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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二更一言     大汉海贼空军txt下载     大汉海贼空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五章 筑歌台

    顺着江边疾行,张白一路向北,马哥则向南搜索。他们是通过传音联络的,可不到一个时辰,传音就联络不上了。

    密城由小黑小白两个式神守护,张白此行是真正的一个人。

    不过他有九个神识,此时除了透明神识外,另外八个都在附近较远处搜索。

    终于,在上游的竹林里,一个白色神识发现了一艘木船。可能因为江水涨潮,这艘船没在水里,而是倒扣着藏在竹林中间,像个窝棚一样。

    白色神识在船边绕了一圈,忽然发现船后边,还搭着一个真正的窝棚。

    仔细看了,发现棚里不止一人,好像是一家子,有男有女,还有小孩。

    等到张白赶到,出现在船边,那家人这才发现有人来了。那男子一手提着斧子,一手握了把匕首,猛地跳将出来,挡住张白不让他靠近。

    这个男子觉得,张白十分奇怪。

    他一副少年人模样,身着华丽的丝绸衣裳,脑袋上头发挽成一个球,与披散头发的当地人很不相同。

    但真正让他奇怪的是,张白居然没被雨淋湿,似乎有一层保护,能让雨水的下落轨迹忽然变歪,就是落不到少年身上。

    这其实是运用水系的控制之术用来避雨,作为曾经的东王公府弟子,这点小把戏并没有什么稀奇,只不过在凡人眼里就变得难以理解了。

    “喂!你们是住在这里的吗?”张白问道。

    “你是哪里来的?”那人反问道。

    “我从密城来,正在寻找会扎竹子的人,你会吗?”

    “扎竹子?这谁不会,不过现在涨水,谁有空干这个?”那男人越发觉得奇怪了。

    “如果你们愿意来帮我门扎竹子,我可以付给你们银子。”

    “银子?我一个男人要银子干什么?”那男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当地人还未完全开化,对他们而言,银子是给女人出嫁做饰品用的,他们并没有很强的货币概念。

    那人的大笑,让张白一头黑线,连银子也不要,成仙了吗?

    “那你们缺什么?也许我可以帮助你们。”

    “帮助?没...哦...有!我们家的女儿病了,你会不会医术?”

    这可正中下怀,张白立刻答应道:“在下颇通医术,愿为诊治!”

    男人一听高兴了,当地人淳朴,霎时没了戒心。他收起斧子和匕首,立刻把张白请了进去。

    “婆娘,我请到大夫了,还是个会仙法的!”他大声喊起来。

    “雾草,把我说得像巫婆一样。”张白心中抗议。

    这一家人共有四口,一男一女加上两个孩子,平时似乎是打鱼为生。

    两个孩子中的姐姐病倒了,正在地铺上躺着,旁边有一个小男孩陪着,老样子脸色也不好。

    张白上前搭脉望诊,又向家人问询了症状,发现这姑娘的病不轻,应该是急性的痢疾。

    他跟着南华和于吉多时,医术早已很有长进,再加上他自身的修为,本来治好这个病也不算太难。可让他犯难的是,此地一点药都没有,不知从何下手医治。

    而且痢疾是会传染的,张白也为其他人看了诊,发觉那个小男孩已经被传染了。

    他向夫妇两人说明了情况,引得两人更加担心了。

    如果这两个孩子能够撑一夜,张白倒是可以通过星辰术回成都找药,不过看他们本来就缺乏营养的样子,尤其是那个姑娘,过了今夜也不知道会怎样?

    于是他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颗灵珠,将珠子磨成粉。又向夫妇二人要开水,结果发现连开水都没有,只有河水。

    张白没办法,只好将就着,把灵珠粉分成两份,让两个孩子就着河水吞了下去。

    痢疾是病菌引起的,这种病虽然来势汹汹,但是一般抵抗力强的人并不容易患病。要医治的话,首要必须注意预防,卫生习惯要好,比如不喝生水,勤于洗手等。

    然而这些山野之人,既生喝河水,又没有洗手的习惯,再加上营养不良导致抵抗力不佳,自然就容易得病。

    而灵珠的作用是给予修仙者灵力,它本来就是仙药,对普通人来说,能加强体力和免疫力,因此正是对症之药。

    不过,这代价未免大了些。

    张白此时也顾不上许多,让两个孩子躺下以后,便让夫妻二人捡些柴来。

    天雨地湿,捡来的柴都潮得很,本来是升不了火的。

    但张白修为加身,有控火之术。不多久就在窝棚里升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堆,又用陶罐接了雨水在火上煮沸,趁热给两个小孩喂下。

    夫妇俩敬畏地看着张白,从他拿出灵珠的时候,他们已经觉得张白肯定是高人。张白生火的时候,两人看到他手心里火焰凭空而来,对张白更是五体投地,已经认定他是仙人了。

    快入夜了,张白见雨势未停,觉得应该回去了,马哥那里还不知道怎样呢!

    于是他赶紧告辞,临走前还再三嘱咐不可喝生水,饭前便后要洗手等等。那对夫妇依依不舍,一再央求他再回来看看孩子,张白答应了。

    夜深时分,张白终于回到公交车那里,马哥早就回来了,正在担心着,就收到了张白的传音。

    两人一见面,立刻把今天遇到的事说了一遍。

    马哥这里也遇到了两三户当地人,比张白还多两户,可是没遇到任何村庄。而且这几户人家也和张白遇到的一样,有人患病。

    张白有些丧气,心里盘算起来。

    此地人烟稀少,想靠当地人来扎竹子建造“竹钢筋”的计划,看来不可行。这样的话,活还是得在成都干,只有扎完“竹钢筋”然后由自己带过来才行。

    至于当地人的病情,张白并不担心,只要治好了这几户人家,然后劝他们住到密城来不就行了。

    以后如果再有生病或者饥荒,自己可以从成都带食品药品过来,才这点人口,绝对养得活。

    第二天,天还阴沉着,但是雨停了。

    张白和马哥又再次出发,旧地重游。

    那个小女孩已经止泻,虽然依旧虚弱,但面色已经恢复不少了,那个小男孩更是生龙活虎,完全没事人一样。

    夫妇俩把张白当成了神,一个劲地感谢。

    张白则趁机向他们建议,让其转到下游密城营地居住。告诉他们那里有铁皮的房子和帐篷,有食物有医药,还有人保护他们。

    夫妇二人一开始有些不愿意,他们还顾着自己的那一艘小船。

    不得已,张白告诉他们,营地就在下游的河边,可以把船划过去。最后说到那里有食物,可以分给他们一家,他们一下子兴奋起来,果然饥饿的威胁太大了。

    没两天,密城已经集合了五户人家,城墙没立起来,村庄倒是先有了。

    张白留了十几颗灵珠给马哥,还教给他如何用来治病,以备万一。

    他自己已经等不下去了,必须立刻回成都。

第三百一十六章 花千树

    回到成都,张白立刻忙碌起来。

    李谯外宅里的拜火教徒们,一共有三十多人,被他分成几批。

    张宅里留了五六个,负责轮流看门烧火打扫等,同时兼顾保镖。

    龙堤池的宅子那边,留了十多名作护卫。

    其他人都被放在矿区里,那里的建设非常顺利,急需人手。

    自从稻劳学会了水泥的制作,他变得跃跃欲试。趁张白离开的那几天,自告奋勇在矿区建造了厚实的竹篱笆,甚至已经开始灌注水泥了。

    不得不说,稻劳这人十分用心,他不是一次性全部灌浆,而是先灌了一层地基,等地基干了,再灌第二层。不过因为天气的原因,现在进度稍微慢了一点。

    成都这几日多雨,连诸葛乔都没兴趣邀朋呼友了。

    张白回来后,和诸葛亮见了一面,关心了一下跑圈任务,又布置了一个新任务。

    让诸葛亮帮他找几个得力帮手,必须都是寒门子弟。需要一个能带兵的,一个能写能算的,最好再来一个有些本事能做保镖的。

    诸葛亮有点皱眉,帮手好找,可规定不能用士族,就有些麻烦了。这个时代里,尤其是蜀国,寒门不受欢迎,大都没机会接受最好的教育。

    此时想在寒门中找个有本事的,一时不知如何下手了。

    张白看他有些为难,便提议道:“御林军中有一个益州人,是从岭南回乡的,叫做连湃,似乎是一个有本事的,你帮我找出来,算其中一个吧!”

    诸葛亮这才有点谱,他想了想,忽道:“若说军中,我这里也有一个叫罗蒙的,前几日马谡还向我推荐过,可他是寒门,正不知道怎么安插,这样就好了。”

    “好!这个任务给你三天时间。另外再给你一个简单任务,我正在永昌以西建造密城,作为进攻叛军的基地。你给我发一个委任状,让我的一个部下当密城太守,不过他爷是寒族,你看有问题吗?”

    “太守一般都是当地大族出任,不过也得看情况,你说的地方如此偏远,即使寒族任职太守,也没什么关系,这事好办。”

    “那么这个任务也算三天时间吧!越快越好。”

    他们这一次,还是在刘巴家里见的面,而且又把刘巴关在门外。

    刘巴心中十分好奇,这两个人年龄悬殊,怎么说话如此投机,居然还把自己排除在外,这可是在自己家里,岂不失礼得很。

    不过没多久,诸葛亮总算将刘巴也叫了进来,三人一块儿商议起中央钱庄的事来。

    基本的白银储备已经有了,他身携四十多万银币,相当于二十多万两白银。

    这些银子是张白卖飞船得来的,在当时的蜀国,不啻为一笔难以想象的巨款。不过张白还嫌不够,他觉得必须再有个保障。

    国家必须入股,世家大族也必须入股。这才是真正的保障。

    什么时候宣布这个钱庄开业?这之前的宣传要跟上。必须要每个人明白,钱庄将保证银钱兑换畅通。

    如此一来,直百大钱将成为货币中的货币,只要尽快把相关信息传播到魏国和吴国,就可以去两国购买粮食等货物。

    诸葛亮和刘巴拟定了一个名单,包括了诸葛家、马家、糜家、还有当地士族比如程家、何家、常家等。

    这些都是要争取他们入股的主要大家族。

    张白上看下看,忽然提了一句,“怎么没有赵家和黄家?”

    刘巴接口道:“张公子聪慧,益州赵家确实是最富有的那一家,不过...”

    “人家看不起我们外来的,不会合作的!”诸葛亮接口道。

    “至于黄家,我会去谈谈看,行不行的就难说得很,便不列在清单上了。”

    张白点头,沉吟半晌,又道:“国家的股份,必须保证一定比例不能动,我的股份也是,然后剩下的股权就搞一个股权池,不管来多少家股东,都只能在一定范围内分割股权。”

    刘巴一听就同意了,“绝对不能让国家利益受损。”

    “还有,我建议股权可以交易,不过这种交易必须缴税,怎么样?”

    “这不就是股市吗?哈哈哈...啊!...咳咳咳!”诸葛亮哈哈大笑,结果看到刘巴和张白各自的精彩表情,立刻咳嗽掩饰。

    一天之后,诸葛亮宣布新建密城郡,州府为密城。马哥的委任状已经就绪,成了密城太守。

    这事突然得很,但并非大事,所以也无人反对。诸葛亮顺理成章地,从张白处又得到一颗灵珠,这家伙修炼天赋还行,两颗灵珠服下,居然已经突破到炼气第二层圆满了。

    这样一来,孔明大概不会死在五丈原了吧?张白和诸葛亮都这么想着。

    接着,诸葛亮又召集各个世家大族开会,商讨了这个中央钱庄的事情,结果应者寥寥,连马谡、杨仪都面露为难之色。

    诸葛亮和刘巴一看不便强求,当即宣布暂停此事项,回来又和张白商议。

    张白对此,觉得也是意料之中并不在意,于是提议由自己出资金,国家入股,等其他人有兴趣了再谈股权交易的事。

    随即,诸葛亮召告全国,“中央钱庄”成立,专门负责直百大钱和白银黄金的交换,并负责公布官方的交换价格。

    这件事一时搞得议论纷纷,所有人都瞪着眼珠子,观察着这钱庄到底在搞什么?

    张白也不着急开门办钱庄业务,只是催着医馆快些开张。

    悬壶院三个金字牌匾已经挂上了院门。

    于吉为首,包括提图斯和张吉,整个医疗团队一见到悬壶院,就大为满意,这会儿全都住到这里来了。

    三人中,于吉见识最广,又熟悉中原,便自然而然一手包办了所有大小事,从招募郎中到增添用具,事事亲力亲为。

    他又带着提图斯和张吉去市场,亲手教他们如何采购药材。

    提图斯和张吉原本不懂汉族,不过在来中原的路上,于吉也早已想到了此节,教了他们一点入门的炼气功法,把他们也网罗成了修仙者。

    成都的市场繁华。

    提图斯刚来,张吉又年幼,在市场上见到处有商贩贩卖丝绸,惊得目瞪口呆,以为蜀国富得流油。他呢慢慢才明白,原来丝绸在中原如此普遍。

    这两人见状,也想不到别的,央求着张白先给他们换了一身绸缎穿戴,都高兴得傻乎乎的。

第三百一十七章 星如雨

    戏园子也快竣工了,戏班里的人隔三差五地过来瞧,个个都开心得没法说。

    郑麻子不但找来了川剧班子,还找来了说书的、卖茶的、跑堂的,总共聚集了五六十号人。

    现在人人都喊他郑老板,他嘚瑟得走路都晃悠。

    一切都顺利,样样事情都有人办着,张白觉得自己可以少许当一下甩手掌柜了,便想着回趟密城。

    正想着,稻劳忽然传音过来,说是想回趟白沙瓦,一方面监督建造,另一方面想用星辰术给第二路的人马指引方向。

    张白同意了。

    稻劳最近十分勤勉,不但经常请教于吉和张白星辰之术,而且每天练习,估计就是想着要回去一次。

    矿区的事务也安排得很好,那里几乎被稻劳建成了一个小小的城池,这里的城墙都是水泥做的,虽然还没有干透,但厚重结实的外表已经****。

    所以,稻劳将这边的工作,交给了他的新任副手,连湃。

    诸葛亮为了完成任务获得奖励也是拼了,才两天时间,就一口气把三个人都推荐了。

    除了海盗出身的连湃,还有两个人。

    一个叫做罗蒙,二十多岁,行伍出身,据说祖上是士族。

    但是到他这一代,已经落魄到几乎看不出来了,这个人文武皆备,诗书算术,马步骑射样样精通,尤其训练士卒很有一套。

    这让张白很看重,他的拜火教近卫军一直缺乏训练,以后可以大大改善了。

    孔明推荐的另一个人,叫做申儒李,徐州人,自称曾经师从儒学大家服虔,是个寒门书生。

    这家伙就会写文章,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张白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想来想去,先放到戏院那里吧!

    郑麻子办事虽然利落,可毕竟没文化,派个人给他管管账,这还是挺要紧的。

    稻劳走之前,把如何用竹子扎成厚篱笆,然后如何使用水泥的方法,都亲手教给了连湃。并叮嘱他多多制造竹篱笆,每制造四五米长便用水泥浇筑成水泥构建,因为不但矿区要用,张白还有别的用途。

    连湃对水泥惊异之余,也意识到,这个东西对于蜀国的军事将有巨大的作用,所以稻劳走后不断地制作,积攒了许许多多,堆满了矿区。

    这矿区,早就不再像个铁矿区了,更像个扎竹子的工场。

    张白很满意,对矿场满意,对帮了大忙的诸葛亮也很满意。

    高兴之余,张白决定用月石簪子,给诸葛亮画个刺青作为奖励。

    他试着画了一座粮仓,画在诸葛亮的左臂上,然后教给他摄物之术,让他自己试试看能不能用。

    诸葛亮这一试之下,立刻明白了,原来是储物空间啊?系统标配又出来了,他兴奋得发疯,拿了几个铜板,一会儿存进一会儿存出,怎么也玩不腻的样子。

    张白趁势鼓励他,只要继续完成任务,他会奖励给他武器,让诸葛亮有宝物可以存储。

    明白,这差不多就是要触发爆物品几率嘛!好熟悉的感觉。

    师父这个系统,看不出很经典啊!

    安排好了成都这一头,张白立刻带着大批物品赶去密城。

    他的物品,都随身储存在崇圣塔林里,有竹制的城墙篱笆、药材、食物,用陶罐密封储存的水泥,还有连湃做的水泥预制件。

    然而密城的情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在马哥的安排下,这里的人家已经增加到十几户,四周建起了两三人高的高大竹墙,有人狩猎,有人打鱼,有人采摘,一切井井有条。

    营地里的住处,都建造成了竹制的高脚屋,顶上盖了一层铁皮防雨。

    张白奇怪这铁皮哪儿来的,等凑过去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拉出梦界的公交车车皮,公交车已经被彻底拆散架了。

    也不好责怪他们,毕竟这个地方潮湿炎热,并不需要太过密封的建筑。竹子搭建的房屋,虽然防雨差,但是最适合居住。

    铁皮封顶,挺聪明的,这样一来,房子搭起来确实快多了,果然人民的智慧才是无穷的。

    张白当即掏出委任状,大大夸赞了马哥一番,并且宣布,他已经是新任的蜀汉密城太守了。

    马哥看着委任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当了几天村长,直接升职太守了。他一喜非同小可,当即郑重其事,跪地叩拜感谢天子恩宠。

    这一幕看得张白肚子直抽筋,忍笑忍得千辛万苦。

    密城的雨季,并不像江南那样,那种天天雨下不停的黄梅天,而是上午和中午一阵大雨,然后便出太阳。

    浇灌水泥制作混凝土的工作,就形成了上午混合混凝土,下午浇筑的节奏,再加上张白带来的预制件,工作节奏越来越快。

    城墙,正在一点点扩大,这是张白最喜欢看的景象。

    然而,他没时间看了,因为成都有事。

    几天后,当张白回到成都。

    他发现,所有人都在发了疯似的找他,原因无他,吴国使者张温,已经走水路进入蜀国国境,算下来还有七八天时间,即可到达成都。

    不但其他人紧张,张白也紧张起来了。

    有个大漏洞还没补上呢,必须早一步,见到自己的这个便宜大哥。

    张白来成都时,为了搭上诸葛乔这条线,吹牛说自己获得过吴郡的家信,这会儿如果不串供,老底不就揭穿了?

    正好此时稻劳也回来了,两人赶紧一通商量,决定尽快出发,不可迟疑,务必要在中途截住张温。

    成都剩下的事,还是交给于吉吧!

    至于蜀国上下正在找他,张白觉得并不重要,只要和诸葛亮、诸葛乔打声招呼不就行了。

    商量完后,张白又向稻劳问起白沙瓦的情况。

    白沙瓦那里一切妥帖,人员已经登船出发。领头的那艘船上设置了星辰术的标记,用的是张白特意给他的天柱铜块。

    这一批船,总共有七艘,六艘是运输用的大船。

    只有领头的那艘船很特殊,是根据张白的图纸做了改进,建造出的新战船。

    据说它的速度可以比运输船快不少,因为改进了推进装置,它没有如张白设想的那样,只用人力脚踏推进,而是增加了船帆。

    船帆?

    张白有点被惊到,不过按照稻劳的说明他完全能理解,因为稻劳擅长符箓,可以稳定地招来风力,装个船帆就可以长途旅行,应该是相当合理的想法。

    虽然张白不愿意在白沙瓦建造战船,他怕被人偷学,但是亚历山大已经离开白沙瓦,这个船帆的改进又让他很喜欢,所以也就算了。

    他就是好奇,这船帆到底是怎么装的。

    这是第一艘战船,稻劳按照张白的意思,给它取名为“莉莉斯”号。

第三百一十八章 烽火路

    恒河下游,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正在登船离陆,这些所谓“船”大都是木筏,只有少量是正经的木船。

    这是海贼团的第三路远征军,阿扎尔率领的部队。

    队伍从白沙瓦出发后,一路东进。

    刚开始,路途十分顺利,有印帕帝国的南方军团保护,他们轻轻松松地过了战区。阿扎尔手痒之下,还帮助南方军团和安达罗王国打了一仗,既过了瘾,也是对南方军团的感谢。

    直到过了战区,一行人沿着恒河南岸,向东进发的时候,各种麻烦才开始。

    这支装备精良的部队,吓坏了沿路的小国。

    先是追击而来的安达罗部队,他们不敢明打,专门夜间偷袭,弄得阿扎尔和陈曶、郑绰心烦意乱。

    他们商量过后,觉得应该加快行军速度,快速向东进发,以期甩掉安达罗人。

    方法奏效了,安达罗王国的军队撤退了。然而没高兴几天,恒河地带的甘蔗王**队又来了。

    这个王国的实力相对比较强,而且拥有五十多头大象,所以敢于摆开架势直接迎战。

    阿扎尔的重装骑兵一开始打不过他们,因为马匹看到大象害怕,甚至不敢前进。

    骑兵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犹豫间,甘蔗王国最擅长的弓箭手趁势出击,吓退了骑兵。

    好在海贼团的手下大都是重装,弓箭只造成了部分轻微的伤势,无人战死。

    于是阿扎尔改变了战法,只派出精锐的轻骑兵,主动进攻,对方一追击就退回,边退边射箭。

    战象的速度不如战马,骑兵每次都能轻松摆脱追击。然而对方若停止追击的话,轻骑兵又重新扑过去射箭。

    甘蔗王国的弱点,就在于没有配备大量战马,这样一来,他们死伤日重,连珍贵的战象都被搞趴下两头,便不敢再随便拦路了。

    经过这次战斗,阿扎尔的行程被耽搁了,人员和物资也有部分损失。主要是奴隶有所逃亡,本来三百多人的奴隶队伍,现在只剩下一百五十多人了。

    不过阿扎尔还是有点庆幸的,只要死伤的不是军人,他就无所谓。

    奴隶嘛,完全可以就地补充。

    只是,不能一边抓奴隶,一边发生逃亡。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大家走水路。

    恒河水并不湍急,宽阔的水面,流经平原缓缓向东。

    阿扎尔在上游驻扎下来,建立营地,全军休整,同时深挖壕沟,高筑营墙,防备敌袭。

    同时,他命令另一部分士兵和奴隶,开始轮流砍伐树木,大量建造木筏,准备沿河而下。

    陈曶郑绰二人,则带着阿扎尔的书信,趁这段时间清静,回到印帕帝国南方军团的驻地,用张白留下的少量银币购买了一批粮食,以增加储备。

    一停两个月。

    中间除了陈曶郑绰求来的那批粮草,阿扎尔也时常带领小队骑兵,在周围搜寻各种船舶和人口,为了补充奴隶,基本上见到人就抓。

    这个时代还是奴隶时代,哪怕是最进步的中原也是以农奴佃户为主,更不要说是印度次大陆了。

    阿扎尔抓来的奴隶日渐增多,人数已经超出了原先的数量,达到近四百人。他让这些奴隶白天不停地建造木筏,晚上则用绳子结结实实捆起来。

    这些奴隶白天劳作辛苦,晚上又被绑得血脉不通、浑身疼痛。其境况悲惨,不久便开始有人生病和死亡。

    陈曶郑绰毕竟是中原人,对这样的景象实在有点看不过去。

    可他们也不敢将奴隶放了,便想了个折衷的办法。他们简单画了图样,让军中工匠依法打造了一批木枷,套在奴隶头上,不再用绳子强行绑缚。

    这样算是稍稍缓减了奴隶的苦楚,可也就到此为止了。

    木筏和木船凑齐之后,阿扎尔让人把粮食放到船上,军人、工匠和奴隶则坐上木筏,全军东进。

    这是四月里的事。

    在印度次大陆,天气炎热,而在成都,却是刚刚回暖的时节。

    张白特意送了一封书信给诸葛乔,装模作样请他转呈诸葛丞相,以作道别,说明自己前去迎接兄长,不日便回。

    然后,张白与稻劳二人,纵马出城,急忙赶往江州。

    蜀汉时的江州,就是后世的重庆。张白临行前,其实特意找诸葛亮,详细了解过江州的情况。

    此时的江州都督是费观,字宾伯,据诸葛亮说,就是后世称蜀汉四相之一的费祎的族父。

    说是族父,其实他也就三十四岁,但此人是刘焉的女婿,算起来与刘璋、刘备是同辈之人,辈分极高。连李严那种身份,年龄长他二十岁,在费观面前,也是以平辈而论,且两人相交甚密。

    李严和费观两个人,都属于蜀汉四大持节都督,一个是永安都督,一个就是江州都督,相当于后世的军区司令。

    这江州防区在蜀国,有一个承上启下的中转作用。它位于金沙江和西汉水(嘉陵江)交汇处,水陆四达,是后方重镇。

    在江州是一个水路的枢纽,向东可以通永安,向南到南中,向西北更是水路纵横,交通极其发达。

    在江州设置防区,既可以填补蜀汉在四川平原东南部的空白,也可以将永安和庲降两大防区连成一片,一旦有事便可以相互支援。

    而且这里还是个粮食集散地,将来北伐需要的粮食,也需要从这里运出。对于蜀汉向各个方向的防御,都极其重要。

    张温和邓芝来蜀国,正是走的水路,必然要在江城停留。所以,张白让稻劳换了一匹好马,二人仗着马快,急奔江州欲截住张温。

    二日之后,江城已经遥遥在望。

    稻劳的马是当地马,虽然已经算不错的了,可到底不如张白的西域战马,速度上慢了许多。

    为此张白特意减慢了速度,可快要到达江城时,稻劳的马大汗淋漓,已经快不行了。

    张白心急,便让稻劳歇歇马、慢慢跟来,自己一马当先,先行入城,两人暂时传音联络。

    这江州城,两江加持,凭山而建,地势十分险要。

    而城中的人口数量一般,只有数千户。

    这在张白看来实在太小了,不过他也知道,江州此时还不是后世的重庆,这数千户人聚集之地,已经算是蜀国重要的城池了。

    他一进城,立刻赶往江边的码头,四处打听张温的行止。

    然而他也留了个心眼,这张温来蜀,必然不受某些人待见,可能不方便当众打探。

    所以他找了间临江的茶坊,装作看风景,其实抛出了神识,紧密监视着码头。

第三百一十九章 谁敌手

    透明神识早已混入码头中,仗着没人看得见,正在四处偷听。

    可半天也没听到什么要紧的信息,张白心急,觉得不能这样被动,还是找个人直接问问比较好。

    想来想去,他忽然有了个办法。便装作要上茅厕,唤来了茶坊小二,给了十多文五铢钱,让他帮自己看着座位。

    然后张白溜出了茶坊,找个僻静无人的角落,释放出了一个青白色的神识。

    这种颜色的神识与真人最相像,只要披上衣服,就能糊弄一阵。于是他从储物的崇圣塔林中,摄出之前夺取的,血冥教的物品。

    一顶蓑笠、一竿水烟,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给神识穿上,自己则穿上了方仙道袍,不过暂时没有隐身。

    神识像个真人一样,一步步走向码头,张白看着它走远,暗自觉得自己的这个小发明当真不错。

    他回到茶坊,准备继续监视,却没想到店小二正在和一个客人吵吵嚷嚷。

    那客人大大咧咧地,坐在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小二不停地劝他换个座位,说明这个座有人了,但客人坚决不肯让座,气得小二几乎和他吵了起来。

    张白不愿意引人注目,用眼神扫了扫,看到边上还有个座位,便劝小二不用吵了,将自己的茶具移过来即可。

    那小二见张白不责怪,心下稍平,嘟嘟囔囔,就去收拾那个桌子。

    那恶客却不管不顾,拿起桌上张白用过的茶壶,直接灌起了水,还把脚往桌子上一搁,展览起鞋上的破洞和鞋底的烂泥,这架势就相当于抢了。

    这下子,别说小二了,店老板和其他茶客,都有些看不下去,纷纷出言指责。

    恶客却全然不管他人的说话,他身上穿的是船工的衣服,破破烂烂,裤脚挽起高过膝盖。此时一边灌水,一边揉着搁在桌上的小腿,似乎累坏了的样子。

    张白赶紧劝阻小二,又给了十多文钱,重新要了一壶好茶,在边上的位置坐下。店老板这回亲自过来送茶,一叠声的对不住。

    张白也不在意。

    他此时,实在没空和别人置气。

    化装成普通人的青色神识,已经来到了码头处,这里船来船往,码头上商贩、纤夫和脚夫熙熙攘攘。

    这青色神识稳稳前行,看到一个女子挎着一个竹匾,里面放着面饼,正在大声吆喝。

    这是码头上常见的流动小贩,他们一般在家做好吃食,用篮子或筐子装好,到码头上找块空地放下就开卖。

    小吃的味道好不好,没什么要紧,关键在于会吆喝,能吸引来人。

    这女子就是个惯常吆喝买卖的,青色神识见她能说会道,便凑了过去。

    还没开口问话,没想到那女子反倒抢先扑了过来,兜售起面饼来。

    “这位客官,要不要面饼,都是自家的面做的,管你吃饱,才一文钱一个,要不要嘛,要一个嘛!”

    神识被吓了一跳,连带茶坊里的张白也被吓到了。

    这可怎么办?他光想着让神识出去打探,却没想到要给它带点零钱。

    “立刻摆脱这女的!”张白急忙命令道。

    神识陡然加速,从卖面饼的女人身边嗖的一下跑了,把那个女人吓了一跳。

    “哎呀妈呀!这人咋个跑得惊风火扯!”

    神识这回学了乖,索性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躲了起来,专门等人经过。张白还让透明神识偷偷上船,一艘艘地查找。

    张白这里喝着茶,一边心不在焉地关注着神识这边。没想到,身边忽然间坐下个人,落座怦然,正是之前邻座那个抢位子的恶客。

    这人蓬头垢面,之前没有注意到其实挺年轻的,只是举止粗鲁,一把抢过张白的茶壶,又咚咚咚地灌起水来。

    这可是蹬鼻子上脸了,不能忍啊!

    张白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中,月境之术忽然发出,这年轻人瞬间呆住了。

    青年人脑海中有不少信息,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东家,看起来很有威势,还有一个少东家,这些人都是叟族人。

    他的亲生父亲死了,穿着一身官服,是被乱兵刺死的。

    这是一场兵变,全家灭门,他哭喊着,然而却谁也救不了。

    有人刺杀他们,似乎对着他和那个老东家来的。然而,老东家却设计把刺客人反杀了。

    那些人的背部中央,都有个不起眼的刺青,有的写作“夨”,有的写作“”,不知什么意思。

    这人姓焦,叫做焦义。

    仇人的名字深刻在脑海中,名叫高定元。

    这不是南中叛军之一吗?张白心念一动,猛地收了月境之术,并没有伤他。

    那焦义晃了神,又醒转过来。忽然觉得嘴里茶水四溢,凉嗖嗖流满了下巴和胸膛。

    他刚才正在抢茶喝,被月境术干扰,傻楞了好一会儿,姿势没变,茶水自然就从嘴里溢了出来。

    焦义一惊之下,被茶水呛到了,吭吭咳咳地咳嗽了半天,差点没给呛死。

    周围的人本来就看这焦义不顺眼,这一下都笑出了声。

    焦义大窘,只得跑出茶坊,往回狠狠地瞪了一眼。

    张白被他这么一搅和,也没了喝茶的心思,便告别了不断道歉的店家,向码头走去。

    “这位客官要不要面饼,我家的饼最好,新鲜的,要一个嘛!”

    那卖面饼的女子,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又缠上了他。

    张白倒不在意,他是有点饿了,便拿出两文钱,拿了两张饼。

    “谢谢客官!”

    他来到码头边,索性大模大样的找了块石头一坐,吃着饼,四下打量。

    江里的木船其实都不大,样式也差不太多,要从中找出张温的船,他不太有把握,只好在江边等。

    然而树欲静却风不止,青色神识那边又出毛病了。

    几个脚夫模样的汉子,手持木棍短刀,把神识包围在一个巷子里。

    “这位是哪路的朋友,为何鬼鬼祟祟在此逡巡?”当先走出一个青年,手持两米多长的撬棍,向神识拱手问道。

    神识在张白操纵下,压低了声音,以一种嘶哑的音调沉声答道:“我在等人!”

第三百二十章 倒立江湖

    “这里船只往来甚多,你不去码头上等,却躲在此处,你等的难道是大路上来的人?”那领头青年笑道。

    神识哑声道:“我自等人,与汝无干。”说完也不废话,正握手中的竹玉水烟斗,准备开干。

    张白其实也可以通过月境之术,将领头的弄死,可今天是来寻人的,打打杀杀的还怎么探听消息呢?他实在不想搞出事来,这会儿眉头一皱,想了一个办法。

    索性把这拨人引开为好。

    “这位朋友,你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某不愿倚多为胜。但是今日,你既踏进我们的地盘,佯装船客,便不容你随便来去。请!”

    领头的年轻人话说得客气,手头却一丝不怵。

    他摆开架势,喝一声“上!”,随即一群人各操棍棒、齐齐打来。

    张白这位化神境后期的修炼者,神识就算低一个境界,最少也是元婴级别。况且他术法奇妙,战力一向有加成,对这帮凡人的攻击,当然丝毫不在意。

    只不过陪他们演演戏、过过场而已。

    他的目的是引诱这群脚夫船工模样的人,把他们尽量吸引到远处,自己就可以安心打听消息了。

    于是,神识假装和他们过了几招,很辛苦地留了力,但不幸的是,这帮人一大半还是趴下了。

    只几个照面,剩下的人便只剩下那个领头青年了。

    张白有些挠头,太弱了吧?这可如何是好?要不然索性抓住那个领头的,把人绑了,这样也能吸引那些喽啰们。

    心意已决,神识当即使出月境之术。

    那领头的青年毫无招架之力,随即乖乖地木然不动,青年自身的记忆涌了上来。

    此人叫公敦杨,是当地叟族人的少主,是叟帅的亲生儿子,在族中地位不低。

    张白微微点头,很合用,便操纵神识上前想抓他走。

    忽听边上一声爆喝,一个人影不要命地扑了上来。神识一惊往后倒退。那人忽然停止扑击,转身背起傻愣愣的领头青年转身就跑。

    此人上半身**,衣服缠在腰间,两个裤脚卷起到膝盖以上,奔跑飞快,正是茶坊里的那个恶客焦义。

    这两拨人果然是一伙的,张白先前就有些怀疑,只不过自己另有要事,急着摆脱纠缠便没有再想。

    既然有这个专门捣蛋的恶客在,张白更不能放过了,随即再次施展月境术。这焦义应手而倒,他又使出羁缚之术,把两个人团团捆了起来。

    此时神识不着急地慢慢过去,一提绑缚的藤蔓,用烟斗在地上划来划去写字,接着扬长而去。

    地上留下一行字,“欲寻少主,请至城北。”

    张白一笑,他在码头上也感觉到了异动,因为只过了没多久,船工和脚夫之中,就有人丢下工作,急急忙忙向远处跑去。

    码头上,稍稍清静了一些。

    张白趁机打听自己的事,问了几个船工,却没人知道张温的船是什么样?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存心不说,不过从吴国来的船很多,船的式样也没多大差别,不知道也很正常。

    张白正想着,是不是也要对船工施展月境之术的时候,忽然来了稻劳的传音。

    他已经在江州找好了住处,正好在城北。又打听到了当地官府的所在,从官府之人口中,了解到张温的船的确还没到江州。

    张白松了口气,感叹稻劳真是得力。他正想让青色神识放了那两个年轻人,忽然另一边的透明神识又有了信息。

    按照张白的计划,本来就是引开那帮叟族人,一方面自己好打听消息,另一边趁乱让透明神识跟上,偷听叟人之间的对话。

    果然,从透明神识处得知,这些叟族人还真的和张温的事有点关系,大概是他们的族长收到某人的消息,正监视着码头,不能让张白靠近,更不能让他打听到任何消息。

    原来如此,张白心中有些疑惑,这伙人似乎没有要害自己的意思,但为什么要阻止自己靠近码头呢?这种情况下,他觉得反而不好马上放了那两个俘虏。

    自己好像无意间捡了个烫手山芋,放人吧,万一这些人心怀歹意,真的出手暗害张温就麻烦了。不放人吧,抓了两个累赘,可怎么处理呢?

    两个活人,又不好抓进异世界,难道拿在手里带走?

    嗯?

    张白突然转念。

    等等,谁说不能抓进异世界的,他想起来自己有舍利子啊!

    一直都没机会试用,这次来了两个小贼,正好拿来当小白鼠,就这么定了。

    于是和青色神识汇合后,张白收回神识,又摄入了斗笠、烟斗和身上的衣服,又摄出了舍利子,就准备试验了。

    他并没有伤害两个俘虏的意思,使用舍利子的同时,同时用了云簋籖的术法,想尽量保证两人不被伤害。

    然而一试之下却发现,云簋籖和舍利子的功效居然有些冲突,两人居然毫无动静,完全没有被摄入异世界的意思。

    云簋籖的功效是将活物拉入异世界,但是不能进入华林宝池。

    而宝池以外的几个异世界,不管是魔都还是崇圣塔林,都有大量的秘密以及资源,万一让那两人发现就不好了。

    另外几个异世界就更不用想了,土蚤血海、海叶死路、刺风深井哪一个都能让人非死即疯。

    所以,只有单独使用舍利子才行。

    然而究竟怎么使用呢?

    张白其实也没怎么试过,因为是用活物试验,万一术法出错,必伤性命。

    他叹了口气,如果这两人是恶人,倒还好办些。可他不想滥杀无辜,那就只能把这两个俘虏放了。

    恶人?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若是恶人,就能把他们扔进华林宝池,加上个铁笼子,那就...

    铁笼子?

    张白忽然有点开窍,想了一会儿,有答案了。

    何必把人扔进空间去呢?像铁笼一样,扩大空间,把人笼罩进去也无不可啊!

    刚想到这里,手中的舍利子就有了变化。

    一道银光闪烁,出现了一个半圆形的罩子,张白试了试,这个银光的罩子可以移动。

    他当即把银光移动到俘虏身上,一瞬间,两个人原地消失。

    张白还不放心,生怕有失,于是派出一个白色神识进入华林宝池查探,见焦义和公敦杨两人掉进了宝池中,一座新出现的小岛上。

    这岛和存放汽油的汽油岛一样,荒凉无比,除了岩石还是岩石,连一根草都没有。

    张白放心了,解除了两人身上的月境之术。

    这个岛四周全是水,根本看不到其他陆地,而且水中还有不少险恶的漩涡,看起来十分封闭,很适合监禁。

    张白挺满意。

    “索性把这岛当做监狱用吧,就取个名字叫:监狱岛!”

    听上去挺有威压的嘛!很好很好。

第三百二十一章 织鸡笼

    “这是哪儿?”

    月境之术撤出,最先醒来的,就是焦义。他中术法的时间比较短,所以醒得早。

    四周看看,一片岩石滩,除了石头什么都没有。

    不过好在看到了公敦杨,焦义心中稍定,赶紧过去查看。

    “二弟,你醒醒!”他接连呼喊。

    公敦杨动了一下,慢慢醒转过来。一睁开眼,他就四周查看,然后又看看焦义,同样问了一句:“这是哪儿?”

    “不知道啊,我也想问呢!”焦义答道,“二弟暂且休息,我四面看看。”

    也不等公敦杨答应,他急急忙忙到处勘察起来。发现这是一个岛,四面环水,而且这水势险恶,水中布满漩涡,赤手空拳想要游出去十分困难。

    他心中惊惶,无法可想之下,只好回到公敦杨那里,却发现公敦杨离开原地,不见了。

    焦义急得原地打转,大声呼喊。

    “别紧张,我在这儿。”忽然高处传来公敦杨的声音。

    焦义这才发现,公敦杨正站在岛中心的一块巨石上,居高临下地瞭望四周。

    “这里是个荒岛,而且游不出去,我们好像被困住了。”焦义喊道。

    “你说得轻了,我们不是被困住,好像是被关押起来了。”公敦杨的语气很沮丧,不过仍不失冷静。

    ......

    这两人的情况,张白通过透明神识,看得清清楚楚。

    从码头回来时,透明神识也被收回了。

    他匆匆赶往稻劳预定的住处,可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张白突然肚子疼起来了。

    他赶紧让灵气运作全身,发现只是肠胃处不舒服,不是中毒或者生病,倒像是吃坏了东西的样子。

    可今天没吃什么呀?怎么了这是。

    直到他捏着鼻子,狂奔进茅厕脱了裤子解了放,这才眼泪汪汪地想起,码头上...

    “客官客官,我们家的面饼...要一个嘛!”

    那个女的...

    折腾了半个多时辰的张白,终于虚脱似地躺倒在客店的床上。

    多亏稻劳跟随于吉和南华有些时日,也粗通一些医术。他见症状应该是中毒,便立刻上街给张白配了清毒的药,回来让店家帮忙煎了,让张白服下了。

    喝了药,张白又排了几次毒,这才减缓了症状。

    “这伙人到底什么来路?又是船工又是脚夫,又是汉族人又是叟族人,还包庇了一个女杀人犯...不,下毒犯,势力真是不小,太嚣张了。你们丫的等着,看你们张爷爷到时候怎么收拾你们!”

    张白躺在床上气咻咻地骂着。

    “张公子不必气急,好好休息才是上策。”

    稻劳劝道:“你大哥张温虽未到江州,可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你务必要保重身体,记得大事要紧。”

    张白知道稻劳说得对,可他还是不解气,回答道:“暂时饶了他们,暂时的...我早晚,非把他们查个底儿掉不可。”

    两人接着说了会儿话,了解了一下双方各自打听到的消息。

    稻劳了解到的事情不多,就是官府里说的那些。

    而张白告诉他,自己抓了两个俘虏,这反倒让稻劳吃了一惊。

    “那赶快让他们出来,我来好好审审他们。”稻劳说道。

    “不急,我打算把他们扔在梦界里,饿上一天,再偷偷监视他们,听听他们说什么,一直等到他们饿极了我再审,哼哼!”

    稻劳无奈地笑了,见张白神色恢复不少,便告辞出了房门,今天急匆匆入住,他还没吃饭,两匹马也不知店家照料了没有。

    入住时他定了两间客房,与张白一人一间,自己就住在隔壁。

    而张白还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过了一个时辰,他才彻底恢复精神,关注起透明神识来。

    ......

    岛上,公敦杨和焦义二人居然练习起武功来了。

    两人一招一式地对练,公敦杨的功夫显然高过焦义,时不时地还指点他一两下,两人习练得颇为起劲。

    这让监视他们的张白很受伤。

    “还真是的,没有一点当犯人的自觉。”张白恨恨地想到,让他们继续练呗!练得越勤,饿得越快,到时候看我给不给你们饭吃!

    饭?

    给饭吃的话也行不是吗?里面可以加点料嘛!嘿嘿...

    张白当场黑化,一脸邪笑:“嘿嘿!不久就可以报这一饼之仇了。”

    监狱岛上,练功间歇,焦义和公敦杨边休息边聊天。

    “少主,今日之事匪夷所思,您可有什么头绪?”

    “唉!我只是听说来人身份不凡,不能让他接近江边码头。其他的事,我知道的不比你多。”

    “这水烟客功夫诡异,不知是什么门派?好像净是些邪法?”

    “这...若说招式我从未见过,有些惭愧。不过这招法看似诡异,内里却带着堂堂正正之气,不似邪法。若论及让我俩失去知觉的法子...却似乎,与我们叟族的蛊毒之法有些相似。总之,这人的来历奇怪至极,简直难以索解。”

    “还有那个茶坊里的公子哥。他也会用这个邪法,我之前中过一次,可很快就恢复了,不知为何?”

    “等我们脱了身,回去问问我父亲,他一定知道。”

    “可我们在这里,什么时候才没出去啊?”

    “不如再巡查一遍,看看有没有机会逃脱。”

    两人又绕着岛走了一遍,发现除非拼老命游泳,别无离岛之法。

    没奈何,他们再次回到原地,却蓦然发现地上有一个篮子,里面装的是吃的东西,像什么炒鸡蛋、面饼什么的。

    焦义啊的一声!

    他手指着食物,回头看着公敦杨,而公敦杨也是一样地看着焦义,两人面面相觑。

    四下无人的荒岛,饿了半天的两人面前,突然出现一篮子食物。

    这也太可疑了!

    “不会是下了毒吧?”公敦杨道。

    “想不到你还很犀利嘛!”正在监视的张白心里恨恨道,他正通过透明神识看着这两个人。

    两边陷入了僵局,形成长期作战态势。

    当然,张白是必胜的,因为随着时间流逝,饥饿感是很难挡得住的。

    终于,几个时辰以后,公敦杨和焦义已经躺倒在岛上,腹泻不止。

    张白得意地冷笑,嘿嘿,让你们给我下毒。

第三百二十二章 少兜鍪

    两个人哼哼唧唧地,被张白摄出,躺在客店房间的地板上。

    稻劳早有准备,一碗汤药下去,两个人当场止泻。可肚子还有点疼,然后张白用了好久没用过的净化之术,这才彻底治愈了他们。

    不是张白突然好心,而是张白不想弄出人命。

    因为他平时不太用毒,情急之下给他们下的药有点重,是土蚤死海里的一滴海水。

    这玩意儿,张白其实也是第一次试。

    想来那么恶心,绝不是啥好玩意儿。他只敢试了一滴,结果轻松摆平两个壮汉,效果着实惊人。

    见两人好些了,张白也没再绑他们。

    他直接开口道:“好教你们两个知道,就你们这些人是挡不住我的,还有,你们如今中毒是你们给我下药的报应。”

    公敦杨两眼转来转去,低头不语。

    他心中惶惑不安,这半天以来所遇到的事闻所未闻。

    海岛瞬间就不见了,就像那个食物篮子突然出现一样。自己直接便到了一个客店中,这简直犹如仙法。

    那个拿水烟斗的青面客不在,反而是个身着锦服的少年人在发号施令。旁边还有一个中年汉子,不过看身形,并非青面客。

    “这个少年就是我遇到的公子哥!”焦义轻声道。

    通知他们阻止靠近码头的对象,目标就是这个公子哥,公敦杨没见过张白,不过事情的原委很清楚。

    在码头上的时候,就是公敦杨负责指挥的。

    从探子的报告中,就知道张白是个穿着讲究的公子哥,看似孤身一人,实际上有个护卫,不过两人是分开行动的。

    于是,他集中人手,准备先摆平护卫。同时派焦义一个人去茶坊缠住张白。他以为区区一个世家公子哥,手无缚鸡之力,像焦义这样的好身手,随随便便就能应付。

    然而后来才发觉,青面客也好,公子哥也好,两人都相当厉害。

    等焦义急急回来报信找增援的时候,公敦杨一伙已经被制服,于是他赶紧出手相助。

    于是乎,焦义也被搭进去了。

    这焦义原本不是一般人,乃将门之后,家中遇到变故这才前来投靠。其武功除了族长父亲和自己以外,排在族中第三,排第二的就是公敦杨。

    没想到,第二加第三,再加上一群族人,在那个青面水烟客的面前,竟然几招都过不去。

    这人究竟有什么背景,怎么如此厉害。

    现在亲眼看到张白,他忽然又多了一个心眼。因为,张白的锦服之外,现在还套着一袭道袍。

    这是和神识换衣服的时候,张白换上的,回客店后,因为得病没来得及换下。

    从消息渠道那里,公敦杨早就知道,张白是从成都来的,而成都那里有个青城山道观。

    青城派呀!万一如果真是青城山的人,自己是真有点惹不起。

    焦义却没想到这一层,此时听了张白的话,气鼓鼓地回答:“你们就会些妖法,要不就是耍诈使毒,就是些下三滥,有种跟我堂堂正正打一场。”

    张白大怒:“什么下三滥?亏你说得出口,还不是你们,先出手下的毒,你看我,我也才刚刚好些。”

    “切,我们叟人要使毒,你还能活着撑到现在?”焦义一脸鄙夷。

    张白见他说话不似作伪,有点意外,又觉得有些犹豫,难道下毒的真不是他们?

    可当天,只吃了那两张饼啊?

    “就码头上,那个神出鬼没卖饼的女人,我就是吃了她的饼才拉肚子的,你敢说她不是你们一伙的?”

    他这么一说,公敦杨和焦义一呆之下,忽然大笑起来。

    “那是码头上有名的全嫂,她的饼是陈年馊面做的,所以才便宜,码头上的人谁敢吃,那就是用来骗船客的。”

    两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张白这里嘴都气歪了。

    敢情不是被下毒,而是食物中毒!那个女的...

    不过,这怪不到眼前的这两个人。

    “咳咳...”张白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看来是我鲁莽了,不过你们要阻止我去码头找人,这件事总没错吧?”

    焦义双手叉腰,“是又如何?”

    公敦杨赶紧阻止焦义,向张白拱手道:“不知这位公子是何名讳?怎么知道我族事情的?”

    “我的名讳...不急着说,你们的事嘛,我想知道就能知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只问你,你们干这个有什么好处?”

    “这是我父亲接下的活计,好处什么的,在下并不知晓。”

    “你公少爷不知道?我可不信。”

    张白之所以问这些,是因为月境之术确实查不出来真相。

    因为在公敦杨的内心中,似乎真是没有相关印象,只有他父亲交待他的任务。

    “在下并未撒谎。”公敦杨道。

    张白一笑,“我也不是说你撒谎。”

    “我的意思是,你们如果是为了钱,那我也能给。如果你们是为了巴结高官,那我可以帮你们巴结,何必干冒奇险呢?”

    “这位公子此言差矣,我等叟人一族,不是见钱眼开、趋炎附势的人。”公敦杨挺直了脖子,显得有点不高兴。

    焦义更是愤怒:“你个小娃娃,嘴里不干不净,给我吞了回去。”

    张白急忙摆手,“我不是在骂你们,我就想知道,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们非得和我作对?”

    “这...”其实,公敦杨和焦义只是遵从叟帅的命令,确实不知缘由。

    “那好吧,既然你们不愿意讲,事情就没法化解。既然你们选我做仇人,那我也得当好这个仇人,我这就送你们去阴曹,阎王面前不要太责怪我就是了。”

    张白存心说得阴恻恻的,手里忽然没征兆地多了一把长剑,剑已出鞘,却像没事人似的横卧在张白的膝盖上,剑光莹润内敛、剑尖寒芒一点,正是湛卢剑。

    公敦杨心中一沉,焦义却满不在乎道:“焦某早就该死了,若非大仇未报,也不敢忍辱偷生至今,要来总得来,你且动手吧!看你老子皱不皱一丝眉头。”

    在场诸人听焦义这么说,也不禁个个点头。

    这家伙虽然鲁莽,却是个有义气的,不愧父母给他焦义这个名字。

    “若我有办法给你报仇,那又怎么说?”张白问道。

    焦义一下子傻了,他万想不到张白会说这句话。

    “你有什么办法为我报仇?我仇人是谁你都不知道。”

    “不就是高定元嘛,那个越嶲的匪首?”

第三百二十三章 变须臾

    “你...你怎么知道是高定元的?”

    “我不仅知道你和高定元有仇,我还知道你是越嶲郡将军焦璜的儿子,你父亲被叟帅高定元所杀。”

    “这...这...你是怎么知道的?”焦义惊惶不已。

    公敦杨也是大为吃惊,焦义的身份对外族一直是个秘密。

    当年他父亲救下焦义,一路曾屡屡遭到高定元的追杀,之才无奈之下,隐姓埋名举族投奔北方。

    焦义的身份应该少有人知才对。

    而且当年的蜀国官员,虽然知道焦义的事,但其父亲焦璜并非大官,且已经满门遭难,无人可为焦义作靠山,因此蜀国方面也只是稍稍安抚,便没了下文,形同弃子。

    这样一来,如今知道他的人更少。

    焦义不被蜀国看重,又要避开高定元的追杀,所以不得不彻底投靠公敦杨的父亲,成了叟族的一员。

    这公敦杨的父亲,叫做公佟元,是叟族人公氏这一支的族长,叟人称为叟帅。在族中,他武功威望都最高。

    公佟元与焦璜熟识已久,可以说是看着焦义长大的。

    同为叟族,他与高定元虽为同族,却并非同宗,互相之间也没什么关系,因此立场很不相同。

    他不但出手救下焦氏唯一香火,还认了焦义做义子,视为己出。

    此后,他的儿子公敦杨和焦义便兄弟相称。焦义比公敦杨大四岁,依照江湖规矩,焦义便称呼公敦杨为二弟,公敦杨称焦义为大哥。

    这些事也不算大秘密,叟族内部知道的人不少,可这个汉族人是怎么知道的?

    公敦杨看看张白手中的长剑,心中急忙盘算起来。

    从最近的遭遇来看,这个公子哥绝不是什么纨绔子弟。

    就说他买下全嫂那没人要的饼,居然还真的全吃下肚子这件傻事。就知道这个人,能够吃苦不娇气,并非是只知锦衣玉食、不识稼穑的寻常世家子弟。

    而且这个人的实力深不可测,身上隐隐有一种威压,这种威压他只在自己父亲身上见识过,绝非一般练家子的气势。

    他手下的人,一个是青面烟斗客,一个是现在静静坐着一言不发的这个人,两人都拥有有那种威压感。

    连侍从都是如此高手,这公子哥绝非普通人。

    “这位公子,能否听我一言。”公敦杨出声道,张白抬手做了个“请说”的姿势。

    “不知公子名讳来历,我等此番确实冒犯,然而我们只是阻止公子去码头,并无加害公子之心。公子大人大量,还请饶恕则个。”

    张白点点头假装叹气,“唉!你得明白。我不是因为你们冒犯才想开杀戒的,如果你们叟人能坦诚布公,大家化干戈为玉帛那最好,若不然,你们聚众袭击士族,岂不是和那高定元一样成叛徒了。那样的话,实在留你们不得,请见谅,见谅,嘿嘿!”

    听到张白语气中的嘲讽和威胁,公敦杨并不在意:“在下明白的,公子若是有心害我等性命,早就下手了,也无需拔剑相向。”

    “您刚才说,能为我等报仇,诛杀高定元,这可是件大好事。不过若论及开诚布公,您的大名我们一无所知,而小人们的名字你却一清二楚,这也算开诚布公?

    我等和高定元这个奸徒俱是叟人不假,然而我父亲却与其不共戴天。总不成,我们叟族因为出了个高定元,就都成了叛徒?被人盯上了不成?“

    公敦杨这番话,听上去语气强硬,其实可进可退。一方面说明自己一族与高定元有仇,表明双方可以合作。另一方面,又提到自己的父亲,暗示自己是叟族族长的继承人,以为自保。

    张白一听,就知道这公敦杨,必然是以为自己事先调查了叟族,所以才会知道焦义的身份,这才了解到所有江州叟族人的姓名。

    “我也没有特意调查你们叟族,只不过南方有乱,做臣子的要为国分忧,也为陛下和丞相分忧,此乃我等士族的责任。”张白悠然答道。

    公敦杨霎时听出了话里的一点玄机,“为国分忧...为陛下和丞相...”

    他有些明白了,这个公子哥很可能是蜀国高层派来的人,应该不是要和自己族人作对,反倒可能是被自己和族人不小心逼到出手的。

    “若是如此,我公家一族便是与公子产生误会了,不知公子究竟姓甚名谁,到此处有何贵干?。”

    张白此时,早已悄悄生出了招徕之心,叟族人?不错啊!这可是当世西南的第一大外族啊!

    而且叟族与汉人之间,除了语言外,其实装束和习惯并无太大不同之处,甚至叟族并无自己的文字,有点学识的人用的同样是汉字。

    说真的,只要叟族人不开口,想立刻分清汉族和叟族还挺难的。

    如果汉族主流能够认可他们的话,他们本来可以成为汉人的一部分,就像前世的满族一样,满汉完全可以是一家人。

    张白下了决心,摆明身份道:“好吧,也不瞒你们了,我是吴郡张氏嫡幼子,我叫张白。”

    “什么?”公敦杨和焦义大惊失声。

    吴郡?那不是东吴吗?要不是吴国作祟,高定元哪能如此嚣张,越嶲哪能轻易失守。搞了半天,竟然是敌国的奸细,那么他们这是受骗了?

    焦义霎时抡起拳头,第一个喊起来,“好你个吴狗,惺惺作态,矫揉造作,今日我必和你鱼死网破。”

    不等他冲过来,稻劳已经站在张白面前,轻松接下里焦义的拳头,然而却并不下狠手。

    公敦杨也死了心,以为被吴国奸细算计了,心想今日必然无幸,于是抱了必死之心,叹了口气,拉开架势准备拼命。

    张白挠挠后脑勺,看着两人一副好笑的神情。

    他没有迎战,却忽然朗声道:“房顶上的朋友,我都挑明了,你还不现形吗?真要等我杀了你两个儿子,再出来见面?”

    “儿子?”公敦杨和焦义两人一惊,似乎是父亲大人来了。

    窗外此时还是子夜时分,客栈里安安静静。

    张白房里闹得厉害,客栈里却没人被吵醒,是因为张白早就派出了几个神识,对客栈其他客人施以催眠的术法。

    张白在东王公府学过这方面的术法,虽然能力很一般,然而对方都是凡人,已经足够了。

    所以哪怕房内再吵,就是没人被惊动。

    房顶上有人,这件事根本逃不过张白和稻劳的神识,只不过他们并不想立刻出手。

    因为这个人,竟然是个修仙者。

    虽然境界只有区区炼气境的四期而已,但是在这个场合,出了这种实力的人,必需查清其身份。

    这事也不难,之前与公敦杨对话的时候,张白已经偷偷施展了月境之术,对于那个人来说,感到了自身神志恍惚了一会儿。

    然而,他因为关心屋内,依旧勉力坚持,不敢分心。

    此时听张白发话了,那人见终于藏不住,只好翻下屋顶,轻身跃入窗户。

    拱手道:“请张公子高抬贵手,老夫这厢有礼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乱云看

    这人一身夜行衣服,面蒙黑纱,遮挡脸面只剩下一队精光四射的眸子。

    一落地,他拱手对张白和稻劳施礼。

    一边说话,一边摘下了面纱,露出了一张皱纹纵横,五十岁上下的脸,方脸上须髯花白,对着公敦杨和焦义微微颔首。

    “爹!”

    “义父!”

    公敦杨和焦义两人惊喜万分,有父亲在,那就不怕了。

    张白满脸笑意,站起身还礼道:“原来是公佟元族长,叟帅大人驾到,晚辈张白失礼了。不知叟帅深夜来此,是来救儿子的?还是来自救的?”

    “都不是,”被张白轻轻讥讽了一下,公佟元面色如常。

    “老夫是来找张公子问个缘由,我们在成都的一名族人被害,而你们二位正出现在现场,不知是否与此案有关?”

    “族人被害?”张白一怔,“哪个族人?哪里的现场?请叟帅明言。”

    “便是成都少城地底,被人绑缚堂中柱上,拷打致死的龙蓝张。”

    “什么?龙大哥死了?”

    “为什么?怎么死的?”

    公敦杨和焦义又惊又痛,不禁失声急急问道。

    公佟元并未答话,而是打手势,让二人稍安勿躁。

    这边张白思索了片刻,忽然想起,李谯外宅不就在少城里吗?

    那里的地底,确实曾经绑着一个普通练家子的尸体。那人早已死透了,所以他和稻劳,当天没有及时松绑。

    拜火教近卫军暂时进驻李谯外宅的时候,张白曾经去查看过,柱子上已经没有尸体了,他还以为是拜火教徒收拾过了,就没有在意。

    “是那个被绑在柱子上的人吗?那可不是我干的,凶手是血冥教的人,我把他们都杀了,帮你们报过仇了。”

    他这话虽是实情,可这样的说法,他人听起来就有点无耻了。

    “哼哼!凭张公子一句话就想撇清干系?可有证据证明你的清白?”

    张白心里暗笑,老家伙这是想玩法律原理,搞有罪推定吗?

    “那你能证明,就是我干的吗?”张白笑着问。

    “我族人亲眼见到,您和您的这一位属下,曾从地道中出来。我们当天冒险潜入,这才发现了龙蓝张的尸体。”

    “可你们应该查看过,那个龙蓝张,不是当天死的,看那尸体已经死了一两天了吧?我说了,那是血冥教干的,与我并无干系。”

    于是张白将当天晚上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但是省略了一些细节,尤其是怎么杀血冥教众的过程,他还有意夸大了自己精神力攻击的技能。

    “总之,我是擅长精神力的,想知道的事,哪里需要拷打。”张白嘚瑟着。

    “血冥教我是知道的,可血冥教在成都干什么?他们又为何拷打龙蓝张?”公佟元有些相信了,但依然不解道。

    “这我也怀疑,不过我可以确定,成都还有别的血冥教教徒,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么您杀血冥教众,是与他们有仇吗?这事儿,会不会与龙蓝张之死有关?”

    “有没有关系不好确定,血冥教对我通报缉拿很久了,我们的仇怨很难化解。至于龙蓝张,难不成他认出我来,想给血冥教报信?不过,若是如此,血冥教还拷打他干什么。”

    张白想了想继续说道:“反正什么情况都有可能,我倒是想知道,龙蓝张在成都是干什么的?兴许可以推算一下原委...”

    “龙大哥决不会干告密的事,你休要胡说!”焦义听不下去,打断了张白的话道。

    公佟元也分辨道:“不瞒张公子,龙蓝张是老夫爱徒。他为人正直,秉性纯良,绝不是无耻告密、贪财恋物之徒。他是我派去成都的,为的是打听蜀国的动向,清查吴国和魏国的奸细。”

    “嗯,其实我也觉得,肯定不是告密,”张白道,“血冥教又没发疯,拷打告密者干什么?况且龙蓝张被拷打流血致死,就可以说明他是个嘴硬的。”

    张白这么一说,叟族三人脸皮松了下来,觉得这个张白虽然年龄小,还算是个明事理的。

    “你刚才说的,吴魏两国奸细这件事,颇为有趣,我很有兴趣,可否烦请告知?”张白转了话题问道。

    公佟元这下有些犹豫了,“张公子为人直爽磊落,老夫是佩服的,不过公子出身东吴,而东吴又是高定元的幕后黑手,请恕老夫不敢直言。”

    张白嘿嘿一笑,一股邪邪的笑意涌上了嘴角。“我说公大叔,您老人家大概是忘了吧,你们可是我的俘虏,我想知道的,你们挡不住。”

    公佟元一愣,张白立刻使出了月境之术。

    公敦杨猛地会意过来,大叫一声:“休伤吾父!”便作势要扑上来,旁边却闪出稻劳,轻轻一掌接下。

    焦义这时也明白过来,大呼小叫地抡拳就上,可炼虚境的稻劳,修为境界其实比张白还高,岂是两个凡人可以威胁得了的。

    稻劳连神识都没用,转瞬间,便轻松生擒了二人。

    没半刻钟,张白完成了月境之术,施施然收回术法,叟人的事情已经了然于胸。

    原来,公佟元救下焦义之举,并非纯粹只为救人。

    越嶲兵变之前,焦璜就对高定元的行踪有所察觉,并惊讶于高定元起兵速度之快,兵势之大。他联系了公佟元,希望通过他稳定叟族人,公佟元同意了。

    然而让两人都没想到的是,他们的动作太还是晚了,兵变来得太快。

    高定元的军队已经杀到了城下,不仅如此,城内还有内应帮他们开城。

    焦璜死后,公佟元觉得自己没有完成托付,深感自责,便冒险出手,救下了焦义。

    之后,他们便连连遇到追杀,连公氏这一族,都渐渐处于险境。背水一战的公佟元拼死相搏,设下计谋伏击了一批刺客,全族这才暂时转危为安。

    而从被杀和被俘虏的刺客身上,他偶然查到了一些线索。

    确定这些刺客的身份,虽然都是高定元派来的,可这些人自身,却全都是汉人。其中大部分来自东吴,极少量来自魏国。

    而且,这些刺客在蜀国的藏身据点,就是成都。

    所以,龙蓝张就是这个时候,被派去成都查探情况的。

    暂时脱险后,叟族这一支整族向北迁移,一直到了江州。正巧遇到吴蜀两国关系渐渐恢复,民间往来愈益密切,江州码头的货物日渐增多,码头缺人手,这一支叟族便趁势在这里盘踞下来。

    就在年前,龙蓝张从成都传来消息,又有刺客出发往江州来。消息很及时,让江州的叟族躲开了搜寻。

第三百二十五章 长江流

    所以,没几个月后。

    当成都又来新消息的时候,江州叟族自然全力照做,而结果,就是和张白发生了冲突。

    作为叟帅,公佟元不止拥有一个消息渠道。已经出发去成都的他,才走不久,半路上又接到最新的消息。

    他这才发现之前的消息有假,大惊之下,赶紧回到江州。

    可江州的情况,却令公佟元感到五雷轰顶,其余人都没事,唯独两个儿子失踪了。

    焦义是义子还好说,公敦杨是他和亡妻唯一的亲生儿子,几乎和自己的性命一样,那是万万不可有闪失的。

    情急之下,他亲自赶来查探张白的住处。

    张白和稻劳的住处并不怎么保密。叟人是当地的地头蛇,已经追踪而来,只是怕伤了两位少主才没敢出手。

    当他一个人来到屋顶时,张白很快就用月境之术搞清了公佟元的身份。于是就起意想放了公敦杨和焦义,这才存心当着公佟元的面,审问两人。

    至于吴国奸细的事,缘由在于当年救焦义时,追杀公佟元的刺客身上,带着奇怪的纹身。

    就是在焦义的记忆中看到过的,那些刺客背心上的刺青,“夨”和“”。

    他不明白这两个字有什么意思,为什么凭这两个字,公佟元就认定,刺客来自东吴?

    “古字中,夨、吴、虞、华四个字,有说法本为同一字。”

    一个如同巫师的人,话语声苍老,出现在公佟元的记忆中。

    “夨字,就是吴字。”

    “字难解,但有古山为祭祀之山,亦在吴地。”

    所以说,这两个字都和吴国有关。

    原来如此,该了解的基本上都了解了,张白便收回了月境之术。

    公佟元猛地醒转过来,急促地呼吸着,与焦义和公敦杨面面相觑之余,有点恐惧地看着张白。

    对他来说,刚才是一连串的噩梦,梦境中,他们几乎重新活了一遍,但所过的都是恐怖经历。

    “我说过,你们不说真话,我也能知道一切。”张白淡然道。

    公佟元已经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了,焦义也不敢再行造次,只是双拳紧握、全身紧绷,似乎是准备保护其余二人。

    公敦杨却是大脑急转,在他看来,这个张白虽然感觉上极度危险,但是似乎并没有要加害三人的意思,要不然何必磨磨蹭蹭的,直接杀不就完事了。

    张白身边的那名护卫,看上去实力也是非常强大。刚才一瞬间,自己和焦义被擒住的时候,连对方的招式都没能看清。

    更令他玩味的是,对方制服他们两人后,很快又放开了手,甚至连绑缚都没有。看来仅仅是出手警告,根本不在意自己和焦义的实力。

    这种警告的意思明确,这是巨大的境界差异,他们若反击的话,完全没有任何机会。

    但是这也说明了,对方的目的不是杀人。

    “张公子神功盖世,小子佩服。”公敦杨抱拳赞道。

    “这件事诸多误会,我们阻碍张公子也是受人利用,其实并无深仇大恨。况且这次没有任何人受伤,实属万幸,不知张公子可否愿意化干戈为玉帛。我等得罪之处,愿将功弥补,不知张公子,可愿意吩咐一二。”

    他这话说得,既轻巧也诚恳,事实上叟人和张白只是有所冲突,确实没有流血,也没有受伤,根本谈不上深仇大恨。

    这话深得张白之意,他点点头,转向公佟元,“公老爷子,那么等您一句话吧!”

    公佟元哪有不愿意的,张白已经显示了其实力,肯定是个修仙者,虽然无法确定其境界,但比起自己肯定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他刚从月境之术中醒来的时候,心里就在想着如何化解这个局势,没想到被自己亲儿子抢先说了,还讲得非常得体。

    他心中大慰,眼角瞟了公敦杨一眼,满眼都是喜爱和赞赏。

    此时听张白问话,他立刻回答:“这样最好,江湖儿女,身不由己,但求以理服人。恩是恩、怨是怨,有过必受罚,实无话可说。便请张公子开尊口,我与族人一定尽心竭力,愿两相和解。”

    “好!”张白拍了一下大腿,站起身来。

    “我也不需要各位弥补什么,只问一句,你们的大仇还报不报,高定元还杀不杀?”

    一听这话,公氏三人十分惊讶,尤其是焦义,两眼闪闪发着光。

    “这仇当然要报,焦璜将军阖家灭门之仇,或不敢忘。”公佟元道。

    “你们都是叟族的核心人物,对你们我也不怕明说。诸葛丞相日夜操劳,心心念念都是扫平南中,然而讨贼容易防贼难,吴魏两国在一旁虎视眈眈,大军哪敢轻易南下。”

    张白此时看这三人表情,感觉他们的确是希望蜀国南下的。

    便接着说道:“所以丞相命我,在此迎接吴国使者张温,为的就是让吴蜀顺利联盟,若联盟成立,高定元等叛军便失去支援,以其残暴覆灭在即。”

    公氏三人一听,立刻兴奋起来,尤其是焦义,摩拳擦掌、眼中已经隐隐有了一点泪光。

    公佟元还是老辣,兴奋之余,第一个清醒过来。

    他婉言问道:“在下有一事不明,公子虽然身怀绝技,但毕竟年纪尚幼,丞相为何独独派你前来迎接吴国使者?”

    “不瞒各位,张白出身吴郡张氏,这张温便是我多年不见的亲兄长。与他一起来蜀国的,是诸葛丞相派去吴国的使者邓芝,邓芝之子邓良也是我的好友。”

    公氏三人这一下子恍然大悟,这样的确说得过去。然而公敦杨还是有些疑惑,“公子既然出身吴郡,亲兄长又在吴国出仕,为何却为诸葛丞相和蜀国效力?”

    这话解释起来就长了,张白挠头,难道要和他们长篇大论?

    士族嘛!本来就是这样,四处投机,为家族攫取利益。诸葛家、黄家、甚至魏国皇室夏侯家,只要有机会,哪家不是这样?

    可解释起来太麻烦。

    张白心念一动,忽然正色道:“我已发过誓言,愿为汉室重修社稷,愿为汉民重整四方,是不是吴郡出身,丝毫不重要。你们虽是叟族,如今说的却是汉语,起居与汉民无异,为何不随我共建大业呢?”

    他这番话假借汉室大旗,再加上已经表明了背景,是诸葛亮差遣过来的人。这下,果然令其余三人心里的戒心消散了不少。

    焦义报仇心切,抢先开口表起了决心:“只要公子不食言,某愿为汉军南下,鞍前马后。”

    “好!”张白说着看向公佟元和公敦杨。

    公敦杨正盯着父亲,“爹,这看来是个好机会,我们报国无门,流落江湖,空想着报仇雪恨,却东躲西藏,全无一丝胜算。如今能够投靠汉室,不仅大仇可报,族人亦可获安稳。”

    “且正如张公子所言,这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啊!”

第三百二十六章 事未至

    公佟元其实也觉得可以,眼见两个儿子都赞成,嘴角浮起笑意,转向张白道:“看来日后,不免要仰仗张公子照拂。我这一族之人,愿跟随汉皇帝和诸葛丞相,愿受张公子差遣。望公子怜惜我族上下,并祝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张白哈哈大笑,刚到江州就收了一批部下。

    “好好!我一定奏明丞相,为公氏一族邀功请赏。你们一族的事我也包了,保证你们将来能安居乐业。”

    公氏父子三人闻言,一齐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自从收服了江州叟族,探寻张温的事就再也不需要张白操心了。

    码头上下,到处都是监视的眼睛,从船工到脚夫、商贩,现在每一个人都知道,从东吴有一个叫张温的要来。

    叟族的这一支,全族一共有四五百人。表面上,几乎都是在码头上过活的普通人。

    而实际上,这群人依然保持着部落的分工。

    部落里的男子,上年纪的做船工,他们的技巧最高;青壮年的,大多做脚夫和纤夫,因为是需要力气的活;

    女人和孩子大部分看家,但是有些女人有余力的,也做些商贩,就像全嫂那样。

    他们赚到的钱,一半归自己,一半交给叟帅。平时是百姓,一到战时,连女人小孩都能上战场。

    所有的船工、纤夫、脚夫、女人孩子各有头人,头人们又听从叟帅指挥,整个部落既有秩序,又十分灵活。

    张白对此很感兴趣,这就是游牧部落的基本架构,这种组织方式,不仅北方的马上游牧民族是如此,原来南方的部落也是这样的。

    或许将来,自己的飞船形成了舰队,也可以这样架构自己的军队。

    叟族的领头人是叟帅,由全族选举出来。叟帅一生都是叟帅,但去世后,身份不一定由他的儿子继承,必须重新选举。选择的标准,包括威信、功绩,还有很重要的武功。

    所以公佟元之后,将来的叟帅,不一定是公敦杨。

    公佟元有一个遗憾,他自己虽然是修炼者,但是他的修炼方法是偶然获得的,没有加入任何一个仙门,所以功法不全,以至于他竟然无法将功法传给儿子。

    张白详细询问之下,发现传其功法的人,其实是有意为之。

    一开始直接用灵草灵珠等引发功力,入门后直接教他修炼方法,没有教授入门功法。

    这样一来,被传功法的人只能自己修炼,却不能传法给别人。除非他有灵宝,或者今后又遇到其他人的教导。再有,就是靠自行修炼有成,超越了一般境界甚至入仙,这才有可能自行摸索出入门的法门。

    公佟元至今不过炼气境三级,又没有灵草灵珠,他估计此生没法教儿子修炼功法了。

    张白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

    这次两方结盟后,公佟元很快就开始谨慎地试探着,想请张白教儿子入门。

    为感谢江州叟族的帮忙,也为了笼络人心,张白觉得这个忙必须帮。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但是,教功法之前,必须搞清楚公佟元的功法究竟是谁教的。

    仙界也有仙界的规矩,自己随便教人功法,万一得罪什么要紧的仙家就不好了。

    公佟元急忙原原本本道出自己的经历。

    在他年轻时候,曾经帮助过一名老者,并陪伴其上山找药,这种药很奇怪,是一种树的树皮或者种子,这树的树叶有红有绿,似乎叫做金鸡树。

    他们找了很久,终于在南方的一个山坡上找到了。那老者当场狂呼雀跃,高兴非常,简直像发疯了一样。

    两人在那颗树下住了好些天,公佟元看着老者剥取树皮,采摘种子,又帮着老人把部分种子晒干,把树皮磨制成粉。

    离开的那天,老者为了谢他,便教会了他修炼法门,但却始终不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也没有说出仙家门派。

    张白听着故事,却想到了一件事,那颗叶子又红又绿的树,叫什么金鸡树,莫不是金鸡纳树吧?金鸡纳树的嫩叶就是红色,老叶是绿色,正是树叶红绿相间。

    这件事可重要了,金鸡纳霜是抗疟疾的特效药。

    虽然比不上后世屠呦呦教授研制的青蒿素那么有效,且副作用又大,但是在古代,已经非常可以了。

    甚至在清朝康熙年间,金鸡纳霜还救过康熙本人,被誉为圣药。

    但是这种药在古代极难取得,因为金鸡纳树原生于美洲。虽然亚洲的东南亚、印度和中国南方,气候和土壤都很适合栽种这种树,但是在亚洲大规模种植是千年后的事。

    “在这个世界,既然有了仙界,也有可能出现偶然的传播。而且,那个老者既然到处寻找金鸡纳树,肯定是有什么缘由。”张白心想。

    他赶紧追问公佟元:“那棵树,你还记得在哪儿吗?”

    “我多年前修炼不顺时,曾经回去找过那棵树,希望在树下能遇到仙师,可是那片地方山川已经变样、且道路曲折,这树早就找不到了。”公佟元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十分惆怅。

    “那个树不叫金鸡树,而是叫做金鸡纳树,树皮和种子可制成金鸡纳霜,那可是治疗疟疾的圣药啊!”

    张白叹惜了一声,“可惜见不到那位老者,要是能讨到一粒种子,也许我能够把它种活了。”

    “张公子竟然知道这棵树的来历?”公佟元惊讶极了。

    “哦!稍微知道一点。”张白尴尬地敷衍道,就怕公佟元继续追问。

    “不愧是修炼强者,张公子真是高人,若能为我儿指点一二,那就三生有幸了。”

    到底是当爹的,最关心的还是儿子的修炼。

    “你放心,让你两个儿子过来,我会教他们的。”他又拿出一粒灵珠,托在掌心里给公佟元看,“见过这个吗?”

    老爷子圆睁双眼,激动地喊了起来,“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我当年就是吞了这种宝珠,才开始修炼的。”

    张白心想果然如此,自己猜的一点没错。

    而这边公佟元对于张白,已经彻底信任了,连一点怀疑都没有了。他激动得满脸通红,眼中都是期待。

    “这个灵珠是给你的。”张白教了他如何运作周天,消化灵力,公佟元毕竟修炼多年,一听就懂。

    “不如把这个给我两个孩儿吧?他们好像更需要。”

    “不必担心,他们根本不需要,倒是你的修炼进境,停滞在炼气境三级多年,最好是用灵珠的灵气冲击一下为好。”

第三百二十七章 臣思酬

    至于公氏两个儿子,公敦杨和焦义只要遵从功法,正常地从头修炼即可。太早使用灵珠,之后的进境会有点影响,不见得快,公佟元本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他之所以愿意教他们,除了笼络人心,还有一个原因,他需要有能力的帮手。

    公氏父子三人,不但有本事,而且手下有组织,稍加**就可以成为一股准军事力量。

    张白教会了公敦杨和焦义修炼的法门。

    他对公氏父子言明,他两个儿子从此属于东王公府的传承,成为自己的弟子。他的法门不得另传他人,除非得到自己的同意。

    而公佟元的修炼不属于东王公府的传承,他传不传人张白管不着,也不会传给他什么新的功法。只是趁着刚吸收灵珠,张白帮助他突破到了炼气第四级。

    这样也算尽力帮到他们了,张白心里有数,对自己来说,这父子三人的修炼程度不需要太高,在炼气境四五级就够了。

    公佟元感觉到自己的突破,又看到两个孩子启动了修炼,满心欢喜,对张白异常感激。

    这时,他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铁盒子,交给张白道:“昨日听张公子言说,希望能得到一颗金鸡纳仙树的种子,我这里正有一颗,虽然年深日久的,如今也不知道合不合用,然略表老夫感激之情,敬请笑纳。”

    张白闻言,一喜非同小可,急忙打开铁盒观看。

    盒内铺着一层厚厚的锦帛,显然公佟元对其十分重视,照顾有加。锦帛上,一粒干瘪的种子,呈现棕色的外表,皱巴巴地躺在盒底。

    这就是金鸡纳树的种子?张白疑惑道。

    “这的确是从金鸡纳树上摘下的,年深日久,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用。”

    “我会试试看,多谢公老爷子。”

    张白郑重道谢,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栽种了。

    种在成都?那里并非热带,可能气候不适合。种在密城?那里确实是热带,但是自己不可能在那里一直照顾这棵树。

    想来想去,只有种在梦界里,魔都梦界是永夜,没有光照似乎不适合。但那儿有充满灵气的瀑布,可以促进生长。

    还有一个梦界好像也挺合适,就是崇圣塔林,那里被张白搞成了海滨游乐的好地方,日照充足,风景艳丽,至于灵气,也许可以从魔都梦界运过去。

    要不,两边都试试看吧!

    打定主意,张白将种子摄入。

    两天过去了,张温还没到,码头那里所有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稻劳已经两次前往官府打探,只发现费观大人优哉游哉地与朋友饮酒清谈,似乎对张温一点都不关心。

    码头上,焦义最是烦躁,提议带领几个下属,驾一艘船向下游去搜索。

    张白一听,觉得是个办法,他也要跟着船一起去,这让稻劳和公氏父子吃了一惊,立刻阻止。

    虽然被反对了,但张白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过于强势,于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让自己的神识代替自己去。

    对于公氏父子三人,他没有明说神识的身份,只说那青面烟斗客是一名隐士和武者。

    他还给这神识胡诌了个名字,叫做望烟客。取自南朝江淹诗句:渺然万里游,矫掌望烟客。

    这烟客就是仙人的意思。

    总之,就不是个人。

    这一来所有人都同意了,没多久码头上做好了准备,一艘满帆小船,速度飞地沿江顺流而下。

    望烟客坐在船棚上,一言不发,两眼盯着前方。他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额头,下颌裹着白纱,遮住了嘴巴和鼻尖,只露出两只锐利的眼睛。

    透明神识也跟着一起来了,船舱拥挤它不敢呆在船上,只是手扒着船舷,跟着船在水上飘过。

    一旦有对面而来的船,它就上去查访一番。不过查了几艘船,依然没有音讯。

    直到太阳西斜的时候,终于有瞭望的船工传来消息,张温的船到了。

    之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是张温的船,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船上有一面大大的旗帜,上书一个“吴”字。

    “回转船头,快!快!”张白一叠声命令道,他可不愿意在江面上和张温相识,这实在太不正式了。

    接着,他立刻派出望烟客和透明神识,去下游迎接张温的船。

    透明神识是隐身的,这还好,直接漂浮而行即可。

    那望烟客,毕竟是肉眼可见的人形,不得不做出一点样子,以免过于惊世骇俗。

    只见他直接跳入江中,却不落水,轻轻踏浪而行,速度飞快,转瞬间移动数十丈开外。

    就这样,还是把全船的人惊得目瞪口呆,尤其是当中有几个人,曾经随公敦杨和焦义围攻过望烟客的,包括焦义自己,都是扼腕惊叹,满心佩服,还隐隐有些技不如人的遗憾。

    ......

    吴国的使船来了两艘,打头的大船上,两名高士闲坐。

    一人身材高瘦顷长,须发俊美,容貌雅致,威仪足俱,正是张白的兄长,吴国太子太傅张温。

    另一男子中等身材,一身武服,笑如春风,与张温二人言语融洽,正数说两岸风景。这人就是蜀汉来往吴国的正使邓芝。

    忽然,有船工大声惊呼:“啊——你们看江面,有人站在江面上。

    其他船工则闻言不信,“大白天的,你见鬼了吗?”

    “你自己看嘛!”

    “咦?还真是。”

    众人渐渐聚拢来,只见远远地,一人独立江中,整个人没有一丝颠簸,似乎完全不受江中波涛的影响。

    船工们惊讶至极,想起行船的各种流言传说,又不禁害怕起来。

    “这样还是人吗?不会是水鬼吧?”

    “难道真是鬼魅作祟?”

    “以前倒是听老人说过一些传闻,可也没这么神的。”

    “唉!你们看,他好像过来了。”

    这江中客,头戴斗笠遮住颜面,手持竹玉水烟斗,正是神识望烟客。

    它见吴国大船接近,忽然启动,往船的方向飞驰而来。

    张温和邓芝二人,听到船上吵闹,不禁好奇,也走出船舱观望,见到竟然有异人可以踏浪而行,也惊得呆了。

    这会儿,他们身边的几个侍卫却忽然醒悟过来。

    “两位大人,请马上回船舱,此人来历不明,须得防备才是。”

    张温和邓芝也觉得不对了,那个异人虽然看上去是对着船来的,实际上却隐隐让人感到,他似乎是朝着使者来的。

    “回船舱!”邓芝急忙护着张温,两人急急回步。

    可望烟客速度太快,张温邓芝没走几步,它已经纵身上了船。当场把身边的船工吓得抱头鼠窜,侍卫们如临大敌,纷纷拔刀朔枪,对准了它。

    那望烟客却毫不在乎,只是长身站立船舷之上,临风不动。

    反而是邓芝和张温二人拉拉扯扯,既想跑又想停颇为狼狈。

    只见那望烟客恭敬抱拳,深深施礼,向张温和邓芝朗声道:“张太傅、邓将军休慌,在下乃奉命而来,请二位船到江州之时,务必停靠一日,有位至亲之人正等候二位大人大驾。”

第三百二十八章 非其志

    张温和邓芝听得糊涂,“至亲之人?谁啊?”

    邓芝脑筋转的快,抢先问道:“你可是蜀国人还是吴国人?”

    望烟客呆了一会儿,答道:“在下是大汉子民,主人是张太傅的至亲族人。”

    “啊?我的亲人?”张温觉得有些尴尬。

    吴郡张氏的确是个大家族,沾亲带故的有个族人在蜀地也没什么奇怪。

    只不过,哪有为了认亲戚,拦江截船的道理?

    也不知是哪路的亲眷,居然如此的不知轻重。张温此时身负孙权重任,一国之使臣,居然在出使国的土地上,被自己的亲戚截船?

    真真成何体统!

    他不禁有些气恼,手指望烟客道:“我是吴国使臣,身付重任,哪有时间攀亲带故。你家主人究竟是谁?行事如此鲁莽无礼,岂可妄称我张氏族人。”

    望烟客见张温恼怒,忽然挠了挠后脑勺,直接转了个腔调说道:“主人说:大哥不要着恼,我是你亲弟弟张白张恩培啊!”

    张温这下傻了。

    他的确有个嫡亲的三弟自小远游求学,这事他当然记得,当年他也是亲眼看着张白离开家的,而且父母在世时也常常提及,一直十分挂念。

    只不过比自己晚生数年,便要远赴万里之遥的昆仑,当年也曾让他感叹造化不公,对这个弟弟颇有些愧疚。

    如今忽然有了张白的信息,他大吃一惊,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应对。

    相认吧?事出突然,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认吧?这要是真的,那就太对不起亲弟弟了。

    沉吟少许,张温道:“江州正是顺路,我们本来就要停靠,不如到时候再来相见。”

    接着,他又正色道:“无论你家主人是不是三弟,你这等履江而上、闯上船来,行止轻率,不够检点,回去告诉你家主人,不可再行鲁莽,明日午前相见吧!”

    望烟客急忙施礼答道:“小子的确失礼,请大人莫怪拦江截船之举。实在事出紧急,我家主人无奈之下,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大人此时不便,可否今晚相见?”

    “这...”张温觉得有些尴尬,这到底是私务,不好耽误正事。

    他看了看邓芝,面露难色,邓芝却笑意盈盈,连声恭喜道:“原来是惠恕的亲弟弟啊!这真的千里相会,好极好极!今日不知可否有缘,得见令弟呀?”

    邓芝这是在委婉表达,张温家的私事不必在意自己,同时又提出和张温一起见张白。

    他也不是要干涉他人家事,只不过这个张白,行事突如其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是个假的,甚至是刺客就麻烦了。

    张温也知道,邓芝这就是想随身保护自己的意思,邓芝此人文武双全,有他在也更放心一些。

    “这有何难,今夜登岸一会,亲朋皆至,不亦乐乎!哈哈!”

    望烟客挺立船舷,躬身施礼,“那么在下便先行回复主人了,两位大人,打扰了!”

    说罢,他转身跳入江中,向前飞驰而去,不久便消失了踪影。

    船上众人楞楞地看着它离开,这时才回过神来,一个个赞不绝口,对其身手惊叹不已。

    张温和邓芝也是面面相觑,“这个三弟,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究竟长成了什么样子,怎么一出现就是这么大的动静。”

    快船上,张白大大松了一口气,只要如愿截住张温就行。至于张温认不认自己,他其实是浑然不介意的。

    “他若不认,我自有月境之术伺候。”

    不过事情还是超出了张白的想象。

    吴国使船刚到达江边码头,官道上立刻闪出一支队伍来,这些人全都身着官服,两边各执回避牌,吹吹打打,竟是前来迎接的队伍。

    连邓芝都看呆了,自己这才刚到,江州府不仅知道了,而且都已经准备齐全,这消息真是快啊!

    又一想,明白这必定是费观和李严二人的悉心布置,他微微摇了摇头,轻声叹气。

    官府之中,下榻的住处和接风的酒宴均已齐备,宾客业已通知,一切早已妥妥帖帖。

    张温有心推脱,可自己是使者身份,有公事在身,不可丢了孙吴脸面,只好答应下来。

    他在下榻处留了个口信给张白,匆匆梳洗整装,便即赴宴去了。

    这边张白已经得到消息了。

    今日江上,望烟客上船时,透明神识趁人不备,也偷偷从船舷另一边上了船,一路跟随着张温、邓芝二人。此时,早已通知了张温的动向。

    张白心里有些嘀咕,怎么感觉,有人比自己还要着急见张温?

    他不敢耽搁,立刻出发,一定要抢先截住张温,绝不能让自己在成都的牛皮吹破。

    牵缰绳上马,他心里还在想着心事,总觉得费观的这个宴会,时机抓得很准,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张公子,你是不是在担心,有人想暗中阻挠我们?”稻劳是个人精,早就看出了张白的担忧。

    张白心事重重,点了点头。

    “不如将望烟客派出,让他去截人作为诱饵,看看有没有上钩的。”

    “这个法子好!”张白眼睛一亮。

    “还得给他们加点料,稻劳,换你去跟着张温,透明神识半路保护着望烟客,我直接去官府门口等候。”

    仗着马快,张白一溜烟直奔目的地。

    一路上,传音不断。

    “张温上正在换洗整装,下榻处的门口,已经来了轿子。”这是来自稻劳的信。

    “大路两边果然有人埋伏,小心混入人群的刺客。”

    “这些埋伏的人没有修炼者,不过望烟客还是要小心行动。”

    另一边,透明神识不敢在人群里行动,因为一旦撞到行人,会让人觉得大白天见鬼,引起骚动。

    它主要在屋顶上跳跃来去,远远地观察和保护着望烟客。

    而望烟客,则在大街上大模大样行走,依旧保持着一副非常显眼,可看上去又不愿被人认出的样子。

    低低的帽檐,一身粗布衣服,一件灰扑扑的披风。这都是张白特意给它配的。

    “这位大爷行行好,给几个小钱吧!”

    忽然一个乞丐凑了过来,满脸污垢,伸着手要钱。

    望烟客一闪,想要躲过去。

    那乞丐却跟着闪身,挡住了去路,“大爷行行好!”

    “来了!”

    张白立刻意识到,有人开始行动了,动作好快。

    好吧,既然开始了,那就闹大点。

    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第三百二十九章 谋未遂

    望烟客也不答话,忽然一个手刀,击中对方的脖子。乞丐没料到它那么快动手,一个不防备,直接被打晕了。

    张白是化神境后期,他的神识,最少是元婴级别,收拾一个普通人,如同吃饭睡觉般轻松。

    周围路上的人,还什么都没发觉,这乞丐就已经倒下。

    望烟客加快步伐,顺着大路,走过了一个街口。

    它也没走太远。

    看着离被自己打晕的乞丐有些距离了,便找个地方,大模大样地在路边坐了下来。不仅不走了,还假装抽起了水烟,专等着找事的上门。

    果然,没几口烟的工夫,周围便开始聚集起人来。

    这些人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的是乞丐,有的是贩夫走卒,甚至有一个人样子形同官差。

    这时一个乞丐猛地向它扑来,突然一把抓住望烟客的衣服,大叫起来:“你们看,这就是...”

    一个“他”字还没说出口,这乞丐已经被水烟斗砸翻了。

    这乞丐看起来就是个碰瓷的,他身后的人群被望烟客的动作惊到了,一时没敢动。

    那个官差样子的,就混在乞丐身后的人群里。他专等着乞丐闹起来,就过来掺和,结果还没开始闹呢,人已经倒了。

    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所有人预料,不按常理出牌啊!

    不过没多久,这伙人终于清醒过来,又来了一名乞丐,扑到地上的乞丐身上,声嘶力竭地嚎哭起来。

    “啊啊——兄弟啊!你...”他手指望烟客,然后也被打晕了。

    这下官差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样搞法,这戏还怎么演下去呢!

    他索性直接跳出来,手指着望烟客,“咄你那汉子,怎么当街...”

    然后也晕了。

    周围的人这回彻底傻眼了,怎么的?连官差都不管用了是吗?

    这人什么来头?

    无奈之下,也不管别的了,总不能让这个水烟客跑了吧!于是一声呼哨,所有人齐刷刷抄起兵刃一拥而上。

    一场混战爆发了。

    这帮人虽然穿着各异,手里兵器也只是铁棍木棍,但几招之间张白已经看明白了。

    这帮人肯定不是江湖人物,因为功夫路数太明显,一看就是官府兵营里的。

    官府派人和自己过不去,还急着抢先见吴国使者,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张白有意不出全力,只是与这伙人不停地缠斗。两边越打越来劲,直打得整条街,车塌棚倒、鸡飞狗走,路人纷纷四散抱头奔逃。

    这就是他要的,现在整条官道彻底断绝了。

    “张温的轿子到了。”稻劳的传音。

    “继续跟着,保护好张温的安全就行。”

    望烟客这边加了点力气,瞬间打翻了好几个,然后拔腿向着官府冲来。

    那帮人一看,怎么的,还要冲击官府?

    正如张白所料,这些人都是官差和士兵假扮的。

    一群人抓不住一个逃犯,这已经是要被斥责的事了,如果还让这个悍匪冲进了官府,那他们也就别混了。

    这伙人撒腿就追,边追边喊,“抓住这悍匪,不能让他进了府衙,弟兄们追啊!”

    张白看时机渐近,传音稻劳,“让张温的轿子沿着官道前行,务必越慢越好。”

    张温正在轿子里,掀开门帘观望着前方。

    江城不大,他们一行人早已走到了半路。没想到,却遇上了如此恶斗。

    他是个风雅君子,何曾见过如此明刀明枪的凶杀场合,登时吓得上下牙有点打架。

    “此...此...此地凶险,君子不立危墙之...之下,要不咱们回去吧?”

    邓芝也有点紧张,他一身袍服,正仗剑步行在一旁护卫。

    江城的这番景象,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不仅害怕出危险,同时也觉得非常丢脸。

    张温是吴国使臣,让他国使臣看到本国的这一幕,万一让人误会,以为蜀国治下不宁,国家不稳,那是会耽误结盟大事的。

    他心里又气又恼,肚子里直骂,“这费观干真是废物,居然把一个小小的江州治理得犹如土匪窝一般,什么时候不好打架,居然赶在吴国使者的面前打。”

    可他还得维持蜀汉的颜面,于是对张温说道:“张大人不必惊慌,这是有贼人故意搅扰,必是有魏国奸细作乱。您放心,我必保你安稳。”

    张温可不信这鬼话,不过这件事扣在魏国头上,大家都说得过去罢了。

    两人正说话间,街道边忽然闪出一个汉子,匆匆来到一行人面前。

    他大声道:“我乃张白张公子属下,受张公子差遣,愿为两位大人开路。如蒙信任,还烦请太傅大人和邓将军跟随小人一起。”

    说话的正是稻劳。

    张温和邓芝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稻劳。又是张白手下,这个张白的手下,怎么个个都神神叨叨的。

    不过多一个帮忙的总没错,邓芝和张温交换了一个眼色,转头答道:“如此请壮士头前带路。”

    稻劳当即答应,转身抽出一把血刀,殷红的刀光幽暗,他走在队伍最前面,步伐缓慢,小心翼翼。

    邓芝虽然听到这人是张白属下,但依然颇为防备。

    看到他一直走在官道上,其人位置靠前,又一副小心翼翼、行走缓慢的样子,心中稍稍放心了一点。

    他手一挥,指挥部下团团围住张温的坐轿,跟着稻劳慢慢往前蹭。

    这会儿,张白早已到达官衙门口,手中牵着马,站在一旁等候着。

    外头打得翻天覆地,可是,官衙之内半点动静皆无。而望烟客这里,虽然又打倒了几个对手,照理说对方的人数该少些了,可莫名其妙的是,与他混战的人反而感觉还在增加。

    还增加人手,不怕官府真的来人吗?

    见此情景,张白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

    这些和望烟客打斗的人,肯定和费观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来这一出。

    “既然如此,那小爷我也就不客气了。”张白冷哼一声。

    霎那间,正被围攻的望烟客猛地气势大涨,一股威压四散开来。

    这班普通人,哪里承受得住神识元婴境界的威压,立刻感到了可怕的窒息和恐怖,大部分的人晕厥了过去,甚至有人当场口吐鲜血。

    张白可不愿意真的死人,他威压一出即收,神识望烟客却依然立在当地,并不离开。

    他传音给稻劳,“让张温的轿子返回住所,就说前面刺客太厉害,难以抵挡,马上!”

    稻劳应了,立刻按照张白的话,告诉了邓芝和张温。

    这时候,不止这两人,手下的侍卫也好、轿夫也好,大家早有退回之意。一听此言,马上轿子回转,逃也似的跑回了住处。

    张白听到轿子回去了,微微一笑,立刻连装备一起,这才瞬间收回了神识望烟客。

    他自己则打马绕道,又转了回来。

    只有透明神识没有收回,因为它正在另一处监视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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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海贼空军介绍:
公元220年曹操去世,三国时代正式到来,同一年昆仑震动,天地绝通,肇因却在数千年后全球战争,世界核平,呜呼哀哉。魔都少年张志,随着大蘑菇升天,幸而未死穿越三国变成张白。穿越就穿越吧,可为毛来到没人的昆仑山啊!修仙就修仙吧,为毛仙人都不会飞呢?本少年立志带着科技修仙,制造飞船,建立大汉空军,复兴大汉皇朝。最要紧改变世界历史的进程,杜绝核战,重建魔都。大汉海贼空军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汉海贼空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汉海贼空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