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骇人
“和尚”并没有猜测出什么,因为他终究因为自己沉重的伤势而陷入了昏厥。
其实,按照他的这样巨大出血量和器官受损程度,换做普通人早就死一万次了。
但他是军人,还是在前线受过多次致命伤的军人,能以军人的身份活到现在,就表明他的身体早就已经被后方医院替换改造了绝大部分了。
确实,如果单从表面上看,他看起来和正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实际上,他体内已经有许多器官和骨骼被合金制造甚至3d打印出来的复制品给成功替换掉了。
这些替换掉的身体部件,让他得以在承受了足以让常人当场毙命的伤势后,非但不会丧命,还能再保持一段时间的意识,直到现在才因为失血过多昏厥了过去。
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没有实际意义上的生命危险,只要不是把重伤的他丢着不管几天几夜那种,他基本都死不了。
当然,统一联合的这种改造技术尚且还不算成熟,顶多就是初有成效。
而且,只能在重伤且寻常治疗手段无法挽回其性命的士兵身上,进行相关的技术性试验尝试。
很多时候,接受改造的时候都没能逃脱死亡的命运。
而像“和尚”这种,侥幸成功甚至连后遗症都没有的,便生凤毛菱角般的存在了。
他很幸运,熬过了致命伤和危险的多次身体改造手术,所以这次他也不会死的。
或者说,此刻在这六分局里头剩下的所有活人,都不用死了。
外面似乎除了什么变故,所有的蛮子都如潮水般退去了。
此刻在六分局外面。
一个活人都没有。
幸存六个安全部队士兵和那些学生们都下到了一楼,六个士兵互相凑了凑各自剩下的医疗药品,给“和尚”用过后,他的状态看着便比刚才好了许多,至少脸色没有那种失血过多造成的苍白了。
“现在怎么办?谁是头儿?”
一个士兵把步枪挂到肩上,眼瞅着早已经被冻成了“艺术品”的副官说。
“没有谁是头儿,就咱哥儿几个好好配合着把这次小娃娃和伤员送走吧。
二大队好像就在隔壁街区,应该可以去找他们会合。”
“你傻吗?咱们在这儿都通讯呼叫救援了几十遍,他们要真在隔壁能听不见?
就算通讯出问题了吧,那咱们这里那么激烈的交火声?这总不能听不见吧?
要我说,二大队估计也是凉了。”
“照你这么说,那我们能去哪儿?难道带着这么些人在街上游荡吗?
满长安都是蛮子!估计司令部那边都被打得有够呛了!
该死的首都驻防军!他们那几十万军队难道都是由几十万头猪组成的吗?”
“别侮辱猪,猪听到枪声还会跑,它们愣是屁股都不肯动一下!
这是比猪还不如啊!”
……
话茬子打开了,本来就一肚子气的几个幸存士兵们,便开始了各种抱怨。
他们这一抱怨,好些个女学生们就开始嘤嘤哭泣。
这两种声音凑在一起,搞得这一整个空间的氛围都有点低迷了。
“我家就在街尾,如果大家都没有别的意见,我可以带你们过去暂避一下。”
忽然的,抱着刀的少女说。
她似乎总是这样,要么不出声,要么就出声当那个打破僵局的人。
说完,她就又沉默了。
似乎在等待着众人做出决定。
“你家真的是在街尾吗?”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士兵走上前,很是疑惑的看着她说。
她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出发吧,你跟着我告诉我往哪儿走就行。
力气大的娃娃帮抬担架,其他的互相照应着点,男孩儿在外,女孩儿在内。
哥儿几个在最外面,保护好他们!”
留着络腮胡的士兵也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过身对着众人下达了命令。
这个士兵似乎并不简单,如此自然的就接过了指挥权,而且从命令上看也不像是莽撞的人。
似乎……是曾当过军官,或者受过一些初级指挥训练的。
但这些所谓的经验,似乎都与其肩上的二等兵简章不符。
不过也没有人怀疑或者反对他。
像现在这种情况,能有一个领袖或者说主心骨,可比什么事情都重要。
一行人收拾了一下,便按照他部署踏上了新的路程。
走在街上,一种新鲜的“荒废感”充斥在昔日繁华的新城街道上。
路上有许许多多敞开着门的汽车,里面也都空无一人。
偶尔能看到一些车祸现场和血迹。
一些饱受暴乱折磨的平民,双眼无神地走在街上,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
没人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也没人敢去猜测或者询问。
因为……
害怕得到自己无法接受的结果。
此刻的长安新城,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繁华似锦和朝气蓬勃。
当然,他们在路上还是接纳了一些寻求帮助的平民。
甚至还遇到了十几名被打散的警察和安全部队士兵。
他们就是一边不断的向前走,一边壮大着自己的队伍。
但令他们都感到奇怪的是,这一路上居然没遇到哪怕一个蛮子。
连蛮子的尸体都不曾见过。
直到他们靠近了少女所指的目的地。
才发现了一些异样。
“天啊……这儿发生了什么?”
一个负责突前侦查的特警,面色苍白的看着眼前犹如地狱般的景象。
尸体,到处都是尸体,一眼望去各种尸体随处可见。
隔离栏上挂着、三四米高的网球场围栏上也挂有,但更多的是还是在地上的。
在地上……粉身碎骨的尸体。
特警向通讯里汇报了情况后,便一步步朝前走去。
但他越走到前面,所看到的尸体的死状就越恶心。
看着看着,他就无法控制的吐了。
因为这太tmd恶心了。
恶心到用语言都无法形容出来。
就好比,有一台粉碎机不断在这里抓人进行粉碎,然后……“拉出来”。
当然,他仔细观察过后发现,这些尸体都是蛮子,所以心里头还是舒服了许多。
但也仅仅只是心理上。
物理上,他该吐还是得吐,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
再这样下去,迟早得吐到脱水咯。
所以他不敢再向前了。
一是害怕自己被更恶心的死状吓到失禁什么的,那可就太丢人了。
二呢,就是他听到了,在前面似乎有着什么骇人的大动静。
让他本能的排斥继续向前走。
第六百四十七章:别墅区
不多时,那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士兵就带着小队人马赶到了这里。
“怎么回事?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环视了一圈这周围的惨状,便皱着眉头冲来探路的特警询问说道。
这里是别墅区,但和一般人想象中这里富人云集的情况不同。
其实这里其实都是小中产阶级,也就是一些稍微有点钱,但又并不是特别特别有钱的那种。
在统一联合,真正的贵族和富豪,都是住华族传统的古风大院。
什么五进院、七进院,才符合他们的地位和财富。
而像这里这种偏西方的独栋别墅,压根儿就如不了他们的法眼。
也就一些搞房地产生意的大户,才会对这些西方蛮子的建筑产物有所接触了。
他先无视了那些恶心的尸体,扫视着这里的别墅。
似乎在揣测那个少女的身份。
也似乎在想,他自己能不能在这儿也买一栋自己的小别墅。
毕竟他存了很多钱,一直都没什么地方需要花用的,所以就越积越多了。
买房,似乎就是个花钱的好主意。
但那个特警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支支吾吾的指着前面,说是自己听到了什么很恐怖的动静,但又怎么都形容不出来。
如果这非要说呢……
那就是一下一下剧烈的震动,就像是前面有台巨型机器人在走路似的。
“这里不太对劲,大家警惕着点。”
他点了点头,冲身后的兄弟们说,然后便先一步举着枪朝前搜索前进了。
兄弟们也不敢怠慢,打起十二分精神就按照着训练时的编队,跟着他推进。
跟着来的都是安全部队的兄弟,剩下在路上加入的警察,都留在后面照顾着总人数翻了两倍还多的平民和伤员们。
在通讯里得到特警的汇报后,他当机立断就让平民和伤员留下,警察保护。
他自己则亲自带着兄弟们赶了过来。
来在这里他才真的为自己的当机立断而感到明智。
连他这个久经沙场的汉子,看到眼前飞景象都感觉心里发毛。
更别说那些平民老百姓了。
若是真带他们来了……
那可不就得吓晕甚至吓疯几个?
特别是那些个女学生,他是不敢带着她们来看眼前这种景象的。
若是害得有小丫头给吓出毛病了,他可担待不起啊。
至于他自己和兄弟们倒也罢了。
虽然看着觉得恶心,但也没到被吓晕甚至吓疯的份上。
毕竟,他在战场上什么没见过?
他曾经趴在满是尸体的战场上,面前就是一团“肉糊糊”,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那里面有半只手。
那玩意儿距离他只有十几公分,几乎可以说是近在咫尺了。
他能看到在上面蠕动的蛆虫,也能闻到那该死的腐臭味和硝烟味。
可当时的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鼻子都已经对那些糟糕的味道麻木了。
看到的更是觉得习以为常。
就算是真的想吐,他也不能吐。
吐了就会打乱部署,甚至害得麾下的兄弟们全部暴露。
他也确实没有暴露。
是别的什么人暴露了。
然后敌人发起了进攻。
再然后的事,他真的不想回忆了。
他只知道结果。
自己从一个前线军官,变成了长安安全部队里的一个二等兵。
一个,存在感几乎为零的二等兵。
毕竟二等兵这种东西,弱鸡联邦那边估计都有几百万个。
更别说压着联邦打的统一联合了。
而他作为这无数二等兵中的一员,存在感低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但他可不是那种新兵蛋子。
也不是那些才刚当了几年兵,战场都没真正的上过几次,手上沾的蛮子血也就洗一次手就干净了。
就像这种“小辣鸡”,还真就觉得自己的资历很牛逼哄哄的“老兵油子”。
他就是个纯粹的老兵。
杀敌杀到麻木,对生死也很冷漠。
这些年他除了吃饭睡觉,那就是想着自己啥时候能“躺进”忠烈祠里。
战死将士的铭牌,通常都会被送进忠烈祠里专门的地方存放保管。
家属去看,忠烈祠的管理人员就会抱着专门的迷你展示柜出来,给战死英灵的家属们看看。
展示柜里头是个软垫,铭牌就静静的放在那软垫的正中间。
看着确实有点“躺着”感觉。
所以不少将士们都戏称,说进忠烈祠那就是躺着。
永远的躺着。
而他,已经期盼自己能永远躺着的那一天很久很久了。
他举着枪往前走,目光如炬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敏锐感知。
即便在这种状态下,他似乎依然能走得很稳当。
不会摔,也不会踢到……某些障碍。
满地的“烂肉糊糊”,让跟在他身旁的兄弟们烦不胜烦,一个个都不得不经常视线下移来确认自己的路线是否“安全”。
可他就不同了。
他确实没有踢到。
因为他通常都是直接踩上去的。
军靴把那些烂肉踩得四分五裂,摊开在地上好大一片。
这就让原本紧跟在他身后的兄弟,都不得不绕开他前进的道路了。
这么恶心的东西,谁想踩上去啊!
他似乎也知道这些兄弟们的想法,嘴角不时勾勒起一丝笑容。
当然,这是嘲笑的笑。
他在嘲笑这些兄弟,明明每一个都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回来的,为什么还都表现得跟那些个联邦少爷兵似的?
咱们当兵杀敌的,血肉模糊那不都是家常便饭吗?
他依稀想起那些战场,想起土地上那糟糕的“血泥路”。
一脚下去,就像是踩在一大块巨型的生猪红上。没走几步,自己浑身上下就都沾染了那种发黑的血色。
“停!”
他大脑陷入回忆的同时,敏锐的感知却丝毫没有落下,发现不对劲的他,立刻就举拳下令,让兄弟们停止前进。
兄弟们停下之后,立刻便切换成警戒的站位编队。
突击手在前、机枪手在侧、狙击手和医疗兵在后。
这是很标准的警戒站位。
但这次,却害惨了在后排的人。
忽然的,他们右侧的一栋别墅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给弄得粉碎。
紧接着,那股力量继续向前,竟直接碾过了在后排的几个兄弟。
伴随着一阵恶心的粉碎声,后排的三个兄弟便化作了一滩“烂肉糊糊”。
和他之前踩过的那些,如出一辙。
“那是什么?有谁看到了吗?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儿?难道我瞎了吗?”
他朝天打了几枪,声嘶力竭的冲着剩下的兄弟们质问着。
因为……
他根本没看到有什么东西经过。
那栋别墅和那三个可怜的兄弟,就莫名其妙的被摧枯拉朽的撞碎和碾碎了。
就像是被神之手扫过一样。
无法接受这一切的他,只能通过质问战友来找回自己的信心。
第六百四十八章:太祖爷的风格(其二)
但是没有人,没有任何人能给予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兄弟们都茫然且绝望的看着他。
这种面对无形敌人的无力感,让这些久经沙场的士兵们,都坠入了绝望的深渊。
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下一个便那股无形力量碾碎的倒霉蛋。
这种感觉,比身处在最最糟糕的战场上都还要难受千百倍。
所有人,都心生怯意了。
但是他愣愣地看着刚才还是大活人的三坨烂肉糊糊,看了很久很久,然后还是下达了继续前进的命令。
可这一次,没有人打算追随他了。
他转过头,目光阴冷的看着这些因为恐惧而止步不前的“废物们”。
“我们不能再向前了!这该死的地方简直就不是人能待的!”
一个士兵面对着他那嘲讽的目光,硬着头皮走上来说。
其他士兵虽然没有说话,但都是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样子。估计那也就是他们这些人共同的意思了。
天可怜见,这些士兵每一个人都把能来到长安居住生活视作至高无上的荣耀。
真没想到有一天能从他们口中,听到说长安是个“该死的地方”。
“就这样了?我华族儿郎的勇气就是像你们这样吗?
不!你们不配当我华族的儿郎!
如果要走的话,你们就自便吧!”
他现在看这些人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坨坨恶心的狗屎,说话间对他们的羞辱和鄙视更是毫不留情。
说完他就继续往前走去,丝毫不想多看他们那因羞愧而面色通红的样子。
从旧帝国到统一联合,信奉暴力且无所畏惧的军人,就是华族走到今天仍能如此之强盛的主要根源所在。
从太祖终结乱世,建立旧帝国开始。
军队就是一个伪装成“官方组织”的巨型恐怖集团。
只有最凶恶的人、最无所畏惧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正规的帝**人。
这就导致了,旧帝国早期的丘八们可谓是地狱来的阎罗恶鬼,残暴程度比之那些野蛮人都有过之无不及。
残暴到什么程度?
送给阎王爷都不敢收的那种程度。
现在的统一联合丘八们,跟那时候的帝**队,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物种”。
连最凶恶的罗刹蛮子,听到帝**队的动静都得望风而逃,片刻都不敢逗留。
太祖爷说过:
“以蛮制蛮,以暴制暴。”
“要想击败异族蛮子,旧要比它们更残暴恶毒,让它们听到你的名字就发颤。”
……
这第一句呢,是文官“翻译”的。
第二句大白话才是太祖爷亲口说的。
在华族之中,谁都知道太祖爷是个相当接地气的皇帝,下的圣旨连地里的泥腿子们都听得懂,搞得朝堂上的士大夫们,念圣旨和听圣旨的时候,一个个都跟吃了苍蝇似的难受。
为此,他们不得不训练出了古代版的同声翻译技能,看了圣旨就能把其中的大白话同时“翻译”成文言文念出来。
有些太祖爷自己“发明”的词汇,实在是无法翻译了,他们才会不得已的照着圣旨上写的念。
这也就是他们难受的根源所在了。
其实他们不是没有劝过太祖爷,希望他好好读读那些圣人经典著作,学习学习他们士大夫的根本——文言文。
但这又牵扯出来了新的问题。
太祖爷是个暴脾气……
但却是,仅仅针对于异族和士大夫的一种暴脾气。
他对武将丘八、平民百姓甚至是太监奴婢都好得不得了,且非常有耐心。
隔三差五就让兵部增加军费,每年还有好几次武举和点将令,还经常御驾亲临大将军的府上,和大将军一起喝酒吃肉。
上朝时,他就跟武将们讨论着什么时候去找蛮子的晦气,什么时候抓个几十万蛮子回来当奴隶,什么时候宰些蛮子助助兴。
别介,这些还真就是那时候上朝的主流话题之一。
武将们很开心啊,笑得震耳欲聋,笑得皇宫的房顶都在震。
可太祖爷没有丝毫见怪,甚至还跟着那些粗野的武将们一起笑。
搞得文官们更加难受了。
至于说平民,之前也说过了,太祖爷对待平民,可谓是比对待亲媳妇还要好。
其主要操作呢,就是大量的抓蛮子回来当奴隶,做最低级、最危险的苦力劳动。
让老百姓去休息。
搞得很长一段时间内,旧帝国多出了非常多的“小地主”和“压迫资产阶级”。
其实就是些领了点奴隶,让奴隶干活然后自己清闲的小老百姓而已。
直到华族人口暴涨,蛮子奴隶的数量不足以分配给大多数人之后,才有减少。
至于说的对待奴婢嘛……
太祖爷一贯的风格:
能自己做的事,绝对不让奴婢做。
这华族几千年找下来,能找到几个自己穿衣做饭洗碗的君王?
而太祖爷就是这么的一支独秀。
但他对待士大夫们,那可是真的狠。
轻则鼓棒伺候,重则流放千里。
再重一点的,被夷十族的都有。
贪污?剁了!
受贿?剁了!
揽权?剁了!
弹劾?…….这个不能剁。
总之,太祖皇帝一朝,搞得是满朝文臣人人自危,上朝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一个。
御史台的,一年死了九个御史啊。
都是因为“风闻奏事”,被太祖爷麾下的骁骑司抓到了把柄,人直接“消失”了。
昨天还一起上朝呢,今天就连本人带全家都蒸发了。
一个两个这样也就算了,但短短一年就整了九个啊!
这换了谁能不怕啊……
但就是这样的阴损操作,相比起太祖爷对待异族蛮子的态度,都已经很好了。
太祖爷对待蛮子是什么态度?
“这个来朝拜啥啥伯爵是谁啊?”
“启禀陛下,此人乃是从泰西之地来的总督商人。”
“哦……他有家人在这儿吗?”
“奴婢不知。”
“不管有没有,给我绑了!抄家!其本人斩首!余下亲属流放北疆!”
“遵旨。”
以上的对话,出自旧帝国太祖元初九年的起居录,那一年有许多使节来朝拜,太祖爷在翻阅来访名单时,随便挑出一个就和贴身太监胡扯了一通。
然后嘛,然后那个异族伯爵就凉了。
这个使节还是第一次来,结果就以为太祖爷的一句话,直接死无全尸了。
更恐怖的是,类似这样的记录,整个太祖一朝,不下几百次。
天知道,有多少异族,因为太祖爷的一时兴起,死得凄惨了。
不把异族当人看。
这就是太祖爷的风格。
话又说回来了
在那个吃头牛都要被罚钱的时代,肆无忌惮收割异族性命,却是每一个华族人都拥有的基本权利。
这样“黑暗”的时期,直到太祖爷一百零七岁寿终正寝,驾崩之后,才结束。
第六百四十九章:默默无闻
太祖爷的风格,直接影响了旧帝国乃至整个华族后世几百上千年的发展。
首先便是他那优待军方的习惯,让旧帝国历代君王几乎都牢牢掌握着军权。
直到近代化改革之后,国家主要权利系统因为改革而变更,让改革后的皇帝不得不下放了一部分军权。
当然,帝都长安以及中原地区的军权是绝对不能给别人的。
所以近代改革后下放的军权,基本都是集中在南方或者沿海地区
这也是统合会在南方发起的起义能够成功的主要原因所在。
其次,就是对军队的过度放纵了。
太祖爷曾说过:“我不管军队在蛮子的土地上干什么事,只要不影响胜利,不让我华族的儿郎们造成无谓的伤亡。我都能接受并且允许他们的行动。”
有皇帝陛下的保证,每一次出国战斗那些丘八们就都放飞自我了。
因为旧帝**队的战斗力极强,所以很多时候他们出国战斗,都是相当于出去扫荡收割敌人的。
若是无法占领的土地。
那就烧杀抢掠,搞大清洗,不给蛮子留下一点有用的东西。
凡是旧帝**队到过的地方,都只会留下遍地废墟、焦土和无数的尸体。
若是可以且需要占领的土地。
他们就会抓人,把当地的蛮子临时转变为随军的奴隶。
筑城、运粮、带路、翻译……
诸如此类麻烦但又必要工作,都需要蛮子来干,帝国的军人只负责拎着刀和鞭子驱使蛮子就好。
这样做的结果嘛,就是导致帝**队在世界各地都是恶名昭著。
直到旧帝国凉凉,统一联合建立,才逐渐有了缓和的迹象。
但这个难得的迹象。又被这些年的爆发战争给毁掉了。
旧帝国和统一联合。
帝国陆军和统一联合陆军。
名字虽然变了,但那些丘八的本性却并没有丝毫的改变。
之所以在统一联合建立后有缓和,主要还是因为建国初期,不太稳固,无法对外进行任何形式军事行动。
没有军事行动,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骇人听闻的大事件发生了。
但不动手,并不意味着那帮丘八们就真的是“改邪归正”了。
一开战,他们就原形毕露了。
他们那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暴虐,突然被释放出来的景象……
那简直是让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恐怖。
而其三呢,就是在太祖爷那无限优待和放纵之下,催生出的新·军队了。
对太祖爷的狂热崇拜,就是这一类军队诞生的根源。
这一类军队认为,太祖爷没死,只是升到了天上,成为了神。
他们与总把太祖太宗挂在嘴上的其他部队不太一样。
他们是真的把太祖爷视作一种信仰。
而他们每一个人,都愿意为了这份信仰而奋斗致死。
可笑的是,类似这样的部队,居然不是曾经的禁军,也不是如今的禁卫军。
他们,只是一群默默无闻的人。
因为在旧帝**法中,军人是不允许成为有神论者以及任何宗教信徒的。
如果你胆敢违反这一条例并被发现或者举报,那你会被立刻剥夺军籍并且丧失一切作为军人的福利,甚至连一毛的钱军饷都拿不到,最后还得光着屁股被踢出军营。
因为你的一切物品都要赔偿“损失”。
如果你原本就是某某教的信徒,那你也当不了兵,所以不用担心这些惩罚。
这条军法是太祖时就传下来的。
那位英明神武的太祖爷似乎对那些宗教的东西很敏感,相关的限制也很严苛。
但仍然有那么一批信仰者,一直都在帝国的军队中存在着。
他们都默默无闻地隐藏着自己,平日里和普通战友没什么区别,但在夜深人静货独自一人以及内部集会的时候,他们就会为了自己的信仰进行祷告和探讨。
在当年统合会大叛乱(统一联合称为:广陵大起义)之中。
他们几乎全部为旧帝国战死,几乎全部都倒在了抵抗统合会叛军的战场上。
他们,就隐藏在无数忠于曾经那个帝国的伟大们战士之中。
直到战死,也从不曾为别人所知晓。
可他们没有彻底消失,他们的后人仍然在统一联合的军队中发展壮大着,默默等待着能光复整个帝国的时刻到来。
但这一份默默无闻是有条件的。
条件……
就是不能触碰他们的逆鳞。
但如今,有些暴乱蛮子就要触碰了。
“该死,御陵军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可以让蛮子靠近太祖陵寝呢?”
新城东郊,长安驻防军大营内,一个穿着将官服饰的汉子,死盯着眼前的态势全息投影画面,骂骂咧咧的。
在画面中,无数的红点正在靠近地图上一个金色的闪光点,闪光点上面还旋转跳动着原旧帝国的国徽。
头顶皇冠,一对前爪分别拿着长刀和竹简的五爪金龙,盘绕着一根嵌满各色宝石和钻石的权杖,扶摇直上。
这国徽和皇冠、国玺一起,被并称为旧帝国的三大至宝。
如今这三样东西的实物,都存放在长安皇宫里的内府库里。
毕竟没有皇帝了,也什么人有资格去触碰甚至使用这三样至宝。
因为这三样东西,就代表着整个帝国至高无上的权利。
能在长安的态势地图上,用堂堂国徽进行标示的目标,就只能是太祖陵寝了。
连皇宫都没有这个资格。
但皇宫一般也得是用特一级保护的金色五角星标识出来的。
也是仅次于太祖皇陵的地位了。
其实…….皇宫连占地面积,也是仅次于太祖陵寝的。
太祖陵寝几乎是按照皇宫模版在地下又重建了一遍,再加上陪葬的宫室,以及御陵军的驻扎地,总面积比长安正版皇宫还要大上三分之一左右。
如果是给活人用的,估计又能位列世界第x大奇迹之了。
不过这是给死人用的,所以这玩意儿根本没得比较。
像这样的陵寝,在中原大地上可以说是一找一大片了。
圣祖皇帝的陵寝规格,就比这个大。
当年就因为这个有逾制之嫌,圣祖皇帝之第四子,也就是仁宗皇帝,被大臣们怼了好几次。
“你爹的坟造得比你太爷爷大!你爹这是不孝!你作为儿子!应该代替你爹改正已经犯下的错误!这才能为时不晚!
难道你要等到你的儿子去做吗?”
当年作为四朝老臣的礼部尚书,几乎就是这样上去指着仁宗爷的鼻子骂。
这话似乎很难听,但从《仁宗本纪》上翻译过来就是这样的。
意思几乎差不多,现在的人被这样骂都觉得不舒服,指不定得打一架了。
但这是在皇权顶峰的帝国初期,这被骂的人还是皇帝。
可见那位礼部尚书得有彪悍了。
但人家有彪悍的资格啊……
四朝老臣,可见地位之尊崇了。
面对这样的老资历,仁宗爷只能是唾面自干了。
第六百五十章:开拔
在华族的传统文化中,遵守孝道是最重要的一项。
你爹永远是比你正确的,而你爷爷更是比你爹还要正确。以此类推下去,总而言之你的祖辈就是比你正确的。
“祖宗执法不可变。”
这是华族传统文化中的一条红线。
如果你否定了祖宗的正确性,那你就是不忠不孝不义之徒,简直比最坏的带恶人还要邪恶。
你将会被所有人唾弃,你的后人亲朋好友都会因为你的行为受到牵连。
最终的结果嘛……
要么你成为孤家寡人,孤独终老。
要么你被逼疯,成为真正的带恶人。
但有一点是必定的,你死后会被春秋笔法骂得狗血淋头。
几百年以后的后人眼中,你都会是最恶名昭著的“带恶人”典范。
总之就是不可能有任何的好下场。
这一点,连皇帝都逃不掉。
英明神武的圣祖爷,在死后就被那些看重礼教的士大夫们,骂得惨不忍睹。
差一点连圣祖的名号都没了,被改成圣宗皇帝。
幸好他还有个孝顺的儿子,仁宗爷哪怕自己认错自污,也不能让人摘掉自己老爹的大帽子。
在旧帝国,只有文武双全、功勋卓著的伟大帝王,才能配得上祖的称号。
而纵观整个旧帝国千余载国祚,总共几十位帝王。
只有太祖、圣祖、成祖三位帝王,配得上祖的称号。
其他的都只能是某某宗、某某帝。
太祖和圣祖的陵寝都在长安,分别位于长安的一南一北,互不影响。
成祖的陵寝在洛郡,规格还不到上面这两位的一半,就比太宗大点。
但省钱是真的,所以成祖得到了许多士大夫的夸耀和吹捧,在历史上的名声比圣祖也要好上不少。
但不管怎么样,在名声这一点上,没人能比太祖皇帝更好。
毕竟没有他,就没有旧帝国一千余年的辉煌与荣耀,亿万华族同胞或许还生活在不断内耗,隔三差五就改朝换代的时期。
没有盛世,也没有无与伦比的骄傲。
只有那看不见尽头的黑暗。
所以只要是华族人,都对太祖皇帝有着本能的敬仰,这一点没人能改变。而那些把他视作信仰的军人,更是如此。
太祖陵寝,是逆鳞。
谁敢触碰,就会招来无数华族人的暴怒和杀意。
“你们也都看到了,那些下贱的蛮子居然敢向太祖陵寝发起进攻!而该死的御陵军居然收缩防线!把陵寝外围拱手送给了那些肮脏的蛮子们!
这是对太祖陵寝的玷污!我们绝对不能容许这种事情继续发展下去了!
我要带兵过去杀光蛮子!你们呢?”
长安驻防军大营内,打定了注意要掺合太祖陵寝这档子事儿的刘玉安少将,冲召集来自己营帐内开会的部将们说。
作为军人,他不能无令自动,那在任何时候都是形同谋反的。
但作为虔信太祖爷的信徒,他对信仰的忠诚终究还是压过了对军法的畏惧。
或许这就是,太祖爷当年亲自敲定军法中那严苛对待信教者条例的原因所在吧。
毕竟,对于每一个军人最基本的要求就是绝对的服从命令。
如果信仰高于对命令的服从,那军队岂不是要乱套了?
所以为了彻底杜绝这种可能,太祖爷的做法是可靠且有用的。
至少华族征战四方那么多年,也没出过几次因为谁谁的信仰而贻误战机,甚至毁坏整个战局的事情。
有也是小问题,大的事还没出过。
但现在可是真的要出大事儿了。
刘玉安是陆军掌旗者师的师长,麾下有三万两千余名虎贲之士,而且全都和他一样是太祖爷虔诚的信徒。
陆军中有特殊名字的师级部队,例如禁卫军中的圣盾师,都是精锐。
装备一定是最好的、士兵素质一定是最优质的、战斗力一定是最强的。
杀气也一定是最重的。
刘玉安能当上这种部队的主将,其本身也不会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事实上,他是很多次大规模处死俘虏事件的主导者。
手上起码也都有个几十万条蛮子命。
他召集部将来开会就是意思意思,实际上他只要把太祖陵寝被围攻事情,公布到各军之中,不只是他的部下,可能整个长安警备区几十万大军都会因此“发疯”。
蛮子都来动你的“祖坟”了!
这换了谁能忍得住?
“将军您不必这样说!咱们和麾下的儿郎们早就枕戈待旦!只等您一声令下!咱们就可以杀尽这长安周边所有的蛮子!”
“杀尽蛮子!”
“杀尽蛮子!”
……
所有的部将都齐声呐喊,眼中早已充斥满了对杀戮的期待和无比的兴奋。
一旦进入这种状态,哪怕刘玉安想及时刹车收手,也无法把他们拉回来了。
就算是总参谋部发话,也没有办法控制住这些打了鸡血的丘八们。
得给他们杀个痛快,把煞气释放完也就能恢复正常了。
“好吧,传我命令!第一第二旅即刻向皇陵西南面推进!击溃当面之敌后!立刻向北加速推进!拦住蛮子北逃的道路!同时向内形成半包围的姿态!
第三旅进驻渭河以南!对任何试图过河的蛮子都格杀勿论!
至于第四旅,就和师部随我一起攻击皇陵东南面方向!将敌人驱赶至第一第二旅的口袋里!
现在!行动起来!”
他下达了最恶毒的命令,嘴角勾起了残忍的笑容。
所有的部将即刻领命,也是冷笑着联络各自的部队,迅速开拔。
因为长安城的乱象,让他们这些临近的部队早就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各种作战准备早已完毕,只要一声令下,大军便可以立刻参与行动。
三万两千大军开拔的动静,其他部队都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但驻军大营内的其他部队,似乎都对他们的行动视若无睹。
安静得就像什么也没发生。
刘玉安也乐得看见这种情况,毕竟如果附近的友军询问或者行动来阻止他,那可就是惹上大麻烦了。
不动最好,也省得他们在帝都旁边上演一场战友内斗的戏码。
此时,他已经离开营帐,坐上了自己的专属指挥车,去同师部和第四旅会和。
指挥车行驶在大营内,到处都是忙忙碌的士兵和装甲车的轰鸣声。
停放在营区外空地上的坦克部队,移动集结时掀起的滚滚浓烟,在这大营之内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一眼望去,无数营帐都在抖动。
因为人们脚下的大地也在震动。
第六百五十一章:渭河南岸
作为有特殊名字的部队,刘玉安指挥的掌旗者师兵力雄厚,装备精良。
三万两千余人的总兵力,比大营隔壁的第29内卫师多了足足六千余人。
既有着加强步兵师的兵力,同时还拥有着单独的装甲突袭部队。
三个突袭坦克营,共计七十五辆灰熊主战坦克和一百五十辆剑齿虎轻型坦克。
再加上在师里面大量装备的步兵战车和装甲运兵车,满打满算,装甲数量也得有个六七百辆之多了。
这还是不加上卡车和轻型载具的。
若是加上,这一千往上数绝对有。
这样的装甲规模如果发起冲击,一般的联邦装甲师来两个估计都挡不住。
而刘玉安居然要带着这样的部队,去进攻包围一群连兵都算不上的蛮子。
这是铁了心的要把它们杀光啊。
部队迅速推进着,而他在指挥车上皱眉盯着态势全息投影。
无数标识为蛮子的红点,正在不停地向皇陵内部区域推进,而标记为蓝点的御陵军却已经缩进了一个小圈里。
他总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
作为守卫太祖陵寝的部队,御陵军的构成虽然一直都是高级机密,但他猜测其装备也不会比自己的掌旗者师差,甚至可以说还要再好一点都有可能。
比如武装部藏着掖着的那些好东西。
他的部队名义上拿着最好的装备,但也只不过是已列装到全军的最好装备。
武装部那些貔貅,新研究出来的好装备总是藏着掖着。
科研部送进去八样,它们却只给总参谋部上报两样,其他的都藏起来了。
看这至今不出的样子。
不是貔貅还能是啥?饕餮吗?
饕餮直呼它不要背这个黑锅。
可某种程度上,该死的武装部也不完全是真的只进不出。
八样它好歹也出了两样不是?
这剩下的嘛……
估计就是哪儿重要送哪儿了。
因为武装部经常有标识为最高机密的军用火车开进长安,刘玉安在这里驻扎也是经常能够见到的。
而在这长安周边,还有什么地方是比那太祖陵寝更重要的吗?
他认为是没有了。
所以那些火车里的宝贝,十有**都是送到御陵军手上了。
有那么些他都没能见过的好装备,战斗力也不见得比自己的部队差,这御陵军怎么就一直在收缩防线呢?
这看着也不像是战略收缩啊,哪有像他们这样几个小时收缩几次的战略啊。
他知道的诱敌深入或者收缩加固也不是这样的打法啊?
难不成…….
这是被打败了?
不可能吧,如果御陵军大败,总参谋部早就该下令让其他部队支援了。
更何况这对手只是蛮子啊!比猪还蠢一些的蛮子啊!这怎么可能输呢?
歧视兼鄙视蛮子,刘玉安很华族。
但他似乎已经忘记了,陆军第五集团军在伯纳特林遭遇的惨痛教训。
所谓蛮子,可不全是奇蠢如猪的。
他仍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等待着自己率部到达皇陵之后,过去亲眼看看了。
他可不相信,一群愚蠢的蛮子能把自己麾下的虎贲之士们,挡在前去“朝拜”太祖爷陵寝之地的路上。
约莫半个小时后,他亲自带领的部队就抵达了渭河南岸。
准确的说,是来到了新城临河区。
顾名思义,就是靠近河水的城区。
几座大桥横贯渭河,马车和游人都来往不绝,清雅的街道临河而建,身着古衣的老老少少慢腾腾地做着自己的事,田地里的稻草人上停着几只鸟儿,不断地鸣叫着,似乎有什么事想要告诉世人。
这里似乎比旧城还要更有古意。
靠近河岸,可以看到数座河运码头屹立在渭河两岸,无数内河货轮川流不息,零零星星几艘游船也混其中。
一个钓鱼的老汉嘴里叼着烟斗,一动不动的坐着,似是睡着了。
头上绑着两个小包包的孩子,领着自家养的小狗,和朋友们嬉笑玩耍着。
这里是下游,离长安已经很远了,似乎也与这如今的时代隔得很远。
比较贴近时代的,就是刘玉安和部队走的水泥路以及装满集装箱的货轮了。
“老乡,最近你们在这儿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刘玉安先是安排部下去找当地政府部门协商部队过桥的事宜,而他自己则进城去找人问问情况。
因为这里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他觉得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啥?我还想问你咧!你是那边城里来的兵吧?城里咋样了?我孙女儿还在城里有读书捏!她有没有危险啊?”
被他问话的路边老大爷,坐在小木凳上仰头瞅着他,扯着嗓子大声嚷嚷。
估计这位老爷子是耳背,耳背的人因为自己不太听得清楚,所以不知不觉就会喊得很大声,其实他们自己不觉得大声,顶多是刚刚听得清楚而已。
所以大爷也不是故意而为之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上级部队都不肯让我们进城去!很抱歉!”
刘玉安也能理解老大爷,所以很耐心的且大声的解释说。
照顾一下老爷子耳背嘛,应该的。
“哎哟!那些当官儿的没人性啊!有那么多儿郎在侧!竟然还得眼睁睁的看着京城被蛮子破坏!真是不要脸!
孩砸!这事儿不怪你!你也用不着和大爷说对不起啥的!都是当官儿的错!
对了!你刚才是问啥来着?!”
老大爷一下一下的拍着大腿叫唤,看得刘玉安都感觉疼,也不知道大爷是怎么对自己下得去手的。
“我是问!最近在这儿有没有听到过什么奇怪的动静!”
他也拿这老大爷没办法,便只能耐心的又问了一遍。
“哦哦哦!没听见啊!咱在这儿住了也有几十年了!没听到啥奇怪的声儿!”
老大爷摇晃着脑袋说。
住了几十年,还管长安叫京城,这老大爷的“资历”应该很不俗啊。
刘玉安不由得冲其拱了拱手,还想给一枚金元来表达谢意,结果被大爷鄙视了。
只见大爷不屑的摸摸衣袖,从中拿出了有个脑瓜子大小的钱袋子,冲着他炫耀似的抖了抖。
这下搞得他对老大爷越发崇敬了。
那么有钱……
这资历都不能用不俗来形容了,起码得是相当深厚啊。
他有些羞愧的收回了钱,又恭恭敬敬的冲老大爷行了一礼,这才匆匆离去。
等他来到要通过的桥梁边时,先头部队已经开始过桥了。
第六百五十二章:山峦
这一片区域的开发程度比较低,没有专供部队通行的桥梁,只能让当地的政府部门疏通民用桥梁,让部队能够快速通过。
关于长安的实际情况,政府部门的人肯定是比乡野百姓清楚得多了,所以他们了解部队任务的急切程度。
这附近多是平原还有河水桥梁,既可以训练平原作战,也能训练渡河作战,所以经常被用作野外军事训练的场地。
老百姓也对军队见怪不怪了,看到政府来疏通就很自觉的离开桥面。
非要过桥的呢,也得到一边等着。
所以疏通工作很快就已经搞定了。
几座桥梁被清空,全师一起通过应该用不了几个小时。
刘玉安找到参谋长,两人来到河边的防波堤上,听着旁边大军过桥的动静,望着还算清澈的河水,攀谈着。
“过了河再往北走两个行军时,就到太祖陵寝的地界了。
可一点那边的动静都听不到,问过当地人也得到一样的答案。
难不成那边没有打起来?
态势感知雷达出错了吗?”
他背着手眺望皇陵方向,沉声说。
“不可能的,态势感知雷达虽然远不如卫星系统,但在这种规模的侦测上,出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就算有问题,那也是小问题,那么大规模的地方目标标记,大部分都真的。”
参谋长却不以为然的回答。
“希望如此吧……让侦察部队前突,后续部队在对岸集结完毕之后,再出发。”
他皱着眉头下达了最稳妥的命令。
在前方情况不明的时候,侦察部队就担负了重要的使命和巨大的危险。
但哪怕是侦察部队全灭了,也总比主力被敌人偷袭甚至包围要好。
刘玉安是真想不到,在自己的国土上还能有情报获取率如此低的区域存在。
哪怕是在联邦猪的地盘,都没有见过那么糟糕的情报获取率。
太祖陵寝是旧帝国的禁忌之地,随意窥探甚至靠近都会是全家流放的重罪。
除了元家和御陵军,基本没有人能在靠近了太祖陵寝后活着离开。
连宗室都不能随便靠近,皇帝也只有登基大典后能去一次。
旧帝国时代,这个地方简直比皇宫大院还要神秘千百倍。
而到了近代之后,这里封锁程度非但没有丝毫的减弱,还愈发的加强了。
卫星不得窥探陵寝以及周边,飞机不得飞跃陵寝上空。
至于靠近陵寝的人……
御陵军会直接杀掉,然后再去找政府部门协商。
这个协商可不是要给死者一个交代。
而是让政府部门去处理死者的家人。
至于说死者的尸体,也要不回来了。
这样一个极度机密的地方,不要说什么情报获取率了,连内部实际地形是什么样都不怎么清楚。
可以这么说,刘玉安带兵进去那就是两眼一抹黑,走一步看一步的。
在如今高度信息化作战的时代,统一联合陆军其实早就差不多忘记,没有卫星和作战辅助人工智能该怎么打仗了。
这种事儿呢,说出来真的很丢人,所以他是打死都不会说出来的。
但他不说,硬着头皮指挥,那因此被打死的很可能就是他的部下们了。
侦察部队因为全摩托化,所以向前推进侦查的速度很快,不到一个行军时就能远远儿的看到太祖陵寝所在的山了。
整个山体梯形,层层叠叠堆砌起来恍若山中的梯田,只不过是超巨型的梯田。
最高处的那一层“阶梯”上,耸立着一座巨大的雕像。
这雕出的人像头戴加九锡的冕冠,身着帝王朝服,举起右手指向南方,左手则紧抓着挂在腰带上的刀柄,脸上满是坚毅,似乎很有深意。
这座山是完全人造山体,在当年动用了几十万工人和工部一多半的能工巧匠,以及当时能够找到的最新技术。
几乎在东面挖出了一座大明湖,运来了数十万吨的石料和黏土。
先是修建了足足四年,才完成了基本的建设目标。
之后又花了四年,完成山体内部皇陵的建设工作。
耗费了无数人八年的时间,前前后后花了三年的全国收入,可以说是当年最耗时耗力的工程了。
“我滴个亲娘唉,太祖爷住的这是在地下哩皇宫咩?”
“说啥捏!太祖爷是龙驭宾天!在什么在地下!会不会说话咧?”
“哦哦哦,我哩错,我哩错。”
……
侦察部队领头的军车上,俩正副驾驶操着奇奇怪怪的口音,惊叹的看着远处那拔地而起的巍峨山峦胡扯。
先辈在一千年前创造出来的奇迹,到今天也依旧能让后人们都惊叹不已。
不过让侦察部队的很奇怪,上头明明吩咐说这里很危险,敌人很多,御陵军被打得节节败退什么的。
可眼下他们差不多都到了,却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任何交火的情况,这里安静得倒真是像个陵墓一样。
除了他们自己车队的声音外,其余的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安静得都有些诡异了。
但这一片几乎都是平地,能进行藏匿埋伏的地方寥寥无几,除非敌人会打洞,不然他们真的就一点儿危险都没有。
就算是偷袭吧,但那些武器简陋至极的愚蠢蛮子们,又能拿他们这全员装甲车的车队怎么办呢?
哪怕是最简陋的轻型多用途军车,都是有着不错的防爆、防弹性能。
蛮子们要是敢偷袭?
那就是鸡蛋砸核桃!
有去无回!自取灭亡!
所以车队没有丝毫的畏惧,一路大摇大摆的往前开。
搞得都不像是来侦查的,倒像是来上门砸场子的。
“狐狸一号已经逼近龙门,请指示。”
眼看着距离太祖陵寝越来越近,负责带队的军官感觉越发的不对劲了,便主动联络上级军官,让对方拿主意。
“继续前进,有情况就撤回来,不要与敌人进行不必要的交火。”
几秒后,上级军官便回话了。
得到了上级的确认,但这个军官还是觉得不放心,总觉得前面有很大的危险。
“各单位最高警戒。”
随着他们的命令下达,那些吊儿郎当的士兵们,便立刻绷紧了神经,
车队开始换成警戒队形,步兵战车都顶到前面,轻型车辆在两翼和侧后支援。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直接就刷新了他们所有人的世界观。
车队在某个瞬间,似乎撞进了一片无形的海洋,波浪声回荡在所有人的耳边。
下一瞬,他们眼前看到的世界便完全变一幅景象。
第六百五十三章:帝陵之战
太祖陵寝所在的山峦依然巍峨,但周遭的情况却已经不再平静了。
无数的蛮子举着诡异的兵器,向着山脚下的御陵军防线进攻着。
枪炮声、爆炸声、惨叫声。
都不绝于耳。
那些蛮子手里拿的最多的武器,就是镶嵌着各色宝石的棍子,从那宝石上能射出与其本身颜色相同的射线,每一种宝石射出的射线似乎都有着不同的效果。
有的能贯穿任何东西,有的会瞬间融化被命中的一切东西,还有的能向周围释放一圈致命的电弧,接触到的人必死无疑。
还有一种肩扛的圆筒,能从中发射出高速的火球,命中后会发生剧烈爆炸。
而且在城里出现的那种冰晶宝石,这里每一个蛮子手上,都有满满一大袋子。
蛮子们还身着奇异的中世纪薄甲,竟然能挡住射手步枪的子弹,而且被命中多次后连一点凹痕都没有。
有了这些诡异的武器装备且数量极其庞大的蛮子们,几乎是在压着御陵军打。
看到眼前四处乱飞的“激光武器”,侦察部队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他们的大脑似乎还无法处理这突然发生的状况。
然后前队的两辆步兵战车,就被一道刺眼的红色射线同时贯穿了。
毁灭性的爆炸在军官眼前发生,好好的两辆步兵战车就这样轻易的损失掉了。
他的双眼,一下子就红了。
“喔该死!开火!全部开火!大家都不要恋战!边打边撤!轻型车辆先走!步兵战车负责断后!”
一时间他也慌了神,下的命令都是下意识做出的决定,没考虑后果。
他完全没意识到,就仅剩一辆的步兵战车怎么能断后?
两辆步兵战车都顶不住,这一辆断后能有什么用?
这就是让那车载成员留下来等死啊。
可他顾不得那么多了,这种时候,再不跑就一个都跑不掉了。
和他唠嗑的那个驾驶员,猛打方向盘就来了个平移打转儿,停下来时车头正好对准了他们来时的方向。
然后就一脚油门下去,开始飙车。
但还没能飙几秒,一枚不知道啥口径的炮弹就落在他们的行进路上。
“我日!”
驾驶员怒骂一声,又是猛打方向盘想要避开炸出来的弹坑。
但却一头撞进了一个更早的弹坑里。
车直接侧翻着栽了下去,把两个人都摔得是七荤八素的。
最关键的是,这也车动不了。
都侧翻栽进坑里了,除非找辆拖车或者什么吊机来,不然这车是出不来的。
然而这是在战场上啊!从哪里找拖车和吊机来啊?
所以他们这下是彻底跑不掉了。
就是不知道其他人成功跑掉了没。
“哥儿!你没事儿吧?”
已经爬了出去的司机,从车前玻璃外面看着他,嚷嚷着问。
他可不是这货的哥哥,叫哥儿只不过是人家老家对年长者的称呼而已。
而他恰好比这驾驶员大整整一岁。
“愣着干嘛!把我拽出去啊?”
他艰难的在车内扭动了一下,发现该死的安全带已经解不开了,只能大叫道。
这到处都是枪炮声和爆炸声,他可不想保持着这种无力的状态太久。
这样只能是让他死得更早罢了。
“好嘞!”
那大兄弟连忙笑呵呵的应了一声,然后便凑过来准备把他强行扯出来。
也不知道这货在开心个什么劲儿,现在被困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值得高兴吗?
虽然他对战场也很习惯了,但这习惯和怕不怕死是两回事儿啊!
“其他人呢?其他人咋样了?”
他好不容易从困顿中出来了,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其他人如何。
在军中,战友就是兄弟,自己没事儿了自然就要问问兄弟们的安危了。
“不知道儿啊,咱也是刚爬出来,一出来就忙着救你了,没功夫去看别人。”
驾驶员踮着脚正在拆车载机枪,头也不回地回答说,
这轻型多用途军车上,威力最大的武器也就是这挺重机枪了。
看来这货已经做好了要血战的准备。
不过这玩意儿既然是装载在车上的。
就足以说明其重量了。
可这位驾驶员大兄弟,竟然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徒手把这玩意儿拆了下来并扛在自己的肩上。
而且还轻松得像是在吃饭一样。
这力气都已经不能用大来形容了,这简直就是有拔山移海之力啊……
“哥儿,你先上去,我掩护你!”
这货扛着几枪就转头走到他面前,笑得憨憨的说。
虽然他心里一百个不相信这货有能力在万军之中掩护自己,哪怕有机枪都不信。
毕竟那些蛮子的武器是前所未见的。
没人知道那些武器能做到什么程度。
但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总不能待在这儿傻等着别人来救吧?
那可就太丢人了。
身为光荣华族军人世家子弟,他只能允许自己倒在进攻的道路上。
“行,我先上去看看,找到兄弟们后就去和他们会合。
你只要掩护好就行。”
他点了点头,说。
说完他就三两下爬上了弹坑,小心翼翼的往周围看去。
战斗依旧激烈,每时每刻都有蛮子被御陵军的武器射杀,也不知道御陵军用的机枪是什么口径的,一串扫过去十几二十个蛮子就炸成了血花,肉丁碎块到处乱飞。
哪怕是几百米开外的爆炸,溅飞出来的肢体残片都能掉到他面前。
这战斗打的,他都不知道这些蛮子是怎么把御陵军压着打的。
就这火力,拿人命填都填不满吧?
可御陵军还是退到了陵寝区域最后的一道防线上。
一旦这道防线崩溃,太祖陵寝甚至是太祖爷的灵柩,都必然会遭到波及。
这事儿要是发生了,那就是触动了全世界华族人最敏感的神经。
到那时……
没人知道会发生怎样恐怖的事情。
“麻德,这些蛮子是找死吗?不知道如果它们惊扰了太祖英灵,就会遭到所有华族人最最血腥、残忍的报复吗?”
他趴在弹坑边缘,恶狠狠地咒骂着。
而那个驾驶员大兄弟,已经把机枪架在他胳膊肘子边上了。
他稍微安心了一点,便继续环顾周围的情况,不打算放过一点细节。
只能说蛮子非常非常多,多到不管御陵军那毁灭性的火力杀掉多少,总量在他这儿看起来都没有一点减少的迹象。
但他可以庆幸的是,无论有多少蛮子在这里进行战斗,注意力全都在太祖陵寝所在的那座宏伟的人造山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的状况,
第六百五十四章:帝陵之战(二)
他目光再一转,结果就看到了让他神经紧绷的一幕。
他的那些部下们,全都突围失败了。
一连串儿报废、侧翻甚至还着火冒着烟的军车,零零散散躺着的尸体,让他看着在深深的感到悲凉。
几乎是全军覆没啊,他自从带领这支侦察部队以来,就没有受过这样大的损失。
看得他心里又好一阵绞痛。
“哥儿!那里还有活的!”
架着机枪的驾驶员,忽然手指向了某个位置,同时冲他嚷嚷道。
他便顺着其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伤痕累累的士兵,正完全翻了的军车里艰难的爬出来。
这名士兵伤得似乎很严重,严重到爬一下就得要休息好几秒才能继续的那种。
但这个还不是最惨的,另一个士兵还被困在了着火的军车后座内,虽然努力的挣扎着想要脱困,但面对着扭曲变形了的车门也是无济于事。
然后就被活活呛死在了车内,最终和整辆车一起被大火吞噬殆尽了。
他想上去帮忙来着,结果刚爬出弹坑就被一枚该死的炮弹炸了回来。
也不知道御陵军的炮兵怎么搞的,炮弹跟长了眼睛似的往友军头顶上飞。
真就是痛击队友,保护敌人?
幸好他也没受什么伤,只是又在弹坑里头摔了个七荤八素而已。
“哥儿!你没啥事儿吧?”
架着机枪的大兄弟连忙窜下来,一只手就拽起了倒霉的他,同时担心的问。
“我有什么事儿?我要是有事儿那该死的御陵军就得受到军法处置!
这炮打得跟故意似的!连续两次差点打中我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他暴跳如雷的拍着身上的尘土,骂骂咧咧的说着。
但他没有注意到,这周围的气氛似乎有所改变了。
“喔糟糕。”
他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声音颤抖着说。
弹孔周围,已经站了一圈的蛮子,都举着手中的武器,恶狠狠的盯着他们两人。
“你下来做甚?不架好机枪是想让我们都死在这儿吗?”
他压着声音对司机老弟说,同时右手也本能的摸到了挂在腰侧的手枪上。
结果这一个动作,可害惨了他。
一个蛮子反应迅速,对准他的右手就打出了一道射线。
直接把他的右手手掌齐腕射断了。
“艹!啊啊啊!!!”
他大骂一声,痛苦的跪坐在地上,下意识的紧握住没了手掌的右手,惨叫连连。
“哥儿!”
司机老弟冲了上来,大吼一声便挡在了他身前。
所幸,这些蛮子并没有继续采取进一步更激烈的行动。
它们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但他已经是疼得等不了了。
“那啥,能不能让咱去车上给他找点止疼和治伤的药?
不然他可就要死了!”
司机老弟冲那些蛮子半求半请的说。
这货还是很关心“自家”哥儿的,毕竟战友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亲兄弟受伤了,这要不去关心一下那还是人吗?
可那些蛮子把沉默当成了答案,就还是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疼得都快要昏厥了,根本不知道也不在乎他们在说什么,只要能快点止疼,让他现在干什么都行。
就在他疼得满头大汗之时,伤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温热感,剧烈的疼痛也伴随着这阵温热感迅速消失。
不一会儿,他竟然就感觉不到疼了。
“怎么样?不疼了是吧?”
围在弹坑周围的蛮子之间,忽然让出了个刚好能够容纳一人的位置,一个仙风道骨的白须老者从外面走到这个位置,抚须看着坑内的两人,笑道。
瞧这幅泰然自若的样子,就好像他们并不是身处于战场上似的。
不过这里确实里前线很远了,几乎不会有什么火力会波及到这里,御陵军的火力覆盖范围还是很准确的。
至于说刚才炮兵的接连失误嘛……
那只是偶发**件,要怪就只能怪被炸的那个人太倒霉了。
战场那么大,敌人那么多,凭什么炮弹不炸别人,就炸你?
难道你就没有问题吗?
啊呸,真是老套路了。
可这话又说回来了,他今天的经历可以说是堪称坎坷曲折了。
先是莫名的闯进了战场中,然后连续被友军的炮火差点炸死……整整两次!再然后就是被一堆蛮子包围,手还被打断了。
这何止是坎坷啊,这简直就是倒霉它爹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不过现在的他,也不在乎那什么倒霉不倒霉的了。
只要伤口不疼了,那就是好事儿。
奇怪的是,如果不疼了可以理解。
但你这伤口直接愈合了,那就是真的无法理解了。
更可怕的是,他的手似乎正在自己长出来一个新的。
“劳资进化出自愈能力了?”
他看着自己已经恢复如初的右手,又看着地上那个被打断的右手,感觉自己的人生很是幻灭,便不由得自言自语说。
“别看了,你并不会自愈,只是我用治疗魔法帮助了你。”
那个老者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便撸着自己的白胡子,笑吟吟地解释。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高深莫测的人总喜欢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就算是没本事的也会搞成这样来坑蒙拐骗或者装逼。
白衣或者道袍配上大白胡子和同色的白玉簪子,若是再配上一个青衣童子,那效果简直是杠杠的。
总而言之,这副形象似乎总能让人下意识的觉得这家伙很厉害。
不过这个老者似乎真的很厉害,至少他看着自己恢复如初的右手,已经隐隐约约的有些相信对方的说法了。
那要不然怎么办?这种事情根本不是现代科技和认知能够解释得通的。
如果说是魔法,那可信度还高些。
其实如果密钥部或者其他政府和军方的高级人员,瞬间就会相信老者的话了。
因为他们真的听说过也见过魔法。
并且也真正的相信了魔法的存在。
准确的说,了解水门甚至去过水门另一边的人,应该都是这种看法。
但他可没听说过也见过,只是因为眼前的情况无法解释,才勉强的暂时相信了老者的解释。
“你说这是魔法?那这些蛮子拿的武器也是魔法吗?”
他仰起头,嘲讽的盯着老者说。
伤好了以后,他似乎就无所畏惧了。
只不过,他似乎忘记了,既然老者有能力治好他的右手,肯定就也有能力把他那新长出来的右手给夺走。
刚刚那种令自己死去活来的痛,他似乎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又忘记了。
第六百五十五章:生化武器
“唉,真是愚蠢啊……把他们抓起来一起带去面见大人吧。
毕竟,华族俘虏可不多见啊。”
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说着就挥手示意那些蛮子可以下去抓人了。
好几个如狼似虎的蛮子大汉,立刻听从老者的命令,收起自己的武器,赤手空拳冲下去就要将两人都生擒活捉。
可他们两人又岂是会束手就擒的人?
好歹也是华族儿郎,一身武艺他们两个是从落下的。
但很不幸的是,这些蛮子根本就不打算用蛮力。
一个蛮子从兜里取出一块宝石,看似十分随意的就朝两人脚下砸去。
砰地一声响,两人便被猛然炸起一大团白雾包裹。
待白雾散去,就看到两人被冻成冰雕的倒霉样子,看起来凄惨无比。
几个蛮子俯下身一起发力,便把这块包裹着两人的大块冰雕搬了起来,搬起他们嘿咻嘿咻的就爬出了弹坑。
被困在冰雕内动弹不得的他们,只能死命动着自己唯一能动的面部肌肉,做出各种各样诡异的表情。
但这都无济于事,没有人会注意和关注他们的“痛苦”。
离开了弹坑之后,大部分的蛮子都转头奔赴前线战场了,只剩下那几个搬起他们的蛮子,在那位白须老者的带领下,径直朝皇陵东面的区域走去。
他们能用余光看到点前线的战况,不计其数的蛮子拿着那些奇异的武器,如潮水冲击防波堤一般的,不断冲击着御陵军在皇陵主山山脚构筑的坚固防线。
御陵军的火力依旧猛烈,各种一般部队见所未见的恐怖武器被搬出,不停的向密密麻麻的蛮子大军倾泻无与伦比的威力。
有一炮轰出便可荡平数里之地的重型轨道炮台,也有打上天空后,会朝目标区域降下几十枚高爆弹的“天女散花”,更有四联装火焰喷射器,一喷过去便有数百上千蛮子葬身于火海之中。
甚至还有连统一联合内部都严格控制的生化炸弹,一旦爆炸释放出去,方圆数里内的所有蛮子,都会七窍流血而死。
死去的蛮子本身也会成为传染源,进而去感染更多经过甚至接触他们的蛮子,最终摧毁一整支蛮子的进攻部队。
哪怕有幸存者,也根本无法再回到蛮子进攻部队的后方大营内了,因为幸存者本身是比死者更恐怖的传染源,一旦有一个幸存者活着回到大营,用不了一天,大营内的所有活物都会死。
就是这种恐怖的生化兵器,连被联邦成为恶魔兵团的陆军骷髅作战兵团,都仅仅只是使用了一次。
而那一次,足足干掉了将近七十万联邦军人和平民。
这种武器,根本就是潘多拉魔盒。
一旦使用,那就只会给人事件带来无以计数的死亡与灾祸。
但华族人根本不用怕,早年间所有华族人都要施打的疫苗中,就含有了统一联合已知的所有生化兵器的解药。
连陆军部都早有计划说,要用生化炸弹和伞兵部队一起袭击弗朗西斯科。
但立刻就被卫生部长否决了,因为其声称政府不需要一千万具尸体,而是要大量活着的蛮子充当免费劳动力。
况且一旦这生化炸弹使用在如此人口众多的城市之中,没有人能保证其不会发生任何的变异,万一变异出了已施打的解药都无法治愈的变异分枝,那岂不是让伞兵的儿郎们去送死吗?
文人出身的卫生部长,就是用这样一番堪称一绝驳斥,把陆军生化部队总司令说得是面红耳赤,
但这仍没能阻止生化兵器的使用。
在那么多年的大战中,统一联合部队早已经不止一次使用了种种生化武器,造成了无以计数的联邦平民伤亡。
议会政府曾数次组织力量谴责军方。
说什么华族要仁慈,谈什么仁义,说什么军方是毫无道德底线的。
但军方只用了一次回应,就把那些只会逼逼赖赖的酸臭文人搞得哑口无言了。
“我们可以不用那些武器,只要你们用嘴让那些蛮子放弃抵抗。
如果不行,那就只能把你们和炸弹一起丢到蛮子的土地上了。
希望到那时他们会和你们讲仁慈。”
时任总参谋部发言人,陆军元帅克莱德曼的叔父——索恩·克莱德曼如此说道。
此话一出,之后再也没有酸臭文人敢触碰生化武器这一条了。
当然,华族人终究是仁慈的,陆军会对被包围后负隅顽抗,拒不投降,甚至害得陆军付出巨大伤亡的蛮子部队或城市使用。
毕竟这玩意儿,太造杀孽了,大家还是想让自己的手干净一点。
但御陵军这种部队用的没有负担了。
毕竟他们不需要顾及别人的看法,毕竟他们是死都要死在皇陵区域内的人,一辈子能见到的外人寥寥无几,所以就根本不需要去担心别人的看法。
至于说什么仁义道德嘛,对于御陵军来说更是没有必要了。
靠近皇陵都是死罪,还要牵连全家。
更别说敢对皇陵发送攻击的人了。
那样的人,对他们而言都死不足惜。
再加上这里是禁区,也不用担心生化武器传播出去,祸害地球什么的。
人没有几个,你找谁去传播?
所以啊,他们一发现要顶不住了,就开始大摇大摆的使用生化武器了。
“好啊!御陵军的兄弟们干得好!就该用那种恐怖的玩意儿折磨死蛮子!”
“我日!那是嘛玩意儿啊?”
用余光瞟到从御陵军防线后飞出了许许多多罐子状的东西,被冻成冰雕的两人便都有了各自的想法。
作为军官,肯定认得出那些装生化武器的专用密封罐子,所以他狂喜的想着。
作为……专职一个开车的,这位司机小老弟就没啥事儿了,压根儿就认不出那些罐子是什么玩意儿,指不定就都给当成是一般般的炮弹啥的。
但当蛮子们看到那些罐子飞出,再凶悍且不怕死的蛮子,都转头撒腿就跑。
急到什么程度?急到只恨爹娘没给自己多生两条腿的那种。
但再怎么跑,也很难跑出御陵军规划好的散播范围内。
当那些罐子纷纷落地,无法控制的死亡便迅速地蔓延开来。
先是愣住或者跑得最慢的蛮子,它们纷纷倒地开始抽搐,像是极为剧烈的羊癫疯发作似的,整个人都快要扭成一团了。
然后猛地戛然而止,没了动静。
如果此时有人敢上去查看,就会发现它们每个人都是七窍流血而死的,甚至有很多还是生生咬断自己舌头疼死的。
总而言之,死状惨不忍睹。
第六百五十六章:帝陵之战(三)
在致命毒气弥漫的战场上,无以计数的蛮子痛苦挣扎着死去,防线内的御陵军却停止了所有攻击,似乎是在节省弹药。
又或者说……他们就只是想让那些敢进攻太祖陵寝的蛮子,死得都痛苦一些。
这还真就符合华族人军人的习惯。
敌人们的痛苦,是士兵们的荣耀。
尽量让敌人死得痛苦,也是每一个华族军人的职责所在。
毕竟,战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都成敌人了谁还会在乎什么人权道德。
只有死掉的敌人,才是“最好”的。
“萨曼莎……我的……”
战场的最外围,难得还有个尚未咽下最后一口气的蛮子,正无意识地呢喃着。
统一联合特制的生化武器,哪怕是只有皮肤接触到了,都足以致死。
而从有症状到死亡的过程,被感染者会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甚至无法支撑到自己被武器杀死,剧烈的疼痛就足以要了老命。
因为处于战场边缘,毒气散播到他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是非常稀薄了,几乎无法看到或者嗅到。
但即便是稀薄到这种程度,他在接触到的数秒内就倒在了地上,开始抽搐。
现在的他,已经进入了一种极少数的特殊症状。
抽搐虽然停止了,但他并没有死,只是像个植物人似的瘫在地上,除了嘴巴和眼睛就什么都动不了了。
此时此刻的他,只能靠着仅存不多的一点力量,呢喃着最亲近之人的名字。
而他自己却没有名字,或者说他因为一次事件而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也正是因为那次事件,他失去了除妹妹以外的所有家人。
他不记得细节了,只记得好几个凶神恶煞的统一联合士兵,冲进了自己家,杀害了想要保护自己和妹妹的父母、兄长。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那天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不知道自己家怎么会招来如此横祸,不知道那些可怕的士兵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家人。
失去了很多记忆的他,也曾试图从当时尚还年幼的妹妹口中,得到自己忘记或者从未曾知晓的细节。
但妹妹也基本是一问三不知,只说当时他张开双手挡在前面,然后就被士兵一枪托狠狠砸在脑袋上,不省人事了。
其他的,怎么问妹妹也不懂了。
他也不再追问,只是每当到夜深人静睡着的时候,他总是会被噩梦惊醒。
而且都如出一辙的,是父母和哥哥都倒在了血泊里的噩梦。
那时候他和妹妹在难民营里住,整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很苦。
为了让妹妹能吃上好吃的,他不惜加入了难民营里的帮派,去打砸抢那些日子比他还要苦的其他难民们。
他听隔壁帐篷的老大爷说,自己这样做是会下地狱的。
但他不在乎。
只要能让妹妹吃好喝好,哪怕是让他变成恶魔本魔都可以。
可这日子不能就这样一直下去,再怎么抢别人的东西,也弥补不了难民营糟糕的环境和氛围。
他必须把妹妹送走,哪怕是去华族老爷家当奴婢都没问题。
再怎么样也比待在这难民营要好。
可他尝试了无数次,到头来也全都是失败的结果。
直到前几天,难民营里好像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一伙神神叨叨的神棍们,不知道用了怎样的手段,通过了难民营外统一联合大军的重重关卡与严密的监视来到了营地里。
然后他们竟然把难民营里所有的帮派都被召集了起来,连他这个只是记名混口饭吃的帮派马仔也没能逃脱。
那些披着黑袍看不见脸的神棍,把一大票帮派分子给忽悠瘸了,宣扬着什么什么天使神教,说什么他们那个神是真的,信了就能得到赐福和神明护佑。
这些都是废话,历史上那个有名有姓的教派不是像这样说的?都简称自己信的才是真正的神明,有些极端点的,还把不信和信不同教派的人看作是异端,为此甚至爆发了很多场宗教战争。
同一个民族的兄弟姐妹,因为不同的信仰而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这些大都是西方蛮子的做法,也都不被华族人所理解,毕竟太祖皇帝时就严格限制了宗教主义获得甚至掌握权力的渠道。
甚至为此不惜埋下了一柄“钢刀”。
一旦某某教派威胁到了国家利益,那么这柄“钢刀”就会立刻出手,把这个所谓的教派彻底变成过眼云烟,然后从世人的记忆中彻彻底底抹去。
也正因为有太祖爷留的这一手,这一千多年以来,华族和各大宗教派系的关系一直都很平衡。
“我们尊重任何宗教信仰,但我们压制一切不必要的信仰。
帝国,只信仰手里的钢刀。”
这是旧帝国时代,一位伟大军事家和战略家的说辞。
也适用于华族从古至今的宗教政策。
你们信什么我们尊重,但请不要掺合到我们当中来。
不然我们手里的刀可不认神。
当然,这些只是华族人的看法。
而对于宗教氛围浓厚的联邦而言,你上阵杀敌若不说声“xx保佑。”
那都是不完整的了。
所以在联邦几乎人人有信仰,人人都有自己信奉的神明。
他也不例外,所以神棍那很明显是忽悠人的话,他也还是有点半信半疑的。
但那些神棍又说什么,他们有办法击败甚至践踏和羞辱统一联合。
这个他是不相信的,可他不敢说。
因为那些表示了拒绝的帮派分子,第二天就不约而同的集体消失了。
他表示惹不起,也躲不起。
主要是他也不想躲。
因为这是给死去家人报仇的好机会。
他不想错过,更何况,若错过了可能这辈子就都不会再有了。
这或许是他唯一一次有可能给家里人报仇的机会了。
而那时唯一能阻止他下决定的,就是他对妹妹无尽的担心了。
他都不敢想象,没有了他照顾,妹妹会在这难民营里遭受怎样的伤害。
所以他对这次机会是很犹豫不决的。
但那些神棍,似乎早就想到了他和与他类似的其他人的想法,大手一挥就表示他们的教派可以接纳并照顾好参与者的家人。
起初他是不相信的,毕竟生活在难民营这种地方,你永远可以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任何陌生人。
因为对方实际的恶意,很可能比你所能猜测到的还要可怕得多。
在这混乱、黑暗的难民营中,什么可怕的事情,都有可能甚至正在发生。
所以,已经在这里生活了挺长一段时间的他,早已经养成了把所有陌生人都首先当坏人来看、来对待的习惯。
与他一样的,还有绝大多数脑子还没有完全宕机的帮派分子们。
第六百五十七章:帝陵之战(四)
但那些神棍们,对他们这些人所表现出的深切怀疑,并没有见怪或者愤怒,而是很直接了当的展示了自己的力量给他们看。
其中一个神棍大手一挥,地上瞬间就出现了成堆的金币和各种宝石。
金光闪闪的,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眼花缭乱了。
看到这些晃人眼球的财宝,他和其他持有怀疑态度的人,已经信了一半了。
就这些财宝,随便拿出百分之都能养活他们的亲人下半辈子了。
更何况还是这几年黄金、宝石等金银珠宝的价格持续走高的情况下。
没办法,严峻的资源枯竭现象,已经让这些本就因为稀有而昂贵的东西,变得更加的稀有,同时也就理所当然的更昂贵了。
但因为最近的“异常能量滋养”,很多早已经被判定为枯竭的矿厂,都已经开始重新出现大量的高质量矿石。
这种违背n种自然定律的情况,却让那些矿厂的拥有者们全都欣喜若狂。
毕竟那是枯竭的矿啊!枯竭的矿重新又出现大量矿石了!这跟找到了聚宝盆有什么区别吗?
那些本就家财万贯的矿老板们,将会因为这次事件,变得愈加的富有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北方那两位王爷拼了老命、挤破头的也要拿下东方行省。
要知道,东方行省当年主营的可不是奴隶产业,而是矿业原料啊!
几十上百处大小不一的矿厂,分布在东方行省广袤的雪原上,即便是大多数枯竭了的状态,光靠地皮都能让人眼红了,更别说那些矿石还开始重新“生长”了。
此时不抢,更待何时?
一旦那些矿厂全部恢复产量,统一联合的部队最起码还能再扩编三个集团军。
这是什么概念?南昆仑州那十几个中立国家的全国总收益加起来,都凑不出一个集团军的价钱。
更别说是三个了。
这东方行省的矿,顶得上人家大半个昆仑州的产值啊。
有道是: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古人云:钱能解决的事情,那就压根儿不是事情。
总而言之,这有了小钱钱,什么事情都好办了。
看到这帮神棍那么多油水,他也觉得自己的妹妹应该会得到挺好的照顾,当时之所以还在纠结,也只是心理作祟罢了。
只要再有一些实际的东西摆出来,他的心理防线自然就会崩溃了。
“你们不必担心什么,这些财宝只不过是我教金库里的万分之一!养活你们的家人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而你们自己!则可以为了家仇国恨去找可恶的华族人报仇!
我们的目标!是他们的帝陵!”
那个最能说也最能忽悠的神棍,看到他和众人还有些许的犹豫,便站了出来,很是激动的说着,这一边说还一边做出各种看起来很有力量的手势。
看着……倒像是某位落榜艺术家演讲时候的样子。
不过这位神棍是不如小胡子的,至少没有小胡子那么刻意的去营造煽动性,只是用很实际的东西和语言,为心底里渴望着复仇的蛮子们,指出了一条道路。
这神棍一通“激励”的话语说完,在场的众多帮派分子,逐渐开始亢奋了起来,脸上也纷纷显露出狂喜和兴奋。
连他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复仇啊……
这不正是他一直渴望的吗?
但问题是,神棍说要进攻帝陵?
他再傻也懂得那个地方不能碰吧!碰了岂不是要让华族人集体发疯?虽然他们本来也挺疯的…….
拿敌人脑袋堆成山这种操作,本来就不像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吧……
可华族人一直都是这样干的,而且已经持续了上千年之久。
作为联邦人的他,是完全无法理解且更加无法接受这种战争文化的。
他都不敢想象,自己的脑袋被塞进一座由脑袋构成的山里,会是怎样的体验。
啊不,那时候他也不需要体验了。
人都死了还体验个球啊!
其实他心底里是相当害怕的,被噩梦惊醒的他,其实不是被家人死状吓到的,而是被凶神恶煞的华族士兵吓到的。
那双藏在头盔目镜后面,宛如恶魔一般的眼睛,冒着地狱火死死盯着自己。
就在那一瞬间,他就会被吓醒。
而且一醒来就是浑身冷汗。
他想要报仇雪恨的同时,也不想让自己就这样去白白送命。
而他更不想,自己的脑袋被那些华族人砍下来当“建筑材料”。
据说这样死的人,连地狱都没得下。
直接化作孤魂野鬼,永世不得翻身。
想想他都直打哆嗦。
但开弓没后回头箭,他听从那些黑袍神棍的召唤,去到现场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只要是上了这条贼船的,就没有再下去的说法。
当他被那些愈加狂热的帮派分子们拥挤推搡着来到那几个神棍跟前时,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过他们这样搞……真的不会被统一联合的卫星侦测到吗?
答案是肯定会被侦测到的。
卫星监测中心的专员,根本不把他们的非法集会当成一回事。
毕竟,在这容纳了足足有数百万蛮子的超巨型难民组合营区内,像这种情况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儿。
连几百个蛮子互殴都是小事,卫星监测中心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的那种,那所谓的非法集会又算得了什么呢?
卫星监测中心都不当一回事了,地面的部队就更是如此了。
长安警备区常年在难民营周围部署了六个卫戍师的兵力,检查站和防御工事甚至是狙击哨塔,都建造得密密麻麻的。
再搭配上自动机枪堡垒和一层层通电的铁栅栏和铁丝网,形成了难民营周围无比坚固且强有力的封锁体系。
更何况,那六个卫戍师的炮兵和附近一座陆航基地都在时刻待命着,随时可以把整座难民营都夷为平地。
几百万蛮子,在这些丘八眼中就是圈养起来的家畜,听话还能去干点苦力,吃点潲水勉强度日。
不听话嘛……
那就杀咯,反正打那么多年仗,直接或间接死于统一联合军方手上的联邦人,估计早就有好几亿了。
几亿都干掉了,那也不差这几百万。
所以那六个卫戍师的地面部队,的确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只当是不会反抗的待宰羔羊罢了,只要确认都在羊圈里就好,其他的怎么样不关咱事。
可惜这些陆军的丘八老爷们,可能做梦也想不到,那些羔羊反抗起来就能把他们打得是头破血流、焦头烂额啊。
第六百五十八章:帝陵之战(五)
“元松然!你这个小兔崽子!你翅膀硬了是吗?连劳资的话都不听了?你知道前线有多危险吗?那些蛮子的武器连一百二十毫米厚的复合装甲板都能轻易贯穿!打穿你的脑袋岂不是轻而易举?
你要是真死在我这儿了!你让我怎么去跟你太祖母交代?“
皇陵所在的主山山脚下,御陵军的前线大营之中的主帅营帐内,一个身着老式明光铠的彪形大汉,正低头冲着一个跪在地上的少年呵斥着。
这位老将军,是元家上一任家主的同母胞弟,先任家主的亲叔父,也是在下首跪着的少年的亲叔公,同时也是御陵军现任的最高指挥官,陆军中将元景鸿。
而这个被元景鸿称之为元松然的帅气少年郎,身着陆军尉官军服,但整件衣服的面料和质感都远超一般军服,肩章上的三条杠表明了他的上尉军衔,军服胸前的淡金色勋带则昭示着他有宗室的身份,那挂在腰带上军刀似乎也是名家锻造的,刀鞘上还有宗室的专属刻纹。
整体看着的确是很是华丽且帅气。
但却和整个风格都呈现为黑白两色的御陵军主色调,完全不符。
“叔公!我想拿军功!杀蛮子!”
少年似乎很不服气,虽然身体还是很自觉的跪得端端正正的,但嘴上却是很努力的想要表现得硬气起来。
元景鸿似乎都被他给气笑了,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身上厚重的明光铠都狠狠地晃动了一下,发出一阵咔哧的响声。
“哈?你杀蛮子?就凭你那一点三脚猫功夫吗?省省吧!劳资麾下猛将如云!用不着你这个毛孩子上战场!
给劳资滚回山上去!不然劳资现在就打断的狗腿子!让你好好躺一阵子!省得再给劳资惹麻烦!”
这位元老将军:就穿着这套沉重且华丽的铠甲直接走到了他的面前,恶狠狠的盯着他说话,说完就挥手示意帐内的几个亲卫把他拉下去,似乎这事儿已经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了。
“不!叔公!我是元家的孩子!我元家世世代代守卫太祖陵寝!从不有失!今日那些蛮子竟然攻击太祖陵寝!这是对太祖高皇帝在天之灵的大不敬!更是对我元家**裸的侮辱!
我又不是大哥!我也没有什么王位需要去继承!
而我元松然作为元家子弟!凭什么就不能去上阵杀敌?我难道就比外面那些儿郎们金贵吗?
不都是两手两脚一脑袋?只要是能为了保护太祖陵寝而战!我甘愿赴死!”
元松然看到朝自己走来的亲卫们,立刻站了起来,拔出佩刀,挥舞着试图要要阻止这些亲卫把自己拖走。
还别说,这招真就奏效了。
那些亲卫竟然真的听了下来,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也并不是真怕了他。
凭这些个个膀大腰圆、如狼似虎的将军亲卫们,怎么可能会怕他这一个孩子?
他们之所以会停下来,就只是因为将军抬起手示意他们停下来了而已。
可不是怕了他那把,铸成以来就没有能见过几次血的礼仪用佩刀。
御陵军的将士,从不会害怕什么。
专门看守皇陵(大型坟墓)的人,怎么可能会害怕呢?
真要那么怂,估计早就被吓死了。
连看坟都不怕,这帮子丘八怎么可能会害怕一个外面来的怂蛋小屁孩儿?
还辅国将军呢,王爷都不带怕的!
可元松然不懂这些,他依旧举着自己那把华丽且无用的长刀,仍在试图威胁着那些亲卫,让他们不要靠近自己。
其实就凭他身上这样一套装备,他就绝不可能是这御陵军之中的兵将,只能是专门为宗室和勋贵子弟准备的柱**之兵。
有特殊颜色的勋带和专门都有家族刻纹的刀鞘,这些其实都是柱**军官所特有的随身标志。
柱**严格来说应该不能算军队,只是那些贵族子弟送进去贴金的地方。
在柱**里头当一年兵,出来就可以当尉官,两年就能当校官,最后是需要待够区区三年就能出去当将官。
这就是当贵族的优势在了。
人家平民当兵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混上的将官军衔,勋贵子弟只要去到柱**里头当三年兵就能得到了。
虽然柱**中的训练很严格,但只要坚持过对应的年份,就能得到对应的军衔。
这和那些只能靠军功累积和上级推荐提名的普通军人相比起来。
简直就是简单得都令人发指好吗?
更何况柱**所说的“严格”,其实比一般陆军部队的训练还轻松些,甚至每个星期都能回一次家。
说白了就是和混子差不多。
但只要混够三年就能当将军,像这样的机会,简直是一般军人求之不得的啊!
虽然这些军衔多半都是空的,根本就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实权。
但说出去也是很厉害的。
比如李轩,他就是授准将衔的首都武备特勤参谋,每次到军中访问视察,他都是用这个军衔来自称的,那些丘八们也很喜欢叫他李将军,而不是宁亲王殿下。
所以在军中他也喜欢自称本将军。
而不是本王。
毕竟,叫李将军就显得他和军方的关系很亲密嘛。
这对他和军方都是有好处的。
而上面那个跪在军帐中的少年,则是新派遣到御陵军中不久的,陆军上尉兼御宁郡王之子,辅国将军元松然。
这御宁郡王,是旧太宗皇帝赐给元家的世袭爵位,同时旧帝国历史上,极其少有的异姓王爵。
归义王那种可不算,顶多算是个附庸的藩属国国王。
从燕地再往北,基本就算进入了归义王府的治下,旧帝国对这片大草原,基本上都是放任不管的政策,只要归义王定期上供应有牲畜和战马就行。
类似这种只要上供东西,我就不管你的政策,确实和那些藩属国十分相似。
所以,归义王的一直属于藩属国国王那一类别,不算是真的异姓王。
而像元家这种,在中原有封地的,而且还是人活着被册封的异姓王。
这样一份荣宠,在足足有上千年的帝国历史上,都可以用凤毛麟角来形容了。
元家也为了回报这份荣宠,也就本本分分的守护了太祖陵寝上千年,几乎从未出过一点纰漏,直到……今天。
直到外面那些该死的蛮子出现!
至于说他的“辅国将军”。
这辅国将军可不是真的将军,虽然放到旧帝国时代确实是在军中存在的职位,但放到如今就只是一个贵族称号而已,说白了就是用来贴金的,报上名号的时候也让本人显得牛逼一些。
那些不能继承爵位的郡王之子,基本都是会被册封为辅国将军。
说白了,这就是打发那些小儿子的一种安慰奖,毕竟都不是嫡长子,没有权利继承老子的爵位,但又不能亏待了,毕竟都还是宗室子弟,旧帝国皇权的根基所在,只能是给个不大不小的无权职位打发打发了。
第六百五十九章:帝陵之战(六)
可即便明知道自己是被随便打发打发的那种小儿子,元松然依旧有想要干出一番大事的雄心壮志。
虽然父亲母亲都不支持他,但已经成为王世子的大哥,却对他表示了支持。
他对于大哥所说的话,至今都记得非常之清楚。
“阿弟你要当将军?那可以啊,毕竟你也是辅国将军嘛,算是半个军人了。
我建议你去叔公那里先试试,我在他老人家那里一直有个空闲的职位,你可以过去先顶替我一下。
但是,这些都得等到你长大了,行过了冠礼再说。
我实在是太忙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你应该知道吧?其实我很羡慕你,可以无忧无虑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而我只能被困在这里,一天又一天的重复学习,直到接过父王的担子为止。
如果你真的有那份心思,那就连着我的那一份,一起好好努力吧?”
当时的大哥,就坐在书桌后面,一边低着头奋笔疾书,一边对当时还不比书桌高多少的自己说道。
大哥似乎永远都有两副心思,一副用来刻苦努力的学习,一副用来应付年幼贪玩的弟妹和孝敬父母。
他小时候就觉得大哥很厉害,总是可以同时做两件事,还都能做得很好。
但渐渐的他明白了,大哥只是被逼得不得不变成那样。
被沉重的压力逼得分身乏术,只能让自己能多想一些,多做一些,这样事情才能做得更快一些。
必要的话,大哥甚至有能力同时做三四件事,只不过这样会非常非常累。
这是照顾他和大哥长大的姆妈说的。
姆妈和他一样,也很心疼大哥。
总是说他长大得太慢了,不能早早的帮大哥去分担一些。
他也是深以为然,所以每天雷打不动的喝牛奶,只为了自己能长大的快一些。
记得他年纪很小的时候,总是喜欢让姆妈带自己去找大哥玩。
姆妈其实很想拒绝的,但自己一遭到拒绝就会哭闹不止,所以姆妈就只能随了他的心意,每次他叫嚷都带他去见大哥了。
他有的时候真的想穿越回去,狠揍当时的自己一顿。
“大哥每天那么累!你还去烦他?你能不能要点逼脸啊!”
然后这样骂当时的自己。
每天他都看着,大哥明明都已经日渐消瘦得快成皮包骨了,却还在努力的拼。
他觉得,如果可以的话,大哥可能恨不得把自己克隆个几十次,只为了能更快更好的做事和思考。
如今他也长大了,他成为了可以帮助到大哥的一个“替身”。
前些天来到御林军的驻地,就是为了能学到叔公的本事,当上大将军,回去才能真正帮上大哥的忙。
但叔公却让他从最底层做起,去前线当了一个小兵。
他也没有不情愿,默默的接受了。
但那些蛮子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稳扎稳打的学习计划。
逼得他,直接就要直面战场了。
那些蛮子出现得非常突然,战斗力和使用的武器都出奇的强悍,甚至是在他们防守最为薄弱的北山发起进攻,一度甚至共上了第二层叠山。
因为事发突然,第一层叠山的守军猝不及防之下受到了重创。
几十枚硕大的火球落在阵地上,爆炸出的烟尘甚至能遮天蔽日,极为恐怖。
据他所知,这梯形叠山,每一层都有两千名士兵和完备的防御工事驻守。
但当那些烟尘散去,位于第二层的他只能看到零零星星几百个幸存者,其他的要么就是一动不动倒在地上,要么就是只剩一些残肢断臂。
那些防御工事直接被抹去了大半,剩下的工事也变得残破不堪,至少他当时从上往下看,都已经看不出剩下那些工事原来是干什么的了。
他当即就向第二层守将提出意见,让一层的兄弟们撤上来。
“一支部队阵亡超过三分之一,就已经算是被重创了,可以撤退。
阵亡超过半数,则必须撤退,因为一支部队的生命力在于人。
阵亡半数,相当于半条命没了。
此时不撤,更待何时?
如果阵亡超过三分之二,那么这支部队就只剩下番号了。
因为精锐在此时基本都战死了。
即便是重建,也不可能再保留原部队的军魂了。”
这是他在柱**时学习到的,当然老师的原话肯定不是这么说的。
华族这种披着文明外衣的暴力集团。
是绝对不可能说出“撤退”这种词的。
除非是上级命令说“战略转移”。
这战略转移可并不算是撤退喔。
所以,这套关于撤退的理论,其实就是他自己。结合老师的说法摸索出来了。
当然,他可不能拿这个理论去邀功。
那老师要是知道自己手底下竟然出了一个研究“撤退”的学生,可不得被气死。
气死之前估计还得要拉他陪葬。
所以他是绝对不敢说的。
但他依旧坚信自己的理论没错。
他也认为二层守将是不会拒绝的。
但守将却立刻冷冷地回绝了。
“不可能,御陵军是只进不退的,除非有元老将军亲自下令,否则便是那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让他们撤退。
就算我下达命令,一层的兄弟们也是不可能会听从的。”
守将看都不看他,目光紧紧盯着下方一层的惨状,双眼通红的说。
这二层的守将,其实只是个中校,放到陆军中顶多就是个副团长的位置,但其手下却管理着足足两千人。
也就是拿着副团长的工资,却领着正牌团长的部队。
这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但此人一定是有本事的,不然绝对不可能指挥超出自己军衔的部队数量。
所以他被回绝了也不恼怒,就想着看看这位中校有什么本事,自己也好学学。
但位中校竟然下达了让他都为之胆寒的残酷命令。
“封锁上来的通道,安排重武器班组去那边守着,上来一个杀一个。
炮兵随时准备进行火力支援。
传令给一层的部队,不惜一切代价挡住敌人发起的进攻,并伺机发起反攻。
联系上层和大帅,请求支援。”
这命令的意思很明确,其实就是放弃了一层剩下的人,不但逼着他们守住,而且还要他们伺机发起反攻。
这tm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中校这样做的结果都不用说了,区区几百人一层残兵,在损失了绝大多数工事和重武器的情况下,奋战了一个半小时后,便彻彻底底的全军覆没了。
而元松然所在的二层,也在无数蛮子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了。
直到元老将军带领亲卫和东山的支援亲自上阵,联合了稳住阵线的北山部队,才能把第一波突袭的蛮子打下山去。
第六百六十章:帝陵之战(七)
暂时击退蛮子的进攻后,老将军就下令全体部队集结到山脚下构筑防御阵地,不能再待在山上等着被逐个击破了。
山脚下也是有不少防御工事的,只不过平时不怎么用得上,保养得比较差。
但综合起来还是能凑合着用用的。
更何况御陵军也有专门的工兵团,在构筑和加固防御工事这一方面,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专业的。
在蛮子集结好兵力,发起下一轮真正的大规模进攻之前,御陵军在山脚下的防线就已经修建得固若金汤了。
那些蛮子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似乎就是凭空出现在帝陵附近并集结起来的,兵力十分雄厚,手里的诡异武器也给御陵军制造了不小的麻烦和伤亡。
在第一轮突袭过去两个时辰后,蛮子们便又发起了第二轮攻势。
这一次,足足有数千名全副武装的蛮子向北山发起进攻,开战伊始便用那些可怕的火球轰击了御陵军的防御阵地。
可惜的是,相比起上一次直接报销掉御陵军一千余人的卓越成果,这一次火球轰击的成果却小得可怜,几乎没有能对御陵军造成什么实际杀伤……如果被爆炸冲击波震晕过去的几个人也算的话。
防御工事也几乎是完好无损,工兵团专门针对这种火球,在防御工事表面加上了大量的防爆装甲板。
所取得的效果就显而易见了。
那几千蛮子原以为火球轰炸过后,这一次进攻会和第一次突袭一样,轻而易举的撕碎御陵军的战线,将他们都包围歼灭。
结果嘛……
就一头撞上了御陵军的坚固防线。
直接撞得是“头破血流”,咬着牙坚持了半个小时后,便只能无奈的丢下上千具尸体就暂时撤退了。
这些蛮子是绝对不会死心的,凭它们进攻时那悍不畏死的样,就能看出来。
哪怕是一交战就落了下风,第一队列两百余人被进入工事的御陵军瞬间抹去,它们也没有丧失斗志。
从开战到撤退的短短半个小时里,那些蛮子发挥出的战斗力和勇气,让处于守势的御陵军都敬佩不已。
虽然御陵军自己也有这样的本事,但相对于前线整建制投降的联邦军来说,这些浑身上下除了武器看起来牛逼一些,其他地方看起来都跟乞丐似的蛮子,似乎更加值得高傲的华族儿郎们尊重。
当然,尊重归尊重,敌人归敌人。
他们对蛮子的打击也是毫不手软的。
一千多具尸体看起来似乎不多,特别是和总兵力也有两万+的御陵军相比起来。
但这北山防线,仍是整个皇陵地区防御力最薄弱的防线。
这主要还是源于皇陵的整体布局。
华族以东面为尊,所以皇陵的整体布局也是向东的,唯一的出入口就在东面,北面只不过就是一层厚厚的山体,根本没必要去特意保护。
除非那些蛮子能炸开厚重的山体,或者直接翻过山来打击另外三个防线的部队。
但这是不切实际的,但凡有脑子的部队指挥官,都不会干出爬山或者炸山这种糟糕的蠢事。
这样做,除了给部队制造额外的伤亡危险之外,并没有任何意义,也不会给敌军部队制造多少麻烦。
毕竟你tmd都炸山了。
人家敌军,难道是集体耳聋听不到哪怕一点爆炸声吗?
所以,元老将军只在北山部署了三千名最基础的步兵,两千部署在山脚,作为主力应对敌军,一千部署在一层作为预备队。
这支部队几乎没有自己的重武器,只能靠防线上自带的一些炮台和自身的步兵火力来硬撑。
蛮子也就是瞅准了这个,所以才会主攻这个看似没什么意义的北山。
其实这些蛮子的目的很显而易见,就是想把这支只有三千人的部队吃掉,想以此来削弱御陵军的兵力和士气。
可惜它们打错了算盘,野心勃勃的第一战就大败,非但连防线都没摸着,自己还损失了一千多人。
而对于蛮子来说更倒霉的是,北山防线的部队竟然敢追出来痛打落水狗。
他们派出了五百名士兵,乘坐一种最多可搭载三人的超轻型军用越野车,追杀了撤退的蛮子好一阵。
期间蛮子也发起了反击,但被追杀得士气不稳的它们,根本无法阻挡御陵军追击部队的进攻。
所谓的反击,只不过是让后面的部队用生命为全军争取多一点时间罢了。
这一场追击战,保守估计又消灭了一千余个蛮子。
其中还有百余名俘虏,但愤怒的御陵军士兵把俘虏全都绑在车后拖死了,所以这百余名俘虏也就成了消灭名单中的一部分。
而蛮子这一次进攻的损失,又因为追击战的伤亡,已经超过总数的一半了。
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经过这一战,蛮子们似乎也明白了。
这北山并没有如它们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吞下,即便它们不计伤亡的吞下了,那也仅仅只是消灭了三千御陵军士兵而已。
这还不到御陵军总兵力的六分之一。
可以说是得不偿失的。
所以,蛮子们就改变了进攻策略。
准确的说,应该是那个在幕后指挥并支持着蛮子们的人或势力,改变了策略。
元老将军可以看得出,这些蛮子不但手里有着不少诡异且威力不俗的武器,而且综合起来也不像是一群散兵游勇。
到更像是有一定素养的正规军,而且是有上级进行统一协调指挥的。
只不过,这个“上级”究竟是谁,元老将军就无从知晓了。
但他认为自己是可以认识那个人的。
等到自己率军打败敌人之后就可以。
眼下的首要任务呢,就是不计一切代价保住皇陵,等待时机进行反攻,彻底的消灭那些该死的蛮子。
毕竟,这战斗也才刚刚开始呢。
全军两万余名将士,就在这山脚下与无数蛮子的进行一轮又一轮惨烈的攻防战。
蛮子的新进攻策略也很明确,就是要补一切代价突破东山防线,彻底在正面摧毁御陵军的骄傲与荣耀,攻入皇陵之中。
这个策略呢,说穿了其实很傻,就是不动脑子的强攻。
但也很直白有效。
就是要正面对决,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将这御陵军彻底击败。
很显然,对面的指挥官也是个狠人。
只对自己人狠的狠人。
毕竟东山是防御力最强的防线,火力和兵力都不是其他三条,特别是北山防线能够相提并论的。
这直接强攻东山,无异于就是把那些进攻的蛮子,推进死亡绞肉机里。
那么等待它们的结果就只有一个。
就是被碾成肉泥,然后拿去包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