为投鼠忌器畏首畏尾硬捱,直接被对方搞废?
环顾四周,想:谁去打断一下呢?
可问题是上一张袁茵的黄牌就已经够牵强了,谁晓得他对应会做些什么呢?
在他带着杂念的退却中,于水明一个停球失误被黎尔蜀逮住,直接破坏出界。
冯勇有些着急:“控稳啊!”
于水明觉得他刚才那番大局为重的训话很有道理,虽然不爽却隐忍不发,腹诽道:两个边不拉开,没有策应,一拿球就陷入包围,怎么稳嘛?
这时候,连朱宙,邹视泰都立在场边卖力为队友打气,胜负和大家前程休戚相关,本来没想到在历尽半决赛的煎熬后还会连输赢都会扣人心弦,事已至此,奡贠吅?替补席的所有人不再藏着掖着,爆发出了不输于世界顶尖强队的凝聚力。
都不是球盲,在旁边可不是瞎喊,那一嗓子叫的都是要领。
“拉开拉开拉开!”
“找冯勇!”
大家在场下那份专注力完爆自己在场上的时候,只要不踢球人人都仿佛是世界冠军那样的高明。得明师指点,一时间19中更被动了。
蒋灝来封冯勇的一传,当中埋着无数后手,冯勇心中冷笑,无视他的存在,强行长传。
其时,吕帅在想:罢了,怕了你们这些浆糊脑袋,干脆再把路线挑明点吧。
洪宇岚恨不能有让人猝死的超能力:你混蛋!
白筑也下定决心:不用瞻前顾后了,一定不能退缩,得面对现实,早点把吕帅的底掀开来!剩下的交给蒋灝。反正个半残废留在场上也没啥用处——好机会,目不斜视的靶子!
球没能传出来,冯勇全部精力在前面的空位上,被白筑以牙还牙铲了下来,且没有保护动作,惯用脚挨了完完整整的后续。
大羊鲜血的叫:“好铲断!”
吕帅早有安排,却没想计划不如变化,刚有瞌睡就来枕头,当即吹停。
季猛讶道:“这球吹什么?”
声音虽轻,话已出口。
李闪乾也听见了,想着英雄所见略同,嗓门就比季猛的更大:“关键是动作还没完,哨就先响了。”
季猛见有人参合就不再顾忌,也认真和他探讨啊:“对啊,这一下你硬要说有什么问题,就是球搞掉后,算是没收脚,可那已经是鸣哨后的事。”
李闪乾冷笑:“正是,这一下吹的不要太明显。”
阳和气离他们算是近,转过来瞪了他们一眼,意思像是在说“就你们明白”,本来唐泰还想加入进来,只得乖乖闭嘴。
场上19中终于忍不住炸毛了:“这个球哪里犯规了?”
“刚才那个黄牌,都不和你计较了,这个又太黑——”
谢衲“黑”字刚说出来,就被吕帅一双冷冰冰的寒光给盯住,顿生寒意,退了开去,怕这厮祭出第二张黄牌。
白筑心想:果然不出所料,幸好有心理准备,加了点自选动作,也算是帮大家做了点事。不管他有没有看见,总之打击到了,这家伙身经百战,再要有这么好的效果也不可能了。
吕帅在犹豫:就现在一并么?也好,无风起浪,也比留到后面局势不利了被动反向操作又搞一场半决赛那样的闹剧来得好——可如果这帮人已经明白了呢?那我这不是多此一举,自找麻烦——对了,且看他明白不明白就知道了!他要是不明白,那我说不得要做得更明显。
“他”是冯勇。
吕帅看去,冯勇眼睛半闭,疼得龇牙咧嘴,以他的作风不似作伪,显然受伤不轻。
奡贠吅?的人在左近傻站着看,不知道想些什么,吕帅气不打一处来:这帮草包!看来自行参悟是没法指望了,得把食物递到嘴边才能反映过来么?
示意四医院的人进场,转头看白筑,蓦地一惊:他等着我呢?
心里一琢磨:故意的?看出来了?意外的机灵,随他吧!不管怎么说,总是个麻烦——
洪宇岚肺都要气炸了:臭不要脸的!
扬手一张黄牌,看台上大哗,除了家长大人阵营闷声发大财,其他所有人连阳和气都坐不住了,都觉得金哨这一手太淫荡了。
给黄牌这件事,刚才袁茵那张其实差不多勉强,之所以反响平平,因为那是第一张,刑不至死。白筑这一张之所以激起千层浪,因为他是第二张,是绝杀。
奡贠吅?刚才还在场边助威的大伙伴们,这当都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大大的利好,却都灰溜溜地坐了回去。
19中替补席哪里忍得,一个个一蹦三尺高,争先恐后地慰问吕帅的祖宗十八代,还有更气愤的串联了些污言秽语来赞美管理吕帅的组织机构那个简称四个字的温暖大家庭。
岑大爷反而皮笑肉不笑地坐下,喝道:“都给我滚回自己座位上去!不想帮倒忙,就都闭上你们的臭嘴!”
大家庭的三尊佛,脸面都有些挂不住:老吕啊,你可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啊,今天是发烧了么?这是陷我们于不义啊!
现在的卫佳皇想问他们:你们真心觉得自己有义?
与之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场上,这张黄牌出来让奡贠吅?的人无名火起:要你个老杂毛多事!
白筑单手指天,缓缓移向主席台方向问:“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大家叫:“全国制霸!”
看台立时安静下来。
白筑正对蒋灝:“交给你了。”
蒋灝哼一声算是回答。
“你们已经看见了,踢是没法踢的,所以不要有侥幸心理了,干死他们!”
大家默然无语,却了然于胸。
将要出场前,走到吕帅面前,问:“都把我搞死了,能不能大方地回答我一个问题?”
顿了顿面朝替补席一侧的看台方向,今天其实只有那有人。
大略指了指奡贠吅?的八个人:“这里面哪一位是咱们金哨的私生子啊?让您这么没脸没皮地帮?哈哈!”
大笑声中,一溜烟地跑下场。
然而,没有任何人笑得出来——也许更多是没有人敢笑出来。
四百七十四 什么都没有掏
白筑的临别赠言气得奡贠吅?几乎全员三尸暴跳。
好在冯勇被四医院的神医处理了下依然能投入比赛。
吕帅却还在回味白筑的退场,倒不是说他入戏了真的在意淫谁是他私生子。他是在想:年轻人可惜了啊。老老实实退场,即使输了,未必没有你的机会,多这一句嘴,那是真把自己路给堵死了。明知必败,搏一把是好的,既然这一把赌输了,就应该追求败退啊——无谓的意气之争,这是年轻人的福利还是不幸呢?
明明上了年纪,带着慈祥的心态,想着这些年轻人的莽撞青春,居然有一股淡淡的忧伤浮上心头,随意看了下刚才事发地点,正撞上冯勇那双明亮的眸子。
嗯,看来你还是个明事理的人,那么接下来不需要我操心了。
忍不住多看了眼台上的名宿阵营:他们嘘我倒也罢了,你们跟着起哄什么意思?真叫人心寒哪。
洪宇岚想:寒得冻死你最好!
黎尔蜀不太确定问蒋灝:“真不用我回撤?”
蒋灝白他一眼:“他说的还不明白么?不要抱侥幸了,干大于踢,老子说了算,这三点连起来,你还能翻译出几个意思来?”
虽然有四医院的神医出手,冯勇还是和刚才白筑感觉差不多,白筑是左脚,他是右脚发不起力。
洪宇岚肚里恨恨道:活该你发不起力,冯跛跛!
冯跛跛惦记着队友戾气高涨,金哨刚才顶着压力发了个大神功,短期内不能再指望人家帮自己擦屁股,心一横:发不起力,走他指引的道路却是没问题。
后场任意球就近开出来,19中依然是全场紧逼的态势。
眼瞅着鲜望客被19中有附赠骚情动作的贴身服务下待要发作,赶紧咬牙跑过去要球。
千钧一发之际,鲜望客看到了冯勇,听到他迫切的呼喊:“给我!”
那时候他已经顾不上计较虚品系排挤他们日化系的老大于水明这些恩恩怨怨,第一时间抖了出去。
冯勇领球疾走,没有小技巧,没有节奏变化,大步流星,摆脱掉谢衲半吊子的痴缠,黎尔蜀上前补防被生生挤开,就是活生生的降维打击。
稍一犹豫,冯勇一人一球过了中线,高森,程寿,于水明如梦初醒三箭齐发。
金哨刚才的干爹尺度,配合着大家都不清白的案底,让大家逼不得已要和冯勇正面对敌,可是试问谁又是冯勇一合之将呢?
苗贤达内收被过,狄冻植上手拉也没拉住,冯勇已经跑过有所保留的于水明,程寿已经跑到整个前提的防线身后。独有高森有意落在卫佳皇侧顺冯勇惯用脚右脚的路线上,却不知冯勇只看了一眼,自忖办不到,无视他,转变内线要强突严洋,这也是最后一道防线,之后是将上未上的罗田,无疑等死。
19中替补席如丧考妣:冯勇太他妈强了!
奡贠吅?的精英替补们不知什么时候又都挤到边线处,准备着欢呼雀跃。
严洋心里一横:不管了!老子罚下去也要把他挡住!
他刚这么想着,冯勇已经人球分过,过的时候绕了个大弯,就算是放铲也来不及了。
正在他魂飞魄散的回眸中,却看到有人先他一步卡在他绕弯的线路上,竟然是少年卫佳皇。早在冯勇放弃了高森这条线的时候,少年就已经开始行动,冯勇全部精力在怎么躲过严洋的犯规,根本就没有察觉有人也通过绕路的办法还绕到他的前面。
但是这场景并不让严洋感到欣慰,不过是辆小奥拓横在东风大卡车面前挡路——正宗的螳臂当车。
洪宇岚却很淡定:你一定是看出来了。
现在的卫佳皇想回答她:是的,我看出来了。
少年卫佳皇护住了球然后有意去往冯勇的右脚迎,白筑动手他冷眼旁观,甚至能确定大致被攻击的范围,然后瞄着那部位狠狠地用自己的左脚撞击,且左脚持球。
于是所有人看到,闷哼声中,高大强壮的冯勇居然被矮小瘦弱的卫佳皇一举撞倒。
刚才为了吹严洋红牌跑到近前的吕帅看了个分明——是卫佳皇带球,冯勇用右脚“踢”到卫佳皇带球的那只脚,却像踢到了铁板,惨痛地跌在地。
犯规是吹不出来,吕帅暗暗纳罕:这些野路子是会出些大力对脚怪的奇葩来。
稍一疏忽,卫佳皇顺势过了于水明,鲜望客再扑,分给谢衲,继续前插。
蒋灝看到他决绝的前插已经知晓其意:你倒底是不甘寂寞么?说好的不存侥幸,你要破了这规矩么?
犹豫的时候看见他已经快挂到他自己份内的左翼区域,而且还在袁茵前面。
那条路线么?白筑已经不在了,甚至连贾府都没有,你笃定我会**你?
其时,奡贠吅?在以我为主地扑抢,谢衲兜给了黎尔蜀,黎尔蜀在对方的紧逼下正准备给苗贤达,而卫佳皇已经跃过中线,很快就逼近对方袁伟围压的最后一道防线。
蒋灝感觉内心在燃烧:罢了!
于是他冲着黎尔蜀喊:“给我!”
球来了,蒋灝不停球,也是一个过顶大斜调,瞬间跃过袁伟围镇守的最后一条线,卫佳皇已经在前面降速等候,稳稳停住。
又是攻防快速转换下不设防的边中结合部,卫佳皇冲到了最前面。
有一个没命填内线的边后卫叫关兽,他太远了。以前还有一个功能更强大的万用补丁可以弥补这窟窿,他叫冯勇,此时他还在19中半场。
袁伟围只能自己救自己。
然后他发现,那个矮子在等他。
少年卫佳皇可以第一时间内切进去单挑毕动。
然而他没有,他等袁伟围。
袁伟围来了,气喘吁吁地来了。
少年瞬间起速,袁伟围得跟,大长腿刚迈开,体力就已经不支,知道跟不住,然后准备下地。
这个时候,袁伟围才发现少年减速,皮球从他双腿缝隙过自己跑到了少年前面,而少年从自己闪开的缝隙,冲了过去。
这一冲过去就只有毕动了,袁伟围大惊失色,上手去拉,拉到了衣服,然后要被挣脱。
危急之下,全部的小宇宙凝聚到了掌心上,于是望尘莫及的差距一掌弥补。
这一掌力道精纯,卫佳皇承受不住,直接向前摔倒。
整个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吕帅。
很快,他鸣哨了。
大家还是看着他,因为哨大家都知道是要吹的,等的是他掏东西。
等了半天,他跑啊跑,终于跑到了卫佳皇的地方——然而什么都没有掏。
四百七十五 金哨失控
那个年代还没有对假摔上纲上线。什么都没有掏,就意味着卫佳皇有被吹假摔的可能。看吕帅的手势,前场任意球还是给了。
细节不在意,家长阵营只觉得自己又重新拥有了呼吸的权利,正贪婪地享受着这一权利。
名宿圈达人圈里的人看到这里,和刚才的感受又不同,想到更深远的地方,境界升华到更高的高度,呼之欲出的满腹牢骚没了,无声地传递着默契的眼神,彼此心照不宣:都是为上面服务,工作不易开展,理解万岁,人家也难。换自己易地而处,也不能做得更好。只是,如果条件允许,真不应该走这一步啊。
名宿达人不发声,金哨心甚慰:这才对嘛。
正这么想,刺耳的嘘声起。
金哨冷冷地看过去发现了两个阵营。
一个是大羊鲜血,开场起算,他们起码也闹了大半场了,这当转性那才是奇怪了,败犬嘛,除了拿陕西回刀出气,也就在这吠的出息了。
然而看到另外一个阵营——超黄金在季猛的带头下动静比鲜血更大。
金哨心中一凛:和子不弹压么?
他没有卫佳皇那么厉害的目力,但能依稀看到阳和气老老实实坐着,把老好人扮到底。
不独是阳和气,达人也好,名宿也好,默许的态度看着时下在组织内部最当红的天团在那抒发着年轻人keep real的不屑态度,一定程度上也在帮自己宣泄。
奡贠吅?不论场上还是场下都真切地听到自己最惹不起的有为前辈那发自肺腑,表达轻鄙的共鸣,个个耷拉着脑袋——是真的抬不起头来。
“真是耻辱!”
这话不知道是谁说的,也不知道是说奡贠吅?还是金哨,但如此克制的表达方式显然不会来自于正爆粗口的鲜血阵营,如此直白也不可能出自含蓄的双子星,以及立场暧昧的虚品f4,——一言以概之,只会是超黄金的一个小角色。
点到为止,让洪宇岚都没能寻到声源的一个小角色——但是性质变了。
此言一出,场面迅速冷却下来。鲜血也不再爆粗口。
话出自当红天团——战功彪炳的业界新贵,而且言简意赅。三佛祖就算再不懂球,这个残局也看得懂,个个脸色铁青。
金哨得为佛考虑:已经走到了死路,不如放飞自我试试?
不禁多看了卫佳皇一眼:这小子怎么这么变态,为什么不早切进去打了,硬要造个犯规,什么臭毛病?
洪宇岚心下冷笑:想赢的臭毛病,不服么?多行不义必自毙,让你玩火吧,死老头!
岑大爷似笑非笑,心情竟然不错。洪宇岚便放心了:你早这样嘛!真是的!
前场任意球,19中乘乱竟然八个人都已聚在球前。
蒋灝低声道:“就这么定了,搞死他们!”
袁茵心有余悸:“那如果又像白筑那样中招了怎么办?”
蒋灝狞笑道:“这个节骨眼,他要还乱来,我们就只有认命。对面已经在崩溃边缘,缓过这会劲来,让这老王八蛋腾出手来搞事,才是真的完蛋。9打8已经打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只有拼这个——你怎么说?”
斜眼瞟少年卫佳皇。
少年没好气道:“你决定了就好,问我干嘛?我又不是球霸。”
蒋灝撇嘴道:“你不是球霸,过场多起来,胜似球霸——这样免得你闹别扭,这个球你罚!这个不是你很有把握的区域么?”
“不罚,我要保存体力防守了,要不然刚不完。”
蒋灝看着已经转过身往回走的少年背影嚷道:“给了你机会,自己不要的哈!”
任意球是蒋灝打的,毕动扑出,在跃过底线前,被奡贠吅?的人解出了边线。
8v9的比赛正式打响。
19中毫不犹豫用强硬的态度从奡贠吅?后半场就开始激烈的缠绕,瞬间点燃奡贠吅?的激情,一拍即合,厮杀得热火朝天。
其时,冯勇经过刚才的折腾,已不具备那虎式坦克般的功效,想着离终场还很漫长,为了大局着想,开始袖手旁观,不到危难时刻尽量怠速运行中。
另外一位关键人物程寿还没从大战鲜血的后遗症走出来,萎靡不振地锻炼自己叉腰肌。
两个能拆解局势的关键人物懒政,奡贠吅?的戾气无处开解,只能落到对手头上。
一时间好一阵人仰马翻,焦灼残酷堪比巷战。
19中胜在阴险和协作,奡贠吅?赢在刚猛和大力。
至于速度,两边都降得一塌糊涂。
蒋灝赌赢了,吕帅没敢给牌。一来超黄金天团某成员决定性的吐槽让气氛变得糟糕,二来已经乱了分不清敌我。
纵使是金哨,也不禁后悔:我刚才真应该把那大个子罚下去的——不对,我不应该动八号。
又或者更早前的黄牌才是最不该犯的错误?
我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了,我害怕什么?如此低水平的比赛,我堂堂国际级的裁判,世界杯都吹得,我为什么会害怕?
是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奡贠吅??
显然不是,比他们更烂的队我也扶起过,从来也没有这么狼狈过——比赛真的失控了,而且是被我搞失控的。
哨声再响。吕帅颤抖着想从怀里掏出点什么,记不得这是重复多少次这样做了,他想控场。
颤抖不是害怕,是因为这是注意力不集中时候的犹豫。
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掏出来,因为没法掏。自己一步步地把比赛变成了现在的死局。再想控场,悔之晚矣。
现在的自己仿佛拿着一把上了膛的手枪,满心要帮自己人了结敌人,却错过了开枪时机,现在正被江湖中人用江湖规矩监督着,唯一的办法是放冷枪。可是自己人和敌人扭打一处,肉搏得难分难解,自己这一枪打下去,死的是自己人还是敌人呢?
只能冀望自己人肉搏胜出。
看台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季猛他们热烈地喝彩:“五山这个中学队有两下子哦!完全不落下风!”
“哈哈,这一勾才**哟!”
吕帅这时在想:我害怕的难道是这个中学生队?可是这更不可能啊?只凭他们这点微末道行,也不足以让我慌成这样啊?
洪宇岚那时候想到的只有两个字:活该!
四百七十六 细思极恐终如梦初醒
这只队伍很稀疏平常嘛,除了他们以小打大这点值得尊敬以外,单在足球上面并没有什么能够让业界为之一震的玩意,就算他们再成长两岁,以这平平无奇的天赋也搞不出什么质的飞跃。
最重要的,这个队压根就没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尖子球员啊!
洪宇岚心想:难为你个有眼无珠的球盲还能当金哨。
双方的气力确实已经不多了。奡贠吅?大多是大羊鲜血后遗症,19中大多是本身气力就弱,剩下应该气力见长的鲜望客,于水明,也因为自己之前挖的坑不敢大开大合地施展武技。
总的来讲,躺下的多,致命伤大家都能避过。吕帅只能吹停,却无威慑,加之本身也有些心不在焉,比赛来说是结结巴巴的,以肉搏来讲,却还算流畅,一波比完,才有姗姗来迟的吹停。火药味越来越大,体能损耗也益发增大。
于是双方有个默契,这段时间很少下地,既怕移动缓慢躲不过敌人狠辣的反击,更怕直接抽筋退场。
暂别草上飞,维持了球场上最后一丝和谐。
季猛突然说:“形势逐渐明朗了。”
李闪乾问:“人多的还是人少的?”
“人少的。”
唐泰奇道:“怎么看出是人少的?”
“渐渐有章法了。五山那个队还在单纯搞人。”
英雄所见略同,常亮也说:“奡贠吅?赢了。金哨估计可以来接管比赛了。”
万浪只对速度敏感,其余都是一头雾水:“接管什么比赛?格斗比赛吗?”
“十号已经不装死了,估计歇够了。那个大个子中锋刚才回避了肉搏,串了下,线路已经出来。”
他们能看见,19中人自然也看见了,而且发现得更早。可是他们既然选择了肉搏,就再没有斗思路的余地,唯有把对手再拖回来。
其时,蒋灝持球,心神不属的金哨让他胆气更足,正面杀来凶神恶煞的关兽,想到了岑大爷中场时说关兽心中也有炸药,却没说是谁,心想:管他呢!现在没空去问岑大爷,我们速配吧,老子当你的炸药!
球像子弹一样准确地射中关兽裆下。
大羊鲜血畅快的欢笑声中关兽跪地,蒋灝借着反弹继续向前走,不防程寿闪出来,侧面撞击,有心撞无心,蒋灝哪里是寿哥的对手,飞了出去。
养了半天身的程寿,存蓄了可观的精气神,正利用对抗赢得的空间准备起速,以及选择最优路线,有谢衲准备缠过来,但是距离让他失去了缠绕的机会,程寿正愁选择犯难,便顺势敲定,轻松地突破谢衲,切入内侧。
正要大展宏图,屁股不知道被谁摸了一把。那是实实在在的摸,绝对不是触碰,甚至还能感觉到掌形的变化。
通过笑看队友肉搏好容易建立起来的云淡风轻瞬间毁灭,转头想看是哪个作死的小畜生,那小畜生已经窜到了跟前把球盗走,正是少年卫佳皇。
程寿一时说不上是怒还是急,全力扑抢,却被卫佳皇照着自己裆下人球分过。
过了程寿立刻胡乱一个大脚向前,人跟着就被鲜望客撞地上,吕帅又一次吹停,算是造犯规成功。
洪宇岚心怦怦直跳:这个球你应该看到了吧,会给红牌么?
现在的卫佳皇也有些吃惊:原来当时他看到了?那为什么没吹呢?
吕帅用手势示意听哨,然后小跑过来。
所有人惊讶地发现,也装了一小会死的吕帅又回来了!
从他举手抬足一小跑,可以明显地看出,他是要切换金哨模式了。
两个边裁自惭形秽:加再多的戏也没用,只这道貌岸然的气场自己就学不来!同样是颠倒黑白,人家就这么像正面人物。
吕帅只觉从未有过的灵台清明:原来如此,我之所以害怕不是别的,还是这支队!
生平仅见,超出了我理解范畴的他们,短时间内不但看不通透,还反倒一直被他们窥看。这一切让我内心深处莫名的恐慌,直至错乱!
这不是实力的问题,要说实力就算他们不露家底,我也能肯定他们不如那个大羊鲜血。
猛牙杯半决赛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大羊鲜血踢起来是什么样,我再清楚不过。他们的战力确实不比临时纠结的奡贠吅?差。可如果半决赛是我吹,我绝对不会有一点争议地就让他们溃败。开局就领先三个球?笑话!我是绝对不会让这种开局发生,这是判断力太差才导致的**赛。
**赛源自判断力低下,而这个队让我无从判断,而且最可怕的是,他们能看透我!每个人!
这么多年了,我吕帅吹过有多少比赛?数也数不清吧。
半场不到,一个队什么操行不管你职业业余,地方级国家级,亚洲级世界级,买球的卖球的没有买卖的,我吕某人没有看不通透的。唯独今天!
所有比赛中的球队,哪怕不是全情投入,那也得是他们的真面目,球场上作不得伪,哪有这样的球队,翻脸像翻书!
最细思极恐的,每一次死球,这个队上上下下的人有条件的,都把我看着。我能感受到,替补席上也是这样——是每一个人!
我初始不以为意,直到了酿成大错,追悔莫及!
简单地说,他们是我这辈子见过绝无仅有功利到骨子里的球队。
他们实力不如大羊鲜血,但是他们挖空心思地想赢!他们的主动进攻,消极控球,挑衅过人,阴阳怪气的说话,卑鄙下流的犯规,对我无时不刻的盯梢,全都是为了赢下这场比赛,再结合他们是匹配赛会明文规定年龄的唯一团队——太可怕了!
他们是从哪里知道这届猛牙杯的内幕的?如果让他们赢得了猛牙杯,以上面这已经不可逆的纲领和意志,未来七年就要以他们为核心?
吕帅想到这里不禁手足发抖,这回是真正被吓的。
但是渐渐地安定下来——奸计毕竟没有得逞。
会觉得不可控的根源在于这个队的实力一眼能见底,即使到了现在,自己依然不会改变这个判断,但是在比赛的进程中他看不到失败的迹象,或者说他潜意识里觉得会对奡贠吅?构成威胁。
可是仔细地看,锋无尖刀,速度没有,力量太差,体能平平,拿什么来威胁呢?
现在吕帅想通了,一下子就释然了:是心机!
说白了,没见过这么有心机的球队。而且是少年!他们教练是怎么样的阴谋家也不重要了,不稀奇,关键场上都是这帮少年在做,自己是被这帮少年窥看,想着就不寒而栗!
想通了,当然就不怕了,也明白了:那便是这样了,心机再深,终究还是实力说话。这么深的心机踢球不适合的,做点别的吧。
想着这帮小孩子的不容易,看到卫佳皇和蒋灝各自都像偷了只鸡惴惴不安看着自己,不觉好笑:罢了,我也大方一点。不就是摸了把屁股嘛,下不为例。
不过啊,下面你们也没招了。
四百七十七 热血不如冷血
读到了金哨这层心声,洪宇岚暗自庆幸带队的是岑大爷而不是自己:得亏你没有真做毛利小五郎,我也不是把你搞昏的自大柯南!这要换我,就算依然看得见,多早就得中埋伏掉坑里被埋葬?射一打的李广之箭也撑不到现在。
不如说,射的越多,死的越快。
时至此刻,方能真正领会岑大爷这一路上藏藏躱躱为的是什么。
为何会说上限无用,为何会说以下克上就是要赢得卑微,为何会说即使能看见也只是要自己辅佐,未来才是自己的舞台,竞技只有靠他岑富有。
了解到真实计划全貌的时候,想起当年在自己指挥下光芒万丈的他们,洪宇岚第一次觉得所托非人:“太过卑微了吧?”
岑大爷说:“19中代表队在现实社会就是下人。下人如果只有赢这一条路可走,那么必须要足够卑微,才能熬到决定性的那个瞬间。为了日后的发达,决战前的卑微是值得的。”
多变的少女心又变得莫名伤感:“以下克上达成就是分手时刻?”
“我是一个凡夫俗子,我的眼界只能到这,看不到未来。再者说,我习惯了卑微地活着。如果有朝一日他们真的复原了你曾见过的风景,我乐见其成,并与有荣焉,这样卑微的幸福已经足够。其实,我只要赢过一次,那不再是卑微,平凡而已。我喜欢平凡的生活,他们是我在平凡当中看到的希望,我把他们送到平台,我了无遗憾,而且我相信我的眼光。我是卑微平凡的,他们不一样。从达成以下克上的一刻起,他们不再卑微,也注定不会平凡。哪怕你已经看不见。”
洪宇岚笑了:“最预先的时候,你也没想过会有我的出现好不好?”
“这倒是。”
正赛前还聊过一次。
洪宇岚问:“有一件事一直很好奇。您以前缴过圣斗士——”
岑大爷立马纠正她:“缴东西什么的那是你们吴宪连才干的事哈,我从不号这口。”
洪宇岚笑道:“好嘛,您捡的。您还说看过足球小将,整个这跨度一直到名侦探柯南。您的阅读量是相当宽泛的。”
岑大爷没好气白她一眼:“有话直说!”
洪宇岚笑道:“看您涉猎广泛举证类比的时候更是信手拈来,哪一代火什么,您就研究什么。偏偏我们这黄金一代最火的,却从来没看您提过——”
说到这里又不禁想到那个可憎又猥琐的“小人物上篮”。
岑大爷冷笑:“我不是附和你说过那日本鬼子的四字真言么?”
洪宇岚拍掌笑道:“呀,您知道啊!难不成您看过?”
“我当然看过。我还知道有个不自量力的小矮子天天往篮球场跑。”
小矮子不务正业的劣迹打岑大爷说出,洪宇岚反倒不恼火了,意外感到好笑:“就为了和您抢人这点便抵制它了么?”
“主角球队的梦想是那四个字对不对?”
洪宇岚笑道:“是啦,和我们一样,全国制霸!”
“天天吼得慷慨激昂,最后实现了吗?”
洪宇岚没好气笑道:“人家是歌颂燃烧的热血青春。”
“骗小孩子的青春故事会罢了。我不要他们燃烧青春,我只要制霸全国的结果。热血是阻碍,只有冷血才有可能成功。”
洪宇岚不得不承认,冷血的岑大爷帮助大家挺到了现在。
热血青春,大羊鲜血便是极限。说起来虽败犹荣,比唱的还好听,其实不过是惨死罢了。
冷血让大家在金哨的歹毒手段下把希望留存。
镜头又一次给到岑大爷。
岑大爷脚踩边线,挺拔如松,对比冲着场内大吼大叫手舞足蹈的铜果,看起来夷然自若,但他心里想的却是:已经到极限了吧?
卫佳皇这一收倒是似模似样,就这个点站定的话倒是足以不变应万变。蒋灝已经快抽了吧?严洋那个脚伤还能站着?狄冻植,你已经失位了!苗贤达你看哪里呢?黎尔蜀你是不是不知道该进还是退?袁茵你已经忘了怎么策应了吧?谢衲你打的是什么位置——算了!都这步田地了,由他们去吧。
难为他们了!以超级无敌组合金刚为对手终究还是太勉强了吗?完场了,我是不是该和他们讲一讲灌篮高手里面的青春美好?他们喜欢听这种调调么?听了就能弥补他们抑制本性错过燃烧的那段青春么?
他也不自禁看了看看台。
洪宇岚心沉入谷底:连你也这么想了么?关键比赛时间还剩那么长啊,就没招了么?
现在的卫佳皇想:你们原来都没看见么?
蒋灝站在球前有些发怔:传给谁?
从没有过的事发生了——没有人主动站出来!
第二反应催生下,黎尔蜀往前跑。他应该是想要拉开防守队员,蒋灝鬼使神差地把球开了出去,砸向黎尔蜀。
关兽跳起来,球不过胸。蒋灝大骇,明知不可为仍然扑了过去,心想着射裆之仇也许会让他等自己送上门,可是关兽压抑了兽性,不等球落地挑传蒋灝身后。
身后高森潇洒地把球卸下,同时往前一摆,摆脱了袁茵,正式侵入19中的左路防区,中路的程寿同时前插,狄冻植,和严洋忙着向球门方向退。
明明知道结果,旁观的卫佳皇仍不免心头一震:来了!双杀时刻!
少年卫佳皇用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速度飞掠过程寿身侧,毫不犹豫地撇了他直杀高森。
那个瞬间来得好快,高森仓皇之下一个急停,球停了出去,返身再追球,人已经被卫佳皇贴住。
上手触碰高森的衣衫,高森反手挥肘,招式含蓄要轻击这矮矬子的面门,卫佳皇矮身躲过,仍然痴缠。
高森刻意降速屁股一撅,满拟把矮矬子别倒在地,然后顺势踩他脚上过,不料矮矬子泥鳅般狡猾,走外侧挤过去,当即挥拳照着小腹就是一击,盲击难保精准,结果只击中了些许不明身体部位,然后脚踝一阵痛,显然是被矮矬子阴险地踩了一脚,但这么一纠缠卫佳皇又被排到一边。
机会难得,明查秋毫的边裁和吕帅都没有事关裁决的相应肢体动作,高森自然会意,不再计较这些鸡毛蒜皮,恰在此时,历经刚才的缠斗,球已牢牢落入掌控中。
底线已在不远处,高森决定以大局为重,先拿一分,接下来有的是时间炮制这不知死活的矮矬子。
准备充分,高森身形暴起,瞬间就和卫佳皇拉开距离。
但是少年看得分明,这一起,远不如之前,其实并不暴,尽在掌握。
至于距离,确实拉开,如果自己保持静止还会拉得更开。
但是,自己不可能让他拉开。
四百七十八 双杀和全国制霸
高森这自以为是的一突太过笨重,线路单一,球趟出去没有第二触击,滚得并不远,而第二触击尚在途中。
突然,卫佳皇笔直的身子已在草上,鞋钉后发先至,先触到了球,高森的右脚太慢,被余震波及,虚浮的下盘支撑被粉碎,整个人被矮矬子孤注一掷下凝聚的巨大冲力抛离地面。
那一击太过精纯,力道未泄,球直飞出边界。虽然高森庞大的身躯跌落,整个动作无懈可击。
边裁毫不犹豫举旗示意奡贠吅?的边线球,他不想浪费奡贠吅?宝贵的追赶时间。
看台上,有人站起来鼓掌:“精彩!”
原来是超黄金阵营的季猛。超黄金的便有人附和。
鲜血的人由此反应过来,这才开始喝彩。
名宿达人圈的人顿了顿,也鼓起掌来。
含蓄的人鼓掌,浮夸的人呐喊,家长大人们忍着。
金哨原也没想着拿这个动作做文章,眼瞅着名宿达人圈的位置不禁好笑:你们这是成惊弓之鸟了,还怕我因为这个把他罚下去么?你们以为我吕帅是什么人?
洪宇岚心说:上面养的一条没下限的走狗。
现在的卫佳皇想说:你是命中注定将来要吃牢饭的男人。
少年卫佳皇却翻身站起,冲到刚刚着陆的高森身前,居高临下看着,其实程寿也在近旁,抽空也用轻蔑瞟了一眼。
打卫佳皇冲向高森,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那里。所以少年虽只是一瞟,却和程寿眼神对个正着。
又转向高森,确认过程寿和高森不明就里却难掩狠戾的眼神,少年祭出手刀,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与此同时,蒋灝欺到关兽身前笑眯眯地道:“大哥哥,小弟弟还没被射死吗?要不要再来一发?”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高森虎躯一震,翻身而起,起身就是一拳。端底是好拳法,少年一拳ko——不,是明明被ko,却在地上像临死的蛆虫般挣扎。在挣扎的时候,奡贠吅?背号十号的天才球员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过来补刀,早有袁茵挡住尖声细气叫道:“大哥哥,不要啊!”
暴走的程寿哪里是说挡就能挡的,一掌打过去,袁茵惨叫着跌地上。
中线的另一边,关兽终于也爆炸了,一个天残脚把蒋灝踢倒在地。
蒋灝口里直乱叫:“大哥哥饶命!”
关兽已然兽性大发,双脚乱踢,蒋灝在地上灵敏地翻滚着,关兽冲上去一把按住,待要施展毁天灭地的大神功,左于水明,右鲜望客把他牢牢架起来。
蒋灝这时才明白岑大爷为什么不说关兽的炸药是谁:原来他的炸药可以是任何人。
不用担心被揍,他停了下来,仰面向天,微微一笑:“我们这算是赢了吧,金哨?”
程寿还在揍袁茵,听得冯勇爆喝:“住手!”
手悬在半空,呆了:完了!
高森早就停手了。因为他发现卫佳皇好像没了知觉。
看向自己的半场,看到了像在玩三人四足,下陆日化出品的连体怪物,看到虚品系的老大冯勇颓然地跪在地上,还有高大的代打中卫袁伟围正一脸茫然看着自己,那神情仿佛在说:“你干了些什么?”
高森看着地上躺得好像尸体一样的少年,心想:是啊,我干了些什么呢?我干了一个矮矬子,然后呢?他死了?
看台上的人呆若木鸡,这个神发展挑战了他们的想象力。
洪宇岚想哭:卫佳皇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卫佳皇倒在边线附近,岑大爷为首的替补席全员都涌向了场边。
金哨在这个时候展现了他超凡的心理素质和过硬的业务能力,大家都在懵逼的时候,他已经召唤了四医院的神医。
场上的19中人,真如冷血动物般待在原地,虽然明知悬念不大,但是没有真正确认,所有人都不敢放松警惕,他们甚至不知道有人人事不省。
蒋灝只是在看天,目不斜视,头不偏转,他现在只等着听哨,等着期待中那种节奏的哨声。
在形成三打三局面的时候,严洋就背过去,大家都背过去,强忍着帮手的冲动,一个个撇清关系,仿佛事不关己,等待着胜利的裁决。
停手,叫神医,不动弹,涌向场边,吕帅发声,整个串起来其实都是一眨眼的事。
全场都听到吕帅的声音:“你!你!你!”
19中的场上队员在默数:一,二,三!
高森红牌,程寿红牌,关兽红牌!
吕帅忍不住想看看是什么样的阴谋家带出了这样的球队来,于是他看到场边神情焦灼看着卫佳皇来回搓手的那个相貌平平的男人:你真是个狠人。你赢了!
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若干年后他们会在另外一个世界以相似的身份重逢。
两短一长,吕帅终于鸣哨——全场比赛结束!
蒋灝一个鲤鱼打挺,袁茵撑地而起,严洋他们全部转过身来,看到了一动不动的卫佳皇。
洪宇岚哭了:卫佳皇醒来啊!我们赢了!
岑教练他们冲进场内,有人嚷道:“不高兴动了!”
少年卫佳皇被这哨声带动了意识上的共鸣,缓缓地睁开眼来。
神医也在这时进场:“让开让开!”
岑大爷恢复了冷静:“不要围!”
让开了神医,大家兴奋难解,有个人倒地不起,这种情况压抑着大家宣泄的强烈**,憋的那个难受,有人就冲着岑大爷叫:“岑大爷!我们真的赢了!”
岑大爷白他一眼:“我知道。你又没上场激动个什么!”
“嘿嘿!”
又有人说:“不行不行,女神在主席台对吧,走走走,去喊一嗓子!”
岑大爷冷哼一声:“一个还在这躺起,两个还被罚在场外,你个死替补,那么大干劲好意思嘛?”
“嘿嘿。”
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关切地看着卫佳皇那里。
有替补小声道:“妈的,这个打飞机的,打拳还真不含糊啊,那两坨子,看到都吓人。”
有人看着神医在那神情严肃地捣鼓着忐忑不安地说:“不会是脑震荡嘛?”
蒋灝登时就火了:“你他妈个乌鸦嘴!”
说话间,神医整队准备退场。
“没事了?”
领头的神医白这帮瘟猪子一眼。
看到岑大爷欲言又止的模样,神医神色稍霁:“保险起见,这完了,带他到四医院来看下,反正也不远。”
神医刚走,卫佳皇立刻被围住,秦舛搀着贾府,靠得最近,然后分开,一人亲一边脸。
少年正恶心,贾府笑道:“首功是你的!”
秦舛补充:“在女神面前拿脸喔!”
少年卫佳皇苦笑道:“我怎么了?”
蒋灝没好气道:“双杀小王子真装脑震荡啊!”
少年卫佳皇傻笑着看向岑大爷:“岑教,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岑大爷怜他悍不畏死的拼命,不再板着脸,微微一笑:“你问吧。”
“全国制霸的感觉怎么样?”
四百七十九 整改建议
你没事了?开场眉骨下面的伤口也没有破裂?
她一念及此,镜头登时变得模糊,接着卫佳皇就看到黑屏。
卫佳皇想:如此夸张的全方位视角输出大大超过上限,这是崩了?
恍惚间出现了图像。
有三个人的形象鲜明起来,赫然是田界择,李祥虎,鞠冠虎。
这似乎是一个小型会议室,除开三尊大佛,还有其他一些大人物——吴让这样的小角色自然失去了上镜资格。取而代之坐在田径弥勒旁边的竟然是当场的主裁判吕帅。
卫佳皇一惊:这还是那一天的事!
不知道是过去就这么博闻强记还是这世界扩展出来的异能,卫佳皇发现自己能把这里的人认全。除开之前提到的那四位,在座的都有:中国国家足球队领队苟平气,中国足协联赛部要员兼亚足联技术委员会委员牛二人,专职副主席兼司库北敢,中国国家男子足球队助理教练黄气飞,刚刚才名扬世青赛的超黄金主帅阳和气,足协裁委会秘书长李康壮,卫佳皇看得倒抽一口凉气:当时的卡司是这么可怕么?那么多后来吃牢饭的哥们儿!
这时,有人开门,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卫佳皇认出来者惠小森,时任总局局长助理。
惠小森淡淡地把所有人扫了一遍:“都坐下,开始吧。”
尽皆入座,局助看着三巨头:“谁先说?”
镜头闻言给了三张佛面特写。
洪宇岚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既成事实你们还想搞什么幺蛾子出来?难道还要重赛一场?要不要这么无耻!
田径弥勒和洋气燃灯对视一眼,这次比较团结地向土气如来投去鼓励的目光,于是田界择清了清嗓子说:“我们三个人的意见是七年计划事关重大,上面的初衷是好的,但是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如果草率地维持原案,眼下倒是省了不少事,可后患无穷啊——”
惠小森鼻中哼一声:“说重点!”
被轻易打断,田界择敢怒不敢言,陪笑道:“是是。鉴于在比赛中出现的问题多于成果,我们建议对赛事进行严肃的整改。至于最后是不是确定这样操作,视大家的意见决定。”
惠小森白他一眼:“结果都出来了,你们怎么整改?鞠冠虎!”
缩在一边的田径弥勒赶紧应了声在。
“你这个选拔队可以啊。对个高中生球队都拳脚相向,将来要是真的代表我们国家比赛那还怎么得了?让他们去弘扬中华武术么?”
弥勒红着脸不敢说话。
惠小森放过他,把其他人扫了个遍,冷笑道:“猛牙杯有史以来头一遭啊,长脸了啊!”
洋气燃灯轻咳一声:“正因为是这样,这次的结果具备很大的偶然性,如果还是生搬硬套以前的规则,会造成非常严重的资源浪费,而且会埋没真正的人才。”
惠小森现在听明白了,吓了一大跳:“你的意思不会是这回的冠军你们想赖账吧?”
洪宇岚松了一口气:听这个来调研的大领导口气,想逃单这回事还是没得商量的。
大家都不说话,除局助外,与会所有人早在吕帅连发三张红牌的时候就料到会是这个思路的补救办法。
原则大家都知道,不管具体做法是什么,绝对不能让这个中学生队伍成为七年计划的最终受益者。
洋气燃灯最近几年在外事上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所以局助虽然立场坚定,态度坚决,说话还是客气不少:“这件事不行。七年计划上面很重视,在开始的阶段尤其重视,细节上是说一不二的。说好的猛牙杯冠军作为出发点,八字还没一撇你们就要拿这个开刀,这是狠狠地打上面的脸啊!你们胆子肥了!”
洋气燃灯看自己的金面似乎还能有些松动,打算继续晓之以理:“可是——”
惠小森毅然挥手打断他:“不用可是了,祥虎,只有这个是不能松动的。你们意思其实我明白,鞠冠虎选的这帮人已经是你们内部认定这一批里面的精英对吧?”
田界择事先打过招呼,所以与会代表忙不迭点头。
惠小森诚恳地看着洋气燃灯:“祥虎,其他的地方我可以允许你们灵活操作。但是第一步,你们必须按部就班地做。第一时间那就得以冠军为尊,上面那才过得了关。而且即便是站在你们的角度,我说难听点,你们猛牙杯的规矩算是你们足球圈在上面的底线甚至尊严所在,要是这个规矩都坏了,就算你们几月后打进了世界杯,以后要是想和上面谈条件那更是休想,懂我意思了吗?”
李祥虎给田界择使了个眼色,意思我这暂时不好使了。
洪宇岚又紧张起来:还不死心吗?
土气如来大着胆子说:“规矩这一回不是也动了么?捆了个七年计划,要真是以往推送俱乐部倒也罢了。这第一步走了,没那么容易回头啊。”
惠小森有些不爽了:“到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啊?你们先把这头应付过去,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再把你们这些所谓的精英塞进去,鸠占鹊巢,这一手你们玩的不要太溜,这个时候脑子不灵光了?”
土气如来苦笑道:“今时不同往日。当年留学巴西搞得沸沸扬扬那才是七年计划一半的时间,初始班底一旦定稿,换人都是很后面的事了,如今这七年计划,如果刚开始不反对,那很难变更的。”
惠小森冷笑道:“你们也忒黑了吧。如果这事我不知道,你们真的搞了,在我这听到其实没什么,我知道你们就这德性,搁上面那是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自己兴的规矩,拿给计划外的赢了,就开始说整改,什么福利都给砍了,送个裸的奖杯。上面踌躇满志的七年计划盯的正严,这么搞你们觉得自己还有活路?”
土气如来吓坏了:“您误会了,真不是这个意思——”
惠小森再次打断他:“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知道你们该收的也收了,要不是面子不好过,是不是还要找个家长代表?我已经给你们指了明路,开始这关你们先照着上面意思做,事后再来圆,怎么还是缠夹不清啊?”
土气如来硬着头皮说:“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什么其一其二!非要我把话说明吗?眼下你们的世界杯基本快要冲击成功了,到时候你们想做什么,只要不是非分之想,上面高兴了想必都会开绿灯的!有什么动作熬到那之后来不行么?”
洋气燃灯看如来说不着要领,又得轮到自己上场的时候了:“是这样的,这个冠军有点特殊。”
局助一头雾水:特殊?妈的确实特殊,一个高中生——说起这个事,老子就火大!他奶奶的什么精英队,打个高中生还拳打脚踢的,什么素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