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做个妾还行(修bug)
刘氏说完这一席话,厅堂里骤然安静,贺二夫人气的脸色煞白,捂着胸口险些没有背过去,陪着贺老夫人前来的贺大夫人开口道,“林老夫人,我们说句公道话,清仪嫁入贺家,贺家上下可没有亏待过她,更别说欺负她了,您今天纵使有千般的怒,万般气,这话也着实是冤枉了贺家,当初提亲,三媒六聘,还是我陪着弟妹去的林家,林大学士是朝廷命官,又深得圣心,我们怎么会瞧不起林家,当真是诚心去提亲的。”
贺大夫人一席温婉,声音不大,语气里却处处透着定性,她笑的很和善,这反倒让刘氏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
撒泼吵架刘氏是擅长的很,唯独不擅长这么文绉绉的讲道理。
“林老夫人,你也知道女子名节的重要,绑架一事,素婉的名誉算是毁了,她才这么点岁数,未曾嫁人生子,遭遇这样的事情岂不令人痛惜,此是也由贺家引起,和笙儿自然有关系,娶平妻是委屈了清仪,但她是我们贺家明媒正娶进来的,有她一天在,这嫡妻的位子就没人能撼动,将来素婉生了孩子,也不会尊贵过了清仪的孩子。”
“你们痛惜你们的,凭什么要委屈我的孙女,这还不算欺负,那什么才叫欺负!”刘氏也斟酌不出她话里面的其他意思,欺负了就是欺负了,娶平妻就是欺负,哪有什么痛惜谁的。
见刘氏听不进去,贺大夫人也微感头疼,不怕讲道理的,就怕耍无赖的,她们几个总不能和林老夫人这么吵上吧。
贺二夫人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稳了声线,“林老夫人,您今天过来,意欲如何。”
“自然是阻止你们娶平妻了。”刘氏还没说话,门口那传来了陆氏的声音,林清苒转头看去,脸上一喜,爹和娘都来了。
陆氏说完这句,走进了厅中,向着贺老夫人行了礼,笑靥的看着刘氏,“娘,您怎么不等等我们,自己一个人过来,这贺府人生地不熟的,磕着碰着弄伤了怎么办。”
过去扶住了刘氏,陆氏又看向贺二夫人,也不等她说什么,依旧是笑眯眯的,“贺二夫人,我们林家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清仪和女婿成亲六年,没为你们贺家添个儿子,确实说不过去,既然贺二夫人想让外甥女进你们贺家的门,没人拦着,不过不是娶平妻,是纳妾。”
本来一个林老夫人已经够难缠的了,林家两夫妻过来,也不是好惹的,贺二夫人听言,面色铁青,“秦家的嫡长大小姐,怎么可以与人为妾!”
“纳妾也有纳妾的规矩,这嫡庶有别,也没有纳贵妾的道理,所以贺二夫人要是想亲上加亲的,这秦小姐也只能委屈一下,做个妾室了,左右都是要为女婿生下儿子,我们清仪也不是个霸道的主,会宽厚对待她的,只要她认得清楚自己的身份就好,否则,宠妾灭妻这种事,传出去,败的可是自己的名声。”陆氏说话和刘氏完全是两个套路了,婆婆已经说了不少,她要说的,那就是直奔这结果,纳妾可以,十个八个都能纳,林家确实管不着,但是纳贵妾娶平妻就不行,拿邵家来做文章,那这秦家可有邵老夫人娘家那样的家世,今时不同往日。
“林夫人,你话如此,不是逼人太甚,做平妻已经是委屈了素婉,怎么还能让她做妾。”门口那秦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出现,她本来身子就不好,刚刚在外面听了厅堂里这一番话,脸色早已难堪,“我女儿被山贼所劫并非她的错,却要遭受名誉受损的结果,亲事难定,如今在这里,竟还要受你这番话的侮辱。”
秦夫人直接是落泪了,不管贺家什么打算,娶不娶,她都为女儿的遭遇伤心,这是她下半辈子所有的指望啊。
“秦夫人,这我朝之内并非只有洛都城,榕城二处,秦小姐要说一门好亲事,也不是没有,可偏偏想着嫁入贺家做平妻,你们安的是什么心,秦小姐是委屈了,被山贼所劫是和她无关,但和我女儿女婿又有何关系,是他们找人去劫持的么,你们硬是要把这扣在两个孩子身上,让他们去承受秦小姐遭劫这件事,让女婿娶了她,你们这安的又是什么心。”陆氏看病态的秦夫人,起不了这同情心,“好好的亲事不去寻,偏要如此,别说受辱,那也是自找的。”
秦夫人身子猛地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陆氏,“你好恶毒。”
陆氏也懒得和她多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贺老夫人,“贺老夫人,您是贺家的长辈,过去也听姨母提起过,贺老夫人是个明事理的,今个儿这件事,我们林家也就一个态度,女婿要纳妾,不论他纳谁,秦小姐也好,丫鬟也好,我们林家都没有二话,但是娶平妻纳贵妾的,我们不答应,你们若硬是要娶这平妻的,那我们夫妻二人就会去禀明圣上,让他下旨让清仪和女婿和离,毕竟清仪的县君尊份还是圣上赐的,届时你们贺家要娶谁纳谁,都和我们林家无关。”
这一席话又炸的厅堂里安静一片,贺老夫人看着陆氏,双眸清明。
在她看来,先前来的林老夫人不足为惧,难缠的是林大学士夫妻二人,林大学士会为女儿去求县君的身份,自然也会为了这件事请圣上出面,圣上是否愿意出面另当别论,这种事拿到圣上面前说,丢的还不是贺家的脸面。
良久,贺老夫人开口,语气缓然,“我想你们应当是误会了。”
说完,看了众人一眼,“娶秦家小姐为平妻的事,二房那是与我提起过,秦小姐无辜,秦夫人孤身一人的,嫁的远了,多有不舍得,不过也就是一提,并没有作数。”贺老夫人看了两个儿媳妇一眼,“是我们贺家没有管教好下人,不知哪个嘴碎的把这话传了出去,这以讹传讹的,加上之前传言里不属实的事儿,到你们耳中就成了笙儿要娶秦小姐作平妻,惹的林老夫人这么来一趟,气坏了身子,是我们贺家的不是。”
林清苒看了贺老夫人一眼,一直沉默不说话,一开口就是如此,气定神闲的说这只是一场误会,若是爹和娘没出现,她肯定不是这番话。
“今天你们过来了,有这样的流言,还是要说清楚的好,以免今后再引起什么误会。”贺老夫人又说道,“我们贺家是诚心诚意上门求娶的,也没有亏待过清仪,纵使她没为笙儿生下儿子,二房那也没塞什么人去,至于秦小姐,因为劫持的事受了不小惊吓,在贺家多住了些日子养身子,养好了就会派人去她回榕城去,远嫁也是有好亲事,所以这平妻一事,是乃无稽之谈。”
贺老夫人脸不红心不跳,把整件事说成是误会,就是在给贺家找台阶下,也给这件事做个了结,林家就一个林大学士当官,两个儿子都还小,圣上不会因为这件事对他怎么样,可贺家上下这么多人在朝中,如何会不受影响。
就是今天林家前来这么说打脸了,贺老夫人都得当做没发生过,谁让他们理亏呢。
贺老夫人说完,那这事就如此作罢了,刘氏站起来神情诚恳的道,“贺家这么大一家子,下人的嘴都管不好,不是我说话难听,老姐姐,这下人管不好,传出去什么话,丢的可是贺家的脸,你看闹出这么个事儿,多尴尬,得好好管管!”
“你说的有道理,这是得好好管束。”贺老夫人的神情有那么一瞬的崩裂,很快恢复了和善,点了点头,又亲自把他们送到了大门口。
陆氏看了林清仪一眼,之前那些话,说给贺家听,也是说给女儿听的,就是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多少。
上了马车后,陆氏陪着刘氏带林清韵上了一辆马车,林清苒就跟着林文锡上了同一辆,等马车跑了些路,林清苒拉起帘子朝后看了一眼,转头问林文锡,“爹,您说祖母刚刚的话是不是故意的。”叫贺老夫人一声老姐姐,还叹息贺家管束不严厉,把贺老夫人气的。
“你祖母说那话,不算是故意的。”林文锡笑道,“你祖母想的简单,贺老夫人这么说了,她自然就顺着贺老夫人的话去理解了,下人都能把这种事传到外头引起咱们这么大的误会,这自然得好好管束。”
就是因为由外人说出口,还这么诚恳的,才打脸。
林清苒默声,过了一会轻声问,“贺家现在说是误会一场,不会让大姐夫娶平妻,但今天我们这一去,贺二夫人是不是会讨厌大姐姐。”
良久,马车里才有林文锡的声音,“苒儿,我们不能替你大姐姐去贺家过日子,今日给她做了主,那是我们有这个资格去做主,是他们贺家不对,你大姐姐就是太隐忍了。”林文锡顿了顿,把林清苒揽到他身侧靠着,“倘若今后你大姐姐不想在贺家过下去,我们林家也养得起她。”
林清苒很明白爹这些话的意思,日子得人自己过,娘家再给力,能时时刻刻照应么,出嫁女本就是随夫家的,娘家插手过多,到最后还是这娘家的不是。
林清苒想到这个,继而想到了大姐姐和娘都提到过的邵家,仰起头问林文锡,“爹,娘说的那个邵家,娶平妻是怎么一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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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邵家那点事
林文锡一怔,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想了想说道,“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你爹我都还没出生。”
林文锡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很多年前丰安可没这么太平,边境战事很多,邵老侯爷新婚三个月就被派出去打仗了,邵老侯爷当时是邵家长子,邵夫人作为长媳得留在邵家主持大局,所以没有跟随前去,一年之后邵老侯爷归来,却带回来一个女子,还是怀着身孕的,就是现在的邵老夫人。”
邵夫人想丈夫在外一年多,没人伺候,纳了个妾有了身孕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谁想带回来的这女子,邵老侯爷在边境的时候就已经和她成亲了,不是妾,是平妻。
这件事当时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邵老侯爷娶的这女子姓顾,是当时顾将军府的嫡长女,她和邵老侯爷在边境相识,甘愿屈做平妻嫁给他,这一桩婚事,还是顾将军给他们主持的。
邵夫人当时是不愿意接受也得接受,这顾氏的家世和她相当不说,那时战乱多,在朝廷中武将比文官更有说话权,即便是告到先皇那,先皇给谁做主还不一定呢。
饶是邵夫人再憋屈,都得和顾氏姐妹相称,顾氏生下了长子后过了两年邵夫人才生下了邵侯府的嫡子,但在当时邵老侯爷眼中,喜好舞刀弄枪的长子比文文静静的次子更得他的心。
“那邵夫人在生下幺子后没多久亡故,邵老侯爷就把顾氏扶正,做了如今的邵老夫人,那时候她已经为邵家生下三个儿子,几年前你在宫中看到的邵家少爷,就是邵老侯爷小儿子的独子。”这也都是外传的那些话,邵老侯爷和两任妻子之间的感情纠葛,也就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了。
“这样说来,邵老侯爷应该是更疼如今邵老夫人的几个孩子了,怎么会把小儿子的独子带在身边。”
“大概是因为愧疚吧。”林文锡摸了摸她的头,“之前你不是好奇那邵家少爷为什么不喜欢说话么。”
林清苒点点头,林文锡叹了一声,“那还跟他的父母有关,邵家五老爷夫妇在他很小的时候出事双亡了,那时候他还很小,被邵老侯爷带去养在了身边,本来应该是很活泼的性子,后来就变的不爱说话了。”
林清苒一怔,那个看上去眼神清澈无比的少年,竟然还有这么悲伤的过去,“爹,那他的爹娘,是怎么死的。”
林文锡摇摇头,“也不知是否谣传,说是运送赈灾物资的时候,遭遇不测,被人谋害的。”
林清苒心底里莫名的涌起一股酸楚,不知是对那邵家少爷的同情,还是对自己上辈子父母双亡的悲伤,酸的眼睛都泛泪了,来不及躲藏,被林文锡看到了,林清苒嘀咕着遮掩,“那他岂不是很可怜。”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过日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林文锡揉了揉她的头发,“丫头,很多事今后你嫁了人会明白的,但你要记住,爹和娘,咱们林家,永远是你的家。”
林清苒认真的点点头,抬头装可爱,“我知道,爹会给我做主!”
林文锡哈哈大笑,“对,咱家小五说的对,爹会给你做主,爹和娘永远都会给你做主!”...
十二月中,从贺家回来已经过去半个多月,林清苒发现自己是担心过头了,大姐姐写信回来,贺老夫人一如既往的对待她的,贺二夫人没有因此迁怒她,秦素婉送回榕城,定下亲事之后,压在姐姐姐夫心尖的石头也去了,字里行间,林清苒感受得到姐姐这回是真舒心了。
从贺家送过来的年礼上,这诚意也卓见一二,事儿没闹大,外人面前这脸皮子还在,什么都好说。
林清苒忙着数今年到底赚了多少银子,一间娉婷阁的盈利比她预期的还要好,洛都城中的小姐们,大都不缺零花钱,又喜欢新鲜漂亮的东西,这银子自然就能流到林清苒这儿了,好歹是经受过了什么叫做‘广告插播电视剧’的洗礼,传单肆意,横幅纷飞,靠着宣传,娉婷阁才能为众人所知,这些赚的银子够再开一间分铺了,林清苒却打算卖精的,物以稀为贵。
把账看清楚了,林清苒交给司琴去收好,把银子分两个盒子放着,一个让司棋抱着,去往落樱院。
走进屋子把盒子往桌子上一放,林清苒对陆氏说道,“娘,这是今年铺子里赚的。”打开盒子,六锭银子三百两。
陆氏看她这一脸炫耀的样子,笑了,“看来娘不用为你准备嫁妆了,你自个儿能赚。”
“娘,这是给您的。”林清苒把盒子一推,“娘给我记上,这是今年赚的,明年还要多。”
陆氏也知道女儿打理的铺子生意很不错,都赶得上她几家铺子合起来的,但没有要收下这银子的意思,“你自己留着,也该好好学学怎么打理这些,你底下那几个丫鬟,跟了你这么多年,哪个细心谨慎的,你的这些银两就能交给她来保管,将来等你嫁人了,手底下这些事虽然都有人打理,但你这做主人的要比她们都清楚才行,这才不会被蒙在鼓里。”
“娘,我给自己留了的,这是孝敬给娘的。”林清苒嘿嘿的笑着,拉着她的手臂撒娇道,“娘您就收着,虽然不多,也是女儿的一点心意啊。”
陆氏被她求的没了话,被她哄的很高兴,“行,娘就收着了。”说罢,瞧她一直这么笑着,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我怎么生了个小财迷。”
“那也是孝顺的好财迷。”林清苒在一旁补充道,捱着陆氏,眯了眯眼,贪婪的享受这亲情的亲近...
转眼是大年三十,今年祖母留在洛都城里,她们不必回去,大年初一下午的时候大伯他们一大家子的人就过来拜年了,家里的人一下多了不少。
孔氏生下的儿子今年已经四岁了,机灵的很,见人就叫,喊了人后还不忘记伸手要红包,跟着两个小叔叔到处跑,半天的功夫就玩的一身汗。
初二这天林文锡门下一些学生都前来拜年送礼,家里宴请了他们,闹到了深夜才走。
到了初四,出嫁的林清仪和林清妍也回家来拜年,林清璇快临盆,身子重不宜动,魏束就代替妻子过来拜年。
这样一直热闹到了初五,大伯一家回去,林文锡和陆氏又带着一家子去陆家。
初七过后朝廷官员开始上朝署事,热闹过了元宵,书院也开始上课,这个年才算是真正的过出。
娉婷阁是在十五元宵当天开的,迎的是元宵那天的开年好兆头,林清苒琢磨着西街那的铺子,去过两回,看着西街中段,距离娉婷阁七八家铺子远的一家茶馆起了些意,年底的时候据娉婷阁的掌柜提起那茶楼的掌柜有卖了铺子的意向,林清苒看了这么两回,这茶楼位置不错,大小又适宜,用来开食馆刚刚好。
那掌柜的只卖不租也凑了她的心意,租来的铺子哪天见生意好了还坐地起价涨租金,不如盘下来的好,不过盘下这么一间铺子,少说也得五六百两银子,还得看它的位置,像西街这样的,估计得喊上八百两。
林清苒没有这么多的银子,不过既然是开食馆,做药膳,总得有个提供药的合伙人,回到家之后,林清苒等着卫洺过来替祖母请脉的时候提起了此事。
凭借着林文锡和卫洺的关系,这些年卫洺时不时会来林家免费看诊请脉,有不适的开药,没有不适的偶尔开些调养的方子。
林清苒等着他开好了药方,把娉婷阁开张半年的账簿放在了卫洺面前,每月收支无需看,就看个年终的总盈利,继而望着卫洺,“卫叔,那件事您考虑的如何了?”
见她还没消了那份心,卫洺笑了,不过这笑意没持续多久,在看到账簿上的数额时,卫洺这神情就转为惊讶。
一间这样的铺子半年能有这样的盈利着实出乎他的预料。
“卫叔,西街那有一间铺子要买,可以用来开食膳坊,您若是觉得好,这食膳坊我与您五五分成。”林清苒也不绕弯子,把双方各需要出力的方面说了一下,买铺子的银子大部分自然是卫洺出,卫洺还要派两个大夫在食膳坊里轮番坐镇,检查那些药膳是否合格,食膳坊里所需要用到的药膳都可以从卫家的医馆里进,但是要最低价提供,最好还能再派两个熟识药性的伙计前来,而林清苒这边,出一部分银子,包括铺子的装修,请人,还有各个食谱都交给她,铺子也是她来打理。
“卫叔,您只需要出这些,之后每年等着拿分成就可以了。”林清苒笑眯眯的看着他,“若是您答应,我这就写契约。”
卫洺失笑,这是生怕他反悔了,听上去确实不错,买铺子银子出的多少,将来卖了还是拿的回来,卫洺对她说的这开铺子方式起了些兴趣,专卖药膳,还有大夫坐镇,别人看起来那是煞有其事,起码正宗二字是占上了,就是不知道这丫头能把它整鼓成什么样。
“听起来也不是不可以。”半响,卫洺缓缓道,林清苒眼神一亮,这是有戏了!
“不过既然是药膳,你这所有的方子都得先给我过目,食属大事,容不得有错。”开店做吃食买卖的,都得小心谨慎。
“卫叔说的是。”林清苒点点头,他能把这件事揽过去,她求之不得呢,看再多的医书她也只能算个半吊子...
林清苒和卫洺把铺子的契约写下后,等着卫洺派人送来了银子,即刻着手买下了那间茶楼。
把铺子的事情交代下去,招人和装修的事不需要林清苒操心,她专心把那些药膳的方子整理出来,既然是吃食,在养生的基础上还得好吃才行,东西不好吃,和药就没区别了,还不如直接喝药来的有效。
二月底的时候铺子已经都打点好了,盖了幕布的牌匾挂在门口,就等开业那天揭开来,这两天铺子里一些细碎的东西也都赶工完毕,膳食的牌子,成套的碗碟,如此忙碌的情况下,试吃了一个月的膳食的林清苒胖了。
起初她还没察觉,直到李妈妈把年初量身定制的几套衣服拿过来给她试穿,选作四月出游之用时,对着镜子,林清苒开始发愁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送上
关于大姐,其实生活中也有太多爹娘给力,孩子不给力的例子,身边的人常会说类似你看他爸妈这样,怎么会养出这个一个货色来之类的话语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一样一家子的姐妹,照样教的,养出来的性子也各不相同啦~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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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初春出游时
李妈妈看她一会扶着腰,一会捏脸,拿着长尺给她重新量了一次,笑道,“小姐正在长身体,年初到如今也有两个多月了。”
这明显就是安慰人的话,两个多月还能多长出几斤肉来不成,林清苒对着铜镜又捏了捏脸,泄了气。
“这是福气。”李妈妈让她转过身,仔细量过了尺寸,“小姐就是大富大贵的人。”
从一定程度上来解说,吃不饱穿不暖的人骨瘦如柴,所以胖嘟嘟的人算是有福气的,起码吃饱穿暖了不是。
换下了衣服,司琴进来说绣娘到了,林清苒去了偏房,每天一个时辰学针线,两个时辰跟着陆氏学管理庶务,这是年初的时候陆氏给她定的。
林清苒的针线活其实做的并不差,陆氏这么做就是为了不让她把时间都耗费在铺子和看书上。
一个时辰后送走了绣娘,天色微暗,林清苒收拾了一下去往落樱院请安,出来的时候,天下起了蒙蒙的小雨。
那浸润在昏暗里的雨丝细致到瞧不清楚,落在脸颊上有一丝的微凉,褪去的很快,随即又是另一丝的落下,落樱院里的桃树正值花苞季,几枝心急的已经绽开了粉色,林清苒瞧着,明天必定是满院子花。
一路走回听暖阁,下了雨的天色更暗,林清苒不要司琴打伞,细雨刚刚湿润了石子路,经过花园边的小水池,路灯之下,雨水滴落在水面上,晕开了一朵朵细波澜。
雨水无声,只有脚步轻撵发出的声响,周遭的一切显得格外安静,走到拱门时,林清苒停了下来,抬头看了对面花坛中的草堆,疑惑的‘咦’了声。
那草堆里扎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看仔细了,那团东西还会动。
司琴上前走了几步瞧,笑了,“小姐,是只兔子。”说罢伸手揪住那脖子上的皮肉给拎了出来。
半空中露出了全貌,还临空扑腾着,通体深灰,刚才林清苒看到的,就是它撅了个屁/股藏在草堆里。
脖子上还挂着个小铛,司琴认出来,“这是七小姐前些日子刚养的兔子。”抽了帕子垫好,林清苒抱住了它,四肢有着落了,这兔子急忙缩在了她怀里,分量还不轻呢,林清苒摸了摸它,“那兔子不是刚抱来的,如今都养这么大了。”
“你给小七送过去。”林清苒把兔子交给她,“她要是知道兔子没了,指不定怎么折腾几个丫鬟,快去吧。”
司琴抱起兔子从左边的路上去往七小姐的院子,林清苒往右走,拐个弯就到了听暖阁。
走进屋子李妈妈见她这头发上都沾着雨水珠子,忙差人拿了布过来,解开头饰替她擦着沾湿的长发,“外头下着雨呢,小姐还淋回来。”
林清苒笑了笑,推开窗子,进门时候还细雨丝的,如今渐渐有了些雨声,远处传来踩着雨水的脚步声,司琴打伞回来,进了屋子神情中有一丝慎重,“小姐,适才路上遇见匆匆前去夫人院子里的妈妈,魏家来讯,三小姐一个时辰前身子发动了。”
林清苒一怔,没有提及什么不好的,那应当只是魏家前来报个讯,“无需紧张,魏家来报的又不是什么坏消息,三姐姐的日子是差不多了。”转眼一想,今夜发动,顺利生下孩子了,洗三不就过几天的事么,随即又吩咐道,“明日一早去玲珑坊把定做的首饰取来,若是没好的,让他就这两天做完。”
等人都退下去了,林清苒躺了下来,这边还能听到屋顶上是不是雨点敲击瓦片的声响,林清苒的脑海里骤然浮现出春雨过后万象生机的画面,眯着眼,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林清苒睁开眼,前来侍奉她起床的司琴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寅时过半三小姐就生了,是个千金。”
起身后推开窗子,望过去院子里几株桃树开花了,粉红的绽满了枝桠,十分的漂亮,司棋抱了个瓶子走进屋子里,瓶子里就插了几枝新捡的桃花,花瓣上还沾着昨夜的雨水,莹莹的垂挂,生气盎然。
“来报讯的人可开心。”林清苒收回视线,坐到梳妆台前,司琴过来给她梳头发,“妈妈说是挺高兴的,还说了不少事儿。”
吃过了早饭,去了清晖院和落樱院请安回来,李妈妈已经派人从玲珑阁里把首饰取回来了,那是给三姐姐的孩子准备的礼物,还是她之前亲自去了一趟玲珑阁,和那掌柜的说了如何打造才定制出来的。
林清苒过目后,接下来就是明天铺子开张的事了...
第二天西街又一家新铺子开张了,揭幕后偌大的养膳坊三个字出现在众人面前,继而就是鞭炮声齐,门口迎着的除了掌柜还有大夫,不过这两位大夫,穿的还是林清苒专门为他们设计的衣服,瞧上去特别的专业。
不识字儿的看不出什么名堂,医馆哪还是酒楼,看病还是吃饭。
识字儿的瞧一眼门口贴出的告示就清楚了,这不还有伙计发单子给在场的人看么,养膳坊,卖养生食膳的,俗称药膳,就这单子上已经列出了二十来种的药膳,开业前三天,半价。
感兴趣的人自然是有,不过围观的大部分人都走掉了,大伙也瞧得出来,这什么养膳坊,不是平民百姓吃的,瞧这铺子里面装修的,就是有钱人来的地方。
也有凑热闹的进去几个试吃,林清苒就在铺子外的马车上看着,第一天她也没指望能有一群人进去吃,养膳坊的生意好不好,开始的时候还需要卫叔那加把劲了,他那几家医馆,每天看病的人这么多,推荐好了,这里初始的生意才会好,也有些效应在里面,路过的人一看你客人多,自然会跟随着进来,门庭冷落的,谁乐意来呢。
林清苒打的还是洛都城中夫人小姐们的主意,所以铺子的名声先得出去才行,半价吃一个便宜些的药膳,相信还是会有不少人来尝一尝。
两天后魏家洗三,陆氏带着两个小女儿前去,回来的时候陆氏也挺高兴,魏家人和魏女婿对三丫头挺好,女儿气色也不错,陆氏比什么都高兴。
林清苒请教了铺子里的大夫,还给三姐姐准备了几样药膳,月子中吃最补身子,每天由养膳坊里的厨子做好了,再派人送去魏家,每隔几天会询问一下三姐姐的情况当做是记录。
这样记录了快一个月,林清妍来林家看陆氏,知道了这件事,笑骂林清苒这是拿自己姐姐当招牌使。
林清妍撒娇的挽住她,“那也是活招牌,三姐若是吃的好,将来谁家有做月子的,也会起这个意前来铺子里下单。”能接下别人月子中的药膳,自然能顺理成章的延后下去,不就成了熟客。
“娘,你看看她这如意算盘打的。”林清妍哭笑不得,戳了下她的额头,对面坐着的陆氏也笑了,“她何止打了清璇的主意,恐怕是连你的主意都打上了。”
林清妍一低头,林清苒煞有其事道,“二姐,我看你最近气色欠佳,是不是家事繁忙累的,不如妹妹我为你选几道药膳,给你养养生,你看可好。”
林清苒还有些婴儿肥的脸上挂着这神情,就是故作老成的姿态,林清妍怎么看怎么想笑,最终捏了捏她的脸颊,“我说五妹,你这一番话的口气,怎么像庙门口摆摊的神算子,你这身后该挂个幡,写上:故老相传神仙术,赛过星占胜紫斗。”
“不是这样的。”林清苒认真的摇头,“应该写算准要你钱,不准化个缘。”反正这钱,是铁定要赚。
说罢,姐妹两个人乐上了。
陆氏笑斥她们,“胡闹,还拿这个开玩笑。”
林清苒最后还惦记着这事,由自家姐妹帮着传开去,也能有不小的收获,不过林清妍这一趟过来,主要还是为了下个月出游的事。
宫中每隔几年都会这么举办一回,林清妍嫁入金家肯定是避不开需要去的,今年的出游,林清苒也得去。
女儿是到了可以参加宴会的年纪,陆氏也不会藏着掖着,多认识一些人长长见识自然是好,不过宫中兴起的出游,规矩也相对的多。
“金家去的也就这几个,到时候你与我一起。”林清妍主要是担心妹妹第一回去多有不习惯,毕竟在外没有认识别的闺中小姐,怕是说不上来话。
“你与你二姐姐一起也好。”陆氏点点头,“你大姐姐去了,贺家那一大家子,怕是顾不到你。”
林清苒点点头,又抱紧林清妍的胳膊,“我到时候就跟着二姐了。”
林清妍被她黏怕了,赶紧把刚刚说的事给答应了下来,林清苒这才作罢,笑嘻嘻的夸她,“二姐真好。”...
四月十六这天,天晴。
洛都城北码头那停靠了数艘游船,宫中主办的出游,自然会有宫里来人,皇后娘娘没来,来了贵妃淑妃和一些妃嫔。
邀请的夫人小姐们也不在少数,不过都是分开游船的,宫中来的自然是单独一艘。
清晨出发,一个多时辰游河下来,到时候还会下船游玩,宫里主办这个,有一部分的原因还是想让宫中妃子出来散散心透透气...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凉子早上悲催透顶,电瓶车又出毛病了,半路上扔下又挤车上班,然后,迟到了,
第034章 .恩泽寺相遇
上了船之后林清苒一直是跟在陆氏身边的,遇到别家的夫人打了招呼,说到她了,林清苒便笑着喊人,甚是乖巧。
对她好奇的夫人自然不少,幼时有小神童的名声,传了不到一年,人人都好奇林家五姑娘,林夫人愣是没有让人瞧见她,等着这传言淡下去了,一晃过了不少年,如今见到了,自然是会再瞧上一瞧。
十二的年岁,恰似结了花苞刚刚要开始绽放,第一眼没有惊艳的漂亮,却瞧着很舒服,笑起来的时候那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衬着,特别的讨喜。
陆氏带着她一路打招呼过去,逢人便会受夸赞几句,当然这夸赞中,有部分的原因是对林家的示好,林清苒算是见识到了夫人圈中的门道,末了一圈下来,陆氏还给她细说了几个刚才聊的久的夫人,包括她们身边跟着的小姐。
自古男主外,女主内,这夫人圈里,消息也是很灵通的,谁家出了什么事儿,熟悉不熟悉,当事人可能都还一头雾水,背后就有人早传开来了,关系好的有所求的,官场上仕途上,回去对着自家老爷吹吹枕边风,也能成。
游船行了一个多时辰就到了目的地,下了船看去,眼前是很大的一个山庄,依山傍水,远远的望着,左右两侧的山上都设有亭落,右边山头还有盖起来的屋子,似庙宇。
“那是恩泽寺。”陆氏见女儿望着那边,解释给她听。
林清苒神情里一抹恍然,原来那就是恩泽寺,传说中给当时的先祖皇帝指点心境过的地方,后来在先祖皇帝打下江山,建立丰安王朝后就把这个地方重新修缮,改名叫恩泽寺,如今宫中每年都会给这个寺庙很多香油钱。
入了山庄,有人领着直接去了偌大的一个花园中,早就布置好的戏台子,林清苒跟着陆氏坐下后,那边位子最高的地方就是宫中妃子坐的。
桌子前有吃食,等着所有人都入坐,那边的宫女手捧了点戏的册子拿过去给贵妃点,点完之后,那边的戏台子稍作准备就开始了。
演的是一出喜乐的戏,随着台上表演,台下时不时有笑声。
一边看戏,一边还有宫女过来换桌子上的吃食,中途上了用托盘放着玲珑馒头,林清苒吃了好几个,这才把肚子给填饱。
看完了戏之后可以自行在山庄里走动,林清妍前来找妹妹,还带了小姑子,金家的嫡小姐金向卉。
陆氏和别的夫人有事相聊,林清苒跟着姐姐朝着花园的另一侧走去,林清妍指了指出了花园的走廊尽头,“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去那。”
三个人过去,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奉的丫鬟,绕过了走廊,林清苒发现这拐角处过了拱门竟是另外一个小花园。
花园不大,贴着山的建着一个小池塘,路过这花园的人,都是朝着花园右侧的阶梯往上走,林清苒看过去,原来这小花园是与山坡相同的,直接从山庄里就可以往山上走。
“你还没去过那恩泽寺,姐姐带你上去看看。”林清妍拉着她,三个人走在前面,一旁金向卉柔柔的说道,“来过这山庄的,都会去恩泽寺拜一拜祈愿,平日里也不回去那。”
林清苒转头看她,“金姐姐,你之前来过么。”
“我去了有两回了。”金向卉笑着,“别看现在瞧上去寺庙挺小的,等你上去了,又是另一番见识。”...
等她们上了山顶到了恩泽寺,林清苒看到了金向卉口中的另一番见识。
山脚下看不清楚,到了眼前了,林清苒这才觉得这寺庙建的宏伟。
寺庙门高高立着,白色的阶梯,阶梯中间是九龙驾云雕石,两边的阶梯上去,一共九十九步。
恩泽寺那三个字在阳光底下熠熠生光,仿佛就是恩泽降临一般。
进了寺门后,林清妍先带着她们两个参拜了主殿里供奉的菩萨,主殿内不上香,没有求签问缘的东西,就只是单纯的让人参拜。
出了主殿,林清苒觉得这恩泽寺太安静了,洛都城里别的寺庙,她也陪着娘去参拜过好几次,都是人声鼎沸,香火极旺的,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就不少,哪像这里这么安静。
林清妍听罢笑着给她解释,“恩泽寺,主要是为了给皇家祈福的,寻常百姓家自然不会来此。”
“那他们是来做什么的。”林清苒看向主殿旁边立着的一座偏殿,刚好有男子出来,后面还跟了个小厮,不过看这脸色,似乎是不大好。
“当年先祖皇帝过来的时候,这恩泽寺还只是一座小庙。”林清妍给她讲这恩泽寺的由来,很多年前,丰安王朝都还没建,那时候到处都在打仗,林清苒听着就有点像五代十国时的混乱局面,但凡有点家底的大氏族都想要分一杯羹,当年从大氏族里出来的先祖皇帝就在这个庙里,迷茫之际受了庙中一个大师的指点,禅坐两日后,下山回归氏族,三年后把这一片江山打下来了。
没人知道那个大师和他说了什么,也没人知道先祖皇帝撇去了什么心魔,丰安王朝建立后,这边就修缮成了恩泽寺,那个大师却在建都之后在寺庙中圆寂,外传是因为大师泻露了天机。
“这一座偏殿就是当年这个大师圆寂时呆的屋子,后来建了这偏殿,在里面放了一尊那大师的雕像,前来求问的人非常多。”说着已经走进偏殿了,那雕像是禅坐的姿势,单手竖着,挂着一串佛珠,慈眉善目的,像是一尊佛像。
来这里求问的,多是问仕途,求了签后会有大师解签。
林清苒想起刚刚出去那个人的神情,不论真假,他解签的结果肯定是不大好了。
“大哥当年科考前也来求过。”出了偏殿,金向卉开口,“每年科考前来这里求问的人特别多,大哥当年求的还是上上签。”之后金绍阳参加科考,一路到了殿试,最后取了进士,就是应验了当时解的签文。
这势头和过去林清苒参加高考时的是一样的趋势,考试前前去寺庙参拜的人非常多,还有求签问考运的,只是她觉得这并不可取,参拜可以,当时祈个福,还求签问考运,好也就算了,起码心理安慰足,考的时候有点信心,若是问着不好了,这下还能考好么,光担心了...
林清妍继而带着她去了主殿后面,在一个小拱门前面停住了脚,指着拱门内的小园子,“清苒,在那净手后,去那池子里捧一些泉水喝。”
“姐姐你们不进去?”林清苒迈脚,发现她们没有动,回头看她们。
林清妍推了她一下,“这是一线居,来了一次不能来第二次。”
还有这么奇怪的规矩,林清苒朝着里面瞅了一眼,难怪没几个人,比外面还安静,小园子里就放着几张石桌石凳,走进去拐个弯才看到靠山的那一面有着用石子漆起来的小池子,池子上有个泉眼,源源不断的有泉水流下来,但却没有漫出来,池子的水始终保持着那个高度。
林清苒在另一边的台子上洗了手,走到小池子旁却不知道怎么下手了。
此处已属山顶,也不见雪融,有这样源源不断的泉水溢出来,难怪寺庙里对此这么信奉。
可林清苒想得多啊,山间泉水,看似清澈,万一有什么肉眼看不见的微生物,虫卵,喝下去可是会生病。
踟蹰了好一会,林清苒都没动,忽然身后有脚步声,林清苒转过身看,一个少年走了过来,就在她几步远的距离,到小池子面前停住,看着她,不说话。
林清苒看到他专注看着自己的眼神,又不掺杂任何意思,再看他这眼熟的脸庞,一下就把他认出来了。
五年前在宫中,他不就是这么忽然出现在自己身旁,坐下来之后也是这眼神看着自己,一言不发,把她放在棋盘上的棋子一颗一颗往棋盒里放,,耐心十足。
但现在看到他的心境和那时候已经不一样了,听爹说了邵家的事后,林清苒如今看他就觉得他这些行为都是情有可原的。
“你也来喝这泉水么?”林清苒先开了口,邵子钰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瓶子,打开瓶口,凑到那泉眼,灌了一小瓶封住了盖子,直接又藏回去怀里了。
林清苒一怔,她好像记得二姐说过,这里的水不能带走的,“你怎么。”
话音未落,邵子钰转头看她,似乎是看到她双手是湿的,微皱了下眉头,林清苒意外的听到了他开口,“不能喝。”
“为什么。”她都看他把泉水藏进去了。
“山上多蛇虫鼠蚁,不干净。”邵子钰低头看她,嘴角有了些笑意,林清苒没注意看,只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干干静静的和这水一样的清澈。
见她看着自己藏瓶子的地方,邵子钰又补充了一句,“这个是给小雀的。”
刚刚他取水的动作这么娴熟,林清苒眨了眨眼,笑道,“你是不是常常来这里取水。”
邵子钰转身指了指另一处小门,“从那也能进来。”
话挺多的啊,林清苒嘀咕了一声,忽然想起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再不出去,二姐等急了就该直接进来找自己了。
想着转身要往来的那边走,一看他还在,又记不住他全名叫什么,林清苒急着回去,就这么道了一声别,“邵家少爷,我先走一步。”
说完提了下裙子,林清苒小跑着出去了。
邵子钰看着她离去的背景,嘴角的笑意逐渐染到了脸上,他听到她刚刚的嘀咕声了。
直到林清苒的身影消失不见,邵子钰这才转身从另外一个小门出去,刚走到外面就听到一个焦急的催促声,一个十四五岁小厮打扮的少年手里拎着一个笼子,对着出来的邵子钰催道,“我的少爷,您可算出来了,怎么进去这么久,这都好一会了,您看这太阳都快落山了,你要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找您了,您说您派人来取水不就得了,非要自己来,可担心死我了。”
邵子钰听着他这么碎碎念着,面不改色的从怀里拿出了那瓶子打开,把里面的泉水倒在了笼子里一只精致小碗内,笼子里的架子上停着一只云雀,看到邵子钰,正喳喳的叫着...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感谢昆仑妹子的长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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唫銫姩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6-17 19:00:11
墨蘭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6-17 15:34:58
第035章 .什么指腹婚(修bug)
林清苒走出一线居,林清妍和金向卉已经等了她不少时间了,见她小跑着出来,林清妍笑骂,“急什么,莽莽撞撞的,一个人进去也能呆这么久。”
“多看了一会嘛。”林清苒挽住她撒娇,回头看了一眼,门口那看进去瞧不到小池子那边,这才松了口气,没看到就好,否则说不清了。
“我第一次进去的时候也好奇的很,这么高的山,怎么还能出这么多的泉水。”金向卉在一旁笑着说道,三个人走到主殿这边正准备下山,迎面来了几个人,金向卉的脸色猛然一变。
林清苒感受到她拉着自己的手紧了一下,转头看她,金向卉的神情有些苍白。
再看迎面过来的两男两女,越是走近,金向卉的脸色就越是不对,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慌张,像是要躲避,林清苒顺着她那看过了,瞧见了过来的四个人中最左侧的那个少年,不苟言笑的老成样。
“这不是金姐姐么。”走在中间的姑娘看到她们,笑眯眯的打招呼,眼神从林清苒身上扫过,大约是觉得陌生,林清苒的样貌又不足以引起她的注意,也就这么略过了,视线定格在金向卉脸上一会,侧目看那个左侧的男子,“表哥你看,是金姐姐呢!”
林清苒明显的看到那男子眉头微蹙了一下,并没有开口说话,唯有这个姑娘的轻笑声,“表哥你也真是的,怎么不理人啊。”
这笑声讽刺意味太足了,饶是林清苒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也听出这话语中满满的恶意,也不见他们和二姐打招呼,这几个人,好像显得目中无人。
“许小姐,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林清妍笑看着那开口说话的姑娘,拉着林清苒和金向卉要离开,那许沁蕾看着金向卉,脸上笑意未退,带着些不屑,“金姐姐,你都这年纪了,亲事没定,该不会还在等表哥吧。”
金向卉身子猛然一颤,显然是被这话刺激的不小,林清苒再度看了一眼那少年,打心眼里鄙视了他,这时候半句话都不说,故作深沉算什么。
“许小姐,我们金家的婚嫁就不劳你费心了,也请你慎言。”林清妍脸色一沉,口气也没这么好了,“这样的话可是在损金家嫡小姐的名声,许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怕是说的多了。”
许沁蕾轻哼了一声,“谁乐意操心你们金家的婚事,我只是怕有些人还惦记着不该惦记的。”
“许小姐年纪轻轻的,担心的倒是挺多,放心,无人夺你心头之好。”林清妍也哼笑了一声,口舌之利,她还怕了她不成,说完,也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直接拉起林清苒她们经过这几个人身侧,“劳驾。”
许沁蕾一跺脚,愤愤的看着她们离开,刚想喊呢,身旁的姑娘拉了她一下,无奈道,“好了,每回看到了你都要说,何必呢。”
“什么心头好了,她这是乱说,你怎么都不帮我。”许沁蕾瞪了她一眼,“我就说她了,都十五了还没说亲,难道不是想抓着当年的指婚么,那又不作数的,幸好那个金夫人死的早。”
“沁蕾!”这句话说完,一直被指明却说话的少年呵斥了她一声,“休得胡说!”
许沁蕾哪里受得了他这么吼她,顿时就眼泪汪汪了,哼了一声,直接甩下别人,朝着另一侧跑去,几个人赶紧追了上去...
这边林清苒她们已经走出了恩泽寺,一路往下走,寻了无人的亭子坐下来,金向卉低着头揪着衣服,泪水扑簌的落了下来。
若是换做林清苒这么哭,林清妍就骂了,可这是小姑子不是亲妹妹,林清妍坐下来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嫂子知道你委屈,别哭了,朱家那小子配不上你,你何必为他伤这份子心。”
金向卉摇摇头,“没事呢嫂子,也不是因为他。”不全是因为他,大部分却还是因为他。
林清苒听二姐说完那几个人的身份,沉默了一会,开口道,“金姐姐,那朱少爷非良人。”金向卉看她,有些不好意思,被小自己好几岁的小姑娘这么评断。
“他在许小姐这么说的时候都不说一句话,金姐姐若是真嫁给他,他必定也不会在别人面前护住姐姐你的,以后的日子一定很辛苦,不值得。”林清苒简单的就刚才所见分析了一下,脸上尽是认真,“姐姐还是尽早放下的好。”
被林清苒说中了心思,金向卉的神情起了些变化,那是娘胎里出来就说了的亲事,打从她记事开始就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懂事之后和朱少爷接触的也不少,这心自然就倾过去了。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就变了,金夫人去世多年,金向卉十四岁议亲时,朱家忽然改口说那只是当初两个夫人关系好戏言而已,做不得数,就连过去对金向卉很和气的朱夫人也说只是戏言。
金老爷当时气坏了,金家也没有攀着要结这门亲事,现在看朱家急着撇清的样子,明显是看不上自己女儿了,金老爷这脾气,直接没给朱家好脸子看,他又不靠朱家提拔,他闺女哪里嫁不好,他还瞧不上那朱少岭,年纪轻轻一副深沉相,还不是念着早逝的妻子当年那点心愿。
可对金向卉来说并没有这么容易放下,毕竟十几年的生命里,最多出现的就是这个人,她也以为自己会嫁给他,朱家忽然如此,既让她觉得难堪,自作多情了,朱少岭的态度又让她伤心不已,所以议亲两年,都没有定下来。
而那许沁蕾之所以如此嚣张,是因为她有个公主的外祖母,许家又是洛都城六家之一,许沁蕾的娘和朱少岭的娘是一母同胞的姐妹,都是竹安大长公主所生。
也许因为如此,他们觉得自己的身份比金家这样的高太多了,瞧不上也是理所当然。
安慰了一会,金向卉恢复了情绪,她们继续往山下走,回到了山庄里,差不多也准备要回去了。
林清苒和陆氏说了在寺庙里遇到的许家小姐一事,陆氏摸了摸她的头,“她也有骄傲的资本,竹安大长公主当年可是个极有魄力手腕的女子,当今圣上都要敬她三分。”有一个皇上都要敬三分的外祖母,这腰板自然硬了。
“那她岂不是只能嫁皇家了。”林清苒嘀咕了一声,“否则她看得上谁啊。”
陆氏笑了,“许夫人是出嫁女,许小姐的婚事自然随许家了,洛都城这六大家,名不副实。”
说的多了,这又是一口深井,外面看平宁,里面实则一团子麻...
出游回到家,林清苒沐浴过后,躺在床上有些腿酸,走了这么多山路,现在抬个腿都觉得累。
司琴过来给她按了按小腿,迷迷糊糊的,林清苒睡着了。
再度醒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李妈妈把热着的晚饭拿进来布好桌子,林清苒喝了半碗的汤就吃不下了,挥挥手又躺会床上,司琴在一旁叫了两声,没答应,又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腿还有些微酸,林清苒写了一张计划表交给司画随时提醒自己,司画一看,不得了,小姐要节食了,急急忙忙把这东西交给了李妈妈,李妈妈一看,这就过来劝她了。
看到林清苒只动了一半的早饭在那吃切好的果子,李妈妈把果盘子一撤,“小姐您可别胡闹,这些都得吃了。”说着,让人把林清苒没吃完的早饭端上来,“小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说不吃就不吃。”
“奶娘,我没说不吃,我...”还没说完,接触到李妈妈这眼神,林清苒急忙改口,“我过会再吃,我先动一动。”
李妈妈不为所动,直接把那些果盘子撤下去了,将早饭端上来,这是要监督着林清苒吃下去了。
从五月到七月,林清苒都忙着如何在李妈妈的眼皮子底下少吃点,可也没瘦多少,养膳坊也开了快半年,到了七月中,铺子里送来了这半年来的盈利情况。
生意不差,但还没有达到林清苒当初预期的,另外一本账上记录了留下的熟客,最值得林清苒高兴的是,养膳坊的药膳,回头客很多,这样一来,只要客人多了,就都能是回头客。
林清苒又给了两张药膳的方子,每个月养膳坊都会推出一直两个新品药膳,有些卖的最不好的,就要从挂牌上撤下来,让给别的新品。
只是林清苒没想到的是,七月底新品推出,八月初的时候,养膳坊在淮阳王府出名了,作为明面上的东家卫洺还被请去了淮阳王府。
起因还是天热的缘故,天一热人的胃口就不好,长时间呆在家里的人,饶是没出去晒,也有中了热暑的,林清苒这两张新方子在和卫洺商讨之后就是针对解暑气增添胃口的。
淮阳王妃会吃到这个也是一个意外,乘坐马车路经西街,恰好停在了养膳坊附近,天热口干,就让人在养膳坊里买了带回王府,回去吃了之后没过几天就派人来按照她那天点的又买了一份回淮阳王府。
淮阳王妃吃了几次后,惊觉自己的胃口好了不少,热夏里心浮气躁的情绪好了许多,她就把这归功于养膳坊送过来的药膳。
找了养膳坊明面上的当家卫洺过去问话后,本来府邸里就有专门太医负责这些的淮阳王妃对养膳坊大加赞赏,她这一赞赏,很快就在她这个交际的圈子里传开了。
淮阳王妃平日里交好的都是些什么身份,这一宣传,养膳坊就这么入了贵夫人圈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悲催的凉子在迟到后昨晚陪客户去了,今天又要去普陀山,泪目,一早起来赶的章节,第二更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在下午五点更新,如果来不及的,凉子回来写,晚上一定更新上
昨天评论大减,亲们这是抛弃凉子了么,木有你们的粗线,凉子木有打了鸡血一样的码字动力
第036章 .遭无妄之灾
林清苒也没想到养膳坊能够这么快跻身到那个圈子里受人关注,毕竟那些皇亲国戚中,府邸里都是配有调养身子的大夫,即便是没有的,一招手就能有太医过去,更不缺能做好吃的厨子。
所以当她得知此事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吩咐人去养膳坊,从伙计到厨子到大夫,严加看管铺子里的食材药材,得是新鲜干净的,还得是没任何问题的。
林清苒没觉得特别高兴,开吃的就是得伺候食客的口味,所以这食客身份越高,越尊贵,就越难伺候。
只是林清苒还没为这事上心多少日子,养膳坊就被迫要面临关门了。
这还是卫洺亲自前来林家告诉她的,林清苒听完,圆圆的眸子一瞪,生气了,“欺人太甚!”
转头看卫洺,林清苒这气儿更大了,“卫叔,这和养膳坊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开铺子做自己的生意,一没惹出事,二没吃出问题来,凭什么要我们关铺子。”
卫洺叹了一声,“丫头,也是因为我在宫中才知道是谁吩咐的,那德妃娘娘和淮阳王妃素来不合,淮阳王妃对养膳坊赞不绝口,德妃她就喜欢和她对着来。”
“德妃娘娘和淮阳王妃不合,那她找淮阳王妃去就是了,要养膳坊关门算什么,难道不论什么事,只要淮阳王妃赞赏的,德妃娘娘都要插一手阻止。”这也太幼稚了!
卫洺用无言告诉了她,没错,一个是宫中妃嫔品级不低的德妃娘娘,一个是皇上亲弟弟的妻子,两个人之间的仇从嫁人那会就有了,这么多年来明里暗里并不少隔阂对方,就是这么的幼稚。
至于仇么,无非是这淮阳王妃的头衔本来应该是德妃的,婚事就快要定下了,当时的德妃也是对淮阳王有意的,这不,中途让太后的一道懿旨,把现在的淮阳王妃赐婚给淮阳王,德妃这是被截胡了。
最关键的是,德妃还很清楚其中的原因,淮阳王妃那就是故意的,明知道自己意属淮阳王,家中也有这意向的,德妃当她是好姐妹,淮阳王妃在什么都知道的情况下,这就让自己父亲去求了太后,把这婚事给截下来了,自己当上淮阳王妃。
这件事德妃也没处说,难道还能大肆宣扬么,她和淮阳王本来就没有实打实的定亲,更没有上门说亲过,所以也就是个闷亏,更不能让皇家知道,后来德妃进宫了,性子颇得圣上喜欢,一路晋升也顺利,还生下了皇子晋封为了德妃,只是和淮阳王妃明里暗里的针对从来没停过。
在德妃进宫后,这样类似因为淮阳王的传言都被遏止了,外头说的,就是德妃和淮阳王妃从好姐妹到陌生人,性格不合不相往来了。
林清苒张了张嘴,这就是闺蜜抢了自己结婚对象的古代版么。
然后她的养膳坊就因此给炮灰了?
就因为淮阳王妃赞赏,养膳坊在贵夫人圈子里有所名气,德妃知道了就施压要养膳坊关门大吉膈应淮阳王妃,这种泄愤方式未免也太没有风度了!
林清苒气的,卫洺也明白,可于他而言,做太医的在宫中进进出出,见过没风度的事太多了,别看那些妃子品级高,风度二字,和她们没什么关系。
可气归气,事情还是得解决,两虎相争,伤及无辜,林清苒不愿意养膳坊受这种无妄之灾,抬头看卫洺,“卫叔,您在宫中常走动,您看德妃娘娘这意思,是不是转个身就忘了。”
卫洺苦笑了一下,“除非是不做那些人的生意。”否则淮阳王妃有意思的,德妃必定是要不如她的愿,卫洺在宫中进出这么多年,德妃不是个小人,所以她没有用陷害下毒这种事来败坏养膳坊的名声而是直接施压,但她也不是好说话的主,要你关门你不关门的,那就等着吃苦头。
真的是无妄之灾啊,林清苒丧了神情,“不做那些人生意,岂不是把人都得罪光了,那都不用人施压,迟早关门大吉。”
她开一家铺子容易么,自己不能出面,让卫叔做了明面上的东家,又花心思去想新的方子,医书都看了厚厚好几本了,铺子里买进来卖出去的都是细心检查过的,花了这么多心血下去的,哪能说关门就关门,一定有办法的。
想了好一会,林清苒收起沮丧,眼底一抹坚持,“卫叔,我爹在圣上面前有多说得上话?”
“你爹为你大姐姐求了县君的封号你可记得。”林清苒点点头,卫洺继续说道,“圣上的性情捉摸不定,说的上话的人自然不少,不过说的话让圣上中听,喜欢的,你爹算是厉害的一个。”
林清苒眼底一闪,有了,“卫叔,卫家是医药世家,本就推崇这养生药膳的,您和爹一起去面圣。”
卫洺没想到这丫头转的这么快,她都没问他怎么解决这件事,自己已经想到办法了,不禁失笑,“你想让你爹求什么。”
林清苒嘴角微翘,“您不是说这是德妃娘娘暗中吩咐人要养膳坊关门,那明里自然不能和谁说这是德妃娘娘的手笔,卫叔以太医的身份和爹过去,养生这一说能让皇上信服,而爹么,自然是要请皇上出面,就算是一句金口,圣上说好的,哪有人还会说不好。”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当今圣上,德妃自然不会使那些小动作,圣上说好的,大家伙都要说好。
卫洺一顿,笑了,和这丫头说话太没成就感了,本来还想看她失措着问自己怎么办,现在她都说完了,自己反倒就剩下听的份...
送走了卫洺,林清苒等着爹回来了,即刻跟他说了这件事,说完还强调着,“爹,您和卫叔去求圣上,可千万别说养膳坊是我和卫叔一起开的,要说是林家和卫家一起的。”
“你还知道敛藏。”回来之前他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卫洺是先告诉了他再来的林家,只不过他们两个都没想到她能这么快想出办法来。
林文锡是个开明的爹,女儿能在这方面有所长的他自然支持,自己的闺女聪明又懂得低调,嗯,像他!
这头商量完了,养膳坊暂且关门了几日,林文锡和卫洺在休沐之日一起进宫面圣,早上去,傍晚才回来,回到了林家还神秘兮兮的让林清苒看着就是。
尽管不清楚爹和卫叔到底说了些什么,不过看这情形,应当是顺利的,林清苒放下心来,林文锡看了一眼女儿深思的样子,吾家有女初长成,再过几年就要嫁人了。
今天他和卫洺去面圣,说起这事,说是林家和卫家一起合作的,到底还是瞒不住圣上。
林文锡也知道,从圣上当年那些话里,早已经对小五上心了,尽管心里确定自己的女儿不会入宫,不过她这婚事,恐怕是由不得自己做主。
“爹,您听女儿说的没。”林清苒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林文锡回神,林清苒正望着他呢,林文锡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听着呢,说到哪了。”
听着还能不知道说到哪了,爹这瞎话说的太没有信服力了,林清苒把话又重复了一次,林文锡这回听认真了,点了点头,“若是想避一避,让你娘派她手底下的人给你使唤,让他们去办事。”...
九月中,关门了十几天的养膳坊忽然又开张了,这一次开张换了个牌匾,等牌匾上的幕布揭下来,围观的这都惊到了,皇上亲笔御赐牌匾。
养膳坊三个字写在上面,右下角还有镌刻有御赐二字,别人知道这养膳坊是卫家开的,却不知里头还有林家的份。
卫家这医药世家再加上林家,想想也就自然了,林大学士是圣上跟前的大红人,御赐一块牌匾,也不是太难的事,这养膳坊不是第一家御赐的,别人对此,都是羡慕。
无人注意的,这人群里很快有几个人离开了,一个时辰后的皇宫,禾春宫中,德妃听了回禀,这神情一下就凝住了。
跪着的人小心翼翼的,也不敢抬头看,半响,德妃喝了一口茶,缓缓开口道,“既然是皇上御赐的,你们撤了吧。”
“是。”那人磕头离开,屋子里安静了一会。
“你说她是不是都这么好运。”德妃忽然开口,身后的宫女给她换了一杯茶,并没有说话。
德妃似自言自语,“老天爷这么眷顾她。”就算不是把她怎么样,只是嗝应她一下都会被转圜过来。
许是想到了什么,德妃的眼神一瞬闪过怨恨,“你说那养膳坊除了卫家还有林家。”
“是的,娘娘。”身后的宫女恭敬答道。
德妃眉头微蹙,“林家的谁。”
“看那几个进出的管事,应该是林夫人打理的。”听宫女这么说,德妃轻哼了一声,“本宫就不信了,次次她都能避开。”
“娘娘。”身后的宫女劝了声,“以您的身份,何须再介怀。”
“阿蘅你错了。”德妃声音渐冷,“正是因为现在的身份,本宫才去介怀。”倘若她只是个小妃子,在这宫中战战兢兢要迎合这么多人,自己无权无势什么都做不了的,她确实会放下。
她不是还惦记着谁,而是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法释怀,当年那些事,别人也就算了,偏偏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三点多到家,终于来得及写,凉子的腿已经完全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痛,走了好几个庙,有亲问普陀山,嗯,那里全部都是庙,普陀山在舟山,凉子的家就是在舟山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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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二姐姐有喜
十月,洛都城入了秋,天气渐冷,养膳坊经此一事后有了御赐的招牌,生意是蒸蒸日上,西街那铺子已经开了一年多,商量之下,这一回由陆氏出面,在九长河岸找了一间铺子,买下之后依照着西街这边装修,开了第二家养膳坊。
不仅是林清苒深知,卫洺更清楚越是如此,越不能出错的道理,御赐招牌,别人陷害的还有冤说,自己出了错,那丢的可是圣上的面子,所以在请人和膳食上格外的小心。
九长河的铺子准备妥当开的很快,十一月初就开张了,由陆氏打理铺子,林清苒从旁协助。
这一回能把这些银子顺理成章的交给娘,建山庄的银子起码可以宽松许多,林清苒也松了一口气,如今的她,正坐在马车上前去二姐家替忙的没空的娘送礼,就在前两天,二姐夫派人送口讯来林家,二姐姐有喜了。
金家林清苒是第一次来,和贺府不同的是,经历过盛衰的金家处处透着低调,也许是金家衰败的那些日子太让他们印象深刻了,即便是如今重新盛起依旧保持着旧习。
林清苒跟着领路的去了二姐姐的院子,还没进屋,过了走廊就听见屋子里传来小孩子的哭声,那哭的委屈,似乎还有喊着坏人的字眼,门口的丫鬟是随着二姐姐嫁去金家的,认得林清苒,给她拉开帘子领进去,边走边说道,“小少爷闹的,小姐在哄呢。”
到了内室门口一看,这哪里是哄,明明是吓唬。
才一岁多的男孩坐在坐榻上,眯着眼嚎哭着,一面还用手拍打对面的林清妍,林清严则虎着脸恐吓他,再哭,再哭就要被大山猫带走了。
但这法子根本不奏效,林清苒走进去,还哭的响亮呢。
“坐这儿。”林清妍见她来了,让她坐到旁边,原本眯着眼睛大哭的男孩忽然不哭了,眼泪收回去的极快,睁开眼抽抽搭搭的看向林清苒,眼泪还垂挂在眼角,小嘴瘪在那,可委屈。
“怎么了这是。”林清苒伸手摸摸他的小脸颊,两岁的垣哥儿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五姨,继而看了自己娘一眼,和林清苒告状,“娘欺负我。”
“你还告状上了。”林清妍戳了一下儿子的额头,垣哥儿刚刚收回去的眼泪,这就又汪汪了起来,小手一指林清妍,控诉,“欺负人。”
林清妍笑了,拉住他的小手轻轻一拍,“就欺负你,你娘我生你的时候吃了这么大的苦头。”
这下垣哥儿不解了,歪着头看她,又转过去看林清苒,伸手要林清苒抱抱,也亏的他记性不错,半年前去林家见过林清苒,现在还记得她。
林清苒把他抱过去了站了起来,小家伙转个背就忘了刚刚还哭闹说娘欺负她,坐在林清苒怀里,伸手朝着林清妍那挥挥,“娘我走了。”以为林清苒要带他去逛园子。
这么大的孩子就喜欢往外走,屋子里呆不住,林清妍让奶娘抱着他出去,出了内屋还能听到他奶声奶气的指挥奶娘说自己想去哪。
林清苒再度坐了下来,林清妍遣了丫鬟出去,这才得空说些体己话。
林清妍的脸色很不错,两个月的身子,反应也不大,就这脾气是渐涨了,显得有几分泼辣,论断起三姐姐给三姐夫纳妾一事,林清妍这脾气上来,又是一顿的批,说完了,指了指林清苒的头,“以后你嫁人了可别做这糊涂事,生男是好,生女也不见差,别装什么大度给你相公抬通房纳妾,回头自己憋气了那都是自找的。”
林清苒只得点点头,“三姐姐也不是装大度。”
“是,你三姐她是真大度。”林清妍哼笑了声,“就魏家那样,还需要她大度了不成。”说完,林清妍又摇了摇头,“你以后别委屈自己就行了,只要不觉得委屈自己,那都行。”
“那若是二姐夫自己想纳妾了。”林清苒试探了问了句,林清妍笑了,“怀垣哥儿的时候,你二姐夫就睡在隔壁的偏房,不知道这一个了。”林清妍低头看了一眼小腹,伸手摸了摸,语气里一抹道不明的奇异,“总之,你二姐我是做不出主动去抬通房,给他纳妾的。”倘若他自己中意了,那她也得把这当家主母的范儿给做足了不是。
林清苒有些庆幸二姐是嫁到金家,金老爷不会来管束儿子内院的事,二房三房更是插不上手,更自在些。
两个人说着,屋外守着的丫鬟拉开帘子请示,“小姐,三房那来人了,说是三小姐不见了。”林清妍神情一蹙,看着林清苒道,“家里有些事,你先回去,替我向祖母和爹娘问安,改日书信。”
林清苒点点头,出了屋子,跟着带路的丫鬟往金家大门口走去。
快走到前院时,路过花坛小径,忽然间左侧方扑过来了一个身影,直直的扑向林清苒这边,身后的司琴来不及拉开她,就直接挡在了林清苒面前护着。
可那身影扑过来的冲击力太大了,两个人都被扑倒在了一侧的草丛中。
林清苒被摔的晕晕乎乎,腰上又一阵疼,抬头看身上,一张笑嘻嘻的脸印入眼中,凌乱的头发,上面插满了各种花花草草,脸颊上脏兮兮的,还有些被树杈划到过的红痕迹,但那神情就是笑嘻嘻的看着林清苒,像一个痴儿。
领着林清苒去大门口的丫鬟赶紧把那人拉起来,司琴先起来,把林清苒扶起来,替她把裙摆沾着的草拿掉,那个丫鬟扶着的姑娘蹦蹦跳跳的想要挣脱这丫鬟,戴在头上的花草掉了下来,那姑娘急了,弯腰把这些已经折断萎了的花草都捡起来拿在手中,一个一个往头上戴,戴不住掉下来了,她还冲着林清苒咧嘴呵呵的笑。
不远处匆匆的赶过来三四个人,为首的那个妈妈看到是她,几个人上前要抓住她,那姑娘飞快的挣脱了这丫鬟,跑到了林清苒身后拉着她的衣袖躲起来,头往那看了一眼,继而害怕的又躲了回去。
“三小姐,夫人找您呢,我们该回去了。”那妈妈看她躲在林清苒身后,柔声劝道,孰料这姑娘就是躲在林清苒身后不肯出来,还在那说道,“胡说,你们都是坏人,走开!”
她拉着林清苒的袖子紧紧的,林清苒也推不开她,那几个人若是上前强行拉,又怕伤了人,于是就僵持在那劝着,场面有些尴尬。
但这姑娘却是完全没有在意她们,而是在和林清苒说悄悄话,一面还小心翼翼的看四周,“我告诉你哦,这里住的都是坏人,她们也是坏人,你可千万不能相信她们的话。”
她的声音一点都不轻,大家都听到了,但她还觉得自己说的很轻了,还用手遮着嘴,“等会有更多的坏人来。”
刚说完,又有四五个人朝着这边赶来,这姑娘看到了,拉着林清苒的手更紧,害怕着,“你看你看,她们来了,她们来了,我们快走!”说罢拉着林清苒朝着大门口那要跑。
赶过来的是金家的三夫人,看到要带着林清苒逃跑的女儿,金三夫人即刻喊了她,“蓉儿,你在做什么,快放开林小姐,跟娘回去。”
“你们都是坏人,是坏人!”金向蓉一跺脚,却反是护住林清苒,“我不会让她们抓走你的,我们快跑。”
转身拉住了林清苒直接往金家大门口跑,她的力气很大,林清苒挣脱不开又怕弄伤了她,只得跟着她跑了几步,金向蓉一看去向大门口的地方拦着人,拉着林清苒又跑到了拱门那,脸上都是焦急,“你快走,从这走,不要管我,快点走。”
林清苒一怔,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可一点都不痴,金向蓉还推了她一下,“你赶紧走啊,不要回来了。”
金三夫人她们追了过来,金向蓉又护住了她,对着她们大喊,“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这群坏人!”
“蓉儿,是娘啊。”金三夫人哭了,示意身旁的妈妈上前抓人,“别伤了林小姐,把三小姐带过来。”
拱门口有人拦着,两个妈妈走过来,金向蓉闪避不开,却死死的拉着林清苒的手,到那两个妈妈抓住了她要阻断她拉着自己,林清苒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绝望。
其中一个妈妈掰开了她的手,金三夫人朝着林清苒点了点头,“今日之事,真是对不住了林小姐,改日登门致歉,小环,送林小姐出去。”
林清苒站立在那看着金三小姐被带走,那哭声几乎响彻了整个园子,直到身侧的司琴惊呼,“小姐,您的手。”林清苒这才觉得手腕处疼的厉害。
拿起来一看,手腕处一圈刚刚给金三小姐抓了好一会,都掐青了。
“不碍事。”林清苒摇摇头,转头看这个小环,“走吧。”
“林小姐,今日之事还请您保密。”到了门口那,小环犹豫了一下,开口求林清苒,“三小姐伤了您,夫人会向林家向您赔礼道歉,希望林小姐不要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金家还有个疯了的三小姐,这件事外人确实不知道,二姐姐成亲之前肯定对此事也不明了,如今二姐姐是清楚的,但她自己都没开口说起,林清苒何必要说呢。
她笑了笑,“你放心。”...
回到林家一天后,林清苒收到了二姐派人送过来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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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谁都有心思(修bug)
信中主要是关切林清苒有没有受惊吓,而金家三小姐的事只是一笔带过,林清妍没有详说金向蓉痴了的事,只在信中提醒林清苒对这件事保密。
这是涉及到金家家事了,连二姐姐都要她保密,林清苒也就打消了心中的疑惑,不再去想。
也就在收到信隔了一天,金三夫人亲自上门来致歉来了。
陆氏接待了她,只不过这金三夫人道歉的理由却是林清苒在金家的时候被一个关着的丫鬟冲撞了,受了些惊吓,是金家管束下人不利,所以金三夫人亲自登门致歉。
“清苒回来并没说起此事,三夫人有心了。”陆氏听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没必要特地登门来说。
“我也不是特地登门来说这事的。”金三夫人笑着,“今个过来,我这是厚着脸皮和你打听事情来了。”
听她这么说,陆氏谦让,“我寻常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谁不是呢。”金三夫人摆摆手,“我也是受人所托的,不与你绕弯子了,你们家五姑娘,明年可有十三了吧。”
陆氏一怔,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点了点头,“还是个孩子。”
“你说还是孩子呢,这挑挑选选的,两三年过去很快就要出嫁。”也是借着金家和林家的姻亲关系,金三夫人瞧着她的脸色,笑道,“之前就有人问了,我心想着,这我怎么好意思开口问,孰料上月又有人托我问,我这心里头也是藏不住事儿的,趁着这一回过来就想问问你。”
陆氏伸手给她把茶水倒满,笑了,“也是奇了,我这没人打听,反倒去三夫人你那。”
“谁说不是呢。”金三夫人拿起杯子抿了一口,一手拿着杯子,说的也坦然,“我啊来你这里问过了,子丑寅卯,再有人问也好说。”
“不知是哪两家。”金三夫人都这么说了,陆氏也就开口问了一下她口中托她来问的是谁,听下来之后,颇为惊讶,“赵家?”
金三夫人点点头,“是啊,赵夫人是早前来问的,我推脱过一回,虽说金家和林家是姻亲,这些情况我怎么有数呢,她也是说让我去问问清妍,我想着不如直接来问你,大约是孩子们如今年纪都小,赵夫人若是直接来问林夫人你也不合适。”
陆氏沉吟片刻,抬头看着金三夫人,“三夫人,若是往后还有人问起来,麻烦你直接替我们回了便是,现在孩子还小,说这亲事也尚早,无需打听什么。”
“你这么说我心里也有数了。”金三夫人喝了茶,看一眼窗外的天,“说的都忘了时辰,还要去一趟布庄,就不多打搅林夫人了,前几天金家那事,真是对不住五小姐。”
陆氏起身亲自送了她出去,“那孩子没说那就是无事,三夫人不必放心上。”...
送走了金三夫人,陆氏折回来没有回落樱院而是去了听暖阁,林清苒正在和绣娘学女红,也差不多到时辰了,陆氏就让那绣娘先回去,带着林清苒进了内屋,问起了前几天在金家的事。
本来收到过二姐的信之后林清苒以为没有下文了,没想到金三夫人会亲自再来一趟。
“娘,我真的没事呢。”陆氏伸手捂了捂她的额头,“金三夫人既然这么来一趟,那跑出来的丫鬟一定把你吓的不轻,要不给你请个婆子看看。”
“不用请不用请的娘。”林清苒忙摇头,别开玩笑了,一年前小七被忽然窜出来的猫吓了一跳之后高烧不退,家里请了个道婆过来招魂,最后让小七喝了一碗用水兑烧成灰的符纸,说是镇魂所用,她才不想喝这个。
见陆氏不再起意,林清苒松了一口气,想到金三夫人过来和娘说的,“娘,金家除了大房出的金姐姐外还有几位姑娘?”
“二房有两个姑娘,如今都已经嫁人了,三房有二女一子,金家三姑娘身子不好一直病在家中,也没嫁人,比你二姐姐小了一岁,最小的五小姐应当只比你大一两岁,到了议亲的年纪了。”
连娘都不知道金家三小姐是个痴儿,当初说亲的时候难道爹和娘都不清楚,林清苒试探问,“娘,那您以前有没有见过金三小姐,她怎么了为什么会长病在家中还没嫁人。”
陆氏一拍她的手,“你这么好奇金家做什么。”
“我就问问嘛。”
“见过几回,金家两位夫人在你姐姐没嫁去前就相熟了,那金家三小姐是个安静的姑娘,五六年前还见过一回,后来忽然生了大病一直没有痊愈,听说是一直卧病在床,金家也就没有为她说什么亲事,打算一直这么照顾着她。”...
等到陆氏离开了听暖阁,林清苒还想着刚刚她说过的话,末了她抬头看司琴,“司琴,你看那金家三小姐,是不是很有问题。”
“依奴婢所见,金三小姐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疯了。”最后二字司琴说的很轻,林清苒点点头,“娘说她过去是正常的,之后金家对外说久病不愈,不能见人,应当就是为了遮掩她疯了的事实。”而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够让外人知道呢,一个久病不愈的女儿总好过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儿在家中,金家还有没出阁的小姐,自然不可能因为此事受了影响。
她是意外撞见金三小姐跑出来的,二姐书信给她,金三夫人这一趟来说是赔礼道歉不如说是不放心这事,再提醒她一下,“司琴,既然金三夫人说是丫鬟冲撞了我,你就当是如此。”
司琴点点头,林清苒心中自然还有疑惑,别人的感受她不清楚,但金三小姐拉着她和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她明显的能够感觉到金三小姐的害怕和绝望,林清苒不清楚她经历了什么事变得如此,只是能让一个人受了刺激变成如此,这样的变故肯定不小。
“小姐,您若是好奇,何不问问二小姐。”
“那是金家的私事,二姐姐是金家的儿媳妇,不能要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去为难她。”林清苒摇摇头,“去把娉婷阁送来的东西拿来。”...
对林清苒来说,金家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临近过年,十二月除了娉婷阁一整年的帐之外,西街那养膳坊,她也要帮着打理。
而对林文锡夫妇而言,金三夫人来这一趟打听关于女儿的婚事,才仅仅是开始而已。
陆氏在听到赵家时已经觉得奇怪了,等着林文锡回来一说,陆氏更是觉得这赵家的行事不太对。
想来想去还觉得是老问题,陆氏看着林文锡,“相公,你看这淑妃娘娘,是不是还没打消这个念头,四皇子明年也有十六了。”
“淑妃哪有这么大的权利给四皇子的婚事做主。”林文锡摇头,“太子和二皇子三皇子的婚事,哪个不是圣上钦点的。”皇子的婚事往大了说就是涉及江山社稷,皇上怎么可能把这个决定权交给一个后宫妃子。
“我听到赵家就会想起淑妃,你说都这么多年了。”陆氏还庆幸这关系划清的早,她看这些后妃,就是皇后和贵妃娘娘还是个人物。
“她是想为四皇子拉拢林家。”林文锡拍拍她的肩膀,“四皇子的事儿她做不了主,赵家的事儿,她也做不了主。”
林家如今在洛都城中,真的算一块大肥肉,过去陆氏一个接着一个生女儿,那些瞧不起林家的人可没少嘲讽,如今女儿们一个一个都大了,说亲了,嫁人了,明眼人一看,这林大学士真是耍了一把好手,又是贺家又是金家,还没出嫁的林家四小姐婚事也不差,等着还有三个女儿出嫁,这一张网撒的。
而圣上这么多个儿子,早年的时候太子就不为圣上所喜,如今太子这温厚的秉性仍然不为圣上所喜,所以私底下那些皇子党们才会如此活跃,自然这后宫中有儿子的妃子也是相当的活跃。
想拉拢林文锡的人太多了,可林文锡守的死,把四个女儿都说给了自己的门生,所以如今想拜他为师的人更多了,说是冲着他的才识和他在圣上面前的得宠,不如说是冲着林家还没被定下的三个女儿去的。
淑妃那一招林文锡如何会看不穿,“赵家那几个绣花枕头,没一个配的上我们家小五的,四皇子那没着落了,淑妃是想让赵家和我们林家结亲。”结了亲这就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而林家,那是绑了一堆绳子,中途插上一脚,将来有什么事儿,牵出来不就是一大群么。
皇子怎么争陆氏没兴趣,她推了林文锡一把,警告他,“就是因为你把大丫她们都说给了你那几个学生,才有这么多人觉得五丫头的婚事也是如此,我可警告你,你那几个学生我一个都看不中意,五丫头的婚事,我来做主!”
“你别急。”一看妻子要动怒,林文锡赶紧安抚,这几年来因为贺家的事他也没少受妻子挤兑,“五丫头不是还小么。”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我先把话放在这了,那个孟贤我瞧不上,别人怎么说他有出息,将来会是第二个你,这些我都不管。”陆氏是一字一句的警告他的,林文锡脸色一讪,小五的婚事,别说他了,怕是将来连妻子都做不了主。
想到这里,再说下去估计又是睡隔壁的结果,林文锡赶紧扯开了话题,“年初三月就是太后娘娘的六十大寿了,她老人家礼佛多年,不喜铺张,圣上正为这事征求诸臣的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金家三小姐疯了的原因后文会提到o(╯□╰)o,之前凉子觉得码字速度还行,写这本书,上班一天竟然只能写一章节,
第039章 .这样的遇见(修bug)
夫妻两个说了会话这就睡下了,年底几天过去很快就是新年,林家上下忙碌,洛都城里都是这新年将至的热闹气氛。
大年三十这天,一家人吃过了团圆饭,林文锡和陆氏进宫参宴去了,林清苒则跟着四姐林清韵去洛都城的祖印寺替全家人祈福。
大年三十洛都城大大小小的寺庙都很热闹,住在城东这边的都会去祖印寺,城北的就去寿山庙,有些更虔诚的,吃完饭就会驱车去朝天寺,那是洛都城外最大的寺庙,不少皇家祭祀都在那举行。
距离子时还有半个多时辰,林清韵和林清苒下了马车,祖印寺附近的灯点的犹如白昼,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司琴替林清苒挡着些来往的人以免冲撞,李妈妈手里拿着的都是要去各个殿中祈祷祭拜焚烧的香火纸钱。
走进祖印寺,左侧和右侧两颗大树上都挂满了黄色红色的缎带,有的缎带下垂挂小木牌子,有些则是圆球中裹着符箓,林清苒还看到不少人在扔,一次能挂在树上的,那就是最吉利的象征。
林清韵见她望着,在一旁笑道,“要不要去写着祈愿挂上去,求赐给我们清苒一个如意郎君。”
“我们去求平安就好了。”林清苒收回了视线,也不觉得臊,拉着她往阶梯上的主殿去。
李妈妈已经给她点好了香,林清苒和姐姐一起先在主殿外拜了四方,再把香放入住殿外的大香炉中,点过了蜡烛,烧过纸钱,这才进主殿中跪拜。
进进出出的人非常多,求签的添香油钱的也不少,林清苒等了一会,等佛像前的蒲团空了和姐姐一起跪上去,三拜祈福。
尽管进出的人多,但主殿内有着一股镇定安宁,进出的人都会保持安静不喧哗,以显对菩萨的尊敬,在主殿堂内绕过了一圈,李妈妈领着她们去了侧边的殿,一圈拜下来,已经是子时。
新年祈福无非就是祈求平安,家人健康,家中有当官的,仕途平稳,有还在科考的,那就祈祷来年考试顺顺利利能金榜题名。
从最后一个小的殿中出来,烟火声肆起,天空被照的骤亮,李妈妈还在殿中和守门的师父说着什么,林清苒走到了台阶前,此刻庙里的人,大部分都涌去前殿那听子时的诵经。
无聊的在两边台阶看着,林清苒看到另一侧台阶下有一个莲花池,不过这季节,就只剩下一池子的水,池子上方似有一个泉水眼,水下来的很少,不能直接落到莲花池中,而是沿着墙壁流在了水沟中。
林清苒刚想叫司琴说下去看看,莲花池侧面墙那走出了两个人,林清苒停住脚步,那边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莲花池边,确切的应该是泉眼边上,虽然是侧背对着林清苒,可当她看到其中一个从怀里拿出小瓶子去泉眼上凑时,林清苒觉得,她知道他是谁了。
这泉眼里的水多的时候是供养莲花池中的莲花和锦鲤的,两侧都有,而供给前来寺庙里的百姓取的泉水是在后寺中,那里的泉眼样子都比这里的好看许多,没有人会在这里取泉水的,如果被僧人看到,也会劝阻,林清苒看着他积满了小瓶子的泉水盖上,忽然很想笑。
紧接着,林清苒听到了邵子钰身边一个小厮的说话声,继而她和司琴的神情都变的十分的有趣。
“少爷,您让我说您什么好呢,这都子时了,二夫人在前面听诵经,您怎么可以偷跑来这里,要是让僧人瞧见怎么办,这里的泉水不是拿来取的,您要取咱们去后寺好不好,少爷,您不能看着现在人少就这么做,上回在恩泽寺也是一样。”
林清苒听到邵子钰旁边那个小厮一直在念叨,尤其是他把小平子藏回去的时候,身后的司琴压低声音说了句,“奴婢第一次瞧见这么能说的男的。”
林清苒莞尔,那小厮还在念呢。
观言痛心疾首的看着自家少爷如此淡然的就这么又干了件坏事,“少爷,观言说的您怎么就听不进去,算了,咱们还是快走吧,要是让别人发现了这又是丢脸的事,少爷您不能这么为所欲为了,出门的时候咱们都说好的,来了寺里您要听我的,您怎么可以食言呢,您再这样下回老侯爷问起来了,我可不再替您隐瞒了...”
说了一半忽然停了,邵子钰还觉得是奇迹了,看了一眼观言,见他张大眼睛望着台阶上方,顺着看上去,看到了林清苒乐不可支的神情。
林清苒见他们看到自己了,收敛了一下笑容,可还不能完全敛去啊,这主仆俩实在是太逗了,一个不爱说,一个太能说,林清苒都没见过哪个女的这么能念,更何况这还是个男的。
观言不好意思了。
瞧见台阶上不知哪家小姐笑的这么好看,回头看了自家少爷一眼,好似在说,看吧,真让人给发现了,可自家少爷还是那张雷打不动的神情。
林清苒见他们要走上来,往旁边站了站,对着邵子钰微微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两回都撞见他这么奇特的取泉水方式,怎么也算是一种缘分,林清苒嘴角上扬泄露着她的好心情,邵子钰眼底一闪,也点了点头,微作停顿,带着观言离开了。
等人消失不见,林清苒和司琴对视的一眼,再度笑了,这两个人,真的是太有趣了。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身后传来四姐的声音,林清苒转身,看她手上拿着的平安符,“这么快求好了。”
“如今人少,过会前面诵经结束这里的人又会多的。”林清韵被她脸上的笑意感染,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脸,“我说你究竟在高兴什么呢。”
“嗯,想起了些有趣的事。”挽着朝前殿走去,诵经接近尾声了,林清苒又看到那个邵家少爷,他跟在一个华贵妇人的身后,一旁还有那个碎碎念不停的小厮。
远远的看那小厮的嘴型,这似乎又再说不停了,林清苒再看那邵家少爷面不改色的神情,噗嗤一声笑了。
林清韵看了一眼妹妹,真是奇怪了,怎么一路过来想到什么事儿能开心成这样。
那边的邵子钰恰好转头看过来,林清苒这回来不及收起笑容了,这满脸的笑意对上他那张平静的脸,好似就那一瞬间,她这里的笑意传递到了他的脸上,林清苒看到他也笑了...
从祖印寺回林家已经很晚了,林清苒困的不行,沾了床倒头就睡。
第二天大清早就要去祖母那拜年,初一下午大伯他们要过来,家里忙碌着接待客人,宴请,初五去过外祖父家拜年,十五过后,这年一下子就过完了。
直到三月太后娘娘六十大寿,林清苒觉得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到了三月。
马上就要进宫去了,李妈妈拿出一套准备好的衣服给林清苒换上,仔仔细细检查过了,再最后给她梳了头发。
司画挑了简单的几支银卷玉簪给她戴上,林清苒看了一眼梳妆盒,挑了一支比较华丽的钗让司画带着,“戴的太素净了,别人会觉得不够尊重太后娘娘的生辰。”
陆氏那派人来看过一回,都准备妥当,林清苒带着司棋去了落樱院。
陆氏这一回进宫贺寿,就带了林清苒和林清澜两个女儿,进宫前的马车上,陆氏又好好嘱咐了她们一番,不算上次爹带她进宫,这算是林清苒第一回正正试试进宫参加宴会。
陆氏对女儿的打扮十分满意,这些衣服都是她亲自选去定做,这样子装扮最好,不失了礼数,也不会太引起别人的注意...
太后六十大寿,不主张铺张浪费,但该有的肯定要有,林清苒拉着妹妹跟着陆氏去了安排好的座位,偌大的殿前广场上,已经搭建起了很高的台子,舞龙舞狮,这像是一场大型的歌舞秀,排场大是其一,锣鼓声一敲就震慑全场,还有的就是皇家那些孩子为太后娘娘大寿准备的节目。
林清苒看着看着不由的想到了当年琼瑶奶奶的还珠格格中祝寿的那一幕,不过这里不水大清朝,皇子不是五阿哥,公主也不是紫薇小燕子,没有天空中升起一个球忽然爆开来出现了那一群人的场景。
这边前殿广场庆贺后,继而挪了场地,就是去了御花园中,太后娘娘年轻的时候也是有名的才女,在后宫中是以德才兼备为名,所以这些后宫妃子也是绞尽脑汁的想什么讨太后欢心的节目。
等着每个皇子都来表现够了存在感后,皇上看着坐下的这么多人,笑着对太后说道,“母后,这两年朝中新人多,其中不乏才识好的。”
太后摇摇头,“这场面的,也别难为那些孩子了。”这一上来瞧着的人这么多,一紧张就容易走岔了。
“母后,您的大寿,能上前来给太后您贺词,那是他们的福分,如何能说是为难呢,皇上说的这些人,在朝中也任职有一二年了。”皇后一旁补充,她了解皇上的意思,这些人都在十六七八的年纪,大都没有成亲。
“罢了。”太后笑了,看了皇上和皇后一眼,“依你们!”
上来贺词的就是两年前殿试后的这些官员,为官一两年,正是朝气的年纪,皇上要他们上来是为了认个脸熟,而底下这多官员以及家眷坐着,有心思的,该起的也就起了。
等这些人贺词的差不多了,坐在下面的淑妃忽然说道,“太后娘娘,臣妾听说那林家学士家七个女儿个个都是娇可美人,尤其是那林家五姑娘,更是个有才气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本文中女主是穿越的,别人不穿啦,都穿岂不是大杂烩了o(╯□╰)o
有木有觉得观言很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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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太后六十寿(修bug)
淑妃说了什么林清苒自然是没听见,但是后来皇上身边的太监高声喊她的名字时,所有的人都听到了。
“林大学士之女林五姑娘。”
林清苒周边的人视线都看了过来,台上刚刚好是一个翰林院的年轻官员退下,林清苒站了起来,身后的陆氏一听女儿这么被点名,神情里闪过一抹担忧,却轻轻握了握林清苒的手,柔声道,“去吧。”
林清苒微低着头跟着前来带路的宫女走到了前面,朝着太后她们行礼。
太后笑着点点头,“是个标致的姑娘。”说罢看向皇上,“哀家是第一回见到林大学士家的孩子。”
林文锡夫妇两个人把孩子们藏的很好,出嫁前进宫没几回,又不是出挑的性子,如何会引起太后的注意。
太后这一说,起了头的淑妃自然是得把话说全了,“太后娘娘还不知道吧,这林家五姑娘,从小就是个聪明伶俐的,五岁的时候就能作诗了。”
淑妃抿嘴笑着,倒是让太后对林清苒多了几分注意,林清苒是真想抬头看看淑妃是什么神情,这儿都是官员贺词,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传言罢了。”太后尚未开口,皇后先出声,“这事儿臣也是知晓,当时应当是林家大小姐出嫁,家中没有哥哥弟弟的出来刁难新郎官,所以他们就推了个最小的林家五小姐出来刁难,听说这题还是林大学士自己出的。”
淑妃大约是没有料到皇后会这么说,脸色微变,很快是笑着夸道,“那也是临危不乱呢,这林家七位姑娘,可都不俗。”
人是太后点头,皇上开口带上来的,淑妃和皇后之间这来去一句,林清苒听的却有些汗流浃背,淑妃要把她往上推,皇后却是把她往下拉回来。
“五丫头,你爹说你画儿不错,字也挺好。”淑妃说完,一直没开口的皇上忽然说道,林清苒微福了福身子,“回皇上的话,是爹爹夸赞了。”
“既然叫上来了,你就画一幅,来人呐,备桌子。”皇上的口气随意极了,淑妃不敢再吱声,但凡了解一点皇上的性子,他若这样直接做主的,那便是不喜旁人再插嘴。
林清苒能怎么办,皇上给自己台阶下,没让她上去吟诗一首她已经觉得万幸了,等着东西准备齐了,林清苒过去,看着偌大的宣纸想了想,拿起笔蘸了墨,开始作画。
林清苒对面又摆了一张桌子,只是她专注着丫丫电子书没有注意。
下面坐着的林清澜挨在陆氏身边努力看着前面,“娘,五姐在画什么。”
就刚刚看到淑妃和太后说话的样子陆氏就猜到谁开口让她女儿上去了,要说陆氏心中没气那是假的,今天是什么日子,本来前来贺寿,参加完这宫宴回林家,什么事儿没有,小五这一上去,这么多双眼睛,淑妃安的这心真是太过分了。
陆氏摸了摸林清澜的头,“没事,好了就回来了。”
“娘你看。”林清澜伸手指了指林清苒的对面,那摆上的桌子前又多了一个人,陆氏眉头一皱,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别说陆氏了,坐在这里的诸多官员都不懂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叫了两个人上去写字作画,难道是要拉红线,那边上去的似乎是林大学士的门生之一孟贤,不少人看着,以为自己懂了,林家四个姑娘都说给了林大学士的学生,林家五姑娘,应当也不会例外。
这边的林清苒已经画完了,提起另外一支笔调淡了墨水,做最后的修补,继而拿起一旁的笔在画的空白处写下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四个字。
这边看着的宫女前去禀报,对面那孟贤也写完了,林清苒是抬头的时候才看见他的,又不是打招呼的好时候,林清苒收起视线,跟着拿画的宫女走到前面,恭敬的站着。
两个太监拿着画展开,林清苒画了高山远海,还有立于高山侧的松柏,画的寓意和这题字一样,贺寿么,这东西就是最保守的,除了没什么新意之外,基本挑不出什么错来。
皇上笑了,看上去一团的好说话样,“丫头,你还真是实诚。”让她作画她就作画,让她贺寿,她还真是诚实的画了贺寿的图。
又看这边孟贤写的字,又夸了林清苒一句,“孟爱卿,你这字,可比不上这丫头。”
孟贤谦恭,“回皇上的话,林五小姐的字学自林大学士,臣自认不能与之媲美。”
皇上看向太后,语气软了些,“母后,您看这丫头画的如何。”
太后看了一眼林清苒,模样清秀,是个沉静的孩子,便随了皇上的话,“这画就当是给哀家贺寿的,来人啊,赏。”
“这么机灵的丫头,不知道哪家的小子有这福气了。”淑妃见缝插针说了一句,语气倒是诚恳。
也许这才是她开口想让林清苒上来的真正目的,林家五小姐年方十三,说亲的年纪了。
此时一直在淑妃身旁的德妃拿着帕子捂着嘴偷笑,“妹妹也真是,还操这份子心了。”德妃的语气似调侃,开玩笑地说着,听上去没什么恶意,却是在讽刺淑妃,当众操心林家的婚事,所为何意。
在林清苒看来,这也许就是后宫妃子的生存方式,你挤兑我,我挤兑你,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敌人,有机会让人隔阂的,绝对不会介意补上一刀,今天能姐妹相称,明天就能落井下石,可怕之极。
淑妃的脸色一变,这边的皇后没有给她机会花时间和德妃斗什么嘴,赏赐拿来了,就让林清苒退下去,接下来还有别的节目。
回到座位上的林清苒,坐上椅子的那一刻才觉得踏实,转头看着陆氏,林清苒发现自己手还是抖的,咽了一口水,“娘,我回来了。”
叫上去被太后皇上轮番看了一圈,又免费欣赏了后宫妃子斗,林清苒觉得自己像是在耍猴子,自己就是被耍的那只猴子,心里特别的淤堵。
接下来的节目,她就没什么心思看了。
而等所有节目结束,大家伙都在花园里逛开来的时候,陆氏被众多夫人给围住了,林清苒不想再被围观一次,留下妹妹,直接带着司棋去僻静的角落里,决定躲到出宫为止。
刚刚找到个僻静的地,身后忽然传来了金向卉的声音,林清苒回头,金向卉笑眯眯的看着她,“大嫂在阁楼里休息,让我过来带你过去坐坐。”
“金姐姐,你这可是及时雨啊,再好不过了。”林清苒笑着点点头,跟着金向卉过去走上了台阶正要去阁楼那,又是一声叫喊,不过这次叫的不是她,是金向卉。
“我说谁呢,原来是金姐姐和林家五小姐呢,可都是名人。”许沁蕾这调调林清苒太熟悉了,转头没看清人就认得了她,说凑巧真是凑巧,还是那四个人,许沁蕾这回是上下打量林清苒,鼻音里哼了一声,“你不是会作诗么。”
在太后皇上面前林清苒憋屈了,在她面前她还需要让么,林清苒瞥了她一眼,“谁告诉你我会作诗。”
许沁蕾没料到她脾气这么呛,神情就拉下来了,“还得意上了,有了太后娘娘的赏赐就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了,还不是别人教的,我还以为多聪明呢,真是什么家里出什么教养。”
林清苒怒极反笑,“我什么教养何须许小姐担心,倒是许小姐,年纪轻轻尚未出嫁,怎么就这么喜欢管别人家的事呢,我很好奇,许小姐是什么家里出来,得的又是什么教养,能把许小姐教的如此目中无人,佩服佩服!”
“我们许家岂是你林家能比,我看林小姐是不懂什么叫做名门望族,除了你爹之外,你们林家还有什么出息的。”在这台阶附近,来往的人都听见了,不想多事的直接看了一眼就走了,好奇的么,装作是看风景,徘徊着呢。
林清苒略微苦恼,“可我爹就是有出息了,还特别的有出息,许小姐你说这怎么办呢。”
旁边不知道是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许沁蕾一眼扫过去,回来又瞪着金向卉,“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和什么样的做朋友,难怪这么大岁数了连亲事都没定下,金姐姐,你还好意思出门?”
金向卉脸色一沉,“许小姐,我念在你年纪小,对你多有忍让,你却一再得寸进尺,这种污蔑的话你若胡说,我便直接去向许老夫人禀明。”
许沁蕾嘴角一扬,略有讽刺,林清苒拉了拉金向卉,“金姐姐,有些人十岁的年纪十五岁的心,有些人,二十岁的年纪,却还只有三岁的教养,你与这样的人计较,岂不是在拉低自己的水平,姐姐该等急了,我们走吧。”
再争执下去没有意义,这里是皇宫不是自己家的后院,林清苒更担心的是传到别人耳中,这名声才更受影响,遂拉着她直接去前面的阁楼里。
“你们站住!”许沁蕾一听她这么骂自己,哪肯放人,直接冲过来要和金向卉对峙,两个人想要避开她,孰料许沁蕾一看没拉住人,直接伸手推了林清苒一下,林清苒旁边几步路的地方就是往下走的台阶,被她这一推,林清苒直接踩空,脚下一崴,跌下了阶梯...
作者有话要说:凉子感觉被抛弃了,亲们乃们都去哪了,呜呜呜呜呜
第041章 .英雄受了伤
阶梯只有四五格,林清苒不至于摔倒滚下去,可阶梯下不远处却有拿来当做装饰垒砌的假山石,林清苒脚下这一崴,整个人冲下去直接是会撞在了那假山石上。
这根本停不住啊,耳畔传来金向卉的惊叫声,林清苒眼看着那假山越来越近,伸出手闭上眼,撇过脸去,撞就撞吧,大不了弄伤手。
等着身后那几声惊呼停止,林清苒撞入了一个怀抱里,冲着又往后似乎是撞在假山上了,只听见闷哼一声,也知道是有人救了自己,林清苒睁开眼,自己张开本来想抵挡去假山石的双手滑稽的放在了那人的腰的两侧,人则实打实的在人家怀里。
“对不起。”等看清楚了人,林清苒赶紧离开,但右脚一往后迈就疼的咧嘴,刚刚崴了脚冲下来没来得及顾,如今安全了,这所有的感觉全集中在那了。
司棋和金向卉赶忙冲了下来扶住林清苒,林清苒看向邵子钰,“邵少爷,你没事吧?”
邵子钰摇了摇头,往旁边走了几步,林清苒看着他撞到的石头上那染红的一块,“邵公子,你流血了!”
匆匆赶过来的观言就听见林清苒说了这么一句,即刻扶住了自家少爷,忙前后左右看了一通,“少爷,您流血了,哪里流血了,快让观言看看!”
邵子钰皱着眉头往后脑勺摸了一下,手心里是一摊血迹,观言即刻惊叫了起来,“少爷,您流血了!!!”
林清苒还被他这惊叫声吓了一跳,脚步一动,更痛了。
这时候围观过来的人多了,闻讯而来的还有宫女,一看有人受伤了,就先把人送过去处理伤口,留下两个宫女在这里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陆氏和林清妍赶去安排林清苒休息的屋子里,太医刚刚给她看过,受了些惊吓,脚扭伤了,需要敷药静养。
屏风后看跟随太医而来的女官替林清苒脱下了鞋子,脚踝中整个肿胀了,扭的姿势还有些怪,这女官温和的看着司棋,“扶住你们家小姐,林小姐,您忍忍。”
话音刚落,女官手下一用力,林清苒当即疼出了冷汗冒了泪,双手颤抖的抓着司棋的手臂,真的太疼了,等扭回来这疼还在持续。
“林小姐,您在这里休息一下,奴婢去给您调伤药。”女官起身离开和外面的太医说话 ,陆氏和林清妍上前,林清苒委屈的看着她们,“娘,二姐。”
“娘听说了,现在没事就好。”陆氏来的路上就听二女儿说了一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把林清苒揽入怀里抱了抱,“放心,这事儿娘会给你做主。”
真又是无妄之灾,上次是铺子,这回轮到她自己了,但凡和皇家沾点边就没好事,林清苒在心里默默的把皇家来回吐槽了很多遍,想到那个邵家少爷,不放心道,“娘,没有那个邵家少爷,女儿可就不止受这点伤了,刚刚他撞伤了头,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陆氏和林清妍对看了一眼,林清妍坐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休息着,二姐替你去问问,这里是宫中,要道谢的等出了宫再说。”
林清苒点点头,今天太后六十大寿,这事儿已经是闹出不小动静了,说不准太后那会怎么做,若是不高兴了,连她这个受伤的估摸也得受罚。
“清妍,你在这陪着你妹妹,娘离开一趟。”陆氏出去了,林清苒这才小声问林清妍,“二姐,金姐姐是不是被带去问话了。”
“你现在担心了?”林清妍好笑的看着她,“不是说的挺利落的,怎么就让人给推下来了。”
“我哪知道她下手这么重,离那台阶可还有好几步远。”她是往前面的阁楼走又不是往台阶下走,大庭广众之下哪能料到一个姑娘家会直接伸手来推,“我才奇怪那许家什么是什么教养。”又不是五六岁的孩子争执不下直接动手打起来了,那还情有可原,都这么大的人了,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野蛮人啊。
“你可是第一个这么当众说她的。”林清妍看她嘟着嘴,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许小姐在许家的时候就是娇生惯养的,长辈宠着,平辈让着她,到了外头也就是个娇蛮的性子,别人也不愿意招惹她。”
“那我倒成了第一个在老虎嘴里拔牙的人了。”林清苒哼了一声,“我和金姐姐也不愿意招惹她,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她林清苒性子再温和也不能容忍别人这么三番四次的挑衅,说她不要紧,还把林家都带上了。
“宫里的事,有人会做主,将来等她嫁人了,自然有她苦受的。”林清妍想的远,拍拍她的额头。
女官进来给她敷药,林清苒看她一圈一圈的缠着纱布,要求道,“若是不能穿鞋了,给我缠厚一些,万一碰到哪了也没这么疼。”...
等林清苒这里包裹好了,皇后那也知晓了这整件事,该问的话问了,竹安大长公主的外孙女是个头疼的,如今她推了人家林大学士家的五小姐更是个头疼的。
连带着一块受伤的还有邵候家的少爷,皇后看向同在屋子内的张贵妃,“这事你看如何。”
张贵妃笑了笑,“如今怕是竹安大长公主那已经知晓这件事了,不过这怎么说也是许家的事,许小姐犯了错,理当是要受罚,更何况这是在宫中,若是碍着竹安大长公主的身份轻了此事,怕是都不服。”
错了就是错了,要给竹安大长公主面子没有错,可这公道呢,受伤的是林家小姐和邵家少爷,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难道就这么轻轻的放下了,那皇后的威严置于何地。
“还是你看的明白。”皇后叹了一声,“今日看皇上也是挺喜欢这林家五姑娘的。”朝中这么多官员有女儿,偏偏皇上几次都有提到林家的孩子,不管是什么心思,皇上总归是记得她们。
“也是那林家的姑娘讨人喜欢,几年前臣妾还见过那林家二姑娘,是个剔透的。”张贵妃随笑。
这一商量就有了结果,皇后也不想接见许家的人,派人下了命令,直接称身子不适在在宫中休息。
张贵妃则替她出了这个面,下决定的是皇后,她只是代为宣布,当事人都被带上来了,林清苒拎着个包裹极粗的脚在司棋的搀扶下过来,继而跪下,默默的低着头,也不哭诉,也不喊疼。
邵子钰因为头撞伤了没有前来,张贵妃看跪着的几个人,“皇后娘娘身子不适,由本宫代为传达她的意思,今日是什么日子你们也都很清楚,此事太后娘娘那还没去禀报,皇上也尚未知晓,在宫中争执喧哗就是不对,还动手推人,错上加错。”
“许小姐,禁足半年,好好抄写女戒。”张贵妃说着看向跪着的林清苒,“林小姐,既然受了伤,也算是得了教训,这责罚就免了。”
还有宫女把这女戒的书拿到许沁蕾面前让她接下,许沁蕾接书的手都有些颤抖,这责罚并不重,可关键是丢脸了,在别人看来就是她伤了林家小姐,怎么就没有人去追究林家小姐说了她什么,受了伤就免于责罚了,凭什么。
“都回去吧,好好养伤。”张贵妃不是没看到许沁蕾那变化的神情,叹息了一声,沉不住气啊,沉不住气的,可是要吃亏...
好好的入宫贺寿,回去的时候就变成这样了,林清苒被司棋扶了下去,迎在门口的李妈妈直接命人抬了椅子过来让她坐上,这么抬回了听暖阁里去。
隔天宫中就派了赏赐下来,是一些补药,还有皇后的慰问,这算是给足了林家面子,也是想林家不再向许家追究这件事。
宫中赏赐下来的第二天,许家那许夫人亲自上门来道歉了。
不管许夫人是做明面上的功夫给人看,还是真觉得自己女儿做错了,这次的事情后,许家和金家林家的关系,是热络不起来了。
要不是皇后下了这样的处置结果,林文锡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以他的性子,明里还能和许大人和颜悦色,暗地里就使劲给你下绊子,也没说他林文锡一定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当爹的怎么也得全力维护。
陆将军为此亲自上门来看了林清苒一趟,听了之后对许家这一大家子都嗤之以鼻,“一群鼠辈!”
陆将军看来,娶公主的,娶公主女儿的家族,都是胆小怕事的,尚主就是得被公主压制,娶了公主所出的女儿,到头来还不是得给公主压着,这样的家族有什么用,起码三代人都得畏畏缩缩,男人的尊严都没了。
“我看皇后娘娘不见许家人,是不想见竹安大长公主。”抱病休息不接见任何人,竹安大长公主怎么还好意思去说什么,若是因为此事去和太后说,那这长辈架子就摆不起来了,太后大寿自己的外孙女这么嚣张跋扈,她还好意思开这个口。
“丫头,听说是邵家那小子救了你一命。”陆将军摸摸林清苒的头,夸道,“好小子,话不爱说,动作倒是挺快。”
“明日我和你娘一起去邵家看看邵家那小子。”陆将军说着,门口那出现了一抹身影,四岁的陆妙儿走了进来,看到林清苒靠坐在榻上,捱到她身边,关心她,“姑姑,你疼不疼。”
“看到妙儿姑姑就不疼了。”林清苒亲了亲她的脸,陆妙儿害羞的往她身边靠,“那姑姑要休息多久,娘还说等姑姑好了,就请姑姑一起去祟州玩。”
一旁陆将军解释道,“祟州是孙媳妇的娘家,那四季如春的,是个游玩的好去处,等你的腿伤好了,你大表哥带着她们回去探亲,你一块去走走。”
长这么大林清苒还没出过远门,一听就来了兴趣,语气里显得几分迫不及待,“外祖父,那您替我和爹娘说说。”
陆将军笑了,“已经和你娘提过了,她说你怕坐马车,一路过去颠簸着会病,不过他们回去,走的多是水路,你娘说随你自己决定,来去也得近三个月。”
“去的!”林清苒嘻嘻的笑着,“外祖父别忘了和大表哥说。”...
第二天,陆氏带着厚礼先去了陆将军府,再和陆将军一起前往邵家致谢...
第042章 .忽然的赐婚(修bug)
到了邵家后,陆将军前去探望病了有些日子的邵侯爷,这边则是邵家的大夫人迎接陆氏。
坐下之后陆氏言明来意,邵大夫人瞧着桌子放着的厚礼,和颜道,“那是子钰他应该做的,换做是谁,在那样的情况下看到了也是会搭救林小姐的。”
“话虽如此,还是得谢谢,还惹的邵公子受了伤,过意不去。”
两个人聊了一会,陆氏和邵大夫人也不过几面之缘,算不上熟的,询问了一下邵子钰的伤势,陆氏没等陆将军出来,告辞回了林家。
这边邵侯爷的屋子内,陆将军看着床榻上消瘦许多的邵侯爷,感概也不少,当年两个人一起打过仗立过战功,也算是老朋友了,如今年长些的邵侯爷卧病在床,让陆将军时间之快,都老矣。
邵侯爷看着陆将军,“老朋友,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都说是老朋友了,还这么客气。”陆将军看着他笑道,“怎么你病了些日子,这性子也扭捏起来了。”
邵侯爷笑了,“我这副身子,也没多少时间了。”说罢,又叹了一声,“老朋友啊,我当年是不是做了不少糊涂事。”
陆将军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他这又是在想当年那些事,只是时光逝去,说这些除了后悔外就是愧疚,又不能回去,“那也都是当年的事了,你再想又能如何。”
邵侯爷摇了摇头,“一步错,步步错。”他这辈子就是一直在对不起别人,对不起死去的妻子,对不起死去的儿子,活到现在,好像没有做对过一件事情。
“老朋友啊。”邵侯爷喊道,“我得拜托你一件事,我有关于我们家小五的。”
“你那孙子?”
“是啊,哪天我走了,你替我照看些,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他了。”邵侯爷脸上露出一抹愧疚。
“这事我怕是帮不好你。”陆将军直言,“邵家的事我就是想插手也插手不到,还以为我多管闲事,你这孙子,托我照看怕是不周到。”
邵侯爷怔了怔,这神情微闪,苦笑,“你说的也对。”
陆将军也是不吐不快,“我说老朋友,你生了五个儿子,好歹这老二和老五是同出一母的,怎么就不能照顾了,你托我,托别人,有什么用,能伸手到了侯府里来不成,这么多年了,你说你看明白了,我看啊,你还是糊涂看不清楚!”
很多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别人不清楚,陆将军对这内情还是知道一些的,糊涂的开始是邵侯爷新婚离家去打仗,遇见顾将军之女。
以陆将军脾气,发生那样的事,绝对是要追究到底的,可邵侯爷当时却是选择负责任娶了顾氏。
“他们当年是在对你下套啊!”陆将军一说起来就有些气,邵侯爷眯了眯眼,疲惫的摆了摆手,“那些事,无人知,不必再提了。”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这些年每每说到那些事情,总是会出现这样的场面,陆将军也懒得再说了,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又是良久过去,邵侯爷睁开眼,屋里空荡荡的,他似是自言自语着,不知说了什么,随后叫了管事进来,询问孙子那儿休息的如何...
养伤的日子总是特别的漫长,最让林清苒揪心的还是那每天一碗必不可少的伤药,屋子里总是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开了窗子依旧散不尽。
隔几天换药了,脚踝的消肿退的特别慢,一直到了四月中,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这肿才退下去,可是踩在地上依旧疼。
呆在家里无聊了,空余的时间多,林清苒也听了不少洛都城里传言的事情,她腿刚受伤那会,洛都城里流言的是许家小姐推伤林家小姐的事,连带邵家少爷因为英雄救美也受了伤。
不过这事因为许家林家和邵家强大的‘幕后公关团队’存在,对各自发生的一再美化之后,人们觉得传着没啥意思了,当事人养伤的养伤,禁足的禁足,没聊头,于是到了四月初,公主府发生的美妾毁容事件,彻底的把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了。
传言的主人公就是林清苒有过一面之缘的陈驸马,娶的是明惠长公主,还生了两个儿子,陈驸马高中状元尚了公主,陈家一大家子也因此飞上枝头变凤凰,这些年来日子可都过的不错。
兴许是男人的通病犯了,这侍奉公主日子久了,公主年老容颜衰退,陈驸马还是难以抵挡美色,他和长公主的长子已经成亲,孙子都快有了,陈驸马就在此时酒醉后一不小心进错了屋子睡了个美貌丫鬟,被睡的美貌丫鬟自然是升格做了妾,可这升格连三个月的时间都没过,毁容了。
传言中的用词来的巧妙,陈驸马喝醉酒一不小心进错了屋,上错了床,睡出了个美小妾,美小妾升了位,一不小心脚下滑,摔了个跤,摔在刺儿堆里毁了容。
不过这对公主府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对洛都城那些好事八卦的人来说,也就是道小菜罢了,一个小妾而已,只是毁了容,又没丢了性命,所以这事传了不到半个月,也就没影了。
洛都城中各种各样传言从来没有断的,这个过去了还有别的,东家今天娶媳妇了,西家明天生孩子了,对林清苒来说,这就像是大屏幕上放着的短剧,只要你愿意听,每天都不带重样的有这样的八卦传言。
只是林清苒没想到,转了一圈后,到了五月底,她脚全好了的时候,焦点又聚集回到她身上来了...
一道圣旨降临,让林家措手不及,林文锡带着全家人下跪接旨,前来宣旨的人还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桂公公,圣旨的内容是什么,赐婚。
“林大学士之女林氏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奉皇太后慈谕,林大学士林文锡之女林氏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邵侯府邵赢之孙邵子钰,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林氏待宇闺中,与邵子钰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为二人赐婚,择良辰完婚。钦赐。”桂公公高声读完了圣旨,继而笑眯眯的看着跪在后面的林清苒,“林五小姐,还不赶紧接旨。”
半响没反应,身后的陆氏拉了她一下,林清苒一震,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缓缓的伸出手去接桂公公手中的圣旨,拿到那沉甸甸的圣旨,很想手一松直接扔掉它。
林清苒接了圣旨,众人都站了起来,桂公公笑呵呵的看着林文锡,“林大人,恭喜了。”
“桂公公不嫌弃的话,不如去林某小院里小酌一杯。”林文锡笑着,邀请桂公公前去喝一杯叙叙旧。
这边的林清苒,等桂公公等人都出去了,她手里还捧着这圣旨,不知道要怎么处置。
陆氏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林清苒抬起头苦着神情看她,“娘。”怎么会这样。
陆氏也没料到会如此,以前她是担心皇上想让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家,也没想到过圣旨一下,皇上会给林家做媒。
这根本没有反悔的机会,陆氏之前也没有想过会和邵家结亲,派人出去打听这邵家,带着林清苒回了落樱院,一路上都没说话。
进了屋子,陆氏又派人去落都城中最好的衣坊里请师傅过来给林清苒量尺寸,继而让丫鬟给林清苒倒了一杯茶,坐下后看着她神情恍惚的样子,严肃道,“五儿,圣旨来的再突然,你再预料不到,你也不能一直如此。”
林清苒看了一眼那圣旨,双手抱着杯子,一指轻轻的绕着杯壁,有些无奈道,“娘,我没有不接受,我只是。”她只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圣旨,一时间没能消化掉。
她是在这里生活了十三年了,但她在另外一个世界是生活过二十多年,本着先入为主的观念,她一直以来的婚姻观就是应当先认识对方,了解对方,即便是不说到爱情和喜欢,起码得知道对方是什么样一个人。
“你只是没想到皇上会下圣旨,让你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是不是。”陆氏看着她脸上的纠结,叹了一声。
林清苒沉默,也有这么一点关系,自己的终身大事,怎么能由皇上一道圣旨就给拍板了,而且不能反抗和拒绝,必须遵从。
万一给自己配了个歪瓜裂枣,这日子怎么过,皇上才并不会给自己下的旨意负什么责任,到头来过日子的是她,还不是都得由她自己承受。
想到这里,林清苒抬头看陆氏,“娘,那个邵子钰,您见过吗?”
陆氏一愣,怎么问出这样的问题,可女儿脸上就是疑惑的神情,陆氏笑了,“你不知道邵子钰是谁?”
林清苒瘪了瘪嘴,“我就只认识一个邵家少爷,就是那个邵家五少爷,六年前在宫中也见过他一次,哪里知道邵子钰是哪个。”
这一说,连带着一旁的李妈妈都笑了,“我的小姐,您这些天不是老念叨那邵家少爷伤势如何,救了您自己伤了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是啊怎么了。”林清苒看娘和李妈妈都在笑,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陆氏无奈的拍了一下她的额头,“这回你有机会自己问他伤的如何了。”
林清苒傻了这么几秒,脑海中闪过第一次遇见邵家五少爷的画面,第二次在恩泽寺遇见他,然后祖印寺,紧接着,林清苒提高了音量喊了声,“他就是邵子钰!”
说完林清苒又觉得哪里不太对,算上宫中他救了她这回,他们起码见过四次面了,她怎么可能会想不到这个邵家五少爷就邵子钰呢。
“你就从来没想过救你的邵家五少爷叫什么名字。”陆氏这么问,林清苒诚恳的点点头,“你们又没有告诉我,邵家五少爷叫什么。”
“小姐您也没有问啊,我们以为您知道。”李妈妈抿着笑意,林清苒神情一讪,她一直都是这么称呼他的,在恩泽寺的时候就叫他邵少爷,她是没想到,圣旨当中邵侯爷之孙邵子钰就是他。
陆氏示意李妈妈出去,坐下来拉住她的手和缓道,“娘本来是想着明年再给你议亲,你也还小,你爹和我都不急。”
说着陆氏顿了顿,轻轻拨了一下林清苒耳侧的头发,神情温柔,“我们五儿是大人了,很快要嫁人了。” ...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关于婚姻嫁娶的观念,有二十多年现代思想的女主要完完全全的迎合,凉子个人觉得,多少还有差异,毕竟先入为主的自由婚姻观养成,哈哈,如果是凉子自己有一天穿越过去,也会纠结这个问题,谁乐意盲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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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求来的亲事(修bug)
傍晚的时候林文锡送走了桂公公,回了落樱院,林清苒已经回听暖阁了,夫妻两个人坐下来,陆氏开口道,“桂公公怎么说,皇上为什么会忽然赐婚。”
林文锡摇摇头,“桂公公说皇上是忽然起意赐婚,不过五六天前,邵侯爷进宫求见过,一个多时辰后才离开,当时皇上只在殿中留下了刘公公一个人,刘公公刘瑾此人是油米不进,只听皇上吩咐的。”能在刘公公跟前打听到消息的,那肯定是皇上吩咐故意让他说的。
“邵侯爷不是病了有些日子。”陆氏三月底的时候去邵府致谢,邵侯爷还病着,到现在一直都没好。
“有什么急事是要抱病前去求见皇上,怕是为了他孙子的婚事。”林文锡猜的也□□不离十了,陆氏一愣,“你是说,皇上这给五儿这赐婚,是邵侯爷求的。”
林文锡点点头,“应该是如此了。”当初皇上在自己面前几次提起女儿,他就隐隐有预感孩子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但若真是邵侯爷出面求了皇上应允这婚事,林文锡还得去深想几分这其中的缘由。
陆氏神情里一抹不愿,刚刚在女儿面前没有表现出来,如今夫妻俩对面,陆氏也就无所顾忌了,“邵家这么大一家子,里头乱的很,那邵五公子养在邵侯爷身边,等邵侯爷一走,这孩子无父无母的,我们苒儿嫁过去,岂不是得跟着他一块受苦。”
又是个不爱说话的,小时候经历过那些事,万一性子阴沉,这样的日子也太委屈自己女儿了。
陆氏越想越觉得这婚事太坑人了,林家是不如邵家那样是大世家,几辈人积下的祖宗基业,但林家也没有邵家那一摞子的糟心事啊,好好养着的闺女哪有扔狼窝里的道理。
林文锡笑了,“哪里如你说的狼窝那样可怕。”
陆氏瞪了他一眼,“怎么不是狼窝了,等邵侯爷一去,是庶长子继承爵位还是嫡子继承呢,邵家指不定还得乱上一乱,谁还会顾及那么个不爱说话的孩子。”
“这也许就是邵侯爷求赐婚的缘故。”林文锡顿了顿说道。
他这么一说,陆氏也明白了,邵侯爷担心自己走了之后孙子在邵家过的不好,无父无母的会受欺负,那就给他找了一个有强劲娘家后盾的媳妇。
世家出来的女子固然好,身份高,可世家里的孩子也多,几房几房的,到最后也很难都顾及过来,林家就不一样了,林文锡一人当官,家中和宁,也不需要帮衬哪个,一门子的闺女每个都是心尖疼的,哪个出事了娘家都是会鼎力相助,还有个同样简单的外祖家,这一切,比表面上的荣誉来的实在多了。
埋怨过了,陆氏也知道既成事实,如今就得把这邵家能打听的都打听清楚了,知道的多一些,女儿嫁过去了才不会手足无措...
这边的林家有圣旨,邵家自然也有圣旨,和林家一样的是,邵家接到圣旨的时候神情也都是惊讶的很,太后娘娘寿辰的时候小五救了这林家五姑娘,过了几个月,皇上这就赐婚了。
邵子钰接下了圣旨,众人站起来,从病榻上起来接旨的邵侯爷在长子的搀扶下到宣旨的公公面前,“辛苦刘公公。”说着就是一封大红包。
刘瑾接下红包纳入袖子,也是拱手恭喜,“贺喜邵侯爷,圣上说了,这可是一段棋缘佳话。”
邵大老爷笑看着刘瑾,“刘公公可有空在府里一聚。”
刘瑾摆了摆手,“小的还要回去复命,邵侯府您保重身体。”
送了刘瑾等人离开,邵侯爷命人把这圣旨供奉起来,又交代长媳和老二媳妇去把这件事办妥,坐上的邵老夫人顾氏始终是神情淡淡的看着。
等说到何时去提亲时,顾氏开口,“那林家五姑娘年纪还小,小五也不急这一时,前些天大夫不说这伤还得好好养养,既然如此,提亲的日子就选在秋后,等到合了八字,这婚期当定在林家五姑娘及笄后了。”
圣旨都已经下了,邵侯爷自然不急这茬,也不会催儿媳妇去办这事,这是赐婚,皇上做的主,邵家怠慢了那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这些都不用别人来提醒。
于是朝着邵子钰招了招手,“你们商量,子钰,扶祖父回去。”
看着这祖孙俩出了厅堂走远,邵大夫人金氏到邵老夫人面前扶住,请示道,“娘,咱这聘礼,到时候该怎么给。”
邵老夫人的视线略过跟在身侧的邵二夫人,继而停在邵大夫人身上,稳稳道,“该怎么给,就怎么给,你都是喝过儿媳妇茶的人了,心里该有数。”
“你和老二媳妇商量着,商量好了回禀一声就行了。”说罢邵老夫人就不要她搀扶了,出了厅堂,是和邵侯爷一个方向走去。
厅堂里金氏和二夫人何氏对看了一眼,金氏笑道,“弟妹,既然娘都吩咐了日子选在秋后,我看现在也不急,要不过两月咱们再商量这事。”
“听大嫂的便是。”何氏笑的温和,看着金氏带人出去,此时这厅堂里就剩下了二房夫妻两个人,何氏看了丈夫一眼,邵长瑞点点头,“我们也回去。”...
邵侯爷带着邵子钰回去,管事扶着他坐下后出去了,邵侯爷看着这孙子,松了一口气,这婚事,终究是成了。
“子钰,你住的那别院是你爹娘当初住的,你是想另外置一处,还是继续留在那。”邵子钰摇摇头。
“那就重新修葺一番,在沉香院里辟出新居。”邵侯爷说着,邵子钰点头或者摇头,这样的场景,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如此。
说到了最后,邵子钰从怀里拿出一张画好的图纸,邵侯爷拿过一看,笑了,“子钰有心了。”
邵子钰嘴角扬了扬,门口那管事禀报,说老夫人过来了。
邵侯爷让邵子钰先回去,顾氏走进来等着屋子里的人走空了,这才坐下看着邵侯爷,眼底有着一些讽刺,“怎么,你怕我不给你宝贝孙子选一门好亲事,所以急着去圣上那求一个林家姑娘回来。”
邵侯爷眉头微皱,从他把小五带到身边养着开始,妻子说话就永远带着刺,初始还能让上一让,时间久了,邵侯爷也觉得累,眯了眯眼,直接承认,“长忠夫妻两个早早走了,留下小五一人,如今圣上赐婚,也算是了一件心事。”
不承认也就罢了,顾氏还能自欺一下,可如今他就是直接承认是他求的圣旨,给孙子找了一个强硬娘家的孙媳妇,顾氏心里更是堵得慌。
她在邵家别人面前都能立足自己的气势,唯独对着自己丈夫的时候,即便是年纪大了,还依旧有这一份女儿家。
“邵赢,你对得起我和三个儿子么。”顾氏说着就开始落泪,虽说已经是年老,但容颜中依稀可见当年的那个顾氏,“我嫁给你这么多年,我有什么,你给过我什么,你把诰命给了她,把嫡妻的身份也给了她,如今还怕我害了她的亲孙子,要给他去求圣旨赐婚。”
阑珊落泪,絮絮叨叨当年事。
人人都有她的委屈,谁都有道不清的无奈在里面,邵侯爷抬头看窗外,耳畔是妻子低低啜泣的哭声。
良久,邵侯爷说了一句,“起码你还活着,不是么。”
顾氏抬头看他,他的目光依旧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泪,落的更汹涌......
圣旨下了有半月过去,林家都不见邵家有动静,陆氏这边收到了邵家二夫人送过来的一封信,言明了邵子钰伤势还未全然恢复,邵大夫人和她商议之下,看两个孩子年纪都还小,提亲的日子就安排在了秋后,这来顺势安排下来,等成亲也要过了及笄。
陆氏这也说不清是什么心情了,邵家主事的是邵家大夫人,回信的是邵家二夫人,这婚事究竟是谁做主的,也没个清明。
林清苒却有些高兴邵家提亲的日子要在秋后,如今六月初,她还有时间跟着大表哥去一趟祟州。
陆氏无奈的看着她,“你这丫头,这邵家是没这诚意,你还高兴成这样。”
“娘,您也说了,邵家大房三房四房都是如今邵老夫人所出的,二房和五房才是亲兄弟,所以邵二夫人给您送信在里面说明一下让您也有个数,邵家自己就不合,怕是自己在斗气呢。”这半个月来林清苒是恶补了关于邵家的那些事,邵家拖延提亲的时间,听上去是合情合理,不就是皇上赐婚他们心里不太舒坦,不太舒坦又不敢做的太明显,所以借邵子钰伤势未痊愈来作名头,也不怕林家说什么,因为邵子钰会受伤,全是因为要救她。
听女儿说的头头是道,陆氏不知道该担心还是该放心,学的是很快,就怕她自己心高气傲不拿这些事当回事,反倒是容易吃亏。
“娘,既然邵家这么说了,那您就让我跟着表哥表嫂去祟州一趟嘛,等秋后邵家来提亲,我就没法这么出门了。”林清苒受伤这两月里都计划好了,临了圣旨一道下来,她以为自己的计划肯定是泡汤了,如今邵家有意往后延一延,正好如了她的意。
“好了,没说不答应你,现在你身份不同,凡是不要自己由着性子做主,多和你表嫂商量。”陆氏又好好嘱咐了一番这才放她回去收拾东西。
六月初八这日,林清苒跟着表哥表嫂一起,从洛都城走水路出发去往祟州...
作者有话要说:诸多小伙伴们猜到了是邵侯爷求赐婚的!╭(╯3╰)╮
邵家图谱
第044章 .延州祟州行
陆家自己包的船,从洛都城出发,大约半个多月的水路到了延州后,还要坐马车十来天才到祟州,陆向易放缓了行程的步调,让林清苒她们可以一路游玩下去。
汪氏嫁给陆向易之后就没回过祟州,这都五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坐在船内,从窗户那看沿岸下去的风景,汪氏一边打着手中的络子,一边和林清苒聊天,“你表哥他们原来驻守的地方就在延州附近。”
“那这一回岂不是可以去看看舅舅。”林清苒从她手里接过打好的络子串珠子收尾,坐在旁边拿着笔练字的妙儿转头过来问,“娘,我们要去看祖母么?”
汪氏看她也是没心思写下去了,吩咐丫鬟带着女儿去船头找丈夫,“去看看你爹钓上来了鱼没有。”
陆妙儿下了凳子就跑出去了,丫鬟急忙跟了出去,远远的还能听到她喊爹爹的声音。
收回了视线,两个人说笑着继续手里的络子。
没过多久,门口那就有动静了,陆妙儿推开门笑嘻嘻的冲着她们喊道,“娘,姑姑,爹爹钓到鱼了!”
放下了络子,两个人走到夹板上一看,木桶里放着四条活蹦乱跳的鱼,陆妙儿就站在木桶旁,一点也不怕,伸手还到桶里抓,里面的鱼一个躬身,水溅上来湿了她一脸,她还笑嘻嘻的继续去抓。
汪氏拿出帕子拉过她给她擦脸,林清苒往木桶里瞧了一眼,笑了,“表哥,我看这鱼都是自己撞上钩的吧,它这是赶着船往这游的呢。”
陆向易收了简易做的钩子,一旁还有剩下的鱼饵,笑道,“你还别说,它们就是赶着船过来,往我这鱼钩上撞的。”
此时就快临近中午了,汪氏拿着鱼到厨房里,林清苒跟着去,两条鱼养在木桶里,其余的两条厨娘杀了之后,汪氏亲自料理下厨。
林清苒就在一旁看着,汪氏把黑鱼放在木砧板上,拿起刀子从中断劈开后开始片肉,一面吩咐林清苒打下手,“那有腌渍的酸菜,你拿一些过来放水里洗着去去味。”
洗好了雪菜,林清苒依照汪氏说的切好了酸菜,这边已经把新鲜雪亮的肉都片好了,厨娘烧开了锅里的水,汪氏把片肉生下的鱼骨鱼头放到了热水中煮出味来。
不一会厨房里就弥漫了一股鱼汤的浓香,汪氏放下酸菜炖出了味儿后把鱼骨捞了出来,放下去的鱼片熟的很快,调味好后就交给厨娘盛出来端出去,汪氏开始做第二道糖醋鲤鱼。
六月正值鲤鱼产/卵季,鱼身肥厚,清洗后鱼肚中还有一包的鱼籽。
汪氏做了道鸡蛋闷鱼籽给妙儿吃,回头看一脸好奇的林清苒,“要不要学怎么做。”
简单些的林清苒会,但烧鱼真的不是拿手菜,汪氏拉过她,把铲子往她手里一放,给她系上了兜子,“我来说,你来做,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每天教你做一道菜,刚进门的时候我并不会做菜,只会做些糕点甜食,这些都是你表哥和你舅母教我的。”
陆家的家教习惯一直都是以舒适为主,汪氏嫁进去的头半年是真的不习惯,渐渐的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反倒是觉得更适从。
两个人在厨房里忙乎了半个时辰,等着糖醋鱼出锅,林清苒出了一身的薄汗,虽然中途一不小心截断的鱼尾,忽略这点,卖相也还不错。
汪氏拍拍她肩膀,“去洗个澡过来吃饭,这里交给我。”
林清苒脱下兜子出去,司琴准备好了热水,林清苒清洗过后到了船尾的屋子里,饭菜都已经上齐了。
坐下之后陆向易动了第一筷,林清苒她们才开始吃,新鲜钓上来活杀的鱼十分鲜美,吃完之后连带着妙儿都打了饱嗝。
“还有两条鱼,一条留着晚上炖汤,另一条我让人送去给船工了。”汪氏替妙儿擦了擦嘴说道,陆向易点点头,“你做主,想吃的话有的是机会钓。”
林清苒拉着妙儿回屋子里,等着司棋过来给她洗了脸漱口后,和林清苒一起上床午睡...
这样行船了三四天,他们到了一个小镇上靠了码头,暂作休息。
汪氏带着她们去镇上采办东西,恰巧是下过雨的小镇,处处都透着一股清新,小镇不大,买好了东西派人送去船上,陆向易带着她们在小镇上逛了一圈,下午的时候进了一间茶楼,等吃过了晚饭后才回去船上。
这样一路往延州去,中途停了几个地方下船游玩,到了六月二十几,他们到达了延州。
作为驻守地之一的延州比他们一路过来的任何一个小镇都要来的繁荣,这次下船再去祟州就是要坐马车了,陆向易付了一半的银子,让船家在此处等着他们从祟州回来后再坐船回洛都城。
上了马车到了延州的陆府,舅舅还没回来,妙儿一见到祖母,扑到她怀里撒娇喊着,“妙儿好想祖母。”
林清苒前去行礼,何氏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你舅舅要等晚上才过来,先休息一下,不累的话下午让你表嫂带你去逛逛。”
一路乘船过来比坐马车舒服多了,林清苒并不觉得累,吃过了午饭稍作休息,汪氏把女儿交给了婆婆,带着林清苒去延州最有名的廊坊街。
延州一带因为常年有驻守的军队,来来往往军队多,还有许多前来投奔军营的人,这里的风俗习惯和别的地方有些不同,规矩特别多,管治特别严厉,但是住在这的人性情都比较豁达开朗,延州还有个很有名的街市,是在廊坊街隔壁一条,叫做女儿庙。
一听这名字像是女孩子去的祈福之地,没来过这里的姑娘,在没有人指引的情况下闯入女儿庙,可是要羞死了逃出来。
这女儿庙,就是洛都城中的河婳坊,俗称妓/院,生意还很红火。
林清苒是听表嫂说的,汪氏在说这些的时候声音放的也低,有些不好意思,林清苒颇能理解,延州周边都是驻守的军队,军营中只有一定品级以上的官员才能携带妻眷过来,又不可能安置在军营里,要在延州城中置一处宅子,零零碎碎的也是一件麻烦事。
大部分人都是孤身在军营,有所需求,这女儿庙才会热闹不是。
如今的军营里不似很多年前,时时刻刻要预备打仗,这边驻守的人多,也是因为这是个地理要害点,平日里除了巡山之外没什么大事,相对那些在边境驻守的可闲散多了,得的俸禄自然也少。
有些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没谁会较真的去揪着这错。
走了两间铺子后林清苒就犯了职业病,娉婷阁里有什么可以添的,瞧见新奇的林清苒就都买了下来。
她倒是挺想去女儿庙看看,若是能在女儿庙里开一间娉婷阁,生意一定不会差,按理来说,这地方的女子应该更需要养颜才对,脂粉钱是一大笔花销,养身的也不会少。
可林清苒也就想想罢了,还没赐婚前那地儿她去不了,如今赐婚后,更是去不了。
从铺子里出来,林清苒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卖木雕的小摊子,看表嫂还在铺子里和掌柜的说话,林清苒带着司琴走过去。
摊子上的木雕都很精致,一个一个雕刻的惟妙惟肖,林清苒问摊主,“有没有雕刻小木剑的,送给孩子。”
那摊主也是看准了林清苒这身打扮,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一个长盒子,打开来,里面放的都是木剑,摊主拿出其中一把递给林清苒。
拿起来一看,做工精巧,剑柄上镶宝珠的位置都给刻画的很神似。
这送给二姐的孩子垣哥儿刚刚好,林清苒点点头,“师傅,这怎么卖?”
“这是最好的一把了。”摊主报了个一两银子,林清苒看着喜欢,挑了他摊子上几个木雕笑道,“一两银子买了这木剑,这几个当时送我的,可好?”
林清苒爽快,那摊主也爽快,“行,这几个就送给小姐了。”
付了银子,林清苒正欲转身回铺子门口等表嫂,身侧传来了叫喊,“这位姑娘请等等。”
林清苒回头看,一个身穿紫衣的男子站在那,身后还跟着两个侍从,开口说话的正是这男子,他和颜看着林清苒,“这位姑娘,可否将你刚刚买的这木剑转卖给在下,在下家中的兄长得了一子,再有几月就周岁了,在下见这木剑雕刻的实在精巧,想用它作礼物送给侄儿,不知姑娘肯否割爱,在下愿意付给姑娘双倍的银子。”
“不行。”林清苒想都没想,回答的十分干脆。
男子脸上有一瞬的错愕,随即被笑意盖过,“姑娘如何愿意把这转卖给在下,要多少价钱姑娘可以随便开。”
林清苒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说了不卖,又不是银子的问题,你要是喜欢,再让这师傅给你雕一把不就行了。”
被点了名字的摊主插了句,“两位客人,这木剑是别人托我卖的,他如今不在延州,如今是找不出第二把了。”
男子又看向林清苒,语气诚恳,“是否能请姑娘割爱,在下感激不尽。”
“不能。”林清苒再度回绝,欲转身,这男子快速补充道,“在下是六营佐领。”名字都还没说出口,林清苒没有往下听直接转身回了那铺子,和表嫂一起上了马车往街市的另一家铺子去。
男子极少吃这闭门羹,看着马车经过,脸上多了一抹玩味儿的笑,身后的侍从道,“少爷,是陆总兵家的马车。”
“难怪如此泼辣。”男子脸上的笑意更甚,末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陆总兵有女儿么?”
“陆总兵有两个儿子。”
“那去打听一下,这姑娘是陆总兵家的什么人。”...
回到了陆府,天色已暗,陆征也刚刚回来,好几年没见,一见面就得知外甥女被皇上赐婚,还是赐给邵家时,陆征这当舅舅的反应和陆将军差不多,都是不满意。
当年陆将军嫁女儿的时候看中的其中一点就是林文锡家境简单,这水里来火里去的日子谁高兴过,虽然这爵位和邵家五房没什么关系,但身在那环境中,影响肯定是有的。
陆征直言道,“嫁过去了,住的不舒坦,搬出来就行了,等邵侯爷一走,你们就住到外头去。”
林清苒看舅舅对邵家如此了解,好奇问,“舅舅,我听外祖父说,外祖父和邵侯爷是旧识了,那邵侯爷娶平妻的事情,外祖父是不是也知情。”
“你外祖父没有说起来,也不清楚。”陆征摇摇头,“顾将军已经去世,就算是你外祖父知道些什么,都过去几十年了,也没必要说。”
听着这口气似乎大有隐情,但问了半天仍旧是一知半解的,林清苒干脆也不问了...
延州住了三四天的时间,他们要出发去祟州了,出发前何氏给他们准备了不少吃的,又准备了送给汪家的礼,前后三辆马车,陆向易和车夫坐车外驾车,林清苒跟着表嫂还有妙儿在马车内,后面的则坐着侍奉的。
陆征担心他们一路过去不安全,派了七八个营中侍卫护送着一块前去,一早出发,到了傍晚就到了距离延州城远一些的一个小镇。
林清苒下了马车跟着走进客栈正要上楼去,身后传来打招呼的声音,“这位姑娘,又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早湿身,在水滩旁被飞奔而过的电瓶车溅了一身湿,鞋子到现在才干,,下雨天果然是多灾多难
感谢宇文姑娘的长评,感谢:
甜肥酒辣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6-23 12:52:37
唫銫姩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6-23 11:17:54
第045章 .看星星月亮
回头看去,正是几天前见过问她要木剑的男子,而他这打招呼的方式也太唐突了,她根本不认识他。
林清苒眉头一皱,只轻轻点了下头转身就带着司琴上楼了,男子站在楼梯不远处,笑着回头时和进来的陆向易打了个照面。
陆向易只觉得眼前的人挺熟悉的,就是不太记得起来是谁,反倒是男子先和他打了招呼,“陆参将。”
陆向易点了点头,身后的妻子带着女儿进来了,陆向易也就没与他多说什么,转个背,这男子就出去了。
等安排妥当陆向易记起来问了随行的侍卫,其中几个跟在陆征身边好几年的侍卫道,“参将,那应该是七营的邵佐领。”
姓邵,又是在七营,陆向易当即就想到了邵家人,这里还在延州城周边,随处可见军营里的人,碰到也不奇怪,陆向易没放在心上,差人安排好了饭菜直接送进屋子里,吃过了之后早早休息,第二天清早就要出发。
在陌生的客栈里过夜,林清苒有些不习惯,翻来覆去睡不着,批了件衣服站在窗边看月色。
临近月末,天空中是弯弯的勾月,往下看去,这镇上这个时辰,除了比较远的地方还有声响外,其余的地方都是安静一片。
夜风徐徐的吹入窗内,越发吹的没睡意...
一夜睡不着的后果,第二天上了马车就开始昏昏欲睡了,林清苒靠在软垫子上,醒醒睡睡两回之后,一下就中午了。
马车在一个栈道口停下休息,妙儿趴在她身上好奇的看着她,“姑姑,您昨天是抓花猫猫去了么,为什么一直在马车上睡觉。”
林清苒失笑,摸了摸她的头掀开帘子到窗外,李妈妈给她煮了些简单的汤,林清苒先喂妙儿喝了些。
两车的人准备休息着吃了午饭后继续出发,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远远看去,好似有四五匹马朝着这边跑过来,林清苒给妙儿擦了嘴,抬头看去,为首的那男子看到她们停下的马车,也看到了她,笑着打招呼,“真是有缘。”
从镇上出来拢共就这么一条路,但凡要去下一个地方就必须走这边,她们是马车,他是骑马,早晚会遇上,这也算有缘么。
林清苒收回视线哼了声,没理会他的客套话,倒是陆向易看到他们这一行人,“邵佐领,你们这是要去袁州?”
“一路往下视察。”男子下了马,跟在身后的那几个人也下马了,林清苒这才看清楚,原来每个人都是佩剑穿着简易的军营服。
她刚刚听到表哥叫那个人邵佐领,不由的想到了洛都城的邵家,天底下姓邵的人这么多,应该不会这么凑效就遇到邵家人。
她正这么想,那边的表哥已经给她解惑了,“邵佐领在延州也有一段日子了,不知何时回洛都城复职。”
男子的声音继而传来,“过些日子就回去了,二哥的孩子快周岁了,希望来得及参加孩子的抓周。”
男子这么说的时候还朝着林清苒这边看了一眼,林清苒直接钻入马车内,感情他还惦记着被她买走的木剑。
末了问司琴,“邵家二少夫人是不是刚生了孩子。”
司琴想了想,“小姐,邵家二少夫人应当是在去年九月生的孩子。”林清苒拨开马车内的帘子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这个姓邵的,该不会就是邵侯府的少爷。
林清苒呆在马车内不出来,陆向易和邵子铭聊了一会,邵子铭顺势看向林清苒所在的马车,状若无意的问陆向易,“要不是知道陆参将只有一个弟弟,邵某还以为这是陆参将的妹妹。”
“是陆某的妹妹。”陆向易点点头,“不过是陆某的表妹,这一回带着内人回祟州探亲,顺便带着她一块去游玩一番。”
能让陆向易称作是表妹的,要么是陆将军的外孙女,要么就是陆夫人娘家那的表妹,他们是从洛都城南下的,陆夫人的娘家却不是在洛都城,这么一思量邵子铭就知道了马车上的是陆将军的外孙女,林家的姑娘了。
邵子铭不再多问,上马之后直接带人先行离开,陆向易这边也继续出发。
天黑的时候才到下一个小镇,马车行程是比较累的,草草的吃了晚饭,林清苒这回不失眠了,倒头就睡...
这么行了五六天,到达最后一个落脚点的镇上,第二天出发傍晚就能到祟州城。
一路过来没有再遇见过那个邵家少爷,袁州比祟州还要过去,骑马过去早就已经过了祟州。
休息过一个晚上第二天傍晚进了祟州城门,汪氏拉开帘子看着外面,感概道,“几年没回来,这儿都没怎么变。”
林清苒抱着妙儿往外看,汪氏笑着给她介绍这一路经过的地方。
祟州城是个小城,没多久马车就到了汪家门口,下了马车,汪夫人带着两个儿媳妇迎接在门口,瞧见汪氏的第一眼,激动的热泪盈眶。
站在门口寒暄了一番,忙迎进汪家,六七月是荷花季,走过前院进入后院可见一个不小的湖,湖面上都是盛开的荷花,还建了亭台廊道,她们直接从湖面经过去往安置的院子。
五年多没见,母女两个肯定是有许多话要说,汪氏带着女儿去了汪夫人的住所,此时傍晚,天快黑了,没休息一会就有汪府的丫鬟请林清苒过去吃晚饭。
在汪府休息几日后,汪家两位嫂子做了东道主,带着她们在祟州城附近游玩。
大半个月过去,陆向易带着她们回延州。
在延州稍作休息几天,陆向易去码头联系那船家,林清苒由于回来的时候吃了些热,此时是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
后背上还隐隐有些疼,李妈妈替她刮了砂,八月初的天,屋子里就算是放了冰盆子,无风的天也很闷热。
本来她还打算去延州城里走走,还心心念念那个女儿庙,想去女儿庙附近的铺子看看,如今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吃过了晚饭天黑了,林清苒也倦,司琴在她穴位上涂了些药膏后,清清凉凉的,林清苒很快就睡着了,而此时的延州城女儿庙里,这才刚刚开始做生意...
街市都是这样的妓/坊,热闹成都可想而知,从女儿庙街市入口那就立有大的牌子,进去一路的红灯,点的犹如白昼。
街市上也有不少摊位,不过卖的可不是什么小孩子玩的东西,而是些胭脂水粉,红线绣包,自然还有买吃食的摊位,挑担过来摆上几张桌椅,等着再晚一些就有很多人会从各个坊内出来,吃过了宵夜再回家。
不是所有的人每天都会留在这里过夜,大部分的,只是花点小银子在里面叫一个姑娘陪着喝会酒罢了,过夜的银子,可贵着呢。
延州城常来这里的人都知道,这女儿庙里也分三六九等,妓/坊有好的差的,这女子自然也有好的差的,最好的当属于在女儿庙街市后面写的鸳鸯阁,鸳鸯阁里的姑娘,可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这银子么,光是陪你喝会酒,聊会天,还不算进她屋子里去听曲儿,一晚上都能诈你十几二十两,别说进去睡一晚上了,兜里没个五十一百两银子还是别进去丢人现眼了。
但即便是价钱高,还是有很多人来,男人便是如此,图新鲜,图美貌,说不定还能和这里的姑娘谈点感情出来,这不都是举着寻知音人的旗子来掩盖自己图人身子的事实。
鸳鸯阁里一间屋子内,正上演着谈感情的一幕,靠窗坐着个男子,闲散的神情,手里拿着一杯酒,视线落在对面正给他弹琴清唱的女子,此女子生的动人,不是艳丽,而是清俗。
指尖拨着琴弦,那眸子勾人的朝着男人看了一眼,随即垂眸,脸上是含羞,吟唱声像是故意走了调,这么一颤,倒像是呻/吟。
纱的外套披在身上,露出两边香肩,里面仅是裹胸的白色裙子,长发垂在锁骨间,她一动,发丝便在这露出的肌肤间绕着,俏皮的要往裹胸里面钻。
这样的画面哪个男人看了不是血脉喷张。
一曲毕,女子见男子反应不够,起身款款到了他身侧,捱在他身旁,软软的贴着他,仰视他,声音里透着委屈,红润的嘴唇张合着埋怨,“邵公子,您今天是怎么了,阮儿弹了琴给您听,您都这神情。”
邵子铭伸手勾着她的下巴,低头慢慢靠近,女子闭上了眼,睫毛颤抖。
可半响,那嘴唇都没有落在她的嘴上,而是听到了他一阵轻笑,“阮姑娘,你有什么珍贵的东西。”
阮儿睁开眼,嗔了他一眼,“邵公子,您可真坏,阮儿珍贵的,不是给了您。”说完就伏在他的胸口。
“阮姑娘没有别的珍贵之物了么。”邵子铭漫不经心的问着,阮儿想了想,“七岁那年被爹卖到这里,娘给过了一根桃木簪子,这是她身上仅有的首饰。”
“东西还在?”
“在的,阮儿保存的好好的,前几年打听回来的消息说娘病死了,这簪子就是她留给阮儿唯一的念想。”说着,阮儿的双眼不禁含了泪。
邵子铭轻捏着她下巴,心疼道,“怎么哭了呢。”说着低头去吻她落下的眼泪,身下的人颤抖着,阮儿伸手勾着他的脖子,以为他是要抱起自己了,却不料邵子铭松开手问她要这簪子,“不如把这簪子送给我,如何?”
阮儿一怔,不懂他为何开口要这簪子,但却是顺从的倒在他怀里,“邵公子喜欢的话,阮儿可以送给您。”
这应该是痴缠的一幕,邵子铭在听完这句话之后却不满意,“不对。”
阮头抬头看他,“邵公子?”
邵子铭抛下她站了起来,语气也没这么温柔了,“既然是你娘留给你最珍贵的东西,你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送给我了呢。”
“邵公子是阮儿最珍惜的人,阮儿相信邵公子会保管好这簪子。”阮儿不理解自己哪里说错话了,起身到他身边,轻轻靠上去,“只要邵公子想要,阮儿愿意把所有珍贵的东西都给您。”
下一刻,不是她期许中的拥抱,邵子铭推开了她,眼底不明意味,“既然是你最珍贵的东西,我问你要的时候,你该说不给,为什么你这么轻易的就说送给我了呢。”
阮儿失措的看着他,他想要的,她给他没有错啊,一年多来一直都是如此,怎么忽然就变了呢。
邵子铭摸了摸她的脸,神情再也没有刚刚坐下时候听曲时的闲散,“我要回去了。”
“回去哪里?”阮儿一时半会没缓过神来,“邵公子,您要回哪里去?”
邵子铭再看这屋子里的一切,那为了讨好他的装扮,忽然觉得乏味的很,低头看这个惊慌失措的女子,邵子铭笑了,“自然是回洛都城去,阮儿啊,你在鸳鸯阁这么多年,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邵公子您不是说就喜欢这样的阮儿。”阮儿哭了,那眼泪从中落下,脸上一抹悲戚的神情,连哭都是这么的漂亮。
是啊,他说过喜欢孩子气的阮儿,喜欢穿轻纱薄衣的阮儿,喜欢把床帏上都换成是透纱的阮儿,这些都是他说过的,可他为什么现在觉得有些乏呢。
阮儿见他不说话,心中急切,脸上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而是小心问他,“邵公子,您会带阮儿去看那日落日出的,是吗。”
邵子铭回神,环住她的腰带到自己身前,低头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似笑非笑的应承,“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太抢眼了,拉子钰小朋友出来夺夺眼球
作者君:邵子钰同学,听闻你不爱说话是么。
邵子钰狐疑撇,点了点头
作者君(猥琐):我有个问题,万一你上茅房没有手纸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邵子钰:......
噗,好吧,是凉子口味太重了,小伙伴们无视我吧无视我吧无视我吧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