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威胁
他这一拳呢,份量是很足的,直接把负责人打得是头晕目眩、魂归九天之外。
虽然他现在也是疼痛难忍,但他依旧想出手狠狠地痛揍这货。
虽然有作战服保护,但那样的爆炸还是不可避免的对他造成了一些伤害。
最主要的还是内伤,他现在感觉身体里像是有座大火炉在烧,而且烧得是非常非常旺盛,简直令他又热又疼。
这种状态很不好,所以作战服内的生命检测系统,已经自动给他注射了药物。
虽然无法治愈他的伤势,但也足以让他在接下来的战斗之中,以最佳的状态持续战斗三到五个小时。
但使用这种药,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药效一过,他的伤势就会加重。
而且是成倍是的加重,很多本来不怎么致命的轻伤,都有可能在那时迅速恶化成可怕的致命伤。
到那时,他就真的是生死难料了。
说老实话,他不是没有责怪过造成这种结果的“乌鸦嘴”。
但也仅仅只是责怪过而已,此时此刻他也想清楚了。
像当时那种情况下,自己如果留在那里战斗的话,那就可以说是必死无疑了。
而“乌鸦嘴”搞的这次爆炸,不但摧毁了那些“诡血”,甚至还成功的把自己这条老命给救了下来。
虽然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而为之,毕竟那个单兵用爆破炸药包,是特种兵搞渗透爆破时用的“大宝贝”,可以定时引爆,也可以手动引爆,甚至还可以开枪引爆。
他觉得,任何人在被被那些“诡血”吞噬的情况下,都不应该能做出后面的那两种引爆手法。
那真想就显而易见了。
“乌鸦嘴”那个家伙,真的是早就设定好引爆时间的。
如果当时自己真的没走,会不会当场就被炸成渣渣了?
想到这儿,他顿时就感到不寒而栗。
细思恐极之下,他便摇摇头,不再想那些已经凉了的战友。
打那么多年仗,死了那么多人,如果每一个他都要细想追思一下,那他这辈子也都不用再去干别的事儿了,净是用来脑内追思逝者去了。
思绪回到眼前的情况,他其实已经理清楚了自己接下来要去干什么。无非就是去隔离区块右区那儿找另一队战友会和罢了。
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分成了两队。
一队是他亲自带领的三人组加一个废物累赘负责人,前往左区进行搜索,根据负责人说,这里可能还有幸存者。
另一队便是去右区,最先混乱并且沦陷的区域。
据说那里情况很糟很糟,所以他只要了三个战友跟自己,其他十五人全部去最危险的右区了。
人多一点,火力就足一点,希望右区那边没事儿吧。
他也懒得猜测另一队人的安危,毕竟就算他们都死光了,自己也还是要过去继续执行任务的。
自己要去送死的结果,并不会因为他们的生死而有所改变。
那自己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干脆就不想了吧。
反正现在还有别的活儿要干呢。
而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处理某位怂包负责人了。
他一拳下去,这货也就老实多了,他说什么就做什么,再也不敢在他面前做出任何挑衅的举动或说出什么嚣张的话了。
他这才放心下来,便从自己没坏的武装带上拿出来两个手枪弹夹,递给这货。
武装带和枪一样,几乎和可以被称作是他们这些丘八的第二生命。
头可断,武装带不能断。
血可流,武器可不能流。
武装带这玩意儿呢。有两种,一种是很早以前就有的。用来装弹夹和各种投掷武器的宽大带子,上面还有很多小口袋,就是用来装上述那些东西的。
而那第二种呢,就是在强化作战服全面列装部队,一种装在作战服内部的罐装内部储存空间。
虽说名字还是叫武装带,但里面可容纳比旧武装带多两三倍的武器和弹药,而且是装于作战服内部的,完全不用担心像旧武装带一样有损坏或丢失的危险。
毕竟,这要是损坏或丢失了,那就意味着作战服的穿戴者都凉了。
就算没有立刻凉凉的,那也会因为武器装备缺少弹药,进而在战场上变成任人宰割的活靶子,最终也逃脱不了凉凉的命运。
所以说,这玩意儿和小命挂钩,他可不希望让这玩意儿真的有所损坏了。
再者说,他的枪已经失踪了,浑身上下除了武装带里的一把折叠步枪,也就只剩下那把军刀了。
再加上他之前给负责人的手枪,他们俩现在能掌握的火力堪忧啊。
不过还好,现在那些最有威胁且最恐怖的东西——“诡血”。
已经随着刚才那场巨大的爆炸,全部都化为乌有了。
但他必须得继续前进。
“怎么样?继续跟我走?还是我现在把你干掉?又或者是你干掉我?赶紧拿出个章程来吧,我时间不多。”
于是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负责人还在微微发抖的肩膀,笑眯眯的说。
这简直就是**裸的威胁。
负责人恐惧万分地看向他,圆框眼镜后面的那一双小眼睛里,似乎还有着不少水雾在凝聚。
对于负责人而言,现在他的就像是从阎罗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在恶狠狠的威胁着自己这个“楚楚可怜”的医生兼学者。
这开什么国际玩笑啊!继续走?那跟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让他干掉?那也太蠢了吧!
反过来干掉他?拜托!劳资如果真的有那个本事,有机会早就动手了好吗?哪里还用得着你在这儿给我提建议啊喂!
负责人在心中哭喊着,而在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任何拒绝或者不高兴。
这是真的害怕他啊。
还是害怕到骨子里的那种。
之前都温顺(任骂任打)
偶尔叫两下以示愤怒(拔枪对峙)
这样的一只“狗子”。
却突然的,直勾勾的盯着你,露出尖牙并且还在流口水。(笑着威胁)
这tm换了谁能受得了啊!
所以负责人同志,只能苦兮兮的选择了屈服,搓着眼睛选择了继续跟他走。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暂时的委曲求全也不是不行嘛。我总有一天是可以反杀的!总有一天!”
负责人如此想着。
两人一前一后,就这样嘴合心不合的走进了通往右区的一段圆柱形通道内。
这里并没有受到爆炸波及,且大多数设备和结构也还算完好。
但最奇怪的是。
这里和左区完全不一样,不但各种设备还在正常运行,甚至连一点血迹都没有。
说好的最先开始混乱呢?
说好的最先沦陷呢?
他隐约有种被骗的感觉。
第六百九十二章:尸山
越深入右区内,他便越发不可控制的感觉到一种恐惧感。
因为已经开始出现尸体了。
刚开始看到的尸体虽然不算多,但是看起来死状都非常恐怖。
有的肢体竟然都被扭曲了起来,看着就像是一团团肉色的“麻花”。
有的身体支离破碎,不是缺了手,就是缺了脚的,还有的都被削成人棍了。
还有的,身体都还算完整,但已经变成了干尸的模样,好像身体里的水分包括血在内都在一瞬间被抽干了似的。
那个怂包负责人,已经被这些骇人至极的恐怖景象,吓得都不会走路了。
要不是被他偶尔瞪上几眼,估摸着这会儿早就该撒丫子跑路去了。
而他却黑着脸走走停停,一一收走了那些死去战友的铭牌。
让他有一些庆幸的是,这些尸体并不是他派来的人,而都是原本就留守在这里的一部分士兵。
当然,说到底的话,这也并不值得他这个中尉感到庆幸。
毕竟,这些已经死去的人,也都勉强算是他的部下啊。
再往里面深入进去,他所看到的尸体就越来越多了,也渐渐出现了一些穿着白大褂的尸体,想来这些应该就是没能跑掉的医生和护士们。
里面的尸体大多死法统一,都是被某种尖锐的东西刺穿要害毙命的,伤口基本都集中在心脏和头部以及其他重要器官。
还有的,则是直接被插成了刺猬。
只不过是没有刺的刺猬。
身上都满是窟窿,在周围却找不见任何一种有可能造成这一切的武器。就好像造成这样伤害的是空气一般。
他顾不上尊重死者,捡起一个尸体旁掉落的步枪,并在其身上翻找出几个没用过的弹夹,拿完需要的装备后,便顺手帮这个死不瞑目的战友,闭上了眼睛。
回头看了看那个倒霉催的负责人,确认这货还在,没掉队没跑路什么的,他便举起枪继续向前推进。
这次他还没走多远,便看到了一具面容非常熟悉的尸体。
或者说,很多熟悉的尸体。
派来右区的十五个战友,一个不少的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只不过,全都是已死的状态。
所有尸体都被堆在了一起,看起来像一座迷你版的肉山。
他参加过“人造天堑”的战斗,也见识过那座恐怖的真·肉山是什么样子。
那血肉模糊的样子让他不忍直视。
但眼前这个,除了个头儿小点,给他的冲击却丝毫不弱于那个硕大的版本。
带队来右区的,是他的好友,也是他在军校里的室友。
而现在,他的好友兼室友,却被钉在了这座迷你肉山的“山尖”上。
被一把……骑士剑?
确实是骑士剑,他以前也研究过不少蛮子神话游戏和电影的背景故事。
不得不说,蛮子也没自己想象中和政府宣传中的那么废拉不堪。
至少它们的游戏和电影还是有趣的。
他对这些也算是很感兴趣,研究了那么多年,不说了如指掌,也算略知一二了。
就为了研究这些东西,他曾经在不止一次被军法部的人传唤调查。
毕竟,他作为军人,却整天对研究敌人的东西和文化,都表现得乐此不疲。
这成何体统?换做旧帝国时代,他都可能被怀疑叛国了。
但统一联合不会这样,对军人的优待政策让他也因此受益,军法部在确认不是间谍或者有什么叛国思想后,便随他去了。
所以,在他看到那把深深插穿自己好友胸膛的武器时,便立刻可以确认,这玩意儿就是自己曾经在书上见到过的骑士剑。
眯眼仔细看去,剑柄和剑格上都有着银色的精美花纹,让他很想拿来细细研究。
但那毕竟是插在自己好友身上的,有这种想法他都自己替自己羞愧了一下。
可最终,他还是这么干了。
但他可不是自己上去的,而指挥那个负责人上去。
毕竟,这种造孽的活儿,还是让别人来干比较踏实。
负责人虽然害怕,但在他的威胁下也不敢有什么意见,只能垮起个批脸行动了。
而他呢,就直接背过身去,不打算看着那家伙踩着一堆战友的尸体爬上去。
即便这样做的并不是他自己,但他也不情愿去多看一眼。
换做以前,战死的人都要烧了,然后由同乡的战友带回家乡去风光大葬。
现在不行了,打一仗死几万人那都是正常的事情。
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谁有空给好几万人搞“火葬”啊。
更何况,在现代战争的洗礼下,很难找到完整的尸体,找到些残肢断臂,烧成灰那也装不满一个骨灰盒啊……
战争之中,人命廉价。
这种话换了谁都会说。
但他们谁又曾见过,炮火连天、枪林弹雨的战场上,一个个倒在血泊、血泥甚至是血池里的战友兄弟。
跟在坦克后面搞步坦协同,结果坦克被一发导弹给炸得细碎,在在你前面的战友全部被弹片和冲击波杀死,而你只能艰难的从尸体堆中爬出来,再拿起枪继续战斗。
上一秒还在和你聊家乡的趣事和家人的同乡战友,下一秒就被从天而降的炮弹给炸成肉沫,而你自己也被炸成重伤,不得不紧急回国治疗。
这些,都是他亲身经历过的。
那时的他,不过就是个二等兵,在人山人海的数百上千万陆军将士中,只不过是一粒尘埃罢了。
但他很希望自己能混出名堂来。
于是就在所属的部队里找同乡,也就是所谓的攀关系了。
这在军中还真不算什么,同乡的老兵照顾新兵,是上级默许的军中规则。
还别说真就让他找到了几个。
但只有一个是他需要的老兵。
刚好,这个老兵是个中尉,在他的连队里任副连长。
副连长本来就是个健谈的人,说穿了就是个话唠,老家村里的大榕树都能叨叨好几天的那种。
他故意找副连长聊天,打开话匣子便能好办很多了,再加上他们同乡的关系,他便很快就和这位副连长混熟了。
副连长那一年四十三岁,早已进入了不惑之年。
这在部队里非常稀有,特别是到了这样年纪的中下级军官。
部队里也有熬资历这一说,所以年纪大的基本都混到校级甚至将级军官了,到了副连长这个年纪的,即便是个无权的散官也该当上中校了。
可副连长却还是个中尉,比资历应得的军衔竟然整整低了一个阶级。
这不应该,非常不应该。
他也因此向其询问过很多次。
可副连长却总重复一句话:“我全听上级的安排。”
他不明所以,却也懒得再问了。
第六百九十三章:故事
他不问,副连长也不说,那两人在这个问题上就“僵持”着了。
之后过了很久,他也不记得究竟是过了多长时间,总之很长很长,长到连被他照顾过的新兵都换了两届了。
副连长还只是副连长,而他却已经升到少尉排长了。
那是一年多前的一场战役,他们连队奉命在一个敌人必经的山口打阻击战。
接敌半个小时前,副连长似乎嗅到了什么不详的味道,便将他找来,说出了那个一直闭口不谈的秘密。
他原以为那会是一个很令人愤慨的关于黑箱操作的故事。
谁知道,那却是一个……爱情故事。
细节不必详述,他心知肚明,也愿意为副连长隐瞒一下。
那不就是,副连长读书时和一个貌美如花的女生在一起了,谁料想这个女生的父亲是一位堂堂中将军长。
门不当户不对的,两人几乎不可能被允许在一起。
但副连长他老人家还真就成功了。
怎么成功的呢?
秘诀嘛……其实就是把军长女儿的肚子给搞大了。
生米煮成熟饭了,那位军长大人难道还能跟自己外孙的父亲过不去吗?
还真能……
所以副连长就被“岳父大人”丢到了军中历练,历练了一辈子都还是副连长。
他当时听完,简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这故事情节不该是小说里的吗?怎么现实都能出现啊!
不过按照小说的套路,不该是副连长一路开挂打怪升级,走向人生巅峰,打倒思想腐朽的岳父,最后就和妻儿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了一起,再然后“全书完”吗?
可副连长混到快五十岁,依旧还是个倒霉催的副连长,这确实不符合小说情节。
但不得不说,副连长这辈子经历的事情简直让人望尘莫及啊,人要不要活得那么有剧情感啊!
当时的他,看着副连长那无比“伟岸且光辉”的形象,心中有多了不少崇拜。
这故事要真能在这儿结束就好了。
可惜,那场阻击战终究还是打响了。
并且这场阻击战打得,是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激烈百倍千倍,甚至是万倍。
要不是山谷地形狭窄,敌人兵力根本无法完全铺开,战斗力也无法完全施展,他们估计早就被敌人给“吃干抹净”了。
附近的空军和陆航部队,几乎不计代价的给他们提供着支援和补给,甚至调来了一个伞兵特战旅和陆航突击队,但面对十几个师的敌军溃兵,依旧是杯水车薪的。
其实十几个师的兵力,他也是后来才从别人口中听说的,战斗时只觉得敌人好像无穷无尽一般,杀都杀不完。
而且说是溃兵,敌人的士气却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甚至可以说是士气高昂。
而且弹药充足得吓人,如果不是他们提前构筑了坚固的掩体工事,他们这一个连估计都撑不到空军和陆航来支援,就得被敌人疯狂的远程火力打击,给彻底歼灭了。
他记得很清楚,最先加入战斗的是陆航的一个精锐突击队,好像有几千人,结果因为山谷糟糕的地形,迷路一头撞上了敌人的防空火力网,还没落地就损失惨重了。
不过支援到底还是来了,他们摇摇欲坠的防线也得到了补充加固。
但还不够,敌人察觉到了他们这边有支援抵达的情况,不断增兵进攻,想在他们更多支援抵达之前,突破防线。
毕竟人家的防空部队,之前都揍下了十几架装满陆航特战队士兵甚至装甲车的轻重直升飞机,这样要是再没察觉到他们有支援抵达的话,对面每个敌人估计都得在自己脑门儿上写“白痴”二字了。
在敌人不计代价的进攻中,他们连和陆航的人都损失惨重,即便是得到了陆航提供的兵员补充,他们连一百七十二号人也打光了一半多。
陆航更惨,落地之前就损失惨重,刚落地又遭受猛攻,一下子没撑住,负责防守的好几段防线都被突破了。
要不是预备队力挽狂澜,强行将突破防线的敌人都给打了过去,他们估计都得死在那一战中了。
但实际损失也还不到哪儿去,他们损失的一半多里,就有几乎全部的军官。
副连长死了,就死在他身边,被一发不起眼的流弹打中了要害,直接死了,军医想救都没法救。
所有人的命,在此时都一样。
都只值一颗子弹的“价钱”罢了。
很奇怪,他们连长提倡身先士卒,也就是军官要先冲。
然后,连长就成了此战中第一个被敌人给打报销掉的军官。
而且还死得非常之……壮烈。
他当时在防线内,看得很清楚。
连长带着好几个敢死队员,拼了老命的爬到敌军侧翼的岩壁上,又拼了老命的装上爆破炸药包。
可装好后他们还没来得及撤退,就被敌人给发现了。
敌人密集的火力一覆盖上去,敢死队员几乎团灭,就剩中弹的连长还在苦撑。
连长见已经无法撤退,便开松手让自己掉了下去。然后在坠落的过程中,默默摁下了起爆摁钮。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成吨成吨的岩石碎屑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落下,既埋葬了无以计数的敌军,也埋葬了连长。
坍塌下来的岩石碎屑,在峡谷中堆起了一座小山,埋住了一半的战场宽度。
让本就无法完全铺开兵力的敌军,更是雪上加霜。
但说到底,为了这事儿,损失一个连长和好几个勇敢的战友,还是亏了。
即便是拿全部蛮子的命,来换一个华族儿郎的命,那对于华族而言,依旧是笔亏本的买卖。
虽然打仗让他们一直在“亏本”,但为了最终的胜利,这些也是可以接受的。
当这个世界上只剩文明的华族人,那些蛮子再也无法威胁到文明世界之时,所有战死将士们的牺牲,便都是值得的。
战斗一直没有结束,战死者的英灵游荡在战场上,支持着还在血战的战友们。
忠烈祠的香火鼎盛,青烟中排列着的一块块青石牌位,建筑穹顶上和内壁上雕刻着的恢宏壁画中,有着许许多多旧帝国战争史和历代武德充沛帝王。
有横扫草原大漠的帝国铁骑、也有屠尽苦寒之地蛮族的威武士卒。
有百骑破万敌之武威的太宗、也有征服广袤南洋的成祖。
这一切的一切,都寄托着这个国家和民族对战死者的崇敬和感激,也寄托着这个武德充沛的民族,对征服一切敌人的渴望。
在全国各地都有忠烈祠,但最大的还是位于洛郡行宫附近的那座,规模比太祖爷最早在长安下令修建的那座还要大不少。
那里每日来祭拜的人络绎不绝,每天都能从早上排到晚上。
如果收费的话,一年的收入就足够弥补全国小半年的财政支出了。
第六百九十四章:木头人
他在这段时间里想了很多,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到底有多久,陷入沉思的他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就好像置身于一个静止的空间里,进行着无尽的思考。
当他回过神来,抬起头朝那座尸山的山顶上定睛看去,却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那个怂包负责人双手捂在剑柄上,身子微微弯曲,手臂上有青筋浮现,可见是非常用力的想要将那把剑拔出来。
但这事儿诡异就诡异在,这货就保持着想要将剑拔出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这算个什么操作?难道这货拔个剑都要酝酿那么久吗?
还是说……
掉线了?死机了?还是卡bug了?
他看不懂,也想不明白。
“你干什么呢?动作快点!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在这儿磨蹭!”
摸着下巴观察了半天,也没能看出点什么名堂来的他,便恼羞成怒的大骂道。
可他的叫骂并没有得到回应,那个家伙还是愣在那儿一副木头人的样子。
“tmd!玩儿我是吧?你等着!”
这下就让他更生气了,一边气咻咻的继续叫骂着,一边往尸山上爬。
刚爬到顶上,他顾不得自己脚下踩着好基友已经凉透了的尸体,直接迫不及待的扬起手掌给了这货一个大耳刮子。
可这巴掌居然不起作用,虽然扇得他手掌都有些发麻了,但这货依旧纹丝不动。
“你搞什么呢?死了吗?没死就给劳资吱一声啊?”
他真的是越想越气,便一巴掌一巴掌的拍在这货的脑瓜子上,教训儿子似的。
但这样又打又骂的教训了半天,这货是依旧纹丝不动。
这下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目光投向那把华丽的骑士剑,面色越发的难看。
他伸手上去,试图将这货紧握在剑柄上的双手掰开,但努力尝试了数次都没用。
不,不能说没用。
应该说是毫无意义。
因为不管他多么的使劲儿,这货的十根手指都没有丝毫动弹的迹象。
就好像,这货的双手已经和那剑柄完全融为一体了似的。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跟劳资在这儿装蒜的话,那你的这两只手就都不用要了。”
他有些受不了了,冷冷的说,同时便举枪对准了这货的手腕处。
仿佛下一秒,就要用手中的吧步枪将其两只手都在手腕处射断。
很不幸,他下的这个最后通牒,也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所以他便开枪了,只不过这第一枪并不是对准手腕处打的,而是直接打掉了这货的整整四根手指。
都说“十指连心”,挨了一枪,就被同时打掉整整四根手指的剧痛,想必一定是痛彻心扉的了。
这是他最后的招术了,如果这样的剧痛都不能让这货“苏醒”过来。
那么,他的下一枪便是打手腕了。
这货的右手上的整整四根手指,除了大拇指以外,其余的都被子弹抹去了,右手上血流如注脸上却毫无波澜的样子,看着着实是十分吓人。
他原想着,这样的剧痛连自己这个老丘八都得被疼得龇牙咧嘴,估计这个文弱书生一下子就就会疼得都窜上天了吧。
可事与愿违。
这货依旧纹丝不动、面无表情。
他便放弃了,放弃了试图拯救这货。
同时他还抛弃了心中的处置方法。
把“断其手,取剑。”
改为“取其命,夺剑。”
所以他将步枪枪口抬起,分毫不差的对准了这货的眉心。
要不是怕开抢引来附近的丧尸,他可能早就把这货给一枪崩了,同时还要将将尸体直接丢进土里头埋了。
其实不管怎么说,这货已经可以说是必死无疑了。
不说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状况,就拿这个挂机的操作,能不死吗?就算是这货有什么逆天改命方法,叫侥幸活着了下来。
但在这之后,密钥部和科研部,甚至是那些敏锐的新闻媒体,都会争先恐后的对其进行调查以及采访。
而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那两个部门或者其中一个部门得到了他。
而这两个部门,基本操作就是把他整个都解刨开来,进行仔细的研究。
所以说啊,怎么样都得死,还不如死在他手里来的痛快。
好歹他给一枪就完事儿了,回去了承受无尽的折磨,估计想死都死不了。
照这么说,他现在开枪还算是帮了这货一个“天大的忙”呢。
因此!
乐于助人的他,扣下了扳机。
在如此近的距离爆头,子弹从这货的后脑勺射出时,几乎都要把整个天灵盖给顺便掀开了。
后脑勺上被开了个碗口大的洞,而这货也在此时恢复了……正常,一头栽倒,磕磕碰碰的就从尸山滚了下去。
落地时摔得满地都是血,死状凄惨的程度不亚于他之前看到的那些可怕尸体。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然后默默地转头看向那把骑士剑。
没了负责人双手的遮挡,他终于看清了剑柄和剑格上的花纹。
那是许多荆棘缠绕中的一朵花。
无数荆棘盘绕在剑柄上,每一条荆棘都在剑格中央汇聚成团,中间包裹着一朵雕刻得美轮美奂的小花,甚至连中间的花蕊都雕刻得一清二楚。
看起来像玫瑰,却又不完全一样,他总觉得图案上的这朵花应该不属于地球。
他也算是玩儿剑的行家里手,一看一摸便能大致猜测出,这把剑的年份和材质甚至是锻造工艺。
当然,这也不完全是他的本事。
主要还是靠他佩戴的智能眼镜。
他那点经验在科技的力量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但这一次有些与众不同。
科技……好像出了纰漏。
智能眼镜竟然无法扫描识别出这把剑的一切相关信息,无论是年份、材质、铸造工艺全都只是扫描出了大大的问号。
撇开剑身表面沾染的污垢,剑身本体内部却是完完全全的“另一个世界”。
在细致一点倒是能扫描出来了,这把剑里面确实有地球上所存在的一些元素,但确实是少得可怜。
其他的大量元素,竟然全都是在地球上不曾听闻和发现过的。
一次性出现那么多“新元素”,不知道会不会引起化学界的“大地震”。
但他毕竟只是个当兵的,这些新发现的东西究竟牛不牛逼,可以说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所以他不在乎,他只是觉得这把剑非常非常的厉害。
让他很想拔出来耍一套剑法。
第六百九十五章:木头人2号
所以他真的就上手了。
冲着左右手掌心装模作样的分别假吐了一下口水,然后双手合十搓一搓,搞得好像很专业似的。
但其实他戴着厚厚的军用手套,就算真的要拔出这把剑,那摩擦力也和他的手几乎没有关系。
当他兴冲冲地伸手握上剑柄,周围的整个世界仿佛在一瞬间静止了一般,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他想发力,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他想松手,却怎么也松不开。
总之就是陷入了很尴尬的境地。
“这什么玩意儿!挖草!劳资今儿个是造了什么孽啊!这倒霉催的样儿!”
他被这种情况搞得羞愤欲死,却又因为双手被“粘着”,连自杀都做不到,只能痛苦不堪的自怜自哀着。
当然,他非要死的话也不是不行。
只要他敢咬舌自尽就行。
但可以预料到的是,这样的死法会是难以想象的痛苦。
他可不认为自己有这种魄力,更不认为自己能承受住咬舌的痛苦,如果不假思索的干了这破事儿,到时候搞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该有多惨啊。
所以,他便干脆利落的放弃了这种作死的想法。
到这个时候,他才了解到负责人刚刚究竟承受着怎样的折磨。
搞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把人爆头了。
即便他现在很希望能有个人来,想自己刚才干的一样,把自己也给爆头了。
他真的受不了被困在这里的屈辱啊!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似乎也没有他想象(感受)中的那么糟糕。
因为他渐渐的发现自己能动了,或者说是自己的手能稍微动弹动弹了,至少不像刚开始的那样,跟被焊接上去了似的,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来拽都纹丝不动。
就在他为自己即将能解脱而兴奋时。
老天爷似乎有给他开了个玩笑。
他脚下的尸山……动了。
“艹!你们别这样啊!这不好玩!虽然说我之前确实有过:‘怎么一直没遇见丧尸感觉好可惜。’
这种白痴想法,但你们也用不着现在来给我“实现愿望”吧?
我不要实现这种要命的愿望啊!”
他感受着脚下一阵一阵的动静,就踮起脚像个娘炮似的开始逼逼叨叨了起来。
可他的哭喊并没有半点作用,脚下的尸山已经开始有“零件”脱出山体了。
一只只面容狰狞的丧尸,从尸山中挣扎翻滚出来,然后重重摔落到地上,没过几秒便站了起来。
看着脚下的尸山越来越松垮,他心中的恐惧也越来越浓烈,仍被困住的双手不断地来回拖拽着,同时用脚不断踢踹着那些朝自己爬来的丧尸们。
然后,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他的好基友,被这把该死的剑当作石台的好基友……复活了。
整座尸山上所有的尸体都复活了,所以这种情况他也有预料到,只不过真正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他看着好基友那苍白的面孔,和不断朝自己乱挥的“爪子”,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人从八岁就和自己一起玩了,和自己一起逃课、抽烟、喝酒,甚至是一起被罚做俯卧撑。
那一次只是他自己被抓住了,而这货却硬是跑过来陪自己受罚。
好兄弟从来就不分彼此,你被罚就等于是我被罚了,俯卧撑你做我也做。
他依稀记得,一起参军入伍的时候。
这家伙说:“我听说中枪很疼的,如果我要是疼得撑不住了。
你一定要帮我一把啊,死在你手里也比被蛮子打伤活活疼死要好。”
他当时只是笑着答应了,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只当是兄弟间的玩笑话。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真的要实现这个该死的承诺了。
“很痛苦吧,一定很痛苦,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翻墙被栅栏刮伤屁股的时候。那时候你也是这样,疼得嗷嗷叫。
让你去医院你不听,非要先去网吧。
结果疼得坐都坐不下去,只能捂着屁股去医院了。
所以我知道……你现在很疼,很疼就让我帮帮你吧。
下去了走慢点,等我一起。”
他盯着好基友那苍白无神的脸,一字一句的说着。
话音刚落,便一脚踹了过去。
厚重的军靴加上他的力道,直接把好基友的脖子踹断了,脑袋也凹下去一大块。
虽然肢体还在动。
但脑袋已经报废了,也就无法对他构成什么有效的威胁了。
最终,他还是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统一联合的所有作战装备,都是为战争量身打造的,包括衣服鞋子在内。
制式军靴的鞋底是很硬的,而且有一块块小小的金属突起,更是增加威力。
腿脚功夫也是华族士兵必备的,谁不会个扫堂腿或者神龙摆尾啥的,在战场即便是没了双手,也能用双脚在近战中完虐好几个联邦士兵。
要不然御陵军怎么在阵地战中打得敌人头破血流,这就是拥有一身武术的优势。
虽然在现代战争中不太用得上,可一旦有能用上的时候……
能救你一命是可以保证的。
而他也是功夫了得,以前在军中的武术比赛也是拿过冠军的。
现在单凭一双脚,踢得那些丧尸都没有办法近他的身,不是直接被踢飞,就是被踢断了脖子,整个脑袋跟链锤似的乱晃,根本就发挥不出什么攻击性了。
有些更惨的,被他一记剪刀腿给夹爆了脑瓜子,红的白的流得到处都是,搞得他暗自发誓再也不用这招了。
太tn恶心了,这招用多了得折寿。
可见,丧尸这种没脑子的东西,跟训练有素的人类比起来,根本就是垃圾,有时候甚至连垃圾都算不上。
之所以能威胁到人类,无非就是靠顽强的生命力和聚集起来的庞大数量罢了。
可一旦人类集中火力,在现代武器的毁灭性打击下,再多的丧尸也只能是面对大烟花的蚂蚁,一眨眼的功夫就会灰飞烟灭。
而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丧尸不过是目前自己第二大的威胁,毕竟这些零星的丧尸确实威胁不到他,一脚过去就能干掉一个甚至是两个,这又怎么算得上是威胁咯?
而他最大的威胁,还是仍旧困住自己的这把破剑,如果他没有被困住,或者说如果自己没有手贱触碰这把剑,也许那样的情况会比现在好很多。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后悔药吃。
他现在需要做的,只能是想尽一切办法脱困罢了。
第六百九十六章:毒气弹
而在他于生死之间挣扎的同时。
在长安,一切骚乱都已经归于沉寂。
亲赴总参谋部指挥的克莱德曼,下达无比残酷的命令。
让卫戍区部队发起进攻,要彻底清理掉长安市区内所有的蛮子。
无论是参与此次暴乱的、为奴的、乞讨的甚至只是来逃难中转的,都要死。
这样一来,被株连到的蛮子可能有上百万之众。
这样大的杀孽,没人敢造下,再残暴的丘八也干不出来。
所以各部军长师长,都在请求元帅阁下收回成命,不然他们就只能抗命不尊了。
这种事儿,就算是被砍头也不能干。
不然是要永世不得超生的。
但克莱德曼坚持己见,已经强令自己的那些亲信部队,率先开始了杀戮。
三个忠于克莱德曼的卫戍师,以无与伦比的势头,杀入东环区。对还在其中打砸抢烧的蛮子们,开始了毫无感情的杀戮。
通过各方传来的情报,这些部队已经基本摸清楚了蛮子的套路。
无非就是靠着奇怪但威力巨大的的武器和不要命的打法,欺负欺负警察和安全部队那些弱鸡而已。这在真正的军队面前,不过是纸老虎罢了。
这些丘八们狂喜的杀入了城中,见到蛮子就用密集的火力覆盖,通常都是几十个步兵和装甲车打几百个敌人,虽然人数上确实不占优势,但依旧是一边倒的屠杀。
打到后面,蛮子人不够了,来偷袭他们的数量也就几十个人左右,压根儿无法对他们至少由一个步兵连和一个装甲排组成的城市战小组,构成哪怕一丝一毫的威胁。
他们那些诡异的武器,在人均装备有视觉扫描感应器的正规军面前,不过是一堆根本起不了作用的垃圾罢了。
隔着“八百里”,t4型装甲步兵车所装备的105毫米滑膛炮,就能把试图隐蔽起来搞突袭的蛮子发现,并且一炮将它们全部打成可以筑京观的材料。
喔不对,一炮过去都烂完了。
这样就不能做材料了。
炮打都不跑的话,剩下的蛮子就会交给蜂群无人机来对付,这些小小的无人机是城市战中的超级利器,可以在迅速且最大限度保存建筑的情况下,消灭掉盘踞在建筑内的敌方人员。
要是这样再不行,那就只能使用小型毒气弹了。
其实早在旧帝国改革时代之前,华族人就已经在研究毒气了,同时还在研究应对敌方毒气报复的方法。
到了统一联合初期,这两项技术就已经走向成熟。大量的相关装备,也就是在那时开始量产并且列装部队的。
因为这些武器和御陵军所使用的生化武器一样,都是严重违反人伦道德的。
所以一直都遭到那些文人的攻击,逼得很多装备了大量这些武器的部队,都苦于无法使用自己得到的新武器。
但当全球政府战争越发激烈,这些武器也被授权使用了。
介于生化武器的危险性和变异性,所以毒气就成为了这一类型武器使用的主流。
毒气弹在战场上多次发威,对联邦造成了难以想象的可怕损失。
其中最恶毒的一次,还是在冬季风暴行动中使用的毒气弹。
因为联邦在那里,可不只有那一座超巨型要塞。
另一座位于西北面的一座军港,是一座宏大的海底要塞,存放着联邦在整个北大洋地区所有的潜艇,总数超过五百艘。
包括艇员和设施的设施人员在内,大概七千余人,再加上在那座军港驻扎的一个步兵防卫师,总计近三万人。
这么多部队和庞大的设施,本该是冬季风暴行动的一个巨大阻碍。
但统一联合没空打攻坚战,毕竟他们当时还要对付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生物。
所以克莱德曼直接下令,对目标区域发动毒气弹袭击。
那次,他们整整使用了六百枚一百公斤级的特种毒气弹。
致命的毒气覆盖了整个港区,几乎干掉了港内的所有活物,在这种有着不小生物腐蚀性的毒气打击之下……
连蚊子都不可能活不下去。
军港内的那一个联邦防卫步兵师,几乎全军覆没,零零星星几百个幸存者也只能是被困在隔着封闭区域内,无法动弹。
当统一联合调派穿戴整齐防化装备的陆航特战旅抵达时,这区区几百个幸存者就全都凉凉了。
而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他们这第一轮毒气打击的目标,其实根本就不包括那座海底要塞。
但那座要塞里的人还是死光了。
因为有几枚毒气弹,砸进了连通要塞内部各处的一个换气管道内。
致命的毒气进入换气系统中,短短几分钟就干掉了要塞内的所有敌人。
当陆航特战旅的人进入要塞,只能看到随处可见的尸体。
最后还缴获了那几百艘潜艇。
可谓是大获全胜了。
……
而现在。
长安卫戍部队的那些丘八们,正乐呵呵的对已知的蛮子聚集地发射毒气弹。
看着那一个个蛮子痛苦的死去,他们就全都发自内心的高兴。
说到底,也是这些蛮子活该嘛。
此次暴乱,覆盖长安新城大概五分之一的街区,主要集中到东三环,虽然这一片都不是人口密集区,但暴乱所波及人口也有上百万之众。
死伤人数已达万余,其中有七百余名警察和安全部队士兵殉国,另有两千余名其他公职人员伤亡,整个东环区的行政和公共系统几乎完全瘫痪了。
长安新城整体呈布局成环形,所以主要城区就被分为东西南北四个环区,每个环区又继续细分成三个小环区,以此组成了整个长安新城的主要城市布局。
东三环主要是富人区和商业区,是整个长安财富和商业的中心地带。
暴乱从这里开始爆发并且逐步恶化。
对这里造成了很严重的打击,也间接的影响了整个国家的经济状况。
那些在外地的豪商,不计一切代价的卖掉自己在东环区的房产,还十分强硬的要求房地产企业赔偿,房价因此大跌,甚至有些小别墅跌到了“白菜价”,用统一币都能买到的白菜价。
这些操作引发的连锁反应,直接导致长安高端房地产行业遭受重创,股价大跌。
其他行业也还不到哪儿去,股票交易市场的全息投影荧幕上,股票走势图几乎全部都是那可怕的绿色,无数人倾家荡产还背上了这辈子都换不清的巨额债务。
暴乱还没被镇压的时候,就有一些人在躲在自己家里,看着个人电脑,得到了自己倾家荡产的坏消息,选择了轻生。
在现在开始大规模镇压开始后,像这样的人便越来越多了。
这些人虽没死在暴乱中,却也是间接的因为暴乱而死。
所以他们也被计入了伤亡名单中。
医院人满为患,消防忙碌不堪,刚恢复运营的东环警察总局直接被挤爆了,因为到处都是寻求帮助的平民。
市政府下发的政令都得不到执行,因为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可以去执行了。
第六百九十七章:旧城情况
也就在新城的状况,从前一种乱糟糟过渡到现在这种乱糟糟的的时候。
在长安旧城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被隔离的坊市,在此时已经扩大到了八个之多,国疫局派来的人都不够用了。
已经有些被逼急了的丘八,打算先放火烧了几个出问题的坊市,就当是给自己缓解缓解压力。
当然,这种愚蠢兼找死的想法,立刻被他们上官严词拒绝了。
上官不是傻子,长安旧城里的一草一木那都是文物,未经批准擅动都要被拖出去吃个几年的牢饭,罚款更是多到能让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一直赔到下半辈子。
就这还说放火烧?找死呢?
大量损坏文物是什么罪名?不是死罪那文物局都会给整成死罪!
总之就是要你的脑袋!
可眼下人手真的不够,去找人帮忙那些家伙又各种推诿扯皮,说白了就是怂。
新城那边又都乱作一团了,根本分不出人来帮忙。
东环区不必说,人家自个儿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哪里有空来帮你。
可北、西、南这三个环区呢?
推诿、搪塞、拖延。
这又是一群怂包!
气得国疫局派来的负责人七窍生烟。
心说:“咱大华族什么时候多出那么多怂蛋儿了?”
他想啊想,终究还是想不明白。
“头儿,隔壁俩坊市也出问题了,您看怎么办?”
就在他皱着眉头冥思苦想时,一个穿着全套防化服背着枪的丘八跑了过来,很是小心翼翼地冲他说。
“那你说能怎么办?封起来!能封多久就封多久!我去找人帮忙!”
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打得这个来报信的丘八头晕目眩,却又必须得强撑着跪下向他请罪。
这就是权势的力量。
在他无与伦比的权势压迫下,再嚣张的丘八都只能是低下头去,任打任罚。
垂眼看着这个跪地请罪的家伙,眼神中的那刺骨的冰冷似乎都要溢出了。
他来的时候就特意吩咐过,出了问题直接来找他汇报,不要发什么通讯,他非常的不喜欢。
原想着这样的制度能方便他调度,但现在看来,除了传来坏消息让他打人外,就没有半点别的用处。
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他已经接连发了五次火了,有一次还直接把传递坏消息的人狠狠打了一顿。
那个人都不知道自己为啥被打,却只能悲愤的忍耐着。
这坏消息也不是我造成的呀?为什么要打我啊!我就是个负责传话的啊!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心中充满愤慨和强烈的愤怒。
这些丘八本来就是杀蛮如麻的主儿。
而且因为战争创伤,变得十分易怒。
真的把他们逼急了,干掉长官然后再自杀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所以,凡是敢对这些丘八发怒,甚至直接动手的人,必然是绝对的狠角色。
用眼神能杀人的那种狠角色。
这可不是什么比喻。
只能说是略带夸张吧。
用眼神杀人:指的是用眼神威胁了某个让你生气的人,然后那人很自觉的回家处理好后事,然后自尽了。
也算是间接死于“眼神”。
说眼神是“凶手”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所以他可能真的就是靠眼神,逼得这个几乎要发狂的丘八,压下了怒火。
这样的本事可真的是不一般啊。
而且这个国疫局的负责人也是有军衔的正规军官,而且还是陆军中一般不会有的大校军衔。
要知道,大校是那些在特殊任务中获得极高荣誉的个人,才有可能获得的。
而那些所谓的特殊任务……
多半都是要去送死的“大麻烦”。
这样的人,估计一只手就能捏死这个来报信的二等兵,那简直比吃饭还轻松。
一脚踹翻了跪地请罪的混蛋,他便叫来了自己的专车。
“去逍遥侯府,速度快。”
上了车,他便冲着“司机”催促道。
这说是专车吧,其实就是辆马车。
这位司机吧,也可以说是马夫。
之所以叫专车,只不过是想显得没有那么低级而已。
但说到底,马车还是马车,那种嘎吱嘎吱的响声和一颠一颠的感觉,完全就无法和真正的汽车相媲美。
不过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毕竟在旧城里只能坐马车,听说是坐汽车会伤了那些完全可以作为古董拍卖的旧地砖,也不知道这是真是假。
但他不敢违背这条禁令,文物保护部门可都是一群疯子啊,整天饭都不吃蹲在古代人的坟头上吃灰的疯子。
美其名曰:“做研究。”
这都给他听傻了,如果这样也能算是做研究的话,那他老家的那些小屁孩儿岂不是都算“搞研究”?
毕竟那些个小屁孩子,也是整天在那些古墓附近乱跑,还会在那附近捡一些泥巴来互相扔着玩儿。
最后搞得灰头土脸的回家,被老爹老娘好一通教训。
反正他是搞不清楚这些事情。
也就是说,这帮家伙保护的东西,其实也是他们自己给挖出来了的……
这事儿怎么看怎么诡异。
他可没有把文物保护和考古弄混,在统一联合本来就没有考古这个专业的,文物保护部门就是兼职干这个的。
为此还设立了专门负责这个的机构。
叫什么:文物发掘与收集综合机构。
里面的人全都是“吃灰党”,而且吃灰吃出毛病来了,一天不吃就浑身痒痒。
因此他们几乎挖遍了全国,挖到最后都没有地方可挖了。
于是他们……盯上了帝陵和王墓。
听说还琢磨过挖太祖陵寝的事儿,差点儿因此被陆军情报局抓去问询。
别说他这个丘八+国疫局专员,就是同样在文物保护部门工作的许多同事,其实也搞不清楚那帮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应该已经不能算是考古了。
毕竟人家考古是正经工作,他们这个都差点儿挖了老祖宗的坟。
这事儿放到古代都不好定罪了。
你说他谋逆吧,他们确实没有谋逆。
你说他盗陵吧,他们还没挖呢,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
你说他忤逆吧,他们好像也没有忤逆皇帝的意思。
他们只是想挖了皇帝的坟“而已”。
若是非要定罪,其实也不是不行。
按照最严重的处理就对了。
夷十族想必很适合他们。
说到底,他们干的事儿就不地道。也怪不得人家jo级厌恶甚至想要砍他们了。
挖太祖陵寝这种事儿真亏他们敢想。
甚至敢拿出来讨论,还被陆军情报局那些牲口给发现了。
这不是:
“厕所里开灯——找屎”吗?
说到底大家也不是做这一行的,所以不能理解他们也实属正常。
第六百九十八章:世袭侯府
他胡思乱想一了阵儿,马车便载着他来到了逍遥侯府那巍峨的朱红色大门前。
马夫伺候着他下了车,便驾驶着马车到侯府隔壁的小巷子里先停着,毕竟总不能一直停在人家侯府大门前,这样既不礼貌也给人家带来了诸多不便
见他下车,在大门两边守门的侯府护卫便分出来一个,走上前迎接他。
那护卫先是一拱手,看清楚他军装肩部上的大校肩章,这才恭敬的弯下腰去。
“请问您是来?”
听护卫这么问,他便默默地从胸前的衣兜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护卫。
“请您稍待,小的速去速回。”
护卫一看信封上面印着族徽,便知道这不是自己能看的东西,只能略显尴尬的再次拱手说道。
见他点了点头,这护卫随即便转身叫了侯府大门,匆匆忙忙的走了进去。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朱红色的巍峨大门缓缓打开一条只可供一人通过的门缝,待那个护卫进去后,便缓缓关上了。
虽然目前情况十分紧急,但他不敢在这里做出任何失礼的举动。
更别说硬闯甚至撞门。
这里是世袭的逍遥侯府,是经历了数百上千年的风风雨雨,仍然在这片土地上屹立不倒的逍遥侯府。
要知道,一千年可以改变很多事。
如今国内的那些个勋贵,和当初的那些开国元勋早就不是一批人了。
比如:当年开国时的辽国公,是一个姓耶律的胡人。
麾下部族将士悍勇无比,是旧帝国稳定北方荒蛮之地的重要支柱。
而如今的辽国公,却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周姓华族人。
整日里除了吃喝玩乐,啥也不干,啥也不会干,妥妥的被当猪养。
这两相比较之下……
差距不说是一落千丈吧,但也比一落千丈好不到哪儿去了。
没人知道在这上千年的光阴中,那位武德充沛的胡人国公究竟发生了什么。
史书记载:辽国公耶律氏,于荣安十七年因大逆之罪被废,判处诛灭九族。
大逆之罪其实就是谋反,或者和谋反同级甚至更严重的罪过。
比如毒杀皇帝什么的……
总之就是很严重的罪。
因为史书上记载得过于简洁,所以后人无法从中剖析真伪,只能凭同时期其他较为详细的记载来进行推测。
最大的可能,就是辽国公被牵扯进了当年的一场大案之中。
而那场大案,直接或间接的造成了皇帝的死亡。
其中牵涉甚广,情节复杂,留给后世的记载也不详细。
可见是有人故意隐藏了细节内容。
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还是保住自己拿到手的权利?
无论答案究竟是什么。
如今的后人已经不得而知了。
他也不想知道太多,毕竟知道太多的人大多都活不长。
但对于眼前的这座逍遥侯府,他的心中还是充满了无法抑制的好奇。
堂堂国公都在权力压榨中被灭族,逍遥侯这么一个侯爵,居然能传承至今?而且在历史上还多次权倾朝野。
这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儿。
“阁下,我家侯爷请您进去。”
没等他想更多,那个拿了他信封的护卫便从大门旁的小侧门走了出来,对他说。
他瞟了一眼护卫空荡荡的双手,便明白信封已经不在这个护卫的手中了。
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等着对方给自己带路。
护卫带着他从那个侧门走了进去。
这让他心中略微感觉有些不爽,但也仅仅只能是不爽而已。
毕竟在旧帝国时代,那些官宦人家之间互相拜访,主人家给客人走正门,是为了表达对客人的高度重视。
其中还要再细分,同级别或者是通家之好的来访,也可以走正门。
只不过主人家不会去迎接。
想要走正门,还要得到主人家派人甚至家主亲自来迎接。
那便只有身份和地位都比主人家要更尊贵的客人,才能得到此等待遇。
而那些并不受主人家重视,或者身份过于低微的客人,便只能走侧门,甚至是最为低贱的后门了。
这样做是对客人的羞辱和鄙视。
走后门更是已经把客人的脸一把丢在了烂泥地里,还要补上几脚的极致羞辱。
如果真的敢这么做,那就说明这两家人已经彻底闹翻了,甚至都快要到兵戎相见的地步了。
在旧帝国时代这还真有可能,特别是那些靠打仗起家的武勋贵族,谁家没有百八十个家将似的,打起来谁也不怂谁。
有时候还得要皇帝出面调停,不然那些个丘八真能闹出人命来。
真可谓是武德充沛到极致了。
所以,逍遥侯府做出让某人走小侧门这种操作,而他仅仅只是感到不爽,这都已经是逍遥侯府的威名发挥作用了。
如果对方是别的勋贵家族?那先不说爵位比不比逍遥侯高,但他这个堂堂大校兼国疫局的特派专员,也不是泥巴捏的。
光靠他在总参谋部的影响力,都足够让那些勋贵组团儿“喝一壶”的了。
但逍遥侯是个特例。
他绝对惹不起也不敢惹的特例。
所以他只是把不悦藏在心里,脸上却并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
但当他看到一些奇怪的景象后,藏在心中的那一点点不悦就烟消云散了。
因为他看到侯府大门内,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队伍里头全都是各种仆人,男男女女的,看起来负责干什么的都有。
抱着布匹的、扛着锄头的、甚至扛着一麻袋钱的……
总之就是侯府里形形色色的仆役。
最神奇的是,其中还有很多胡人。
要知道,旧帝国传下来的那些个勋贵们是最瞧不起胡人的,府上的胡人当仆役都没资格,只能当奴隶。
连仆役都能随意打骂的奴隶。
为什么?
因为仆役几乎都是华族人。
而在大门内的台阶上,一个穿着深褐色员外袍,头戴大帽的肥胖男子,正坐在一个黄花梨木桌后面,面朝着院内笑吟吟地说着些什么。
也知道这个胖子说了啥,那些仆役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他刚开始还没听清,便止步凑过去想听听那便如在说些什么,怎么能让这些他想象中应该都是苦大仇深的仆役们那么高兴?
但当他刚凑近几步,那些仆役们便开始了热烈的欢呼。
“许管家万岁!!!”
“好啊!好啊!今天又能回家了!”
“谢谢侯爷!我愿意下辈子都为侯爷当牛做马!”
“三儿!那五百你想咋花?”
“当然是去明玉坊好好玩玩了!”
“嘿?有钱就嫖真有你的!”
……
那些仆役们嗓门儿都大,所以他不用靠近都能听见他们在说啥了。
只不过这些信息拼凑在一起,他还是搞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便转头去询问那个带路的护卫。
第六百九十九章:“致命打击”
那个护卫走着走着发现他没跟上,便立刻跑回来找他。
发现他在驻足观望,便耐心的等待。
见他上来询问,也热心的为他解答。
总之就是相当热心肠的样子。
“阁下您有所不知,我们侯爷历来都是个菩萨心肠。
他也知道这些仆役家境不好,便安排许管家,每人每月这个时候,都多发五千块统一币当补助,就是想让他们过得好点。
今天恰好是发钱的日子,所以您才能看到刚刚的景象。”
护卫笑吟吟地说着,脸上满是诚恳和一种习以为常。
似乎已经向很多人解释过了似的。
“哦?逍遥侯是那么好的人?”
他也没有立刻相信护卫的话,一边问一边将目光投向那些正排队领钱的仆役。
只不过,连他都没察觉到,自己的那特意摆臭脸装逼的表情……
正在被不自觉地笑容取代。
“您若是不信,那就随小的来吧。见到了我家侯爷,那一切便自然明了了。”
护卫笑容不变,十分淡定的回答。
似乎,是坚信自己一定是正确的。
“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他也不在过多的扯皮,说着便跟随护卫再次踏上了深入侯府的路程。
一路上,他感觉到了许多的异样。
奇异的花草树木,奇异的园林设计。
大红色的石榴果、粉色叶片呈现几乎完美圆形的低矮小树。
安装在树洞里的小喷泉、绽放在景观岩之间的绿色大花。
甚至连小径上铺的鹅卵石,都长得和他见过的不大一样。
毕竟这世上应该很难找到……
一大一小、大小对应的鹅卵石。
总之他仅凭看到的判断,大的和大的完全一致,小的和小的也是完全一致。
他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之处。
看着这一切的一切,就总让他感觉自己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在被一种快到看不清样子的小生物戏耍了多次后,他开始有些忍耐不住了,手都摸到枪上,打算等那个该死的烦人牲口一枪打死什么的。
但看到走在前面带路的护卫,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也只能是无奈的选择了镇定下来。
当然,也只是装作镇定,实际上该神经紧绷就还是神经紧绷。
这倒不是他的错,主要是那个该死的神秘生物实在是太欠了!
你乱窜吓人也就算了!你怎么还往人家的胯下乱撞呢?
这么造孽的攻击方法,难道那些宫里的太监都是你帮着“割”的?
他尴尬的捂着自己的裆部,在心中不断地吐槽着,同时加紧步伐跟上那个护卫。
此时此刻,他只盼着能早一点离开那个小玩意儿的“攻击范围”。
这事关他“大宝贝儿”的安全,真由不得他不感到紧张啊。
所幸,一直到他真正离开这一片花园小径为止,他都没有再受到攻击了。
为止……
当他刚走出去,放松了警惕,保护着自己那“大宝贝儿”的双手也松开了。
就在这时,毁灭性的打击直冲他的要害部位袭来。
一道黑影从后方窜到他的胯下,然后一个向上九十度急转弯。
然后就是无比精准的一发入魂了。
“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惨叫声几乎响彻云霄。
那个护卫急匆匆地跑来,一把扶住了因为剧痛瘫软下去的他。
看他现在已经神智不清了,夹着腿捂着档还口吐白沫的样子,甚是凄惨啊。
“这可不行啊!”
护卫心道。
于是这位大兄弟急中生智,一把将他扛了起来。
可扛起来的一下剧烈抖动,让他本就堪称“惨重”的伤势,更是雪上加霜了。
于是他当场就失去了意识。
……
“他没事儿吧?你怎么办事的?怎么带他走小乖住的那条路?”
“侯爷!我只是想教训一下他!哪里知道小乖爷下手那么狠!
都……给撞碎了啊。”
耳畔回响着两个的对话,一个几乎完全没有听过,陌生得很。
但听另外那个对其的称呼,想来就是那位无比神秘的逍遥侯了。
这另外一个听着倒也还算是熟悉。
但那说的简直不是人话!
什么叫“教训一下”?!
那是人干的事儿吗?劳资做错了什么需要你这样恶毒的“教训”?!
你tm这是要让劳资入宫当厂公啊!
“你还知道小乖下手狠?下次把你送过去让他撞吧!”
“侯爷饶命啊!小的还未娶妻啊!”
“滚!再让我知道你惹麻烦!我就亲自废了你的子孙根!”
“谢侯爷开恩!小的这就滚!”
再听到逍遥侯为自己申冤报仇,他顿时就感觉有点想哭的“赶脚”。
不过说到底……自己今儿个还是太惨太惨了,惨到他都不想起来了。
先是接下了长安里的麻烦活儿,结果手下的人一个比一个废物,什么事儿都要自己亲自上手布置。
然后因为人手不够并且也受不了那些人均废物的蠢蛋手下了,便跑来这逍遥侯侯府准备求爷爷告奶奶,不管说什么也要把这位逍遥侯爷说动。
逍遥侯亲自下场帮自己的忙最好,就算不亲自下场也行,只要能叫手下人来给自己提供帮助,那便是很好的了。
但还没等他来到逍遥侯面前,释放自己一路上都在酝酿“拍马屁”+“装可怜”的联合攻势时。还在路上的他,就遭受到了那样意想不到的残酷打击。
也不知道……这一下会不会影响自己那啥的能力,真影响可就是出大问题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爹!娘!孩儿不孝啊!!!
这么想着,他的眼角便不自觉的流下了一滴泪水。
“醒了吧?醒了就别装了。
还有,你的那啥没事儿,我已经帮你给治疗好了。
是不是不疼了?不疼了你还哭啥?
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了似的。”
就在他发动“泪目”技能之时,耳畔却传来了那个陌生的声音。
应该也就是逍遥侯的声音。
既然被戳穿了,那他索性也就不打算再装下去了,直接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他才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件古意盎然的书房之中,躺在一个绣工无比华丽精美的锦榻上,用的枕头竟然都是由淡绿色的良玉制成的。
如此可见这位逍遥侯奢华了。
当然,这只是他这么认为而已。
“很奢华吗?这些我用了很久了,那个玉枕是景佑十一年西宁王送的。
卧榻是元和五年御赐的。
总之都是些旧物,不值一提,更谈不上什么奢华了。”
他的目光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男子正坐在书桌后面,使用毛笔低头书写着什么。
在男子身后,还站着两个一摸一样的白簪子、青衣童子。
一眼看去,恍若穿越了千年的时间。
第七百章:逍遥侯爷
“拜见侯爷!”
他翻身窜下了卧榻,来到书桌前纳头就拜了下去,同时朗声说。
可能是太紧张了,他甚至都忘记了要先报上名号。
脑袋磕下去才反应过来,但又觉得补上显得自己更无礼了,索性便假装不知道。
“倒是本侯得和你说声抱歉了,毕竟你受伤也是因为本侯管教不严。
不过你已经被治好了,所以这件事我们就暂且揭过,如何?”
逍遥侯把毛笔搭在笔架上,用摆在桌角的湿巾擦了擦手后,这才看向他说。
听听逍遥侯这么一说,他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不疼了。
之前那种要命的剧痛,简直就让他永生难忘啊。
这醒来突然就不疼了,倒是让他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感谢侯爷给卑职治伤!
卑职自然是对侯爷您感激不尽的,怎敢再抓着此事不放呢?
想必您也是知道,卑职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他意识到自己没有“断根”后,顿时就对逍遥侯感激涕零了,全然忘记了自己受伤也有对方的一部分责任。
不过就算他没忘记,估计也有胆子抓着这件事儿找逍遥侯的麻烦。
他那样做岂不是嫌命长吗?
今年才三十出头的他,可不敢在这种时候玩找死的“游戏”。
所以,这件事儿就此止住。
在此之后,就算打死他都不会承认有这么一回事儿的。
“行了,这杂事儿也说完了,你也该开始说正事儿了。
拿着奥加诺夫将军的介绍信来,我只希望你不要跟我说一些无聊的废话。”
逍遥侯似乎不想多看他一眼,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接过青衣童子从旁边书架上拿下来的书,然后便翻开来细细地看着,同时等待着他说话。
他抬起头,瞟到了那本书看起来非常古老的封皮,他眯起眼依稀可以看到,那封皮上面还写着“六国传”三个字。
随即他便想了起来,自己好像还真看过这本书,只不过是电子版的。
这本书的作者,好像是一千多年前太宗崇安年间的一个大文豪了来着。
讲的是旧帝国周边六个附属国和非附属国之间的纠葛和纷争,希望旧帝国从这些小国的兴衰成败中吸取经验,并继续繁荣昌盛的发展下去。
存有这本书旧本的国立藏,在近代的一场大火中被焚烧殆尽,里面的旧本也被烧得十不存一了。
这些“孤本”很快就被拍卖了出去,落到了勋贵和富商的家里,是专门买来捧那些酸臭文人的臭脚用的。
最后一本不卖的真正孤本,被皇家收入了内府的藏书殿中。
至今仍不为世人所见。
没想到他今天居然有幸见到了,原来这本书竟然被皇家送给了逍遥侯?
书脊侧面挂有用黄绳绑着的编号牌。
这就是出自内府藏书殿的标志了。
独一无二的孤本啊,再加上还是皇家赐予的孤本,更突显了独一无二的特性。
他其实还挺喜欢看的,觉得这个一千多年前的文人也算是迎合自己的喜好。
所以一时间竟然看呆了去,真的是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咳,有话就快说,本侯可没空在这里和你干耗着。”
逍遥侯发现他在发呆,便略显不悦的咳嗽了一声,随即出言提醒道。
“啊!是是是!侯爷您提醒的是!其实卑职此次来,是想请您出手帮忙。
旧城里的不明疫情越发严重了,我手下的人手严重不足,再这样下去恐怕无法有效的封锁住隔离区了。
这真的是急需救援啊!不然咱也不会特意来找您的!”
回过神来的他,先奉承了几句后便立刻开始干正事儿。
说句实话,他心里是很急的。
但他知道,自己再急也没有用。
只要能说服了逍遥侯,不管是什么麻烦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逍遥侯府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出过n个帝师和宰相的钟灵毓秀之地啊!
能在这里当上“头儿”的逍遥侯,那能是一般人吗?肯定不是。
这不就结了?
有了这样的“大能”帮忙,他就不信还有什么问题能难倒自己!
当然,这一切都得建立在他能说服得了逍遥侯出手的前提下。
“怎么?你自己份内的工作,你自己处理不了?还要找本侯这个局外人帮忙?
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可笑吗?
本侯不是给你擦屁股的人!
该自己做的事情!就自己做去!”
逍遥侯似乎怒了,虽然从头到尾都没说一个脏字(屁股不算),但那双瞪大了盯着他的眼睛,似乎真的能够“杀人”。
他被吓得有拜倒了下去,只不过似乎并没有真的要离开的打算。
“侯爷,卑职无能,卑职愚钝。
但卑职负责的工作,事关长安新旧两城数千万黎民百姓的生命。
请侯爷帮忙,之后您便是剁了卑职的脑袋去喂狗,卑职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他鼓起了勇气,脑袋埋在地上,声音闷闷的说。
说完,他便不再吭声了,只是默默的埋着脑袋跪在地上。
看起来大有一副“您如果不同意,劳资就打死都不起来。”的气势。
“唉……”
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跪得双腿都快失去知觉了,才听到前方传来一个叹气声。
“若是当年举国将士皆如你这般,今日哪里还有什么统一联合啊。”
逍遥侯似乎很累很累,说话的速度不但变慢了,也变轻了。
他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所以便抬起头看向逍遥侯。
原来……
不只有自己怀念那个逝去的帝国啊。
他一时间有种找到“同类”的感觉。
看着逍遥侯微微发红的双眼,和捧着书微微发颤的手。
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或许,现在感到无尽疲劳的并不是这位侯爷的身体……而是心啊。
“我会帮你的,以我自己的名义,不是以逍遥侯的名义。
来人,叫阿睚来。”
逍遥侯点头答应了他,然后便揉了揉眼睛并对身旁的青衣童子说道。
青衣童子点了点头,便以他难以用肉眼看清的速度,消失在了屋内。
他呆呆的看着童子消失位置,心想这逍遥侯府真的是人才辈出啊,有差点把自己废了送进宫里的不明生物,也有用眼神就几乎能把自己“送走”的逍遥侯爷,甚至还有自带闪现技能的古怪童子。
就冲这能够瞬间消失的本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娃娃“交闪现”了呢。
他强忍着发麻得十分难受的双腿,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第七百零一章:阿睚
还没等他想出些什么名堂来,逍遥侯派青衣童子去给他叫的帮手就到了。
那人还没进来,他就听到了那沉闷且快速的脚步声。
“这人应该是个急性子,而且力气大得不像话。”
他这样猜测。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人好像没有看见跪在地上的他,径直“冲了过来”。
然后他就遭受了无妄之灾。
那人走得很急,也走得很快,然后一不留神就一脚踢到了他的屁股蛋上。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屁股就像是被高速行驶的坦克撞了一般,那强大的冲击力和僵硬的肌肉,让他痛不欲生的在地上缩成了一小团。
“阿睚!不得无礼!来人!赶紧送这位去我屋內诊治!”
“喔,糟糕……”
疼得蜷缩在地上的他,听到逍遥侯急切的叫喊声。同时也听到了那一个敦厚的声音在说着“糟糕”。
想来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给了自己一记暴击的“帮手”吧。
他很想看看这人是谁,长什么样子。
但他现在疼得连老妈的不认识了。
所以也顾不得去好奇人家长相了。
……
这一次他醒来的很快,快到他双脚的麻痹感都还没完全消退呢,就醒来了。
和之前那次一个样,那要命的痛楚在他醒来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撩开裤子看看,屁股那里甚至连一点受过伤的迹象都没有。
仿佛那伤从未存在过一般。
他很好奇,这逍遥侯府里面究竟存在着怎样高明的医者或者医术,竟然能让自己的伤好得如此之快。
甚至连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或者说压根就不是人间的力量,而是来自天上的神技。
他觉得这个论调很现实,毕竟他确实也是个有信仰的人。
而他所信的嘛,那就是太祖爷了。
没错,他和掌旗者师是一路人。
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信奉的太祖爷的陵寝,正在遭到蛮子的进攻。
如果他知道的话,可能现在就抛下长安旧城里的一切事情,跑去加入掌旗者是并且参加战斗了。
当然,现在的他确实不知道太祖陵寝那边正在发生着什么。
现在的他,只是在为自己安然无恙的两瓣屁股高兴呢。
“你醒了?醒了咱就出发吧!师父让我帮你干活儿!你说啥我就干啥!”
就在他为第二次“重伤痊愈”而感到放松与高兴之时,一个在他就近的记忆中表现得相当不好的声音,传来了。
他迅速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彪悍男子,身后背着两柄看起来比他整个人都小不到哪儿去的可怕大锤,正以惊人的速度朝他“袭来”。
“卧槽!你不要过来!!!!”
他的尖叫着、哀嚎着、祈求着,脸上顿时换上了一副“痛苦面具”。
就凭你那还算是“熟悉”的脚步声和一听就让他觉得此人十分纯厚且老实的声音。
毫无疑问,这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就是给自己的“菊花”来了一记暴击的罪魁祸首。
他害怕啊,他恐惧啊,他惊慌啊。
他实在是搞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存在只靠蛮力就能拥有如此战斗力的人呢?
自己苦心训练了那么多年,难道还会不如这个看起来只会蛮力的粗鄙壮汉嘛?
他的胜负欲被勾了起来,因为在特种作战中获得大功绩,而总参谋部亲自提名着提升为大校的他,本就不会是什么弱鸡。
只不过碍于这逍遥侯府的面子,不敢在这里动手罢了。
但士可杀不可辱,不管这个壮汉有意还是无意的,打击屁股那一下,对他而言就是不可接受的奇耻大辱。
之前那个古怪的“猎根生物”,自己判断是惹不起也打不过的,所以就算了。
但这个壮汉再怎么强壮,那终究也还是个正儿八经的人。
而他训练的近身格斗术,也就是专门对付人类的。
要不然还能对付谁?敌人的狗吗?
还被说,他还真打过狗,而且是一头硕大的军犬,极其凶悍。
当然,最终的结果还是他赢了。
而敌人那只军犬硕大的脑袋,都被他一脚给踢成了“饼状”。
真可谓是惨不忍睹啊。
所以说,他打凶恶的军犬都能赢,还会怕只能靠蛮力的粗鄙大汉吗?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给劳资闯进来?那就让劳资成全你吧!”
他踮起脚尖扭动着脚踝,恶狠狠的盯着那个朝自己“袭来”的壮汉说。
“啥?你说啥捏?拽啥文?”
那个壮汉愣了愣,呆呆的说。
他也不回答,发力一个箭步就朝壮汉冲了过去。
现在,轮到他开始攻击了!
……至少他是这们认为的。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着实让他感到无尽的绝望和恐惧。
他递近到壮汉身前,然后双脚离地就是用尽全身力量和重量来了一记肘击。
这一招成功命中了壮汉的腹部。
按照常理来说,中了他这一招的,不是失去战斗力就是当场昏厥。
可让他十分尴尬的是,这个壮汉竟然是一副毫发无损的样子,就是挠着头发低头呆呆的看着他。
这种情况真是让他“羞愤欲死”。
挨了劳资拼尽全力的一记肘击,你居然一点屁事儿都没有?
就算你一点都不疼吧,那你好歹也得意思意思,装装样子吧?害得劳资那么尴尬你很开心吗?到底懂不懂得人情世故啊!
他觉得太尴尬了,于是立刻换招,后退两步后,一个下蹲就使出了扫堂腿。
用这招是想着把对方绊倒,好以此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
但很不幸的是……
他的扫堂腿确实踢过去了,也的确结结实实地命中目标了。
但人家依旧是一点事儿没有。
他的尴尬和羞耻,在此时此刻已经达到了无可超越顶峰。
因为再超越他就没有廉耻心了。
整个人就要“佛系”了。
尴尬到快要爆炸的他,把自己所有能用的所有近身格斗招数都用上了。
甚至魔幻系列的招数也想用了。
过肩摔,根本没办法拽动人家。
蓄力飞踢,一脚踢过去,人家依旧是纹丝不动,他自己倒是因为忘记收力,直接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升龙拳,他倒是想用,可这世上真的有这种招式吗?
他现在手上可没有手柄啊!
旋风腿,这个也不会用。
毕竟他又不是陀螺。
可不管他怎么努力,那个壮汉就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看着他。
也就是说,对方一直没有对他展开过什么反击。
这个伤害不高,但侮辱性极强啊。
这下,就让他开始怀疑人生了。
第七百零二章:徒子徒孙
可以确认的一点是,他根本无法对眼前的这位大兄弟造成伤害。
而更糟糕的是,这位大兄弟似乎已经不打算再让着他了。
只见那个大汉在电光火石间出手,宽大的手掌直接扣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然后就像拿起一个保龄球似的,把他的脑袋连着身体一起“拿了”起来。
“大哥!能不能换个不疼的死法!”
他似乎意识到了对方要干什么,于是挣扎着开始叫嚷了起来。
“师父说了,要听你的话,可是我现在不喜欢你。
所以我要去问问师父,能不能把你的脑袋给捏碎掉。”
这大兄弟捏着他的脑袋,一本正经地说着让他脊背发凉的话。
说完,就像是刚从超市出来,手里提着各种各样商品一般,自然且淡定的提着他往外面走去。
此刻他是真的害怕了,手脚都不听使唤的开始发了。
虽然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军人,但总有些恐惧是人类无法控制的。
毕竟……
把脑袋给捏碎掉?
这是人干得出来的事儿吗?
而且要威胁能不能严肃点啊!一脸淡定的样子说出这种话好像更恐怖啊!
他慌乱的开始挣扎了起来,但无论他多么努力的进行挣扎反抗,那只捏着他脑袋的大手都依旧是纹丝不动的状态。
就像是和他的脑袋融为一体了似的。
“大哥!我求你!你冷静一点!你师父应该就是逍遥侯吧?我是他都要亲自接见的尊贵客人!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慌乱之下,为了保命的他已经开始口不择言的乱说了。
这些话要是给逍遥侯听到了,他的下场估计也不会比被捏爆脑袋要好到哪儿去。
但眼下的情况似乎更危急一些,所以他也顾不得之后有可能引发的种种问题了。
“师父说了,说话的时候脸越红,这人就越有可能是在说谎。你的脸很红,所以你一定是在骗我。
等下我就要和师父说。”
大汉低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仍是一本正经地说着,活活像个呆子。
发现自己当成就被识破了的他,瞬间就觉得无比的羞耻。
再加上那巨大恐惧的加持,他现在整个人都已经处于半崩溃的状态,连挣扎和反抗都渐渐变的微弱甚至直接就消失了。
现在的他,就像是个被别人提着走的等比例人形玩偶,简直毫无生机能力可言。
当那个被逍遥侯称之为阿睚的壮汉来到逍遥侯跟前时,他早已经失去意识了。
“天啊……你都对他干了什么?”
又是在那个房间的书桌后面,还在认真书写着什么的逍遥侯,一抬头就看到被阿睚丢在地上的一坨人形“烂肉”,便瞪眼冲着阿睚很是惊讶的问。
此时瘫倒在地上的他,虽然胸膛还看得到有起伏,但是那身体的状态简直和尸体没有什么区别了。
毕竟活人再怎么说也是都眨眼的,一直不眨眼的那估计是在玩儿瞪眼比赛呢。
可他不一样,既没有在比赛,也没有眨眼的动作。
瞪大了眼睛看着一个方向,眼珠子都不曾转动。
就好像…..
死不瞑目?
还别说,确实挺像的。
虽然还不能说是完全一致,但也至少说像了个九成九了。
要不是他确实还有在喘气,就冲他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吊样,估计直接判定死亡都没有医生会说错。
这样的他,某种程度上确实可以用烂肉来形容了,所以逍遥侯的看法可以说是非常之贴切了。
“师父!他刚才打了我好久好久!而且还骗我!我能不能捏烂他的脑袋?”
面对师父的询问,阿睚一本正经的开始向师父告状。
这那委委屈屈的样子,和那一只手能提起一个成年人的力量,完全不符啊。
要是某人还清醒着,估计能被这货给当场气死。
把别人像保龄球似的拿着!还当场倒打一耙说别人欺负你???
你这么不要脸你师父知道吗?
“行了!人家是来求为师帮忙的!为师还想趁机让你出去见见世面。
你倒好!把人家搞成了这副鬼样,搞得为师都不好意思再让你跟着人家了!”
逍遥侯深深皱起眉头,无奈的说。
说完他就示意身旁的青衣童子,去把下那一滩“烂肉”给挪到隔壁房去休息。
在他有后方的青衣童子立刻会意,又是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带着那滩“烂肉”消失在了屋内。
“师父!明明是他欺负我的!”
阿睚看着自己的“猎物”被带走,便很是不服气的回道。
这下可是彻底激怒逍遥侯了。
“滚滚滚!这儿不需要你了!赶紧去办为师给你安排的事儿!你的两个师弟已经过去了准备了!就等你一个了!”
逍遥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气哼哼地驱赶起了自己的大徒弟。
最早的时候呢,逍遥侯门下只有十二个亲传弟子。
这不算多,至少和同时期那些收徒收上瘾的酸臭文人相比,真的不多。
但他那漫长得不像话的寿命和完全不会衰老的容颜,让他在收徒这个方面,出现了许多不可控的因素。
比如,他英俊潇洒,他的一堆徒弟却都是白发苍苍的样子。
甚至有些已经寿终正寝了。
又比如,他的弟子受封国公同时又在朝中担任内阁首辅。
而他,还是逍遥侯兼太常寺正卿。
逍遥侯是世袭侯爵,永远不升不降。
太常寺正卿也是他世袭的,早在圣祖年间这个位置就是他的。
内阁和六部都在换人,只有他一直坐在这个雷打不动的位置。
可问题是……
徒弟爵位比他高,官职也比他高,偏偏却又还是他的徒弟。
导致见了面都不知道谁给谁行礼了。
再比如,他活得太久了,只要哪个徒弟凉凉了,就立刻收新的徒弟。
但他忘记了,他的那些个徒弟下面还有不少徒孙,徒孙下面也还有徒弟。
比如二徒弟唱了凉凉,但二徒弟后面几百个徒孙都没凉。
然后他又收了新的徒弟顶替位置。
新的徒弟又给他收徒孙。
然后……
日积月累,一代又一代积攒下来,终于还是出了问题。
他的某一代徒孙,联合一大堆位列朝堂的师兄弟和师叔伯们……
把某“名教”的天灵盖都给掀了。
就这样,他逍遥侯的学问成为了这个国家和民族的“显学”。
这事儿他想管来着,毕竟他不希望那些死读书的呆子们扰乱国家,又不想把这些垃圾全部干掉。
毕竟杀太多刀也会变鈍。
但他惊奇的发现,自己根本管不了也管不动那些徒子徒孙了。
这些臭小子们,都有了自己的想法。
师父(师祖)说话都不管用了。
所谓“尾大不掉”应该就是这样。
第七百零三章:大弟子
这些徒子徒孙不服管了怎么办?
很不幸的是,他也什么没办法。
所以他现在基本处于被架空的状态。
明明国内很多高官显贵,都是他的晚辈徒子徒孙,可他却一个也控制不了。
他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失败的师父了。
所以他吸取了教训,选择重新精挑细选了一批弟子。
也就是和阿睚这一批。
这一批弟子可不一般,全都是他用自己的老家(水门)那边的方法,仔仔细细的筛选出来的“特长生”。
都有一定的魔法天赋、体质好,能承受魔力萃取和炼化、聪明,能对各种魔法口诀和手势组合倒背如流,随叫随做。
总之,就都是他眼中的“天才”。
而阿睚,是这一批的大弟子,也就是这一批弟子中实力最强的。
可惜的是,实力不代表智力。
阿睚确实有一点……呆。
他是从孤儿院里找到阿睚的,当时阿睚已经六岁了,却还是还不会说话,所以总被孤儿眼里的其他小盆友欺负,总嘲笑说阿睚是哑巴什么的。
而他当时一眼就看出来了,阿睚其实不是不会说话,而是不想说话。而且不管被欺负成什么样,都不想说话。
这样有忍耐力的孩子他很喜欢,于是便挑中并领养了阿睚。
但当他办理完领养手续,带着阿睚离开孤儿院的时候。
阿睚突然在孤儿院门口停下了。
他不明白,所以蹲下来询问。
但阿睚却凑到他耳边,说了句话。
“他们全都欺负我。”
听到这句话,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随即他冲阿睚笑了笑,然后举起手凭空打了个响指。
几乎就在下一秒,孤儿院内传出了可怕的尖叫声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他们都付出代价了。”
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阿睚稚嫩的脸庞,冷冷地说。
如果换做是一般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不被吓尿都算好的了。
但他知道,能被自己看重的绝对不会是所谓的“一般”。
也正如他所料,阿睚听着那恍若从地狱最深处传出来的可怕“噪音”,抬起头看着他冰冷的表情,竟然就露出了笑容。
他看到那个笑容的一瞬间,就完完全全确定了,这小子就是自己需要的人。
所以,他给这小子取名“阿睚”。
取的是睚眦必报的“睚”。
很符合他对这小子的印象。
也就是在那一天,或者说那一瞬间。
阿睚成为了他的大弟子。
独一无二的大弟子。
……
此处此刻,他正看着阿睚匆忙离开的高大背影,心中却在认真思考着别的事情。
那个大校需要来找自己帮忙,就说明旧城的情况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
但据他所知,太祖陵寝那边的情况可是更加的严峻。
所以他才会特意安排自己的嫡传大弟子和另外两个小徒弟前去处理。
他猜测,长安新旧两城的一切乱象只不过是“佯攻”,这一系列事件的背后,有且只有一个唯一的目标——太祖陵寝。
或者说,是在太祖陵寝里面藏匿了上千年的神秘宝物。
作为国朝的世袭逍遥侯。
他所知道的,其实远远比密钥部和陆军情报局猜测他知道的要多得多。
毕竟……
他就是来自水门那边的人。
火绒号、“冰山”、亨舍罗海峡附近出现的冲天光柱,以及在海底地面异常增殖的大量神秘晶体……
当然,在这其中也包括太祖陵寝里面的神秘宝物。
那个东西虽然与他没有多大关系,但却是他不允许世间其他任何人知晓的禁忌。
至少在这一点上,他和那位雄才大略的太祖皇帝可以说是不谋而合了。
密钥部和陆军情报局,总是不断的对他获取信息的渠道进行“围追堵截”。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身份,但他们的这些努力终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因为他什么都知道,这些事情不是靠所谓的保密就能阻止他知晓的。
魔法的真正力量,密钥部研究了多年都没有能了解其中的万分之一。
太祖陵寝不但是丘八们的逆鳞,同时也是他的逆鳞。
派出阿睚,就已经表明了他对那些只会躲在幕后使坏之人的滔天怒火。
毕竟……
阿睚就是一头战兽,一旦放出去,那就只有等所以敌人被它撕碎后,才会回来。
但眼下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了。
旧城这里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那个瘟疫的威力他可是相当清楚的,如果得不到有效控制的话,全长安的人都要死光光。
而且全是尸体都找不到的死法。
毕竟……
全都灰飞烟灭了,哪里来的尸体?
他虽然确实有能力处理这个瘟疫。
但那个过程是相当的麻烦,让他有种发自内心的抵触。
可人家都找上门来求帮忙了,自己也脑袋一热的答应了。
现在总不能反悔吧?
若是真的反悔了,那他逍遥侯府的脸面不要了?
他自己维护了上千年的脸面不要了?
这可不行,打死他都不同意。
活了一千多年了,啥事儿他没见过。
名声这种“东西”,是难建立起来,同时也是最容易受损的。
想要建立一个好名声,甚至可能要花费几代人的努力。
可要是想毁掉一个人的好名声,那几乎只需要足够的钱就行了。
在古代就是大量传播流言,放到现代那就是买水军、抹黑造谣。
总之,就是有钱就能办到的事儿。
而他逍遥侯呢,因为近代已经深居简出了很多年,民间都觉得他很神秘,甚至都已经不记得有他这么个人了。
一个不熟悉且没有存在感的人。
任何有关他的消息,都有可能在别人眼中和耳中成为“事实”。
所以他知道自己的脸面有多脆弱。
而且一直有人或势力想摸黑自己,特别是自己上次进宫见到李轩后。
议会政府和那些“冥主”人士,本来就把他看作是保皇派的军师。
他又和李轩混在一起,这直接让他们完全相信了这个看法。
估计现在恨他不死的人有很多,而南都广陵那便肯定是最多的。
这些人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利,会不惜一切代价毁掉保皇派目标成功的可能。
而自己这个军师,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
这些家伙掌握了国家宣传部门,基础操作就是把他逍遥侯往死里黑,
估计他就算是放个屁太臭,都有可能被传播成搞什么毒气炸弹的kb分子。
这可不是什么夸张描述,毕竟这些家伙为了恶心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和某位面的bbc和dg之声一样。
都是专门恶心人的。
第七百零四章:师兄与师叔
所以说,为了他的“老脸”着想,拼了老命也要解决掉这旧城的麻烦事儿。
但关键是他该派谁去解决呢?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事儿麻烦透顶。
难不成还要派那些不成器的徒弟去?
“哎,你们说派谁去处理那瘟疫好?”
他自己想不出名堂来,便转过身询问自己身后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青衣童子。
“二师兄。”
“五师兄。”
两个童子异口同声的回答了他。
听到“兄弟”的答案和自己不同,两个童子又相当同步的扭头互相瞪视了起来。
仿佛在说:“你能不能有点配合!”
而他却被他们的答案逗笑了,并通过鼓掌来表示自己对这两个答案很满意。
他很清楚自己的徒弟都擅长什么,所以会派他们去做自己擅长的事情。
比如大徒弟好斗且武力值高,所以他会派其去处理需要打斗时任务。
至于二徒弟和五徒弟,一个擅长治疗系的法术,一个擅长保护系的法阵。
他这两个徒弟的本事,虽然都远不如大徒弟阿睚,但都是各有各个的特点,各有各的专长。
他们两个凑在一起,刚好就是处理旧城这边麻烦的一记“良药”。
他之所以笑,其实并不止只是因为对两个童子的回答满意,其中也有对自己竟然没能想到这一点的自嘲。
毕竟自己他们的师父啊,如果连徒弟都不够了解,那他还能配称作是好师父吗?
想必是不能的。
所以,他几乎立刻就采纳了那两个童子给出的“建议”。
二徒弟和五徒弟此时就在府上,其实一般没有什么其他事的徒弟,都会待在他逍遥侯府内,既可以随时向师父请教,也可以随时等候师父的吩咐,在那最佳的时机向师父进进孝心。
甚至,还可以得到一个算是清静的环境来学习和修身养性。
总之,待在他侯府里,对于他那些个徒弟们来说,总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叫老五和老二去一趟,务必彻底根除那个该死的瘟疫。
真是跑到哪里都不得个清静,那些不死不活的家伙就不能滚回地狱里待着吗?”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张信纸,在上届写了一些所谓的“注意事项”后,便递给了在自己左后方站立着的童子,同时还吩咐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特别喜欢使唤这个童子,总是派活儿给这小子,另一个则半天都得不到活儿干。
估计是因为左撇子吧。
但他又不像是真的左撇子,用左手写的字虽说工整,但又太过于工整了,看着明显像是刻意练过的。
而他似乎从不刻意的使用右手,用到右手的地方也都是本能的尽量柔和的,仿佛恨不得在右手上装一个减震器。
似乎……在他的右手上存在着什么不得了的力量。
当然,他的这些习惯和秘密,也只有他的那些个身边人才有可能察觉得到。
而能在他身边待着的人,基本都是被他用魔法洗脑过,又或者是他真真正正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他是逍遥侯,从一千年前就是。
能让他信任的人,若不是妖怪,那么估计就是他的同类了。
特别是那两人青衣童子,他几乎是无条件的相信着这两个十分可爱的小娃娃。
信任到什么程度?信任到把他们俩都当成是另外一个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能比你自己更加值得相信的?
想必没有了。
信任到视作另一给自己的地步,那已经是到了极限了。
所以,这侯府里的人都不敢惹这两个萌萌哒的小娃娃。
逍遥侯府地位排行:
他逍遥侯排第一,而那两个小娃娃就是并列第二了。
其他的人大可忽略不计,反正这侯府里只有逍遥侯一个主人,除了他自己就再也没人能改变这个地位排行了。
……
而那两个小娃娃,似乎是知道了自己在府上的地位,几乎是撒开欢儿的浪。
也只有在面对逍遥侯的时候,他们两个才是听话的“乖宝宝”。
而若是在面对府上其他人的时候,便会立刻化身为混世大魔王,把府上大大小小几百甚至上千口子人,折磨得死去活来。
有一段时间,他们俩甚至可怕到传出去足可以止小儿夜啼的程度。
府上的人出去采买东西,见到别人可爱的小娃娃,都不会觉得可爱,而是会下意识的双腿发颤,这当场就走不动道儿了。
这估计就是被他们整出ptsd了。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这种精神疾病,一般只有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才会得。
能被两个小娃娃整出来……
如此可见他们俩得有多恐怖了。
估计和战场相比都是不多承让的。
这个恐怖的打击范围,也包括但不限于逍遥侯的那一帮子徒弟们。
而此时,这其中一个自带恶魔属性的小娃娃,就已经出现在了府上的花园中。
在花园的其中一片花圃中央,一个身着淡灰色道袍的高瘦男子,正盘着腿悬浮在花圃上空。
没错,是真的悬浮,能把一众已故物理学天才的棺材板掀开的真·悬浮。
只见其双手搭在膝盖上,身躯离地至少有一丈多高,面朝北方,闭目养神。
一丈多,这还是算上了花圃的高度。
如果不算花圃,那只能更高了。
在以前旧帝国度量衡中:
一丈等于十尺,一尺三十厘米。
也就是说,这货离地三米多高。
这高度,摔是摔不死的,但受伤却是几乎不可避免的了。
“二师兄!二师兄!我来找你了!师父他老人家有吩咐给你!”
只听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那个悬浮在空中的大兄弟顿时身子一颤,失控的径直掉了下去。
“艹!谁啊!!!”
落地之前,还伴随着一道蕴含着汹涌怒火以及恨意的咆哮。
砰地一声响,他便砸入了花圃之中。
所幸有厚实的花圃缓冲,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刚落地没几秒就爬起来了,站在被他压扁、压弯了一片的花圃内,瞪着发红的眼睛找“凶手”。
但当他定睛一看,看到一个叉着腰朝自己这边看的可爱小童子时,他怒火顿时如潮水般退去了。而那双赤红的眼睛和几乎扭曲的脸庞,也在转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无比献媚、讨好的猥琐笑容。
“哎哟喂!二师叔您这样可真儿真儿是折煞小的了!
在您老面前,小的哪里当得起二师兄这称谓啊!”
刚才还一副“仙风道骨”和逍遥侯如出一辙的某二师兄。
现在这突然爆发出来猥琐劲儿,简直就让人不忍直视啊。
第七百零五章:隐瞒
按理说,这个师叔,应该指的是和师父同辈分的师弟。
但他们这个“门派”,逍遥侯应该就算是祖师爷了。
要有师叔,那也得有师公吧?
可逍遥侯就是祖师爷了,这从哪里来的师公啊?
这位二师兄叫的,就乱了辈分了。
可他叫得似乎很自然,也很随意。
就像是已经这样叫了很多遍的样子。
这就奇了怪了,这样乱辈分的称呼难道没有人制止吗?
……这还真没有。
逍遥侯活得太久太久了,至今依然在努力的伪装,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伪装到了现代就不管用了。
连李轩都知道了,估计全国知道他逍遥侯身份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这其实很糟糕,毕竟一个隐瞒自己身份多年的人,突然暴露在“阳光”之下,就总会有一种被扒光了游街的羞耻感。
逍遥侯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还是为了自己的脸面,他想着既然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瞒不住了,那他还可以继续瞒着那些没权没势的人。
即便这些人应该对自己不感兴趣,但他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拼了老命的去隐瞒。
特别是自己活了n年的秘密,他处心积虑的铺垫隐瞒,每过一段时间就自己给自己举办葬礼,假装自己“过世”了。
毕竟自己是逍遥侯,举国上下为一个世袭传承的侯爵,不像其他爵位会逐级递减的倒霉勋贵,他永远都是逍遥侯,永远不会变成逍遥伯甚至子爵。
当然,这在逻辑上也说得通。
爵位递减是从上一任受爵人过世之后才开始的。
也就是说,只要上一任不死,爵位也是不会动弹的。
而他确实一直都没死,所以在这里面的逻辑仍然说得通。
可这话又说回来了,他的假死操作使用了很多代,在他的封地里设了很多里头啥也没有的坟墓。
他其实很清楚,仔这样下去总有一天还是会被识破的。
因此他必须未雨绸缪。
那么他究竟是怎么未雨绸缪的呢?
其实很简单,他在有一年用自己逍遥侯府第不知道多少代虚假传人的身份,向皇帝求来了一个移葬帝陵的荣耀。
也就是,把他家世世代代的假坟,全部迁移到皇陵去。
听了他这个请求,当时的德宗皇帝顿时大喜过望,立刻同意了他的请求,亲自安排人帮他进行移葬,并且赐予他世代陪葬皇陵的荣耀。
其实德宗皇帝如此失态,也可以算是情有可原的。
毕竟他可是逍遥侯啊,在整个旧帝国历史上独树一帜且功德无量的逍遥侯啊。
逍遥侯来请求陪葬皇陵了,这放在旧帝国任何一代帝王身上,那都是无与伦比的大好事,好到都无法找到形容词来形容了。
逍遥侯肯陪葬帝陵,就说明是彻彻底底的归心于帝国了。
毕竟这样时代出能人的“家族”,终究还是会被朝野上下,特别是皇家忌惮的。
而逍遥侯一直不愿意陪葬帝陵,这更是加重了朝中的那一份份忌惮。
毕竟,臣子能陪葬帝陵,放在古代可以说是无上的荣耀了。
整个家族能出一个人得此荣耀,这个家族在史书上都能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给你这样的荣耀你都拒绝。
这样是个人都怀疑你有问题。
莫不是……
彼可取而代也?
因为这事儿,逍遥侯府和皇宫之间一直都有个解不开的芥蒂。
直到他亲自上朝请求陪葬帝陵,这个芥蒂才真正的被解开了。
因为逍遥侯府日常摸鱼零存在感,所以这也就是双方之间唯一的芥蒂。
这一解开,史书上也是有得好写了。
而此时在位的皇帝,一定会被大书特书成一位“圣人”。
这事儿发生在自己在位时期,德宗皇帝能不高兴才奇怪呢。
可逍遥侯并没有想那么多。
他所想的,其实就是继续隐瞒自己的秘密和过往而已。
只要能陪葬帝陵,那些烦人的盗墓贼看上自己那些“假冢”的可能性,就可以降低到几乎就没有了。
和盗墓小说里描述的差不多,旧帝国那些个皇陵都是机关密布、危险重重的。
盗墓小说里的主角团,也是靠着诸多神奇本领和工具以及智慧,才能突破这些艰难险阻,拿到藏在墓里头的宝物。
但旧帝国的皇陵可不同,每一座皇陵都有御陵军的人马保护。
虽说每支人马规模不一,但兵源素质和使用的武器永远是按照精锐级别的配置。
这些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绝对不是盗墓贼惹得起的。
在此基础上,还有无数的民意支持。
不说旧帝国,就说如今的统一联合。
仍然有无数百姓怀念着帝国的荣光。
没有亲身经历过那种时代,是无法理解那种近乎愚昧的崇拜与忠诚。
特别是旧帝国那种人均吃饱了撑的无尽盛世年代。
老百姓们吃饱了就浑身是劲儿,男人放下锄头就能上马砍蛮子,女人丢下绣花针就能三箭连环把蛮子射得“一身”都是窟窿。
再加上朝廷又总是宣传打仗,宣传出去拿了蛮子的脑袋换军功,过好日子。
那有劲儿没处使的老百姓们,可不得争先恐后的上去干。
旧帝国的普通百姓是非常淳朴的。
淳朴到什么程度?
没有人会说谎。
是真的没有。
诚实守信,在那个年代只不过是最最基础的东西,是个人都能做到。
那时候的百姓,淳朴到可能会被如今的在统一联合出生的一代人当成傻子。
但在真正有识之士的眼中,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啊……
旧帝国改革时期有个广播节目。
叫什么:《你幸福吗?》
就是满大街找人问问题,问的也全都是同一问题——你幸福吗?
结果冒出了一堆接地气的回答。
啥?姓福?俺姓刘!
幸福?劳资可幸福哩!上个月还去砍了两个白皮的蛮子脑袋!那皮肤可滑!哪去换来的赏钱都够去一次明玉坊咧!
就是就是!可幸福了!
砍一个蛮子劳资就赚了!
筑个京观劳资就青史留名了!
临阵放上三枪就算……
阿呸!呸呸呸!咱说错话了……
万岁爷说什么来着?
“为帝国夺取阳光下的土地!”
俺就觉得这话好,有太阳照的地方就该是咱帝国的。
万岁爷又咋说来着?
“日不落帝国!”
啊,对头对头,日不落,咱们帝国就是要日不落。
太阳公公去到哪儿都能照到咱,那该有多好哦!
咦!你撒了吧?那日不落的意思是哪儿哪儿都能照到王土!不是你滴煤球脸儿!
王土是啥?能吃咩?咱知道土豆泥!
咦!这你都不懂?那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呀!这咱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