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嫉恨
这一夜宵禁对于普通的瀛洲百姓来说简直就是刻骨铭心的噩梦。
他们大多都不敢睡,也睡不着,关掉灯后躺在床上发呆,都没心思干别的。
丈夫抱着妻子,妻子抱着孩子,他们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互相安慰,城里不时响起的枪声甚至是爆炸声让他们的恐惧愈发的强烈起来。
当然对某些单身死宅来说,这种生活在正常不过了,戴着耳机打游戏的他们全然不在乎什么枪炮声,这一夜对他们来说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但无论如何,这一夜还是过去了。
悠长的警报声响起,宣告着这一次的宵禁结束。
清晨的阳光照耀在城市里,但无法让人感到一丝一毫的温暖,一夜的恐惧和不安让他们的心中无比冰凉。
没人想在这个时候上街,可是总归还是要去上班养家糊口的。
上班族怀着沉重的心情,推开自己家的房门,踏上了昔日无比熟悉的上班路。
提着皮包,穿好西装的男人告别了担忧不已的妻儿们,他走在街道上,闻着一阵阵硝烟味和血腥味,强忍的不适,加快脚步往地铁站走去。
地铁站边上就有一个岗哨,站岗的士兵们手里都握着枪,随意的瞟了他一眼,就让他忍不住的发抖。
那士兵脚下就有一滩血渍,看起来似乎还很“新鲜”。
说是岗哨,其实算是个小据点,一般设立在要害位置上,比如十字路口、车站或者是一些功能性设施附近。
整个据点呈现正方形,由各种沙袋和铁丝网还有拒马围住,每个方向上都会留出一个进出用的缺口,但缺口两边都各有两座被沙袋和铁丝网包围着的岗哨炮。
还有四座警戒塔建立在这正方形区域的四个顶点上,塔上都有狙击手执勤,塔顶上安装有侦测感应器,可以侦测到方圆五里内的一切敌方目标。
据点内部还有五十到一百人不等的常备安全部队驻扎,以及十辆左右的军车,按照需求给予不同的配置。
比如这个地铁站边同时也是位于十字路口上的岗哨,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所以配备了六辆步兵战车和九十人的正规军,就凭这些配置,如果没有炮火或者空中支援,一个营的联邦部队都打不进去。
此时这个岗哨里似乎很忙碌,一辆辆卡车停在里面,几个戴着袖章的工人正忙着往车上搬......尸体。
昨晚宵禁那些的很忙,今早他们这些负责收尸的就更忙了。
巡逻队一抓到违反宵禁命令的,都会抓起来集中押送到附近的岗哨据点,等达到一定人数后再由据点里的人统一处决。
当然也有些找死的,公然反抗巡逻队的抓捕,直接就被当场击毙了,他们是抓人都不是运尸的,所以这种尸体基本就被丢弃在路上了,等白天还得让收尸的去满大街的收拾干净。
收尸的人都是配合者,十日战争之后忠心耿耿为统一联合的占领服务,也就是俗称的x奸,或者说奴才。
街上的,再加上岗哨里集中处理的那些尸体,这个白天对于这帮子奴才来说,注定是忙碌的。
“嘿!瀛洲蛮子?看什么看!难道也想加入他们吗?”
“哈哈哈哈哈哈!”
有个站岗的士兵看到外头有个西装革履的家伙正往这边看,于是大声调笑道,别的士兵听了他话也嘲讽的大笑了起来。
男人看到他们手里的枪,顿时吓得连连鞠躬,这行为又逗得士兵们哈哈大笑。
“立正!”
他害怕的正欲离去,忽然听到岗哨据点内传来一声洪亮的断喝,随即刚刚还笑得直打跌的士兵们便像一个个机器人似的,同步立正站好。
定睛看去,一员英武大将披着军大衣从里头走出来,手里捏着鞭子,每路过一个立正的士兵就冲其脚上抽一下,那些士兵疼得脸都抽了,可愣是一动也不敢动。
“若统一联合的士兵都是这样,那自己的国家还真是败得不冤啊。”
他心中暗道。
也不知是什么心思再作怪,他看那些嘲笑自己的士兵被体罚教训,不由得忘记了之前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兴奋,一种看着别人在受苦,特别是自己敌人在受苦的一种本能的兴奋。
他看上瘾了,在那儿定着不动,没想到那个将军在体罚完之后便盯上了自己。
看着那手里捏着鞭子慢慢朝自己走来的将军,恐惧顿时又占据他的大脑,本能的又开始连连鞠躬了。
“瀛洲人?记好了,不要朝军事区域里头乱看,他们真有可能会毙了你。”
他低着头,听着那慢慢接近自己的沉重脚步声,害怕得直发抖。
可那将军并不是来抽他的,走到他身边后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便转身走向刚从据点里开出来的军车,离开了。
随后慢慢回过神来的他,转头看了看远去的那辆军车,恐惧慢慢退去,另一种情绪开始在他脑海中浮现。
狭隘、贪婪、嫉妒、伪善。
诸如此类恶心病态的想法就是驱使这些瀛洲土著在过去的数百年中屡次三番挑衅帝国的根源之一。
这些瀛洲人渴望力量,渴望离开这座资源匮乏的列岛,渴望夺得更多生存空间。
他们欺软怕硬,欺软的时候可以干出常人难以想象的恶毒行为,甚至是残忍到让他们不能被称之人类的事。
怕硬的时候又很卑微,卑微到可以成为强者的一条狗,卑躬屈膝,为了取悦强者他们会像欺软时干出的非人事一样,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但这都是假象,能让他们能变得如此卑躬屈膝、毫无尊严,只因为有比他们更强大的存在压制了他们。
如果让他们面对弱者,或者任何一个比他们弱的存在,根植于他们心中的各种病态和残暴就会暴露无遗。
统一联合早就看破了他们的本性,对他们的压制也从未懈怠过,对待其他占领区百姓的仁慈也从未给予他们。
因为对待别人施以善意,可以让他们更快的融合进统一联合这个大家庭里。
而对待他们施以善意,只会得到他们的在心底的不屑和嫉恨,他们会表面上和你笑嘻嘻的,心底里不断盘算着怎么从你身上榨取知识和经验,让他们自己变强,然后转头用新得到的力量欺凌弱者。
甚至是用从你身上得到的力量,在你衰弱的时候狠狠捅你一刀。
他们不会去感恩,不懂得感恩,他们只认力量。
所以只有比他们更残暴,才能让这些相当病态的家伙听话,服从。
男人压制着心中的各种想法,转头又微笑着向那些士兵鞠了一躬,那些士兵看他的眼神更加不善了,举了举手里的枪,吓唬他赶紧走。
他害怕得抽了抽,心理的嫉恨又积攒多了一些,可他完全不敢表露出来,只是低下头小跑着冲进了地铁口里,生怕那些士兵朝自己开枪。
第二百四十二章:尉迟烁
统一联合瀛洲驻屯军准将参谋尉迟烁带着一身疲惫离开了司令部,迎着那早晨的一缕阳光上车回家。
路上还有个小插曲,他教训了一群嬉笑无礼的小兵,顺便提醒了一下那个遭到他们嘲笑的瀛洲人。
说来可笑,他花了一晚上都没能救下一个瀛洲人小命,早上却勉强算救了一个。
他为了这宵禁行动的正常进行,真就是不眠不休的在司令部待了整整一夜,这一夜城中的情况混乱至极,各区域部队几乎全部都化作了疯狗,把整座城市都当成他们的血腥猎场,肆意妄为。
他屡次三番的下令让各部队收敛一下自己的行动,但都只得到了敷衍的答复,而杀戮丝毫未曾停止。
他依稀记得教学资料中说的:我们的军队是正义的化身,给这世界上无数愚昧无知的野蛮族裔带去了文明和进步,从各种残暴的统治者手中将他们解救了出来。
他坚信这是真的,他也期盼着用自己在皇家陆军学院学到的知识,指挥着无敌的大军横扫世界,把真正的文明带给那些尚处于蒙昧之中的人们。
作为军校毕业的高材生,战争对他而言是智慧与科技的博弈,虽然总会伴有生命的逝去,但和单纯的杀戮是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虽然命令被无视,但他仍然契而不舍的下达着没有意义的命令,只求让那些似乎杀上瘾了的士兵们收敛一点,他希望自己的军队给占领区带来的是文明进步,而不是比他们旧统治者还要残暴的杀戮。
“小烁啊,你别这样了,这种事不是你能阻止的,连老夫都不会去阻止。
我亲自放你一周的假,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回去洗个澡,陪陪老婆。”
他的闹腾搞得各部队烦不胜烦,只能上报总督府,于是还躺在床上养伤的凯瑟琳元帅亲自给他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番。
凯瑟琳和他爷爷,也就是现任的老侯爷可是老伙计了,这军方势力的人之间都是互相称兄道弟的,个个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生死兄弟,有时候甚至比有血缘关系的兄弟还要亲得多。
这要是按照年龄辈分,他还得管凯瑟琳叫一声四大爷呢。
长辈都发话了,他不能不听,于是他离开了司令部。
这一出门,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他知道自己失败了,除了把自己的身子累得疲惫不堪,他什么都没做到。
杀戮持续了一夜,从这天以后,再没有人敢在宵禁时间上街了,就算是待在家里突发什么急病也不敢出门,不致命的就待在家了忍耐到天亮,致命的......那就等死吧。
总比上街被枪决,然后像垃圾一样被卡车运走烧掉要好。
瀛洲本地人怕了,而他是累了。
他作为永定侯府的嫡长孙,本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甚至这个职位对于他高贵的出身来说都太低了些。
但他不在乎,他就只是想向家里面证明自己坚信的一切是正确的。
从小到大,他都和家里对着干。
家里让他读国防大学,留在本土当个防区司令。
他偏偏去读了皇家陆军学院,毕业后又跑来瀛洲当了个准将参谋。
家里让他毕业后娶个同辈的世家女子安安稳稳过日子,他偏偏在读书时就和一个学妹谈起了恋爱,而且那学妹还是从瀛洲来的交换生,迟早要回去的。
这也是是他毕业后去瀛洲的原因,就是为了找这个学妹。
他就像头牛,还是拽不回来的那种。
如今他也算是看清了,自己这个准将参谋的嘴是不顶用的,甚至四大爷这个元帅的嘴都不顶用,这是根基的问题,实打实的根基问题,别说一张嘴了,就是有杆枪,他也没那个胆子动。
以武立国,以杀震世。
无论是以前那个无比闪耀的帝国还是如今这个“文明进步”的统一联合,都在遵循着这八个字。
世界上对这个国家近代的印象就是一个戴着安全帽还浑身浴血的高大巨人,一只手杀敌,一只手搞建筑,两不误。
这个建筑有两种意思,一个对应了基建狂魔的外号,走到哪儿,就在哪儿开始飞速搞建设,就算全给炸平了,也能给你分分钟恢复原样,甚至比以前还造得更好。
另一种意思嘛,就是对应了华族祖传的特殊建筑——京观。
曾经的帝国,大军铁蹄所到之处,近乎所向无敌,杀得敌人是尸横遍野,简直就像是死神的镰刀。
大军过境后,清理过的战场上就会出现京观,都是.......用敌人的脑袋堆叠而成的高大塔状“建筑”,看着极为瘆人。
改革之后,为了体现文明进步,就略微做了一些改变。
不用脑袋了,太暴力,太血腥。
直接用尸体,堆起来还好看,用的还都是挑拣过的,比较完整的尸体,堆起来之后也比脑袋稳当些,不用担心塌。
这东西瀛洲也有,十日战争结束的实在太快了,空袭和轰炸摧毁了大部分的重要军事设施,空军、海军的飞机和军舰几乎全都被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但是陆军士兵受到的损失却真是微乎其微。
可以说,他们还都一枪没放,这国家就投降了。
陆军当然不服气了,于是在统一联合刚刚占领瀛洲那几年,时常有一些不愿意放下武器投降,选择逃进深山老林里打游击的瀛洲士兵出来搞事。
最严重的一次,他们竟然东拼西凑出来了好几万人,号称光复军,直接兵进地区首府瀛洲城。
结果嘛,一天就团灭了。
其中抽出部分还算完好的尸体,在瀛洲湾边上造了个大京观,据说光是运送尸体的卡车就用了几十辆。
从那以后,瀛洲地区再也没发生过百人以上的动乱,剩下那些小规模闹事和所谓的抵抗组织,还不配让驻军花心思。
要不是这回他们动到老虎头上了,还是本地的山头大老虎,他们或许还能多蹦跶蹦跶几天,毕竟怎么也得给驻军弟兄们找点事儿做,一直在破地方守着,不能开枪,那不得给弟兄们憋疯了。
如今地区警备司令亲自下令,他们估计是没几天好活了,无聊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士兵们都杀红了眼,无辜牵连者众多,那帮所谓的抵抗组织搭上了自己人的性命,也搭上了更多自己同胞的性命。
尉迟烁坐车回家的路上也看见了那座加大号京观。
远远看去,只见一团黑漆漆锥形建筑立于海边,可能是“用料”太多,导致整个结构有点不稳,看起来形状扭曲了些,但仍显得极为阴森可怖。
他不忍多看,自己升起了车窗,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第二百四十三章:三清
对于瀛洲城的当地百姓来说,这新的一天终于还是开始了,一夜的恐惧并不能改变他们天天为了生存奔波的“正常”生活。
至少对于那些活下来的人而言,上班还是得去,饭还是得吃,这生活无论如何还是得继续下去。
而对于有些在这一夜之间便失去一切的倒霉蛋而言,贫民窟或许是个好去处。
瀛洲城以南的贫民窟里,执勤的安全部队正在肃清各个区域,十日战争之后这片本就是无业游民聚集地的城区很快便成了战争遗孤、逃兵、逃犯的安身之所。
统一联合也乐得让他们去那儿,毕竟聚集起来更好抓,也更好杀。
于是贫民窟便诞生了,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就迅速发展成这座城市乃至这整个占领区里最阴暗的角落。
“真是有趣,你们这些蛮子在这样的时期不想着逃跑,却来找我?难不成你们觉得我会花心思救你们?”
贫民窟的一栋烂尾楼楼顶,穿着一套特别订制西装,手里夹着雪茄身材健硕的男人笑呵呵的冲对面几个身材偏瘦,个子不高却都拎着枪的瀛洲蛮子讽刺道。
男人身后站着一群手下,人数远远多于对方,每个的膀大腰圆,看个头估计一只手就能捏死对面那些个瘦小的矮子,更别说他们每个也都是拎着枪的。
后头还有一台立场生成器,看着像一座迷你塔楼,可以生成隔绝立场,可以阻隔外界的大多数探查,也可以根据需求不同调整一下功能,例如隔绝声音,让枪声无法传出去什么的,总之就是要让外界无法察觉到这里头的情况。
类似于军方的隔绝反射立场,只不过功能少一些,但造价也更便宜。
在这儿杀人,除了在场的,不会有任何其他人知道。
除非有军方的卫星介入。
这些都是男人讥讽对面的底气所在。
“阁下,你的帮会在我们的土地上干过的坏事还少吗?我们有哪一次阻止过?就算是到了今天,我们手里的交易记录足够让你们被连根拔起!
我们需要离开这里,至少先离开这座城市避避风头!
请不要考验我们的耐心,否则我们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那几个相对于男人和他的部下显得较为瘦小的家伙居然还挺有底气,又或者是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背水一战的疯狂。
总之他们毫不畏惧男人和其身后那杀气腾腾且数量众多的手下,在语言威胁的同时还举起了枪。
男人面对威胁,突然狂笑了起来,他的部下们也附和着大笑。
“你们tm知道我是谁吗?真还就给你们脸了?威胁劳资?上一个威胁劳资的人已经被做成雕像了!tmd!准备!”
但他的笑声很快戛然而止,随即便面色阴沉的怒骂道,一声令下,几十把各式各样的黑市枪便指向了对面,形势瞬间扭转。
可就在火拼一触即发的时候,男人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他皱着眉头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他立刻站直了身子,躬着身子不停点头称是,这奴才样把手下们都看傻了。
本来剑拔弩张的状况就因为这一通电话而改变了。
放下电话后,他便立刻下令让手下全都放下武器,而他自己则一改之前那极为嚣张的嘴脸,搓着手就上前和对面那几位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是真的称兄道弟,只见他从西装兜里拿出雪茄盒,一边喊着老弟,一边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根雪茄。
“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诸位见谅,你们给的资料非常有价值,我这个堂口的头儿接到上面指示,打算亲自接见你们。
来来来,几位先拿着这个,只要上了街有人敢拦你们,就拿出来,借他们十个胆子也敢再动你们了!
今后大家就算半个兄弟了,有什么事情就招呼一声,不说全瀛洲,就这贫民窟里我还是能说上话的。”
男人“亲切”的和他们攀谈一番,说完便抱着拳头后退几步,退到一众手下身边后又道别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去,一串礼节似乎丝毫不缺。
瀛洲蛮子们眼见着对方负责断后的几个手下手脚麻利的关掉了立场发生器,装箱带走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们真的没有退路了,本想着今天赌一把,要么死于和黑道的火拼,要么就被楼下的军队枪决,反正都是个死。
没想到事情竟然有这样出乎意料之外的大好转机,他们也是一头雾水。
而那个男人带着手下们下了楼,一众手下立刻开始四处赶人,他的奴才样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阴沉沉的面容和那一帮凶神恶煞的手下,吓得附近的楼上响起了一连串的关窗声,留在街上的人也匆忙跑开。
男人叼着雪茄,右手搓着食指上程亮的翡翠戒指,低着头似乎是在沉思。
而在街道另一边是一群正在扫荡的安全部队,三辆军车停在路边,操控着车载机枪的机枪手和好几个警戒的士兵正面露不悦的盯着他这边看,有一挺机枪都已经隐隐开始往这边转动了,搞得他的手下很紧张。
宵禁的时候军方派出了一支千余人的武装安全部队去突击扫荡贫民窟,结果这一晚上就交火了大大小小上百次,安全部队伤亡超过两百人。
有人说为什么不用重武器把这里彻底夷为平地呢?
答案是不行的,各种黑恶势力都盘踞在这里,除开瀛洲人的帮派势力不说,光是华族人创立的大黑帮就有好几个,特别是被称为黑道中枢的三清帮。
三清帮在统一联合本土都有着极大的影响力,可以说全国上下叫得出名字的帮会势力都是其附属,这些附属帮会必须定期向三清帮上交利润且必须服从调遣。
凡是大规模的黑交易,或多或少都有三清帮的影子,而且其势力在政府机构高层中都有靠山,这就导致连正规军都不敢轻易的动他们。
而且他们不缺少枪械,甚至还有从黑市搞到的重型武器,如果真要打起来,那只能动用正规军部队了。
统一联合的武装安全部队类似于联邦的二线部队,只不过装备要好得多,也经过一定的训练。
如果按照职责划分算是半宪兵,半特警的存在,抢劫火拼他们要管,占领区抵抗组织闹事他们也要管,这次清剿地区隐藏势力也算是他们的工作。
这一晚上,就因为这些黑道,他们两百多号弟兄死伤,这时在街上看到这些黑道模样的人,他们肯定不会高兴了。
男人就是三清帮的,而且是本地堂口的一个小头目,翡翠戒指就是身份象征,翡翠就表明他手底下至少有五百个打手,而且个个都得是有枪且杀过人,坐过牢的。
安全部队的士兵们虽然心中愤恨,可仍然不敢拿他怎么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慢慢走远。
第二百四十四章:太监与君子
尉迟烁终于回到了家,可是一进大院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他看到自家饭厅里的椅子不知为何竟然被摆在了院子里。
警卫连连长立刻下令警戒,随即派出一支十二人的小队突入院内搜索。
经过一段时间的搜索,他们在院内发现了大量被人翻动过的痕迹,尉迟烁愤怒的看着自己最爱的一盆康乃馨破烂不堪的撒在了地上,花盆碎了,花也烂了,旁边还有许许多多的脚印,明显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但此时不是为了花默哀的时候。
自己老婆还不知所踪呢。
他抽出枪,在一群警卫的护卫下慢慢推开了半掩着的自家房门。
警卫迅速开始搜索整栋建筑,他家的别实在是不小,且四通八达的,站在门口看着十几个警卫冲进去便不见了踪影,只有阵阵混乱的脚步声还能证明他们的存在。
房子内部也不太好,几乎每间房的房门都被打开了,里头的各种东西也有明显被动过的痕迹,他路过饭厅时竟然发现自己从古瓷镇弄来的古董青花瓷茶具不见了。
“莫不是进贼了?”
他心想。
“报告将军!我们找到夫人了!她正在卧房休息!”
就在他看着原本摆着茶具,此时却空荡荡的桌上发呆时,一个警卫连的小兵抓着枪从楼上匆忙下来,向他报告道。
也用不着小兵报告了,他一转头就看到自己媳妇正披着睡衣站在楼梯上,一双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
“都出去!保持警戒!”
他的亲信保镖兼警卫连长似乎很懂得审视情况,猜到人家小夫妻有话说,立刻命令在屋内的部下撤出去,自己也在向主子和夫人分别敬了一礼之后便转身离去了,就是要给两位留下足够的私人空间。
“抱歉啊,是我疏忽了,以后我会留一个警卫班在这儿,再买几个仆人,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担惊受怕了。”
等人都走了,尉迟烁看着妻子有些苍白的面容和通红的双眸,心里总归是会有些过意不去的,于是他试探着安慰道。
他本就不是那种情商特别高,张口就能说出天花乱坠的情话哄爱人开心的情圣。
课本和教学资料里可从来没教过他怎么哄老婆开心,于是他只能靠自己摸索了。
“是我的错!是我去找了那些所谓的抵抗组织!是我给家里惹了麻烦!全都是我的错啊!对不起!对不起......”
他搞不懂,为啥自己刚说完,妻子便直接撞进自己的怀中嚎啕大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哽咽的道歉,并把他知道的,和不知道的错误全都揽到自己身上,到后面哭得话都说不清了,只是把脸埋进他衣服里,闷声大哭着,听得他心里一阵阵的刺痛。
但情商本就不高的他,在这种突发性情况都冲击下,直接就归零了。
压根不懂该说什么,只能依靠本能抱紧了怀中哭得一抽一抽的媳妇。
.......
“这永定侯家的小娃娃真不知情?”
高空中,云层之上,一座大型飞艇内部的贵宾室内,穿着西装,抽着烟斗的白胡子老头看着面前显示屏上尉迟烁和妻子相拥的画面,随口问道。
只见他眯起了眼睛,取下烟斗吐出一缕缕烟圈,控制得几个烟圈的大小竟然几乎完全一致,似乎还是个特殊的手艺人呢。
但他捏着烟斗的手上却戴着三枚乳白色的水晶戒指,每块水晶上都有金光闪闪的荆棘状结构包裹,仔细看还能看到每块水晶里面也包裹着一个细小的微雕作品,看起来制作工艺极为不俗,价值也肯定不低。
“咱家自然不敢骗焦公您啊,这永定侯家的小子就是个离家出走的书生,为了媳妇连爵位都能抛弃,怎么可能参加这种吃力不讨好甚至还可能丢命的危险事嘛。
和他媳妇接头的蛮子死无全尸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吧?”
一个尖利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说话的正是在尉迟烁家盘问了他妻子的那个嚣张的太监,但此时这位太监卑微得像是一条趴在主人身边的狗,躬着的身子像是一个直不起腰的老人,话语中也充斥着一股奴性,就像是变回了这类人本该的样子。
很多人都歧视太监或者说卑贱者,说他们因为缺失了身体的某个部分,导致心里也有了缺陷。
这是不可否认的,在旧帝国时代漫长的历史中,确实有很多脑袋不太正常的太监搞出了许多祸国殃民的破烂事。
但很多人都忘记,他们一切的权利和力量来源都是皇家,或者说皇帝本人。
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事儿一般就是历史上那些著名的恶太监能成事的原因。
但要说对皇权的忠诚度,这些别人眼中的恶太监无人能及,因为他们很清楚,自己的权利和地位全都来源于皇权,所以他们会为了皇权能延续下去而不择手段。
那些被“道德大儒”们描绘成天底下最最可恶之人的太监,其实在很多时候,只是单纯的为皇权服务和背锅而已。
对于帝国皇室来说,那些标榜自己圣人君子且忧国忧民的“道德大儒”,远远比不上在皇宫大内中朝夕相处的太监们。
历史上“权倾朝野”的太监也大都对得起皇家的信任。
他们贪财,买卖官位,迫害甚至杀死那些“圣人君子”,把他们抄家灭族,最后在史书上落得千古骂名。
但他们从未背叛过皇室或者国家,在外敌入侵时,是他们给边军粮饷,让那些戍守边关将士们能吃饱穿暖。
而这种时候,“大儒”却只会在朝堂上唾沫横飞的骂人。
上至帝王,下至百姓,他们都骂。
那是旧帝国时代的黑暗时期,史称“众正盈朝”。
那是极致黑暗的时代,边关告急,天下大乱,皇帝无能,而那满朝堂的正人君子除了骂人,就只会贪污。
可笑的是,那时候正是那些被后世认为是又贪又恶的千古大太监们暂时撑起帝国这座摇摇欲坠的大厦。
帝国踉跄着走过了这段时间,天下终于安定了,边关的蛮族也被击退,新的帝王坐上了宝座。
一位家财万贯的大太监联合全国各地有名望且受那些文官迫害的大商人一起,在新皇的支持下发动了一场大清洗。
那一年是昌平二十九年。
所以史称“昌平事变”。
一夜之间,满朝文武减半,前一天还在朝堂上大放阙词,辱骂帝王的大学士们。
今天就和全家一起上了断头台。
帝国重新迈上了正轨,朝堂上的文武局势再次回归正常,商人的地位也在这次事件中被大大提高,成为了在帝国之中举足轻重的一股力量。
而那位主导了大清洗的太监却被淹没在历史洪流当中。
除了皇宫深处的密藏典籍,再也没有人能知道他的身份。
第二百四十五章:赵日天
自旧帝国崩溃之后,太监这个群体便迅速的衰落下去,毕竟没有了皇室,曾经能让那无数的自宫人士垂涎不已的皇权也就不复存在了,再也没有人因此入宫,也没有人为了入宫而谋杀自己的“小兄弟”了。
剩下的太监们待在宫里无所事事,他们什么都不会,只会伺候人,因此在以宁王李轩为首的幸存宗室们掌控皇宫之后,便把他们留了下来。
李轩可不是良心发现什么的,他只是单纯觉得这些对皇室忠心耿耿的残缺人们可以为自己所用。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为他所用了。
皇城司这个机构名义上是专门为保养整个皇宫建筑群而存在的,但其实这项工作只是一种伪装,暗地里这个机构其实是李轩掌控下的情报组织。
该组织和密钥部联系密切,甚至和陆军情报部门都有联系,这三方势力联系在一起共同组成了专属于皇统派的情报网。
统一联合内部虽然势力众多,利益纠葛不断,关系也鱼龙混杂。
但实际上按照大方向可以分为两派。
一派是以曾经统合会的骨干,家财万贯的各路豪商、名门望族、政客、以及部分所谓的“民主人士”所组成的民主派。
他们名义上主张“民主”,实际上自始至终都是在维护自己的财富和利益。
另一派就是以幸存的宗室、皇亲国戚以及克莱德曼领导的军方为主导,部分希望重建帝国的人士为辅的皇统派。
这群人手握大量军权,光是克莱德曼本人就能调动不下五十万的三都驻军,再加上他在军中的声望以及宗室的支持,一声令下搞个军政府也不是不可能的。
然而这放到古代就是谋反,克莱德曼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干。
毕竟这个国家的实际政府还是在议会的掌控之下,也就等同于在那些政客和财阀的掌控之中。
而且政府手中也有亲信军队,这两方势力对峙,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酿成第二次大规模内战,这是绝对无法接受的,也没有人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互怼、互相使绊子什么的,甚至是各种在真开打的危险边缘出招试探。
但在国家层面的大事上,这两派看起来水火不容的势力却能表现出常人难以想象的极度默契和团结。
这就是华族文化的特点,一般被称为民族的集体认同感。
用大白话说就是:我们自家兄弟可以斗得你死我活,但外人不可以搞事,否则我们兄弟就组团揍你。
太监和黑道的交易就是个典型,要知道在旧帝国时代这这俩的势力可是真真正正的水火不容啊。
太监贪财,喜欢收官员的孝敬。
黑道贪财,喜欢打劫官员的钱。
这不就矛盾了,太监认为黑道抢的是本该给自己的钱,于是就在皇帝耳边吹风说那些黑道的坏话。
黑道则是认为自己抢的都是些黑心肝的贪官污吏,干的是好事,又能赚钱,凭什么说自己的不好?
于是矛盾就激化了,太监借助皇权开始疯狂打压黑道,黑道生气了,凡是知道有孝敬太监的官员,全都被“抄家”了。
这个抄家可不是官方那个抄家,而是一次大规模抢劫,一次性把某个贪官的家里抢个精光,最后将其一家老小扒得只剩下内衣捆起来丢在街上,还会在其背上写上大大的“贪官”硕大,这算是一种示威。
这个是深仇大恨了,仅次于杀父之仇和夺妻之恨那种,基本上一有机会就把对方往死里整,街上遇到也是怒目而视,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下黑手。
可就是此时,在瀛洲城上空,一座巨大的天空飞艇里。
一个太监正向三清帮的**oss各种献媚和讨好,说得夸张些,这幅忠犬的样子若是皇帝还在都可能享受不到。
不知道是怎样大的利益,又或者是某种别的力量把这俩有着深仇大恨的家伙变得似乎“亲如兄弟”了。
又或者是亲如老大和马仔的关系。
总之无论此时双方心里怎么想,表面上的确是和和气气的了。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年头所谓的抵抗组织不过是个玩笑罢了,不说这里的驻军,就说我在这儿的堂口,随随便便划几百个打手出去都能镇压他们。
我关注这件事,主要是看那个永定侯家的小子成不成气,还记得当初老侯爷单枪匹马带着一把手枪就镇压了宫变,一枪就打死了那个意图谋反的禁军统领。
当时劳资亲眼目睹着他闯进宫,就那气势和孤寂的背影,好家伙,这世上最好的武侠小说都描写不出来,劳资一个大男人都差点给他当场跪下。
就是因为看到了那天他的样子,才让我坚定了坐上黑道皇帝宝座的目标。
如今我做到了,还真应该感谢他。
英豪,说得应该就是这样的人吧。”
三清帮的最大头目把玩着手里的一对光洁如玉的石球,目光迷离的透过舱室内壁上的窗户看向窗外,嘴里念叨着。
他叫赵日天。
先别笑,他的确叫这个名字,虽然是他自己给自己起的,毕竟没读过书,也就没什么文化,只觉得这名字厉害,便用了。
他出身悲惨,自幼被父母抛弃,五岁时又被赶出孤儿院,在街上经历了各种人情冷暖和生存斗争之后,年纪轻轻就变得无比很辣和冷酷。
一块破饼干在那时候的他眼里,远远比一条人命昂贵。
十六岁时因为一个人杀穿了整条街而被当时的三清帮老大看中,收为义子。
那一天,他手上沾染的血足够让他去争一争地狱的王座。
从那以后,他便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没自己动手了。
可因为他而死的人却越来越多了。
他嘴里吐出的命令,宛若魔鬼下达的诛杀令,没有人能逃过。
只要他要谁当天死,那个人就绝对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随着他下令杀的人越来越多,麾下的亲信部众也越来越多,他在组织里的地位也越来越高,需要他亲自动手的可能性也就越来越小了。
可是很多年后的某一天,他还是久违的亲自动手了。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那一天他的众多目标当中有一个特别的人。
他的义父,三清帮的老大。
第二百四十六章:密电码
赵日天此人,实在是算不上聪明,屈居人下那么多年,帮着义父干掉了数不清的竞争对手,他想当老大,但似乎从来未曾真正谋划过如何成为老大。
有心思,无行动。
这六个字概括了他还在三清帮内当二把手那些年的生活。
到最后时刻,连篡位行动几乎都是临时起意的,据他自己说,是他麾下的一个大马仔和义父的指定接班人起了冲突,失手把接班人给剁了。
于是他不反都得反了,老大指定的人被自己的马仔杀了,这事儿在帮会里的其他人看来,就明显是他宣告要参与夺位了。
事情发展到今天,他也搞不懂怎么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完成了自己的目标。
但不得不说,真正成为老大的感觉还相当不错的。
那个献媚的太监听了他的感慨立刻便连连夸赞起来,虽然也不懂夸的是啥,总之使劲夸就对了。
他笑了笑,懒得多说,当了那么些年上位者的他早就养成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定力,就算这个笑得贱兮兮的太监突然跪下来舔他的脚丫子,他也会微笑着把脚伸过去让其舔得舒服些。
望窗外看去,一支战机编队从云层中窜了出来,机翼和机身下挂满了各种威力巨大的导弹和炸弹,就凭这一支编队的火力足够让赵日天所在的这艘大型飞艇在数秒内化为一团“烟火”。
然而这些飞机不可能是来刺杀大名鼎鼎的黑道皇帝,更何况此时知道他在这儿的人加上他自己和太监也刚好一手之数,另外三人此时全都在飞艇上,都是把命都卖给老大的亲信马仔,所以绝无可能将他的位置泄漏出去。
只见一架战机从编队中分出,飞到飞艇侧面后进入伴飞状态,机翼末端的警示灯以某种规律闪烁着。
那是电码,他很快便明白了。
因为站在身后的马仔已经掏出了触控板开始解码。
没过多久,便解码完成了,那架战机也随即开始于飞艇拉开距离,拉开一定距离后还放出了一串干扰弹,似乎是在告别。
“大堂口消息:市场里的菜杆子提价百分之三十,铁皮筒子提价百分之五十,九爷正在压价,已经收了三口子。”
负责解码的马仔毫不避讳的当场就将内容念了出来,吓得那个太监魂不守舍,虽然他听不懂,但能用调用战斗机并且还是用密电码传达的讯息一定很重要且机密。
自己听到了会不会被灭口?想到这儿他就更害怕了,冷汗直流,身子发颤。
“别怕,你听不懂的,就算你听懂了也搞不清楚真正的意思,所以你的小命暂时还不会丢。
冷静点,好歹也是在宫里待过,伺候过帝王的人,别那么怂啊。”
赵日天闭起眼睛听完了讯息,轻轻抽了抽鼻子,一张口便开始安慰快被吓哭了的老太监,似乎他可以嗅到别人的恐惧一般。
“放出消息,明天早上全部货都提价百分之三十,用你的印。”
安慰完老太监他便再次开口,这一次却是在跟那个马仔说话。
舱室里忽然安静了下来,赵日天仍然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而那个太监却紧张得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马仔立刻会意,转身离去了。
“钱钱钱,谁不爱钱呢?
这世道,就是因为钱才乱的啊。”
赵日天忽然沉闷的说道,听着似乎是在生气,但没有人能从他依旧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出任何情绪。
......
瀛洲城以西,跨过一大片富庶的渔场海域之后便能看到东半球的经济核心,位列统一联合三都之一的圣埃文。
整座城市被华族文明的母亲河——若江以及其出海口分成南北两个大城区,其中又按照城市规划分成了许多个人小城区,常住人口超过两千万,比一些省还要多。
若江以北的城区发展晚,在统一联合建国之前还有三分之一的城区是荒地,建国后的经济倾斜使得此地飞速发展,短短十年就成了东半球的经济心脏,时至今日其地位更是越发的重要了。
以南的城区发展早,但经济总量只有北边的一半多一些,常驻人口却是北边的两倍还要多,所以一般被认为是居住区,而相对的北边就被认为是经济区了。
若江出海口中央有一座江心岛,岛上有一片教会模样的建筑群,实际上,这片建筑除了样式形似教会外,其余的一切都和教会没有任何关系。
江心岛上的停车场里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华车辆,天知道这些车是怎么渡过宽阔的江面来到这儿的,不大的码头里也停满了价格不菲的游艇,周围的江面上有众多在艇首架设了机炮的巡逻艇在警戒巡逻,空中还有直升机来回盘旋,岛上还有大队手持冲锋枪和突击步枪的黑衣保镖牵着狼狗巡逻,可谓是把这座岛看守得固若金汤。
建筑物的屋顶上架设了不少探照灯和岗哨炮,还有狙击手警戒,所有的进出口内外都有检查点,在这儿执勤的士兵都身着一套帅气的铁灰色军服,一身密钥部出品的精英装备,光是定定站在那儿就比那些黑衣保镖有气势得多。
他们是密钥部的直属部队,只要他们出现在这儿,威慑力就远远大于在周围紧张巡逻的黑衣保镖们。
只要他们在这儿,此时整个圣埃文市内再也没有比这儿更安全的地方了。
也就是在这无比安全的伪教会内,一场盛大的拍卖会正在举行。
建筑群中央的一座圆顶“教堂”内,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大厅里坐满了衣着光鲜亮丽的达官贵人们,这群人随便挑出来一个都是能在富豪榜上占有一席之地的人物,坐在上层vip套间里的那几尊大神更是人均大权在握,富可敌国的存在。
统一联合国内叫得出名字的权贵们都齐聚在这儿,就算实在来不了的也会安排能全权代表自己的人前来,能让这些云端之上的贵人们屈尊降贵来到这里参加拍卖会,可想而知这次拍卖的会是怎样的极致珍宝。
大厅里有些嘈杂,但大部分的来宾都已经落座等待了,于是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忽然响起,嘈杂声戛然而止,大厅内只剩下了铃铛的声音。
无数盏聚光灯汇聚在高台上,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灯光汇聚的位置缓缓升起了一个小展台,展台上似乎放着什么,但被一块红布盖着,让人无法看清。
在场的权贵们大都屏住了呼吸,眼中的贪欲也越发的火热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病”
“女士们先生们,我想在你们当中有不少人是第一次亲自来参加拍卖,同时也由于此次拍卖的特殊性,在开始之前我必须代表本拍卖行做一些介绍和提醒。
这次我们所拍卖的东西将是史无前例的珍贵,但仅限于这次,随着我们对原产地的开发,这些东西中很可能会有一部分迅速的贬值,甚至一文不值,所以本拍卖行在此提醒各位,也是希望今后我们买卖双方之间不要因为某些纠纷而伤了和气。
这次拍卖会只多了一个规则:所有拍卖品在卖出前都不会展示出来。
但是本人会说一些提示词,让诸位对卖品有个大致的概念。
毕竟你们都是本拍卖行的常客,虽然在这次之前大多都是派人来参加的,但我们也算是打了很多次交道了,相信在场的各位应该都清楚本行的拍卖模式。
那么,本次拍卖会开始,现在我身后的这个卖品,透露提示:这是一副铠甲。
起拍价五百万金元!”
站在拍卖台上的主持人在啰里八嗦了好长一通之后终于敲下了第一槌。
台下顿时开始了一番讨论,那些浑身散发铜臭味的大人物们通过自己的智能眼镜远距离与幕僚团队们交流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如果五分钟内没有人出价,这个卖品就会被撤下。
可是那些家伙似乎并不着急,都淡定的和幕僚们交流着。
主持人耐心的等待着,礼仪性的微笑像是刻在了他的脸上,甚至连眼睛都不眨。
“三号vip包厢,出价,一千万!”
忽然,他敲下了槌子,同时喊道。
随即在他的身后便投影出了一行巨大的虚拟数字,刚好就是一千万。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转头看向了高处的vip包厢区域。
“他们在看什么?”
3号vip包厢里,刚刚出价震慑了全场的苏韵喝了一口香槟,轻声道。
她穿着一身散金纹华服长裙,脱下了的高跟鞋丢在一旁,一双玲珑小脚逗弄着在自己脚边的乱蹭撒娇的小白猫,秀发里的翠玉发簪之中仿佛有流光攒动。
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蛇蝎美人,情报界最骄傲的一朵玫瑰,居然也会有穿得像大家闺秀甚至还在逗猫玩的时候。
要知道她在敌国乃至是自己的部下眼中可是类似女版阎罗王的存在。
平日里她都是穿着一身休闲的短袖衬衣偶尔加一件风衣外套,然后再配上超短裙和平底鞋,简洁大方,再配她那天生丽质的美丽脸蛋,真是既帅气又不失美感。
虽然一个高抬腿就会走光,但是能有幸看到她裙下那一抹风光的人几乎全都被平底鞋踢断了鼻梁。
在部下们眼中,她行动起来永远都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甚至在炮火连天,枪林弹雨的战场上都能偶尔看到她那无比帅气的身影,弟兄们一看到她,士气大振,搞得军方高层都有人戏称:“她简直就是一台行走人形的士气增强器。”
可此时她这副样子,要是给部下们看到了估计得世界观崩塌,可要是给战场上的弟兄们看到了,估计直接就得发疯了。
这是种“病”,凡是受过华族文化熏陶的男儿们好像都会得这种“病”。
这种病虽然还没有被医学界认可,但是一旦爆发,便是覆盖整个男性群体。
史书上记载:
宣平三十一年,帝崩,无子,皇长女永嘉公主即位。
永嘉二年,蛮族叩关,天下震动。
帝远赴边关,亲登城楼,守军见,士气为之大振。
随即大军便挥师出关,战数日,斩首数万,歼敌无算。
......
这是该病有记录的第一次爆发,同时根据一些来源神秘的古籍记载,永嘉女皇长相可爱迷人,一站上城楼,全城军队立刻就像疯了一样大喊:“为吾皇而战!”
甚至还有些个没头脑的,红着眼睛喊出了大逆不道的话。
例如:“斩杀敌酋!迎娶吾皇!”
但更多的“老实人”则喊出了心里话。
诸如:“咱们陛下那么可爱!外头那些蛮子吓着陛下怎么办!”
“陛下这样娇贵的身子怎么能来这边关吹风沙呢?!都怪那些蛮子!”
“那些该死的蛮子!它们脏了陛下美丽的眼睛!杀光它们!!!”
“杀光它们!!!!!!”
全疯了,边关守军全疯了,他们大喊着类似上面那些话,冲出了边关。
那些蛮族骑射功夫了得,在关外草原平地上近乎所向无敌,但它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往日喜欢待在城墙里和自己打消耗战和守城战的帝国将士们居然敢冲出来挑战自己在草原上的机动优势?
这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虽然它们一直被帝国歧视的称为蛮子,但是它们并没有野蛮到无脑的程度,这种极为反常的情况立刻就引起了蛮族部落高层的警觉。
它们十分谨慎的带着自己的部落大军边打边退,愣是不敢让骑兵冲击看起来有些混乱脱节的帝国步兵大军。
于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阵型混乱脱节的帝国步兵大军在草原上追着挤成一团的蛮族铁骑大军跑。
这很不科学,但就是发生了。
蛮族们小心再小心,可是比它们担忧的还要糟糕数倍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美丽可爱的女皇亲赴边关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边关防线。
无数将士群情激昂,热血沸腾,个个都想在可爱的女皇面前露个脸。
于是各城关守将联合出兵,趁此士气巅峰之时大举北伐,出击横扫草原。
那段时间对于蛮族来说简直是这世界上最最可怕的噩梦。
曾经只会守城的帝国将士们全都像疯狗一样到处进攻,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几万人的蛮族部落一夜之间男丁尽灭,老弱妇孺全被抓走当作奴隶贩卖。
一直扮演的是猎人角色的蛮族第一次感觉到了这种被当成猎物的感觉,曾经它们攻进关内时在帝国境内也是这样做的,甚至比这还要残忍得多。
但是它们并不在意,毕竟茹毛饮血了那么多年,野蛮和残忍早就深深根植于它们的血脉当中了,任何敌人对它们来说都只是猎物罢了。
然而当残忍返还到自己身上时,这些凶狠惯了的蛮族也感受到了恐惧。
曾经供它们骑着马随意驰骋的草原不再安全了,曾经“软弱”的猎物变得比它们这些猎人还要凶狠,曾经只有自己能施加痛苦给猎物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草原在燃烧,蛮族在走向灭绝,帝国的将士们变得越发勇猛强悍,他们挥舞着钢刀给女皇的敌人带去永世难忘的噩梦。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清纯可爱的女孩子坐上了皇座。
女皇所指之处,即是吾等刀之所向。
第二百四十八章:待宰
那位美丽可爱的女皇已经随着她所处的时代远去了,但她的“余威”却传承到了今天未曾中断,有关她的诗歌层出不穷,关于她的传说更是有数千种版本,统一联合的历史学家们通过现代科技复原了她的样貌,让上千年后的华族后裔也能一睹女皇那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
然而当人们真正看到时,心中好奇顿时就全被震惊取代了。
因为复原出来的女皇样貌,居然跟当时的定国公长女苏韵一模一样。
舆论随即沸腾了,迷信的人认为苏韵是女皇的转世,一些脑回路简单的快乐肥宅们则把苏韵当成了自己的新“老婆”。
而严谨、爱挑刺的媒体们则怀疑这是定国公府搞得宣传策略,就是想把自己家嫁不出去的刁蛮女儿嫁掉。
到了最后,认为她是女皇转世的舆论占据了上风,于是很多人就当真了。
当事人苏韵则十分生气,自己就是父亲母亲的亲生女儿,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父亲母亲给予的,凭什么说自己的是那啥子女皇转世?凭什么!!!
外界传闻她离家出走是为了逃婚,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为了什么。
为了摘掉自己“女皇转世”的高帽,同时也是为了逃离公众的视线,苏韵选择了离家出走,并且加入了陆军情报部门。
凭她如今在情报部门里的地位,本没有必要亲自参加行动,可这次的拍卖会动静实在太大,领导来消息亲自过问了,为了确保行动万无一失,她也只能亲自过来一趟。
能惊动全国几乎所有的权贵,这可是连国家级会议都不一定做得到啊,这场拍卖会肯定不简单。
陆军情报局的人已经布置完成,只要她一声令下,整个大厅立刻就会落入情报局的掌控之中,以这些权贵为人质,外头那些成分复杂的黑衣保镖和密钥部的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大姐头,没人出更高的价,那个东西给您买下来了。”
苏韵正嘀嘀咕咕的思考着,身后的部下却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考。
她一听,有点懵,自己就是随随便便出了个价,只是想打乱那些财主的思绪,没想到他们居然怂了?这种拍卖不是都讲究一个开门红吗?
可是由不得她多想,随着台上主持人的一槌定音,这次拍卖会的第一件卖品成功落入了在场唯一一个不是真的为了参加拍卖而来的“买家”手中。
苏韵一边心疼着自己账上那飞了的一千万金元,一边伸出手揪着部下的耳朵,那个可怜的家伙不敢躲,甚至还得低下脑袋让大姐能揪得舒服些。
动手施暴的人气呼呼的样子,被施暴的人却只能可怜兮兮的陪笑。
苏韵可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她只觉得自己更可怜,那么多钱就换了一个不知道长啥样的“铠甲”,再不让她揪个耳朵发泄一下心里的怒火,可不得憋出毛病来。
这场拍卖的进程并不会因为她的愤怒而停下,就在她动手的时候,下一件商品已经出现在了平台上。
而之前被她买下的那件早已经被拍卖行的人打包好,随时准备交货了。
然而她并不在乎那个名义上已经属于自己的东西,某种程度上只要她想,随便喊一声就能让这场拍卖中所有的商品全部落入自己的囊中......或者说情报局的囊中。
但这样做就等于得罪了全国一大半以上的权贵,就算是旧帝国时代的皇帝都不敢这么干,这帮钻钱眼子里的家伙可不是好欺负的货色,凑在一起不说颠覆国家,闹得全国经济停滞甚至倒退还是没问题的。
苏韵再怎么强势,也不敢这样做。
但是今天她可能不得不这样做了,上头的命令是今天出现在这儿的所有卖品,一个也不许落到那些脑满肥肠的商人手上。
现在摆在苏韵面前的是两条路,一条是自己花钱买下全部货,情报局可没那么多钱干这种事。
第二条就是动手了,她只需要张张嘴就能达成目的,顺便一次性把全国一大半的权贵给同时得罪了。
这其实才是她生气的原因,一千万金元对于苏家大小姐来说还真不算什么,她恼怒的是上头把她推出来干这种几乎算是对抗全世界的破事。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让她的怒火提升了好几个级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买下第一件卖品刺激到了那些暴发户们,在第二件卖品出现后他们居然完全就不和幕僚交谈了,直接开始争相竞价,起拍价也是五百万金元,可一分钟后已经有人出价十亿金元了。
十亿啊,连苏韵听了都抖三抖,她是真搞不懂这些家伙哪儿来那么多钱的,难不成他们会点石成金吗?这么多钱手指头都要给点烂了吧!
她听着价格不断攀升,早已经超过了她能承受的极限了,到后面她都觉得把自己卖了都出不起那个价,这种情况下第一条路已经完全被堵死了,她别无选择。
“准备动手!”
她断喝道,随即她才发现,自己被各种情绪冲昏了头脑,竟然没意识到自己一直都在揪着那个可怜部下的耳朵,这个可怜的家伙耳朵都变形发红了也不敢动弹。
苏韵松开了他的耳朵,这小子倒是十分硬气,明明都疼得抽抽了,脸上还是一副极为荣幸的样子。
这么乖的小伙子就得有奖励,苏韵伸手抓住他的衣领,一发力便将他的脸拽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吻了上去。
这一吻如蜻蜓点水,但对这小子来说似乎胜过任何灵丹妙药,这下他整个人都飘飘然了,走路都晃晃悠悠的,如在仙境,耳朵上的疼痛立刻就抛之脑后了。
他双腿发软的走出了包厢门,为了镇静下来执行命令,直接两个耳光狠狠的抽在自己脸上,回过神来后立刻抽出藏在衬衣夹层里的手枪,同时通过耳朵里的隐藏耳机向分散隐藏在整个建筑群各处的暗棋发出了准备行动的命令。
随即各处开始准备,仔细听,仿佛能听到在整片建筑群的各处都响起了各式枪械的上膛声。
大厅里的竞价声仍然络绎不绝,这些腰缠万贯的家伙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已经成为一头头待宰的“肥猪”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封锁
当行动开始的时候,大厅里的“肥猪”们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控制住了。
在往来走道上的侍者和工作人员忽然从衣衫下抽出各式枪械,以极为默契的配合和精准的枪法迅速清理了大厅内所有买家带进来的亲信保镖。
这些伪装成拍卖行雇员的家伙全部都是统一联合陆军行动处的人,他们都是在各部队的精英士兵中经过极为严苛的筛选后加入进来的佼佼者,被称为“暗棋”。
他们和保镖可不一样,这些人都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活下来的,不但对危险有极为敏锐的感知力,而且杀起敌人来不会有半分犹豫,再加上成为“暗棋”后经历的种种艰苦训练,让他们练就了一身杀人技巧的同时也兼具了在战场上学来的机敏狠辣。
枪枪打的都是要害,而且枪法全都极为精准,杀专业保镖跟杀鸡似的。
那些受过专业训练愿意为自己的主子豁出性命的保镖们大多连武器都没来得急抽出来便命丧黄泉了。
有些因中弹而飞溅出的鲜血还溅了自己主子一身。
那些一身“肥猪”们看到自己的保镖都当场暴毙了,也顾不得擦自己身上的血,急急忙忙的站起来就想跑,然而情报局行动处的人怎么可能给他们机会,立刻有数人朝天扫射一通,吓得不少人瘫软在地,有个体型比较臃肿的被这一吓,直接没站稳,从台阶上滚落了下去,一路滚下去都没人敢拦,结果他摔得鼻青脸肿,直接就失去了意识,可谓是凄惨无比。
台上的主持人也无法保持笑脸了,趴在地上发抖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滑稽可笑。
与此同时,建筑群各处的进出口也完成了封锁,行动处的技术组早已经入侵进了这片建筑群的中央控制系统里,所有进出口都已经被防爆门堵死了,在密钥部的人马只能一脸懵逼的看着封死的大门,连通往楼顶的通道也被封死,在楼顶警戒的狙击手们只能被困在楼顶吹风了。
而负责出口内部警戒的密钥部人马迅速反应,开始朝建筑内部进行搜索,想找到防爆门启动的原因。
然而还没等他们走多远,“暗棋”们就已经赶到,并将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
冲突一触即发,但双方似乎都没有率先开火的打算,只是都举枪互相戒备着。
“杀了他们。”
对峙持续了好几分钟,忽然不知道是谁的耳机里先响起这么一句话,于是杀戮便如此“随便”的开始了。
人数和经验都占据上风的“暗棋”们轻而易举的取得了胜利,他们几乎都能通过敏锐的战场直觉和反应能力,先一步击毙那些试图开枪还击的目标,大多数密钥部的突击队员倒下前甚至都没来得及扣下扳机。
这帮极其凶狠的老兵油子们面对一队十三人的密钥部突击队,以己方仅两人受伤为代价,将对方尽数歼灭。
战斗结束后他们便上前将敌人的尸体扒得只剩下底裤,那些精良的装备都收集起来给自己人使用,直接就凑出了一队装备和作战经验都是上上之选的十三人小队。
情报局高层一直都是亲民主派的,而密钥部本身就是皇统派的骨干力量,所以作为情报局下属组织行动处的人员,这帮暗棋的老兵们定是不会放过膈应对手的机会。
密钥部花了大价钱给那些士兵们打造了最精良的装备,最后还是便宜了对手。
经过一段时间的清剿,困在建筑群内部的敌对人员已经基本被暗棋的人马处理得十分干净了,那些暗棋老兵在连成一片的建筑群中如鬼影般穿梭着,每次交火不是能以多打少就是能突然袭击,那些密钥部所谓的精锐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随随便便就能整死一大群。
虽然暗棋自身也有伤亡,但相比起对手那集中起来都堆成山的尸体,就他们那点损失还真算不上什么。
之后统计,密钥部派往岛上总计150人的突击队,八十七人阵亡在建筑内,基本都是被给暗棋“收割”掉的。
就是在这次事件之后,密钥部加强了对内部直属部队的训练,甚至为了让他们能见见血,主动将他们派往战场,军中很快涌现出大批密钥部出身的将官和英雄,与军方的关系也越发的紧密了起来。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此时的密钥部突击队在暗棋老兵眼中比鸡还好杀,杀鸡它好歹还会跑,他们却只能迷迷糊糊的钻进暗棋准备的各种陷阱和埋伏圈里,最后全部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
“那些家伙强得离谱,明明装备比我们差那么多,为什么我们面对他们非但没有丝毫的优势,还被动挨打成这样,基本上和他们交火过的弟兄都死了!全都死了!”
“我怎么知道,他们的行动跟模拟舱里的训练内容完全不一样,真的就像是一群幽魂一般来无影去无踪,但每次出手都是极为致命的。”
“我们可能是唯一的幸存者了,现在该怎么办?外头的增援说进不来,在里头的我们又打不过,只能窝囊的躲在这儿吗?”
......
库房深处,三个幸存的密钥部突击队员躲在一堆货箱之中讨论着,他们是暗棋老兵那精准剿杀下的幸存者,这片占地面积辽阔且连成一片的建筑群内,此时对他们来说就是龙潭虎穴一般的危险地域。
而就在库房的大门外,长长的血痕遍地都是,五分钟前就有一队暗棋的人拖拽着自己的“战利品”经过了这里。
两个暗棋老兵站在门口抽着烟,身上都是尸体上扒下来的装备,血腥气总是从自己身上传来还是有些不爽的,所以他们习惯性的拿烟出来抽,想用烟味中和一下。
可这里全都是禁烟区,抽烟很快便惊动了走廊的烟雾报警器,这洒出来的水里好像混有某种药水,可以辅助灭火除污,但闻起来是真的丑。
为了躲“雨”他俩只得钻进了库房里。
这一通动静也惊动了躲在库房深处的三个“幸运儿”。
他们立刻安静了下来,选择继续躲藏在这里,虽然很窝囊,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为了尊严而舍弃性命的勇气。
见识过战友们悲惨的下场后,他们三个其实早就失去了和暗棋对抗的勇气了。
可老天爷给他们开了个玩笑,本来藏得好好的,谁知道头顶上的货箱里头装了什么讨厌的活物,居然在这时打了个喷嚏,直接就引起了那两个暗棋老兵的注意。
天不遂人愿,他们三个此时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握紧了手里枪。
第二百五十章:库房惊魂
这座拍卖行的库房非常高大,不计其数的货箱堆叠起来像一座立体的迷宫,别说是两个人,就算两百个人钻进这里都有可能像鱼儿入海一般失去踪迹。
两个暗棋的老兵互相掩护着朝库房深处慢慢推进,周围的货箱全都被一块块红布遮盖着的,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宝贝。
但偶尔却能听到一些古怪的声音从货箱堆中传出,有的像是某种猛兽的低吼,有的像是呼噜声,还有的像是喷嚏声,再加上库房内本就阴暗的环境,总有一种让人脊背发凉的感觉。
但好歹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他们见过的死人比活人还多,那些神神怪怪的迷信想法还无法影响两人的心智。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还是让他们紧张得满头大汗。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库房顶的灯居然全部亮了起来,突发的情况让两人下意识的就分找好了掩体隐蔽。
随着灯光亮起,那些从货箱堆中传出的古怪声音越发杂乱刺耳起来,好像发出这些声音的某种存在正在发怒一般,无处不在的怪声像魔音穿脑般刺激着两人,此刻的他们宁愿选择去听那战场上的枪炮声,也不愿意待在这儿受折磨了。
“这里是库房!有异常情况!请求立即增援!重复!请求立即增援!”
无法忍耐的两人终于选择了向大部队发出求救信息,随后他俩便开始在库房内搞大动静,冲着那些成堆的货箱扫射起来,即是想将附近的队友引过来,同时也算是借机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毕竟那些古怪的声音实在是太烦人了。
不计其数的子弹打在货箱堆中,暴烈的枪声和子弹射中各种物体的声音很快便震住了那些怪声,或者说怪声的来源,但同时也对货物造成了严重的破坏,许多盖在货箱上的红布被子弹撕扯碎裂,大多是木质的货箱主体暴露在了两人的视线中,仔细看还能看到一些被子弹射中的货箱缝隙中正不断流淌出各种颜色的液体,看起来十分恶心。
通讯频道里不断传来队友的询问,临近的队友也正在往这边赶来,但两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回应。
因为那些货箱......动了。
那些被子弹射中的货箱动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激烈晃动起来,从缝隙中流出的黏稠液体被抖得到处都是。
忽然的,距两人不远的一个货箱猛然爆裂开来,炸出的液体溅到了两人身上,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迅速涌入鼻腔,让两人险些当场呕吐出来。
虽然很难受,但两人压根就顾不上去擦拭什么的,因为从那爆裂开的货箱中出现了一个更大的威胁。
或者说一只更大的威胁。
那应该是一只豹子,但是却有着一身通体褐色的毛皮,细长的尾巴末端连着一枚拳头大小的菱形蓝宝石。
它健硕的躯体上此时布满了被子弹射中的弹孔,深黑色的粘稠血液粘在它的身上像是石油,张开的大嘴里布满钩状利齿,瞪大的双眸血红血红的,死死的盯着他俩。
“喔该死,这里头装的不会全都是这玩意儿吧?!”
看着许许多多开始晃动的货箱,再看看那头长相怪异的豹子,两人不由得扣下了扳机同时颤抖的喊道。
那只豹子带着一身枪伤顶着两把枪的火力朝俩个人猛扑了过来,两人反应虽然都不算慢,一边射击一边躲避,然而仍有一个倒霉蛋被豹子打到了,只见豹子扑起后凌空挥出爪子,硬生生的拍到了那人的背上,将其拍飞出去好远,狠狠撞进远处的一堆货箱中后便没了动静。
“喔该死!!!这里是库房!你们tmd到底来了没?!有人伤亡!重复一遍!有人伤亡!增援在哪儿啊!”
幸存的那位一边狂奔,一边冲着通讯器嘶吼道,紧张得声音的变了。
他只是很勉强的躲开了那只豹子的致命扑击,某种程度上是因为他躲开了,那只豹子才转而去攻击另一个家伙。
结果那家伙没能躲开。
他是实在搞不懂,那只豹子几乎都被打成筛子了,浑身都是窟窿,为什么还有这样恐怖的爆发力和敏捷的行动能力,这根本不科学啊!
光凭自己打到它身上的子弹都足够放倒一头牛了,这还是不打要害的前提下,可自己打它基本都是要害啊?冲上来的时候都给它脑门上送了好几枪,为啥没用啊!
像他这样的老兵,哪个手上不是至少有几十条人命的狠角色,但再怎么狠,面对打不死的对手也狠不起来了。
现在的他怂得跟新兵蛋子似的,满脑子就想着跑,想着要活下去。
他竭尽全力的逃命着,穿梭在堆积如山的货箱堆中,尽可能的和那头杀不死的豹子周旋,就想着拖延到队友赶来。
然而事与愿违,那只豹子仿佛能通过某种方式感知到他的位置,再依仗着健硕高大的身躯撞开挡路的货箱,几乎是紧追不舍的跟着他。
他听着身后货箱翻倒甚至直接被撞碎撞裂的声音,只能尽可能的再快一些,好几次他都能听到身后传来的粗重喘息声,仿佛那张血盆大口已经和自己近在咫尺了。
终于,无处可逃了,前方是一条笔直的走道,两边的货箱堆得严丝合缝,除非他轻功或者缩骨功什么的,不然他只能沿着走道一路跑过去。
可是在七拐八拐的货箱堆里他都有好几次险些命丧兽口,在这种笔直的走道,他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
除非......
他目光瞟到一个货箱上,而身后已经传来了阵阵低沉的兽吼,此时的情况已经由不得他思考了,他立刻撩起红布,钻进去紧贴货箱站好,将自己尽可能的隐藏了起来。
可他刚刚站定,加速的心跳都还没来得及平复,那只豹子就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他隔着红布都能闻到从其身上传来的血腥臭味和那种独属于猛兽的危险气息。
那只豹子似乎嗅到了什么,虽然它的鼻子几乎被子弹打烂了,但它还是将鼻子怼到地上闻了闻,然后慢慢的转向他所在的货箱附近。
听着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慢慢举起了枪,虽然弹夹里的子弹不多了,但应该能为他争取一点逃跑的机会。
“不要动。”
忽然一个轻柔的女声在耳畔响起,他顿时不受控制的把枪放下,定着不动了。
那只豹子乱嗅了一会儿,似乎并没有什么收获,于是便转身离去了,只留下那浓郁的血腥臭味还萦绕在他鼻腔之中。
第二百五十一章:库房大战
在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逃亡之后,正常人都应该松口气,让自己休息一下。
可他不行,因为那个救了他一命的诡异声音又找上了自己。
“把箱子打开。”
轻飘飘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完全不知道声音从哪儿来,也不知道这声音的主人为什么要追着自己不放,他只是一听到便像中了咒一般不由自主的服从了。
就好像这声音是神谕,不可抗拒。
他转身用刺刀强行划开了货箱封口处的封胶,随后掏出消音手枪打掉了锁链上那拳头大的锁头,弄开了货箱。
货箱封口的木板弹开了,一阵刺骨的寒气从货箱内涌出,仿佛里面是座千年冰窟一般让人感到浑身一颤。
他举着枪慢慢走进去,刺骨的寒风不停的从里面涌出,像是刀割一样刮过他外露的皮肤,但他完全不在乎,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像深渊一样黑暗的货箱深处,仿佛里面有什么能蛊惑心神的东西存在。
忽然的,咣的一声响,身后的木板被涌出的寒风吹倒在地,落地的声音在早已恢复安静的库房内显得极为突兀。
那只豹子,肯定听到了。
各种碰撞声和破裂声又开始回荡在库房之中,而且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看来那只豹子有了不少“新伙伴”,他甚至能感觉到地面在颤抖。
他脊背一凉,被迫单独面对压根杀不死的敌人,绝望和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但似乎老天给他开了一扇窗,也就是在这时通讯器里响起了队友们的声音,他们终于还是赶到了。
几乎是同时,库房的三个大门都被猛然撞开,大批抢了密钥部装备的暗棋老兵们以突击队形迅速突入进库房内。
但随即他们便迎头撞上了大群各式各样的凶恶猛兽,有那只豹子的同类,也有比成年棕熊还大个,身上长着像刺猬一般尖刺的灰毛猞猁,更恐怖的是一头高大得像山一样的白毛巨猿,举着一个两人多高的货箱就直接朝刚突进来暗棋们砸去,还有许许多多明显就不是这个世界的古怪生物,把整个库房变成了某种畸形的动物园,
受到这样的突然袭击,就算是暗棋这样的精锐人马也被打乱了节奏、一接敌就死伤不下十人,要知道他们打装备和人数都多于己方的密钥部突击队时都遭到没有这样大的损失,可想而知那些凶兽得有多危险。
“散开散开!全部散开!”
领队的眼见着两个在战场上战功赫赫的老战友被一头硕大的豹子一巴掌就拍成两块肉饼了,面色顿时狰狞起来,一边举枪射击一边冲还活着的战友嘶吼道。
随即他一个侧翻避开那不知道算猞猁还是算刺猬的生物朝自己甩出的尖刺,同时反手就是个震撼弹丢出去,直接砸到了那头干掉他两个战友的豹子脸上。
震撼弹引爆,顿时将那畜牲炸得痛苦的翻倒在地蠕动起来。
他也顾不上为战友报仇,一转身便朝货箱构成的迷宫中钻去,四面八方传来的咆哮声和枪声都催促着他快跑。
跑的时候他还用余光扫了一眼,那些被他躲开的尖刺大多都钉到了一辆运货用的叉车上,拉直了约莫有小臂长,小指粗细的锋锐尖刺将钢铁制成的车体都硬生生的钉进了大半截,只留一点还在车体外。
看到这样的威力,再想想自己“脆弱”的躯体,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大姐头有令!全部撤退!全部人员撤出战斗!”
他刚和几个被冲散的战友汇合,就听到通讯器里传来的撤退命令,顿时被气得老脸涨红。
早说啊!早说那么几分钟就不用死那么多人了啊!
虽然被气得不行,但无处发泄,只能带着那几个战友开始找路离开这里。
但事情已经失去了控制,越来越多的凶兽从各自的货箱中窜出,轻松得好像那些货箱压根就没打算困住它们似的。
情况急转直下,到后面跟着他的战友全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在了这儿,只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逃亡,如果不是库房内还能听到枪声,他都怀疑队友死光了。
“喂!听得到吗?劳资是寸头!你跟大姐头说!咱们尽力了!劳资下辈子不当她的马仔了!太tn的危险了!劳资回去当兵都比在这儿活得长!”
实在跑不动了,他找了个还算隐蔽的位置蹲下来就开始报“遗言”。
弟兄们刀山火海都淌过去了,这回估计是不行了,大姐头不是死读书的,话说得白一点她也听得懂,家小有她照顾,都放心。
“寸头!老娘听着呢!你给老娘竖起耳朵听清楚了!负责处理那些牲口的人应该已经到那儿了!你要做的就是活下去!
这次是我疏忽了,真没想到这拍卖行胆子大到这种地步,那些牲口都敢卖。
不管怎样!活下来老娘请你吃饭!”
寸头正感慨着,通讯器里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大姐头苏韵的声音。
寸头当时就精神起来了,tnd劳资这是修来了几辈子的福分,居然能让大姐头那样天仙一般的人物记住俺的名字,还亲自下场来骂俺,这辈子真tnd值了!
他立刻缩进了阴暗处,躲了起来。
大姐头要俺活下去,俺就活下去,绝不能打折扣,从现在起一根毛都不许少。
苏韵的命令透过通讯网络传达到了每个暗棋耳中,库房内的枪声渐渐平息了,追击了一段的凶兽们惊奇的发现,自己猎物都消失了,连气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自己那灵敏的嗅觉只能闻到一些淡淡的香味。
也只能闻到这种香味了。
这是一种军用喷雾剂,喷洒到空气中后会长时间留存,主要作用是影响诸如热成像和战术扫描系统等的视觉加强系统,现在又多了另一种作用——甩掉“小狗”的追踪。
而在另一边,作为“临时指挥部”的拍卖大厅内,刚下完命令挂了通讯的苏韵转头又用自己的手机打起了长途电话。
“那家伙能行吗,我怎么总觉得你这很不靠谱啊。”
她歪过头,抬起肩膀夹住手机,两只手腾出来把玩着一把手枪,就说这短短一句话的功夫,她三两下就把这把手枪给拆成了零件状态,现在正在复原。
这年头哪家的大家闺秀像她这样可以飞速拆装枪械,她这个样子要是给家里的老头子看到了,估计会气得半死。
“我从不骗人,更何况是你呢?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请你吃饭。
天香阁,豪华包厢。”
电话的另一边,长安皇宫内,宁王李轩笑眯眯的用着皇宫里那金闪闪的老古董座机电话,隔着大半个统一联合国土,和苏韵远距离“**”。
第二百五十二章:“人畜无害”
一个身着天青色华服高瘦男子踏入了已经几乎沦为猛兽动物园的库房内。
他随手甩开一面折扇,上头写着段似乎是自创的短句——十年苦寒,一朝富贵。
其实那些恐怖猛兽们在他踏进门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但都奇怪的没有动手。
要知道之前突入进来的暗棋部队可是几乎立刻就遭到了袭击,其中很多人连躲都来不及躲,更别说是像这位一样“优雅”的甩出扇子装逼了。
然而那些攻击性极强的猛兽们不知道是察觉到了什么,似乎对这个人极为忌惮,
只见他摇着扇子,闲庭信步的走进了混乱的库房内,地上的尸体都还没凉,躺出的血都还没干,他却能在这充斥着血腥残酷的地方走得像是个来旅游的诗人。
忽然的,他吹了一声口哨。
几乎是立刻,一声可爱的鸣叫声在库房深处响起,似乎是在回应他,听着像是幼狼或者幼犬,总之就是幼年期的小动物,光听声音足以让人想像出那毛茸茸、软绵绵的可爱模样。
......
库房深处,那个侥幸活下来的库房看守此时正踉踉跄跄的往后倒退着,一时不稳便跌坐到了地上。
他看到了那个货箱里的“货物”。
那是一只小狐狸,拥有一身洁白如雪的皮毛的和足足九条毛茸茸的尾巴,撇开那蓬松柔软的尾巴不说,直起身子也不过到成年人半截小腿的高度,在他看到时正用用舌头舔着自己小爪子,可爱得犹如从雪境中窜出来的精灵。
“我滴妈呀,九尾妖狐真的存在啊。”
他直接给看呆了,满脑子都是小时候从父辈们那儿听来的九尾妖狐传说。
可传说中的九尾妖狐本体应该是直起身子有数米高的巨妖啊?更别提传说中妖狐本体是极为可怖的凶恶模样,九条尾巴晃动间甚至可以蛊惑心神,极为危险。
就不应该是这般......萌萌的样子?
谁知道那迷你兼萌化版的九尾妖狐似乎能读懂他心里的话,并且被他心里的话给彻底激怒了。
虽然不懂它生气究竟是因为不喜欢被说是个子小又或者是长相萌。
总之它就是生气了,顿时瞪圆了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如果单论萌的程度,那威力足够让阿伟死个千八百遍了。
然而重点不是萌,而是它仅仅用眼神就击溃了一个老兵的心防。
连他本人都不清楚是为什么,只觉得被那个眼神盯到的一瞬间,整个人就仿佛虚脱一般瘫软了下来。
恐惧、害怕、惊惶失措。
各种糟糕的情绪也在一瞬间占据了他的思维,所以他踉跄的退了出去,只想着赶紧逃离这里。
然而那只所谓的妖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已经濒临崩溃的家伙,四肢小短腿迈着轻盈的步伐就紧跟了上去。
就在这位大兄弟觉得自己要死在这儿了时候,一个突兀的口哨声打断了妖狐那步步朝他逼近的步伐。
小狐狸停了下来,鸣叫了一声,软萌的声线让阿伟又死了n次。
他悄悄的看了看,只见那妖狐萌萌的脸上浮现出了类似人类的表情,但毕竟狐狸的脸和人类不一样,所以他只能勉强猜测出那大概是喜悦或者兴奋的表情。
随即小妖狐便无视了他这个“唾手可及”的猎物,靠几次灵敏的跳跃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那些凶恶的猛兽们仿佛是将它视若魔鬼一般的仓惶躲避着,看起来一巴掌就能将它拍死的巨猿也都撅着个屁股,上半身死命的往自认为安全的地方钻,无奈自己体型实在是大得离谱,钻了半天好能看到个硕大的屁股露在外头发抖。
那些小一些的就更不用说了,枪都打不死的豹子像一只只受了委屈的小猫似的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就这么一只看起来卖萌指数远超其“战斗力”的可爱生物,居然在这凶兽遍地走的库房里整出了老虎巡山的气势。
它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那个吹哨的男子跟前,只见那男子轻笑一声,侧身放低了自己的左手。
小狐妖随即会意,一跃便跳上了他的手然后沿着手窜到肩膀上站好,看着倒像是草原上的训鹰人,只不过他训的是一只爱卖萌的狐狸。
四只柔软的小爪子踩在肩膀上,九条毛茸茸的尾巴蹭到他脖子上,远远看去倒像是极为名贵的白围脖,他却好像丝毫感觉不到重量一般,腾出左手帮它捋了捋有些蓬起的毛发,同时右手又开始摇起了扇子,慢慢朝里走去。
此时这一人一狐像帝王出巡一般,所到之处都有凶兽俯首跪拜,血盆大口里沾满了暗棋士兵血肉的凶兽们此时卑微得就像是遇到兽王的路边野狗。
倒不是它们想怂,毕竟血脉中的凶性让它们强大的同时,也给了它们一种桀骜不驯的性格。
猛兽怎么可能向猎物示弱呢?
然而它们此时却示弱了,而且是向一只看起来“毫无威胁”的小狐狸示弱。
那是一种源自于血脉中的压制,再桀骜不驯的凶兽也无法抵抗这种压制,就像兔子永远不能跟恶狼对抗一般,只不过这“兔子”看起来实在是凶恶了些,而“恶狼”看起来又实在是太“人畜无害”了些,所以看起来很有违和感。
很快陆陆续续有暗棋的士兵从各自的隐蔽处中走出,他们看着这如帝王驾临一般的场面,心里有悲凉,也有畏惧。
悲凉是因为打得自己和战友们如野鸡一样乱窜的逃命的凶兽们此时居然向一个看起来孱弱得一巴掌就能扇晕的男子和一只看起来只会卖萌的狐狸俯首跪拜,再想想那些死状凄惨的战友,怎能不感到悲凉啊!
畏惧主要是因为那个男子的微笑,老兵们的本能告诉他们,这个无论冲谁都露出一副“暖心”微笑的男子,可能是自己从军那么些年来遇到最危险的人,没有之一。
还有那只狐狸,小小的身躯看起来任何人都能随手捏死,但就是它,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让那些凶兽如临大敌,它只是打了个哈欠,结果在场所有的凶兽全都露出了尖牙和利爪,这是感觉到危险时的本能。
相比起人类,那些野生动物对于危险的感应是十分敏锐的,不然它们也无法在危机四伏、弱肉强食的野外生存下去,正是因为如此,能让它们感到极度危险,甚至不可控的触发防御本能的这一人一狐,绝不可能像外表看起来这般的“人畜无害”。
第二百五十三章:雪
西元2061年元日前夜,天象异变,举世银装素裹。
东都圣埃文,最早的一朵雪花飘落到市政厅顶端的旗杆顶上,也宣告着这座城市近五百年来第一次降雪的开始。
只是这时还没人知道,这场雪一下就是整整一个月。
相比起长安的节日氛围,圣埃文这座经济首都倒是多了些商业氛围,cbd的高楼大厦上都播放着过节打折的广告,流动人口的返乡潮让节日里的城市冷清了点,但再怎么说圣埃文还是有着将近一千万常住人口的超级都市,商业区依旧繁华,人们带着家人结伴上街游玩和购物。
满街挂满了火红色的灯笼,星星点点的雪花降下,但无法遮蔽节日的火热。
今年的元日其实过得很平淡,因为真正的庆贺都留在了明年,陆军前线司令部号称明年元日要把军旗插上联邦总统府,所以今年被大家当成了一个过渡,虽然下了一场古怪的雪,但也就普普通通的过个年罢了。
但对于一些人来说,这个年过的其实相当不普通。
江心岛上,聚集起来刚刚完成对主建筑部分墙体的爆破,正准备突入进去的密钥部突击队和里面一群“肥猪”人质的保镖们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刺骨的寒风从炸开的墙洞中疯狂的涌了出来,站在最前面的人居然当场就被冻成了冰雕,后面的人连忙试着躲开那索命咒一般的汹涌寒风。
然而他们还是慢了,不到二十秒,将近五十个摆着各式各样姿势和表情都十分诡异冰雕便呈现在了墙洞周围。
男子带着趴在自己肩上萌萌的“小宠物”走了出来,漫步在一堆死亡冰雕之中,脸上的微笑丝毫不减,像是在欣赏艺术品。
他伸手摸了摸小妖狐的脑袋,轻柔得像个父亲在抚慰年幼的女儿。
小妖狐扬起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打了个哈欠,然后便在他肩上慢慢睡去。
.......
这场诡异的雪毫无征兆的突然在全世界范围内下了起来,广阔炎热的沙漠地带都降下了这奇迹之雪,热带雨林里的动物们也第一次见识到了那冰凉美丽的雪花。
“大过年的咱们还得在这蛮子遍地走的破地方磨蹭,这会儿还tm下雪了,这是老天爷都在可怜咱们嘛?”
“我想老婆煮的饺子了,往年下雪的时候总爱吃饺子,热乎乎的可得劲儿。”
“俺想吃俺娘做的红烧肉!!!”
“净想着吃!等打扒了蛮子,回去你想吃啥都行!”
......
大海的另一边,联邦本土,东海岸统一联合占领区以西三百余公里外的一座野外农庄里,一队七人的侦察兵漫步在联邦本土腹地那广袤无际的原野上,几个战友看着天上飘落的雪花,不由得思念起了家乡,结果就被队长给教训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联邦本土腹地是从来没有下过雪的。
一天前这里还是交战区,此时地上还能看到大大小小的弹坑,但奇怪的是没看到一具尸体,甚至连点血迹都没有。
不过也可以理解,光是这一队人所属的兵团在昨天的战斗中就足足消耗了有一万多枚各种口径的炮弹,这还没有算上空袭和导弹消耗的弹药量。
但就是那么多的炮弹,实际能查到的歼敌数也不过五万人,还是包含了进攻部队的杀伤数,炮兵炸死的无法统计,就算把这五万人全当成炮兵炸死或炸伤的,那一个炮弹也才杀伤了差不多五个敌人。
实际也算不上亏,毕竟再怎么说炮弹都比不上一个士兵的性命重要,哪怕是一枚炮弹只炸死了一个敌人,对于统一联合来说都是赚了的。
“都悠着点,连长可警告过了,敌人虽说已经撤走,可难保没有蛮子偷偷留下来打黑枪什么的,昨天那三连的副连长就是被一发黑枪打碎了脑壳的。”
队长擦了擦头盔上的一点雪沫,举起枪用瞄准镜看了看远处的农庄木屋,同时向身边的部下告诫道。
部下们立刻会意,收起思乡之情,抓紧武器分散开朝木屋扑去。
雪还在下,天空中传来一阵阵引擎的轰鸣声,一支由二十四架朱雀战略轰炸机和六架狼獾战斗机护航的机群从他们头顶浩浩荡荡飞过,就这样低的高度,连老古董高射炮都能把它们打下来。
然而经过这段时间苦战的联邦部队压根连高射炮都拿不出来,自从统一联合拿下纽瑞特城,进而迅速拿下整个东海岸并且站稳脚跟之后,联邦各部队的日子过得便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东海岸大量机场几乎完好无损的落入了统一联合手中,纽瑞特战役后期那场大规模空降和空袭就是以此为基础发动的,庞大的机群在完成任务后,地面部队也刚好占领了足够它们降落休整的地面机场,让它们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进行补给并重新加入战斗。
随后陆航和空军依托这些机场,大规模的增调飞机,再加上庞大的军工体量以及战机保有量支撑,一度让部署在战场上的战机数量超过了主场作战的联邦空军,实在是令人咋舌。
之后的战斗中,制空权被统一联合牢牢掌握在了手中,联邦的空军和防空部队接连损兵折将,到此时连抵抗空袭的能力都已经没有了,只能任由统一联合那庞大的轰炸机和攻击机部队在低空挑衅,甚至直接就当着他们的面把炸弹丢下,极其嚣张跋扈。
这场反季节的诡异降雪也丝毫没能影响空军那帮大炸逼的兴致,这些日子还炸出了规律,五天一大炸、三天一小炸、每天看心情随便炸。
再配合陆航、炮兵、导弹部队,基本上就是把联邦当成大型靶场了。
总之就是绝对不给联邦一丝一毫的喘息空间,自己还能炸得开心,如此这般,何乐而不为呢。
但战争本身从来都是残酷的,统一联合空军那几乎不间断的轰炸虽然确实再次沉重的打击了早已经损失惨重的联邦军事以及军工体系,但同时也造成了联邦数百万人的伤亡和数千万人流离失所。
而驾驶着这些天空死神收割了无数联邦军民性命的飞行员们,在统一联合国内却成了举国上下都崇拜的英雄。
其实对于统一联合的百姓来说,只要你上战场为国杀蛮子,那你就是英雄,这份荣誉从古至今,无一例外。
第二百五十四章:呆萌护士
前线的战火丝毫没有影响到后方过年的氛围,战场上炮火连天,血流成河,国内仍旧处处张灯结彩,繁华似锦。
西都长安,首都中央医院那高大雄伟的大门两侧挂着巨幅对联,顶端也有个加大号的横批,两排艳红的灯笼挂在门廊里,穿着病号服的小女孩在护士的照顾下玩着小小的烟火,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慈祥的看着。
穿过门廊,宽敞的应急通道直通不远处的急诊大楼,通道两边是小花园,虽然面积不算大,但是喷水池、健身器材、装饰用的花圃和雕像、有树荫遮挡的林间小道,可谓是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汉斯拄着一对拐杖漫步在花园里,下雪的那天他就苏醒了,苏醒的毫无征兆,把进来检测设备的小护士吓了一跳,赶忙摁下了床头的通讯器,叫来了值班医生。
汉斯从“冰山事件”那个月开始,一直昏迷至今,突然醒来也着实把负责他的医生吓得不轻,毕竟这段时间里,无数的名医共同会诊研判,最终确认,他除了部分已治愈的冻伤外并无大碍。
可他就是醒不过来,各种方面的检查都试过了,为了弄醒他,原属部队的营长亲自过来扇了几个大耳刮子,脸都肿了,他却一动也不动,等到警卫把暴怒的营长大人连劝带拽的弄了出去,他仍然躺在床上睡得跟具尸体似的,要不是再三确认他还活着,也不是脑死亡什么的,医生都想给他直接盖上块白布就了事算了。
更古怪的是,和他因为相同原因进入医院的战友们,在他昏睡的这段时间里都因为各种原因去世了,就只剩下他还坚挺的霸占着医院的一个vip床位。
可下雪那天,他就醒了。
仿佛这场雪,是在传达某种力量,一种足以让他从最顶尖的现代医学都无法解释的昏迷现象中苏醒过来的力量。
可能是因为睡太久了,身体还无法适应行走,所以他只能拄着拐杖,专门负责照看他的年轻小护士躲在一定距离外脸色担忧的看着他。
小护士猜测过,这位看着连走路都走不稳的先生,是某些高级政府部门的重点关注对象,高到什么程度她并不清楚,但光凭得知他苏醒后便站满了整个vip楼层走廊的黑衣保镖和挂着密钥部id卡的科研人员,她猜这位先生肯定是个大人物,说不定比自己那位院长舅舅还大得多。
于是本该在vip楼层坐询问台的她主动向舅舅申请说要照顾这位先生,舅舅先是有点诧异,看过档案后,一脸欣慰的答应了宝贝外甥女的请求。
她也不知道舅舅为啥笑得那么古怪。
刚开始还好,可是不懂为什么,就照顾了一个晚上,今天一早汉斯就去向护士长要了对拐杖,然后就将小护士甩开了,她几次想跟上去都被汉斯以:“我现在只需要一个人待着。”为借口赶走了,现在她只能离得远远的看着。
小护士不懂自己的做错了什么,难道是昨晚帮他洗澡的原因吗?可护士帮一个走路都走不稳的病人洗澡,不是很正常吗?
所以她一脸无辜的站在远处,像个跟踪狂似的看着颤颤巍巍的汉斯。
......
走在花园里的汉斯完全不知道,那个被自己赶走了无数次的小护士,此时仍然在远处偷看着自己。
也幸好他不知道,不然的话他可能得吓得直接把拐杖都丢了,撒腿就跑,也顾不上走不稳什么的了。
太可怕了,这妮子太可怕了。
就昨晚,自己刚醒,脑袋还晕乎乎的找不着北呢,这妮子居然上来就直接扒掉了自己的衣服,叫来了两个膀大腰圆的男护士就把自己扛进了浴室,把两个苦力赶走之后便开始放水,然后对刚刚苏醒,尚且还“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上下其手,行事手段极为可耻!而且还......变态!
具体细节他实在是不想回忆,总之自己是个“黄花大闺男”保存了快三十年的处x之身算是葬送在这个妮子手里了。
这么一想,汉斯只觉得浑身一颤,再想想那妮子笑嘻嘻的,双手极熟练的......弄着自己,更是后颈一凉。
遥想自己家族的先辈,数百年前跨越一整块大陆,来到这片富饶的文明净土,在这里扎根了下来,成为第一批融入帝国的西方胡人家族之一。
鲁本家族世代从军,定居帝国后的初代族长就是上阵杀敌后成为勋贵的,从那以后家族代代都吃着这刀口饭,成为军方一脉中少有的胡人名门。
到了汉斯这一代,因为与华族长年混血的缘故,汉斯的脸融合了西方的俊美和东方的端正,可以说是靠脸吃饭的人,无奈生在武勋一脉,就算是长成天仙样他也得拿着枪上阵杀敌,经过战场的摧残,长得再帅也没明星内味儿了。
他也没想过娶媳妇什么的,毕竟武勋一脉多半只能内部联姻,想想小时候一起玩的那些叔伯家的姐姐和妹妹,那彪悍的样子连自己这个自幼习武的都自愧不如,再想想自己很可能得娶她们中的一个,顿时对娶妻生子没了兴趣,只当是任务,和长官给的命令没两样,都必须得执行罢了。
所以他到今天还是个纯情男儿,小时候一起胡闹的那帮兄弟们,个个都去长安那座满是靓丽胡姬的沉香楼逛过n次了,个个都是花丛老手,床上名将,唯独汉斯连妞的手都没拉过。
别看他上了战场就粗话连篇,骂起人来比谁都男人,可要是让他面对女人,估计顿时就软了......当然可不是那个软。
可昨晚,纯情的他惨遭毒手,虽然那个妮子长得的确不赖,那眼睛大大的,对视的时候好像在看星空,很美很美。
啊呸!想什么呢?自己是受害者!怎么能被“施暴”者的美貌蛊惑了呢?传到兄弟群里面岂不是很丢人?
“喔!美丽的护士小姐,我觉得你很需要一个坚实的臂膀休息一下,您看我们去那边的椅子坐坐好吗?”
正这么想着,一个贱贱的声音忽然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凭借着他多年在纨绔圈子里混的经验,立刻确认声音主人的身份。
岳鹏俊!那个一天摘了九朵“花儿”的死胖子!算起来自己还得叫他一声哥,毕竟自己刚会走就叫了他老爹n次伯伯了,比叫自己亲爹还勤快。
武勋之间皆兄弟,这是传统。
“唉?护士小妹妹你别不理我嘛,我不是什么坏人哦,我今天可是来探病的,我老弟汉斯!姓鲁本的!你知道吗?”
听着自己的便宜老哥只用两句话就出卖了自己,汉斯顿时头疼起来。
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他直接转身拄着拐杖就朝那两人走去。
“哦!你看!那是我老弟!嘿!臭小子快过来啊!哥哥我给你送汤来了!这可是你嫂子煲了一晚上的呢!
醒了也不跟家里报个信,老爹打电话问了八百回了!”
老哥视觉敏锐,一眼看到了他,提着手里的保温食盒就冲他喊道。
他瞅着毫不避讳自己已婚男士身份的便宜老哥,一脸的无奈。
你刚刚还跟人家搭讪,这会儿就暴露了自己已婚的情况,这智商到底凭什么能娶到嫂子那么貌美如花还贤惠的女人啊!
再看看小护士一脸惊讶的样子,他最后只得苦着脸慢慢走......或者说拄了过去。
第二百五十五章:心跳
这场古怪的雪一直没有停,降雪的量也一直都不大,气温没有明显的下降,除了雪景很新奇美丽,偶尔有雪花飘落到身上的冰凉感外,没什么不同。
vip病房里,汉斯的便宜老哥一边用眼神和小护士交流着,一边催促着自己的便宜老弟赶紧喝汤,但压根看都不看他。
汉斯看了看老哥猥琐的笑容,再看看冒着热气的汤,决定先等等再喝。
可又他心想着快点喝完,快点把这俩都讨厌加起来就是双重讨厌的货赶出去,于是便不停的吹吹,似乎能让汤凉得快些。
然而可怕的事情便发生了,他就那么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就一口,那汤上直接迅速的结出了一层霜。
他坐在床上惊疑不定将自己上上下下摸了一通,想看看是不是多了什么零件,又或者是少了什么零件......
额滴个神呀,这可是烫到冒起的烟都能让人退避三舍的热汤啊,自己是什么一吹就让它结霜的??难不成自己躺的这段时间被人体改造了?成了类似x冻人的存在?
“唉?你小子,女孩子在这儿呢,你自己摸来摸去干啥呢?想自摸清一色啊?”
他动静太大,老哥发现了,张口就开始怼他。
没曾想他被自己的“神力”吓蒙了,对着老哥张口就要解释,结果一口“神力”直接喷到了老哥的胖脸上,顿时把老哥冻得整个人都懵逼了,脸上直接给冻红了一大片,晃晃悠悠的倒了下去。
小护士率先反应过来,伸手就要搀扶胖乎乎的岳鹏俊,可他那两百多斤体型怎么可能是一个小护士能扶住的呢?于是小护士也连带着摔倒了下去,一只手都差点被汉斯的大胖子老哥给压骨折了。
小护士的手臂被两百多斤压着,抽着气朝门外大喊,很快便有几个男护士冲进来帮忙了,汉斯一眼就认出其中两个正是昨晚将“孱弱可怜”的扛入浴室的家伙,顿时给吓得立刻躺下装睡了。
可进来的人不止那些男护士,还有一名密钥部的科研人员和几名黑衣保镖。
他们可不会因为谁在“睡觉”就通融。
黑衣保镖直接上手把汉斯的床给推出了病房,全然不顾小护士的制止声,把他连人带床弄走了。
汉斯不敢睁眼,只能强装成睡着了的样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们每个人似乎都很紧张,汉斯听着回荡在耳边的快速心跳声,清晰得就像是有人拿着个听诊器怼到他耳边了似的。
电梯在下降,那些心跳的频率也越来越快了,直到叮的一声,电子音报出一楼的楼层号,他耳边的心跳声才消失。
但消失的很突然,很突兀,就好像那些人的心跳突然停了一般。
随即他便听到了一连串重物落地时的闷响声。
然后就是血腥味,很呛鼻,因为还伴随有一种烧焦的味道,似乎离自己很近,而且还很......新鲜?
他悄悄睁开眼睛,就开了一条缝,就这条缝看到的画面都差点吓得他跳起来。
那是双眼睛,一双充血的,眼缝里还有血流出且看起来毫无生机的眼睛。
幸好他在战场上见的死人多,不然就凭这双眼睛都足够把他吓疯了去,
他把眼睛死死地闭上,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动静,他发觉了,自己的听力似乎得到了难以想象的强化,一般上过战场的听力都或多或少会有损伤,他更是有一边耳朵几乎被炮弹炸聋了,治疗了好几个月也才恢复了百分之五十的听力。
如今却好了,而且好的难以想象,好到可以隔空听出数个不同人的心跳频率并从频率中推测出其心理状态。
那本古代的玄幻小说里说的顺风耳也不过如此吧。
几乎是突然的,他听到自己双脚对的方向也就是打开的电梯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喘息声,那人心跳很稳,稳到可以听出是专门训练过的。
那种专属于职业杀手的,控制心跳的特殊法门。
他迅速反应,本就侧着睡的他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具尸体手里抱着的枪,直接猛地撞开挡在面前的死人脸,一个翻身就滚下了病床,顺手还弄翻了病床当成掩体,还好这大医院的电梯宽敞,让他能和一个侧翻的病床和好几具尸体挤在一起还有空间可以开火还击和隐蔽。
他一落地便伸手抓住那把枪,连视线都还没转过来,反手就本能的伸出去朝那电梯门外打了一波火力压制。
然而那个杀手也不慢,似乎他的目标并不是汉斯,所以没能在汉斯行动的第一时间将他击杀,只能慢一步翻滚避开火线后在开枪还击。
也不为何,电梯停在这层后便一直开着门不再动弹了,汉斯只能倒霉的被那个他样子都没看清的杀手压制在电梯内,一直被动挨打。
可即便是慢了一步,那个杀手也只是开了一枪,并且精准的打穿了病床随后打穿了汉斯举枪的右手。
汉斯看着自己血流如注的右手,又看看自己仍然毫无知觉的双脚,之前一连串动作都是靠双手完成的,现在手也废了,虽说单手也不是不能爬,但会很慢,而且更为消耗体力。
更何况此时外面还有个想弄死自己的混蛋在等着,他现在连移动都很困难,更别说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爬出去了。
“汉斯先生,您还是放弃吧,雇我来处理你的人出了一个天文数字,说出来您可能都不信,您的脑袋足够我过八辈子的上流贵族生活,您真应该感到荣幸啊。”
外头那个杀手没有继续开枪,而是用言语调侃讽刺起了汉斯,似乎是觉得自己已经稳操胜券了。
汉斯可没空搭理他,他正在思考怎么用自己的“能力”扭转形势。
哈口气把那人冻晕?毕竟自己一口气连老哥那个“体量”的都能放倒,一个杀手总不会比两百斤重吧......
可这不现实,自己要是真敢露头朝那人哈口气,且不说距离够不够的问题,估计自己的脑袋刚露出来就得被一枪开瓢了吧。
那似乎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他静下心来,用左手拿起枪,把枪口顶到床的侧翻面上,仔细的通过听心跳来分析那人的所在位置。
他只有一次机会,而且时间也不多。
一枪打空那人不然会惊觉,而如果拖得太久,那人也会察觉到异常。
所以他得速战速决。
他掐着那个心跳的频率,按照大概的位置挪动着自己的枪口,完全无视了那个家伙絮絮叨叨的嘲讽。
“怎么?您是自己出来让我掐死?还是我用枪打死您呢?您看,死得好看些对您也有好处,而我也能多拿些钱,您说.....”
突然的,他抓住了时机,扣下了扳机。
随着一声枪响,那人的嘲讽声立刻便戛然而止,紧接着便是一声熟悉的闷响。
汉斯笑了笑,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