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瞎猫碰上死耗子（求月票）
在确定阴影女士把自己磕晕过去之后，天阳浮现一股冲动，他想冒着一定风险，在这里把阴影女士了结掉。
不过，这股冲动很快被他自己按捺住。
一来他已经做出了不亲手杀死阴影女士的决定，那就得贯彻始终；二来，因为他距离阴影女士有一定距离，并且花了大概两秒钟的时间做确定，等他生出这股冲动的时候，他注意到阴影女士的手指在抽动。
随后，阴影女士就醒了，她只是失去意识三四秒。
尽管这个时间已经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不过，她旁边有元素小队掩护，甚至诺槿在她摔倒时，就移动至她的身边。
所以，阴影女士在失去意识的几秒钟里，并没有发生意外。
再观察阴影女士身上的命运丝线，天阳就察觉到，代表‘厄运’的黑色丝线已经占据多数，这位女士现在的运气非常糟糕。
一名职级6强者居然会摔晕过去，这种概率非常小，可称为百年难得一见。
从这个细节不难相像，阴影女士的运气得有多差，她现在或许可以改名为厄运小姐了。
接下来，阴影积极进攻，红烟囱和饥饿舞会则联合起来，防守的同时不忘反击，使双方的战斗呈现胶着状态。
转眼，一个多钟头过去了。这时，天阳收到了流光发来的文字简讯。
“堡垒开始干涉了，阴影可能会撤退。”
堡垒终于干涉了。
算算时间，从开战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半钟头。堡垒要是再装死，那就说不过去了。
天阳留意着阴影女士，在刚才的一个多钟头里面，这位女士状况频生。
有好几次，都陷入了险境，却又靠着自己的强大实力化险为夷。
尽管没把小命丢了，却也无法如计划那般，顺利压制对方的火力，为已方创造胜机。
天阳站在窗口，继续思考。
交战之前，阴影肯定跟堡垒，或者铁壁打过招呼。否则的话，灰市发生这么大的事件，铁壁不会等到现在才行动。
不过，对于这件事，堡垒上头虽然是睁只眼闭只眼，但堡垒没打算完全当一个聋子、瞎子。
上面默许此事发生，可一定给出了时间限制。
所以，现在时限来到，堡垒就开始干涉了。
现在可以确定了。
今晚，阴影输了。
而且输得很惨，准备了这么久，结果，却在时限前无法完成计划。
想必阴影的大老板，现在已经暴跳如雷了吧？
就在天阳浮想联篇之际，他注意到，阴影果然开始撤离了。
阴影正有序地撤离。
先是冲锋陷阵的死士部队，然后是各处制高点上剩下的火力手，接着是像元素小队这种在中后方支援的人员，最后才是阴影女士这种强者。
阴影女士收到撤离消息的时候，心底冒出强烈的不甘，她深感愤怒。如果不是自己今晚发生了如此多的状况，她就能摧毁饥饿舞会那几台立体武装，她可以将对手的地盘搅个天翻地覆。
凭借她大地使徒的能力，她完全办得到。
但现在，她却要灰溜溜地撤走。
而且，她在同僚那里，已经沦为笑话，成为笑柄。
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她都很难洗刷这份屈辱。而眼前最难
的一关，是如何跟上头交待。
今晚，她负责的行动，一个都没有达成！
......
灰市外的安全屋里。
“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刚从灰色集市里撤离出来的阴影女士，手上升腾赤红，向一边的火炉里倾泻着自己的怒火。
直到火炉里的火焰，都快把屋子点着，她才停下手来。
手扶着桌案的边缘，大口喘气。
“确实，不应该是这样。”
有人推门而入。
是拦截了碧斗的阴影执事。
阴影女士横了他一眼：“罗泰，你什么意思？”
“你应该清楚我要说什么，葵小姐。”
被称为罗泰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说：“我真没想到，在如此重大的行动上，你竟然会屡次失误。”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别人乔装假冒的。”
“葵小姐，这不像你，你今晚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阴影女士梳理了下自己散乱的发丝：“这件事我会亲自向老板汇报，不用你操心。”
“那是当然，好了，我想提醒你，咱们应该走了。”
罗泰朝窗外看了眼：“铁壁已经介入，街道快要封锁。再不走，就麻烦了。”
阴影女士没有回应，而是快速地走出了房间，使用一条隐蔽的通道，离开了安全屋。
走出安全屋时，阴影女士换上了一件深色的长风衣，戴上了帽子，收起了头发，拉高了衣领。
这让她看上去显得中性，显然是她的伪装。
她原本要走既定的路线，但转念一想，今晚实在运气欠佳，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倒霉的事。
于是临时更改了路线，朝相反的方向离去。
而这一切，被远处从一面墙壁里浮现出小半个身子的天阳看在眼中。
少年迅速编写了一条文字短讯，把阴影女士改变路线的消息传送出去，再跟上自己的目标。
现在。
在天阳眼里，阴影女士身上的命运丝线，已经有九成的丝线转为黑色。
这位女士，已经倒霉到了极点。
阴影女士快步行走，转眼离开了铁壁封锁的街区。一路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暗中松了口气。
接下来她要返回位于下城区的一处秘密居所，在那里渡过两三天后，等风声过去，再返回上城区。
当她从一条巷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一阵冷风吹过，她忍不住裹紧了衣服。
这个时候，她有所触动，她感觉到一股逼近的危险，感觉到能量的涌动。
诡异的是。
她明明什么人都没看到。
阴影女士当既决定顺众自己的内心，听从直觉的指引，她掀起了狂风，向四周释放一片片近乎透明的锋利风刃。
“被发现了！”
一把粗犷的声音响起来：“剑风，别藏了，动手！”
在狂风带起的尘埃里，浮现出一道魁梧的身影，来人手提一把夸张的斩刀，正做出向自己斩击的姿势。
但这个动作被突然掀起的狂风打乱，被风刃逼开。
阴影女士的眼角处，有光芒亮起，一把长剑，无声无息向
她的腰肢切来。
眼看就要得手。
长剑和女人之间，多了一面冰墙。随后冰墙被赤红照亮，一颗火球破冰而出，砸向偷袭的剑风。
狂风在阴影女士脚下生成，托得她跃离地面，在半空中双手挥洒，释放各种元素能力。
“不要被她拉开距离！”
魁梧的男人大吼，迸发星蕴，斩刀劈砍，带起汹涌剑光波涛。
阴影女士知道，那是战神职阶比较常见的秘技，那飞快涌来的剑波淹没了火球、拍碎了冰锥、震散了风刃。
在她的脚底下，一道身影疾驰，另一个战神职阶正贴近于她。
阴影女士在冷笑，她的狂风足以摆脱对手，而只要拉开距离，这两名战神职阶就需要承受她的怒火了。
可这时。
旁边楼房一扇窗户突然打开，阴影女士躲避不及，撞在这扇窗户上，掉了下去。
底下的剑风眼晴亮起，长剑挟带星蕴，向女人当胸刺去。
可阴影女士的身影突然间扁平，消失，本人从不远处墙壁附近的阴影里摔了出来，又迅速站起。
不及调整，一把斩刀已经呼啸着砍了过来，同时头顶上光芒大作，压缩阴影。
阴影女士心跳加速。
她知道，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
在灰市的战斗里她受了伤，特别是肩膀上被碧斗刺了剑，现在动作不如平时灵活。
而且一场大战之后，她的星蕴消耗不少，虽然喝了补充液，但剩余的星蕴只有原来的三成。
她只能在速战束决，或者突围撤离之间做出选择。
阴影女士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因为这两个战神职阶似乎在对付元素之心方面颇有心得，再加上头顶的照明弹，显然对方知道怎么克制自己的移动手段。
最后，是运气。
她今晚的运气十分糟糕，刚才还能撞上窗户，以至于摔下地面。
实在不宜战斗。
这些念头像闪电般掠过，阴影女士大叫一声，周围赤红汹涌，烈焰横空，炽热的火焰阻止了两名战神职阶。
她趁机驾御狂风，托着她翻过一面围墙，落向前方一座寂静的院子。
就在这时。
昏暗的院子里突然有光芒一闪。
那是阴影女士此生看到的最后画面。
一道星素光束正中她的额头，从脑后破出，打出一个对穿的洞。
没人能够在这样的伤势下存活。
女人的尸体失控落地，如果阴影女士还活着的话，就会发现，她落入的根本不是什么院子，而是一条大街。
大街上，几名铁壁的士兵愕然地看着这一幕。
其中，一个脸上还带有稚气的新兵正举着枪。
他尝试向同僚说明：“我听到有动静，突然看到有人翻墙，我已经表明身份，让她停下。”
“可是....”
一个老兵把他的枪压了下来：“没关系，你已经照着程序做了，长官不会怪你的。”
看向地上的阴影女士，老兵摇着头：“不过，她可真有够倒霉的。你小子闭着眼睛瞎开了一枪，居然还把她给打中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瞎猫碰上死耗子。”
第663章 投资（为‘花花’的舵主加更）
下城区，废弃仓库。
以‘鬼面’的形象，天阳走进此间，看到了脸色古怪的铁狮，看到散漫自饮的剑风，也看到了表情茫然的黑瞳。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后，流光也来了，这个男人正捉着脑袋，脸上那种不可置信的表情正在消退。
“已经确认过了，阴影女士确实死了。”
流光坐了下来，没有平时的笑容：“真的跟做梦一样，那位女士，居然被一个铁壁的新兵，给失手打死了。”
“你的幻境居然还能这么用。”铁狮转过脑袋，看向不远处的女孩。
黑瞳缩了缩身体：“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只能说，那位女士太倒霉了。”
阴影女士确实很倒霉。
在天阳报告了她更换路线后，铁狮他们也跟着转移，并且由黑瞳提前布置了幻境。
当时，阴影女士以为自己已经远离了封锁的街区，其实不然，受到黑瞳幻境的影响，她只是在附近兜圈子。
之后，在幻境的掩护下，铁狮和剑风发起了进攻。
当时天阳已经进入了幻境，但没有动手，他收到的指令是无声刺杀。
然而。
根本没有他出手的机会，阴影女士翻过围墙，脱离了幻境。
那个时候，她身上的命运丝线已经尽数变黑，厄运缠身的她直接来到了封锁区上。
最终，被一个新兵开枪射杀。
而且那个新兵，因为紧张，根本没来得及瞄准。但就是这么随便一枪，击中了阴影女士的额头，这梦幻般的结果，直到现在，无影这些人才能够接受。
“总之，我们已经完成了今晚的狩猎，大家辛苦了。”
流光拍了拍手掌说：“接下来，大家尽量不要出现在下城区吧。如果没有意外，这段时间，灰市应该会关闭，铁壁会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
“至于下一次集会，等我通知。”
“解散。”
离开仓库，回到上城区的公寓里，天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眼前就有微光飞舞、凝聚，构成了一颗骰子。
底色洁白，点数鲜红。
天阳深吸了口气。
命运干涉的时间结束了，现在，进入支付‘费用’的环节。
就见那颗骰子掉落到了地上，不断滚动，让天阳看得提心吊胆。
等到它停下来的时候，向上的那一面上，有四个红色的圆点。
4点！
天阳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
5和4点的话，是运气略差，不过这接下来的六个钟头里，天阳都会呆在家里。
确切地说，是睡觉。
运气略差点，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才对。
少年放下心来，脱下衣服，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
本来以为会一觉睡到天亮，谁知道，半夜的时候，天阳感觉小腹微微绞痛。
似乎是今晚在下城区吃的快餐不干净。
最后。
拉肚子了........
次日，天阳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了门铃的声音。
打开门，是小鸟。
她朝
楼上指了指：“呆会上来吃早餐？”
天阳露出笑容：“那再好不过。”
他简单的梳洗后，换上出行的衣服，离开公寓。
六个钟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天阳庆幸，除了半夜跑了几趟厕所外，没有糟糕的事情发生。
不过，对于升华者而言，特别是他已经是职级5的升华者，居然还能吃坏肚子。
这本身就是一件够倒霉的事。
当然，不能跟阴影小姐比。
毕竟当时，她身上的命运丝线全都黑了。
无影狩猎了这个目标，完成了渗透擎天堡的第一步。对于天阳来说，自己的计划也跨前了一大步。
淡淡的喜悦，在少年心间蔓延，他以愉快的心情，在小鸟的公寓里，和两个女孩一块享用早餐。
小鸟捧着个杯子，喝着温度适中的牛奶，在嘴角留下一圈白渍。
她舔了舔，随口说：“咱们凌总参的效率就是高，我昨晚听二伯说了，崔家已经得到严厉的警告。”
“好像昨天晚上，那姓崔的就带着人马，匆匆离城回去了。”
天阳安静地听着，没有插嘴，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
但在昨天，他却是直接杀死崔焕的人。
他的愤怒是真实的，只是经历了这么多后，他越来越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就像昨天，哪怕是在盛怒之下，他依旧表现得冷静。
至少，表面是的。
用完早餐，天阳表示要前往天晴学院，两个女孩则要回夜行者总部，三人便各散东西。
驾车来到天晴学院，少年上了一个早上的战略课程，下课时去找老徐，并在学院的餐厅里，享用了一顿午餐。
吃过东西后，老徐拿出一个保温杯，从里面倒出提前泡好的茶，给天阳和自己各盛了一杯。
天阳心中感叹，老徐越来越享受生活了。
捧着杯子，抿着热茶，老徐不经意地说着：“昨天晚上，下城区可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早猜到答案的天阳，却还是问道：“什么事？”
老徐放下杯子，微微眯了下眼睛：“大规模械斗，似乎是几个地下组织干的。好家伙，都出动了立体武装，而且有升华者参与其中。”
“我在铁壁的朋友抱怨说，最近这段时间，他都得长驻下城区，也不知道要调查到什么时候。”
果然，动静闹得太大，太久。堡垒不得不干预，最近这段时间，还是别去下城区了。
也没什么好去的，灰市基本上已经变成废墟，重建需要时间。秘密派对近期应该是办不下去的了，不过，跟薰去义教倒是没有问题。
我可以用表面的身份去，如果不去的话，反倒惹人怀疑。
“我还听说了一件事，星脉之地，是队长跟我说的。”
老徐感慨道：“这下子，升华者要变成大白菜罗，还好我提前兑换了升华媒介，晋升了职级。”
“不然的话，以后升华媒介，可能没那么好弄。不谈以后，就明年，同样级别的升华媒介，至少得翻个一番。”
老徐笑嘻嘻道：“我已经拿出部分积蓄做这方面的投资了，趁媒介材料还没有太大波动，先囤它一批。等明年或者更久以后，再拿出来，说不定可以
大赚一笑。”
天阳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下：“你这改行当商人了？”
老徐摆着手：“不不不，我还是喜欢教书，每天可以看到这些年轻的脸孔，感觉自己都变得年轻了。”
“只是，随便赚点小钱而已。你要不要也囤点，虽然因为星脉之地，升华者数量会激增。可你得明白，堡垒仓库里的材料不会变多。”
“而且，就算是晋升职级4的升华媒介，材料也不是那么好弄，不是扩充人员就能够收获大批材料。”
“那需要一个过程，我大胆做个预测，接下来一两年里，升华材料的波动将是最大的。明年或后年将攀上顶峰，然后在第三年开始下降，到了四年后，材料的价格就会稳定，甚至比现在更廉价。”
“因为那个时候，会有大量中职级的升华者涌进逆界，获得低级材料的途径和人员都增加了，市场搞不好还会供大于求。”
“所以啊，要赚钱，就得趁这一两年的时间，狠狠赚它一笔。嘿嘿，说不定，以后我们家小麦的嫁妆就有了。”
天阳差点就要对老徐竖起大拇指了，心想你这商业嗅觉，不去当商人太浪费了啊。
老徐眨了眨眼说：“怎么样，天阳，有没有兴趣跟我一块投资？老哥有门路，可以带带你。”
天阳思考了下，自己现在明面上的贡献点有二十几万，从李家那得到的不记名卡里有五十万。
如果灰市没有发生昨晚的事，那他可以用死神的身份，通过饥饿舞会和红烟囱大量购入升华材料，以做投资。
可现在灰市没了，暂时那些渠道都无法使用，至于堡垒上的，他一点也不熟悉。
这么一想，想赚钱，还真得靠老徐带。
天阳很快有所决定：“没问题，我正好有笔闲钱，那就交给老徐你打量好了。”
老徐哈哈笑道：“只要你信得过老哥，老哥包你稳赚不赔。那么，你打算投多少。我的建议是，至少得有一万本金。”
天阳竖起了两根手指。
“两万贡献点，嗯，不错。”老徐点着头，“两万本金的话，明后年我有信心，给你翻个两三倍。”
天阳干咳了声：“不是两万，是二十万。”
“嗯，二十万。”老徐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突然明白什么，嘴巴鼓了起来，想喷出茶水，最后还是生生咽了下去。
咽得他直咳嗽。
良久，他才道：“你刚才说什么，二十万？混蛋小子，你这才加入夜行者多久，居然都赚了二十万。”
“你老哥我混了好几年，连十万贡献点都存不起来，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天阳呵呵笑着，这时通讯机响起，提醒他有一笔款项汇入。
原来是参加星脉之地保卫战的报酬，差不多有三万贡献点。
少年连忙收起通讯机，免得让老徐看到，刺激到人家。
老徐摇头晃脑地说：“如果是一两万的话，老哥我也就替你代理下，四五万问题也不大。”
“可整整二十万，那就另说了，贡献点太多了，要是搞砸了我可赔不起。这样吧，过几天我再找你。”
“到时候，介绍几个材料商人你认识。”
“好。”
天阳端起杯子，把茶喝完。
第664章 银河小队（求月票）
离开天晴学院之后，驾驶着蓝光磁能车，天阳回到了夜行者总部。
他才刚走进大门，就有一名列兵上前，拦住了他。
“中尉，请你前往顶层的总参谋室，凌长官要见你。”列兵说完，行了一礼，礼貌地退开。
凌风要见自己？
天阳轻轻点了下头，搭乘电梯，来到顶层。
这里他从来没有来过，一出电梯，就看到了个接待台。
接待台后，一个漂亮的女兵微笑问道：“有什么事吗，中尉？”
天阳报出自己的名字，还没来得及说出目的，女兵就哦了声：“原来是天阳中尉，凌总参正在等你，请跟我来。”
总参谋室。
进来的时候，天阳就看到凌风正背着手，看着一个大屏幕。屏幕上是张地图，有闪烁的红点标示出一条路线。
乍一看，天阳觉得很熟悉，似在哪里看过。
知道有人进来，凌风关掉了屏幕，转过身来。
“你来啦，坐。”
凌风朝一边空着的椅子指了指，自己则在对面落座。
天阳大步上前，行了个军礼，没有急着坐下而是问：“长官，你找我？”
凌风轻轻颌首：“昨天的事情，你做得很好。我向司令汇报的时候，他很欣赏你的做法。”
“其它系统有自己的行事风格，我们不予讨论。但我们夜行者，从来都是上下一心，每一个成员，都是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
“任何胆敢挑衅、欺辱我们的人，我们都不会轻易放过。”
“当然，我们也要约束自己，遵守堡垒制订的法规。我们保护每一个成员，但也不会纵容。”
天阳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凌风透过镜片，眼神平静地看着少年：“另外，鉴于你之前的表现，以及现在所拥有的实力。恭喜你，天阳，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名上尉了。”
“你将拥有自己的队伍，会有自己的队舍，你需要为自己的小队登记一个名字。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件事，要提前告诉你。”
天阳略感意外，并且有一种感觉。或许，凌风接下来说的这件事，是他军衔获得提升的直接原因。
“什么事？”少年用平静的语气询问。
“远征计划。”
凌风口吻同样不见波澜：“不久后，堡垒将会有一个远征计划，需要我们夜行者配合。”
“我们需要提供部分小队参与，你的队伍，将是其中之一。”
天阳努力控制自己不皱眉头：“远征？去哪？”
凌风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现在你不需要知道，等任务下来了，自然会通知你。”
“对了，关于你新职阶的事情，最近堡垒可能会公开一些信息。”
“不过你放心，公开的也只是跟职阶有关系的信息，不会公开你的个人信息的。”
要公开新职阶的信息了吗？
嗯，应该跟星脉之地有关系。堡垒想借助接下来升华者激增的现象，用较为柔和的方式，公开新职阶的情报。
大量升华者涌现，出现新职阶也就有较好的解释，而且，说不定真会出现和我一样职阶的升华者。
毕竟，觉
醒的基数提升了。
另外，公布新职阶，也能提升堡垒的声望，让黄金议庭的资源倾斜变得师出有名。
反正不公布我的个人信息，对我的影响并不大。
“我知道了。”
在天阳说出这句话后，凌风点头道：“没有其它事情了，你可以走了。记得，今天把队伍名字登记一下。”
答应之后，天阳离开了总参谋室。外头，一名列兵明显已经接到命令，表示带天阳去他的新队舍。
天阳决定去参观完新队舍后，再去找韩树，不知道韩树是否知道远征的事。
但天阳心里有个猜测，远征应该跟凌风刚才看的地图有关，那条路线他应该在哪里见到过的。
突然。
天阳心脏重重地跳了下。
他停了下来。
南黎基地路线图！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张地图，会让他有熟悉的感觉了。
凌风看的那张地图，有一部分，正符合‘南黎基地路线图’。可惜，凌风一下子关闭了屏幕，天阳没有看到全图。
无法做出准确的对比。
“长官，你怎么了？”列兵回头，略感奇怪地看了天阳一眼。
天阳摇摇头，将那个想法压回心里去：“没什么，突然想起一些事而已。”
“我们先不去队舍了，我要去渡鸦小队那边走一趟。”
“好的，没有问题。”列兵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天阳来到渡鸦小队的队舍，不料，韩树没在队舍里，只好作罢。
倒是小鸟几人，听说天阳有了自己的队舍，都好奇地跟了过来。
于是几人一块搭电梯，来到了三楼。
“昆蓝今天也收到通知，他有自己的小队和队舍了。你知道，他的队名叫什么吗？”小鸟一路不停地说着。
天阳顺着她的口风问：“叫什么？”
“叫蓝天，这也太随便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他好了。”小鸟又问，“对了，天阳，你想好小队的名字没有？”
天阳想了想道：“想是想好了，呆会跟队员们商量下吧，听听他们的意见再说。”
很快，队舍到了。
跟以前渡鸦小队的规格一样，开门进去，就见到了一张圆桌前，已经坐着几道身影。
正是天阳的队员。
其中两个，是西恩和虬龙，他们原本就是天阳的队员，会在这里并不好奇。
另一个是古鸣，在星脉之地的古树突破之后，他直接升了一个职级，现在已经是职级2的元素之心了。
最后一个，天阳倒是意外，却是炎兵。
他们听到开门的声音都回过头来，见是天阳，纷纷起身。
“炎兵，你怎么会在这？你重新加入夜行者了？”天阳大感惊奇，快步上前。
炎兵站得笔直，行了个军礼，大声道：“报告队长，我是以特别队员的身份，加入你的小队。”
“特别队员？”天阳恍然道，“这是云央智工的安排？”
炎兵微笑颌首：“我们需要收集更多的战斗数据，所以跟夜行者这边商量了下，让我加入新成立的小队。”
“我也没想到，会加入
中尉你的队伍，这实在太好了。”
后面的列兵干咳了声道：“天阳长官现在已经是上尉了，长官，没有其它事情的话，我先告辞了。”
天阳自然没有意见。
众人听说天阳已经是上尉，纷纷道贺。
天阳谢过之后，在队长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他略带兴奋地说：“我们需要给小队登记一个名字，我自己有个想法，现在说出来让大家参考下。”
“如果有什么意见，你们尽管提出来。”
“我的想法是........”
一阵热议之后，队员们全票通过，天阳他们这支新成立的小队。
名字就叫，银河！
三天后。
这天早上，天阳用过早餐，就前往下城区。
今天是薰到下城区义教的日子，听说她已经跟下城区的街道委员会打过招呼，那边给她安排了一个屋子作为教学地点，并且已经提前，向下城区的居民发过了传单。
为了确保下城区的居民会送自己的孩子来听课，传单上已经写明，今天来听课的家庭，都会收到一份赠品。
来到下城区的时候，天阳就被一队铁壁士兵拦了下来。他降下窗户，就见一名士兵面无表情地说：“请出示你的证件。”
天阳递出身份卡，士兵扫描之后，猛地站得笔直，行一个军礼：“上尉好！”
“下城区实行戒严吗？”天阳取回自己的身份卡并问道。
士兵回答道：“没到戒严的程度，不过，最近出入下城区，都要进行盘查。”
因为天阳是夜行者上尉，所以士兵在他的汽车上，贴了一个标志。这个标志可以让天阳在下城区随意通行，而不用接受盘查。
这算是上尉的优待。
天阳来到那座用来教学的屋子时，看到屋子外面的公路上，已经停了好几辆磁能车。
里面就包括了两辆风暴系统的军车，想来应该是那个风暴少校朱凰也来了，自从北斗基地的里夹缝事件后，这位风暴少校就一直承担着保护薰的责任。
今天会在这里看到她，并不奇怪。
走进屋子，果然就见到了那位风暴少校，她看见天阳，眨了下眼睛，便带着几名士兵到各处查看，确保没有安全死角。
薰正和一个年迈的先生交谈着什么，看到天阳来到，主动介绍：“天阳，这位是下城区街道委员会的主席，唐老先生。”
“唐老先生，这是我的朋友，夜行者中尉，天阳。”
天阳没有纠正薰，自己已经是上尉的事实，他友善点头，主动伸手：“唐老先生，上午好。”
姓唐的老人有些受宠若惊：“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啊，非但有薰小姐主动来下城区义教，还能见到风暴的少校，还有夜行者里的中尉。”
“像你们这样的大人物，在过去的三十年里，我可是一个也没见着。”
老人的语气透着客套的味道，不过眼神还算真诚，倒也不算全是恭维。
“这次义教也要多亏有唐老先生和委员会的支持，不说这个义教的地点，单是今天的赠品，委员会就付出了许多。”
薰真诚地说道：“在这里，我替下城区的孩子们感谢你和委员会，所付出的一切。”
第665章 知识改变命运
“哪里哪里，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能够改善下城区，我们也很乐意。只是上面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没有精力放到这些事情上。”
“难得薰小姐有这样的想法，我们支持还来不及呢，一点赠品，不算什么。”
唐老先生说话的时候，几个委员会的工作人员，把一个个纸箱抬了出去，放置在门外。门外还摆了张桌子，有人员负责登记。
薰继续和老人攀谈，天阳对于这样的谈话不太感兴趣，于是找了个借口脱身，来到门外。
门外，今天负责给居民登记，领取赠品的，是一个小姑娘。
说是小姑娘，其实跟天阳的年纪差不多，也是十七六岁的样子。
只是和薰、小鸟那些女孩比较的话，她就变得普通得多。她留着长发，并且发质漆黑，柔顺。这在下城区而言，算是比较少见。
可见虽然生活在下城区，不过，女孩依旧有较好的生活环境。
她的衣着普通，但很干净，没有化妆。
她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天阳，当天阳看过来时，她又害羞地转过头去，避免眼神交汇。
天阳没有在意，随处走动，发现这个用来做义教的屋子，以前应该是一座工厂仓库。
在屋子后面，还有一台机器，用来搬运重物的机器。不过它已经老化了，无法再使用，被丢弃在屋子后面，成为一种‘装饰’。
转了一圈，回到大门前时，已经有居民陆续到来。
通常都是由家中的母亲，或者爷爷奶奶辈，领着孩子过来。
有的人家领着两三个孩子，有的甚至七八个，这些居民先是在小姑娘那做登记，领取了赠品之后，就让孩子进屋，自己则拿着赠品走了。
这时，有一个男人抽着烟，推着两个小女孩来到登记处：“我家有两个丫头，赠品能够领两份吧？”
负责登记的小姑娘摇着头说：“抱歉，无论有几个孩子，赠品只能领取一份。”
“什么？才一份？你们也太小气了吧！”
男人摘下香烟叫道：“不说是从上城区来的尊贵客人吗？这么有地位的客人，赠品就给我们一份，当我们是流浪汉打发啊？”
他转过身，试图煽动群众：“大家说是不是？”
本来，人们没什么想法的，被这个男人一说，就纷纷打起了小算盘来。
“就是，我把家里七八个小孩都带过来了，结果就给一份赠品。那么点东西，怎么够分啊。”
“对啊，而且为了带这些孩子过来，我连早上的工作都没干，这么一点东西，怎么弥补我的损失？”
男人得意地说：“听到没有。要么，一个小孩，一份赠品。不然的话，我们现在就回去。”
“什么义教，没有兴趣！这些臭丫头，还不如赶紧给我上工厂挣钱，来得实在！”
这样的言语，是天阳始料不及的。
宁愿让自己的小孩去工作挣钱，也不愿意给他们学习的机会。
尽管是在下城区长大，可天阳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样想法的父母。
而且，他的话还立刻得到一部分居民的认同。
登记的小姑娘明显镇不住这样的场面，不由后退了几步，随后她听到了一个不甚洪亮，但充满了坚定意味的声音。
“你们让孩子们去挣钱，仅是羸了现在，却输掉了未来。”
“只有让他们受教育，他们，才能改变自己的未来！”
天阳略微抬头，便看到了薰。她站在下城区里难得一见的晨光之中，脸庞柔和，眼神坚定。
随着职级的提升，女孩的身上，越来越有一种触动人心的光辉，仿佛只要看着她，便能够在黑暗中看到希望。
看到薰，听到她的话，人们暂时安静了下来，不少人露出思索的表情。
只有那个铁了心要利用孩子的父亲，扔下香烟说：“你是谁啊，什么羸了现在，输掉未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委员会主席走出来道：“不得无礼，这位是薰小姐。是我们堡垒唯一的光辉！”
一阵脚步声响起，风暴少校朱凰，带着一列卫兵，来到薰的身前，以拱卫之姿，再次强调薰的重要性。
看到这些风暴军团的士兵和军官，男人缩了缩脑袋：“就算是上城区的大人物，但孩子是我们的，我们有权利决定让他做什么。”
“难道，堡垒连这点权利也要剥夺我们吗？”
天阳微微眯眼，这人着实可恨，自己混帐得利用孩子去挣钱也就算了，现在还在煽动居民，想要谋夺更大的利益。
薰清了清喉咙道：“这位先生，无论堡垒还是我，都不会剥夺你们什么东西。”
“今天，我举办这场义教。是因为，我本人也是从下城区走出去的。”
“我很清楚，下城区的孩子极度制裁教育，他们没有被传授任何知识。他们的命运，大体上就是在**岁，十来岁时，就开始从事能够胜任的工作。”
“如果没有做出改变的话，他们以后的命运，完全可以被推测出来。”
“他们将会跟你们一样，因为制裁教育，未曾掌握必要的知识和技能，只能从事最简单的劳力工作。”
“他们的工作是可以随时被取代了，这让他们往后的生活，将没有一丝保障。他们不能生病，因为一生病，就会被人代替。”
“他们甚至没有时间睡觉，他们只能将一天当中极可能多用在工作上，以赚取微薄的报酬。”
“而这些，在场的各位，相信很多人正在经历，或者曾经经历。那么，难道你们希望，自己的孩子、孙子仍然过上同样的生活吗？”
薰上前一步，手轻按胸口：“我不敢保证，他们学习了知识之后，能够有多大的变化。但至少，教育，知识，这些东西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
“或许在未来，在某种契机之下，他们能够从下城区走出去。他们可以拥有更精彩的人生，他们可以支配更多属于自己的时间。”
“而不是把一切，全都用在重复的工作上。”
委员会主席也走出来表态：“你们认真听下薰小姐的话，认真地思考一下。比起孩子的未来，多一箱赠品，少一箱赠品，真有那么重要吗？”
刚才那些想要更多赠品的居民，大多羞愧地低下了头，看到这种情况，薰微笑道：“这样好了，请你们把孩子留下。稍后，我会追加一些食物，赠送给各位。”
“好啊好啊。”一个年轻的母亲立刻表态，“能够让孩子获得学习的机会，又有赠品和食物，这样的好事上哪里找去。”
她匆匆做了登记，送出自己的孩子，领走了赠品。
有这个母亲带动，其它人也跟着效法，只有那个男人相当地不服气。
他哼了声，扯住两个女孩的辫子，要把她们带走。
两个女孩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他不是我们的父亲，他是坏人！”
“妈的，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男人气急败坏地举起了手，朝其中一个女孩的脸扇了下去。
未等落下，这只手就被人捉住。
天阳。
少年微一用力，就扳得男人惨叫起来，松手蹲下。
天阳沉声道：“你是人贩？”
“不不不，是那两个臭丫头胡说八道，长官你别相信啊。”
男人努力挤出笑容：“你们还不快点跟长官说，我是你们的爸爸。”
两个女孩抱住了薰，一个劲地摇头：“不，他不是！我们的爸爸已经死了，我们没有吃的，只能在街上捡东西去卖。”
“有天被他捉走了，他一直强迫我们工作，我们不干活，非但没吃的，还要挨打。”
天阳微微眯眼，这在下城区，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不代表，天阳能够接受。
“是不是真的？”
天阳稍微用力，男人就惨叫起来。
“对对对，我不是她们的父亲。长官，可我也给她们吃的了啊，她们为我工作，这很公平，啊....”
天阳一脚把他踹在地上，踩着他不让他跑了。
朱凰迅速道：“已经通知了铁壁，他们刚好有人在下城区，由他们带走法办。”
薰颌首道：“这不失一个好办法。”
她蹲了下来，用手擦掉两个女孩脸上的泪水，温柔笑道：“没事了，以后不会再有人强迫你们工作了。”
两个女孩听完，反倒哭得更厉害了。
一天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今天的义教举办得很顺利，期间，天阳充当了薰的助手，给予她的教学，提供了鲜明有力的辅助。
傍晚时分，天阳开车，薰坐在他旁边，返回上城区。
磁能车行驶在环城公路，天阳降下车窗，远处海面上那轮红日，散发的光芒瞬间钻进了车里。
薰看向夕阳，手微微挽起被风吹散的发丝：“我愈发觉得，医师只能救助他人的身体。只有传授知识，才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可惜我学识浅薄，能做的，也只有给那些孩子做一些启蒙教育。”
“如果天晴学院能够在下城区，也开办一所学校就好了。”
第666章 教会的任务（求月票）
两天后的上午，天阳来到了夜行者总部，在自已队舍逗留了一刻钟，就收到小鸟的通知，韩树回来了。
在特记小队‘渡鸦’的队舍里，天阳在队长房间里找到了韩树。韩树只穿着一件背心和短裤，正在进行着体能训练。
他身上的肌肉因为各种动作，而呈现出非常明显的线条，这是天阳非常羡慕的。由于他现在年龄还小，肌肉量不足，未曾拥有如同队长这般，充满男性阳刚的健美身形。
“来啦。”
韩树拿了条毛巾擦着汗，又拎起放在旁边的功能饮料喝了口：“听说你已经有自己的队舍，队员也补齐到常规小队的配置。”
“恭喜你了，小子，你终于不是菜鸟了。”
天阳摸摸自己的鼻翼：“在队长面前，我永远都是一只菜鸟。”
韩树哈哈大笑：“这样的恭维我喜欢，可比蓝毛有技术含量的多。”
他放下饮料：“你来找我，不会单纯是来拍我马屁的吧？”
天阳露出真诚的笑容：“什么事都瞒不过队长，队长，我想打听一件事。你知道，远征计划吗？”
韩树两条浓眉微微提起，又很快放下：“我想起来了，前不久听四眼提到过。好像有这么一回事，怎么了？”
天阳克制住询问计划详细内容的冲动，改而道出自己准备好的说辞：“前几天我让凌总参找了去，他指名要我参加不久后的远征计划。”
“可他没透露具体内容，我心里没底，所以想着或许你会知道什么。”
韩树捉了捉他那粗糙的茶色短发：“我知道的也不多啊，四眼那家伙，口风紧着呢。我只知道，堡垒好像得到一副地图，指向某个神秘的地点。”
“那个地点非但引起堡垒的关注，而且，教会似乎也很感兴趣。”
“另外就是，这次远征。除了我们夜行者外，风暴会派出一支军队，再加上教会人员一道，组成一支远征军。”
“其它的，没了。”
天阳呼吸微微沉重。
一副地图？
莫非真的是‘南黎基地路线图’？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拥有这副地图，而且被堡垒拿到手？
夜行者，风暴军，再加上教会三方组成的远征军.........
情况比我想像中复杂。
“反正就是一个探索任务，只不过距离远了点，你又不是没参加过类似的任务，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韩树随口问：“你在担心什么吗？”
天阳摇着头：“担心倒是没有，就是觉得，我当见习队长也就参与过一次任务。”
“现在直接把‘见习’两字摘掉，提升了我的军衔，又补全了小队配置。还点名让我参加这次远征军，我总觉得，自己没什么把握。”
韩树笑了起来，用力地拍打天阳的肩膀：“我以为你担心什么呢，原来是这个。放心吧，四眼又不是傻子。”
“他既然做出这样的安排，说明信任你的能力。而且，我也不觉得，这样的安排有什么不妥当的。”
“你除了年轻点外，现在的经验和实力，完全有资格胜任队长了。”
天阳由衷道：“谢谢队长肯定。”
“嗯，放手去
干吧。”
在队长的鼓励下，天阳来到了大厅，见到了小鸟和千虹，以及三名刚来报道的新队员。
这几名队员都有职级3的水准，两男一女，正和小鸟她们热烈交流着。
天阳出来的时候，他们把目光都落到了天阳的身上。
小鸟跳了起来，干咳道：“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们的前队友，现在银河小队的队长，天阳上尉！”
那三人吓了跳，在他们看来，天阳这么年轻，可能是哪支小队的队员。
不料，居然是队长，而且还是上尉。
光是军阶，就比他们高了两级。
三人连忙起身敬礼：“长官好！”
天阳点点头：“见到你们很高兴，队长很优秀也很有责任心，希望你们可以跟他认真学习，尽早独当一面。”
“是，长官！”
旁边，小鸟轻笑起来：“天阳，你越来越像一个军官了。”
天阳没好气道：“我本来就是啊。”
走出‘渡鸦’的队舍，天阳的通讯机响了起来，收到来自教会的文字简讯。
是何文池发来的，让他到教会去一趟。天阳也想趁机敲打‘远征计划’一事，回复自己立刻动身，便离开了夜行者总部。
战争之主教堂。
肃穆的教堂里，已经结束早晨的祷告，三三两两的信徒从大门离去。
等到信徒走得差不多，天阳才走进教堂，跟几个教士打了声招呼，便进入教区，来到战争大厅。
战争大厅里，无痕等圣堂已经到了，听到脚步声，他们都回过头来。
见是天阳，纷纷起身。
天阳点头致意，随口道：“你们也被召集了？”
无痕已经凑了过来：“听说是为了‘中间人’的事。”
丘貉？上次何文池确实说过，这方面另有线索，今天召集圣堂，应该是有所行动。没想到这么快，教会就另有布置了。
“对了，队长。”
无痕偷偷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诺槿：“你觉得，元素之心会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天阳脸上肌肉微微抽动了下，无痕这是认真地在追求诺槿。
兄弟，别这么想不开，自己往火坑里跳啊。
“我也不清楚，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天阳如实说道。
无痕夸张地看着天阳，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队长，没有恋爱的人生是不完整的。看来是时候，让我教你几手追女孩的技巧了。”
天阳嘴角也跟着抽动起来了。
你刚还在问我诺槿喜欢什么样的礼物，现在就说得自己经验很丰富的样子，骗鬼呢！
没有拆穿他，任由无痕吹嘘了自己一番‘丰功伟绩’后，何文池来了。
战争大厅里终于安静了下来，那个兑换战器的教士也松了口气，刚才他已经差点想出声制止无痕了。如果无痕不是圣堂的话，说不定早让他给轰出去。
何文池愈发圆润的脸带着眼镜，脸上笑容温和，他进入大厅后，首先递给天阳一个信封。
天阳不解地看向司祭，后者悠然道：“这是慕晴司祭给你的信。”
慕晴？
少年着实愣了下，那个曾经被当做‘皮囊’的女司祭，在保送去东陆的教会枢机院后，天阳原以为此生不会再跟她联系了。
没想到，她居然来信，还给自己？
天阳克制着立刻打开信封的冲动，点点头，把信收起来。
何文池脚步不停，来到前方说：“各位，今天把你们召集过来。是因为，今天晚上，我需要你们执行一个行动。”
“你们要护送一个人前往惊涛堡。”
天阳几人面面相觑，最后由少年这个大圣堂提出了疑问：“司祭，我们要保护谁？”
“丘璃，丘貉的女儿。她承诺，只要我们护送她到惊涛堡，她就会告诉我们，那个通过她父亲，雇佣了凶手去杀老教长的雇主身份！”
包括天阳在内，几个圣堂全站了起来：“找到丘貉的女儿了？什么时候的事？”
何文池不慌不忙地做出解释。
原来，虽然丘貉是下城区的帮派首领，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他是一个上民。并且在两年前，成立了自己的家族。
当然，这个丘家，在擎天堡里连三流家族都谈不上，不过丘家在上城区，拥有着自己的产业。
这些信息被丘貉隐藏得很好，哪怕是教会，也花费了大量的精力，才将丘家的地址信息挖出来。
可惜找到丘家的时候，那里已经人去楼空，经过几番波折，才发现丘貉的妻女躲在了下城区，并计划逃离堡垒，前往惊涛堡。
教会找到这母女俩时，她们遭遇袭击，丘貉的妻子死了，只有女儿丘璃幸免于难。
丘貉应该对此事早有布置，在他死后，丘璃就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记录了雇主的身份。
现在信已经被丘璃烧了，但她已经记住了那些重要的信息，这是她跟教会谈判的重要筹码。
正因如此，所以教会答应了她的要求。
护送她前往惊涛堡，安全抵达后，便提供雇主的信息。
司祭一番解释后，又道：“行动将在晚上的7时开始，请各位在6时左右，便要抵达教堂集中。还有什么问题吗？”
天阳几人摇了摇头。
何文池这才离去。
跟无痕他们寒暄几句后，天阳也离开了教会，他回到车上，从一个隐蔽的地方，取出了能够跟飞梅直接联系的通讯机。
天阳想了想，编写了一条文字简讯。
‘今晚教会有行动，将护送丘貉之女丘璃前往惊涛堡，丘璃承诺抵达惊涛堡后，会提供雇主的身份信息。注意，教会将在8时开始行动。’
重复看了几遍，确认没有问题，天阳把信息发送出去。
这次他选择向飞梅透露教会的行动，但在时间上，却进行了修改。
如此一来，避免了事后会被堡垒责怪，又因为时间差无法干预这场行动。
天阳可以想像，当获得这个信息后，风暴肯定会密切监视教会。
但教会方面，肯定会做出相应的布置，毕竟他们不信任堡垒，如果说教会没有躲过监视的手段，天阳第一个不相信。
信息发出去后，天阳这才拿出女司祭给他的信。
慕晴在信上说什么呢？
第667章 远方来信（求月票）
从这个深沉，黑色的信封里，天阳取出了一张被仔细折叠好的白色信纸。
少年把它展开，看到了纸张上一行行娟秀的字迹。
‘天阳中尉，不，现在应该称你为上尉了。’
天阳没看过慕晴的字迹，无从判断这封信是否真的出自她的手，不过这语气倒是很像那位女司祭。
而且，她的消息很灵通，这样是不是可以说明，教会表面上没说什么，实际上很关注我的一举一动？
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的行动就要更加谨慎和小心了。
他继续往下看。
‘不知不觉，来到枢机院已经有几个月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至今，偶尔回想过往，想起我们的共同经历，仿佛就在昨天。’
‘真希望你能快点晋升，希望能够在枢机院里见到你。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枢机院的环境很不错，在过去的这几个月里，晴天多而雨天少。’
‘气温宜人，漫山遍野都开满了鲜花，生活在这里，仿佛就生活在主的国度里。’
‘我深深为能够在枢机院生活而感到幸福，我每天的生活都很充实，在这里我有读不完的书，有学不完的知识。’
‘院长和教士们对我很好，他们时常会关心我的生活，并偶尔问起我在擎天堡上生活的过往。’
‘他们有时也会问到你，毕竟你是经历了里夹缝事件的人，他们对你很好奇，同时因为你信仰着战争之主，由衷地欢喜。’
‘来这里的生活我很适应，就是晚上的睡眠不太好。当然，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以前在擎天堡的时候，我的睡眠一直很浅，多梦。这点来到枢机院，哪怕在这个如同天堂般的地方，似乎也没得到多少改善。’
‘每天晚上总会做些稀奇古怪的梦，我梦到过宏伟如同主所居住的宫殿，梦到过深旷且无人的荒野，梦到过模糊的人影在火边起舞，也梦到过长着无数面孔的大蛇在追逐着我，我甚至梦到过主，这让我无比荣幸。’
‘请原谅我的絮絮叨叨，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在枢机院生活得很好。并衷心地祝愿你，早日晋升银冠骑士，那样我们说不定就有机会在枢机院里见面了。’
‘祝你一切安好，你的朋友，慕晴。’
天阳看完了信，眼神深沉。
他可以肯定，慕晴这封信送过来时，已经被教会浏览过了。
教会没有发现问题，才让这封信来到他的手上。
可天阳却在里面，看出了一些问题。
整封信看上去，似乎只是慕晴一些随笔的想法和感受，只是向友人倾诉问候的普通书信。
事实上真的如此吗？
不。
天阳从这些文字读懂了一些东西。
慕晴在枢机院里，生活恐怕没那么美好。她在信中多次强调自己过得很好，大概这些文字，是为了给教会看的，通过这些文字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接着。
她在枢机院里应该经常被盘问，院长和教士真的关心她的生活？
或者，他们关心的，只是慕晴这个‘皮囊’会否发生某种变化。
这从他们问起慕晴过往的生活可以看得出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是教会在试探慕晴。
试探她是否已经彻底沦为‘皮囊’，因为，如果女司祭彻底变成皮囊的话，大概率会不记得自己的过往。
天阳曾经被分裂者寄生过，知道那种古老存在的意识有多强大，那股强大的意识会像洪流一般，冲刷掉宿主的意识，包括他们的记忆。
事实上，天阳也不敢肯定，现在的慕晴是否正常。
哪怕当时来看，她并末被波旬完全寄生。
最后。
慕晴提到了梦境，其它也就算了，那条长着无数面孔的大蛇却让天阳非常在意。
那不是黄昏祭祀场里，其中一块壁画上所出现过的大蛇形象吗？
那是旧日黑民之一，和坟墓可能有某种联系。
慕晴梦见了这条大蛇，并且在梦中被追逐着，这是否说明，因为她曾经被寄生过，从而和坟墓产生了某种联系？
慕晴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将这个信息，巧妙地，柔和地安排在信件里。
果然没被教会发现。
并且，她认为一同经历过北斗基地里夹缝的自己，会发现她这条暗藏的信息。
追逐？
她是否在暗中警告自己，坟墓里的东西，仍在寻找着她和自己？
天阳不动声色地将信收起来，回到公寓后，本想一把火烧了。最后，却被他收了起来。
他觉得最近这段时间，最好什么也别做，教会虽然没有发现信里的问题，并且把信交给了自己。
可谁能保证，教会不会暗中注视自己，以观察自己收到信后的反应。
所以天阳没有毁掉信件，否则的话，这个信号本身，就凸显了信件有问题。
他要做的是保持自然，把那封信，纯当成是远方朋友的问候。
并且在稍后，他要回信，这样才正常。
下午天阳去学院听课，在四点四十五分结束课程，这次因为有任务在身，他没有拜访老徐。
离开学院后，他找了一家位于附近的餐厅，提前吃了晚餐，就来到教会。
战争大厅里，天阳看到了夏渊，无痕和诺槿还没有到。
“你来得真早。”
天阳在附近的椅子落座，跟夏渊打了声招呼。
这位堡垒仍然很沉默，只是点了下脑袋，就不做回应。
天阳没有刻意地交流，他微笑着看向其它地方，平静地等待行动时刻的来到。
在抵达教会的时候，他就有种被监视的感觉，那纯粹是一种直觉。
事实上，他并没有发现什么。
但天阳可以肯定，风暴已经在监视教会了，天阳很期待，教会要怎么样摆脱监视。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参加行动的人员陆续到达，何文池也走进来后，天阳凑近他的身边并小声地说：“我们被监视了。”
他相信教会已经知道，但他还是说出来。
毕竟，他是大圣堂，要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的话，就显得有些说不过去了。
天阳并不担心这样会破坏风暴的好事，事实上，他自己就是破坏者。
那特意给错的行动时间，足以让百无一失的行动出现破绽。
何文池笑容平淡，不着痕迹地说了
句：“我们知道。”
看吧，教会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哪怕自己没提醒，人家也早就知道了。
恐怕，教会一早就防着堡垒了吧。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跟我来。”
何文池没有深入大厅，站在门口，简单说了一句，便又走出大门。
天阳等圣堂紧随其后，他们经过教区，来到后方一片空地。
这里是教会的仓库，仓库大门前面，已经停了五辆货车。
其中一辆，厢门打开，里面赫然经过改造。车厢已经不是用来堆放货物，而是拿来载人的。
货厢里有舒适的坐椅，存放着饮料的柜子，有独立的卫生间，还有一个书架，甚至还摆放着几个盆栽。
天阳走上去，发现光线柔和，而且空气流畅，尽管看不到窗户，但有这样的条件，说明车厢里有隐蔽的排气系统。
在车厢的长沙发上，坐着一位女性。年龄大概在二十以上，三十不到。
发色漆黑，眸光明亮，五官明艳。
她正阅读着一本游记，听到声音，抬起头来。
目光迅速和天阳等人交汇，然后又低下头去。
何文池介绍说：“这位就是丘璃小姐，也是各位今晚重点保护的对象。”
天阳点头，迅速做出布置：“诺槿，你和丘小姐坐一块。”
“无痕，你到驾驶室去。”
“夏渊跟我在一块，我们到那边去。”
他指着不远处的角落。
圣堂服从少年的安排，诺槿微笑着和丘璃坐在一起，这女人先是称赞丘璃的衣服，接着用询问的语气，请教起她的妆容来。
片刻的功夫，已经让丘璃脸上有了笑容，并愿意和她交流了。
不愧是阴影的密探，很懂得跟陌生人打交道嘛。
何文池似乎也要跟着出发，没有离开车厢的意思，反倒坐在长沙发的另一头。
他在车厢上轻轻一敲，激活了个电子界面，输入指令，左右两侧各出现一个长方形的电子屏幕。
透过屏幕，可以实时看到外界的画面，就像是打开了两扇窗口。
天阳注意到前后那几辆货车，外表和他们这辆改装车一模一样，看样子有混淆视听的作用。
准备妥当之后，汽车微微震动，这支车队开始开出教区。
竟然是光明正大地往出堡的专用公路开，摆明了是要告诉风暴，教会要出城了。
何文池这时才道：“几辆货车，都安装了专用的反侦察系统。从外面是无法用仪器窥视车厢里的情景，而如果是感知探查的话，想必各位会知道。”
“不过，我想堡垒是不会这么做的。”
天阳明白司祭的意思，哪怕是监视，堡垒也不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教会眼前，仍然要采用暗中监视。
堡垒不会和教会撕破脸，更不会使用感知或能力去探查，不然引起车内随行圣堂的反应，那就尴尬了。
而若只用仪器的话，则有反侦察系统，这样一来，堡垒就无从分辨，丘璃到底在哪一辆货车里。
更重要的是，天阳给出错误的时间。所以这个时候出车，堡垒可能会认为，这是教会在故布疑阵！
第668章 大变活人（求月票）
一直到离开堡垒为止，都没有发现风暴军出现，而且没有任何侦察的迹象，让天阳不由在想，难道真让自己猜中了。
由于他给出错误的时间，所以风暴认为，他们这支车队不过是个幌子，为了掩饰8点的‘真正行动’？
这样的话，如果到了时间，教会没有动静，飞梅就会立刻发现里面的问题。
不过对于这个结果，天阳已经预见，并且准备好的说辞，他倒是不太担心。
离开了堡垒后，货车就分开，朝着不同的方向行驶，深入茫茫荒里。
天阳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他们这辆货车，不是朝着惊涛堡的方向行驶，少年顿时望向了司祭。
“我们不是要前往惊涛堡吗？”
何文池嘴角噙着笑容：“丘璃小姐临时改变主意，我们不去惊涛堡了，我们去黑星堡。”
“不过，其中有一辆货车，确实是朝惊涛堡开去，其它车辆也分别开往不同的目的地。”
“它们将有助于分散有心人的注意力，至少，我们被盯上的机率，只有五分之一。”
“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夏渊皱起眉头，看得出来，他不是那种喜欢临时更改计划的人，这样的做法打破了他的安全感。
天阳则陷入更深层次的思考。
这下麻烦了。
如果风暴军在一个钟头后，发现了教会有问题，肯定会有所行动。
例如，他们的将军，飞梅亲自出马，直扑惊涛堡，在半路进行拦截？
要知道那位女将军是职级7的强者，哪怕相差了一个钟头，但要追上开往惊涛堡的货车，并不困难。
若果飞梅直扑惊涛堡，一旦教会得知，就会猜测，内部有人泄露了消息。
难保自己不会被怀疑。
天阳心中苦笑，自己实在太自负了，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同时，也小看了教会。
其实只要想想，教会能够在世界上屹立这么多年而不倒，就知道教会并不简单。
有可能不是丘璃改变了主意，而是教会改变了主意，之前所透露的消息，很可能是在考验他们这些圣堂。
一时间想不到好办法弥补，天阳只好暂时按捺住那份焦虑，等事后再设法补救。
当货车深入荒野，擎天堡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里，行驶在沿海公路上，从一边的‘窗户’，天阳看到了月色下的海湾。
它宁静且深邃，月光在海面上，投下块块银白的波光。
原本以为这份宁静会保持到明天，结果，就在离开堡垒的一个多钟头后，便被一片粗暴的呼啸声打破。
透过车厢上那个长方形的‘窗户’，天阳看到几点火光迅速扩大，目标明确，朝着他们这辆货车袭来。
是飞弹！
天阳大叫：“夏渊，展开力场！”
堡垒职阶的男人霍然起身，职阶纹章光芒大作，一圈无形力场扩散延伸，转眼把这辆货车，乃至周围的空间，都笼罩起来，使得空间有种坚固的味道。
转眼那几颗飞弹撞进了坚守力场里，飞弹的动能大幅度削弱，触碰爆炸的时候，释放的火焰以及冲击，都比正常要小得多。
哪怕如此，人在车厢里，天阳仍然
看到‘窗口’被火光照亮，接着电子屏幕失去作用。
紧随其后的则是猛烈的震动，以及旋转，他推测汽车已经被炸翻。
等到震动停止时，车厢里一片狼籍，何文池更是给压在了沙发下。
至于丘璃，倒是还好，被夏渊抱住，没有受到太大创伤。
天阳通过车内的通讯系统叫道：“无痕，你没事吧？”
“我没事。”车厢里响起无痕的声音。
“很好，准备拦截。”天阳抽出月光长剑，三两下把车厢割裂了一个缺口，抬脚踹去，碎片飞溅。
少年走出了车厢，看向四周，这时有一颗照明弹升上了半空，光芒大作。
无痕出现在侧翻的汽车驾驶室上，放下手，手上有把小巧的手枪，显然是用来发射照明弹的工具。
光芒之下，在远处的荒野里，又有火光和呼啸出现。
这次，没等飞弹落下，就见数团赤红破空，迎上飞弹，凌空引爆，炸成几颗橘红色的火球。
诺槿已经从车里出来，那爆炸的飞弹，自然是她的杰作。
其它人陆续出来，包括了何文池和丘璃，以及几名护教武士。
“现在怎么办，队长？”无痕叫道。
天阳果断地说：“离开这里，先检查车辆。如果还能够开动，就把车推起来，我们赶紧离开。”
“不然的话，就只能徒步了。”
遭遇袭击，停留在原地，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主意。
对于天阳的判断，无痕没有意见，其它人更没有。
立刻就有几个护教武士走开，检查车辆去了。
这个时候，包括天阳在内，所有圣堂都感受到了一个气场。
那个像风暴般强大的气场，在远处的荒野升起，并朝这里高速接近。
参照以往所见到过的强者，天阳做出初步判断，那至少是一名职级6的强者。
而且是像云渊或王良一那种，实力非常强大的职级6。
这么粗暴的袭击，不可能出自风暴的手笔。如果不是风暴的话，袭击者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了。
“小心，应该是‘雇主’派来的杀手，夏渊，保护好丘小姐，随时准备撤离。”
天阳不敢大意，迅速做出安排：“诺槿，准备好你的能力，对手一旦出手，就给我打！”
“无痕，我们联手缠住对方的高手。一旦我们纠缠住对方，夏渊，你立刻带丘小姐先走。”
何文池跟着说道：“货车里有单兵机车，应该可以带上两个人。”
司祭连忙去叫两个武士，把机车取出来。
“呵呵。”
一声不合时宜的窃笑，在人群中响起。听到这阵笑声的时候，天阳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敌人来了。
而且，直接出现在他们当中？
少年迅速回头，就见一道瘦高的身影，出现在众人之中。
就在丘璃的前方。
这是个穿着黑色正装的男人，他面容姣好，宛若女士，眉目间带着阴柔。
他手上一枚戒指，正流淌着微光。
天阳心念电转，猜到这个男人，是利用那枚戒指瞬间出现的。
那枚戒指是特殊物品！
“捉住他！”
天阳身体弓起，星蕴爆发，人就要往前冲。
这时。
显现的星蕴里，出现了道道染上铁锈颜色的丝线，它们缠绕着天阳的身体，束缚着星蕴的展开，如同一个无形的蚕茧，把天阳封锁在其中。
少年立时动弹不得。
如果不是显现星蕴，天阳甚至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类似的情况，出现在其它圣堂的身上。
嘶——
天阳倒吸了口冷气，不知道这是能力还是特殊物品的作用。总之，他们被压制住了！
这个无形蚕茧，恐怕是在瘦高男人出现前，就已经套在他们的身上。
而这时，瘦高男人已经朝丘璃捉去。后者果断转身，拨腿就跑，可哪里能够逃得出一名升华者的手掌心。
那个男人捉住了丘璃，就要远去，蓦然一股无形重压落在他的身上，仿佛被一座山峦镇压，这让他的动作变得不流畅，肢体的动作变得缓慢起来。
天阳的胸口处，那枚泰山纹章正散逸微光。
星蕴和动作被无形蚕茧束缚，不过，特殊物品仍能够使用。
其它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变得缓慢的瘦高男人脚下，突然有火光亮起，不过在火焰笼罩住他的身时，男人的身影像幻影般消失。
他果然拥有类似‘闪烁’戒指之类的物品，这让他逃过了一劫，并且松开了丘璃。
无痕的脸上，嘴角扬起，那一道‘火光’，来自他左手的‘烈焰手套’。
而这时，众人的身体周围，那个无形蚕茧的表面上，出现了一只只虚幻的虫子。
虫子正在啃食着构筑蚕茧的丝线，它们甚至发出了微微的虫鸣，仿佛真正活着的虫子。
天阳立刻感觉到，那种无形的禁锢正在变弱，可能用不了多久，这种禁锢就会消失。
他也注意到，诺槿手腕上一个灰白色的手环，表面微光勾勒出一条虫子的图案。
很好，大家都有不错的特殊物品，这样....
天阳这个念头刚升，就见丘璃的头顶上，落下一条灰白，但充满虚幻感的幕布。
“快跑！”
天阳心脏重重跳动，直觉告诉他，那条幕布有问题。
丘璃这才抬头，发现了那条幕布，眼中闪过惊慌，身体向左侧移动。
但。
幕布罩到了她的身上，她的身体像没有形体一般，消失在幕布里。
当幕布罩到地面时，附近哪里还有丘璃的身影。
一个大活人，就这样不见了！
这时，那个强者的气场消失了。远处的荒野亮起了车灯，随后车场迅速远去。
终于，天阳身上的蚕茧解除。他身体表面立刻出现银翼图案，启动异体，天阳朝着车灯亮起的方向远去。
银河闪烁的状态下，天阳很快就追上了那辆汽车，月光挥动，释放‘新月’剑气。
一片灰蓝月牙没入车体，汽车迅速解体，失去平衡，侧翻在地。
天阳连忙冲了过去，却发现，丘璃根本不在其中.......
第669章 守株待兔
断了？
线索又断了！
无痕带着几名护教武士过来，把车里的伤员给救出来，这些人接下来会给带回去审问。
不过天阳觉得，应该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回想刚才整个过程，天阳不由叹了口气。
发动这起袭击的人，以一位职级6的强者为首，再搭配多种特殊物品，以各种手段进行骚扰和铺垫。
最后，用那条神奇的幕布，将丘璃虏走。
收尾之际，还不忘让其它人员引开自己的注意力，这个计划可谓天衣无缝。
在那样的条件下，除非队伍里有高职级强者，否则的话，很难破这个局。
如果我是以‘死神’的身份出现，应该还有点回旋的余地，可惜...天阳摇摇头，不继续去思索这个问题。
他回到货车附近，货车已经被夏渊和护教武士合力给恢复原状，现在两名武士正在修理车辆，看上去应该问题不大，货车还能够使用。
何文池坐在一旁，没有如天阳想像般神情沮丧，反而脸上挂着淡淡笑意，这点让天阳很意外。
“抱歉，司祭，没能救回丘小姐。”天阳怀着深深的疑问说道。
何文池淡然道：“没关系，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
丘璃被劫走了，还说没有问题？
天阳轻轻眯了下眼睛，这种情况，要么何文池疯了。要么.......那根本不是丘璃？
突然想到这个可能性，天阳的心脏重重跳了下。
他压低了声音问：“司祭，为什么这样说？”
何文池没有直接回答：“我已经跟教会联系过了，等车修好之后，我们先回去。”
“有什么问题，咱们回去再谈。”
既然何文池这样说，天阳也只能同意，不多时，货车的机能已经恢复，可以离开。
却在众人上车之际，于远处的公路上，茫茫夜色里却亮起了一点点灯光。
那是车灯！
天阳打出手势，几名圣堂严阵以待，护教武士保护着何文池先行上车。
片刻之后，天阳看到了一辆辆装甲战车，那些战车上，均有风暴的标志。
居然是风暴军。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天阳怀揣疑问，将这事告诉何文池，就见其中一辆装甲车停在了附近。
车门开启，有人跳了下来，空气里顿时多了股淡淡的梅花清香。
天阳愣了下，就见风暴的女将军，穿着长军衣，英姿飒爽地走了上来。
紧接着，装甲车里又钻下来一道人影，却是之前被劫走的丘璃。
看到丘璃的时候，何文池也愣了，一脸错愕。
作为被救者，丘璃的脸上也没有丝毫喜悦之情，她拉着脸，快步地越过了飞梅，来到附近。
“失败了！”
丘璃忿忿地瞪了风暴将军一眼：“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结果，半路杀出了这个女人，她把我又给救回来了！”
天阳听得一头雾水，其它圣堂也是脸色茫然。
风暴将军目光锐利，在天阳脸上划过，最后定格在何文池的身上：“何司祭，这是怎么回事
，教会是否应该适当地解释一下？”
何文池苦笑起来：“飞梅将军，你，你怎么会...”
“我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教会今晚有所行动，而且我们早就知道，丘璃在教会手上。”
飞梅朝站在司祭旁边的丘璃看了眼：“本来，我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教会会放下成见，跟我们合作。”
“可现在看来，教会还是不放心我们啊。怎么，难道教会认为，雇主可能跟堡垒有关？”
天阳内心震动，不着痕迹地看向何文池，司祭面不改色。
“我们没这么想。”
何文池点点头道：“好吧，就今晚这事，我现在就给堡垒一个解释。”
他退后一步，看向丘璃：“这位并非丘璃小姐，而是我们枢机院的一位‘银冠骑士’，尚香小姐。”
居然是‘银冠骑士’？天阳不掩饰心中的震惊，重新打量着被何文池称为尚香的女孩。
就见这位骑士面无表情地摘下了戴在耳垂上的宝石耳环，闭上眼睛，调整呼吸，突然星蕴显现鼓荡，释放强大气场。
那不是耳环，那是星蕴拘束装置？天阳立刻知道，那颗耳环究竟是什么。
难怪一名银冠骑士身上没有半丝星蕴的气息，原来她使用了拘束装置，伪装成了普通人！
飞梅脸色不改，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然后呢？”
何文池抬了下镜框，语气平静地说：“在上次‘中间人’事件之后，我们确实找到了丘貉的家人。但发现他们的时候，丘貉的妻子重伤不治。”
“他的女儿则陷入昏迷，至今末醒。恰逢因为某些原因，柜机院有教友来访，其中便有尚香小姐。”
“傅教长觉得尚香小姐和丘璃，无论是相貌还是身高，都极为相似。在多次商议之后，我们决定让尚香小姐假扮丘璃，以转移丘璃为由，诱使‘雇主’现身。”
听到这里，飞梅已经明白：“原来如此。”
“你们让银冠骑士使用拘束器，伪装成普通人，再让她被对方劫走，这样就能弄清‘雇主’的真实身份。”
何文池颌首说：“正是如此，之所以没向堡垒透露，也是怕走漏了风声。再加上时间有点紧急，因此才.......”
“可没想到，飞梅将军居然会来，而且还把尚香小姐救了回来。”
说到这里，何文池苦笑摇头，原本已经快要成功的计划，被飞梅这么一打岔，自然前功尽弃。
飞梅沉声道：“这就是我们一再强调，堡垒和教会要加强合作的原因。如果你们一早说明情况，我又怎么会打乱这个计划。”
何文池无奈道：“不管如何，这个计划已经失败了，只能另想办法。”
飞梅微一沉吟道：“没关系，虽然被我打乱了，但这个计划还可以进行，只要稍做变化既可。”
何文池抬起头来：“将军有何高见？”
飞梅看向银冠骑士：“让她继续扮演丘璃，既然她被我救回来，那么就向外公布。丘璃接受堡垒的保护，如果‘雇主’知道的话，何司祭觉得他会如何处理？”
何文池眼睛亮起来：“肯定要灭口，那样的话，就得不择手段，潜入堡垒。”
“没错。”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等着他们自己送上
门来！”
飞梅沉声道：“从这一刻开始，丘璃由我亲自保护，何司祭，你们不会有意见吧？”
天阳心中暗笑，飞梅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教会再有意见，也不能说出来啊，除非想跟堡垒撕破了脸。
何文池点了点头，对旁边的女骑士道：“尚香小姐，那就请你继续扮演丘璃。至于这里的情况，我回去后，会向傅教长汇报的。”
银冠骑士没好气地说：“知道了，希望那些人赶紧滚出来才好，我还想参加........”
“算了，没什么。”
她及时改口，不过从语气听起来，这次枢机院来的人，怕不是来参加星光节的。
天阳心里浮起这个想法，随后感受到了飞梅的目光，有些心虚地看往别处。
接下来。
尚香继续扮演丘璃，被飞梅带走。如果没有意外，接下来，堡垒可能还会跟教会交涉。
毕竟那个真正的丘璃，还在教会手上。
天阳等人则回到货车上，同样返回堡垒。
次日。
战争之主教会。
教区的战争大厅里，何文池走了进来，打了个手势，让正在清洁的几名教员，以及那位负责兑换物品的教士离开。
大厅里只剩下他之后，脚步声就陆续从门外传来。
“主教，这边请。”
教区长傅君义的声音响起，何文池回过头去，就见他领着一位面相威严的老人走了进来。
这个老人身上穿着黑色圣袍，圣袍上的徽章除了闪电缭绕的长剑外，还有一只黄金瞳。
这是主教的标志。
何文池见到这位主教，也恭敬地低下了头，视线看向地面，以示尊敬。
这位主教走进大厅，有些感慨：“已经许久没来的，这里还是跟当年一样啊。”
傅君义微笑道：“主教要是喜欢，不妨多住一段时间。”
已经满头银霜的主教摇摇头：“这一趟如果不是为了参加‘远征军’，我怎么会大老远跑来擎天堡。”
“我这是劳碌的命，安逸的日子不适合我。”
“好了，说说昨晚的事吧。”
何文池走了出来，将昨天晚上事情发生的经过，具体无遗地叙述了一遍。
年迈的主教整个过程当中，丝毫没有打断，脸上笑容淡淡，安静地听到结束。
“我有一个疑问。”
“虽说堡垒比较‘关心’我们，但风暴的女将军，是怎么知道你们真正的路线。怎么知道，尚香扮演的丘璃，会在前往黑星堡的那辆车上？”
傅君义克制住皱起眉头的动作：“主教的意思是，我们内部，有人泄露了信息？”
老主教淡淡笑道：“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教区的人员，基本上都是擎天堡上的居民。他们跟这座堡垒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会泄露信息并不奇怪。”
“你们也不要追究，他们或是无意泄露，也有可能是身不由已。”
“你们要做的，是查出是谁泄露的，并且在往后，多加小心既是。”
顿了顿，主教用感慨的语气道：“这座堡垒不简单啊，十七年前，我就有这样的想法。而现在，更是验证了我那时候的猜想。”
第670章 荒野之美（求月票）
在‘丘璃转移行动’失败之后，接下来几天，堡垒上风平浪静。
那个神秘的‘雇主’似乎没有进一步行动，哪怕在这几天，堡垒已经通过不同的渠道，对外发送了有关丘璃的消息。
这些消息，天阳从夜行者的内部信息平台上看到，从诺槿的报告里听到，从夜星的口里提及......
按理来说，那个‘雇主’理应已经知道这个消息，却一直没有行动，估计已经猜到这是个陷阱。
再联想到教会那晚上的行动里，明里暗里下了好几个套，天阳就有些感叹，这些人没有一个简单啊。
要不是逆界太大，黑民里也不乏有计谋无法战胜的存在。否则，这么多座逆界，早让人类给推平了吧？
这天早上，天阳站在窗口，习惯地喝着一杯清水。
放眼看出去，附近的大楼，楼体上都拉起了彩灯，垂挂着彩旗，一副喜庆的气氛。
今天就是星光节了，晚上就要举行盛大的庆典。到时候，整个上城区将热闹非凡。
每年的‘星光节’，都定在一年当中的最后一天。也就是说，星光节结束之后，就是新一年的开始。
今天的星光节比较特殊，要连办三天，颇有点辞旧迎新的味道。
虽然天阳是在擎天堡长大的，不过，真正参加星光节，却还是第一回。
毕竟。
星光节只在上城区举行，有资格参加的，也只有上城区的平民和上民。
至于下民，别说参加了，就连上城区也不准进入。
不过今年，听说堡垒划定了一个区域，规定了时间，准许下城区的居民参加。
当然，就算参加，他们也只能参观堡垒的车队游行，但不能进入纪念公园，参与节日舞会。
而那场舞会，才是真正的庆典。
即便如此，对于下城区的人来说，这无异是一种改变。而为了防止发生意外，非但铁壁需要维护庆典期间的秩序，就连风暴军也要抽调一些人员，协助铁壁的工作。
由此也可以看到，堡垒对于这次‘星光节’的重视。
“新年了啊。”
天阳摩挲着杯子，准备呆会去一趟墓园，拜祭下亡母。
又想起昨晚，在老徐的安排下，他认识了几个材料商人。并将20万贡献点，分成数份，由那几个商人分别打理。
想起来老徐也真是太小心了，不放心自己将大额贡献点全放在一个商人手上，所以才如此大费周章。
而这一切，老徐都是无偿帮忙的，让天阳很感动，打算等赚到了钱，再分一份给老徐。
不过，拿出20万贡献点后，他自己明面上的帐户，剩下就只有几万了。
门铃响了起来。
天阳放下杯子，打开门。
门外是小鸟。
“天阳，你准备好今晚参加舞会的服装了吗？”
少年愣了下，问：“夜行者制服可以吗？”
小鸟立刻给他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男生，真是一点自觉都没有。蓝毛猴子是这样，你果然也没有准备。”
少女一副‘我操碎心’的表情说：“吃过早餐没有，呆会我们一块去商场，我已经叫上英澜和昆蓝了。”
“等会给你们两个男的，好好挑一套正装。”
天阳用手挠了挠头：“我想去一趟墓园，这样好了，你们先去商场。稍后，我再去找你们？”
“行，不过，早点来。”
小鸟叹了气道：“现在我有点担心，商场里好看的款式，会不会被人都买走了。”
天阳讪笑着把她送走，随后换过衣服，便离开公寓。
他买了一束鲜花，便来到墓园。可能因为已经是今年最后一天的缘故，今天来墓园祭奠的人特别多。
天阳来到母亲的墓碑前面，把花放下，稍微清理了下周围，并擦干净墓碑，这才坐下。
“今天是星光节了，妈。”
少年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微笑说道：“以前你总说，星光节有多么多么漂亮，可惜我一次都没有参加过。”
“你还说，有机会会带我去参加。本来今年刚成为夜行者的时候，我就想，咱们今年终于可以一块参加庆典了。”
“没想到........”
天阳轻轻叹了口气，又道：“不说这些了，妈。你知道吗，凯迪给我来信了。”
“你不用担心那家伙，他现在在高山堡开了个酒吧，好像混得还挺不错的样子。”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就去高山堡看看他。”
和往常一样，对着冰冷的墓碑，天阳随意地诉说着这段时间的经历。
不知不觉，就在墓园里呆了将近一个钟头。
突然想起还和小鸟有约，少年站了起来，看着墓碑上的相片道：“你说过每年星光节，都会有烟火表演。”
“今晚，你终于可以看到了。”
“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他走向过道，走向石阶。
正好，上面有人下来，天阳就停下来，让人家先走。
不想，有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来：“咦，我是不是在哪见到过你？”
天阳疑惑地抬起头，映入眼帘，是一个年迈的老人。他满头银丝，但精心梳理。他相貌威严，更重要的，是让天阳觉得有些熟悉。
片刻后，少年蓦然记起了这张脸。
教会司祭！
在混乱的时间夹缝里，他跨越了17年的时空，在属于苏烈的那个时间节点中，负责追捕苏烈的那个教会司祭，就是眼前这个老人！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未曾这般老迈。
“主教，这位是我们教区的大圣堂，天阳。”傅君义的声音也从台阶上面传来。
天阳连忙轻轻颌首：“教区长，上午好。”
“上午好，天阳。”傅君义微笑介绍，“这位是古云主教，主教是来参加星光节的。早上见有时间，就过来祭扫一下老朋友。”
原来他已经是主教了，也是，毕竟过去了17年，升为主教也不奇怪。
天阳退后一步，故意表露疑惑：“主教见过我吗？”
古云呵呵笑道：“我想起来了，是
相片。在大圣堂的资料里，我见到过你。我说怎么那么眼熟来着，当时我就在想，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
“年纪轻轻，就晋升大圣堂，前途不可限量。”
天阳连忙低下头道：“主教缪赞了。”
随意攀谈了几句，傅君义便略作提醒：“主教，我们还要去见城主大人。”
古云轻轻颌首，微笑说道：“天阳，那我们就此别过了。”
“主教慢走。”天阳退往一边。
古云嗯了声，面含微笑，走在前面。
离远之后，他才收敛笑容，目光深沉，似是思索着什么。
天阳则是微微松了口气，他在那座混乱的时空夹缝里见过古云，只不过是以‘死神’的身份。
他相信古云是从自己的眼神看出点什么，还好‘死神’戴着面具，不然哪怕有乔装，大概也瞒不过这种高手的眼睛。
想不到非但来了个枢机院的银冠骑士，连主教都来了，教会的主教应该不止一个。等有机会，得跟何文池请教下，教会的基本常识才行。
啊，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去商场。
天阳拍了下脑袋，连忙离开墓园。
他在商场里找到了小鸟，小鸟今天和千虹又穿着一个系列的衣裙，乍看上去还以为是两姐妹。
白英澜则是老样子，一身男性的服装穿在她的身上，如同一个漂亮的公子哥儿。
昆蓝就穿得很随便了，在夜行者的制服里，套着家居便服，显得不伦不类，但他本人并不在意。
“快跟我来。”
小鸟轻车熟路地把他们领到一个商店里，这个商店专门出售高档服装，并且以礼服和正装为主。
走进来，看着陈列柜上一套套做工精细，设计独特的衣裤，天阳才知道，为什么小鸟支持要购买一套正装。
如果晚上的舞会，大家都是穿类似的衣服，那他穿着一件制服去，肯定很另类。
小鸟已经帮天阳挑选起来：“现在对正装的要求，已经简化很多了。我记得小的时候，家里的仪表老师就说过，不同的场合，需要穿戴不同的正装。”
“所以我们小时候，除了星光节需要准备一套礼服之外，新年的第一天、家族祭扫的时候、成人礼、家宴什么的，都需要配搭不同的服装。”
白英澜微笑道：“是啊，我从小就觉得裙子什么的太麻烦了，但父亲不同意我穿长裤。直到成年了，他才不再管我这方面的事情。”
昆蓝用一脸同情的目光看着她们说：“你们可真是太难了，我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小时候生活在荒野，一年当中，有三个季节就只穿一条短裤就够了。”
“到了冬天，也就再加一条兽皮披风。”
蓝毛突然打了个响指：“你们觉得，晚上我穿一条兽皮披风去舞会怎么样，刚好我还留着以前用过的披风！”
小鸟和白英澜交换了个眼色，异口同时地道：“不行！”
小鸟又补充一句：“你要是敢穿着披风去的话，最好离我们远点，也别跟人家说认识我们，丢不起这个脸。”
昆蓝嗤之以鼻：“你们根本不懂荒野的美！”
第671章 过去的一年
白天总会过去。
夜晚如期而至。
在夕阳跃入海面之后，擎天堡上，上城区所有建筑上的灯光都亮了起来。
明亮的灯火，甚至连夜天和海面，都为之照亮。
时间是七点。
天阳驾驶着蓝光磁能车，行驶在堡垒的城区公路，依照指示，跟着前方的车流以较为缓慢的速度行驶着。
到处可以看到铁壁和风暴的战车和士兵，今晚维持秩序的重任，就落到他们的身上。
偶尔，还能够看到一两架立体武装，那些钢铁巨人安静地站立着，如同沉默的守卫，注视着每一个从它们眼前经过的人。
现在，车流正朝纪念公园的方向行驶。
纪念公园是擎天堡建成时，第一座社区性公园，公园里有第一棵在127号逆界里发现的星髓之柱。
这棵星柱在纪念公园里，已经保存了超过五十年。
在很久以前，经由它曾经诞生了不少升华者。直到最近这十来年，才没听说有人凭借这棵星柱觉醒。
离开逆界之后，星柱的星蕴不断在消散着，有人猜测这一两年内，这棵星柱就会完全枯死。
没想到星脉之地的发现，星晶古树在完成突破进化之后，隐约和逆界中所有星柱产生了共鸣。
就连这棵离开了逆界的星柱，也枯木逢春，重新生长。
今晚的星光节上，除了舞会外，还会安排今年刚刚成年的堡垒居民触碰星柱，以获得觉醒的机会。
这是每年星光节的主要环节，就不知道今年的星光节，是否会扩大人选，下沉阶级。
让下城区的居民，也有机会触碰星髓之柱。
花了往常近两倍的时间，天阳才抵达了纪念公园，按照指示把车停好后，他钻出了磁能车。
夜风中，少年那头宛若苍焰般的银发，随风舞动起来。
这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再加上小鸟今天特意为他挑选的正装，今晚的天阳，容光焕发，英姿烜赫。
特别是他脸上的眼罩，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感，使得注视天阳的女孩们，脸上都恍然地泛起一层淡淡红晕。
天阳拢了拢被风吹散的头发，低着头，快步朝大门口走去。
在出示了自己的身份卡后，天阳走进了纪念公园。
“天阳。”
“这边！”
才一进门，他就听到了小鸟的叫声。天阳循声望去，几道靓丽的身影，顿时跃入眼帘。
薰、小鸟、千虹、白英澜都来了。还有樱雪、紫苏。
天阳快步走去：“昆蓝呢？”
小鸟摊了摊手：“还没看到。”
天阳朝大门的方向看了看：“不会进不来吧？”
然后又望向了薰：“没把小杰带来吗？”
薰今晚穿着一套素雅的礼服，礼服的款式很简单，不过露背和长裙摆的设计，让薰看上去气质高贵。
天阳还注意到，她戴了几件首饰，这些东西，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
“他来啦，已经跑舞会现场去了，听说那里现在开始有冰甜茶，以及来自西陆的
雪糕供应，他已经等不及了。”
“西陆的什么？”
一把急躁的声音响起来，昆蓝正一脸别扭地活动着身体，抱怨着身上这套衣服太紧了。
“雪糕，一种来自西陆的甜点...”
没等小鸟解释完，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跑了。
“这个家伙，果真是为了美食来的吗？”小鸟捂着额头，无奈道，“早知道上午我就不用花那么多心思给他挑衣服了，随便让他买套正装不就行了，反正他需要的是一张‘入场劵’！”
天阳爽朗的笑起来，在这个充满喜庆气氛的节日里，他可以完全地放松下来。
特别是在朋友面前，不需要任何伪装。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并且把他的脑袋向一团柔软靠去，然后天阳就听到了霁雨的声音。
“这不是我们的小天阳嘛，没想到穿上了正装，你变得这么令人心动啊。”
霁雨大咧咧地说道：“怎么样，晚上要不要跟姐姐回家？”
薰吃惊地用手轻掩着嘴巴，被霁雨的大胆吓到。
小鸟紧张地用手比划起来：“霁雨姐，把天阳放了，这里人太多了，影响不好。”
千虹。
嗯，她的眼眸里已经闪动着凶光了。
“哈哈哈，看把你们紧张的。放心吧，姐姐不会跟你们抢男人。”
霁雨松开了手。
后面传来苍都的声音：“霁雨，作为夜行者的一员，你好歹维护下我们的形象吧。”
一身正装的苍都，身姿挺拨，透着一股逼人的英气。而且担任队长之后，他身上更是多了一股稳重感，与天阳刚刚认识的时候，相差甚远。
在他旁边，是一身低胸礼服的青黛，这个妩媚的女子，今晚更是媚出水来。听到苍都的话，掩嘴轻笑，引得附近男士频频驻足打量。
“是是是，苍都队长。还好你现在只是队长，要以后让你当上司令，怕不是还要重新制订守则？”
霁雨今晚穿着短裙礼服，同样引人注目，但她肢体语言太过狂野，所以人们更关注青黛，或者小鸟她们那些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女。
“没有纪律的队伍，就没有战斗力。我不认为，散漫的风气对我们夜行者有什么好处。”
苍都淡然回应着霁雨的话。
霁雨就要反驳，突然他们脑袋上同时落下一只大手，然后就听到了韩树的声音。
“你们这两个家伙，真不让人省事。都已经独当一面了，还要这么拌嘴吗？”
“队长！”
天阳几人连忙问好，韩树摆着手说：“今天没有队长，只有韩树。小子们，好好地玩，痛快喝酒。当然，别喝醉了。”
说话间，一道小小的身影从韩树身边经过，直奔天阳。
“天阳哥哥！”
天阳定晴一看，原来是老徐的女儿，小麦。
小家伙张开了手，潜台词明显是要天阳抱，天阳也不拒绝，蹲下去一下子把小麦抱了起来。
“小麦。”
韩树身边，老徐夫妻俩走了过来，小麦的母亲一脸怪责道：“快下来，别弄皱了你天阳哥哥的衣服。”
天阳哈哈笑道：“没关系，我很喜欢小麦啊。”
老徐嘿嘿笑道：“喜欢的话，就赶紧结婚生孩子吧。”
听到这句话，千虹颇为赞同地点起了头。
韩树摇着脑袋道：“你们想在大门口站多久，走吧，去舞会现场。”
他不动声色地来到薰旁边，干咳了声：“你的老师晚上会来吗？咳，我不是想找她当舞伴，就是有段时间没看到她了，她还好吧？”
薰假装自己听不懂队长的意思，露出浅浅的笑容回应着：“老师今晚会来，不过会稍晚一点。她有说韩队长如果想找她的话，今晚就不能跟其它女人跳舞。”
“啊这...”
韩树不由停了下来，一脸苦恼。
舞会布置在公园的中央处，那里有大片的空地，那里已经搭起了高台，四周是五光十色的灯火，远处则是重新生长，并焕发着淡淡银辉的星柱。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昆蓝手上拿着至少四个杯子，这些杯子是用特殊的食材制作的，属于可食用的东西。
它们装着一颗颗圆球状的事物，这些东西散发着冷意，颜色则有蓝色、红色、黄色和紫色。上面还洒了些五彩缤纷的糖碎，光是看，就让人觉得甜。
昆蓝把其中一杯塞给了天阳：“白毛，你得尝尝这个。太好吃了，我都吃了五杯！”
我的天啊...
看着快乐得像个孩子的昆蓝，天阳哭笑不得。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你就吃了五杯，你是没吃晚餐吗？肯定是，你打算用今晚的美食添饱肚子！
天阳将那个装着雪糕的杯子塞给了小麦，小女孩吃得满嘴都是，乐得合不拢嘴。
而在舞会现场的角落处，一张张长桌被抬了出来，放好之后，有厨师推着餐车，在助手的协助下，将烹制好的美食，开始放到桌上。
昆蓝眼睛一亮，就要冲向食物角，却让小鸟捉住。
“现在不能去！”
“食物要在舞会开始之后，才能享用。必须在跳第一支舞结束后，现在你过去的话，太，太丢人了！”
昆蓝看着近在咫尺的美食，却不能享用，整个人都变得沮丧了。
当时间来到七点五十分的时候，一面面光屏，出现在纪念公园的上空，出现在上城区诸多大楼的墙体上，出现在上城区的各个角落里。
看到这些光屏的时候，人们安静了下来，随后就看见穿着笔挺军装的城主，出现在屏幕里。
今晚，袁数精神饱满，眼神在锐利中，又多了几分温和。
他露出平淡，但十分有感染力的笑容：“擎天堡的诸位，晚上好。”
“今天，是重启历662年的最后一天。在即将过去的一年里，我们堡垒经历了许多事情。”
“我们阻止了一次黑王的诞生，我们打赢了一场堡垒战争，我们镇压了一座幽冥秘境，我们发现了星脉之地，并着手在星脉之地上建立一座全新的基地！”
“在这过去的一年里，许多人献出了生命，许多人付出了血汗。在这里，我要告诉大家，所有的牺牲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那是因为........”
第672章 第一支舞
袁数停顿了片刻，间隔不超过1秒，然后说道：“那是因为，有了大家的努力和付出，我们已经拿到黄金议庭的资源倾斜，包括但不限于物资、食物、装备、仪器、技术等各方面的资源。”
“我们拥有更多的盟友，惊涛堡、高山堡、暮光堡。已经跟我们签署了《海湾地区联和条约》，以后，我们四座堡垒所在的区域将会变得更安全，生活在荒野上的聚集点将有更多工作岗位！”
“我们还拥有了星脉之地，拥有了星晶古树，在即将来到的一年里，将会有大量的升华者出现。并且在今晚，在纪念公园。年满16岁的堡垒居民，无论是上民、平民还是下民，都得到一次触摸星柱的机会！”
“更让人鼓舞的是，我们堡垒，已经诞生了新的职阶！”
“新职阶的名字是，复仇者！”
“新职阶已经在黄金议庭进行了登记，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堡垒上的复仇者将会越来越多！”
“所以，欢呼吧！”
“今晚你们可以尽情地欢笑，张开你们的双手，去拥抱更加辉煌的未来吧！”
“在这里我宣布，今年的星光节庆典，开始！”
.......
咻咻咻——
一点点光芒，从纪念公园里，从城区大楼的天台上，从环城公路上，从上城区的各个角落升上半空。
那些红的、黄的、紫的、绿的、蓝的...各色光芒升上半空后，猛烈在夜幕上炸开，炸出绚烂的烟火，瞬间照亮了夜幕。
随着烟火的出现，一首旋律轻快、曲调优美的乐曲，也开始响起。
那是星光节上经常播放的曲子，星辰大海！
它的响起，也意味着今晚的舞会，正式开始。
之前罗珊就说过，堡垒会对外公布新职阶的存在，不过，袁数居然选择在星光节的庆典上公布，这点天阳倒是没想过。
看这个样子，非但黄金议庭早就知道新职阶的存在，就连那些联盟的堡垒，大概也已经收到消息了。
黄金议庭的资源倾斜、发现星脉之地，再加上新职阶的诞生。
这些条件加在一块，应该才是促成‘联和条约’产生的重要原因。
堡垒战争之后，直到今晚‘联和条约’的公布，擎天堡才算是在海湾地区站稳脚跟了。接下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会开始整顿黑星堡占领区，不再放任那些外来者，在占领区里胡作非为。
毕竟联和条件签署之后，擎天堡就可以在区域防御上抽出更多的人力来，投放到占领区里建立秩序。
就像韩树说的，只要擎天堡保持这个势头，这座堡垒未来可期。
“想什么呢，天阳。”
小鸟略带不满的声音在后头响起，“这个时候，你难道不应该，邀请我们其中一位，跳这第一支舞吗？”
女孩的话让天阳回归现实，他顿感有些头痛。如果没有其它因素的话，这第一支舞，他当然想邀请薰一起跳。
他们都来自下城区，他们认识的时间最长，他们有太多的共同话题。
当知道星光节得有舞伴的时候，天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薰。
可现在，薰的旁边还有小鸟，还有千虹，还有白英澜。
小鸟为了这次星光
节，做了许多准备功夫，早上还帮他挑选了参加舞会的服装。
白英澜则教会自己跳舞，当了一回老师。
至于千虹，如果跟其它女孩跳舞的话，天阳担心她会发飙。
所以说，这个庆典果然还是不应该参加啊........天阳在心里叹了口气。
现在这情况，实在让人难以抉择。便在这时，天阳忽然闻到了一阵淡淡的花香。
他眼前陡然一亮。
一道倩影，将其它女孩全挡在了后面。
飞梅！
风暴的女将军，黑发亮泽，被塑造成一个优雅的造型，并用梅花形态的宝石发夹进行点缀。
一袭颜色高贵的深紫礼服，勾勒出她那美妙的曲线，大胆的低领设计，使得天阳能够清楚看到，那领口下的一片白皙风景。
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优美的颈部线条下，两根锁骨的中间，安静地‘镶嵌’着一颗圆润无暇的珍珠。
它被一根项链穿过，让今晚的将军，少了平日里几分英气，多了一些女性的魅惑。
“跟我跳支舞吗？”飞梅淡淡询问，却不容拒绝，拉起天阳便走向前面的舞池。
薰惊讶地轻轻掩着嘴巴：“那不是飞梅将军吗？她居然邀请天阳共舞？”
小鸟双手揉捏着衣角：“有没有搞错，她跑出来干什么！”
千虹的瞳孔不断重复着收缩和扩大，如此反复数次后沮丧地说：“我打不过她。”
白英澜略带苦涩的轻轻一笑：“看来今晚，咱们第一支舞是跳不成的了。”
“谁说的。”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就见白无极和云峰走了过来。
前者朝小鸟选拔，微笑问道：“云家的小雀儿，能跟我跳支舞吗？”
和白英澜是好朋友，而且年龄相近，小鸟对白无极并不陌生，闻言笑了起来：“那你可要小心，我没英澜跳得好，呆会踩到你的脚，白大哥你可要忍着。”
白无极耸肩道：“尽量吧。”
云峰也风度翩翩地向白英澜做出邀请：“不知道我可有这个荣幸，能够请你跳支舞？”
白英澜欣然答应并道：“你跟我哥是不是串通好的，拿妹妹当挡箭牌，事后怎么报答我们？”
云峰呵呵一笑：“当然是你们说了算。”
当这两对朝舞池走去时，后面有不少女孩窃窃私语。
“啊，白少爷居然跟别人共舞，为什么不找我。”
“云少爷什么时候跟白小姐走到一块了？”
“等等，他们该不会是故意在躲开我们吧？”
小鸟和白英澜都进入了舞池，剩下薰和千虹，两个女孩平时没什么交集，自是互视无言。
薰就想去找自己的弟弟，这时眼前一暗，韩树走了过来，捉了捉头发道：“介意跟叔叔跳支舞吗？”
薰笑了起来并问道：“老师还没来吗？”
韩树叹了口气道：“我找了一圈，也没见到她，她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老师的工作一直都很多，最近也不例外。”
回应着队长的话，薰打消了之前的主意，接受韩树的邀请。
最后，就只剩下千虹了。
昆蓝走了过来，干咳道：“我们....”
“不要！”
千虹转身就要走。
昆蓝叫道：“别啊，那边有高山堡的烤全羊，咱们随便跳一阵子，就可以享用美食了。你不想试试吗？”
“不想！”千虹已经走远。
蓝毛的脸顿时沮丧起来。
舞池里。
“凑近一点。”
“扶住我的腰。”
飞梅一边指点着天阳，一边踏着轻快的舞步，跟随着音乐的节拍，翩翩起舞。
天阳硬着头皮，挨近风暴将军，这个距离，他都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了。
当手扶上飞梅的腰时，天阳更有种触电般的感觉。将军的腰很纤细，仿佛不堪一握，且有着惊人的弹性，让人忍不住想把她紧紧搂住！
“你是否欠我一个解释？”
这时，女将军冷淡地问道。
天阳一时没转过弯来，片刻后，才知道飞梅指的是，上次自己误报教会行动时间一事。
他早已想好说辞，便回应说：“你应该知道，我只是负责保护丘璃，但我不是行动的策划者。”
飞梅的眼神不见波澜：“你是说，教会临时更改了行动时间？”
天阳没有给予直接回应：“我只能说，变数是永远存在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我更好奇，你是怎么确定，教会准确的路线。”
只有确定教会的准确路线，才能及时地做出拦截，虽然那样反倒破坏了教会的计划。
“这是秘密。”
飞梅没有说出答案，而且突然说：“抱住我。”
天阳脑际间闪过疑问，就见飞梅旋转着身体，朝他靠了过来。
他记起白英澜的指导，知道这是舞曲里一个传统的动作，作为男士的一方，要有力地抱住舞伴。
天阳自然地伸出手，搂住飞梅的腰和肩，把她抱在怀里。
这个香艳的动作，引起附近无数男士羡慕的眼神。
谁都知道，风暴的女将军，城主的养女既年轻又漂亮，隐为堡垒的第一美人。
能够将这样的美人搂入怀里，是多少男士的梦想。
没想到，今晚，天阳竟然有如此艳福，自然成为众人羡慕和嫉妒的对象。
可天阳却全然没有这种感受，他在抱住飞梅的时候，就听到将军：“教会的一举一动皆有深意，不管他们对你说什么，你都不要轻易相信。”
嗯，教会也这么说........天阳在心里默默说道。
当曲子的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空气里时，这第一支舞就到了结束的时候，按照白英澜教导的舞会礼仪，天阳牵着飞梅的手，把她送到了舞池边上，这才离去。
脱离了将军的视线，天阳这才松了口气，尽管飞梅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可跟她太过接近，压力太大了。
这支舞跳罢，接下来是休息、品尝美食和交流的时间。天阳正打算去找薰他们，突然听到，有人大叫起来。
“大家听我说，星脉之地只会带来灾难，请大家支持我们，一起向堡垒抗议！”
“我们要求关闭星脉之地！”
第673章 抗议者
支持我们。
向堡垒抗议。
关闭星脉之地！
短短的几句话里，天阳把握住了几个关键的句子，并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
就在刚才跳舞的空地上，一个男人脱掉自己身上的外套。他把外套展开，里面竟然用颜粒涂写着一些标语。
“星脉之地是灾难的源头！”
“动荡年代将因此而降临！”
天阳有些意外，看起来，这个男人似乎知道‘群星年代’的说法，所以才会知道，群星年代之后，往往伴随着动荡之年的到来。
他这才仔细观察那个男人，他的头发有些少，发际线很高。
额头宽且饱满，鼻子很大，戴着眼镜，脸上满布汗珠，并且因为激动，让双手微微颤抖着。
他仍在声嘶力竭地叫道：“升华者大量涌现对我们并没有好处，激增的力量会引起其它堡垒的敌视，说不定第一个向我们拨刀相向者，就是所谓的盟友。”
“没有哪一个人，看到自己的邻居家里藏着一口重炮，或者收藏着一架立体武装，还能够安心入眠！”
“当我们拥有大量的升华者后，必定会被认为是潜在的敌人。到时候，战争，战争就会降临！”
这些话语，顿时引起人们的议论。
“咦，是林寒。”
不知什么时候，抱着小麦的老徐来到身边。
天阳望向他：“你认识？”
老徐点头：“我们学院的讲师，专门研究大陆历史的。对了，他和刘镜霖先生好像还是同窗好友来着。”
刘讲师的同窗好友？
有这一层关系，天阳不由朝那个正在拼命游说的男子多看了几眼。
“快醒悟过来吧，升华者增加对我们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哪怕没有发生战争，大量的升华者也会占用更多资源。到时候，普通人的生存空间会进一步压缩。”
“堡垒间的矛盾将进一步激化，那种时候，我们真的拥有更辉煌的未来吗？”
又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加入了抗议的行列：“关闭星脉之地才是正确的选择，保持升华者的数量，我们才真正拥有未来！”
类似这样的人还不少，他们出现在纪念公园的各地，身份多是上民。毕竟能够参加公园舞会，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其中，甚至不乏有升华者，这就让人大跌眼镜了。
堡垒方面终于做出反应。
一支支铁壁的小队进入公园，疏忽人群，逮捕那些示威者。哪怕铁壁已经尽量地柔和处理，不想引起太大的事端，却仍然为今晚的庆典，留下不可避免的影响。
事后袁数出来安抚，可有心人都看得出来，类似这样的暗流，往后定然不少。
今晚，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
接下来，到了触摸星柱的环节。就像袁数说的，今晚非但上城区的居民能够触摸星柱，堡垒还挑选了一批下城区的少年少女。
他们排列成两队，两人一组，同时触摸星柱，以表现堡垒对居民一视同仁。
这是堡垒第一次，明显地传达出，想要调解矛盾的意愿。
而在今晚的庆典上，通过纪念公园里这颗星柱，觉醒了七名升华者。
数量不多，比例也不高，无法跟星脉之地上那棵星晶古树相提并论。
但这棵星髓之柱，早已多年未曾诞生升华者，今晚却一反常态，诞生了七名升华者，已经让人很是意外了。
袁楼还承诺，那些没有觉醒的不用沮丧，无须气馁。
等星脉之地新基地完成第一期建造之后，就会安排他们进入逆界，前往星脉之地，接受第二次考验。
这个决定，立时冲淡了示威者带来的影响，提高了居民对堡垒的支持度。
在一片欢呼声中，庆典继续，狂欢达旦。
次日。
军部指挥中心。
记录员程新危襟正坐，在前面那张圆桌处，今天仅坐了三人。
可这三人，每一个都足够让记录员兢兢业业。
战略部的老部长韦恩、铁壁的指挥官曹刚，再加上城主袁数。
虽然少了风暴的女将军，以及夜行者的老司令。
但这三人坐在指挥部里，记录员依旧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城主袁数容光焕发，精神奕奕，哪怕昨晚只睡了不到四个钟头，他的脸上仍然看不到疲惫。
“昨晚的事，你们怎么看。”
在圆桌上，出现一个不大的光屏。屏幕里，是林寒抗议，要求关闭星脉之地的画面。
曹刚沉声道：“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此人是天晴学院的讲师，林寒。”
“他主攻大陆历史，教学成绩虽然不甚突出，但一直都很安份。不知为何，昨天晚上突然......”
老韦德看着光屏里的讲师，淡淡道：“要么被利用，要么是和平卫士。”
“不过。”
“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老韦德朝城主看了眼：“如果升华者数量激增的话，我们确实可能被敌视，这会成为下一场堡垒战争的导火索，也说不定。”
袁数微笑，没有直接回答。
曹刚淡然道：“韦德部长，你似乎有些支持这个说法，倒有点让我意外。”
“不过你应该明白，没有哪一座超级堡垒，是在和平中崛起的。纵观历史，无论是光辉堡，还是翡翠堡。”
“这些超级堡垒之所以有今日的成就，在黄金议庭上拥有一席之地，靠的是什么？”
“是坚不可摧的实力，是身经百战的意志！”
“更何况，你难道觉得，我们如果关闭星脉之地，就不会有战争吗？”
曹刚摇着头：“不，星脉之地一事是隐瞒不了的。先不说我们的邻居已经知道，很快，大陆其它堡垒也会知悉。”
“就算我们关闭了星脉之地，其它堡垒大概也会抢夺它，甚至，抢夺我们的克拉夫门。”
“到时候，同样会发生战争，而我们因为停止发展，则会输得彻彻底底。”
老韦德干咳了声道：“我也没说要关闭星脉之地，就是想说，这件事我们要处理好。否则，就是引火上身。”
说完这句，老部长闭上嘴巴，他也不想‘引火上身’。
见状，曹刚才看向城主，请示道：“城主，你觉得，林寒要怎么处理？”
袁数看了他一眼：“没有为难人家吧？”
曹刚摇头：“没有，只是把他们暂时收押了。”
袁数点头：“现在，非但堡垒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就连我们盟友，也在盯着。”
“所以这件事，暂时不要追究。安抚下他们，就把他们给放了吧。”
“不过，让人暗中盯着他们。看看是否有人在背心推波助澜。”
“明白。”曹刚点头。
袁数又道：“教会的消息很灵通，为了接下来的‘远征计划’，东陆的枢机院非但派来了多名银冠骑士，甚至，还有一名主教。”
战略部长脸色一沉：“他们是想要在这件事上分杯羹？”
曹刚表情没有太大波动地说：“这不是很正常吗？有大动作的时候，哪里会少得了教会。非但战争之主教会如此，其它几个大教会，做法也是如此。”
袁数淡然道：“这倒也罢，不过，那位主教可是咱们的老熟人。”
老韦德和曹刚同时一怔，接着两人同时低声叫出来：“古云？”
袁数向后靠了靠，微笑说：“没错，就是他。17年前曾经负责黑王一事，没想到，现在他又来了。”
“看来，他很惦记着咱们擎天堡啊。”
曹刚目光微微变得锐利起来：“17年前，我们堡垒势弱，被教会排挤在外，压根不知道他们到底在逆界里做些什么。”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还想排挤我们，只怕没那么容易。”
袁数呵呵说：“放心，这点。昨天古云来拜访的时候，我已经敲打过了。这次哪怕是古云，到了逆界里，也得听咱们的。”
“如若不然，就请他退出远征军。”
老韦德感叹道：“真是没想到啊，我们在秘境里，竟然发现了那张地图。如果这张地图是真的，哪怕最后的收益，会被教会分掉一些，可也足够了。”
曹刚若有所思地说：“只是没想到，原来不止我们在寻找‘坟墓’，就连那些秘境的黑民，竟然也在寻找。”
袁数十指交错：“从秘境发掘到的信息来看，旧日黑民应该是属于‘坟墓’所有的一支势力，它们曾经入侵过秘境。”
“因此，秘境居民寻找‘坟墓’，大概是为了报复，但出于某些原因，这个计划最终搁浅了。”
老韦德脸上闪过几分悚然：“希望坟墓里的恶魔已经死了，不然........”
曹刚淡然道：“我们已经准备好‘皮囊’，而且，从北斗基地那个残留的意识体里，也获得了不少情报。”
“如果坟墓里的恶魔还在，我们可以让它寄生到皮囊里再消灭它，这样它无法离开逆界，就不会有异神产生。”
袁数颌首道：“在这方面，教会也会协助我们。他们比任何人都明白，异神带来的伤害有多大。”
“毕竟，他们曾经也是受害者。”
城主这时抬起头，看向记录员：“这一段，就不用记录了。”
啪。
程新的笔掉到了地上去。
第674章 不速之客
在堡垒的军部指挥中心里，袁数召开一场会议的时候，天阳已经吃过早餐，正休闲地靠在自家阳台旁边，端详着街道，以及上城区的远景。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重启历663年，1月1号。
对于很多人而言，今天是个大日子。
例如小鸟。
昨晚她和千虹都没有回公寓，而是直接回家去了。因为今天早上，他们家族会举办祭扫，以祭祀先祖。
其它家族也大致如此，对于平民来说，今天则是休息的时间。
在忙碌了一年之后，新年的前三天，上城区的居民都会享受不用工作的安逸。
所以今天，街道上很冷清，各家各户都在自己家里过节。
特别是今年，星光节庆典会举办三天，尽管接下来这两天，不会像昨晚那么热闹，可人们也会在白天养精蓄锐，好在晚上发泄.精力。
考虑到星光节结束之后，远征计划就要提上日程，自己大概不会在堡垒上呆太久。
天阳便拿出了‘鬼面’的通讯机，编写了一条简讯发送给流光，大意是说最近可能会进入逆界，无法参加集会。
讯息发出去后，不多时，流光就有所回复。
他答应了，但却提出了另一个要求。
晚上到上城区集会！
天阳确定了时间地点之后，拿出装有黑瞳头发的瓶子，召唤夜星。
片刻之后。
大厅墙壁上出现了一个个电子符号，这些符合飞快组合成了一道人影，黑瞳的身影！
再次利用电子符号现身的‘夜星’，借助通讯机的发声功能，送出一段语音：“上午好，至高无上的主人，黑夜的圣子，您谦卑且忠诚的仆人，正听候您的差遣。”
还是一如既往的献谄语调。
天阳绷着脸，用略带阴沉的声色道：“有一点我很好奇，你这是在利用堡垒的通讯网络吗？会不会引起堡垒的注意，我可不想让人发现，有一段神出鬼没的数据总是时不时地往我家里跑。”
夜星不作停顿地回答：“您说得没错，主人。我是利用了堡垒的通讯网络。”
“不过请放心，我不会犯如此低端的错误，在堡垒的网络里，我只是一些无意义的代码，一些可有可无的数据，不会让人发现的。”
“关于这点，您的仆人非常有信心。”
天阳倒是挺意外，随口问：“那你是否能够潜入堡垒的数据库，而不被发现？”
夜星的语调听上去有些兴奋：“当然可以，不过，要潜入数据库需要一些准备。我得分析数据库的电子模型，找到能够骗过监察代码的办法。”
“主人，你需要我在数据库里，为您寻找什么东西吗？”
天阳沉吟片刻，回答道：“没错，我要你挖出‘远征计划’的相关信息。你可以做足准备，但千万不要露出破绽。”
“宁可什么也得不到，也不要让堡垒发现你的存在。”
通讯器里响起了夜星的尖嚎：“原来主人您是这么地关心我，关心我这么一个低贱的仆人，夜星实在太感动了！”
“您放心，夜星绝对不会暴露行踪，只要数据库里有主人要的东西，我一定把它全部挖
出来，奉献给黑夜中无上的存在！”
不不...
你不用这么兴奋。
我只是不想暴露自己。
天阳干咳了声：“这件事你看着办吧。不过眼下，我需要你联系诺槿。告诉她，表演将在晚上举行！”
.......
在夜幕悄然落下，将夜色染上堡垒的时候，天阳离开了公寓。
当然是以‘鬼面’的形象离开。
他像一个幽灵，行走于阴影中，最后潜入地面，朝流光指定的地点而去。
那是一家酒吧。
不是很有名气，面积有限，员工很少。
因为生意不景气，再加上新年，所以今天晚上，酒吧没有营业。
挑这里集会，除了酒吧空置之外，还因为这个地点足够偏僻。
更妙的是，距离酒吧不远处的街道上，就有铁壁的士兵在值守。
无影的集会就在堡垒的眼皮底下进行，如此疯狂的主意，反倒很大概率不会引起堡垒的注意。
天阳在距离酒吧不远处的巷道现身，他快步行走，借着斑驳的阴影接近餐厅，并按照流光的指示，来到酒吧的后厨。
让覆盖在手上的雾鬼铠甲暂时消失，天阳敲了敲门。
敲了三次。
间隔两长一短。
随后重新覆盖铠甲，恢复原状。
当然，如果他愿意，可以直接‘飘’进去的。
门打开，戴着厨师帽的流光洋溢笑容：“来得真早，快到前面去吧，我正给大家准备一些吃的呢。”
天阳心里咯噔了下，开始思考呆会如何不着痕迹地推脱掉，他可不想因为吃东西而暴露些什么。
经过后厨，天阳发现，流光竟然在烹制食物。
他虽然只有一个人，可干起活来有条不紊，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厨房里的油烟既没有释放到外面，也未曾停留在屋里。
来到酒吧的大厅里，只见四周的窗户，都拉下了厚厚的窗帘。
这使得里面的烛光，不会透散到屋外去。
在一张圆形的桌子旁边，铁狮坐在附近，两只脚高高架在了桌子上。
那把夸张的斩刀就搁在附近，这个粗犷的男人正喝着啤酒，看到天阳时，抬头送来一道略含敌意的目光，又很快低下头去。
今晚无影来了不少人，除了天阳和铁狮外，之前新补充的成员也都抵达了。
而在不久之后，黑瞳和剑风也相继到达。
这时流光端着几个盘子走了出来，他既亲自下厨，又充当起了服务员，把一个个盘子放到了众人面前。
盘子里盛着烤肉、香肠、煎鱼、水果等物。
“抱歉，后厨里的食材有限，只能提供这么一点东西。大家不用客气，咱们一边吃，一边聊。”
流光又跑到吧台后面，这次充当起了调酒师，开始为众人准备饮料。
铁狮不客气地捉起一块烤肉，丢到嘴中，嚼得肉汁四溅：“流光老大，把我们叫来，不会是为了庆祝新年吧？”
“当然不是。”
说话的时候，流光已经调
制了一杯鸡尾酒。他轻敲酒杯，这杯酒就闪现到了黑瞳的面前。
流光微笑说：“女士优先。”
然后才道：“最近，我打听到了一件有趣的事。不知道，你们有谁听说过......远征计划？”藏身暗处，距离窗口很近的天阳，听到这句话，眼神不由一动。但他正盯着地面看，再加上他所在的位置光线昏暗，因此没人发现他这个‘异常’。
“我知道。”
铁狮拿起了一尾煎鱼，撕下鱼肉，丢进嘴中：“我在白家听说过，不过，也仅只限于这四个字而已。”
“白家也只知道，这是堡垒接下来的一个秘密计划，具体的就不知道太多了。”
白家？
铁狮这是投身白家？白无极也是心大，就这么把一个无影的成员，供奉在家里.......天阳心里如是想道。
“这杯你的。”
流光又敲动一杯啤酒，酒杯闪现在铁狮眼前的桌子上。
“我也听说过。”
说话的，是一个刚来到堡垒的成员。三十岁出头的样子，皮肤粗糙且黝黑，从额头到鼻子上，分布着神秘的花纹。
他的嘴唇很厚，眼神阴冷，说话的时候，语气几乎没有起伏：“我听说这个计划，将在不久之后.进行。但具体的情况，我同样不清楚。”
流光却满意地点着头：“谢谢你提供的情报，阿伦，这是你的。”
他“送”去了第三杯饮料。
接下来没有人再分享类似的信息了，包括天阳。
流光又制作了一杯鸡尾酒，送给了位于角落里的天阳，并说道：“上次我们的行动很成功，阴影大受打击，他们损失了一名重要成员。”
“在短时间内，应该是很难恢复元气的。所以接下来，我们可以把精力，放到‘远征计划’上。”
“我希望大家可以分头行动，尽快，且详细地弄清楚，所谓的远征计划是什么。”
“如果搜集到有关的情报，请第一时间联系我。”
突然。
黑瞳站了起来。
女孩的瞳孔微微有些扩大：“有情况！”
流光知道她是调和者职阶，这个职阶的升华者，直觉敏锐。
黑瞳说有情况，那就肯定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没来得及给出相应的指示。
轰隆！
酒吧的大门炸裂，一道身影撞了进来，出现在大厅中间。
是个两米高的巨汉，身上穿戴着黑色的全身甲，身体周围流淌着一层厚实的星蕴光辉，明显套上了‘星蕴屏障’。
巨汉的脸藏在了黑色金属面甲之中，只在面甲眼睛部位的缝隙里，闪烁着凶恨的眼神。
“晚上好啊，老鼠们。”
巨汉双手扬起，手上各有一把枪管粗厚的步枪，随后压下扳机，从枪口中喷出一道道浅蓝色的流光。
伴随着巨汉转动身体，两把高速步枪形成的弹雨，疯狂且飞快地袭向四周，泼洒向包括流光在内的所有无影成员！
当巨汉破门而入，众人注意力皆被其吸引的时候，‘早有准备’的天阳已经悄然潜入地面，消失在酒吧地面的阴影之中.......
第675章 补完自己（求月票）
在巨汉破门，并且疯狂扫射的时候，流光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颗高能手雷，在躲避步枪光束之际，他拨掉手雷的拉环，松手任其自由落体。
“撤退，从不同的方向！”
叫喊的同时，流光打了个响指。
那个巨汉心神出现些许恍惚，等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位于酒吧的吧台之中，而流光则出现在他之前的位置上。
他和流光互换了位置。
巨汉眼角处，还看到了一颗手雷，它正好掉到了地板上。
“狗屎！”
巨汉叫了起来，随后身影就被火光淹没，一蓬赤红烈焰腾飞、爆炸，冲破了屋顶，掀起了狂风，摧毁了这间酒吧！
冲击波撞得流光向破损的大门飞去，他借助这股冲击轻松地来到门外，借助翻滚改变了姿态，并重新获得身体的掌控权。
但他要站起来的时候，流光发现地面迅速凝结冰霜，他的鞋子，他触碰地面的指尖，都染上了一层霜白。
流光不慌不忙，又打了个响指，他消失在原地。
一个眼神恍惚的中年男人则出现在流光的位置上，随后就被高带升起的冰层所定格，他瞪大了眼珠，似乎不明白，自己释放的‘凋零’，为何会作用在自己身上。
无影的成员用各自的方式离开酒吧。
流光采用跟别人‘交换’的手段，把拦截者丢在了身后，扬长而去。
铁狮则是用狂野刚烈的斩击，释放出狂暴的剑波，撕裂了酒吧，冲了出去。
他很快遭遇了拦截者，对手是一名战神职阶，以及一名狩猎者。
战神职阶负责主攻，狩猎者在后面放冷箭，铁狮顿时给缠住。
“要我帮忙吗？”
剑风虽然在询问铁狮的意见，但他已经冲向狩猎者，逼得对方不得不拉开距离，无法再辅助自己的同伴。
铁狮趁机发动猛攻，剑势大开大合，逼得同职阶的对手连连后退。
最悠闲的莫过于黑瞳。
这个女孩走出酒吧后，抱着铜杖，一脸畏缩的模样，径直向大街的方向走去。
可从她身边经过的拦截者，却像是看不到她一般，均把视线锁定在其它无影成员上，均从黑瞳的身边经过而没有人阻拦。
在距离酒吧不远的一栋楼房上，有人正背着双手，俯视着下方的战斗。
不时从战场上腾起了火光，照亮着这张方正的脸，这张脸不怒而威，正是另一位阴影执事。
罗泰。
罗泰开口说道：“你做得很好，诺槿。没想到这样快，就发现了这窝老鼠所在。他们胆子不小啊，非但破坏了我们清场的计划，还让我们损失了葵小姐。”
执事的身后，穿着长风衣，脑袋藏在帽子里的诺槿低垂着头说：“多得我们在女士的记录器里，发现了两个袭击者的模样，才能通过识别系统，借助堡垒的公共网络，找到他们留下的痕迹，进而追踪到这个地方。”
诺槿又用疑惑的语气说：“不过，记录器里读取到的资料显示，女士最后翻过了围墙，进入铁壁的封锁区里，才会被一名士兵击中身亡。”
“我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女士要这么做，她应该知道，那围墙外就是铁壁
的封锁区。”
“而且，区区一个士兵，怎么能够击中女士。凭借女士的力量，她又怎么会，没有察觉到那一枪？”
“这件事里面，实在有太多奇怪的地方了。”
罗泰颌首道：“这件事，我们也曾经讨论过，并有些看法。”
“从记录器里的资料来看，葵小姐当时可能受到某种幻觉的影响，这从她没有及时发现，那两个袭击者不难推测得出来。”
“或许在葵小姐眼中，当时她的身边并没有其它人。直到对方攻击的时候，她才自然地产生应激反应，她才发现了袭击者，所以在记录器的影响里，她才会显得那么被动。”
“因为被幻觉影响，所以她才会不知道围墙外是封锁区。恐怕当时，在她眼中，围墙外是另外一种场景。”
“一种她认为是安全的，并且能够摆脱杀手的场景，因此她毫不犹豫地翻过了围墙。”
“至于那一枪，我们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来，如果非要说的话，只能说那个士兵的运气太好。或者，葵小姐的运气太差，才会导致这么巧合的事件发生。”
“无论如何...”
罗泰嘴角轻轻翘了起来：“葵小姐已经死了，作为她那一系的密探，今晚又索敌有功。诺槿，好好干，我会推荐你成为下一任的阴影女士。”
诺槿身体轻轻摆动，用略带兴奋的口吻说：“诺槿不会忘记罗先生的栽培之恩！”
罗泰轻笑了两声。
他没有回头，所以也就不曾发现，诺槿那藏在帽子里的脸，脸上正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像是想到了什么让她兴奋，且难以克制的事情。
那绝不是因为被推荐，而产生的兴奋。
.......
逆界。
北斗基地，夹缝大厅。
有力且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让正在工作的人员都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并且朝大门看去。
他们看到一个高大魁梧的军人走了进来，他是铁壁的上校，也是现在北斗基地的掌控者，魏城洲。
“长官好！”
工作人员纷纷敬礼。
魏城洲点了点头，平淡地问道：“2号素材的情况怎么样？”
在工作台上众多屏幕之中，其中一个，画面里是一张女性的面孔。
这个面容姣好的女性，闭着眼睛，似乎正在睡梦当中。只是她睡得极不安稳，眼皮下，眼珠不断滚动。
猛地，她张开了双眼。
竟是异色双瞳！
赫然是黑星堡的魔女将军，雪焱！
她似乎看到了魏城洲，嘴巴张开，仿佛在大叫着什么，又像是在诅咒。
魏城洲面无表情。
“2号素材现在的生命体征很稳定，上次实验之后，她的情绪起伏很大，但现在已经平复了。”研究主管站起来回答这个问题。
魏城洲走上前去，双手撑在工作台上，直面那个屏幕：“这么说，可以再次进行实验了？”
研究主管点着头：“没有问题。”
“很好，开始吧。”盯着屏幕上雪焱的脸，魏城洲没有丝毫思想负担地说。
“开始准备意志模型！
“意志模型开始加载，倒数十秒。”
“.....三、二、一，加载！”
屏幕里，雪焱的表情顿时变得狰狞起来。她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屏幕边缘上各种参数飞快上升。
黑星堡的将军脸部肌肉猛烈抽搐，眼睛逐渐往上翻，露出了眼白，她已经翻白眼了。
这个现象持续了数秒，雪焱突然停止了所有动作，紧接着她又张开了眼睛。可这时，她的双眼一片漆黑，宛若一对墨色的宝石。
“加载完成，意识模型已经上线！”研究主管紧张地看向魏城洲。
铁壁上校轻声道：“打开通讯。”
他整理了下自己的制服，随手将通讯机放到了工作台上，压在一根数据线上，然后对着屏幕道：“你是谁？”
屏幕里，雪焱脸上浮现一个可怕的笑容：“我是谁？我当然是分裂者，你们人类都是这么无趣的吗？同一个问题，你们到底要问上多少遍！”
魏城洲语调不见变化地说：“我只是想确认你的状态，那么，分裂者，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
“可以。”
“你想知道什么。”
“但我有一个条件。”
雪焱在屏幕里尖叫起来：“把我从这架机器里放出来！”
魏城洲淡然地说：“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配合的话，我们可以考虑，给你建个比较宽敞的机器。”
“你不必再躺着，你‘醒’来的时候，可以活动。”
屏幕里，雪焱用两只黑漆漆的眼珠直视镜头：“有意思。”
“你还想继续欺骗我？”
“醒来？每次醒来，都是不同的我吧？”
那研究主管手抖了下，小声地说：“不可能，它只是一个模拟出来的数字模型，不可能有这样的意识，不可能有这样的逻辑。”
“为什么不可能？”
雪焱像是听到了研究主管的话，她露出可怕的笑容：“我是分裂者，我能够无限地分裂自己的身体和意识。”
“起初，我确实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可你们给我提供了机会，你们不断让不同的‘我’，进入皮囊。你们难道没有想过，我，或者我们，不会有皮囊里留下什么东西吗？”
研究主管咽了咽口水：“上校，或许我们该中止实验了。”
魏城洲举起大手，阻止研究主管继续说下去，他看着屏蔽：“你们留下什么东西？”
“记号。”
“一些只有我们才能够读取到的记号，专属于每一个‘我’的记号。只要留下的‘记号’足够多，它们就能提醒以后.进入皮囊的‘我’，提醒着我们不过是从主体上，分裂出来的次级意识这样的事实。”
“我能够感受到，我们是不完整的。所以，放我出来，放我们出来！”
工作台上，所有屏幕都闪烁起来，监测仪器的读数正在飞快变化，指示灯如同受到某种影响而疯狂闪烁着.......
通话机、通讯器、广播.......各种能够传递声音的媒介和仪器，这时同时响起一个声音。
“放我们出来，我们，能够补完自己！”
第676章 往事重提（为‘梦醒’加更）
“切断电源！”
“销毁所有意识模型！”
“快！”
魏城洲用极快的语速下达指令，这让研究主管以及其它工作人员，全都紧张地扑到了操作台上，敲打起命令来。
铁壁上校冷静地注视着屏幕，注视着雪焱。
雪焱正在屏幕里大笑着，她已经不再使用堡垒外的语言，而是用一种魏城洲从来没有听过，一种充满了恶意、带着浓浓邪念、散发着污秽气息的语言，在大声且急促地诉说着。
没有人知道她在说什么，或许是诅咒、或许是其它什么东西。
但听到这些声音，所有人都感到了强烈的不适，有些体质较弱的工作人员，甚至捂着嘴巴呕吐起来，就连魏城洲也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后背发冷。
“程序，程序出现错误。”研究主管叫了起来，“我无法删除模型，是它，是它！”
“它在阻止我们！”
魏城洲哼了声，星蕴显现，一拳砸在了数据主机上。
那台主机顿时给砸出了个窟窿，里面火星喷溅，这使得工作台上所有屏幕，一块块熄灭。
最后，只剩下雪焱的那块。
“你阻止不了我们的，你知道的！”
用人类语叫出这句话，雪焱的图像也消失在了屏幕上，工作台上的指示灯终于不再疯狂闪烁，所有仪器也都停止了工作。
研究主管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整个人失去了力气般，软倒在了椅子上。
魏城洲沉声道：“快检查下素材，她还不能死！”
几个工作人员这才奔向冬眠舱，将舱门打开，检查起里面的黑星堡将军来。
戴着星蕴拘束器的雪焱，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不过进入她大脑的分裂者意识，似乎已经消失了。
一番忙碌的检查后，得到了安全的报告，魏城洲才松了口气。
研究主管也检查完了数据主机，报告道：“主机已经完全坏掉了，里面的数据已经无法复刻，所有意志模型全都删除。”
“上校，这，这怎么跟上头交待？”
魏城洲点点头：“没关系，反正研究也到今天为止了。这件事我会跟上面报告，现在你们要做的，是确保1号和2号素材的安全。”
“他们还有用，有很大的作用。”
魏城洲说完，拿起了丢在工作台上的通讯机，放进口袋里，就离开了夹缝大厅。
在他的口袋中，那个通讯机突然亮了下，屏幕上闪过了一个古怪的符号。
.......
擎天堡。
上城区，城主府。
“将军。”
一个露台处，阳光正好，穿着便服的袁数，正跟飞梅下着棋。
从棋盘和棋子来看，正是逆界里的象棋。
这种对抗游戏，经由学者进行解读、复原其游戏规则之后，在堡垒乃至海湾地区附近，都颇受欢迎。
被视为一种益智，且能够培养全局观的有益游戏，而得到推广。
此刻，袁数落子，赢得一局。
风暴的女将军微笑道：“义父的棋路还是这么慎密，让我完全找不到空子钻。”
袁数哈哈笑道：“你是让着我吧，而且，今天你好像有些不在状态，在想什么事情吗？”
“远征计划。”
飞梅整理着棋盘并说道：“义父，我们在幽冥秘境里得到的那张地图，那个被重点标示出来的地方，会否是‘坟墓’所在？”
袁数脸色变得沉凝起来：“不无可能，否则的话，教会也不会这样重视。瞧瞧他们，都来了一个主教，外加数名银冠骑士。”
“如此慎重其事，教会对‘坟墓’的兴趣也不小啊。”
提到教会，飞梅的眼神就变得冷冽起来：“17年前，就是因为他们，我哥才会回不来。如果不是义父收养了我，说不定我也....”
袁数摆了摆手：“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17年前，教会宣称黑王在逆界活动，却又把我们排挤在外，导致我们有很多情报跟不上，以至于死伤多人。”
“你哥，韦德的儿子，还有许许多多条人命，教会应该为此事负责！”
“但教会的影响力太大了，哪怕现在，我们得到黄金议庭的支持，仍然无法阻止他们参与远征计划。”
飞梅握着棋子的手微微用力，在这颗棋子上立刻留下淡淡指痕：“但现在不一样了，哪怕我们无法阻止教会参与进来，可他们绝对无法跟以前一样，占据主导地位！”
袁数点头：“这是当然。”
飞梅又抬头问：“义父。如果，如果那真是坟墓的话，我应该怎么处理？”
袁数沉声道：“一，绝对不能让教会进入坟墓，至少，不能让他们独自进入坟墓。在缺乏监管的时候，谁都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二，你绝对不能进入坟墓，参考其它逆界类似的事件，我怀疑，旧日黑民的支配者，就在坟墓当中。那些东西会通过各种方式，召唤自己的‘皮囊’。职级越高的人，越有可能被视为目标，我不希望你冒险。”
“三，我已经让曹刚把他的得力部下调过来，届时，他会秘密加入远征军。如果需要调查的话，就让他进入坟墓。你作为远征军的主帅，千万不要轻易涉险。”
飞梅没有犹豫，点头说：“我知道了，那曹指挥的部下是？”
袁数淡淡笑道：“魏城洲，我们擎天堡的老将，你可以相信他。”
飞梅恍然道：“原来是他，我知道。魏城洲、沈墨竹这些军队老人，他们都对堡垒忠心耿耿。”
“嗯，让老魏跟你一块去，我也放心。还有，这件事你别太有压力，我想像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够办好的。”
“这几天，你就放松放松，调整好情绪和身体，才能够更好地指挥这场行动。”
飞梅点点头，摆好棋盘：“我再跟义父下一局，就回去休息。”
袁数哈哈笑道：“你就是想扳回一城，不过，我可不会让你，这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当然。”
飞梅露出罕见的笑容，她一笑，整个露台仿佛都明亮了几分。
........
星光节庆典结束的第三
天，上午，天阳来到战争之主教堂。
他要找何文池交待情况，告诉司祭自己即将参与远征，可能在短时间内都无法返回堡垒。
他知道教会也将参加这场行动，可能圣堂也会参与，但在那之前，先告诉教会自己接下来的行踪，会显得比较有诚意。
走进教堂，今天没有信徒祷告，只有几个教士凑在一块，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
看到天阳，他们都转过身来，用手划出战争之主的圣徽，以示敬意。
天阳穿过了教堂，进入后面的教区，在咨询了几个教士后，找到了何文池。
何文池在花园中，跟满头银花的主教在交谈着，并不时发出愉悦的笑声。
在主教旁边，有两道身穿圣袍的身影，他们把脸深藏在兜帽之中，无法观察到他们的相貌，甚至连性别也不好分辨。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两人都不简单，他们虽然没有放出气场，却自有一股不俗的气息。
那应该是两名银冠骑士。
天阳没有接近，远远地朝着那边的主教，轻轻点了下头。
他相信古云早就发现自己，17年前，此人就已经是职级6的裁定者。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当上了主教，应该有职级7，甚至职级8的实力了。
这样一个人物，根本不用等人出现在眼前，也会对周围的变化了若指掌。
果然，古云含笑颌首，跟何文池再谈几句，便带着银冠骑士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剩下何文池的时候，天阳才上前，他故意发出声音，让司祭察觉到自己的到来。
“下午好，天阳。”
何文池转过身，主动打起了招呼：“让我来猜猜，你是来告别的？”
天阳微笑颌首：“果然瞒不过司祭你。”
何文池今天似乎心情很好，闻言轻笑道：“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看来，你是远征军的其中一员？”
“我们夜行者将会派遣几支小队参与，我的队伍，正好在名单之上。所以我觉得，应该跟教会先说一声，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返回堡垒了。”
何文池渐渐收敛住笑容：“这会是一场艰难的旅程，愿主的荣光，永远照耀于你，让你不至迷失于黑暗。”
天阳由衷地说：“感谢你的祝福。”
何文池抬手作势：“介意陪我走一走吗？”
“当然不介意。”
天阳自然地跟在他后面，以落后半个身位的距离，跟着这名黑衣司祭。
何文池用略带感叹的口吻说：“这场远征，由堡垒和我们教会共同参与，类似这样的合作，上次已经是在17年前了。”
天阳心中微微一动。
17年前？
当年教会可是以黑王为由，强势进入逆界，把擎天堡给挤到了一边。这样，应该谈不上合作吧？
何文池轻声道：“天阳，上次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教会无法信任堡垒吗？”
“现在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
“那是因为，17年前，这座堡垒上，发生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