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98.3摄氏度
杜恪一代的试制成功，带给杜恪太多的幻想。
不过看着心灵战甲储存的能量达到可以穿越的程度之后，他已经按耐不住，准备再探一次奇幻世界，赶在过年之前回来。临走之前肯定的交代好手边的事情，主要就是电子流实验室的事。
“李娟，我把你安排进来，实验室招人的工作你先负责起来，把愿意来的简历收一收，我大概要出门一个月，也有可能半个月就回来。等我回来再统一考核，给大家安排工作岗位。”
“你放心的去吧……不对，你安心的去吧……也不对，总之你放心，我会认真负责好的。”
杜恪又跟陈旸、陶勋打个招呼，让他们多帮忙照看实验室，便在11月份的一个清晨，选择了激发心灵战甲蕴藏的奇幻世界坐标。思维无限穿梭，最终洞开无数光年之外的另一个世界大门，瞬息之间眼前的景色变幻，奇幻世界地球谷再次对他开放。
只是。
这一次杜恪傻眼了。
眼前哪里还有什么蓝色大森林，而是一片绵延不绝的枯木森林，密密麻麻的枯树延伸很远很远，地面随处可见的皲裂，裂缝都有拳头大。虽然不知道为何地球谷变成这样，杜恪还是一脚踏进来，当思维通道断开，他便置身于一个火热的世界，连纳米战甲都挡不住热浪。
启动极地环境应急，纳米战甲内部立刻具象化出一套宇航服，不断用冰块水冷来降温——他可以不断具象化冰块，所以水冷系统理论上只要心灵能量充足，就能一直工作下去。
纳米战甲适应好环境，他才看到温度计上显示，外界温度竟然高达98.3c，这简直能烧开水了。
“什么情况啊？”
“这不会就是莎娃莎娃说的夏天吧？”
“接近一百度的高温，如果这就是夏天，还能有生命活下去吗！”他踏在地面上，皲裂的裂缝密密麻麻延伸到枯木森林之中，那一棵棵光秃秃的大树，依稀可以感受到它们枝繁叶茂时的葱郁，“这些大树，死了吗，这就是奇幻世界夏天的威力，难怪花仙要躲进树根中。”
树根？
想到这里，杜恪顿时走到一棵大树边上，折断一根树枝，感觉跟地球上的干柴没区别，一点水分都没有。他立刻开始挖掘，挖了巨大的大坑，终于将大树的树根弄出来。发现从地面到地下一米深的地方，土壤层基本没有含水，树根也是枯死状态。
然而一米以下的土层还是有湿润感觉的，树根也保持住了活力。
“也就是说，等夏天过去，这些大树还是有可能发芽的……也是，真得一个夏天死一次，大树还怎么长成大树……不过能耐住一百度高温，这些奇幻世界的树木生命力还真强。”他丢下一截树根，余光瞥到不远处，一具不知名动物的骨架，散落在地面上。
类似这样的骨架，随处可见，如此剧烈的高温，即便奇幻世界的魔兽也抵挡不住。
原本这里的蓝枫大树上，会有很多炸弹毛毛虫和蓝色茧蛹，现在也不知道它们是躲在哪里避暑，杜恪放眼看过去，周围除了枯木大树、龟裂地面、动物白骨，便没有任何活物存在。他摇摇头，立刻具象化出山地摩托，骑上去飞快向南湖花海的位置奔驰。
抵达南湖花海之后，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南湖，只有一个巨大的龟裂深坑，坑里面几乎每一平方米就有几幅不同鱼类的骨架。
杜恪找不到昔日花海的具体位置，自己时常居住的那棵大树也找不到了，整个龟裂大地上，零零散散分布着一些枯树，却再去当初的影子。
“树灵守卫呢，是不是也死了？”他想到莎娃莎娃召唤出来的树灵守卫。
走到一棵大树跟前，看向树根的位置：“花仙躲在树根中沉眠，是不是说，这棵树的树根下面，或许就有许多花仙躲藏着？”
当然他并没有挖掘，怎么说也是花仙们的朋友，真把花仙挖出来，几分钟后还不得变成红烧花仙。
骑上山地摩托，在南湖大坑中转圈，主要是想要寻找南湖蛇颈龙的骸骨，不过绕了几圈都没有见到，想来南湖蛇颈龙应该是趁着夏天没到来的时候，通过南河游往更大的湖泊，或者干脆回归大海了。他就这样骑着山地摩托，不断转悠，沿着记忆中的地理位置前进。
去了生长着魔鬼爆炸花的森林，只剩下枯木。
去了红顶秃头占据的山头，也见到了那个酿酒山洞，但是山洞里燥热一片，石钟乳高台还在，只是水没有，坑里有一些粉末，可能是当初水果、酒酿的残存物质。地面上还有厚厚一层白骨，可以想象，夏季到来，地面如火炉，这些动物没处躲藏，便躲进这里。
可最终依然热死，被快速降解，只剩下这厚厚一层骸骨。
“恐怖啊，奇幻世界的夏天这么恐怖！”杜恪注意到天空中的两个太阳是重合在一起的，大圈套小圈，“或许是两个太阳的引力重叠，将奇幻世界距离拉近，所以形成了这样高温的夏天……说起来，比金星要差远了，金星大气层下的地表温度可以达到五百度。”
呼！
呼！
外面忽然起风了，然后就是滚滚热浪沿着地面起伏，可以看到远处枯木森林上空巨大的沙尘暴开始侵袭。虽然景象壮观，但杜恪没有什么好怕的，他在酿酒洞里休息一会，便骑着山地摩托车，继续赶路。这一次是沿着南河往南，追寻这条河究竟流向哪里。
搁以前，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生怕遇到强大魔兽。
但现在一眼就能看到几百米之外，光秃秃的除了枯木啥都没有，自然不用担心遇袭，尽管奔驰即可。而且南河的河道宽阔、深邃，山地摩托车可以顺畅的沿着河道奔驰。这一走就是一个小时，两侧山峦起伏，但生命的迹象依然没有，四处都是干旱大地。
蓦然。
前方河道中，一具巨大的骸骨，让他驻足。
“这是南湖蛇颈龙的骨架？”他围绕骸骨转了一圈，测算出这具骨架至少十五米长，保存相对完整，好像并未被触碰过，“头骨很长，整体流线造型，有四个鳍状肢的骸骨，尾骨也保存完好，应该就是南湖蛇颈龙的骨架……连这样的霸主，也熬不过夏天吗？”
站在南湖蛇颈龙的骨架前，杜恪掏出相机，给自己拍了几张合影。
然后默默估算：“我第一次穿越奇幻世界，是去年的10月，当时温度才十几度；然后今年5月我第二次穿越，温度已经达到三十多度；现在是11月，温度达到一百度……这么算的话，我三次穿越刚好跨度是地球一年，但奇幻世界只是从春季过渡到夏季？”
再联想到两个太阳的位置变化，他便懂了：“以两个太阳重合作为起始点，我刚来时左边小右边大，那是代表春季；等到大的套小的，代表夏季；等到右边小左边大，应该是秋季；再然后只能看到一个大太阳，难道是冬季？也不对，应该是两个太阳重叠是夏季，两个太阳距离最远是冬季……”
“貌似也不对！”
“算了算了，我老老实实记录下太阳位置与温度变化，等奇幻世界一轮四季变换过去，再算到底什么时候夏天什么时候冬天，以及一年多长吧。”
第62章 地下河
南湖蛇颈龙的骸骨，给了杜恪相当大的震撼，奇幻世界的夏季实在太恐怖了，连如此庞然大物都难以逃脱，可想而知这一路上遇到的白骨，代表了多少魔兽、野兽被热死、渴死、晒死。
“但！”
“肯定有地方不会这么热，否则奇幻世界根本没法诞生如此壮阔的生命。”如南湖蛇颈龙、比蒙巨兽、剑龙蜥蜴这种魔兽，不可能短短半年就能长成，何况还有堪比波音747的巨龙。
哪怕奇幻世界一个春季堪比地球三五年，也不可能长出这么大的生物。
“非洲大陆每年都会发生大迁徙，是不是说，奇幻世界的生物也会大迁徙，从南半球迁徙到北半球，再从北半球迁徙到南半球，周而复始？”
迁徙速度慢的，就被重叠的太阳烤死。
“或许吧。”
杜恪没有耽搁太久，继续骑上山地摩托赶路，距离他从地球谷出发，大概已经往南行驶了有一百公里以上。刚穿越过来时还是正午，现在已经是日头偏西要落山了，但温度依然很高，温度计显示有97c，压根没降温多少。南河弯弯曲曲，并非一条直线。
又沿着白骨累累的河道前进十几公里，拐过了一座山头，视线豁然开朗。
而就在此刻，他看到了远方，一座高大的火山，没有喷发，但是白云与火山口齐平，而火山的山体红彤彤一片，好似岩浆发出的红光一样闪烁。
“这！”
杜恪迅速具象化一副望远镜，开始观察这座庞大火山，这一观察，顿时发现自己的认知又被刷新：“这座火山竟然有动物……不，不能算是动物，这是岩浆生物吗？”他看到火山山体的确是由岩浆组成，红光就是岩浆散发，而这些岩浆山体上，竟然分布着一群一群的怪物。
这怪物有点像是游戏中的地狱火，就是由岩浆与石头组成的怪物。
分成一群一群，漫无目的的在火山周围游荡，偶尔两个地狱火怪物碰到一起，接下来就会爆发出猛烈的冲突，打得浑身岩浆四射、石块乱飞，最终一方会被击碎，融入脚下的火山大地，另一方则继续漫无目的游走。
见识过神奇的花仙，杜恪接受能力已经很强，观察片刻地狱火之后，便不再惊讶，总之奇幻世界出现什么怪物，他都能够接受。
而且他也没有靠近一探的想法。
这里已经高达一百度，火山周围恐怕能高达两，甚至比两百度更高，那红彤彤的岩浆，至少七八百度高温才能发光。
真跟地狱火接触，杜恪不知道自己的纳米战甲水冷系统，能不能处理掉这么高的温度。
他骑上山地摩托继续沿着南河河道前进，蓦然，前方再度发现不寻常的景象，南河河道竟然一头扎进地下。或者说，南河撞到了一处低矮的山丘，并未绕行，而是横穿而过，进入了山丘内部，形成暗河。他在河道洞口前停住脚步，看到地表虽然有裂缝，但是缝隙已经不算大。
而且，各种动物的脚步，清晰可见。
“很新的感觉，这些脚印绝对是最近留下的，也就是说，有大量动物躲进暗河之中了！”他恍然大悟，那些没有迁徙的动物，应该都聚集在类似的地方。
地下！
暗河！
山洞！
都是可以藏匿并躲避炎热的栖息地。
或许藏不住太多的动物，但只要保留住种子，等待夏季过去，这些种子又能繁衍出一大群新的新生。只是不知道暗河里面，究竟有多少动物，是密密麻麻挤成一团，还是仅存顶级捕食者——杜恪可不相信，魔兽之间可以和平相处，一起抱团共渡难关。
趁他病要他命才是野兽生存的道理。
“不过，这些脚印，有一部分很小，应该是小兽留下，也就是说，这条暗河开辟的洞穴空间里，是有小兽栖息的环境，并非都被顶级捕食者占据。”
在洞口外面磨磨蹭蹭半天，做了充分的考察探究，并制订了详细的应激反应措施，杜恪才手握榴弹发射器，小心翼翼的向暗河入口摸索过去。
“暂时没有发现水的迹象，地表依然干涸。”等他进入洞口后，光线陡然变暗，好一会才适应过来，没有开灯，而是打开夜视仪，尽量隐藏自己的行迹，“温度下降速度很快，距离洞口不足五十米，温度已经下降到四十度，果然，这里是适合动物栖息的环境。”
南河地下河段的河道并不陡峭，而是平滑进入山丘之中，沿途还是布满各种动物的尸骸，只是有些尸骸看起来很新鲜，像是刚被啃食不久。
“接近了，我已经感受到魔兽的气息。”杜恪谨慎的打量洞穴深处。
就在这时，猛然感觉到头顶传来一股力道，什么东西扑到他身上，开始啃咬纳米战甲。只不过纳米战甲防御性是真的好，咬不烂。所以杜恪没有慌乱，他迅速看清楚，这是一条长脚的长蛇，在攻击自己。于是抓住长蛇的身体，将它硬生生拉扯下来。
长蛇扭动身体，张开嘴巴，喷吐出一道毒雾。
这是毒系魔法。
杜恪赶在它毒雾还没喷发之前，就具象化一个玻璃罐子，将长蛇的脑袋罩住。但是这一次毒雾似乎腐蚀效果不寻常，玻璃罐直接消融。杜恪立刻具象化出铁罐子，但铁罐子也没挡住毒雾，他接着具象化木头罐子。这一次，毒雾终于被挡下来，其实挡不挡都无所谓了。
长了脚的长蛇已经被杜恪捏住脑袋，辅助动力系统开启，啪嗒，坚硬如钢铁的蛇头，被硬生生捏扁，怪蛇也随之暴毙。
“垃圾。”杜恪轻蔑一笑，接着熟练的剥皮清洗，再将怪蛇烤熟，“味道还可以，这一类长脚的怪蛇，应该是一个品系，很好吃。”
他之前就抓过类似的长脚怪蛇，吃过，确实很香。
进食补充体力之后，杜恪继续往洞穴深处走去，这时候越来越多的魔兽显露身影，但都是些小型的魔兽，在心灵战甲的防御之下，没有给它们任何危险自己的机会。再接着杜恪就发现，南河地下河段在这里分了岔，而且不是分一个岔，是陆陆续续的分岔。
他沿着最宽阔的岔道往前走，发现不仅动物多了起来，植物也开始密集起来，而且洞穴顶上的岩石，开始被一种可以发出七彩光芒的菌类占据。
很微小的菌类，有点像黏菌，贴在洞壁上一块一块的分布，每一块释放的光芒颜色都不同，将洞穴装饰得很有梦幻气息。
而此时，南河地下河，终于见到了薄薄一层的河水。
“吼！”
洞穴深处，一声渗人的兽吼，将杜恪的警惕心提升到最高。
第63章 蕈人菌落
兽吼声很渗人。
杜恪不得不打起十二分小心，沿着南河地下河的主干河道往前探索，由于头顶有会发光的菌类，让原本应该漆黑的地下河，变得广亮起来。
他很快发现，附近的小兽多起来，悠闲的吃着河道两岸的植物。
“这些小兽都应该是低级魔兽，而且是食草类动物，以地下河这个蔽塞的空间，它们竟然还能安稳生活，着实奇怪……而且它们好像并不是很怕我？”杜恪感觉到诧异，在他想象中，地下河这个庇护所，一定是充满杀戮的死亡之地，毕竟那么多动物拥挤在一起。
刚入洞口看到的尸骸，以及被长脚长蛇偷袭，还有渗人兽吼声，都证明了他的推论。
结果越深入越感觉到地下河好像很和谐。
当南河地下河拐了一个弯之后，杜恪猛然发现，自己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昏暗的菌类光亮照耀下，一个类似于世外桃源般的景象，映入眼帘。这里宽阔的南河地下河潺潺流淌，时不时可以看到鱼类从水面跃起，再快速掉落水中，溅起一大片水花。
两岸不断延伸，花草树木争奇斗艳，虽然不如当初蓝色大森林那么壮观，却别有一番花园景致。
各种食草类小兽在这花园中漫步，看到闯入进来的杜恪，它们好奇的抬头看着，再然后继续低头吃草，仿佛对杜恪一点不关心。
“叽叽！”一群不知名的小鸟，从花丛中飞出来，贴着几十米高的洞顶飞走。
“什么情况这是？”杜恪已经呆住。
这个地下河场景，颠覆了他的想象，他在第一时间就想起来《地心游记》，凡尔纳UU小说虚构的奇幻地下世界，也是自成一派的生态体系。而南河地下河，同样是一个埋于地下的世界，草长莺飞，鸟语花香。当然这里不如地心世界那么壮阔，反而显得有点温馨。
“所以，这些动物就是躲在这个地下河避暑？”杜恪依然保持高度警惕，开始漫步这片花园，“只是没见到大型魔兽，它们躲在哪里，是不是在花园深处？”
他又想到，想要在夏季结束，填补上蓝色大森林那么大区域，肯定要有大量动物能避过酷暑，这南河地下河必须要足够大，才能庇护更多动物。但是南河地下河上面的小山丘，看上并不算很大，应该庇护不了太多动物。所以，类似南河地下河这样的庇护所，奇幻世界应该有很多。
蓦然。
他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棵大树格外高大，几乎快要触碰到洞顶。
然而等他靠近大树，借助昏暗的光线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一棵大树，而是某种真菌类生物。巨大的结构不断延伸，一节一节都有长出不同形状的菌盖，层层叠叠形成一个大树的形状。
但是。
更让杜恪惊讶的是，正在他观察这棵菌类大树时，大树上几个大型菌盖竟然活动起来，然后扭扭曲曲的化作直立人形，从大树上跳下来。
“这！”杜恪差点就要开枪。
只是这些一米左右的“菌类怪人”，并未对他发起攻击，相反，它们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让杜恪感觉到它们身上散发出善意。
这棵菌类大树一共跳下来二十一只“怪人”，浑身都是由各种菌类组成，并且形成了四肢和脑袋。脑袋上顶着菌盖，显得有点滑稽，瘢痕形成了五官，只是仔细看的话，那五官都是假的，只是很形象而已。它们的行动缓慢，似乎并不具备什么杀伤力。
更搞笑的是，其中三只“怪人”，并没有形成人类形象，而是形成了狗的形象，四肢着地，脑袋上也顶着个菌盖。
十八只菌类怪人，三只菌类怪狗，就这样与杜恪面对面。
“蕈人。”
“欢迎来到菌落。”
“远方的智慧客人。”
很快接连三道莫名的念头，就这样被杜恪捕捉到，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怪人与怪狗，想要确定这念头是不是对方发出来，又是如何进入自己的脑子里。
“你们？”杜恪讶异。
而回应很快到来：“蕈人，意念，通念孢子，沟通你和我。”
杜恪反应过来：“你们是蕈人，你们借助通念孢子，用意念与我进行沟通？”
“是的。”
“这里是蕈人菌落，对吗，我是因为好奇来到这里。”杜恪虽然惊奇于蕈人这种奇怪生命，以及意念交流的手段，但还是先解释一番，以免发生误会。
可以说，继花仙之后，他发现了奇幻世界的第二种智慧生物。
“蕈人菌落，欢迎任何人到来……请等待，蕈人王即将到来，我们，意念不够。”蕈人的意念继续沟通，只是杜恪不知道，这二十一名蕈人，到底是哪一个在跟自己沟通。
“好的。”
他说的是花仙语，只不过不管他说什么，对蕈人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只要他表现出意念，对方就能感应到。眼看着气氛有点沉默，杜恪不由得出声询问道：“额，还未请教，你们的名字。”
“蕈人。”
“没有名字。”
“蕈人，是一个菌落。”
“嗯？”杜恪懵了懵，“一个菌落的意思，是一个部落对吗，我问的是你们各自的名字。”
“蕈人，是一个菌落，意念集合。”
似乎是觉得自己表达不够清晰，其中一名直立蕈人，忽然扭曲着变形，一下子变成了两个矮小的直立蕈人。而另外一名直立蕈人与狗形蕈人，扭曲着融合在一起，成为一名高大的直立蕈人。
杜恪眨眨眼睛，瞬间醒悟：“蕈人是一个集体，你们并非是单独个体，现在的你们，只是你们特意呈现出来的形象，方便与我进行交流，我明白了，蕈人菌落就是你们，你们就是蕈人菌落。”这可真颠覆了他的认知，原来自己面对的不是一群土著，而是一个土著。
只是，蕈人们忽然一起摇头，然后传来意念：“蕈人菌落，单独……蕈人王，母亲。”
念头中最后的那一个，并不是指妈妈的意思，而是指的是类似于“母体”、“本体”的含义，被杜恪脑补理解为母亲。
就在这时候，地面传来震动，接着，杜恪便看到花园远处，走过来一只巨大的怪物，怪物像是巨大的河马，背部高度至少达到五六米。肥硕的身体上，布满了厚重的鳞甲，河马脸上血盆大口，长满了锋锐的牙齿。在怪物头顶上，盘坐着一名更大的人形蕈人。
“蕈人王。”蕈人菌落将意念传递过来。
杜恪保持着警惕，等待着蕈人王到来，片刻之后，巨大的河马怪物停住脚步，蕈人王踩着河马怪物的脑袋走下来，它身高有两米，也有拟态的五官，而且看它身上飘零的菌丝，好似垂垂老矣一般。
“陌生的旅客，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你是从何处来到蕈人的菌落？”蕈人王的意念迅速到来，比之前蕈人菌落的意念集合，要强烈并且清晰太多，“我是这片幽暗地域的主人，蕈人菌落的蕈人王，希望你的到来，不会打扰到幽暗地域的平静。”
第64章 念合之梦
“我带着善意而来，蕈人王。”
蕈人菌落看起来不好惹，杜恪客气应对。
“蕈人菌落欢迎任何人到来，但是你必须停止杀戮，你可以在这里得到庇护，甚至与蕈人一道在梦中追寻生命的启迪。如果不能遵守，我只能将你放逐于梦中，等到炙热转为清凉，再将你送出去。”蕈人王一张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念头也是冷冰冰的。
入乡随俗，在对方地盘上，杜恪尽量表现出友好态度：“我从遥远的地方而来，只为探索世界的奇妙之处，顺着南河……就是这条河，进入蕈人菌落，但我从未遇见过如你们这样神奇的生命。”
“生命不在于形态，而在于精神的升华，沉迷于外物与杀戮，是永远得不到生命的启迪。”蕈人王的念头神叨叨的，像是个积年的老神棍，不过态度至少是和平的，“蕈人虽然只是‘神’、‘龙’、‘灵’、‘怪’、‘仙’中的怪，却追寻着生命的最高奥义。”
“嗯？”
“你是个无知之人。”
“额，可以这么说吧。”虽然有点伤人，但对奇幻世界，杜恪还真的是很无知。
“跟我来吧，念合之梦能告诉你一切想知道的答案。”蕈人王对着杜恪点点头，转身就踩着河马怪物的脑袋，站到了怪物宽阔的后背上，然后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杜恪。
它在等待杜恪。
杜恪内心里好一会挣扎，最终还是决定跟上，与奇幻世界的土著交流机会难得，反正有心灵战甲随时可以回归地球，不怕对方是否怀有恶意——况且从蕈人的念头中，也没有发现恶意。
河马怪物似乎是蕈人王驯服的坐骑，十分温润，任由杜恪踩着它的脑袋站上去。
随即也不见蕈人王如何使唤，河马怪物就掉转头开始向花园深处前行。杜恪转过身看向背后，那里，二十一只蕈人已经重新攀爬着回到菌类大树上，成为菌类大树的一部分——按照蕈人的解释，这每一棵菌类大树，就是一个蕈人菌落，是蕈人的一个独立个体。
蕈人只是一种称呼，并非真正的个体，整个蕈人菌落共用一个念头，或者说，就是这无数的菌类集合体，聚合在一起才产生了智慧念头。
“这是什么魔兽？”杜恪看这脚下的河马怪物，询问道。
“不用在意生命的形态，它只是一具腐烂尸体，是我的活化孢子赋予了它行动力和生长力，作为行动的代步工具。”蕈人王解释，“非要给它一个称呼，你可以称呼它为孢子奴仆。”
“啊？”杜恪不知该如何回应。
脚下的河马怪物，竟然是死而复生，通过蕈人王的活化孢子。这让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总感觉蕈人太诡异，他记得蕈人菌落说过，之所以可以与他沟通，是依靠通念孢子，现在蕈人王又通过活化孢子复活死尸。难道说孢子也是一种魔法类型，着实有点诡异。
这一路上，他都保持着安静状态，没有再问东问西，只是留心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并用摄像机360度无死角记录下所有景象。
如果说在刚才那地方还能算是花园，走出一公里左右后，就可以称之为森林了，不仅内部空间变得越来越大，洞顶也变得越来越高，栖息的魔兽也越来越多了。只是目光所见的魔兽，基本上都是食草动物，很少能看到食肉动物。除此之外，每个几百米距离，就会有一棵菌类大树。
不用想也知道，这里生活着大量的蕈人。
走了大概有三公里，终于，河马怪物停下了脚步，此时已经来到一棵与洞顶长在一起，总高度至少超过两百米的巨大菌类大树。
仅这一棵菌类大树，就笼罩了方圆五十米的所有区域。
周围几头类似河马怪物的其它物种孢子奴仆，一动不动的站在四周，有蕈人拔出草料喂养它们，看样子被活化孢子复活后，它们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知觉，连吃草都不会了。
让杜恪稍感心安的是，菌类大树上，除了蕈人之外，还栖息着很多小动物，鸟儿、猴子、松鼠之类的小兽，一点也不怕这些蕈人。至少从侧面应征了，蕈人的确是追寻和平的种族，否则这些小动物应该会吓怕，不可能这么放松。当然也有可能它们被“迷惑”了。
能够意念沟通的种族，要说不会什么精神控制手段，杜恪是不信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何况再一个陌生的奇幻世界。
“你是我所见，第三位拥有高度智慧的生命个体，你是否愿意与我一起进入念合之梦，参悟生命的启迪？”蕈人王轻轻招手，菌类大树便延伸出一根枝桠，在地上变化成桌椅板凳。
还有几个蕈人走过来，用木杯盛来几杯液体。
蕈人王抬手：“菌落精华，幽暗地域所有生物，都喜欢它，它能提高生命层次，我很少拿它来招待远方来客，只有高度智慧的生命才有资格品尝。”
杜恪看了又看，决定实话实说：“蕈人王，我不知道我能否饮用它，或许对大部分生物来说它是大补之物，但对我来说或许会起到反作用。”
“不会，所有生命，都在它的滋补范围之类，因为，它作用的是你的灵魂。蕈人从普通的真菌，进化为拥有智慧的蕈人菌落，依靠的就是菌落精华。”
蕈人王说完，便停下不说了，任由杜恪选择。
杜恪感觉压力巨大，但他还是看向四周，问道：“为何我没有看到食肉动物？”
“幽暗之河，就是你口中所言南河，在幽暗地域分为无数岔道，蕈人分布在每一个岔道。而这里，是幽暗地域最富饶的地方，只有摈弃杀戮的生物才能在这里生存。那些与杀戮为伍的生物，都被我放逐于梦中，困顿在其它岔道，等待炙热转为清凉，再将它们驱赶回有光的地方。”
“放逐于梦中，念合之梦吗？”
“不，念合之梦是追寻生命启迪的地方，只懂杀戮的动物，沉溺在它们自己的梦中。”
杜恪懂了，换句话说就是蕈人让那些食肉动物昏迷过去，地球动物有冬眠、夏眠，显然这里的动物也被迫进行夏眠。难怪地下河这里，动物可以安居乐业，原来主导杀戮的那些食肉动物，都被蕈人迷晕了。如果没有迷晕的话，估计地下河会残酷无数倍。
他问道：“我如果进入念合之梦，会有什么改变？”
“也许会找到生命的启迪，也许只是从我这里获得你想要的答案，前两位造访幽暗地域的高度智慧生命，都很遗憾未能获得生命启迪……我也很遗憾，蕈人一起参悟了很久很久念合之梦，只有快乐、联合与精神升华，始终未能得到生命的启迪。”
“我虚要付出什么代价，进入念合之梦，我脑海里的一切，都会对你们开放坦白吗？”
“如果你想，你可以开放，如果你不想，你可以不开放，念合之梦只是提供一个联合的平台，灵魂是你自己的，谁也无权查看它。”
杜恪郑重说道：“我需要试探你说的是真是假。”
蕈人王点头：“可以，蕈人的世界没有欺骗，我们寻求超脱，寻找生命启迪，将精神升华作为最终奥义……你会明白的。”
第65章 神龙灵怪仙
心灵之触施展。
杜恪看到了蕈人王，与他看过的隔壁美女念头、花仙念头，截然不同，这是一群念头的集合，没有任何外壳包裹，几乎一眼就能看到底。
这些念头给人的感觉，不如花仙那么纯净，但是，无比的纯粹，远比人类驳杂的念头要纯粹无数倍。看到这里，杜恪已经相信，蕈人并没有欺骗他，它们就是一群追求精神超脱的奇特物种。它们从菌类生长而来，既不是植物，也不是动物，但却有着超卓的思想。
“可以开始了吗。”蕈人王也不知道是没察觉到杜恪在检查它的念头，还是一点不在乎，平静的问道。
“呼！”
杜恪深呼吸一口气，随即点点头：“可以了。”
他以为蕈人王要施展什么样的神奇魔法手段，营造一个念合之梦，然而蕈人王只是对着菌类大树招手，顿时一枚黄豆粒大小的孢子落入它手中：“这是致幻孢子，吃下它，你就能进入蕈人的念合之梦，能不能找到生命的启迪，在于你是否拥有可以升华的精神。”
致幻孢子散发着香气。
杜恪没有急忙吃下，而是开始品尝菌落精华，这带着一点淡淡绿色的液体，味道很淡，淡到喝完一杯连个感觉都没有。至于蕈人王所说的，能够提高生命层次，他同样感受不出来。喝完一杯菌落精华，回味了几分钟，他才将手中的致幻孢子吃下去。
同时将自己的纳米战甲锁死，以防止受到袭击。
然而就在此刻，他猛然发现世界变得不一样了，依然深处幽暗地域的森林之中，只是刚才森林是昏暗的，现在森林是光明的。他的面前，蕈人王似乎微微笑起来，但杜恪眨眨眼，蕈人王又恢复了冰冷的拟人态表情，它没有五官，那只是一个类似面具的样子。
“这就是念合之梦，你已经成功进入了蕈人菌落的精神世界，比起沉闷枯燥的幽暗地域，念合之梦里有无数的可能性等待探索。”
蕈人王的声音，也变得温暖起来，稍不注意，它的表情好像又笑起来。只见它挥挥手，旁边的树丛中微微晃动，接着走过来一名奇怪的人形生物。它的上半身与地球人类相似，尤其是脸上的五官，与地球人真的没什么分别。不过它头上有弯曲的大角，类似羊角。
而它的下半身，就纯粹是野兽的双腿，多多少少有点类似山羊腿。
上身穿着皮甲，下身没穿裤子，腰间悬挂着一柄宝剑，还有一个由不同管子拼在一起的东西，像是某种乐器。
“他是半羊人肖恩，我遇到的第一位高度智慧生命个体，丛林的游侠。”蕈人王为半人半羊的怪人做介绍，“正如你所见，他只是留在念合之梦中的一道影子。”
不等杜恪确认这半羊人肖恩到底是什么生物。
树丛中又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接着，走出来一个怪物，这怪物完全就是可以人立的巨大蟾蜍，艳红色的皮肤配合上满身疙瘩，显得尤为恶心。
“他是史拉蟾摩根·图鲁斯，我遇到的第二位高度智慧生命个体，废墟中的拾荒者。它的灵魂中充满了暴躁，我很不喜欢他，但他给我带来了很多幽暗地域之外的信息。他的脑子里有一枚宝石，可以让他拒绝任何意念的接触……史拉蟾有巨大的群体，他甚至想要争夺幽暗地域，所以我杀了他。”
“额……”
杜恪不知道作何表示，他到现在还对这个念合之梦，充满了警惕与审视。
“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可以开始询问了，幽暗地域的一切，我可以回答你，幽暗地域之外的事情，半羊人和史拉蟾可以回答你。”
蕈人王说完，便微笑着看向周围，明亮的森林显得格外美丽，小兽时不时的冲过来，送来松子、坚果等等零食，一群鸟儿在树干上跳舞，简直就像是仙境一般。甚至杜恪往远处看去，发现很多蕈人正在结伴跳舞，完全不同于现实世界的沉闷。或许这就是它们追求的升华。
“什么是神龙灵怪仙？”杜恪问出第一个问题。
回答他的是史拉蟾，粗糙的嗓子里吐出的是奇怪语言，然而在念合之梦中，杜恪竟然可以听得懂：“神，是史拉！史拉创造了世界，史拉带来一切！龙，是巨龙！巨龙住在山巅、地底、湖底、森林深处，即便是史拉蟾，也不敢进入巨龙的领地！灵，是高位者，他们喜欢奴役史拉蟾，半羊人肖恩就是灵！”
顿了顿。
摩根·图鲁斯继续说道：“怪，是下位者，史拉蟾和蕈人都是怪，但蕈人弱小，史拉蟾要统治幽暗地域，哈哈！史拉蟾！史拉的信徒！”
“咳咳，仙是什么？”杜恪打断史拉蟾的自我陶醉，都被人家蕈人王弄死了，还搁着装杯。
摩根·图鲁斯智商不高的样子，闻言一愣，继续说道：“仙，是一些奇怪的小东西，天生天养，一巴掌就能拍死，史拉蟾喜欢吃这些小东西。”
杜恪眉头扬起，很快就理解了神龙灵怪仙的含义。
似乎代表着奇幻世界智慧生命的五个层次，最高的是神，貌似是什么叫史拉的神，创造世界，跟地球上的创世神传说差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神。然后巨龙是一个层次，或许杜恪那天看到的龙就是史拉蟾口中的巨龙，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接着是上位者灵和下位者怪。
这个杜恪稍微有点理解不了，因为在史拉蟾的口中，半羊人是灵，蕈人和史拉蟾只是怪。但杜恪感觉蕈人菌落明显很厉害的样子，都已经开始追求生命的启迪，营造“大同”之梦，期待精神的升华了。结果蕈人和史拉蟾也仅仅只是一个级别的下位者种族。
反而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半羊人，竟然是上位者种族。
而最后的仙，杜恪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花仙，莎娃莎娃它们这些小精灵般的生物，的确有点类似史拉蟾口中的“奇怪小东西”。
“摩根，你住在哪里？”杜恪理解之后，再次提问。
“史拉蟾是红史拉蟾，住在乱石谷地，旁边淤泥谷地住着蓝史拉蟾，我们总是战争，我迷路了，但是我找到幽暗地域，这里史拉蟾喜欢，史拉蟾要统治这里。”丑陋的摩根·图鲁斯，挥舞着自己细长的爪子，完全不明白自己只是一道影子，早死了。
第66章 庸俗
“修炼会让你成长，普通阶、精英阶、首领阶，以及王阶。但同时血脉也会决定你的高度，即便你为之努力一生，也无法超脱种族的限定。”
蕈人王认真的为杜恪解释，奇幻世界的修炼体系。
在这里，智慧生命除了分为神龙灵怪仙五个层次之外，还分为普通、精英、首领和王阶四个阶级，修炼能让你提升自身的阶级，却无法改变生命的层次。可以说巨龙一生下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其它什么灵怪仙，不管如何修炼，也无法超越巨龙的生命层次。
“唯有史拉！”史拉蟾摩根·图鲁斯咋咋呼呼的打岔，“史拉创造一切，史拉是唯一的神！”
“究竟什么是史拉？”杜恪询问蕈人王。
蕈人王回道：“我不知道，蕈人的历史中没有神的概念。”
这时候比较沉默的半羊人肖恩忽然说道：“史拉是史拉蟾信奉的神明，我说不清楚神究竟存在不存在，但是追寻神的足迹，才能让我们的心灵得以安稳，即便死亡之后也能沉湎于神的怀抱。半羊人信奉森林之神萨梯，它是伟岸不可触及，时刻萦绕耳边的伟大造物主。”
于是。
杜恪得出结论，奇幻世界的神，和地球的神一样，都是信仰的产物，并非真实存在。
他又询问道：“智慧生命可以划分五个层次，那么魔兽呢？”
“野兽，魔兽，灵兽，圣兽，对应仙、怪、灵、龙……”半羊人肖恩给出了答案，“也有人说，还有与神相对应的神兽，不过我和我的伙伴们，并不认为存在神兽，神就是神，神是造物主，不会沦为野兽。”
“你从哪里来，肖恩。”
“我从约瑟平原来。”
“约瑟平原在哪？”
“我不知道，我出门游历太久了，久到我已经忘记回去约瑟平原的路，只有故乡的排箫，还能吹奏起熟悉的旋律，那是半羊人最爱的风中曲。”半羊人肖恩说着，将腰间的管状乐器拿起来，放在嘴边轻轻吹奏，瞬间一阵空桑、轻灵、悠远的旋律响彻念合之梦。
这首曲子很快就让杜恪想起了地球上的一首名曲《最后的莫西干人》，虽然曲调并不一致，但一样给人大气苍凉的神秘体验，好似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
一曲终了。
杜恪双眼闪光：“肖恩，你能教会我吗？”
“可以。”回答杜恪的是蕈人王，“念合之梦里，一切都是可以分享的，半羊人肖恩将风中曲留在这里，也就留在你的脑海里，你在任何地方，只需要轻轻的想起它，它就会不断在你脑海里盘旋。”
半羊人肖恩恢复安静，他只是一道影子而已。
真正的念合之梦主持者是蕈人王。
杜恪闻言闭上眼睛，回想一下风中曲，顿时完整的风中曲旋律真的在脑海中清晰响起。他在这一刻，忽然理解什么是念合之梦了，这就是“虚拟网络”。进入念合之梦的人，就是“玩家”，玩家可以在这里分享自己的信息，然后其他玩家也就能下载这些信息。
上传，共享！
蕈人竟然能营造出这样的念合之梦，不得不叫杜恪惊叹。
不过饶是他从这里分享了很多关于奇幻世界的信息，他依然不打算上传自己的信息，无他，让奇幻世界知道地球的存在并非好事。或许两个世界跨度无数光年，根本不可能产生交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杜恪能来这里，奇幻世界的强大存在，为何不能逆向前往地球？
所以，谨慎起见，他对蕈人王谎称道：“我来自遥远的森林，为了探险不断前行，直至抵达幽暗地域。”
然而才胡扯没几句，整个念合之梦的世界，陡然变了色彩，变成漆黑如墨的恐怖氛围，蕈人王冷哼道：“蕈人从不欺骗，亦不接受欺骗，你是一个虚伪的人，一个庸俗的人，请你一起参悟念合之梦是个错误的决定。请离开这里，离开幽暗地域，继续你的谎言旅程，你……”
念合之梦在顷刻间崩塌，回归现实世界，杜恪收到了蕈人王的最后一个念头：“你已经背离了生命的启迪，你的精神注定无法升华。”
随后，蕈人王回归自己的菌类大树，再不泄漏任何一个念头。
反而是整个幽暗地域的森林、动物，都在散发着浓郁的敌意，似乎杜恪破坏了这里的和平氛围，它们集体开始驱赶他离开。
“唉，我只是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而已，何必呢。”杜恪没有强求，说实话他对蕈人充满了戒备，一来摸不清楚蕈人的实力，二来也不知道蕈人究竟是何心思。
所以转过头，干脆利落的离开了幽暗地域。
回到外面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只是温度依然高达八十度以上，这样的温度，不适合任何生物外出活动。同样也不适合杜恪四处活动，要知道他必须每时每刻具象化冰块降温，这在持续消耗心灵战甲的能量。
所以想了想之后，他还是做出了离开奇幻世界的决定。
或许他可以继续呆在这里，找到下一处类似幽暗地域的庇护所，但酷热的夏季终究不适合探险，万一遇到强大的魔兽，分分钟打坏了纳米战甲，还不得热死在这里。
“回吧。”
“也不算是空手而归。”
“至少接触到蕈人菌落，了解了不少奇幻世界的世界观格局。”
沟通地球位置坐标，思维瞬间穿越无数光年的距离，定格在别墅卧室之中，回头看一眼天上的三个月亮，杜恪迈步回到地球。
熟悉的别墅，熟悉的床，迅速解除心灵战甲，感受到11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寒冷，与奇幻世界是截然不同的体验。一套帅气合体的运动服具象化出来，杜恪来到书房中，开始整理短短一天时间里的视频资料，以及从念合之梦中得到的珍贵体验——他感觉自己的精神有所变化。
如果说之前他的精神，因为修炼心灵力量的缘故，时刻保持充沛，那么现在他的精神就好像“壮大”了一圈。
这是瘦子变成肌肉男的感觉。
“是菌落精华带来的增幅，蕈人王似乎真的没有骗我，这玩意真的可以提高生命层次。”杜恪对此有很舒服的感受，只是形容不出来，“可惜我撒了谎，跟蕈人菌落闹翻了，不然的话完全可以多蹭几杯菌落精华……明明端来三四杯菌落精华，我却只喝了一杯！”
后悔呀！
第67章 简历
奇幻世界的好东西太多，魔鬼爆炸花的孢子粉末可以提升身体素质，蕈人菌落精华可以提高精神力量，都是求之不得的宝物。
杜恪缅怀片刻，便不再纠结。
他整理好这一次穿越所得的资料，便开始处理受到的消息，事实也没有多少消息，毕竟他才穿越一天时间而已。本以为能在奇幻世界混上十天半月，谁知道就呆了一天便受不了回来了。
“继续改良杜恪一代吧。”
杜恪一代只是试验型号，距离成品还有很多步骤要尝试。
他在市面上几乎复刻了所有能接触到的蓄电池，用以对比，这样能给杜恪一代提供最好的参数，让他调整数据，从而保证杜恪一代在吊打同行的同时，又不显得那么惊世骇俗——原因很简单，杜恪一代一旦量产，必然会被逆向研究，从而破解其中的技术。
即便有专利确权，也很难说竞争对手会不会绕开专利，山寨技术。
所以先出第一代技术含量不算高的类型，等别人开始仿制并竞争时，再放出第二代技术含量稍高的类型，等别人追赶上来，再把第三代放出来。
以此办法不断更新换代，就能每一步都领先对手，然后不断割韭菜，享受领先市场的暴利。
……
科研总是枯燥的，但时间又总是匆匆过去。
杜恪在杜恪一代的基础上，陆陆续续的改良出杜恪一代1.0、杜恪一代1.1、杜恪一代1.11、杜恪一代1.2、杜恪一代1.3%等等一系列的新产品。几乎每一次改良，都能让电子流电池的结构更加隐藏，哪怕只是一个微调，都会给电池结构带来巨大的改变。
“真真假假的隐藏手段，相信再牛叉的科学家，也逆推不出真正的极简版壁垒结构。”杜恪自信表示。
实在是蓝色茧蛹的壁垒结构过于完美，这是大自然无数代自然进化所形成，就像人类的双螺旋dna结构一样，完美到不可思议。在没有解开dna结构之前，谁能想到，只是24对基因，就能从一枚受精卵，发育生长为一个完整的人。人类研究机器人这么多年，也无非是弄个能蹦能跳的无头机器狗。
想要让机器人达到人类的复杂程度，估计还得再过个几十上百年。
一周之后。
杜恪重回夏科大校园。
电子流实验室的招聘广告发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有不少人递来简历，经过李娟的整理，汇总到杜恪这里。有着教授职称的一个没有，副教授也没有，唯独有一位副研究员职称的微尺度研究员，递了简历。其它都是在读研究生，甚至还有在读本科生。
“有点寒碜了，难受。”杜恪微微叹息，“我以为发表了p.r.l，开创了电子流理论，接下来就该应者云集、汇聚光环，没想到现实这么骨干。”
说起来，他的论文可是连薛忠坤这样的国内大犇都关注的，夏科大的包校长亲自为他背书，筹备了电子流实验室，一看就是前途无量。但是碍于他在读硕士研究生的身份，已经有所学术成就的教授们，愿意来电子流实验室的一个没有。陶勋还可以说面子问题，其他人呢？
摇摇头，他也不纠结，开始看起来这位副研究员的简历。
严嗣同，81年生，微尺度低维物理与化学研究部副研究员。99-03年，夏科大物理系，应用物理学士；03-08年，夏科大凝聚态物理，博士；08-09年，法兰西卡昂大学crismat实验室，博士后；09-11年，夏科大理化科学中心，博士后；11-19年，微尺度，讲师；2019年至今，微尺度，副研究员。
“唔，夏科大的嫡系啊，目前研究方向是……过渡族金属化合物中的量子有序态，关联电子体系中的自旋调控……咦，这个严嗣同，我好像有点印象，他给我发过邮件吧？”杜恪看到这里，立刻打开电子邮件，一封一封查阅，很快就找到了严嗣同署名的邮件。
还不是一封，而是三封。
不过令杜恪汗颜的是，他貌似这三封邮件都没有阅读，给他发邮件的人真不少，尤其是论文发表之后，但很多非专业研究人员也给他发，导致他后来看邮件的心思就没了。
真正有心的研究人员，肯定能直接联系到他本人，就像薛忠坤院士，随便派个研究生就能联系上杜恪。
他想了想，按照简历上附带的手机号拨打过去，很快接通：“喂，你好，是严嗣同研究员吗，我是电子流实验室的杜恪。”
“是杜恪本人？”话筒里传来一个干燥的男声。
“是的。”
“哦，我投了电子流实验室的简历，应聘副主任。”
“对，我看到了你的简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们约个地方见一面当面聊？”杜恪问道。
“好。”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最近没有研究项目，都可以。”
“那就明天上午吧，直接在先研院的电子流实验室见？”
“好。”
电话就这样挂断了，杜恪感觉这个严嗣同，是个不擅交际的人，说话声音干燥，内容也很干燥，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这不是高傲，或者冷漠，就是单纯的干燥：“感觉是个纯粹的研究人员，如果是这样的话，当个实验室副主任，还真没啥问题……希望如此吧。”
没有其他人选的情况下，严嗣同就是目前实验室副主任的首选了，毕竟这个职位没一定职称、资历，很难胜任。
他又接着看了不少李娟挑选出来的研究生简历，博士研究生分一类，硕士研究生分类一类，杜恪主要看的是博士研究生。不过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家简历都差不多，论文基本也都发过国内的sci期刊或者核心期刊，不拘是第一作者还是第二作者。
“到时候都喊过来面试，性格好的话就留下，性格不好的就算了。”
在称职这一块，杜恪显然是不合格的，不过他也不是很在乎，电子流实验室就是个牌子而已。他又不是真的需要电子流实验室，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科研成果，无非是把他早就研究好的内容，拿过来走一遍形式。所以不需要研究人员有多牛，会做实验就好。
“喂，李娟。”他打给李娟。
“有啥吩咐，老板？”
“明天我上午跟严嗣同在电子流实验室见面，你也过来，弄弄材料啥的。如果我跟严嗣同谈好了，中午你安排个饭店，一起吃顿饭。”杜恪直接吩咐，很有老板的架势，“另外，从后天开始，你把投简历的都喊过来，我们直接开始面试，先把实验室架子拉起来。”
“老板，才发招聘一个星期时间，是不是再等等，可能很多人都没看到招聘。”
“不等了，真有心的，咱们电子流实验室筹备的时候就该关注了，那么大的动静都看不到，说明不是对电子流理论不关心，就是看不上咱们实验室，反正没必要等。”杜恪说着，又补充一句，“当然，如果后续有副教授、副研究员及以上职称的来投简历，还是可以关注一下。”
“懂了，我这就去安排。”
第68章 副主任就位
与严嗣同见面，说不上有多么谈笑风生、相见如故，事实上严嗣同情商有点低。见面之后就直奔主题，说自己要是加入电子流实验室，需要哪些得到哪些权力，譬如说第一作者署名、单独实验室、节假日休息等。
但最后杜恪还是答应了。
“只要是你独立完成的实验，我只挂通讯作者名，该你第一作者你就第一作者。单独实验室也简单，电子流实验室空房间这么多，你随便选一间。至于节假日休息，肯定安排，严格按照国家法定节假日规定放假。如果研究进展超出预期，分红、休假都不是事。”
他之所以给严嗣同这么好待遇，无非就是两个原因。
第一，严嗣同虽然情商低，但实验能力不低，对凝聚态物理的大多数实验都知之甚详，并且对扫描隧道显微镜等设备，都有丰富操作经验。
第二，严嗣同高度评价了电子流理论，不同于市面上观望，也不同于陈旸、陶勋，乃至包校长等人，对杜恪是一种长辈看后辈的态度。严嗣同完完全全就是平等的学术交流，认为杜恪的电子流理论牛叉，他本人一辈子都提不出来这样的理论，并甘愿在杜恪手下工作，帮助一起完善电子流理论。
有能力，又认得清自己的地位，这样的人，不就是天生为电子流实验室的副主任而生吗。
“对了，老严，我一直忘了问，你好歹也是微尺度的副研究员，怎么想到我这样一个小型实验室来工作？”杜恪在饭桌上询问道。
“没有实验做了。”
“嗯？”
“我人缘不好，最近有几项研究，被踢出来了。”严嗣同干脆的说道，一点遮掩也没有，“干脆出来换个环境，而我觉得电子流理论潜力巨大，就过来了。”
“行，我明白了，在我这里你放心，绝对没有什么人情世故，而且研究经费也不用发愁，等我后续论文发表……呵呵。”杜恪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就是申请成为国家重点实验室，也是一点问题没有，届时我不要经费，上面也会强行塞给我的。”
严嗣同摇头：“电子流理论是很好，但目前的研究阶段还在起步中，想申请国家重点实验室，不可能。”
“那你等着吧老严，到时候别惊掉下巴。”
“不可能的。”
“呵呵。”
眼看着实验室主任和副主任杠起来，身为后勤主管的李娟，赶忙说道：“老板，你尝尝这个，味道很好。严老师，你也吃尝一口，真的很好吃。”
……
第二天，杜恪和严嗣同一起面试研究生。
如果说严嗣同对这些助理研究员的面试标准，是对方的学术能力和实验能力，那么杜恪就完全是依靠看谁顺眼。尤其是对方对待自己的态度，如果客客气气摆正“科研狗”的身份，敬重他这位实验室大老板，那么一切好说；如果眼睛长鼻孔上，小瞧了自己，那么不好意思，哪凉快哪里去。
所以。
面试简洁而又有力，到了下午，直接招聘了八位博士研究生和四位硕士研究生，把电子流实验室的框架给填满了。然后杜恪又颇为戏剧化的给众人安排了各自的职位，其中李娟作为第一个投靠杜恪的，获得了“头犬”的身份，成为实验室的后勤主管。
“李娟，实验室的后勤就交给你了，以后工作三餐都由实验室提供，尽量让大家吃好喝好。”杜恪又对众人说道，“在我们实验室，待遇参照其他实验室，直接上涨百分之十。”
“老板牛叉！”
“幸福！”
这些助理研究员、实习研究员们，纷纷拍起第一个马屁。
杜恪又说道：“我知道，你们有不少人，只是把电子流实验室当作跳板，这都没关系，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但是希望在实验室工作期间，我布置给大家的实验任务，大家都能够尽心完成……我让李娟整理了一些小的实验项目，重复验证某些数据，这是大家前期的工作。”
既然有了实验室，就要完善电子流理论的所有实验步骤，故此，杜恪先提出一些国内外已经完成的实验项目，让大家尽快进入状态。
回头他会整理一套边角项目，交给电子流实验室。
不过对于严嗣同，他却有新的安排：“老严，看看这份大纲。”
严嗣同接过纸张，看到上面的标题写着“常温电子分流系数推导实验”，下面有简略的介绍，就是通过某种手段，在量子层面下，实现常温下的电子、质子分流。这实验项目，杜恪早在几个月前就依靠心灵战甲做过了，现在不过是拿来重新走一遍流程。
短短几百字的介绍，严嗣同却看了整整十分钟。
看完之后，眼中炯炯有神：“杜恪，我默算了一遍，按照你提供的方案，很可能真的实现量子层面的电子、质子分流，如果实现了，对于电子流的凝聚态结构，就有了很大的说服力……整个过程需要借助fib和sem，这两种仪器我都很熟悉，不过，你真的要把这个课题交给我？”
fib是聚焦离子束，sem是扫描电子显微镜，都是凝聚态物理常用仪器。
杜恪微微一笑：“你来我实验室，我就不能亏待你，只是一个课题而已，尽快研究尽快写出论文，你挂第一作者的名。对了，我希望两个月内能出论文，因为我计划给p.r.l写一篇综述，可能要引用到这个研究的关键数据。”
严嗣同郑重的看了一眼杜恪，缓缓点头：“好！”
“设备的协调方面，夏科大的陈旸教授会帮忙，如果急需使用的话，我也可以直接找包校长安排，总之你的任务就是全力做实验。”
“好！”
如此一来，实验室的副主任干劲十足，其他研究员们也匆忙开始工作，前几天还空荡荡的电子流实验室，一下子就开足马力运转了。
对此，杜恪很欣慰：“看样子我还是很有管理天赋的，天生就适合当大老板啊……等老潘……咳咳，等潘校长回来，我可以跟他交流交流，尤其是怎么申请国家经费。”众所周知，夏科大的潘院士在申请经费方面，很有一手，在夏科院那边也是人脉深厚，担任夏科大副校长以来，为学校争取了不少经费。
不过他很快又想起来了，之前陶勋跟自己抱怨过，最近他都没有什么好的研究课题，这样下去真的要靠蹭杜恪的论文来升职。
但第二作者终归不好听，没有一作或者并列一作，即便提了职称也抬不起头。
“唉，老陶毕竟算是我的引路人，虽然他碍于脸面不好意思来电子流实验室，但我可以把一些小项目交给他来完成，反正也不涉及专利。”杜恪想了想，从自己整理的实验项目中，挑出两个与材料学相关的课题，整理好，直接发电子邮件过去，再给陶勋打了电话，。
“喂。”
“老陶，收下电子邮件，我有两个课题委托你帮忙做一下，给我挂通讯作者就行，你自己挂第一作者。”
第69章 P.R.L来了
“浪里个浪，啷当里个浪……”
陶勋哼着小曲回到家中，满脸的喜色立刻让妻子李芸看出来了：“怎么了今天，高兴成这个样子，该不会是学校升你教授了吧？”
“升教授那还不是迟早的事！”陶勋昂着脖子，发出不屑的哼声。
“别贫，赶紧说，有什么好事。”
“我说，我要是以一作身份发表p.r.b，你说我升教授这事是不是就解决了。”
“你以为你是小杜啊，想发p.r.b就发p.r.b呀。”李芸还不知道自家男人的本事吗，前些年还在科研方面锐意进取，但是没取得什么成果，久而久之就越来越力不从心了，迄今为止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论文，可以说搞科研的黄金时间，早早便在陶勋身上流逝。
“李芸，我发现跟你说话费劲，怎么，我就不能发p.r.b了，我当初考上夏科大，本硕博连读，也是一代天之骄子，而且我还有一头浓密头发，当初你不也迷我迷得不要不要的。”
“谁迷你迷的不要不要的！”
李芸犟了一句嘴，见到陶勋真有点生气的样子，不由得哄道：“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了，你能发p.r.b，你厉害，晚上我给你炖个猪腰子补一补。”
“呵呵。”
陶勋脸上露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转移话题道：“我的实验课题重新开张了，这一次，是与杜恪的电子流实验室合作科研。小杜提供的两个思路，我整体设计方案，做成的概率非常大。一旦完成研究，至少两篇p.r.b没问题，还能再发几篇国内的sci。”
“真的？”
“当然是真的。”陶勋见转移了话题，松了口气，“两个课题都是分子材料的电子分流课题，做出来的希望非常大……媳妇，说实话，我是真越来越佩服小杜，一个还在概念中的电子流理论，任是被他玩出来花了。我拿到课题思路时，真有种感觉，不用熬几十年，可能三五年之内，电子流理论就要冲击诺贝尔了。”
李芸惊讶：“你这么看好小杜的理论？”
“唉，可惜了。”
“怎么？”
“小杜请我去电子流实验室当副主任，我不是推掉了吗，抹不开这个脸面。现在电子流实验室招个了新的副主任，微尺度那边的一个副研究员……这个严嗣同，我是有点嫉妒他了，运气好的话真要鸡犬升天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杜恪拿到诺贝尔，作为他的副手，还不得跟着一起蹦上天。
“那谁让你抹不开面子呢。”
“你这话说的，我是他硕士生导师，我给他打下手，我在学校里面还能抬得起头吗。本来为了升职，蹭第二作者就够难为情了，堂堂教授，谁个是靠第二作者升上来的。”陶勋嘀咕几句，复又自我安慰起来，“还好，小杜人不错，跟我合作两个课题，靠顶级期刊的一作评职称，谁也没话说。”
李芸心心念念就是自己丈夫能晋升教授，因此满足的说道：“这样就够了，老陶，你现在重心都放在教学上面，没必要再去劳心劳力搞科研。再说了，小杜拿诺贝尔了，你不也还是诺贝尔获奖者的导师吗。”
“老婆言之有理！”
“嗯，你先泡杯茶看会报纸，我去顿猪腰子。”
“额……”
陶勋仰头靠在沙发上，心中重重叹息，该交的作业始终逃不掉啊。
……
电子流实验室开张，众人都在忙碌，唯独杜恪十分清闲。
首批经费一千万已经明确，在陈旸的斡旋下，前期两百万已经打到实验室的账户上。杜恪想了想，自己也开一个实验课题，写一篇r.p.b级别的论文。从电子流理论到电子流电池，这期间可以拆分的论文实在太多了，而且仅仅是发明专利都够他写很久了。
“专利还不急，还不急，等我电力流理论惊动世界再着手不迟。”
就这样，时间进入2021年12月，好消息传来。
他寄往p.r.l的第六篇论文《电子流凝聚态三种力学杠杆的介入》正式全文发表在最新一期的《物理评论快报》上。署名一栏，通讯地址是夏科大电子流实验室，通讯作者是杜恪。而且这一次是双喜临门，p.r.l的编辑告诉他，他的第七篇论文《如何保证原子分流下凝聚态的启动成功》，已经进入同行审议环节。
基本上进入同行审议环节，就意味着很大概率可以通过了，毕竟p.r.l的编辑可都是相关领域的大牛，论文过了他们的法眼，距离刊登就不远了。
“爽！”
“这一次连小修都没有，直接同行审议，哈哈！”
“看来我杜恪的名字，在p.r.l编辑眼中，已经是一张金字招牌了。”
越想越爽，他立刻打电话给李娟：“李娟，去p.r.l下载我的论文……对，已经发表了……你把论文打印了一百，不，三百份，到时候我给认识的人都寄去一份，请大家品鉴一二……实验室的同事，你都通知一下，让大家把我的所有论文，都研究一遍。”
接着，他又给陈旸、陶勋打过去，汇报好消息。
再接着，又给包校长打去电话：“校长，我的论文发表了，全文发表！另外，我的新一篇论文，也过了编辑审核这一关，没有打回来修改，直接发同行审议了……新论文是《如何保证原子分流下凝聚态的启动成功》，行，我回头把论文发一份给校长您。”
包校长在电话中显得很高兴。
《物理评论快报》是物理类的顶级sci期刊，影响因子虽然只有七八点左右，但是h-index远高于同类杂志，属于霸主级别。h-index是评价科研人员学术成就的指数，影响因子低的因素有很多，譬如发文数量大，平均引用自然低，但h-index高说明了期刊论文作者牛不牛。
大牛们都爱投，自然说明《物理评论快报》就是顶级sci期刊。
他立刻喊来自己的助理，让助理将电子流实验室发表p.r.l论文的消息，宣传出去：“陈飞，重点突出电子流实验室，要淡化杜恪的研究生身份。”这是对杜恪的一种保护，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严格说起来杜恪担任夏科大电子流实验室主任，是不符合相关规定的。
“p.r.l啊，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了吗。”包校长的助理陈飞已经快四十岁了，回去安排人进行宣传工作时，不由得感慨。
第70章 好为人师
“华夏科大电子流实验室在电子流理论中取得重要突破。”
夏科大官网上，首页科大要闻，出现了上面这一行标题。点进去后，里面详细介绍了电子流理论的提出与发现，并重点报道了电子流实验室在理论物理科技前沿的优良表现，以及附带展示了几幅关于电子流力学平衡图、电子质子分离表现图等手绘图片。
文章称，电子流理论是以夏科大杜恪为首的团队，提出的先进凝聚态物理理论，这在世界上属于首次，在《物理评论快报》、《物理评论b》以及《化学物理学报》上发表了多篇评论。
并且引述《物理评论快报》的编辑评述：“杜恪提出的电子流理论，为凝聚态物理找到了新的方向，我们根据论文欣喜的发现，物质中的电子、质子如果可以完成分离，形成电子流与质子流的凝聚态结构，将会对我们在探索超导领域、量子力学等方向起到重要的作用。”
这一段评述是中英文结合，为了增强说服力，文章中直接在翻译后面用括号将英文全文引述。
且其中还插入了一位米利坚物理大犇，theeballe的评价：“杜的电子流理论，对于介观物理学有里程碑意义，我认为他能拿巴克利奖。”
巴克利奖是诺贝尔实验室创立，该奖用于表彰凝聚态物理的理论或实验成就，评选标准强调必须是凝聚态物理领域“最重要”贡献，通常每年授予一位获奖者，但有时也允许分享。
这篇夏科大官网的介绍，无疑是在为夏科大电子流实验室背书。
但按照包校长的指示，陈飞助理可不仅仅只是在学校官网上随便写一篇文章，还联系了媒体，诸如《皖省日报》就在随后不久报道了这一新闻。
“本报讯（记者陈婉婉）记者12月11日从华夏科学技术大学获悉，该校科研人员在理论物理前沿取得重要进展——首次提出了凝聚态物理的新方向电子流理论。该理论由电子流实验室进行研究，多篇论文发表在国际知名学术期刊《物理评论快报》、《物理评论b》上。”
为了贯彻包校长的“重点介绍实验室”指导理念，这些媒体报道，干脆就没有了杜恪的名字，只以“该校科研人员”来代替。
“据介绍……该理论……凝聚态物理方面有着重要影响……填补了国内理论物理方面的空白，对我国乃至世界物理学都是至关重要。”
李娟看着《新安晚报》，以流畅的口条将文章读完，然后意犹未尽的说道：“老板，这篇报道好夸张啊，咱们的电子流理论，填补了国内空白啊！”
“一般般吧，连我的名字都没提。”杜恪听完，放下手机，淡淡的说道。
实际上心里面高兴的不得了。
媒体报道，和他自己给别人寄论文品鉴，这是完全不同的成就感。哪怕他把三百份打印论文寄出去，又在朋友圈狠狠地炫耀一番，收到的成就感也是不如一篇官方媒体的报道。虽然跟进的官方媒体，基本都是跟夏科大关系良好的本省媒体，但也代表了省里的态度。
当然。
只是一篇p.r.l论文，还当不得这么高强度的媒体宣传。
但是包校长显然是对电子流理论寄予厚望，迫不及待想要推动电子流实验室的发展，把名气打出去，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取得关注、申请经费。科研这个领域，同样是充满了竞争，一项研究课题究竟能不能得到国家支持，是课题能否进行下去的重要指标。
有了国家的扶持，电子流实验室才能更好的发展，才能吸引更多人才，尽早研究出重要的成果。
现在电子流实验室还只是校级重点实验室，但等论文刷多了，成果热度抄起来了，申请省部共建重点实验室，还是小意思。
真要是有热度爆裂，给人看到有冲击诺贝尔奖的希望，申请国家重点实验室，也是轻而易举。
“老板，这篇论文，我有几个地方有点看不懂，能请教你一下吗？”一名本实验室的硕士研究生，拿着打印的论文走过来。
杜恪点头：“哪里不明白。”
“就是这里，在电子聚合流态物质中插入一个经典力学杠杆，通过改变电子压力从而撬动电子流的凝聚态成型，我有些理解不了这个实验模型。”
“哦，这个啊，是这样的……”杜恪开始好为人师的解答。
他要求实验室所有成员，都要熟读自己的论文，不过论文很多地方都是杜恪在研究成果基础上，套用了一些物理学的理论知识。这就好像时代刚刚发展处一辆马车，杜恪忽然提出，未来造一辆小轿车，要在里面弄一个abs制动防抱死系统，然后巴拉巴达讲出来怎么弄。
确实，很高大上，一定能震惊制造马车的大佬们。
然而并不是每个会造马车的人，都能理解啥叫abs，这对于他们的眼界来说，实在是太高端的内容，完全想象不出来。再比如爱因斯坦提出相对论，一般人可能觉得相对论就是，你以光速跑一圈，回来后发现你变得年轻了，但实际上相对论比这个深奥多了。
当然电子流理论比这相对论简单见多了，只是一个全新概念的出现，需要时间来让人接受。
“哦，我明白了！”在杜恪的耐心指导下，硕士研究生恍然大悟。
杜恪也露出欣慰的笑容：“电子流实验室的未来研究方向，都是建立在我的论文基础上，现阶段还是一些重复性的数据验证，等过完年我会开几个大课题，到时候实验室会很忙碌，希望大家都能跟上节奏。我这个人很大方，如果谁表现良好，我不介意把他列为共同一作。”
只要不涉及专利，通讯作者是自己，杜恪就不在乎那么多。
他是电子流理论的提出者，也会是电子流理论的验证者，未来还会是电子流理论的实践者，可以说提到电子流理论，所有人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他。诺贝尔奖不管怎么评选，若是要给电子流理论，必然只有杜恪一个人获奖——不管其他人如何参与，都只能喝汤。
肉，必须烂在自己的锅里。
“好了，下班时间到了，我请客，火锅走起，李娟先去安排。”杜恪招呼一声，便带着电子流实验室十几个研究人员一起，锁了门，扬长而去。
先研院入住的实验室很多，研究生也多，对于新入驻的电子流实验室也熟悉了，看到这一群人结队打车立刻，不少人都露出羡慕的眼神。
谁不知道电子流实验室待遇最好，有事没事就出去聚餐，吃香喝辣。
第70章 铺垫
一个好老板，重要的不是科研能力有多强，而是挑选课题的眼光，与申请经费的手段。
以杜恪自身的本事，可以说两者与他都没有什么联系，但有一个世界作为依靠，哪怕只是专注于一只毛毛虫，他也能在挑选课题这个选项上得到满分。
进入12月之后的庐州，天气越来越寒冷，不过这对电子流实验室毫无影响，暖气二十四小时不停，研究人员经常被杜恪拉着去聚餐，还经常搞搞团建啥的。工作环境绝对是这么多实验室中的一流，不是没有人看不惯，然后向上面打小报告，检举电子流实验室。
然而，电子流理论就是一道护身符。
在杜恪的分配下，越来越多的小课题开始研究起来，而等到元旦之后，严嗣同主导的课题宣布圆满完成，一篇《物理评论b》级别的论文新鲜出炉，在杜恪作为引荐人的情况下，只用了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就被p.r.b编辑部通过，然后刊登在最新一期期刊上。
这是电子流实验室署名的第二篇顶级期刊论文。
好消息当然不止这一个，虽然陶勋那边的两个课题还没完成，但杜恪的第七篇论文已然刊登出来，成为实验室的第二篇《物理评论快报》论文。并且，随着严嗣同课题完成，获得了关键数据，杜恪的第八篇论文，一篇综述《开辟常温电子流的综述》也随即完成。
已经无需陈旸、陶勋来修改，他直接让严嗣同等人帮着翻译过来，再修改润色，最终还给包校长过一下目。
“好，好一篇综述，电子流理论的前景，几乎全部囊括在其中，我虽然不是凝聚态物理方面的专家，但是看完这篇综述，只觉得从头到尾流畅至极，可读性非常高，而且有很高的科普效果。这样的一篇综述，p.r.l绝对一字不改发出来。”包校长越说越高兴。
扶持杜恪，只是他作为夏科大校长，众多扶持计划的一环而已。
电子流实验室能出成果，固然是令人振奋，即便出不了什么大成果，也无非是损失一点科研经费而已。虽说夏科大不能跟清北相比，但每年的经费也有六七十亿，肯定不可能每一笔经费都能转化成科研成果，打水漂的不在少数。仅仅这几篇论文，大约也对得起前期下拨的一千万经费了。
但是，看到电子流实验室的论文一篇接一篇，又询问杜恪得知，最近开的一批研究课题进展都很不错，包校长感觉到真的是巨大惊喜。
“对了小杜，你有没有想过，直接投《自然》或《科学》？”包校长忽然问道。
“这么快就投snc三大刊吗，我还没想过。”
“我们夏科大这些年可没少发《自然》、《科学》，你如果想的话，我可以让他们帮你推荐一下，这样通过的希望能增加不少。”
“这个……”
杜恪开始沉吟，他现在怎么说也是p.r.l的嫡系，重点推介论文作者，嫡系成员，依靠一篇篇p.r.l和p.r.b在编辑部眼中刷起了自己的声望，只要是他的论文，质量不要太差，基本都能通过。然而，身为一名科研人员，谁不想发snc三大刊，谁不想在snc三大刊证明自己。
《科学》、《自然》、《细胞》，除了《细胞》是生物相关之外，《科学》、《自然》都适合他投，不过物理学论文过的概率相对低一些。
杜恪并没有把握，自己这一篇论文，能通过对方的审核要求。
即便通过了，显然也要反复修改，有时候修改个一年半半载都是常有的事。然而杜恪等不及，他刷论文终究是为了电子流电池的专利做铺垫，没必要浪费时间去讨好snc三大刊。再说了，这只是他的第八篇论文而已，真正大放异彩的将会是他的第十篇论文。
前面九篇论文，都是铺垫。
所以想了一会，杜恪缓缓摇头：“校长，暂时还是投p.r.l吧，我想早点出成果，没必要冒着反复修改风险浪费在snc三大刊身上。”
“唉，这可是《自然》、《科学》啊！”
“校长，你放心，今年是不谈了，明年，等明年，我绝对整一篇《自然》出来！”杜恪信心十足。
包校长却没有这么乐观：“这是《自然》，不是什么论文都能上的，你这一篇论文，真的是非常有潜力，为什么不冒险投一次，大不了被拒了再改投p.r.l就是了。”国内的学术圈风气，就是太把snc三大刊当作信仰了，即便是权威如包校长这样的大牪都不例外。
杜恪决定给包校长一点信心：“我对电子流理论有完整的思路，如果校长相信我，就明白我的论文都是循环渐进的，目前所写的论文都是在为另一篇论文做铺垫。包括实验室暂时开的课题，都是如此。所以校长您就回去等好消息，翻过年，我就给全世界一个惊喜。”
“那你不如先给我一个惊喜，把你那篇论文说一说？”
“一时半会说不好，我现在写的论文，要么是六千字，要么是两千字，都不是什么长篇论文。这一次我要对电子流理论进行全面整理，说句不客气的话，是一门新理论的奠基工作。”
“这么有信心？”
“嗯。”
“好，年轻人就是要有闯劲，你的论文你自己安排，总之夏科大就是给你们做后勤保障工作的。”
从校长室离开，杜恪直接将论文寄给了p.r.l，算一算时间，今年1月31日就是除夕夜，现在距离过年还剩下两周时间，他一想就快过年了，便没有了继续做实验的动力。
“忙碌了一整年啊。”
他回到紫蓬山别墅，莫名有些感慨，隔壁别墅住着的美女，已经生完了孩子，孩子还没满月就离开了，房子空着好些时间了。也不知道是跟大款闹别扭了，还是扶上正位去做了少奶奶，这多多少少杜恪有些不舍，他可是对着美女施展了无数次的心灵之触。
说起来，心灵力量还真是难以修炼，这都一年多了，他的心灵力量等级还停留在第二级，迟迟没有进入第三级的苗头。心灵之触的开发，也算不上顺畅，没法像蕈人那样直接用意念交流。
“唉，当初真不应该撒谎，直接拒绝回答，说不定蕈人王还不会生气，我也能找机会向它请教，看能不能学会意念沟通的本事。”
“算了，懊恼也用。”
“不过，奇幻世界的夏天该过去了吧，也不知道蓝色大森林恢复怎么样了……还有莎娃莎娃它们，是不是从沉眠中苏醒，又有没有想我？”
第72章 搬家了
赶在过年前，老家终于完成了拆迁，杜恪老家的房子算上户口，再凑点钱分到了两套一百平的拆迁房。
不过拆来拆去，房子还在乡镇上，目前只打了个地基。
“每个月给一千块租房子钱，让自己在外面找房子住，一时半会也拿不到房子。我跟你妈商量了，你买的房子没人住，我们就去给你看着。”杜恪老爸看着正在搬运家具的工人，与儿子说道，“这些家具真不用带过去？”
杜恪点头：“我那边都已经装修好了，拎包就能住，这些旧家具还要它干什么。”
这时候拎着电饭煲的杜恪老妈走出来，脸上还挂着不满意：“东西都还没坏，怎么就要扔掉。”
“也不是扔掉，不是说了吗，能送人的就送人，送人都不要的再扔。”杜恪说道，“现在又不缺钱，没必要苛待自己，我都住紫蓬山别墅了，还能让你们用旧家具吗。”
“你就是花钱大手大脚，自己有房子不住，非要去租别墅住，哪有你这样败家的。”
“好了，你少说两句吧，小恪自己有本事，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他现在是夏科大的实验室主任，跟那些教授专家都是平起平坐的，去哪总要有点体面。”说起自家儿子现在的身份，杜恪老爸是满心的欢喜与自豪，夏科大实验室主任，这是什么身份地位！
虽说学术圈的弯弯绕绕他不明白，旁人也不明白，但是能当实验室主任的，哪个不是成名已久的教授、研究员，走哪都受到人尊敬。
更何况，自家儿子的实验室都上了新闻报纸。
那几期宣传电子流实验室的报纸，杜恪老爸可是买了好几十份，在老家四处散发，还把杜恪拿来家的论文，也四处派发出去。现在附近乡里，谁不知道老杜家出了个人才，而且消息越传越离谱，一开始还是“夏科大研究生”，然后就是“实验室主任”，接着又是“夏科大系主任”，或者什么“夏科大教授”。
传的有鼻子有眼，什么杜恪当了夏科大最年轻教授，什么大科学家经常上报纸。
总之成了老家小镇的名人。
这不，书记、镇长中午在镇上的饭店做东，请杜恪一家吃饭。尤其是确定杜恪已经是夏科大电子流实验室主任，更是热情不得了，他们虽然不是学术圈内人，但也知道一家实验室主任是什么等级地位。要知道夏科大可是中管高校，书记、校长都是副部级。
虽然实验室主任不看级别，也不属于行政职位。
但严格算起来，国家重点实验室至少相当于厅级，省部共建重点实验室至少相当于副厅，校级重点实验室，或许相当于处级。
还有个更简单的算法，大学教授一般担任公职，都是处级，再不济也是副处级。
而不是所有大学教授都能当上实验室主任，所以夏科大校级重点实验室主任的级别，基本可以等同于处级干部。甚至因为985、211、双一流这些身份加持，夏科大的教授，明面上的地位，肯定要比一般处级干部高。杜恪能担任实验室主任，即便县里的长官见了，那也得客客气气。
更何况，杜恪还不满二十四周岁，未来前途无量。
“小杜，我拿大叫你一声小杜，你是我们家乡的骄傲，即便现在拆迁搬走了，你也始终是家乡的一份子，可别忘了经常回来看看。”
“放心，我杜恪不是忘本的人。”
“是的是的！”
酒桌上觥筹交错，包厢里还有几个镇上的公务员，拿着手机、相机忙着拍照，家乡能出一位人才，对父母官来说也是一份功绩。
……
与镇上父母官喝了一场，第二天，杜恪与杜恪老爸各自开车，来到市里面的新房子入住。简单收拾一下，杜恪老妈就提出想去电子流实验室看一看。
虽然知道自家儿子越来越有本事，论文都发在什么老外期刊上，但眼见为实，不亲眼看一看，杜恪老妈总是有点不放心。
“行，我联系一下李娟，让她给安排个饭局，中午跟我们实验室副主任老严一起吃饭。”杜恪没有拒绝，直接带着爸妈来到先研院的实验室。
李娟热情接待，情商不是很高的严嗣同，也放下手头的工作，跟杜恪老爸聊了一会。
看着这么多博士、硕士，都称呼自己儿子为老板，杜恪爸妈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有断过，至此他们对杜恪的工作再没有任何担心。没有在实验室多呆，吃完饭，下午杜恪爸妈就跟着杜恪去了紫蓬山的别墅转一圈，别墅里生活物品齐全，风景、采光都非常好。
“好，小恪没亏待自己。”杜恪老爸点头，“他妈，你以后也别操心了，小恪能照顾好自己。”
“我不操心，他都这么大了，我还替他操什么心。”
……
杜恪爸妈搬完家，距离过年也就不剩几天了，他对实验室的所有员工宣布，放假到年初六。当然自愿加班的，三倍工资标准——这是说给严嗣同听的。
严嗣同又从杜恪手上分到一个课题，他现在正是年富力强，搞科研的黄金年龄，所以一点时间不想浪费，加上他早已经在庐州安了家，把家里老人都接过来了，所以过年就在庐州市里面过，所以不打算休息。
此外，还有三个研究生，也不准备回家过年，要专心把手上的课题做完。
杜恪自无不可。
至于他自己，肯定是不会留下来做实验的，趁着过年期间，好好浪一浪，享受人生才是生活的真谛。如此一晃就到了年初七，电子流实验室重新恢复正常上班。浪的飞起的杜恪，头几天里露个面就消失，还没从过年的气氛中回过神来，依然忙着奔赴饭局。
正好包校长返校，他便跟着陈旸一起去了包校长家里拜年。
聊来聊去无非就是围绕电子流理论进行，这一年多以来，杜恪的论文一篇接一篇，与那些论文当水喝的传奇大犇也不遑多让。虽然还未在snc三大刊首秀，但凝聚态物理领域，他早已经声名鹊起，除了p.r.l之外，还有多家国际sci期刊，向他约稿。
并且电子流理论的热度，已经慢慢开始上涨，这一点从杜恪的论文引用数量开始上升可见一斑。
之前他的论文，阅读、下载数量很凶猛，但引用却不多，显然同行们还没有能快速跟进，现在引用数上涨，说明**文的同行越来越多了。
“我把所有关于电子流理论的引用论文都看了，有一些论文的质量，不比你的论文质量差。看样子科员竞争是必不可免了，校长，你可得多支持小杜啊，我们不能让这样一个有可能竞争诺贝尔奖的成果，白白被国外同行窃取了。”陈旸不无担忧的说道。
“支持是肯定支持的，但电子流实验室建成时间太短了，小杜的研究生身份也是限制，申请省部共建重点实验室，得往后拖一拖，我们现在还是要在经费和人员上面多想办法。”
顿了顿，包校长说道：“另外，小杜准备准备，等潘校长回国，让他带你去上面跑一跑，认认脸。另外清北华五这边，不也给小杜发来不少交流邀请吗，都可以跑一跑，到时候科研竞赛他们帮不上忙，摇旗呐喊总是要的吧。”
陈旸冷笑一声：“别背后插刀就好。”
包校长摆手：“老陈你偏激了。”
第73章 出名要趁早
要说夏科大这几年谁的名气最大，那么肯定跑不掉是潘院士。
作为量子通信加密领域的大佬，随着墨子号量子卫星上天，潘院士的大名可谓传遍海内，称一声大犇不为过。目前潘院士担任夏科大副校长，微尺度实验室量子物理与量子信息研究部主任，夏科院量子信息与量子科技创新研究院院长，还是九三学社副主席。
这几年加冕“量子之父”的潘校长可谓是全世界奔波，在校时间并不多。
同时他还是国盾量子第一大自然人股东，目前持股估值大概得有二十多亿，加上之前套现的股份，身价至少三十亿。当真是名利双收，人生赢家。
杜恪是正月十五之后，见到的潘校长。
“你的电子流理论我有关注过，包校长也跟我提过几次，很有新意，能不能竞争诺贝尔奖这个先不提，至少填补了国内物理理论的空白。”潘校长很是热情的说道，“老包让我带你跑一跑，先认识一下门路，看能不能多谈一点经费下来，对了，你入党了没有？”
“没呢。”
“这样，九三学社你可愿意入，你愿意的话我把你推荐进来。然后科协、青创这些组织都参加一下，学术领域最重要的是看科研成果，不过多一个身份总是有好处的，跑门路的时候也方便行事。”
“那就拜托潘校长了。”
“你是夏科大的学生，就是我的学生，都是应该的。”
潘校长是有一个助理团队的，所以接下来几天时间里，他的助理就直接帮着杜恪，完成了九三学社、科学技术学会、夏科院青创促进会等多个组织的入职或者申请——这些组织申请和审批都有固定的时间，不是随时开后门就能进去，至少要把完整流程走一遍。
“先把青促会的经费拿到手，后面再继续申请卓青、优青、青长都申请一遍，以你现在的论文高产水准，今年选不上，明年后年也差不多都能选上。”
潘校长对杜恪的规划，还是很清楚的。
基本上在学术圈，有两个很重要的工作，一个就是申请经费拿项目，一个就是写论文评选职称。论文职称这方面杜恪不需要别人操心，这才短短一年多时间，三篇p.r.l就已经到手了——他的第八篇论文，和预料一样，直接过了编辑审核，进入同行审议。
接下来，就是申请经费了。
这些年国家大力发展科技创新，培养高层次科研人才，陆陆续续设立了多项人才鼓励计划。
大致有教育部推出的，长江学者奖励计划，其中适合杜恪申请的，是长江学者奖励计划青年学者，简称青年长江、青长；基金委推出的，优秀青年科学基金，简称优青；中科院联合地方教委推出的，卓越青年科学家，简称卓青。此外还有青年千人、青年拔尖等等。
“你现在欠缺的是学历，我听陈旸说，你要提前申请硕士毕业，然后跟着他读博是吧？”潘校长说道，“说实话我是不建议你跳过两段研究生经历的，因为我跟你聊天，发现你在物理学很多方面基础都不扎实，属于很偏的偏才，就偏到电子流理论去了。”
“这个……”杜恪汗颜，他一介本科毕业生，能有啥基础，为了写出电子流理论的论文，可以说恶补了多少凝聚态物理的知识。
如果不是独立完成电子流理论的推导，可以说别人都不一定会相信，这样的理论这样的论文，会是他写的。
因为实在是有点说不通，杜恪的积累太少。
唯一的解释就是——天才。
天才总是与众不同的，可以跃过普通人所需要的积累阶段，直接引领科学浪潮。那些在历史上留下浓重种色彩的科学家，无一不是具有非凡的一面，可以说很多科研成果的发现发明，都是天才们智慧火花的闪烁，而不是依靠勤勤恳恳就能做出来的。
灵光一闪，远比勤奋汗水重要一百倍。
“我还是想尽快毕业，潘校长，说实话，我对读书没有什么兴趣。”杜恪实话实说，获得心灵战甲，拥有奇幻世界做背景之后，他是真的不想再像普通人一样按部就班学习工作，大好人生可不能浪费在课堂上、实验室里。
“随便你，等你研究中知识匮乏，你就知道主动去索取知识了。”
……
时光荏苒。
2月眨眼翻篇到3月，电子流实验室出产的论文越来越多，严嗣同完成了第二篇p.r.b，陶勋那边也完成了一篇p.r.b，其他一些博士硕士研究生，也纷纷在国内sci期刊，尤其是《化学物理学报》上发表了多篇论文。可以说实验室的论文，处于井喷状态。
不过，杜恪的第九篇论文，却迟迟没有动笔。
不是他不努力，而是最近比较忙，忙着应酬，忙着跟随潘校长四处拜访。不得不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如果没有加入夏科大，或许随着论文一步一步炒热，他依然可以获得大量关注，但远不如现在，直接就登堂入室了。有夏科大帮忙宣传，电子流理论已经成为目前热门研究对象。
“小杜，累了没有？”飞机上，潘校长问道。
“没有，挺精神的。”
“嗯，这次去浙大交流，好好发挥，都说我们国内科学家水平一般般但是ppt技术一流，但这多多少少都是自我调侃，我们要做到的是科研水平和ppt技术一样高。对了，陶勋那边，帮你通过提前毕业没有？”
“已经通过了，正在办手续，马上就能拿到硕士文凭。”杜恪此刻的心情有点亢奋，半年硕士毕业，说起来这也算是一段传奇了。
接下来他打算再读半年博士，然后毕业成为博士后。
反正他就读夏科大，就是为了拿文凭，能怎么节省时间就怎么节省。
等将来他拿到诺贝尔奖，人们回过头再看，必然会惊叹、盛赞这一段求学传奇。毕竟按部就班读书工作科研拿诺贝尔奖，过程太枯燥，没有什么爆点。如杜恪这样，大学门门挂科，却在毕业后突飞猛进，从差生一跃成为学霸，从普通人一跃名动天下，冲击力显然很强很强。
科学家也是需要故事包装的，那些能被人记住的科学家，哪个没有点小故事。
穿过蓝天白云。
飞机停在了临安市机场，刚下飞机，就看到迎接牌，迎接潘校长和杜恪。
“走吧，小杜，既然你坚持出名要趁早，这次来浙大交流演讲，就好好发挥。今天你站在的地方，是浙大礼堂演讲，等以后你站在的地方，就有可能是斯德哥尔摩音乐厅了。”
第74章 PPT风采
那年十八，母校舞会，站着如喽啰……
走进浙大礼堂，杜恪忽然脑子里就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当然，这可能是潜意识里的受迫害妄想症。实际上此次来到浙大，有潘校长这尊大神笼罩，压根没有人敢看轻他。
本次两校学术交流的主题，一个是量子通信，再一个就是电子流理论。
而且这一次杜恪之所以前来浙大做演讲，可不是潘校长为了提携晚辈带着他，而是浙大物理学系主动邀请。杜恪的论文发表时间已经不短，而且一篇接着一篇，给国内外诸多学者展示了电子流理论的前景，自然也吸引了很多浙大物理人的目光。
故此才有了这一次的学术交流。
“让我们掌声欢迎夏科大电子流实验室主任杜恪。”浙大还给学术交流安排了个主持人，主持人漂亮又有气质，笑起来让人不自觉就紧张。
杜恪第一次参加这种场面，多少有些拘束，在主持人的引导下，挥挥手然后坐到搬来的沙发上。台上一共五张沙发，除了主持人之外，还坐着潘校长、王主任、周教授与杜恪四人。王主任是物理学系副主任，与周教授都是凝聚态物理方面的大牛，基本浙大物理系就是主攻凝聚态物理。
不过就杜恪的了解，浙大物理系属于历史很辉煌，现状很尴尬，未来可看好。
学术交流的一开始，基本围绕着量子力学展开，这方面是潘校长的专长，即便没有ppt，也是舌灿莲花，将整个量子力学从古至今，从内到外，全然阐述一遍。王主任和周教授时不时的插一句，让台下学生们听得是如痴如醉，台上杜恪也是如痴如醉——压根没往耳朵里进。
“好的，感谢潘校长为我们带来的量子力学国际前沿消息，接下来，我们要交流的是最近开始声名鹊起的全新物理理论——电子流理论。接下来掌声欢迎电子流理论的提出者，杜恪杜主任为我们登台演讲。”女主持人热情介绍，看向杜恪帅气的的脸蛋，笑容灿烂。
眼神里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采。
实在是杜恪看起来太年轻了，身穿得体的西装，本来就长得帅，又培养了气质，所以看起来跟个明星一样，一点不像是当前的主流科学家形象。
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演讲稿，杜恪迈步来到演讲台，扫视一眼礼堂满满当当的人。
里面有学生有老师，甚至还有一位院士级的大牪坐在台下，这位研究物理光学的大牪本来应该请来台上，但因为专业不对口的原因，不愿意上来，就在下面听讲了。
“很高兴来到浙大，在诸位前辈，诸位同学面前，交流电子流理论。”杜恪口条不错，即便是干巴巴的演讲稿，配上他的外貌与语气，也是很生动。
来之前，他请李娟帮忙整了一篇演讲稿，挺花里胡哨的，不过后来被他砍掉了花里胡哨内容。他不想搞那些与学术无关的内容，也不想成为ppt达人。对电子流理论有兴趣的，他的演讲就是满满的干货；对电子流理论没兴趣的，那么他的演讲就是昏昏欲睡的催眠曲。
“我对电池一直很有想法，原本毕业之后我的兴趣是在电池领域钻研一番，有一天我忽然来了灵感，想到了电子移动带来电源，那么，把电子像是水流一样聚拢起来，是不是可以产生更大更充足的电源？”
控制一下手中的按钮，大屏幕上出现ppt的第一幅图片，是电荷移动产生电流的示意图。
“初中还是高中知识我记不得了，但是大家都知道，电荷的不断转移，是形成电流的原因。但是通常我们的电子，都是从一个原子转移到另一个原子，在电场力的作用下，这些自由电荷有规则定向运动。决定物质导电效果，就是物质中自由电荷的多寡……”
“导电体内可移动的电子、电解液内的离子、等离子体内的电子和离子、强子内的夸克，这些都是我们研究的承载电荷的载子……我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性，依靠调整静电力的力学平衡，来释放质子与电子之间的联系，从而将更多电子剥离为自由电荷？”
“于是，就有了我对电子流理论的最初猜想。”
一幅幅ppt图片在大屏幕上切换，杜恪也从最开始的紧张拘束，变得从容淡定起来，毕竟这进入了自己的学识范围。作为电子流理论之父，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对此更了解，所以演讲越来越顺之后，几乎可以脱稿，只需要看一眼ppt，所有的数据张口就来。
台下的反馈，是两极分化的。
听得认真的人，双眼放光，听不懂的或者不想听的，已经掏出手机忙自己的事了。但这都影响不到杜恪，他选择浙大来当自己的第一次演讲，就是因为浙大物理学系比较一般，没有那么大的压力。真要是去了北大、南大做交流，估摸着等待挑刺的人能排一条长龙。
“……所以大家请看，这是我做的力学平衡图，从量子层面来说，只要维持好力学平衡，电子流的剥离就完成了第一部，但是凝聚态下的电子流，还得借助杠杆原理来实现……”
看着演讲台上侃侃而谈的杜恪，靠在沙发上的潘校长不住颔首。
现在看起来，ppt达人的风采已经展现，只要保持现在的科研势头，未来杜恪肯定会是夏科大的一面旗帜。潘校长已经功成名就，基本上也逐渐开始离开科研第一线，专注于当大老板带团队。看到现在的杜恪，就让他想起当年的自己，也是如此意气风发。
当然，当年的自己可没有现在的杜恪这么帅气。
“这卖相，光是往那一站，就能吸引目光了吧。”他已经神游天外，本身对电子流理论就不是很感兴趣，对待杜恪也基本属于提携后辈的态度，“可惜研究领域不是量子通信，否则我肯定要跟陈旸讨个面子，亲自带他博士研究生……才二十四岁啊，熬资历也能熬成扛旗手！”
众所周知，学术界也有传承，通常被冠以学阀之名。
一位科研大牛要想地位稳固，少不得要有徒子徒孙摇旗呐喊，否则人走茶凉不新鲜。潘校长不知道电子流理论有没有陈旸他们吹嘘的那么厉害，能竞争诺贝尔奖，但绝对是一门很有前途的物理理论。今后躺在电子流理论上，杜恪都能躺成一代大犇，进位院士不在话下。
有个院士当学生，这滋味，它能不酸爽吗！
第75章 采访
ppt演讲十分成功，掌声虽然不整齐但十分响亮。
微微鞠一躬后，杜恪回到沙发上，接下来就到了互动环节，浙大物理系的师生比较给面子，提问了很多关于电子流理论的知识。
说别的杜恪肯定不太行，但是说到电子流理论，他是来者不拒。
一番高谈阔论之后，学术交流讲演会取得了圆满成功，即便是结束之后，依然跑过来一大批学生，想要继续向杜恪提问。不过眼看着就快到饭点了，杜恪只是草草回答两个问题，浙大物理学系的老师，就把学生们哄走，然后一位副校长亲自过来作陪，去食堂用餐。
主要是潘校长负责交际，杜恪则与周教授聊得比较多，周教授对电子流理论非常感兴趣，而且已经发表了一片国内sci期刊论文，引用了杜恪的论文。
“杜恪，要不这样，由你的夏科大电子流实验室，与我的量子相变和超导实验室，共同成立一个课题组，来继续深化研究电子流理论如何？”
周教授兴致勃勃的说道。
杜恪有些为难。
这时候潘校长转过身来，笑着说道：“这个再说吧，小杜目前还是要以学业为重，过多的课题研究对他并不好。说实话让他负责一间实验室我是不很赞同的，毕竟年轻人还是要以知识积累为主，他才刚刚研究生毕业，连博士课程都还没有读。”
“小杜还没读博吗？”副校长好奇问道。
“小杜才二十四岁，还没满吧？”潘校长回道，“今年刚刚提前申请硕士毕业，文凭还没拿到手呢。”
“了不起啊，这样年轻就能有这样的科研成果，未来不可限量。”周教授感慨，也不再提课题合作了，“对了，杜恪，你接下来准备去哪读博，你们夏科大出国渠道多，是去麻省理工吗？”
“没打算出国读博。”
“不出去啊？”周教授惊讶。
目前国内学术氛围，依然是国外名校博士更值钱，顶尖大学招聘教授基本上都要看在哪所大学拿的博士。而且就在物理领域内，国内还是比较薄弱的，想要获得更好的教育和研究环境，还是得去国外。夏科大的曹原，就是去了麻省理工，才连发四篇《自然》。
杜恪微笑说道：“电子流理论是全新的领域，对我来说，在哪读博都是一样，毕竟，也没有人能教我什么。”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齐齐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的苦笑，摇头的摇头，感慨的感慨。连潘校长都莫名的呲了呲牙，感觉杜恪实在是太装了，但是想要反驳或者批评，又找不到任何理由——电子流理论就是杜恪提出来的，当之无愧的世界领先水平，谁敢说在专业领域教他？
气氛顿时有点儿沉默。
好在几名学生过来解了围：“校长好，潘校长好……我们是校园记者，想要采访一下杜恪主任。”都是漂亮女生，有令人赏心悦目的颜值。
“行了，小杜你去接受采访吧，我们先吃饭了。”潘校长说道。
杜恪也不拒绝，去了隔壁桌子接受采访，无非就是介绍介绍自己，再聊一聊日常生活之类。当得知杜恪只是一名研究生，夏科大却单独为他筹备一间实验室，女记者们惊叹连连。
这让杜恪挺有虚荣感的，不由得多说了一些：“我起初实在皖理工读的本科，一所普通大学，为了谈恋爱门门挂科。毕业后分手了，便专注投入到科研之中，承蒙夏科大看重，为我开设单独实验室。也在老师们的帮助下，以通讯作者、第一作者身份，发表了几篇p.r.l和p.r.b。”
“太厉害了，杜师兄，我们能叫你师兄吗？”
“当然可以。”
“师兄对我们浙大物理学系，怎么评价呢，觉得和夏科大物理学系相比如何？”一名女记者狡黠的问道。
杜恪怎么会被这种小计谋上当，当下就微笑着回道：“你是要比较本科还是比较研究生？如果是本科，我真说不好，我没夏科大读过本科；如果比较研究生，我觉得在哪里都一样，因为我研究领域是全新的领域，目前还是以独自摸索为主。当然，我感觉浙大的研究气氛很好，我跟周教授也是神交已久，之前就通过邮件。”
严格说起来，杜恪的情商比智商肯定是高的，单纯比拼科研实力他不太行，但是说起人际交往，他还是比较能应付的来。像他这样的学者，天生就是要做老板，当学术带头人的。
“那么师兄你为什么明明能靠颜值吃饭，却选择了靠实力吃饭呢？”另一名女记者问道。
“可能是胃比较好，能吃硬饭，所以就不用多吃软饭吧。”
开个小玩笑，几个人都笑起来。
隔壁桌上的校领导和潘校长等人看过来，副校长不由得感慨道：“年轻真好啊，我们年轻时候，也是这样受欢迎，走到哪都有欢声笑语。”
“大部分年轻人这个阶段还在积累，杜恪已经快要走上人生巅峰了。”周教授赞叹道，“电子流理论肯定是要大放光彩的，潘校长，我得提前恭喜，夏科大要不了多少年，就能收获自己的诺贝尔奖了。”
“哎哎哎，老周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别捧别捧。”潘校长连连摆手，在夏科大内部虽然有声音说什么诺贝尔奖，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不适合把电子流理论与诺贝尔奖联系起来，进行热炒。万一被证伪了，这就是害了杜恪的科研生命。
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比如说哈佛大学医学院教授皮耶罗·安佛萨，捏造了心肌干细胞相关研究，坑害了多少人，尤其是那些被干细胞吸引的学者、学生。
当然，电子流理论肯定不会造假，但极有可能成为类似弦理论一样的存在。
弦理论死了没有？
不知道。
至少sheldon已经从弦理论转向暗物质了。
所以别看现在电子流理论热度开始上升，再没有被实验证明的情况下，一切都算不了数。不是每个人都有杜恪的金手指，知掌握电子流理论的一切。潘校长他们对外不谈诺贝尔奖，是为了保护杜恪，内心里他们比谁都渴望杜恪获奖，否则包校长也不会支持筹备电子流实验室。
只不过就和电视里放的一样，sheldon会靠弦理论拿诺贝尔奖，杜恪也迟早要靠电子流理论登顶国际大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