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易物
易物算什么赌,以苏妙音言称,以三人之数共取战无极护臂装备,价值相当,此处居然还设立这等交易,而且只闻物件名讳,不知价值,任由苏妙音诠释,十二帅什么地位,沈小七自然知晓,妖丹形如本源战力,而牧王长用兵刃更似不枉多让,交易物件的程度,根本不是寻常拍卖行可以比较。
一眼即识,苏妙音的目力不仅判定战力了得,对于装备的评估,前尘过往更是了如指掌,绝非沈小七现下能够比较,哪怕其师门所言迫及极致的鉴定也未必能比,未至片刻,血魔居然执手一鞭丢与桌上,不远处的角落中亦是有人取出一柄长剑。
“孽刑、清水,都是好东西,看来对于百萃,诸位还是颇有兴致的,牧王,有你牵头,时日由你来定。”苏妙音一一道出装备名讳,抬眼望向牧王,他亦毫不推辞,吐字极重,“一日之内。”
“挺急切的,不过无妨,三物总价值高出倍数,足矣。”苏妙音点了点头,目光投向战无极,“看来阁下所言有虚,并未打算赔偿我阁中损失,无妨,身后所有尽归我阁,其中酬处也算聊胜于无,当然,我更希望阁下能够撑下去,至少我还能小赚些许。”
“君子一言,岂能有失,我损坏阁中之物,自当赔偿,三物皆是魔族押注,摆明是欺我仙族,削兵之计。”战无极似乎是知晓什么,猛然起身看向苏妙音,神色慌张不似之前,苏妙音却是摇扇轻语,“很可惜,你的人缘不怎样?解忧阁不分种族,既然三数押注已成,此约足够,是跑是留随你?”
“不是交换吗?”沈小七听明苏妙音所言,诧异的望向后卿,他倒是习以为常的摇了摇头,“以物换物,算什么赌,押注是他人之物,就算弃之亦是曾有归属,要的是他的脑袋,换个说辞罢了,和谁交换?就是明抢,赌的是他能不能逃过一日,若生,三物其二归其所有,一分交付苏妙音,若死,击杀者得其二,百萃归押注三人商分,此物乃是玉王遗物,玉王和牧王本就是结义兄弟,哪怕付出兵刃也要取其性命,不过鲜少可以同族押注。”
以物买命,解忧阁做的居然是人头买卖,杀伐不论npc还是玩家,而且入场要求三族,算是某种意义上独有的决杀令,但其间亦是存在可能性,毕竟觊觎他人之物要起性命,也要看看对方实力,时辰定的短了有些孤注一掷的感觉,若是战无极过分强悍,过的一日,没准魔族会连损三物。
“一族押注,等于是锁定敌对目标,若有相助押注助其逃跑,反倒是等于是消耗押注财物,的确不应该同族共压。”解忧阁不是杀人的武器,多族押注,会存在其他变数,沈小七若有所思,后卿却是望着苏妙音,“她身上有一饰物,好像是鬼族押注之物,有一个特殊效果叫做权衡,不要轻易对苏妙音许诺,斩钉截铁的说任何话,一旦生效,她设立的赌约就会因此而定,那个仙族之前必定不知,这才让魔族共压不被解除。”
鬼族鹤立独群,战力不知几何,却是往生独有,记前尘过往,尤对npc效果明显,是否能对玩家生效,此处毕竟涉猎甚少,应当还属极高级别的特殊领地,暂且无人知晓,苏妙音的东西可不是那般轻易可砸,一语承诺,妄自言称,却是被如此装备给锁定,类如评估价值的所在,战无极不曾拥有,只能以命抵之。
“赌别人生死,输赢都有赚,难怪她如此乐此不疲。”取物还是押注,解忧阁都要抽上一份,加之还能随意以权衡特效定夺他人财物,苏妙音当真是游戏涉及中极为偏袒的所在,随随便便敛去财物,沈小七颇为有些唏嘘,后卿却是侧目略有差异,“你还真是不知道和哪族相似,摆明不偏向我魔族,却是机缘颇深,还有些人族的市侩,初见这等买卖,还挺冷血的,仙族风范也被你搭上了,苏妙音坐庄自立,这里却是从未断过买卖肯定是有原因的,她出不得这客栈百里,但若有人想要递来押注,或是击杀者妄自贪图,这些可都是她的事,这许多光阴,可是从未有人成功,她能以物聚成,就能以财压人。”
的确,穿插其中都非泛泛,甚至设立王座,连一族主宰都会前来,各种势力交错,苏妙音权衡其中,持续维持这等买卖,需要何等牵扯,至少玩家想促成这般,哪怕是现下最强几个帮派联合,恐怕也不得已为之,区区客栈,苏妙音之势,已然是可定三界诸多。
“战无极乃是仙族巡查,无论手法如何,诛杀妖魔是其本分,血魔大人这般只以一物取其首级,更是夺回玉王遗物,与魔族而言当真是不亏。”押注极快,不给其他种族思绪的机会,何况有个人恩怨在此,一时倒也没有那般思付,约定已起,再难更改,此番战无极慌乱之余,柴昭倒是徒然出言。
言辞狂妄,但未必成真,战无极不可能具备实力独挡魔族,何况此约是三界是共存,任凭谁杀都是一样,只是此间魔族居多,血魔要的只是苏妙音自解不可妄战的限制,以其出手,加之魔族诸将,战无极在劫难逃,若是跑出去就更易纠缠,魔族拿下击杀的可能性极大,看似花费颇多,实则只是借助了解忧阁的声势,以一物替换百萃,外加赔上战无极的性命。
“魔族居心叵测,早有计算,妄想撼动我仙族。”眼见柴昭出言,战无极眼中尽然掠过些许欣喜,怒目直指血魔,“别忘了,此间还有人鬼二族,三族共谋不分你我,此番若是我留存一日,避让你魔族损失良多,柴昭,只需你帮我牵制妖魔诸将,这血魔就交给我了,斩及十二帅,哪比得上拿下一位魔尊。”
第三百一十七章 识得
人仙同盟,这般放任仙族官职被斩杀,魔族的确在场人数不少,可就这般放任,传扬出去未必是好,哪怕鬼族此番,只要柴昭出言,以其和崔先生的关闭,一旦相助,战无极绝对有信心拖延一日,约定一解,白得两件装备。
何况战无极虎视眈眈的正是血魔,虽说言语狂妄,但无论斩杀与否,能够重创这等魔族重镇,决计要比乘人之危拿下玉王要强,战无极本身就好大喜功,稍有一线可能,立刻喜形于色。
“这老小子倒挺能吹。”外貌年岁,战无极定然胜过后卿不少,只是论及实际,一个刚刚入得仙职的地仙,实在是和亘古老妖不能相提并论,后卿始终保持这番容貌,不提身份倒是能诓骗不少人,就连沈小七当时也有所误会,侧目看着热闹,后卿连连摇头,“场上加起来能和血魔打个五五开倒是可能,拿下?没那人族小子和崔珏,一巴掌就给他撂趴下,当真以为魔族是泥捏的。”
“难得你还有些同仇敌忾。”后卿虽为魔族,却是各种不管不问,形若路人,的确相关不少,只是为何如此,他却只以散漫为由不多言说,只言片语中,沈小七总觉他对魔族的信心不大,长期的分庭抗拒,支离破碎,纵使尚有余力,亦是毫无意义,侧目看去,沈小七不觉出言,“位列相等,你们就算关系不怎样,也是魔族同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压根不认识。”
“魔族和其他种族不同,只信实力不需其他,打的服了什么都好说,最怕伯仲之间,仅靠克制制衡,血魔和我的战法有些类似,打起来很难分出个胜负,而且它的存在本就怪异,除非全方面碾压,否则想拿下毫无可能。”后卿对于血魔倒是颇为熟识,只是面上漠然罢了,平日对己身颇为自信,难有赞许,此话算是认可了血魔的强悍,迎上沈小七的目光,“也就是在此,换做外界,就你对他说的话,恐怕早已毙命,他击杀的人可是会被独到炼化,超生都困难。”
一副笑脸,圆滚滚的无害模样,却丝毫不影响血魔的战力和肆虐之心,就算凭借解忧阁所处,一时让其语塞不好过分逼迫,但沈小七很清楚,这笔账算是记下了,寻到机会,血魔绝不会善罢甘休。
“战无极不弱。”青小蜻徒然开口,微微垂首不去看场中变化,“魔族之中,血魔殿下的实力是公认的强悍,牧王此举应当是得到其认可,借势斩杀仙族官职,更能夺回玉王遗物,只是仙族这百年来有些古怪,凡尘已经鲜少得见昆仑仙官,多数是从凡尘中筛选,只看功绩不论战力,倒是有些怂恿出战的意思,而且不只是我们一族,但凡对仙族不恭所在,击杀擒拿都算在功绩之内,并非局限地仙,有些魔族也因此而有所动摇。”
三界之上,一任微乎其微的仙职,也堪比凡尘重镇,仙族本身就是汇聚各种种族集结而成,本源虽存在,却不至浩瀚,如此纳入不分,青小蜻不知,却极有可能不是为了拉拢各族,而是给玩家机会,只是贡献方式过分隐匿,可能未到彻底开放之时。
玩家偏向人族,只因地处凡尘,得天独厚的优势,若是不加以抑制,已然开放的朝廷功勋,定然会让不少强势的玩家率先融入,后续乏力,仙族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无心插柳,倒是在六族间颇具威望,让那些觊觎仙族之威的所在,频频出手毫无顾忌,由此看来,灵犀空间中,辛吉虽为海族却自称仙职,何等自傲,未必只是妄言,没准亦是有仙族功勋在身的所在。
“同为三界种族,一时胜,何以这般超脱。”后卿冷笑,以其实力当真不觉仙族官职有何骄傲,“不动根基,区区无权官职就能让其余种族争相卖命,仙族一如既往的坐收渔翁之力,魔族动摇很正常,与其动荡不休拼个你死我活,倒不如换个一官半职,跟着一群实力不济的存在身后摇尾乞怜。”
“先入其中,自然有所优势,不少魔族现下岂不有些悔意。”青小蜻抬眼望向不远处战战兢兢不敢多事的心月一行,“偶然有些进入凡尘的仙官,大多是当初投靠的魔族,战力以不负当初,不仅会让争相功勋的所在更有期望,还有些送死之意,如她那般,再难返回昆仑。”
“良弓藏,走狗烹,仙族重镇岂会信任这等墙头草,炫耀一时,到头来还不是被人推出的所在,就算已然心知,又能如何,魔族不容,仙族不信,除了走下去,别无他法。”后卿双眸略显黯然,“以你所言,心月虽然官职胜过战无极,但却战力遥不可及,你识得他?”
“知晓一二。”青小蜻点了点头,“左海新任魔帅玲珑,开出巨额悬赏买起人头,虽说传言其取巧击杀玉王,但终究无人拿下,无论如何,当初他独自一人潜入左海是真,玉王垂死不休,其一身坚不可摧的天赋犹在,近乎瞬杀之力,其独善百步穿杨,领下巡官仙职无往不利,几乎无妖族能挡起锋芒,听闻追击妖军所言,过远眺望,曾见其一箭五式,皆具各种灵气,像极了……”
一时语塞,青小蜻似乎不敢妄言,甚至抬眼望向周边,后卿却是不置可否的一笑,“传了数千载,还不嫌够,看谁都像,几族知晓的被吓成这样,所幸我还见过,那一族和我魔族关系匪浅,若当真有些许相关,仙族第一个不放过,以讹传讹,不过,他能破玉王天赋防御,我倒是不知晓,一日之约,加上人鬼二族,血魔拿不下就有意思了,苏妙音当真是一如既往的事不嫌大,唯利是图。”
“姐姐的耳朵挺好,你这样说,我会不开心的。”阶梯之上,苏妙音徒然出言,这已然暗自低音,她不仅目力了得,六识居然无任何偏差,后卿全然没在意,此番闻听,揉了揉额头,赔着笑脸,“误会误会,用词不当而已,我这是赞扬妙音姐,以物解怨,功德无量,不过话说回来,以现下,想拿下战无极积蓄,换左海的悬赏,恐怕有些难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六族
苏妙音要的不止是眼前,沈小七现下方知其比想象中厉害,什么权衡承诺,她的情报绝对不比在场任何人要差,了结战无极,她赚的会更多,虽为赌局,她却并非庄家那般简单,解忧赚钱一举两得。
凡尘动荡,却需要一个名头,特别是以魔族之力,无人牵头,不可能大动干戈的和人族叫板,但积蓄的气岔与其四处肆虐,不如这般以取物为名冠冕堂皇,解的是怨,美的却是苏妙音之名,看似挑拨一战,实则是将恩怨局限在此,牵连甚少,难怪如此妄为,三界尽全数默认,甚至礼待有加。
“额外开一局,赌姐姐不会看错,我输了,你要什么我给什么。”朝着后卿眨了眨眼,横生些许让人蠢蠢欲动的憧憬,何尝不是对己颇具自信,苏妙音笑言,“你输了,在客栈多留数载,没你的日子,这客栈也冷清不少。”
拨浪鼓式的猛摇头,后卿脸色微僵,“妙音姐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我可不好此道,你说什么是什么。”
“你应该知道,这是为你好。”手中镂扇轻摇,苏妙音意有所指的低语,“你想走的,我知道,结果,我却无法料定,虽然不问世事,但参合其中,终究难以独善其身,解忧阁只有那么大,留不住就护不住。”
“你给自己找点有意思的,我何尝愿意这般继续,不过这份好意,谢了。”两人含糊的言语,各揣心思,沈小七听不明白,但此刻她的关注点并不在此,细看着场中战无极,稍稍挪到后卿身旁,“他真的不是修罗族?”
镂扇滞,苏妙音笑容微敛,后卿一杯清酒入口,差点没喷出来,盯着沈小七仿若不认识一般,侧目投向青小蜻,“我刚刚没说出名讳吧?”
“好像没有。”青小蜻此番亦是有些惊诧,连其都不敢随意直言的种族,沈小七居然这般肆无忌惮,眼见二人这等反应,沈小七虽然记得任务不可轻易吐露,但好像也不至于这般,问及他人,当真不如后卿这般对三界知之甚多的所在,何况还有苏妙音旁听,或许会得到些许关键,四人任务,寻到机会,她的确要尝试一下,瞅着后卿,“会五行之术,擅长绝弓,我又没说错,你能肯定他不是吗?”
“谁告诉你这个种族的?”后卿不答反问,沈小七却是一副理所当然,“那么神秘做什么?三界六族是基本设定,其他五族都有头有脸,占个主位还了无人机,我凭什么不能知道?”
“因为,三界六族没有修罗。”苏妙音看得出沈小七并无避让她的意思,敢于直言恐怕还是知之甚少,只是为何相关倒是突显古怪,“人仙水,鬼妖魔,这是现下六族,若非亘古相关,几乎无人知晓,这等排列是错的。”
久滞渔村,沈小七还真不知晓传闻的六族是这些,首次听闻就是那个不修边幅的中年人,只是他言称的六族独独有一份不同,沈小七不觉疑惑,“水族也位列其中吗?不是说,它们臣服于仙族,属于下属?”
“妖魔尚且如此,水族有何不可?何况人鬼领仙族要职的还在少数吗?”无仙入他族,但各族却以仙族马首是瞻,现下从未有人打破,沈小七知晓古怪,却对现下一无所知,后卿都倍觉古怪,“凡尘五湖四海、江川流域丝毫不比人族耐以生存之地要小,昆仑仙界有天河瑶池,鬼蜮忘川河,无尽海,只要存在水域同归水族,数以百万水军,胜出七十二妖族分列,更有龙族持衡,凭什么不是六族主镇?只因涉及三界过多,分崩离析?妖魔不也一样,三界皆存方为六族,一个已然灭绝的算什么?传闻罢了。”
“你在故意试探我吗?”后卿话里有话,他明明是见过修罗族的,很可能也知道封杀一事,沈小七道听途说倒也罢了,机缘颇深遇到个亘古存在不可厚非,倘若相关,涉世颇大,沈小七亦是能觉察出异样,盯着后卿,“你可以直接问的,我不是修罗族。”
“我知道。”后卿点了点头,他岂能觉察不出沈小七的信任,“若你是,我们根本不会同行,只是事关体大,已然无人敢言称此族,较之魔族的统领,妖族更倾向于他们,形若人族,完克仙族,你可知,制衡无妨,怀璧为罪,但有修罗现世,六族对其恐慌,必将诛杀,稍有可寻之处,会比至宝更让人觊觎,战无极绝对不是,你也没见过,对吗?”
兹事体大,沈小七的所知会让其成为众矢之的,无所偏向的修罗,自当被杀,若是心系一族,就等于是无端做大,任凭其实力如何,存活就代表这一族未曾灭绝,一个隐藏的恐惧,会让太多存在寝食难安,沈小七不知忌讳,却已然明白为何那人叮嘱不可执意追寻。
灵犀下,还存有一人,世间更有一个玩家,成为了真正的修罗传承,甚至尚有各种相关,只是这些被六族埋葬,另可称之为不存在,除其名以六大主族之外,后卿的询问是帮着沈小七作答,此番她只能点头。
“小七妹妹,我突然觉得,如果你能走下去,会更有意思。”苏妙音突发一言,望着沈小七的双眸深邃到底,“只是可惜,你的筹码太少,这局赌不下去。”
“我想,你恐怕误会我的意思。”战无极稍有指望,柴昭却摇了摇头,“一日之限只是说辞罢了,从这里开始的方式,魔族从未有假手于人的打算,就算你能逃得了一时,想出这荒漠却是绝无可能。”
“那又如何?集我人仙鬼三族之力,还怕了魔族不成,柴昭,他们此举,只是为了分化你我,仗着几样物件,意图让我成为群攻所在,过了一日,此约无效,难道你就不想趁机斩杀血魔和这群妖孽。”战无极意识到些许异样,却依旧死咬着三族联盟说事。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一招
“拿下血魔一众,妖魔的确不敢再犯。”柴昭认可战无极的说法,一方魔尊、所领将领葬送于此,对于妖魔二族的威慑决然足够,只是柴昭的言语减缓,“虽为取押,却与博弈无异,战无极,这一局,我赌不了,你不够作我的筹码。”
“你什么意思?”战无极眼底渗出些许怒火,柴昭出面,若无缓解,他依旧出于两难之地,吐口而出,柴昭却不吝解释,“我不知牧王所率六族妖军何处,其势众,若不能在短时间将其擒杀,数日之内血洗我人族数城,绝不在话下,以你一人之命,换我数城百姓,赌一个未知,我没这信心,虽为同盟,我人族和妖魔作战数载,却鲜少有仙族出手相助,你一人独战,一了百了,我却担不起妖魔这般反扑。”
前车之鉴,战无极拿下玉王,炫技垂尸于人族城墙,他倒是可以孑然离去,而左海满腔怒火却是要人族来赔命,仙族的确巡查人间,可针对的不只是妖魔,在乎的也只是他们一族的荣辱,视各族性命如同草芥,如此合谋,柴昭早已心灰意冷。
“现在不是你迁怒仙族的时候,别忘了,暂居凡尘是谁给你们的权利,没有仙族,人族早已是妖魔的阶下囚。”战无极气急败坏,“要援则援,少言废话,你当真以为,没你们我就会束手就擒,今日无论战败与否,仙族自当知晓,你人族异心!”
“这天下,是人族自己打下的,和仙族无关,尽收供奉,却不知怜悯,知晓又如何?与其受妖魔制衡,仙族这般随意趋势,不如人族自立,任何敢于挑衅的,奉陪到底。”柴昭眼眸杀意密布,战无极冷哼一声,手中长弓突现。
“不是都想看看解忧阁所谓的防护如何吗?与其各种恐怕,今日不妨我来一试。”三根箭矢搭弓相向,奇异的炫光集结在箭头之上,恍惚的确存在无踪异色,战无极只知难敌群嘲,出手必定是极强杀招,就算躲不过,此番亦是得让全场付出代价。
“如果可以?还需你?”杀气黯然,柴昭冷语出声,离弦之音赫然而起,气劲迫人的三根箭矢同取中央,全场却未见一人所动,只因较之箭矢之快,柴昭更为迅猛,一柄长枪游龙环绕,洞穿三根箭矢之力同时,仅一招,已然是正中战无极胸腔。
只见银光,已然成这般定局,战无极满眼难以置信,场中亦有多人面露惊恐,就连血魔也是不觉眉头微皱,柴昭一枪来的太快,速率之快甚至全场高品所处亦是无法静观,后发破招,居然可以让三箭失去所有效果,甚至封杀战无极的防御,这一枪的伤害远胜太多。
“你只是个幌子,人鬼若动,血魔妖军大举进攻势在必行,若有折损,更是会让群魔妄动,我没把握拿下血魔,而你不能成为这个诱因。”四目相对,柴昭眼底无关,如同看着一个死人一般的望着战无极,巨额损血再其头顶不断跃动,强攻之下他连反击的可能都彻底丧失,想必还有极强的控制所在,只能任凭生命流逝,闻听柴昭近乎自语,“我很记仇,你无心之言,却未必不代表仙族的想法,人族君王亦是一族领袖,不是任何人想换就换,天下是李唐的,有我在,就会一直是。”
一招斩仙,柴昭威慑全场,人族向来难见这等惊人战力,此番更是让人瞠目结舌,已然闻听青小蜻描绘,战无极战法颇具蹊跷,五行幻化之力,绝弓独步,只是未尝被魔族狙杀,却是众创于柴昭之手。
人仙反目恐怕是妖魔最想看到的局面,只是血魔的神色有异,很显然这不是他要的结果,若是魔族狙杀,正好抑制仙族怂恿功绩,无论人鬼相帮,胜负皆可让妖魔动荡之心稍稍团结几分,不可力敌,想要讨活只可抱团,血魔能料定这等想法,柴昭也可以,只是他更为果决,让魔族损失财物,亦是给了仙族一个警告,只是共谋而非从属。
战无极的血量频临极限,虚弱之态尽显面庞,全场不敢妄动,只因柴昭明显游刃有余,能和这等战力相提并论的恐怕只有血魔,瞅着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沈小七却徒然捂着腰际,浑身战栗。
“你做什么?”突发异样,后卿立刻出言,沈小七一脸无奈,双肩更是耸动的厉害,“血珠想收人头,看不上荒漠的怪物,它倒是看中残血的战无极。”
“找麻烦也不分时候,这里多半是为你来的,让它蹦跶出去,能不能收回都成问题。”后卿难得面露焦躁,只是血珠至始至终是由沈小七控制,从未有这般动荡不安,其独好嗜血收割,似乎可以孕育强化,战无极的确不及柴昭强悍,但战力岂是之前遭遇的怪物所能媲美,眼见沈小七按耐不住,血珠炙热让其极为难忍,挣脱之力,以其力量属性根本无法把控,后卿自知其无法维持良久,只能另想他法,“做做样子,别太明显,有柴昭在旁,它未必能得逞。”
“我尽量。”沈小七强行将血珠握在手中,只觉灼烧难忍,咬牙切齿的起身,“说一千道一万,柴兄弟难道就没几分敛财之心,独揽不如众取,有这好事,分我一份如何?”
语调古怪,在如此静观战无极被斩之余,沈小七的声音响彻全场,数道目光投来,皆为惊诧,哪怕之前出言相助的金甲小将亦是有些不知所措,柴昭侧目看来,满眼不解,冷言出声,“尊下莫不是认为有手段,可以在我手中分一杯羹?不在计较力量过剩,未及此阁?”
“初入三界,难有趁手兵刃,什么都该试上几分,有如此良机岂能错失。”沈小七很想摆出一副笑容,只是扯起的嘴角自觉应当极为古怪,虚张声势,已然步及柴昭不过数米之遥,“我会尽量控制,无损此阁,更不会伤及柴兄弟。”
第三百二十章 抢人头
“那就见识姑娘高招了。”柴昭比场中任何都知晓沈小七底细,这突如其来的抢夺不符常理,不知其所想,本就违背人仙联合妄下杀手,虽说有诸多理由,但场中仙鬼二族皆在,何况魔族更不会放过这般机会,柴昭出手果决,却亦是知晓存在后患,莫不是沈小七料定此间,好意帮其击杀,不至人族名望受损。
未必有这般好事,沈小七自保且难,诸多说辞,一露真章,恐怕全场皆能辨其战力真伪,之相矛盾,柴昭寻不到任何沈小七会出手的可能,何况抬眼望去,她的状态似乎并非言语那般稳定,似乎极尽能力按捺着什么。
弹弓持手,这等武器不觉让全场失笑,凡尘寻常物件所致,孩童般的戏耍之物,岂能作为武器,别说收割战无极的生命,能不能破防都成问题?沈小七岂不知现下亮出这等兵刃,等于自取其辱,只是没有更好的伪装,追息伤害虽高,却显难掩饰血珠的存在。
碾指扣住动荡不安的血珠,死马当活马医,当下之急是无法控制血珠的动荡,既然全场关注是其杀招,很可能未曾在意血珠的蹊跷,何况此物虽然招惹各种,却多半是因为大范围社交限制,隐有些许气息,真正知晓的只有后卿,且言语隐晦不愿诠释。
最大的麻烦就是苏妙音,过分临近阶梯,她知之甚多,何况其目力了得,三界兵刃物件异常熟识,好在此番注意力同样是在沈小七身上,一眼扫过其兵刃,眸中略有诧异却并未在意。
闻见沈小七的兵刃,柴昭也不免有些不解,只是千钧一发,战无极的血量频临极限,一记几乎随意可避让的弹射出手,沈小七已经无法过分控制,何况这个距离,没有高敏提供的精准,更无技能加持,她可没指望保证准确度,只能假借血珠的自行脱手,谎做直取。
特效全无,全场只见血红光芒乍现,较之柴昭的雷霆之势差距太大,未觉有太多的威慑,柴昭扬手防护,游龙不仅可以攻击,更是形成环绕护盾般的存在,以伤代防,何等高输出就有几分防御,战士职业最为拿手的互换招式,只是放在柴昭身上,更显奢华,想必技能品阶和效果,岂是寻常战士玩家可以比拟。
连战无极那被人揣测的五灵三箭,都无法抵御柴昭的抢攻,沈小七不借助任何兵刃和战法,看似随意的一击,却惊诧全场,红光靠近的刹那,游龙的环绕明显有些僵硬,硬生生的让其洞穿,连护盾都未曾见碎,仿若根本未曾格挡任何一般,一点圆指血红出现在战无极的额上,眸中渗出不甘,战无极悄无声息的化作枯骸。
“拘魂锁血,超生不得,鬼阴山附近是你是所为。”血珠的攻击向来不留余地,爆装材料全无,看似寻常,但这一击还是和柴昭有正面对垒,直接破防意味着单打独斗,柴昭也是要直接受到伤害,沈小七属性未变,却能出手这等杀招,全场皆连望去,唯独崔先生冷言出声。
鬼族不问世事,现身更为困难,出名更是以人族渡劫所在,崔先生在此本就让人疑惑,此语出口,沈小七微微一愣,倒是反应过来,想必是那一群鬃犬莫名死亡所致,想让人无法注意血珠,最好的方式莫过于独揽己身,至始至终崔先生都是一副老好人的姿态,不管不问,沈小七对其印象不错,迎上全场颇有惊惧的目光,附手而立,血珠自回的效果倒是绝佳,无从察觉的已然握在手中。
来不及查看变化,只觉温热消逝,沈小七朝着崔先生浅笑,“初出鬼阴山,一群宵小怪物也敢来犯,一时错手罢了,力量有失直接让其灰飞烟灭,鬼界统领拘魂,若有告扰,在此抱歉。”
“六界众生,哪怕奸恶肆虐之徒,尚有惩戒轮回机会,姑娘此举,未免有伤天道,崔某前来只为纠察此事,亲眼得见,还望姑娘念及苍生好生之德,出手留上几分余地。”崔先生稍稍欠身,招式所致,他也无妨,何况沈小七无需隐瞒,很可能是鬃犬围堵在前,只是任凭沈小七出手,极尽抹杀,所谓鬼蜮重职亦是受到干扰,寻常怪物也就算了,战无极乃是仙官所在,就算频频吹嘘,却还未到这般赶尽杀绝的地步。
“崔先生高德,在下铭记。”能有所交好,沈小七自当偏向,四面树敌,这任务恐怕是寸步难行,反身步向主座,却闻牧王扬声,“牧某谢过,人族柴兄、这位姑娘大恩,虽无手刃,我玉王兄应以瞑目。”
“这份谢,我领不起。”柴昭双眸清冷,牧尘子虽有真心致谢,但还是站在魔族角度,刻意言称种族之别,拉拢之意极为明显,抬眼望去,柴昭言语轻缓,“若非情势所迫,我绝不会动手,较之仙族,肆虐我百姓的魔族更甚,还望牧王、血魔好自为之,当真要来,战无极很可能就是二位的前车之鉴。”
牧尘子并不介意柴昭的说辞,一物报仇,更是了结了仙族战将,已然平添好处,唯独可惜不是死在魔族之手,柴昭为了人族而先发制人,魔族若想妄动着实找不到名头,只能谦让一笑望向主座,沈小七倒是报以一笑,“我只为物,领一份谢意算是赚了,牧王无需客气。”
“此约已解,物归杀主,柴兄弟倒是可惜,不过想必此番更好。”苏妙音适时插话,仿若之前未发生任何,解忧阁无战之说,看来不可尽信,所谓安稳,除非毫无半分涉猎,只是孑然一身又岂能在此,手刃收割的是沈小七,诛仙之罪亦是算在其头上,柴昭虽一无所获,至少这份违谋之言无法强加在人族,只是对于沈小七的战力,柴昭却颇有兴致。
“大人,属下不知。”落座之余,金甲小将亦是忙于解释,柴昭摇了摇头扬手制止,“我知道,那份杀伤绝非其摆出的架势足够,他人不知,我如此临近岂无觉察,也算变相助我人族不至于担上不助反杀之名,千冥,这位姑娘可能比你想象中更复杂。”
第三百二十一章 压轴
木然望向沈小七,形若图绘,更是来自鬼阴山,却无看错可能,明明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所在,为何短短数日会变成这般,金甲小将不觉有些失神。
“业焚、清水价值更高些,归你,孽刑,我留下没意见吧?”苏妙音抬手之余,摆在桌上的兵刃飘然而至,仅仅留下血魔拿出的长鞭,其余置于沈小七,抬眼望去,皆是未鉴定的所在,以沈小七现下窥视术的品阶,强行尝试等于暴殄天物,何况两物的品阶过高,单是这般凑近,些许寒意已然让沈小七这般低迷的属性有些无法招架,粗粗扫过双眼酸涩,根本无鉴定可能。
“任凭妙音姐安排。”此番尚有注视,沈小七岂能露怯,抬手将物件收入包裹,不敢多看,苏妙音悄然一笑观望正中,后卿倒是凑过来低语,“放心,她向来只取最低价,外围好处多了去,场面肯定做好,何况孽刑有几分血魔的气息,也算是帮你解围了,看来对你,她还挺在意几分的,不过越是如此,越不是好事。”
“死的时候,少爆点东西出去,我就很满意了。”虽然没爆出,但意外斩获两柄兵刃,就那模样和源自,价值必定超出想象,血珠总算是做了点好事,沈小七此番几乎难以按捺雀跃,独独在乎随机爆出,任务不得时,不至于损失过多。
“二取何物?”沈小七两人在那嘀嘀咕咕,苏妙音却是朗声全场,出语之余,亦是得见不少人蠢蠢欲动,只是未等放声,一个男音却是盖过苏妙音的语音,“压轴总在其三,小爷我等不下去了,不管何物,我包场了,在场诸位,要谁撂在此处,只需出言。”
二层边侧,不知何时立于一人,不见壮硕,腰身极长,一身青衣步袍,面带浅笑,只是半面纹妆,似火似兽甚是怪异,下场皆望,唯独心月一行反应最为明显,齐刷刷起身半躬到底。
“天字号住人了?这家伙怎么来了。”后卿神色一紧,似乎对此人颇有顾忌,场中皆有各族重镇,此人却是口出这等狂言,目中无人比沈小七吹嘘也不让几分,好奇的望去,却见那人亦是直勾勾的对视。
“不合规矩,但有所取直言便是,我这里只做易物买卖。”苏妙音的笑容稍稍敛去,对此人倒是没什么好脾气,青衣男子倒是并不在意,趴在木栏之上眺望下方,“规矩是人定的,解忧阁是妙音姐说了算,三物递增不可下浮,我若提前抬出压轴,难免要通报一二。”
还有这等变化,后卿倒是没有明言,玉王遗物之上,三物不断追加价值,已然牵扯颇多,苏妙音这是等同一举将时日内的纷争彻底暴露,以最小化的扼杀,抑制混战,眼见其不语,男子倒是慢条斯理的自语,“战力不济,吹嘘不休,的确该死,不过!什么时候开始,仙官这般不受敬重,要杀要剐到这等随意的地步,就算在解忧阁,诸位难道就不该留几分薄面,这守取即是我仙官之物,莫不是觉得我仙族已然任人宰割。”
仙族居然还有人在此,为何不愿出手相助,而是坐等战无极被击杀,着实古怪,场中血魔却是扬言出声,“难得难得,三兄也会以仙族自居,不应该,若是想位列仙班,这不是信手拈来之事,莫不是你家主子不情愿,难为三兄一直隐忍?”
“不用旁敲侧击,如果我家主子来了,还有你说话的份?血魔,你这模样和当初夹着尾巴逃可相差太多。”男子面露讥讽,“其实我很希望有人二取你身上之物,正好让我看看这许久未见,你是不是有些长进?”
“何尝不是如此,于你于我皆可,二取只要涉及,在下陪三兄过过招亦是无妨。”血魔眯着双眼,一片血红,“只是我更好奇,何事能让你前来?天地人三间,我可没资格入住,不知还有哪位贵客在此?”
“喊你呢,要不要出来望望老相识?”青衣男子侧目看向一旁,朗声吆喝,却不见丝毫反应,男子倒是耸了耸肩,“旧人难见,他倒是不情不愿,不过诸位放心,他倒是对此间没什么兴趣。”
其间尚有他人,二层为住间,却是间隔颇大的将边缘处隔成三房,分开悬挂木牌,上书天地人,应对三界,青衣男子身后正是天字号,无论归属如何,应当和仙界关联颇大,若是无心参合解忧阁取押之事,不存在只是过路于此。
“这家伙是谁?总是冲我们这傻笑?给战无极报仇的?”沈小七瞅着青衣男子和血魔在那各自试探,低言询问,后卿只是冷笑,“报仇?他凭什么?实打实的妖族,去给仙族呈威,也就一说罢了,狐假虎威的正主,只是打狗要看主人,这家伙的战力和血魔应该不相上下,如果是他主子,血魔恐怕连逃跑都艰难,天地人三房都是能坐在你座位上的,和你冒冒失失不同,不算一族之王,至少也是得到苏妙音的认可,战力可及一番雄主,他能出入天字号,想必也是借了这等风头,稳居人地两间之一,倒是不知哪位?”
“血魔打不过,你也差不多。”三界能人辈出,就算是亘古妖魔,也是计算战力数据的,后卿之言和血魔相差无几,碰到青衣男子之主,想必也无胜算,沈小七嘟囔一语,后卿却是怒目相视,“我和血魔不一样,我打不过,他也未必能杀我。”
“横竖都是一输,你这样证明逃跑能力强,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沈小七望着后卿一副愤愤然的模样,直言讥讽,不等他气岔之余,立刻扯开话题,“那他说的压轴是什么?”
“我哪知道?这家伙鲜少在凡尘走动,一方之地,他家主子占地为王,只要不随意造次,任何一族都不至于仇视,跑着千里之外,谁知道他想做什么。”后卿望着上方,眉头微皱,“希望不是找我们的,不然就麻烦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玄魂
“可能性不大,不过他又不知道我们有什么。”独独是沈小七出手之余,这家伙才冒头,是否看出端倪,无法知晓,只是总是可见青衣男子有意无意的打量,沈小七却甚是不安。
“解忧阁的规矩不可坏,压轴乃是场中绝品,若是二取,再难超越,二位无需争执,若是无人出取,崔某倒是有一物想要。”崔先生突发一言,斩断一上一下的叫嚣,众人望去,崔先生直面苏妙音,“阁主,在下想取血魔大人偶得所炼一缕玄魂,往生难求,较之玉王遗物,不枉多让,绝对担得起二取之价,押上此物如何?”
“白狼毫?崔珏你这是连压箱底的都拿出来了,凡尘难使鬼器,你这连自保都不用了?”一眼得见崔珏放在桌上的长笔,青衣男子的笑容更甚,讥笑的望着血魔,“妖魔寿数虽长,却总有寂灭一时,血魔,你怎么得罪崔珏了?莫不是拘了其凡尘子嗣,用得着这般押注。”
“崔珏!你既知此魂是我偶得,与你何干?你乃是鬼界重镇,不可管三界之事,人劫需要你这般袒护?鬼族这是准备和人族示好到底不成?失了白狼毫,你还有何屏障?”崔珏突发直指,血魔面色明显有些僵硬,不顾青衣男子嘲讽,言辞间煞气密布,此约一定,就算其贵为魔尊,想必亦是有人愿意尝试狙杀。
“崔先生乃是我朝重臣,自当有我人族庇护,若是血魔有心尝试,尽管来便是。”柴昭猛然起身,疾步走近崔珏,眸中带着急切,言明袒护之余,忙不迭的朝着崔珏追问,“找到了?”
“鬼族终究不可过问过多,应允前来,查证鬼阴山肆虐之事,劝言三分。”崔珏点了点头,“与人族,崔某深受朝廷恩德,柴兄更是礼待有加,无以为报,唯有这般试图寻觅,此番涉及颇多,机缘甚多,我身带其遗物,入得此间已然有所觉察,应当无差。”
“崔先生身份有别,若非担忧牵扯过多,必当委以重任,现下已然是委屈。”柴昭欠身一拜,崔珏却连忙退身拱手不敢承接,柴昭扬声低语,“承崔先生大义,鬼族之恩没齿不忘,无论鬼族自处何种,人族必当相随,千秋之盟,绝无二心。”
“想取老夫之物,就凭你二人?崔珏,你的白狼毫,老夫要了,你的命也留不住。”血魔冷言望着二人,丝毫不见怯意,却见上方青衣男子抬手,指尖悬挂一红绸捆绑玉石,“三押方成,我也凑个热闹,“积灵石,不用我多说了吧,这么大的可不常见,可存两招无克灵法,或学或用,悉听尊便。”
储存技能的道具,沈小七亦是早已有所耳闻,多半源自鬼界,任务极其繁琐,难度颇大,而且还分技能品阶,无克灵法,就是法系不相克制的技能,虽然局限了战法偏向,非近战物攻,青衣男子却并未道明品级限制,论及价值,此物的确非同小可。
“我……我也押。”柴昭这般态度,最后一物,有其掷出无可厚非,只是不等其开口,边缘的心月却是低语出言,血魔言称将之重罚,若是可以以此牵制,没准有苟活可能,身外之物岂能在意,依依不舍的放置一株五叶碧草。
“续仙草,还是五叶的,好家伙,血魔够得罪人的,心月被拢入仙界,看来还是有点私藏。”后卿唏嘘的低语,望向沈小七一脸迷惑的神情,“其名为续仙,虽只是一味草药,却是极为难求之物,寻常得见一叶已然了得,滴水生药,任何水渍在其上凝结,都可成为续命良药,就连这样的,够救回数十次,五叶倍增疗效,若是良医炼化,没准还能起死回生。”
一物甚之一物,游戏中存在各种珍馐材料,续仙草亦算是绝佳,无视玩家是否具有制药技能,滴水则成,就算存在耐久,应当也是消耗极低,恢复力越出沈小七现下属性数十倍,换言之,就算是现下玩家巅峰满体战士,依旧可以满回状态,何况还是单叶效果,五倍很可能会临时增加惊人属性,这等材料当真是难求。
“心月,你这是在找死!”血魔杀意立现,只是三物以齐,苏妙音不会给其妄动的机会,扬声,“押物价值足够,崔珏,你可定个日期。”
“三日之内,你若不交出,上天下地,我必定不死不休。”崔珏稍稍侧身,定期之事交由柴昭,本欲直言当下,却闻见崔珏摇头,柴昭自知尚不是在此间了断之事,咬牙吐出放宽期限。
“白得三物,有何不可?柴兄弟,老夫候着你。”血魔岂是战无极可比,身后有牧王领军,个人实力有极为超出,场中多半强盛最多在伯仲之间,论及战法,或许还有些许不同,何况柴昭已然露招,血魔却未见任何,就算加上崔珏,血魔也未必必败无疑。
虽只是要物,但想从血魔身上夺走,未必那般简单,青衣男子无心参合,只是促成此事,出现之余是口出狂言,也不过先声夺人罢了,当真要打,恐怕也再其目的之外,至于心月,手掷重物,仅仅是脱身之计罢了,绝无想法参与和血魔一战。
有所延期,还有顾忌战力全开危机客栈之由,苏妙音也不是泛泛之辈,若无斩杀可能,决计不会让人在这里肆意开战,柴昭的退让倒是让其不至担忧,血魔亦是不会无端滞留牵连,只是究竟是何魂魄,会让柴昭如此失态,甚至已然不在考虑牧王是否会引兵牵制,危及人族城池。
“三取何物?”苏妙音抬眼望向青衣男子,已然知道他早有所指,青衣男子倒是不急不慢,屈指点扣木栏,“妙音姐,旁人我不知,但你看不出我可不信,寻常不见你这般隐匿,莫不是有其他想法?不打紧,我寻觅良久,终得一见,岂能错失良机,我要取的是泣世。”
第三百二十三章 泣世
“直接冲我们来的,还真不含糊。”后卿暗自唾了一声,却暗忖些许忧色,沈小七略有错愕,场中闻听此物,多以其反应一般,哪怕柴昭都是面露不明,唯独血魔和崔先生明显有些惊诧,沈小七不觉望向后卿低言,“他指的不会是血珠吧?叫这个名字,你怎么不告诉我?”
“一旦语失,来的就不会是这些家伙了。”后卿心有余悸,苏妙音知晓二人低估,却并未侧身直面青衣男子,“承蒙看得起,此乃上古遗物,早已消失,我怎不知出现?”
“因为你也不敢确信,泣世悲凉,一旦出现浩劫将至,苏妙音,世人皆以你好挑拨殴斗,却不知三界多少纷争在你这尽数解决,整天摆着事不关己的姿态,三界倒是让你操碎了心。”青衣男子嘴角扬起些许讥讽,“主子一再言称对你敬重三分,我可不敢僭越,但此物不是你袒护皆可湮灭,在下势在必得,谁说亦是无用。”
“你若为妖族,有心探寻觊觎此物,倒是妖魔二族之幸。”血魔抬眼直指青衣男子,“一个仙族圈养的狗,凭什么染指我妖族之物?泣世再现,那是我妖族重辉之日,岂容你等觊觎。”
“说的冠冕堂皇,闻听此物,你倒也按耐不住,可惜有眼不识,放在眼前的至宝,居然不知。”青衣男子冷笑,“妖魔近若同族,但必然有分,从古至今,妖族向来是魔族的附庸,心甘情愿倒是无人说辞,历来只有魔尊魔主,却从未听闻妖族至上,血魔,你如此急切,我没资格,你亦是如此,你是魔非妖,想独战至宝直言便是,何故拐弯抹角。”
世间皆言妖魔,虽各为六族重镇,却非同种,一直以魔族马首是瞻,但凡出类拔萃亦是魔族中人,的确难见妖族惊世所在,并非没有,而是往往行径如魔,以妖魔统称,实则,妖族以火灵生智,魔则为心有偏激,一为活一为思,两相并不能相提并论。
从善为仙,一念成魔,当真言称极为相近,仙魔方才为最,所选不同被世人称之则不一,拥有昆仑仙境,更是将两者关联撇的一干二净,青衣男子归于仙族却分明为妖,血魔则非灵物化形,同样无法名正言顺将妖族之物归于其手。
“我二族之事,与你何干,我若得泣世,形若归于妖族,而你,手握此物,我二族会有多少枉死与你。”血魔冷喝出言,崔珏却步及上前,“泣世出世,事关重大,鬼族向来秉承公正,不愿三界动荡,就算无力混淆此间,我也愿代鬼族取之,不可将此物流于凡尘。”
“崔先生,德高望重三界皆知。”青衣男子侧目看去,“却不曾想也不过虚名之徒,鬼族口口声声不问三界,但统领超生度化,私刑恶灵拘押魂魄,多少三界闻名尽数归于你等,论及势大,三界岂有一族能出你等左右,现下可好,就连妖族之物,亦是这般言下参合,莫非鬼族亦有问鼎天下之心?”
“鬼族如有此为,岂会对三界五族客气有加,你不信,我信。”柴昭一马当先立于崔珏身旁,知晓其不愿辩解,已然表态人族之盟,尤记之前承诺,崔珏朝起点头示意,“麻烦柴兄出言,此物非同小可,危及苍生,现世凡尘必遭浩劫,老夫不愿揣测,但人族必定首当其冲,无论归属何种,万不能偏于好战所在。”
“区区一物,无灵无智,多以传闻所说,诸位这般将其定义,未免有所偏执。”苏妙音打断场中僵持,未见此物,已然争吵不休,各自为政有着无数理由占据,倒不如实际点是想独得至宝罢了。
“阁主所言,崔某不敢苟同。”崔珏难得有些违背苏妙音之语,言辞诚恳,“泣世源自妖族大圣,论及相关,三界无不在其中,昔日出现,五行使霍乱人间,若非三界同盟抵抗,现下所谓六族,恐怕岌岌可危,名为泣,实则弃,再现凡尘,乃是不详之征。”
“三界同盟撑了多久?”苏妙音侧目,崔珏一时语塞,只闻其自语,“五行使奉命斩决,结果呢?尽数侍奉魔主,逐鹿一战,妖魔已然失了君上,三界依旧是战乱不休,没有人可以改变,泣世只是一个幌子,一个开战的理由,未仆测算乃是仙族言之谆谆的强势,何故成为鬼族直言,器随主变,未等临世,已然争个不休,难道崔先生不觉,泣于弃,皆为三界逼迫而来。”
“苏阁主!”青衣男子扬声喝止苏妙音的言论,“解忧阁素来不过问外界,点到为止,从未有变,无论泣世代表着什么,它现下只是一个物件,我要取,你只需安排便是,多言无用,你若不明指,我可代为言说。”
“用不着。”冷声接话,苏妙音的笑意荡然无存,“泣世,上古遗物,乃是妖族大圣女娲,恨及苍生不愿和睦以待,心不死、战不休,灭世垂泪所化,拘五行,淆阴阳,你等想取,押何物?”
女娲归纳是妖族,这机制倒是挺特殊的,相关传说算是家喻户晓,皆以功绩闻名遐迩,的确有化石为人,却见不得人族生智,纷乱不止,潜派五神降下霍乱之说,只是穿插在游戏间,似乎另有改动,只是区区一滴泪水,为何会这般强悍?
沈小七不明诸多神话,但这等尚且知晓一二,血珠似乎并不像苏妙音诠释那般神智全无,的确可以厮杀吸纳,全数是自控而为,之前斩杀战无极并非无人在意,青衣男子久候多时,苏妙音更是看的真切,只是事关颇大,不愿言之罢了。
血珠一旦被暴露,沈小七战力不济再无解释,苏妙音莫名袒护,已然无法阻止众人索取之心,唯独高抬此物身价,让全场无价可压方可,三物易不成,此约则无效,只是青衣男子岂能看不穿,“阁主所言甚是,单论此物由来,天地难有与之并论之物,既在此间,之论物价不谈来历,泣世可拘能化神,为兵为防可日益强化,但归于他人则全数尽失,形若无伤之物,现下是不是应该以其杀伤押价。”
第三百二十四章 积能
“以你身份,不该知晓这些。”苏妙音俏眉微簇,知晓过多和战力无关,场中好手颇多,亦只有亘古所在方才知晓这等特殊物件,青衣男子知之甚多,却不符其身份,苏妙音不觉生疑,“若是你家主子想要,自可亲来,落入其手中倒是无妨,以我知晓,他却不是在意这等的所在,绝非其向你言说,你究竟如何知道?”
“与你无关。”青衣男子扬起笑容,“我只知道能拿下此物,我家主子就算不惜得,亦是能提升几分,为主解忧乃是在下分内之事,何须挂碍,三界能人颇多,凭什么我就不能知道?我只问阁主,这般押价是否合适?”
“事事以我解忧阁易物而来,我又有何说之。”苏妙音料定青衣男子前来另有蹊跷,他不说,她亦不在追问,规矩的确是她定的,只是任由更改有偏袒可能,无论如何不能在当下,只能强自决断,“只需索取之物三成伤害价值,符合三取叠加之数,皆可押。”
苏妙音倒是颇喜欢三三之数,既以开口,所押之物只需胜出二取即可,只是连五叶续仙这等极为难求所在都拿出,场中身怀至宝的还真不在少数,青衣男子笑容不改,“阁主守则,当真无话可说,泣世初现,战力积存并不算多,否则侍主恐怕早已对我等出手,仅仅强取频危之人,想必战力不过尔尔,战无极当真死的妙哉。”
直言出口,全场皆明,或许不知血珠正是索求之物,但战无极被杀,只有柴昭和沈小七出手,青衣男子这般直指,任谁也清楚,此物正在沈小七身上,掂量着其战力和虚言,场中明显的异动略微有些安分,就连柴昭和崔珏迎面而来的目光,都不觉渗出几分异样。
“这位姑娘的战力,在下不敢苟同,越是不济,方才更显泣世价值。”青衣男子扬起唇角,以其一人自然难成三押之事,亦是觉察沈小七和其间关系复杂,为防有失,定然要促成此事,不惜将沈小七的伪装撕破,“以顽童之物,遏制柴兄弟招式,一举扼杀,此乃泣世积能之力,此物不论任何,单是这份能力,相信其价值毋庸置疑。”
杀戮强化的确有所偏颇,玩家打怪倒是不曾在意,沈小七最多在乎没有爆装,只是对于三界而言近乎残忍,无分任何,而且不具上限可作为兵刃使用,若是稳步上浮,究竟能成为何等逆天战力,压根无法评估,本就质疑沈小七的判定古怪,加之这等至宝在身,一时间,全场悸动不止。
仅仅是扼杀垂死伤害,勉强计算洞穿之能,也不过堪堪高等杀伤武器的价值罢了,场中能拿出这个价格的可谓不少,唯独被二取压制些许,但谁没有点压箱底的,一旦索取,押注皆可分摊,如何处置另看能耐,当下之急是让泣世易主。
持衡是任务唯一的可能,借着三界各有瓜葛,人族稍有熟识,沈小七还能寻到几分安生的可能性,可这转眼间,青衣男子的出现,却让沈小七再度成为众矢之的,而且所有暴露无遗,鬼阴山的诸多疑惑全数尽除。
后卿不可能不知这等异宝,不肯明说想必就是怕牵扯过多,让鬼阴山成为一个隐匿的未知,只是为何其不独取,反而陪同而行,沈小七只觉应当是和她看到的相仿,泣世只是血珠的包裹,其中当有蹊跷。
“小七,索取只针对持有,拱手于人,兴许尚可自保。”苏妙音不可参合过多押注之事,只是此番突然而言却是给了沈小七一线生机,求活,不计脸面,沈小七根本无法以一敌众,与其怀揣至宝被杀强行易主,这未尝不是解决之法,“于敌,可解一时之愤,于我,亦是可取。”
主动易主,必定算是自行放弃任务,成就本就是单独存在,小连锁亦是难求,如同沈小七这般有着完成度不断递增的闻所未闻,一直领衔前沿就必定会有极大失去的可能,莫名牵扯任务,想必就是寻到沈小七难以完成的可能,彻底斩断牵连,若无青衣男子,苏妙音会不会将此物当做三取压轴,沈小七不知,但现下则似乎的确是求生方式。
青衣男子挑事,沈小七直接弃之给予,立刻可将其成为攻击首选,只是在场能不能拿下就无法知晓,其如此肆无忌惮,就是摆明全场皆对其背后之人忌惮不已,苏妙音另给一选,却是让沈小七看不明白,她是不是早已有心拿下泣世,方才有了那么些许的偏向,无人敢妄动解忧阁,哪怕至宝在此,依旧不变。
“你想要吗?”沈小七迎上苏妙音的双眸,神色如常,这任务的完成度为负,难有的未知难度,就是因地制宜而改变,却还会给予玩家残存的生机,力敌不得,全场什么品级,以沈小七压根无法知晓,取巧,唯一判定不得,也被青衣男子揭穿。
“如果你还愿意相信我说的,我不愿。”苏妙音摇了摇头,无瓜无葛坐稳敛财身份,一面之缘,苏妙音不央求沈小七对其有任何信任,却直言明说,“此物于我形若虚设,只是彻底与三界再无关联罢了,你也看的出我这里藏宝无数,却仅仅是藏,再无现身可能。”
“若有一日,能把你这洗劫了,富甲天下也不为虚。”此番还能说笑,苏妙音自觉沈小七的脾性当真是有些古怪,如此戏言,普天下,敢想的挺多,亘古之余从未有人行动,这般坦言的也算另类,沈小七摸了摸鼻尖,“它可没兴趣窝藏着,就算跟着我算是错,我也不该将之埋没,何况,对小卿子而言,这还是他的选择。”
“你瞧瞧。”后卿笑着摇了摇头,扬起下巴直指全场,“那么多人都在告诉我,选错了,我素来鹤立独行,就不愿付诸浮世,好不容易开始怀疑是不是太标新立异了,你还在告诉我,选对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押物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才是玩家。”沈小七笑言,不去看后卿反观苏妙音,“妙音姐,三取是不是先入为主,谁先喊的算谁的?”
“岂会如此不公?只有三数,自然是比拼价值和众望所归,显少有争抢之时,何况较之价值,全场再难有和泣世相提并论之物,除非……”苏妙音一语未罢,稍有顿挫,沈小七却是心知肚明的接话,“虽不知你是何居心,但我向来想象感觉,妙音姐,你不是我的敌人,而且很可能是个老好人,如果不是这样,我一定首选你,取解忧阁所有,天大的诱惑,都那么想得到泣世,当做押注,应当合理,只是不知有没有人愿意一试。”
“会有的,持衡于世牵扯无数,我这里有很多别人想要的东西,解忧阁素来保证取物必得,就算有人覆灭此间,也是能瓜分一二,缺一个如你这般的人提及押注罢了。”苏妙音坦言出口,取此间所有亦算规矩之内,或许对于苏妙音,这本就是其设立三取的用意,押物虽要对等,却也不过是概述,含糊不清,当真有人押下全部身家,也未尝不能言说不对等,久居于此,缺了点乐趣,苏妙音在等,却没有人敢尝试。
“下次吧,我怕能成,没命分。”沈小七笑言,起身望向青衣男子,“三取只分价值,阁下言称泣世现下不过尔尔,谈潜力没什么意思,那么想要,做个押注就是了,你有取,我亦有,在场诸位,对阁下主子颇为顾忌,不如……”
“姑娘对解忧阁看来不是很了解,如此想欲盖弥彰,未尝不可,只是取物必须在此间,难道不知?”沈小七稍有顿挫之余,青衣男子却是嘲弄的接话,知之甚少,沈小七稍有僵直,当真不知何物能有这等所处,旁侧的后卿却是靠着座椅,“话未说完你急什么?当真不存,你不是更不用在意,欺负她不知底细?这不还有我吗?怎么就没的取,要你主子的兵刃如何?莫不是你觉得,较之泣世现下,你不值一提?”
青衣男子尽然是兵刃所化,见过不少妖物,本身就是研习副职铸造术的,居然可以将兵刃拟人到这般地步,何等鬼斧神工,如何品阶可以造就一个形若npc,战力堪比全场的高智能武器。
“三兄岂能比不上寻常物件,如此甚好。”血魔徒觉出言,“强取不如为押,拿下三兄,泣世自当归属不说,还平白在得一物,当真划算,三兄不知是否料到,此番前来,会如我这般成为取物,我当真应该考虑一二,拿出什么才能成为押注三兄的所在。”
“后卿,我更希望如此。”青衣男子怒视相向,“就凭这些在场,你以为能动我分毫?倘若拿不下,泣世亦是我囊中之物,别告诉我,要定个一年半载,此间没这规矩,小爷也没这闲工夫。”
约定不成,三数赔付其二,以高价值划分,苏妙音得最差一份,青衣男子自持战力了得,莫名被后卿揭穿底细,倒也不惧,言下反倒是反将一军,沈小七倒是笑了笑,“我提的自然由我定,既然你这么不耐烦,择日不如撞日,要打趁早,就定一天。”
有实力方能拖延,沈小七岂能不知,看似定长时有利青衣男子被针对,实则毫无意义,与其等约定分配,沈小七这等弱势,依旧是诸人觊觎的对象,杀之而扭转易主,此约全然无效,而首当其冲的必然是青衣男子和血魔这等。
一天之约,沈小七若是不离开此间,非针对取物对象,场中诸人亦是不可妄动,青衣男子成为被取对象,不用苏妙音请离,自然会在外隐匿追捕,两相持衡,青衣男子还涉及到血魔的二取掣肘,短时为定,与其在此和沈小七干耗,倒不如和青衣男子拼斗一分,十二时辰,无论如何,泣世都会另有归属。
“你寻得这位倒是不笨。”血魔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后卿,环视全场,扬起双手,血红火焰瞬间密布,形若一双若有似无的护手般存在,霎时间,无形哀嚎响彻全场,“可惜暂取之物,不能作为押注,否则拿你们要的那缕玄魂,会有更有意思,既然要匹配三兄,就以老夫这双疚疯做押。”
紫火渡目,沈小七呆滞在场,她不识这等不知是否存在的兵刃,甚至只是粗略看去,但不知何故,双眼炙热难以偏离,状态栏中平添七情火被动,后卿忽觉其异样,单手按住其臂膀强行迫离其侧身,些许清凉方才让沈小七恢复正常,后卿低语,“别盯着看,这玩意是血魔寻觅良久,几乎量手定做的兵刃,形如无物,却可拘魂炼魄,期间似乎还残存了某些铸火,对生灵兵刃更有奇效,看来还是不忘昔日之耻,本就有二取抑制,这是准备死斗了。”
并非被武器吸引,而是铸火,七情火本就成为技能般的存在,所遇同种岂能按捺,不曾想居然还有残存于世所在,原先只是兵刃幻境中的抑制,此番更是直面成品武器,若是能窥视此物,没准还能让七情火更进一步,只是连形态都未知,只见特效衍生,沈小七实难发动,甚至不敢过分直视,以免七情火反噬。
三押缺一,要是凑不成,岂不是让青衣男子嗤笑,较之沈小七的战力不及,其可是实打实的战力绝佳,背景雄厚,柴昭前来身无长物,崔珏更是之前已然拿出非鬼族重器,此番就算想参合泣世分割,亦是囊中羞涩,无奈之余,崔珏只能反身看向已然失了脾气躲在一旁看热闹的三公子,稍稍欠身,“公子此番前来只为押注分割,不知是否身携贵重?”
“有是有……”三公子言语有些勉强,柴昭方才有所注意,侧目上前,“你不识我无妨,回去告诉南阳王,柴昭借他物一用,日后必重酬,就算此番有所损失,他必然不会对你有所迁怒。”
第三百二十六章 请离
解忧阁虽立在凡尘,还在驿站范围之内,实则人族能够参与的并不多,毕竟个人战力除非巅峰名将,实难和三界其他种族抗衡,人族最为强盛的依旧是诸多兵刃强化和广阔资源,否则玩家首发偏向也不会是人族,只为有所均衡罢了。
三公子在南阳必然是尊贵异常,只是这份娇生惯养,放在此间是毫无意义,现下已然清楚,手下护卫较之这群人形所在压根算不得任何,想要碾压他,全场可能只有沈小七一行做不到,原本还想扬扬名头,现下恨不能全场将其遗忘。
战力不济,前来押注分割就必然携带重宝,若是无端引起他人觊觎,莫名被劫取都极有可能,就算南阳王在如何,那也只是人族罢了,又有何能为其叫屈,三公子倒是识得崔先生,原先只是南阳王要求其见面礼遇,全然不知其一副老好人之下,居然是鬼族重镇,此番更是另眼相看,反倒是人族前来的柴昭,完全不识。
并非一边倒的局势,两取结果如何,三公子看不透,在场总伤防护相类似,比的就是装备和技能,操作如何,到了这般程度,反倒是伯仲之间,柴昭言语坦诚,她亦是没有绝对把握,参合三取泣世,不过是崔先生的提醒,人族大业为重,当真敌对,她必然还是会偏向于进攻血魔,反解青衣男子威胁。
虽然跋扈,却还是有些计较,三公子当真是愚不可及,万万不存在出现于此,既知此押很可能毫无意义,白白损耗极高价值,着实不忍,只是崔珏率先开口,对于柴昭颇为敬重,三公子岂能看不出朝中不见此人名讳,口口声声言称能为人族做主,此人非同小可,以一物交好,更是有柴昭保证,三公子略微沉思,倒也从怀中掏出一块红玉放在桌上。
“我只带了这个,三取不知道够不够,本来只想参合前两取的,还有不少银两,应该没什么用。”三公子稍稍有些怯弱,全然不似之前模样,苏妙音只是扫了一眼,缓缓出言,“神兵难求,潜力未知,铸造主材炎清玉,可惜只有一枚,较之此取略有不足,看得出来南阳府颇有积蓄,即是等同其压,不足之处,不若留三公子于此,我相信南阳王应当能补足让在场满意之物来换回其子。”
“为什么留我?”莫名被扣押,所携带最为昂贵物件还凭白供出,三公子瞪圆了双眼嚷嚷,柴昭却是朝着苏妙音拱手致谢,“承蒙阁主破例,场中急切促成此约,想必无人有异议,护佑之恩,南阳王只有相报,来日,人族必然奉上他物以表谢意。”
“我这里只有不舍被取而死,莫名波及,身在凡尘,我也不愿有所告扰,算不上偏袒。”充耳不闻,苏妙音倒是不愿承接这份谢意,三公子几欲多言,崔珏却是按下其肩膀,“阁主好意,以物抵命,你既以为我等参合,一旦出去,少不了会被狙杀,外围尚有嗜光蚁和牧王妖军,只有在此间方能求活,解忧阁唯独暂居一时,却不是庇佑所在,以此法,委屈公子替物,至少不会让南阳府有损。”
恍然惊觉,三公子岂能不知此阁只能滞留寥寥数日,参合过多自有劝离,无论如何乞求也是无用,苏妙音以此法促成三取,更是有意让场中最弱的人族他人久存,看似市侩,实则何尝不是留其一命,若无崔珏明释,三公子还有些浑浑噩噩,现下脸色惨白,此阁凶险当真是无处不在。
“三取之约已定,三兄不会就这么呆在此间等着妙音姐请离吧,既然你我都在其中,不如出去分个高下。”血魔挑起些许笑容,目光直指青衣男子,咋此间开战,就算在如何收敛亦是存在意外,一旦让苏妙音出手,谁也讨不到好处,没准还会同归于此,场中诸人皆不愿这般,青衣男子单手按住木栏,飘然落下直抵门旁,这等轻身之态,落地无声,看来亦是高敏操作型,脸色略微有些清冷,回望血魔,“有你在,我走不脱,有我在,你可逃不了。”
“这话我听了多次,可惜无用,不过能困你死斗,倒是挺有意思,不知三兄主子莫名损了兵刃,会是何等表情?”血魔不改笑意,步及相随,青衣男子冷语,“我家主子无需担忧此事,我若能自弃被擒,也没脸回去见他。”
两人鱼贯走出,牧尘子紧跟其后,柴昭和崔珏对视一眼亦是同往,不过一息之间,满场驻客皆是蜂拥而起,无论战力与否,取物只在最后一击,沈小七所得就是前车之鉴,有解忧阁做保,全场无人担忧是否会安然得到一说。
一时间除了自认不足的所在,场中所剩寥寥,沈小七望了一眼青衣男子所处的位置,如此动荡,那位却极为平和,只是路过当真古怪,失神之余,苏妙音却是低语,“无论三取输赢,泣世都将不属于你,参合其中,此阁无法留你。”
泣世方才是此番的必然所取,无论沈小七愿意与否,约解之余,必然要交付出来,唯一的差别可能就是她并非需要身死,苏妙音已然给了她直接放弃的机会,现下约定捆绑,沈小七在想易主,苏妙音也不能同意,区区一日或许不用,如此混战,分出胜负已然等同约定结果,当真斩杀青衣男子,将其纳入兵刃之列,任凭血魔如何狂言,沈小七有种感觉,他们未必敢和其主一战。
“刚来就走,还真是片刻不歇。”沈小七岂能不知,苏妙音不想迫使其将泣世留下,无论她走到何处,都会有办法让她拿出,滞留此间,泣世易主依旧会引起继续争斗,与其如此,苏妙音另可让其在外界交付,至少不至于危害此间,望着苏妙音那副冷漠的神色,沈小七不觉低语,“有机会再见,希望不是这般两难,被迫为押,实在是不好受。”
第三百二十七章 围堵
“若无此物,你很难有资格来此处。”苏妙音丝毫不介意揭穿沈小七战力不济,机缘不足的状态,此乃高价值易物所在,若无一定任务前置和符合战力,寻常玩家是绝无涉足可能,哪怕现下,亦是只有柴昭随行方可。
“如果这般失了泣世,我想机会更渺茫。”没了任务成就,沈小七本就和战斗职业相较甚远,单走辅助路线,就现下得到的蹩脚所在,能够步及此地,的确可能性微乎其微,唯独仰仗玩家的反复可能,沈小七扬起下巴指着桌上的些许酒水吃食,“不过你这里东西不错,我还是会尽力折返。”
“你想的是如何促成取我所有之约?我很期待。”苏妙音无法撑着那副冷漠,不知为何,尤其厌恶三取之物是他人强求,而并非她的有心安排,望向沈小七,苏妙音轻语,“或许你仰仗的并非能如你所愿,世间能一次性剥夺的太多,无论泣世,你是否能留住,惜命为重,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我很怕死的。”npc不了解玩家机制,苏妙音却是其中极为另类的所在,寻常所在乎的是解忧阁的设防,只是一经无数载光阴,苏妙音难不成真的只有得天独厚的目力,沈小七不觉如此,她不出手,或许是至始至终没有这个必要,仿若现下,沈小七觉得她所言,已然超出npc的知晓范畴,一言直指玩家复活再战可能,似乎在告诫她,这并非绝对。
玩家无极限的提升,更有复活机制的设定,寻常boss,只要能造成伤害,超出其回复能力,一般都是强行击杀,没有限制的任务,更是可以一而再的反复,较之npc,的确是优势明显,只是本就设定鬼界,有轮回转世一说,仅仅损失经验和等级就能重头再来,就算较之已然生存世间的种种,战力不及却也有失公允,或许现下唯一虐杀的方式,算是玩家的彻底重来,游戏方才限制不及。
和苏妙音谈论游戏机制毫无意义,沈小七再其略觉好笑的神色下将桌上物件扫入包裹,聊胜于无,好歹也来过此间,瞅着苏妙音出言,“你这有后门吗?”
“有这必要吗?”前庭后院,走哪结果都没什么区别,寸步之余,对于外界混战的所在,不过是眨眼既能抵达,何况嗜光蚁虎视眈眈,居空视野,血珠的社交限制又不能抑制,苏妙音实在找不到沈小七此举的用意。
“涂个自欺欺人。”沈小七笑言,顺着苏妙音仰首示意朝着阶梯后方走去,两人一羊倒是紧随其后,临近消失,苏妙音终究还是出言,“后卿,如果你选错了,解忧阁始终都有你的空置。”
扬手摆了摆,后卿连转身的动作都没有,来来往往探寻此间的何其多,苏妙音任凭处之,但何尝所谓冷漠,后卿并未出言,沈小七的声音却是响彻,“就算我挂了,他也无事。”
“如果是这样,你根本就没有可能坐下。”已然不见一行踪迹,苏妙音喃喃自语,摇着纸扇不觉一笑,“看来又要改改规矩,当真收不到抵押,又该如何?没的省心。”
眨巴着木讷的双眼,小虎子有些不明苏妙音的自语,却闻楼上传来一个及其稚嫩的女音,“可能性不大,你只需准备好讨物的代价即可,剩下来的用不着你操心。”
“要不要私下来一局?”苏妙音巧笑不改,女音却是不枉多让,“有何不可?”
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稍稍远离驿站,硕大的解忧阁居然从边缘完全无法得见,只是如同苏妙音所言,走哪结果都是相同,远处云霄之间,嗜光蚁盘踞持空,不知是否忌惮还是被控所致,并未衍生近前,不过比这些怪物更麻烦的是,一众之人已然鱼贯于此,分庭而立。
“人族当真是不可小觑,柴兄果然不同寻常,老夫算是见识了?招有仙风,却如我魔族在之势,老夫居然观不出,你师从何处。”圆脸上斑布灰尘,白布长袍满是皱褶,犹见几分血渍,不过片刻功夫,血魔倒是颇有伤损,身侧的牧王更是面色惨白,二人立于沈小七左前方,遥望柴昭一行出语,“若非在乎泣世,老夫和你死斗倒是无妨,此番已出解忧阁,玄魂归你,你我这一战,日后再算。”
“从来只有留物致死,血魔倒是好脾气,说的冠冕堂皇,何尝不是惜命求保,苦寻之物就这般假手于人,你也不怕失了颜面。”当中青衣男子也并非好过,虽然言语依旧,但可见伤痕犹在,自回能力显然跟不上损耗,冷嘲热讽,血魔亦是反唇相讥,“死有何惧,魔族向来不在乎这般,若非你所言谁取谁得,老夫今日势必和你奉陪到底。”
仅仅一时,这几人倒是早有商议,怕是察觉阁中各方势力早有觊觎,混战拼斗不休到头来被他人渔翁得利,尚且留住些许战力,至少不至于被偷袭而损,何况私下恩怨,始终不比沈小七手中的泣世价值。
不在乎取舍之约,所谓制衡就毫无存在必要,率先得手,以场中几位重镇,皆有逃窜可能,比的就是谁更有把握,当真视沈小七一行形如无物,逃不过任务失败,沈小七已然无计可施,后卿却步及上前,朝其温和一笑,迎面全场挡在其身前。
“后卿,泣世事关重大,留在凡尘终究是霍乱之源,崔某斗胆,恳请将之交出,人鬼二族,必保你一行无忧。”朗声出言,崔珏一马当先,他是唯一不源自凡尘所在,妄以鬼族拘禁,强势将泣世留存,此番已然昭然如确,后卿当是这一行的真正领头。
“老崔,你这就有点不合适了,说好谁得算谁?言语利诱算什么?泣世霍乱,难道你鬼族占为己有,不是平添自保,置立三界于不败之地。”青衣男子一语打断崔珏的劝言,并不信任其有这番忧患之心,“后卿虽是魔尊,和这血魔也相差无几,我们一拥而上,还怕他不成?”
第三百二十八章 无魂之躯
“你胆子大,你先来。”后卿唇角带笑,朝着青衣男子勾了勾手,“不是知道我有所伤损?实力大不如前,怕什么,三首蛟,就你最能嚷嚷,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你不是挺合适?”
“我来就我来。”后勤一语道出青衣男子底细,虽为兵刃,居然还是另类龙族化身所铸造,已然稳固现下,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三首蛟本该稳保起身待到一日时效解除,只是他很清楚,场中诸位顾忌苏妙音,却也仅仅是在解忧阁中,有的是手段强行易主,到时他岂能去找苏妙音讨要。
混战之余,难分高下,他亦是看出场中这几位的战力丝毫不让,若非柴昭直取血魔索要玄魂,任何偏袒合谋,他未必能轻易全身而退,何况外界还有一众虎视眈眈和莫名存在的嗜光蚁,讥讽血魔,自身何尝不是如此,最让其在乎的却是后卿。
人的名树的影,苏妙音的话几分可信,无人知晓,但后卿的亘古之名那是响彻三界,较之血魔这等特殊所在,尤甚几分,皆说其和血魔不相上下,这也只是后卿所言,虽为追随并非侍奉,如魔主一般权限,可代为行事,后卿虽为魔族,却并不喜好拼斗,其究竟多强,三首蛟也无法估算。
尚有余力保存,就是怕被后卿横扫全场,人魔鬼三界重镇何尝不是如此,崔珏力劝也只是让后卿看清形势,三首蛟虽然腆着脸嚷嚷,却也未曾想到后卿会如此嘲讽,犹豫的踏出一步冷言,“别以为我不知你底细,无魂之躯就了得了?把你大卸八块,看你如何复生?”
“这句话我等了很久。”后卿不急不缓,再度上前,沈小七知晓其战力,这般目中无人,端的是的大将风范,遥望全场诸人,独独停顿在三首蛟身上,“你家主子,天赋异禀,较之岁月却是和我相差甚远,就凭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叫嚣?你只知我后卿之名,殊不知,昔日我遍访三界高手,就是为了一心求死,如果我不愿?请问,在场诸位,谁可以?”
魔族后卿,塌三界,寻八方,只求一个了解,胜之尚有,却无人可斩,一朝成名归入魔族,魔主之下虽有左右护法,见其亦是礼待有加,七十二族最为认可的魔主继承,只是却独独拉下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
同为魔尊,血魔相差甚远,此番望着后卿傲视全场的模样,笑容突显僵硬,妖魔二族虽然不敌,却从未有过惧怕,千载已过穿插凡尘,的确寻着苟活,但那份叱咤成为敛去,后卿的确不肯过问,始终未曾丢过魔族的脸面,想得泣世,无论混战与否,制衡也罢,后卿既然所选,就是那最后的屏障。
“崔某,敬魔尊殿下气魄,若有归鬼蜮之日,赏罚不论,定当与殿下共饮几杯。”崔珏稍稍欠身,言称后卿已然更为尊号,当真另眼相看,滔天阴冷袭来,荒漠呈现寒霜,崔珏那副温和的模样徒然变得几分狰狞,黑雾笼罩之下,一手持笔一手文书,鬼族之态尽显凡尘,之前一战尚且尊于鬼族不可随意入凡规矩,现下全力一战方才对得起后卿姿态。
崔珏居然有这等浩瀚姿态,三首蛟和血魔不仅有些诧异,对于鬼族当真是知之甚少,十殿阎罗岂是泛泛,只是此番弱了气势,仙魔二族威望何在,巨影蛟龙盘旋上空,三首蛟目如利箭,哀嚎响彻,无数冤魂环绕血魔周身。
一身疲惫,几人却是始终按耐着杀招,只是此番争抢,不知鹿死谁手,技能全开特效加持,一众环视是齐刷刷的后退,单以npc独有招式显现,已然足有产生类如法系群伤的效果,只是较之三人,柴昭更直接,横枪直刺,游龙立现,没有过多的炫技,招式更为直接。
“能走下去就走,走不了,就歇歇。”凝视着游龙一击,双眸血红,后卿知晓沈小七扛不住这等特效杀伤,些许紫光光晕笼罩在二人身上,不动瞬发防护,后卿居然还有这等暗藏招式,只是不可能如同戏耍般陪着沈小七,这般突破限制出手,很可能是另有他由,一记紫光绝尘,沈小七只闻后卿那懒散的语调,“接下来,我不能陪你走了,不管选对选错,我都不亏,至少能了以当初之愿。”
苏妙音一再破规多言,沈小七怎么就不知尚有这等过往,能有这以一敌众之态,只要后卿全然不顾,谁能留他,他选的到底是什么?一个强行被限制赴死的可能,那为何还要这般权衡沈小七的存活,虚张声势此番有什么用,他这明明就是拼死对阵,不论胜负可能,走不了,就彻底停下,苏妙音留他是救他,沈小七要走却是等于送死,他早知有这种结果,却从未犹豫。
“后卿!你回来!”沈小七几欲上前,紫色的光晕却如同牢笼一般将其遏制在此间,她终于明白后卿的心思,那副不着调的漫不经心,任何所选就是豁出命去,生死有命,就没想过这一行的结果,拿亘古犹存陪沈小七走向黄陵,未及过半,他想停下了。
从未能制约后卿,两人几乎就是互嘲的所在,但无论周全还是危险,形若同伴玩家一般,后卿继续让沈小七不觉npc的冷漠,哪怕所谓六界摒弃的恶劣妖魔,依旧有这般存在,任务没了也就算了,运气使然,成就停滞,那是沈小七无法一直领率诸多玩家前沿,强迫抹去,沈小七想过各种,最多不过是返回新手村,大不了和后卿一般不管不问,至少他不会有损,可她就是未成觉察,后卿这一选,押的是他的所有,洒脱到难以置信。
三界无趣,总要有点有意思的,扮作玩家,难不成他所谓的乐趣,就是让沈小七看着他明知不可能继续前行,而赴死一战,玩家可以重来,一朝转世,以其罪孽不知几何,就算可能,他还记得她是谁吗?
第三百二十九章 生变
冥冥中,沈小七应该会走向鬼阴山顶端,那么多玩家未尝发觉任何,而独独她在那个时候遇到后卿,绝非什么运气使然,成就所致方才是可能,甚至在渔村发生的种种,或许都有所关联,沈小七从未觉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牛马门,会随便蹦跶出那么多稀世铸造师,一个寄居低等店铺的铁匠会拥有各种道具。
遇到绵羊就应该有所察觉,可惜对游戏的不熟识,过分依赖诸人,沈小七已然脱离了尝试的范畴,甚至连后卿假意言称玩家,她都信了许久,畏惧相处,却独独贪恋每一个留存,若非迫不得已,她另可永远留在新手村,只是无形中她成了诸人的累赘,不能因为她的些许私心,让别人的游戏走不下去。
一切都是后卿选的,沈小七习惯历来顺受,以为一路吹嘘就能这般走过,所谓制衡,实则若是看的通透些,如同苏妙音那般肯定,完全是如同笑话般的存在,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后期才是沈小七唯一的仰仗,连他都选择放弃,她还能如何?
只是,npc也好,玩家也罢,有一个算一个,不离去就行,沈小七愿意苦苦挨着,拿出拥有不多的压箱底去拼,若无成就牵挂,她也愿意继续,只因为这是那个长着一张让人汗颜脸庞的半吊子,想选择的。
目力不及,沈小七根本无法看穿场中混杂的招式,几乎在她反应过来,后卿已然做好离她而去的准备,紫光撞向了四股炫光,什么技能、操作,沈小七看不懂也不想去了解,这已然超出了渔村所谓的数据范畴,她只知道那首当其冲的游龙银光,曾一击将吹嘘到极致的战无极斩于马下。
后卿身份越演越烈,或许他也仅仅是个怪物,以各种珍馐材料代替装备的所在,沈小七是说过恨不能将其大卸八块,赚个彭满钵满,只是现下,她想告诉后卿,这不过是一个玩笑,她另可后卿像个傻子一样陪她继续前行,走多远都行,不是一个人就可以。
“殿下伤的很重。”青小蜻缓步接近沈小七,望着那被紫光禁锢的所在,喃喃低语,“若非如此,想在殿下面前拿走任何,都绝无可能,战不得护你周全不在话下,只是可惜,他当真无法发挥半分,只能燃血呈威,拿一身修为强求。”
“他可以不管我,自己走的,没人敢拦他。”沈小七已然没有那面对npc的跋扈,最无法承受,莫过于这般无力的看着,不就是任务失败,所选有错,为何一定要这般决绝,结果终究不变,一定要这般让沈小七留在最后。
“如果他这么做,就不是后卿了。”青小蜻的神色如常,只是多了些许沈小七看不懂的冷漠,“不知底细无人敢妄为,但这般招式,全场岂能不知,有进无退,一旦燃血,就算停滞逃离,也不会改变任何,三界传闻无人可以斩杀后卿,只是因为他有心无魂,心不死,身不灭,除魔族之外,鲜有人知,就算修为尽失,他亦会长久的沉睡天地,根本不会落入轮回。”
“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或许这是留存的可能,沈小七着急的出言,青小蜻却不置可否的一笑,“没什么区别,就算醒了,他也不似现下,容貌转变、记忆全失,除了还叫后卿,已然不是眼前这位殿下。”
“就算不是,能活着就好。”如何唤醒一具魔尊,沈小七不知,既然这是魔族不传之秘,连鬼族重镇崔珏都有所不查,后卿哪怕这番死斗亦是无妨,哪怕记不得任何,只要这个名字在,沈小七都有可能寻得,或许辅助是赖以求生的选择,但现下加上一个高不可攀的追求有如何?是为了一线可能,后卿这般付诸,沈小七决然没有理由让其无神智这般游荡。
“只是传闻。”青小蜻缓语出口,“万物相生相克,魔尊不死不灭本就是虚言,后卿是寻死求战,何尝没有扬名之由,尚有几分不愿,谈何湮灭。”
“小蜻,你什么意思?”这般话语,绝非之前那般忠诚不二的模样,青小蜻战力不及当场,但若非持衡对决,以她对后卿的尊崇,本该死战到底,万万不该在旁侧多语,沈小七不安感更为强烈。
“殿下说的对,恩情在重,亦是比不过无奈。”青小蜻嘴角扬起些许苦笑,认真的望着沈小七,略微欠身一拜,“现行拜谢姑娘大恩,手刃伤我娘亲之贼,多言至此,亦算是让姑娘明白,青王当真记恩殿下,六族愿追随左右,从未有变,其他的,皆为我所为,一日从主,誓无二心。”
“战无极?他伤了你娘亲?”场中炫光越发混淆,紫光腹背受敌,虽然极其旺盛,却终究难敌四手,何况本就是消耗持战,后卿能撑得几时,沈小七不知,眼下青小蜻这里更是有所变数,当真击杀有名有姓的也仅此一位,沈小七只知其刺杀玉王,为何会和济川青王有关?
“此贼仗着仙族仆算,何止单单寻过玉王,不敌我父王,以我娘亲为胁迫其自裁,娘亲从未让父王伤神半分,此番危及性命岂能被胁,宁死不悔。”青小蜻神色哀然,言语之际几乎咬牙切齿,何等隐忍方才在遭遇战无极之时,不见半分动怒,只是沈小七不明,既然误打误撞有恩与她,为何青小蜻却颇有几分异样,不觉急于打断,“此事和后卿何干?小蜻,我们从未怀疑过你。”
“我虽不识殿下,亦不知姑娘来历,为求一路,所言多半为真,唯独……”青小蜻稍稍避开沈小七的双眸,言语有些顿挫,“副都统为真,只是我已和六族无关,父王抵死不愿违背昔日恩情,而我不能这般,怪只怪,后卿大人,一份无关之心,无人愿信。”
“我不明白。”沈小七几乎是低吼出声,青小蜻却并无半分解释的打算,抬眼看向场中,炫光已然焦灼制衡,赫然而止的刹那,场中荒漠亦是呈现些许深痕,一人敌四立于正中,后卿的脸上不改笑意,只是那份紫光已然岌岌可危,嘴角更是挂着分明的血痕,大量夸张的损血再其头顶呈现。
第三百三十章 诛心锥
单手而持抵胸枪尖,不过一指距离足以洞穿其胸腔布衣,隐隐蕴含的银光必然还具有几份杀伤,抬起的左臂,直接以肉躯格挡崔珏一行的攻击,无论长笔还是爪刺皆是不近一分,不使兵刃尤胜锐利,后卿不改习惯,以其强韧的魔族体魄,硬是扛下了这等毙命招式,只是面色苍白,俨然有步及虚弱的前奏,何况损血未止,已然支撑不了太久。
“殿下当真高义,油尽灯枯之躯善能以一敌我四人,既知解忧阁在此,尚且收敛几分战力,老夫此番以杀对之,当真无颜已对。”崔珏面露敬意,手中长笔却不敢放心,仅是这一番缠斗,已然知晓后卿非同小可,燃血战力不及鼎盛之态,传言后卿闲散,只是这数千载为历苦战,实力却是不退反进,言称和血魔伯仲,当真玩笑,若是无伤损在身,四人任何一位也未必够格和其一战,柴昭闻言,神色亦是有所动容,“皆称魔族厮杀成性,阁下庇佑此间,无关任何,至少留我一众百姓无危,若是生死于此,那位姑娘愿拿出泣世,我愿与崔先生共保其无事。”
“我对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如果我死了,她也没什么独活的必要。”扯着嘴角,后卿这般还能说笑,“别这般客气,我还不至于借解忧阁之力,要杀要剐凭的是本事,想拿泣世,我倒下自然可得,我的麻烦可没这么好找,但有可能,今日之事,必然诸位付出代价。”
“后卿大人,莫不是还有什么仰仗不成?”三首蛟适时冷笑,手中兵刃虚幻只见色光,并无实态,想必因其本身化身缘故,战法倒是和后卿极为类似,以躯壳强势作为利刃,言语之间手中施力三分,后卿的手臂明显有些颤抖,却丝毫不弱气势,“我和你不一样,没什么靠山,就凭我,后卿这个名字如何?”
“往后魔族就没这个名字了。”这般被迫还不忘嘲讽,三首蛟恨及生怒,四人中很可能只有其最想至后卿于死地,何况他一再申明,若得泣世,必先将其斩杀。
僵持不敢有半分松懈,垂死反击,稍有不慎被后卿击中,四人中本就只有崔珏和柴昭合谋,损得任何,立刻退出泣世的争抢资格,唯独这般以消耗作战作为稳妥,四人皆有伤损,鹿死谁手当真不一定,只是这般彰显,外界一众倒是无人敢上前半分,只能遥遥相望,重镇混战,迫及则损。
“姑娘,小心!”青小蜻的声音徒然响起,后方尚有其存在,更有紫光庇佑,后卿倒是从未担心有人能在其注视下妄动半分,闻听此言,眸中生疑,四人皆是抬眼望去,后卿亦是不自觉的回首。
最强莫过于四人,后方可谓无忧,只是回首不及半分,战中不容分神,后卿只觉冷芒刺背,一阵寒彻入骨,已然分身乏术,更不可能抽手防护,技能全数滞空,无暇顾及至于,闷痛传来。
形如骨刺,却是惨白掩光,锐利尖头迅速莫入后卿背脊,正中其要害所在,血量凝固不损,后卿眸中的红光极具散开,徒然生变,四人猛然持兵退开,只是这般收袭,后卿居然动荡不得。
“黄蜂尾针、青丝竹口,小蜻,你当真习得你父真传,够毒。”周身紫光特效迅捷消失,后卿此番形若常人,亦是频临不济之余,迎面四人面露疑惑,青小蜻却持柄立于后卿身后,“我家主人让我带话,殿下不思复苏我主,早有反心,魔族中人当有此等,形若殿下此番。”
“寻常武器能耐我何?诛心锥?她倒是怀恨依旧。”后卿的笑容已然无法维持,以其身经百战,痛楚岂能让其动容,此番面容扭曲,必然是已到极致,不用回首已然知晓索命是何物,“与其为伍,必是有所央求,小蜻,你知不知?她能给你的,只是行尸走肉。”
“够了。”轻语出言,青小蜻手中施力,短刃彻底莫入后卿背脊,退步三分垂首而立,不见神色有恙。
紫光牢笼瞬时破裂,沈小七顾不得任何,直奔向后卿,临近不过数步之遥,后卿摇摇欲坠的立于场中,遥望着沈小七,强忍挤出一副笑意,缓缓出言,“你这表情真难看,不过我很欣赏,我以为我选的是路,或许,我选的是你。”
滞空损血,超出沈小七所见范畴,并非整取而是零散,随着后卿的话音落下,紫光大作,一缕黑袍缓缓落地,尽不给沈小七多言一分的机会,场中再无后卿身影。
“后卿,你给我回来。”重复着喃喃自语,沈小七全然不知,游戏中尽然也能将这份痛楚发挥的淋漓尽致,原以为这里是忘却所有的所在,为何却这般真实的让其感受,跪地五指紧扣黑袍,不过是一件寻常三阶装备,却已然是唯一留有温度的所在。
什么运气使然,什么持衡而行,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游戏更为现实,没实力什么都是白搭,一遭落井,皆为投石,随行同伴又如何?不是早有觊觎在旁,无人可信,唯一能信任的,却是这般结果。
玩家追求战力,分清虚拟现实,不予npc同流,只因所处不同,涉及三界,终有被斩决一时,寻常百姓,更是无有自保之能,在拟真又如何?消失就如同数据般彻底无踪,岂如玩家久存值得。
率先离去,至少还知晓存在,这般逝去,沈小七还能寻得什么?不过数个时辰,活生生的所在,已然不见,沈小七另可从未见过后卿,至少他永远不会遭遇这般,为何会这般无力,仅仅是如同她追求的一般虚无缥缈,没有战力,谈何在三界自处,她改变不了任何。
“本就无魂,诛心灭魄,后卿殿下,再无生还可能,姑娘节哀。”崔珏眸中渗出些许哀然,鬼族重镇岂能不知这等特殊武器厉害,形若泣世汲取,任何强悍一旦被击中要害,当真是湮灭于世,哪怕后卿这等魔尊亦是无法招架,只是事已至此,崔珏无言相劝,唯独这般只言片语,“泣世你守不住,危机凡尘更是会连累与你,弃之方对得住殿下以死相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