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5 手段百出
从路边小商店走出来的业务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朝着不远处马路对面的店铺走去,这不是他说服的第一家店铺,也不会是最后一家。
时好运的计划很简单,发动人海战术,让每时每刻败在诉讼中。
如果每个州每个城市每一条街道上都有人在起诉每时每刻,这将会是一个令人惊恐的庞大数字。
每时每刻无法应付每一起诉讼,一旦有第一起诉讼胜诉,就会有第二起、第三起以及更多起。
当有了足够数量的胜诉案件之后,甚至这些胜诉案件可以作为某种重要的参考依据为下一次相同的案件审判作为依据——并不是什么案子都需要陪审团。
没有人会为超速行驶或者在尿尿的时候唱歌这种小案子准备陪审团,大多数非刑事,非重大案件,最终怎么判决的权力都在法官的手中。
合同违约,显然就属于不需要陪审团的那种,法官们为了避免出错,选择成功的案例作为审判依据,这不很正常吗?
而这也就是时好运和其他烟草公司的计划,把已经遇到了大麻烦的每时每刻,拖进诉讼的深渊里。
他们不应对还不行,一应对,就会发现到处都是窟窿。
资本之间的战争从来都没有什么留有余地,在联邦,能把对手踩死的时候,请记得穿上钉子防滑鞋。
在业务员离开之后,一辆卡车停在了店铺外,两名工人在一名看起来有点像是工头的家伙带领下,进入了商店里。
“这些,以及所有每时每刻的香烟,我都要了……”,工头一样的家伙从皮包中掏出了一卷二十块钱面额的货币,这已经是目前流动货币中最常见的大面额货币了。
这么一卷子,少说一两千块钱,而且他的皮包中还有一些没拿出来的。
店主的反应有些迟钝,他还在考虑一些事情,此时突然上门的三人组让他回过神来。
“啊?啊!你是说……全部吗?”
他现在才算是真正的回过神来,“这里有很多,你们……”
“卖给谁不是卖呢?”,工头一样的家伙笑着将一卷钱放在了柜台上。
看着那卷钱,店主的呼吸有些粗重起来,他想着把东西卖掉,然后再去进一批肯定没什么问题。
大家都说要到五月份六月份的时候才会供不上货,现在只要有钱,多少还能拿到一些。
做生意,就是为了卖货赚钱,他没有犹豫太久,就回到了仓库里,把不多的备货都拿了出来。
一共三千出头,店主的脸上有一些笑容,在这三千多块钱里,他至少得到了四百多块钱的利润。
这要是放在平时,至少需要两个多月才能赚到。
其中一些配发来的高价杂色也都销售一空,总之这笔生意让店主非常的满意。
有些垂涎的看着那名工头皮包里的钱,店主咽了一口唾沫,“我这里还有其他牌子的香烟。”
工头摇了摇头,摆了摆手算是道别,带着两个抱着两大包烟草离开了。
店主虽然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他实实在在的赚到钱了。
等大客户离开后,他提起电话给渠道商订货,但他却得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没货了。
原本计划中可以供给到六月份的烟草商品,居然在四月中上旬就没货了。
老板有些失神的看着门外,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几家烟草公司的围攻计划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对于他们来说按照市价和批发价吃进大量的烟草不能算是亏本。
因为这些东西的价值就在那,只要他们不拆封,它的价值就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甚至他们还可以拿着这些烟草最后去每时每刻退货,随便找个什么理由都行。
就算这些货中的一部分退不掉也没关系(零售商品没有单据无法退还,渠道商大宗贸易有进货单可以退还),只要等差不多的时候,把这些烟草商品折价重新投入市场变现,他们损失不了太多的钱。
但每时每刻因为提前缺货,在长达几个月的时间里没有商品流入市场,这对每时每刻的打击将会是巨大的,是毁灭性的。
第二天,一些事情自然而然的发生了,比如说有人来询问有没有每时每刻的香烟,在得知没有后,那人离开了。
店主快速的走到了门口,看着那个小伙子走到了对面的店铺里,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嘴巴里已经叼着一根烟了,这让他意识到有些事情他必须做出选择了。
中午的时候,业务员又来了,他没有花费太多的口舌就让店主同意了业务员的提议,但他也有一个疑问。
“为什么是以我的名义去起诉每时每刻?”,店主对于这个有些紧张,一边是他这个普通人,一边是曾经市值十个亿以上的大公司。
在联邦这个资本社会中要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因为你才是诉讼的主体之一,你的利益受到了侵害,你要为此发声,也只有你自己才会关注你的权益,别人不会!”
“如果你连为自己发声的勇气都没有,你又能指望谁会来帮你呢?”
最终,在半说服半自愿中,店主有些犹豫的在委托代理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而此时此刻,林奇已经提前回到了布佩恩,越来越多的律师函、法院的传票纷纷送到了每时每刻的法务部。
他们可以接了不予理睬,但是当地的法庭开庭却不会缺席。
林奇面色沉稳的坐在总裁办公室里,公司的管理层来了一大堆。
地位相对高一些的就站在办公室里面,地位低一些的就站在办公室外面,现在谁都知道公司遇到了大麻烦,甚至有可能动摇公司的根本。
人们安静的看着林奇,林奇则看着手中的一份法院传票。
他看完之后把反过来展示给大家看,“这是一张上一周打了第一个邮戳的法院传票,但是它今天才出现在我们的公司邮箱中,我们的竞争对手用了一些非常不光彩的手段。”
这种手段的确非常的不光彩,但是……比较普遍。
当原告起诉被告之后,法庭就会通过书面的方式通知被告,让他们在规定的时间内来参加庭审。
如果被告不把传票和诉讼当回事,那么在开庭的时间时,就以缺席的方式直接履行责任——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除非原告的控诉过于滑稽。
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对方不来,法官在没有被告律师庭辩的情况下,单凭原告律师的说辞,就能给出一个原告想要的结果?
是的,就是这样。
甚至法庭还会因为被告的缺席罚款个几百块钱,罪名是蔑视法庭。
曾经有一家房地产公司和一个社区内的一些居民因为拆迁问题得不到解决,于是他们起诉了这些居民。
然后他们用了一些小手段,比如说弄坏了邮局的车。
联邦是一个有标准工作制度的国家,当邮局的车坏了之后,邮递员才不会骑着自行车去送信,他们花费了一周的时间才把车修好——修车用了一下午,其他的时间用于申报修车费用。
等传票送到了那些居民的手里时,法庭也作出了有利于房地产公司的判决。
那些居民想要上诉,却拿不出太多的钱来,他们最终只能选择签一份对自己没有太多好处的合同,搬离了自己的房子。
在联邦,资本家有无数种手段想尽办法从他们的目标身上压榨各种利润,这不过是最普遍的一种。
但它也十分的有效。
“我这里还有十几封没有拆开的传票,他们很有可能都有着相同的内容,在差不多一周前就已经发出,直到这一刻才抵达我的手里。”
“我们的对手用了非常下作的方法企图从我手中夺走胜利和荣耀的果实,我们肯定不能让他们那么做。”
林奇说着想了想,看向法务部的主管,“我们有什么反制手段吗?”
法务部的主管考虑一会,摇了一下头,“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以诉讼过多为理由,把庭审的时间拖延下去,实际上我们还需要面对每一起诉讼,这肯定达不到你的要求,林奇先生。”
林奇说的是“反制”,反制这个词不是防御,而是攻击性的。
林奇皱了皱眉,“如果我们不理睬这些诉讼……”
法务部主管答道,“我们有很大概率会输掉每一次诉讼,我们也将面临着巨额的赔偿,同时还会丢掉公司之前的一些设计。”
一旦每时每刻丢掉了“一号柜台”,在低级市场中的竞争力就会明显的衰退,那些烟草公司找到了每时每刻现在的要害。
终端经销是每时每刻致胜的法宝,也是把自己落下马的套索!
林奇突然抬头,“我们没有说在什么时候必须供货,对吗?”,他说着看向了法务部的主管,“有规范合同吗?”
如果合同上没有提及每年的供货方式和期限,那么这些诉讼很显然就是不合适的,完全可以拖到合同的最后一秒再完成供货事实,这并不违反合同内的条款。
法务部主管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我不太清楚,我这就去……”
0946 选择
“问题不是太严重。”
法务部的主管和公司的律师团主要成员聚集在总裁办公室里,他们重新检阅了规范合同文本,从中并没有发现不利于每时每刻的条款。
前任总裁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组建一个强大的律师团。
这么做的目的只是出于小心,他在联邦没有什么安全感,加上联邦是一个法制的国家,他认为法律能够很好的保护自己的权益——
至少让联邦人没办法从法律方面找到他的麻烦!
这种觉悟让每时每刻在发展过程中回避了很多不可预测的风险。
“上面没有规定我们在什么时候必须提供多少的商品给这些合同方,这只是一个销售合同。”
“他们销售我们的商品,我们提供商品……”
林奇打断了他们的话,“如果他们要求我们提供商品,而我们又无法提供,怎么办?”
法务部的主管放下了合同,捏了捏鼻梁,“违约,林奇先生,不过我们可以把官司拖下去……”
这是显然的,供销约束的是双方,不单单是某一方,那是不公平的。
林奇又问了一个问题,“他们的诉求主要集中在两个地方,第一个是违约金,第二个是撤掉我们的柜台,是吗?”
法务部的主管点了点头,“是这样。”
林奇略有一些深思的表情,他已经考虑到了如何着手解决这些问题,“我们需要拖时间,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把时间拖的久一些?”
“可以,林奇先生,我们可以要求各地法庭将庭审的时间往后延迟一周到两周的时间。”
“足够了!”,林奇点了下一头,他把桌面的东西收拾好放进了档案袋中,丢在了桌角处,“你们继续去研究一下合同之类的,从中寻找一下我们是否有什么好的办法通过法律的途径解决这些问题,至于其他的……我会安排。”
这是要求人们都离开,大家收拾了一番,离开了总裁的办公室。
对于他们来说这不是一个好消息,看上去林奇也已经放弃了,一些中层管理人员甚至都开始考虑退路的问题。
等办公室里的人都离开之后,林奇让秘书出去的关上门后,他琢磨了一会,拨通了一个塞宾市的电话号码。
电话通了之后没多久就有人接了起来,“这里是弗恩。”
“你哥哥呢?”
“林奇先生?”,弗恩听出了林奇的声音,“稍微等一会,他正在工作,我去叫他!”
随着电话听筒中传出的放置声,脚步声越来越远。
弗恩穿过了房子走到了地下室的门外,站在这里的时候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但是打开门时,里面就传出了一些凄厉的惨叫声。
他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地下室非常的明亮不像是有些家庭的地下室都是木质或者水泥的墙壁,这个地下室贴满了光滑的地砖,包括了墙壁和屋顶,全都是光滑的地砖。
一个男人被绑在一个椅子上,惨叫声就是从他口中发出的,看起来他现在非常的痛苦。
诺尔穿着衬衫,捋起了袖子,领口完全的打开。
他看了一眼弗恩,“发生了什么?”
“老板的电话。”
诺尔挑了挑眉头,他走到一边的桌子边,把自己的手表戴上,然后掏出手帕擦了擦拳头上的血,“没有几个人能拿了我的东西,还不给我一个交代……”
他看向了弗恩,“让他明白这个道理!”,他在弗恩的肩膀上按了一下,然后离开了地下室。
再一次关闭起来的地下室门让这里变得静悄悄的,虽然坐在椅子上的人在凄惨的哼哼唧唧,可任何一个人站在这里时,都能感觉到那种真正的安静!
弗恩把自己的外套脱了,像他哥哥一样捋起了袖子,解开了领口的扣子,把手表摘下来放在了桌子上。
他挑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指虎,握紧在手中,在被囚禁者畏惧的目光中走到了他的身边,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
撕裂般的疼痛让被囚禁者无法控制的痛呼出来,那这声音直到了地下室门口就再也传不出去。
不远处的街道上,有人望着这边奢华的房子露出了羡慕的目光,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此时此刻,在地下室中发生的一切。
重新变成文明人的诺尔来到了楼上的书房,他让自己的呼吸喘匀了之后,吐出了胸中的浊气,然后坐下,接起听筒。
“我在这,林奇先生。”
林奇利用这段空白的时间思考了一会自己的计划,此时诺尔的声音响起,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你手里现在有多少人,成年人,至少要二十岁。”
“大约一两百人,我没有精确到用他们的年纪去划分他们的地步。”
“足够了,我有件事需要你做,而且尽快去做,回头我会让人给你的账户转一笔钱,接下来你仔细听我说……”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诺尔看着写满了两页的纸挂掉了电话。
林奇说的太多了,他怕记不住,只能用笔记下来。
林奇告诉过他们,没有文化的人终究会被这个社会所抛弃,所以他们这帮人,特别是孩子们,都被要求送去上学。
哪怕是成年人,至少也要能读和写,不然就不要在这里讨生活。
看着自己记录的成果,诺尔很快又回到了地下室,他打开门走了进去,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家伙还在惨嚎,不过看起来他什么都没有说。
“谈完了?”
诺尔点了点头,他走到地下室的最深处,把挂在墙壁上的雨衣取了下来。
看着他穿雨衣的时候,弗恩回到了桌子边,他把指虎搽干净后丢进了一盆有颜色的液体中,然后拿出手帕,擦拭着手上的血渍。
他哼着一首塞宾市流浪汉和穷孩子们都会唱的歌,歌词很有意思——
“我瞧见了一块面包”
“可它在狗的嘴里”
“饥饿让我忘记了恐惧”
“我只想填饱肚子”
“路边的石块有些沉重”
“地上的木钎刚好合手”
“我对着它喊叫”
“过来宝贝,让我抱抱你!”
如果走在塞宾市那些贫穷的人们聚集的地方,就能经常听见路边的孩子们会成群结队的唱这首歌。
没有人知道它来自什么地方,最初是谁在唱。
只因旋律有趣,歌词也不那么复杂,加上内容很符合人们的想法,这首歌在某个特定人群中的传唱度很高。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突然变得更加惊恐起来,他肿胀的腮帮让他说话都有些困难,他开始挣扎,眼神中的恐惧背后,还有一些哀求。
诺尔穿戴好雨衣,从桌子边选择了一把两寸长的匕首,他面无表情的走到了男人的背后,左手用力按着他的脑袋,不让他的挣扎影响自己接下来的动作。
受囚禁的男人激动起来,他不断重复着“饶了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们”、“别杀我”之类的话,但这无法打动诺尔。
“太迟了!”
持着刀的右手在他脖子上用力一拉,鲜血瞬间涌出来。
呼吸时从气管中喷出的气流会击飞一些血液,在他吸气时,大量的鲜血又会倒灌进废液中。
只有那么十几秒,或者二十多秒,他短暂且剧烈的抽搐了几下之后,彻底没有了动静。
诺尔脱掉了雨衣,丢进了水池中,他洒了一些粉剂,然后打开了水龙头。
“我们丢掉的东西怎么办?”,弗恩问。
这个男人是另外一个帮派的成员,他不久之前伙同一些人,把格林兄弟刚引进的一批原材料给偷走了——
这绝对不是有意的,这只是他们意外的发现,他们不知道那批货是谁的。
等他们偷到手之后才知道是格林兄弟的,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这个倒霉蛋被抓来没多久,原本诺尔打算从他身上打开一个缺口,没想到他的嘴巴很紧,也有可能纯粹是不愿意承认想要混过去。
诺尔一边洗着手,一边审视镜子中的自己,如果有血渍的话,他就得换一套衣服了。
“知道真相的人不止一个,比起这件事,林奇先生交代的工作显然更加重要。”
弗恩也来了一些兴趣,“我们要做什么?”
诺尔脸上多了一些玩味的笑容,“帮一些人认清现实……”
半个小时后,格林兄弟的人都动了起来,这让塞宾市的帮派都很惊恐。
格林兄弟并不属于犯罪集团,他们处于灰色地带,不是帮派而是一家服务公司。
尽管有人说他们用服务公司的名义遮掩自己帮派的事实,可这没有用。
在塞宾市乃至约克州,没有人会去调查格林兄弟,谁都知道他们的老板是谁。
有可能这边刚立案调查,一回头从办事员到局长都要换一份工作,只要他们闹的不太过分,没有惹出民怨,官方对他们的行为是不予理睬的态度。
格林兄弟两人受到了林奇多次教导,他们也逐渐的明白了如何在这个社会中生存下去,直到现在都没有人能拿出他们确切的犯罪证据去指控他们。
你可以做一个做坏事的坏人,但你得让很多好人喜欢你,只要他们都喜欢你,那么哪怕你每天都会比昨天更坏一点,他们也能接受。
相反的是,即便你是一个一直在做好事的好人,可那些好人都不喜欢你,就算你不犯错,他们也会想办法让你犯错。
0947 你赢了
一家路边的商店里,店主托着下巴看着空空的柜台,今天来了七八个人想要买每时每刻的烟草,但都没有,这些人都离开了。
他甚至主动挽留了一下这些人,并且善意地提醒他们其他的香烟味道也不错,但这些人都离开了。
有时候人就是矫情,也可以说是下贱。
以前每时每刻没出问题的时候,可能一些人从来都没有买过,毕竟每时每刻的烟草价格相对同档次的其他牌子烟草,要高那么百分之十到二十。
可现在每时每刻断供了,这些人也加入了每时每刻的大军,到处寻找能买到每时每刻的地方,想要尝尝每时每刻的味道。
这也和市面上流传的一则流言有关系,据说每时每刻有可能会从此消失在烟草行业中,如果那些没有品尝过每时每刻的人这个时候再不去尝试一下,他们可能真的会彻底的错过!
这个流言带着一些情怀,带着一些引导,带着一些煽动,总之它成功了,成功的让那些并不打算吸食每时每刻的人,都想要买一包甚至是买一条放起来。
自己抽,或者做一个纪念,毕竟它代表了一个时代。
这也是时好运等烟草公司的计谋,用了这个小小的计谋,那些烟民就会自发的为他们清剿最后所剩不多的残余商品。
小小的计策,起到的效果很大,并且也让那些摇摆不定的店主,都在快速的导向其他烟草公司。
毕竟每离开一名客人,都意味着他们损失了原本的利润。
这家商店的店主在一名业务员的劝说下在委托书上签了字,对方承诺一定会帮他争取到更多的委员金,以及让他之前和每时每刻签订的合约无效化。
在对方的劝说下,店主一开始是很坚定的赞同这种维护自己权益的做法,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又变得不安起来。
毕竟每时每刻是那么大的一家公司,个人的力量在它的面前根本经不起风浪。
就在他为自己做出的事情后悔时,突然有三名年轻人进入了店铺中,他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看着这些人。
“你是店主吗?”,走在最前面的年轻人,看起来有二十三四岁的模样,他一进来就询问店主的身份。
店主迟疑着点了点头,“是的,我是……”,同时他的手放在了柜台下,里面有一把猎枪。
年轻人瞥了一眼他的手,但没说什么,反而一脸笑容,“太好了,我是法庭的工作人员,这是我的证件……”
他把自己的证件快速的在店主面前展示了一下,不等店主看清楚,他就收了起来。
然后拿出了另外一份文件,“你有委托律师代理一桩诉讼案,起诉的是每时每刻公司违约,对吗?”
店主点了一下头,他其实不知道具体的情况,那天的业务员没有和他说后续的事情。
此时年轻人提起,他就相信了对方的身份,因为这件事只有他和那个业务员,以及他的妻子知道,除此之外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想到这,他的表情有些紧张起来,“怎么了?”
“你胜诉了。”,年轻人笑着说道,“经过庭审之后法官判你获胜,等每时每刻的违约金缴纳上来之后,最迟不超过十四天,银行就会通知你转账信息。”
“今天我来这里的原因是你的诉讼中提到了柜台的事情,每时每刻愿意撤走柜台,我身后的就是。”
柜台是每时每刻定做的,它的所有权一直都属于每时每刻,只是因为合同关系免费租给店铺使用。
现在每时每刻承认了官司的失败,他们结束了合同,自然也要把柜台带走。
店主听了有些惊喜起来,“真的吗,你们来得太是时候了!”
他也露出了笑容。
如果能把每时每刻的柜台弄走,那么他就能安排其他柜台顶上来,也许会改变一些目前的局面——那些买香烟的人不会离开去其他地方。
而且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在合同中,每时每刻的柜台不能用于其他用处,里面只能放每时每刻的烟草制品。
这也让第一节柜台是空荡荡的,不美观,也容易让人觉得这里的经营很糟糕,现在这些问题都解决了。
“什么时候能把它搬走?”,他很配合的问道。
“现在,我来这里就是监督他们工作的,放心,只要一小会就好了。”
店主从第四节柜台里取出了一包烟,递了过去,“那么是不是……”
年轻人点了一下头,他身后的两人开始把柜台推出来,并装上一辆货车。
看着柜台被搬走,店主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官司胜诉,意味着没他什么事情了。
他现在心情很轻松,更是因为时好运/xxx的业务员承诺他们的柜台很快就会送来,到时候每个月或者每个季度,又可以获得一笔卫生奖励金了。
对他来说他没有任何的损失还解决了一个麻烦,这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就算以后每时每刻又有货了,他一样可以从渠道商的手里拿到,没有人会放着利润不管。
大概二十来分钟,三个柜台都被挪走,法庭来的年轻人还要求拍了一张相片,说是要保留档案,确保已经执行到位了。
店主听了自然没有阻止,他还很配合的站在柜台里像是非常敬业的那样看向了镜头。
伴随着闪光灯和快门声过后,年轻人与店主握了握手,离开了这里。
这一幕发生在很多地方,特别是南方,毕竟塞宾市就在中部偏南的位置,北方可能还要等几天才行。
在这之外,大量的法院传票像暴风雪中的雪花那样涌入每时每刻的信箱,每时每刻越是没有犀利的反击,其他烟草公司越是猖狂,那些和每时每刻签订了柜台合同的店铺,也越是倾向于其他烟草公司。
每时每刻内部,也有些不安稳。
毕竟公司如果真的出了事,接下来就有可能要宣布破产或者重组或者直接被拆分,这对任何员工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三十年的社会保险缴纳制度让中老年员工在社会岗位的竞争上已经没有任何优势了,他们如果丢掉了现在这份工作,就意味着他们有可能会错过养老金。
所以有些年纪大的员工,已经开始到处投简历,准备转战其他公司了。
对此,林奇似乎并没有插手的打算。
前总裁秘书也在担忧之中,她刚刚和她这个部门的主管躺在了一起,现在主管打算跳槽,这让她很受伤。
接连的被白睡,她觉得自己才是公司最惨,也是最委屈的人。
晚上下班前,主管突然找到了她,“晚上陪我出去一趟。”
前任女秘书有些不乐意,“我今天不太方便,男朋友来了。”
主管看了看周围,把她逼进了角落了,“你知道多彩吗?”
前任女秘书点了点头,联邦烟草三大巨头,每时每刻,时好运,多彩。
多彩是正宗的本土品牌,但是品牌策略相对的保守,尽管它在烟草行业的营收排行中表现的不十分出色,但胜在稳定,也有一批忠实的客户。
主管听完脸上多了一些笑容,“我和多彩的人谈过了,他们对我很感兴趣,有可能会同意我过去任职。”
“但这件事也不是百分之百能确定下来的,还需要接触一下,我希望你能帮我!”
主管看着前任总裁秘书,语气里透着诚恳,“等我过去工作稳定之后,也会把你带过去,这肯定没有问题,到时候你就做我的专职秘书,不比现在的情况好很多?”
前任总裁秘书有些犹豫,如果被别人睡几下真的能换来一份稳定的工作,那么无疑这是划算的。
看着她那么的犹豫,主管再次加了筹码,“我会额外给你两千块……”
他心里有些肉疼,但又没有办法,毕竟前任总裁秘书的这个身份,就很值钱。
同样是女人,那些路边寻求援助之手的女孩可能只要二三十块钱就能帮助她们解决一些困难。
但前任总裁秘书,就得值个两千块,她的身份也能让多彩的那些人意识到他的“能量”。
能把前任总裁秘书拉下水,说不定手里就有着每时每刻什么特殊的秘方之类的。
听到钱,前任总裁秘书反应了过来,“五千块,少一分都不行。”
主管有些气急,“你不是女表子,而且女表子没有你这么贵的!”
前任总裁秘书倒是无所谓,她早就被人睡习惯了,前任总裁在的时候只被一个人睡。
现在调入了部门后,部门内的头头脑脑都能睡她,她还没什么好办法。
一反抗,人家只要公事公办她就在这里混不下去,她早就看开了。
面对顶头上司的不满,她也没有胆怯,非常犀利的反击道,“可是你把我当女表子看,你就得按照这个给钱。”
主管来回走了几步,最终咬了咬牙,“可以,但你别出什么问题,不然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前任总裁秘书轻哼了一声,就当今天又要被几只狗咬罢了,至少有钱拿。
之前被白睡那么多次,连一分钱都没有!
0948 两个问题[本章由:代码人小贤 冠名加更-3/?]
一连好几天,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每时每刻的“拒战”更是让其他烟草公司的风头更猛烈了一些。
就连荣盛金行的经理都私底下联系林奇,说有人依旧愿意高价的买下每时每刻的烟草业务,并且给了林奇一个很可观的报价。
很多人都认为每时每刻要倒下了,包括了明日之光投资公司内的股东们。
他们已经有人打电话给林奇,或是暗示或者直接的沟通,询问他对目前每时每刻未来走向的看法。
《布佩恩日报》以加粗黑体字的《欢乐尽在每时每刻》作为标题向民众们讲述了每时每刻的过去,现在,以及不知道还有没有的未来。
一个沉重的叙事口吻,就像在描述一个巨人从出生到辉煌然后轰然倒下的整个过程。
如史诗一样悲壮,所有人都不看好每时每刻,以及现在每时每刻的掌舵人林奇。
站在办公室的玻璃墙后,林奇看着窗外的繁华的城市,脸上没有丝毫外界评论带来的痛楚,他很平静。
在用来招待客人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谁都想不到的人。
赛维瑞拉,她的女仆长正在为她倒咖啡。
房间里充斥着一种很诡诞的气氛,女仆长心里有些莫名的期待,她喜欢看这样的剧情,很刺激,又很虐心,这两个人到底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
品尝着芬芳的带着甜味的花茶,赛维瑞拉的内心其实并不平静。
当林奇说他上了一个……的妈妈之后,她感觉到恶心,她觉得林奇和所有曾今围绕在她身边,希望把她肚子弄大了好继承沃德里克先生产业的男人一样。
下贱,且卑劣。
这种情绪很快演变成了一种竞争的意识和态度,她一直在努力的发展自己的生意,直到现在都没有结婚,更没有传出什么绯闻,这对于她这样身份背景,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很不可思议。
那些被冠以“公主”称呼的财团贵女们,她们早就见识了无数人间的长短和粗细,每天厮混在各种派对中。
但赛维瑞拉没有,她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证明她不属于任何人,不只是用来获得沃德里克先生财富的钥匙孔——钥匙在开门的那个人身上。
不过后来,逐渐的,她发现了一些事情变得不太一样了,她也突然间明白,为什么林奇会拒绝她,甚至用那样的借口。
好吧,这不是借口,赛维瑞拉甚至远远的见过那个孩子的母亲,薇拉。
一个娴静的,温柔的,能带来包容的女人。
在对方的身上,有一种母性的光辉。
这是一种很不好描述的感觉,你看见她时,就知道她是一个好母亲,一个好妻子,能给人带来家的温暖。
虽然真相挺滑稽的。
阅历的成长让她看见了不一样的自己,不一样的林奇,此时坐在这里,她是一个局外者,还带着一些拯救者的姿态。
端起的茶杯随着轻微的触碰声被她放回到杯托上,“我可以从马里罗调集一批烟叶入境,最多不超过一周时间,你的工厂就能继续生产起来了。”
沃德里克先生的交友很广泛,即便是在马里罗,也有军阀卖他的面子。
想要买一些烟草?
不仅能得到沃德里克先生……的女儿的友谊,还能赚点钱,甚至还可以打开被封锁的联邦市场,那些军阀没有拒绝的理由。
赛维瑞拉看着林奇,想要看他会不会为他那次说的蠢话道歉。
也许会,每时每刻的市值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蒸发,林奇不会坐视它越来越不值钱。
她微微扬起下巴,白皙的颈脖让人一眼就想到了稚嫩的汗毛,想要嗅一嗅它的味道。
她是骄傲的,被人用那样的话拒绝,她就一定把面子找回来。
但林奇似乎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转身,道歉,请求她的原谅然后和她谈起烟草的事情。
这让她有些意外,又觉得正常。
当他当着自己的面说他刚刚上完一个孩子的母亲时,赛维瑞拉就知道这不是一般的人,你不知道他会说什么,做什么。
明明有更好的办法,他却用了最让人看不懂的。
平静持续了一段时间,赛维瑞拉又问道,“你不担心每时每刻现在的情况吗?”
林奇转过身,看着她。
整个城市此时此刻都化作了他的背景,只是一个转身的动作,就帅的令人窒息。
“你的腿很好看,很白,脂肪的分布也很好,女仆的裙子得让你加十分。”,林奇夸奖了一下女仆长,后者对他翻着白眼。
赛维瑞拉的眼角抽了抽,她又端起茶杯,低头掩饰自己眼神中的变化。
片刻后,她把杯子放下时,已经恢复如初了。
“看来你真的不担心每时每刻,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很好奇!”,这是认真的求教,当一个人想要打败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她就会投入数倍的心思去研究这个人,寻找他的破绽。
越是研究林奇,越让人困惑,也越让人感叹,他的每一步都踩在了每一件事情的关键点上,就像是所有发生的事情以及未来发展的脉络,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林奇看向她,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拿出了烟,点了一根。
袅袅的青烟此刻成为了两人之间唯一的点缀,不可捉摸的摇曳着。
“每时每刻是一个市值曾经超过十亿的企业,在联邦都非常少见,而且它没有被拆分开!”
其实联邦有很多企业的真正市值都很惊人,但联邦的这些资本家经过两百多年的摸索和实践,他们找到了一些方法来隐藏这些。
比如说像林奇生产飞机的企业和他的研究所,被他拆分成了好几家独立的公司,每一家都有独立的业务和财政。
那些大财团的手段更出色,他们习惯把公司不断的拆分,以此来隐藏自己的獠牙,也在别的资本大鳄中隐藏自己的身体。
如果把每时每刻拆分开,它就不怎么起眼了。
但它没有那样,所以它还是少数成功的跨国公司之一。
林奇翘着腿,弹了弹烟灰,“你知道,这么多的市值意味着什么吗?”
“这家公司并非没有反抗的力量,但它在最该反抗的时候没有反抗,这意味着什么?”
林奇用夹着香烟的手指指了指赛维瑞拉,“我在示弱。”
“你来这里的时候其实我就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了,我感谢你能在这个时候还想到我,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刮起来的风暴,很快就要结束了。”
赛维瑞拉非常的好奇,“你能告诉我,你要怎么做吗?”
林奇笑着说了一句,“秘密。”
“你真是一个小气的家伙!”,赛维瑞拉的脸上多了一些笑容,虽然这次没有完成她的想法,却也让她很高兴,她不知道为什么。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林奇问道,“你打算投资吗?”
赛维瑞拉又坐了回去,“你舍得吗?”
“我需要你父亲的声望来替我解决一个麻烦,而接受你的投资,就是我支付给你的佣金。”
“我们是自己人,我不会对你隐瞒什么,我给你的,我会从其他地方夺回来……”
晚上,喝了一些酒的赛维瑞拉回到了家里,女仆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沃德里克先生,最重要的是她可以保证小姐没有和林奇上床,她依旧是原装的。
赛维瑞拉换了一身衣服后,来到了沃德里克先生的书房里,她再次把今天的事情重述了一遍。
两个人叙述的重点不同,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像是在说两件事,不过沃德里克先生的阅历丰富,他知道如何去听。
最后,赛维瑞拉问了两个问题。
第一,林奇现在无法战胜的敌人是谁。
第二,林奇要怎么做才能在这场看起来已经输定了的比赛中获胜。
看着女儿有些微醺的憨态,以及她这一年多时间以来的成长,沃德里克先生还是很高兴的。
“其实这些问题很简单,只要你认真的去思考你就会知道答案,不过我也可以现在就告诉你。”
“第一个问题,林奇无法战胜,还需要借用我名声的那一方是荣盛金行。”
“他的发展已经非常惊人了,但比起六大行,他还太年轻了。”
“六大行明面上彼此竞争,他们在各方面都有重合的部分,竞争的十分激烈。”
“但是如果有人或者什么公司,敢于挑战六大行制定的银行金融规则,那么六大行就会团结在一起对抗他。”
“林奇没办法从荣盛金行的手里把他们的股票买回来,只要这些股票一天留在荣盛金行的手里,他们就一天不会老老实实的。”
赛维瑞拉听的很仔细,也分析思考着,过了一会,她在这个问题原来的基础上,又延伸出了一些问题。
“之前荣盛金行和每时每刻的合作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他们不能和林奇合作呢?”
“他们完全可以像以前那样合作,亲密无间。”
沃德里克先生轻声的笑了起来,“以前的总裁和最大持股人是外国人,荣盛有很多办法得到他们想要的。”
“但现在最大的持股人是林奇,荣盛就必须遵守规则。”
“更重要的是,林奇比任何人都更有主见,也更强势!”
“他们控制不了林奇,那就必然要把手里的东西卖个好价钱。”
“至于第二个问题……”
沃德里克先生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已经很晚了,你应该睡一觉,明天你就知道了。
0949 盘外招
“早上好!”
时好运的年轻业务员提着公文包走进办公室,他不断和其他人打着招呼,脸上透着一种积极向上的喜悦光泽。
等这段时间手里的事情结束,他有可能会升职加薪,从最底层向上爬一层,手下也能管着三五个人。
他将要建立起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团队,而他则是这个团队绝对的核心。
他们不会在这里和所有人挤在一起,连腿都伸不直。
他们会在一个独立的办公室里,享受着更好的待遇和免费的咖啡。
这是一个很棒的过程,如果他的团队能够持续成功,那么他有可能成为这边分公司的合伙人,然后是高级合伙人,总公司合伙人甚至是股东。
这一切都要感谢每时每刻遭遇到的麻烦,如果没有他们遇到的这种麻烦,时好运也不会想着要快速野蛮的拓展业务,更不可能让他有这样一个机会,拿到大量的合同。
每一份合同,对他来说都是奖状。
他刚坐到了椅子上,他隔壁的一个年轻女孩便转身看向了他,“你没来的时候电话一直响……”
“是吗?”,年轻的业务员笑了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我。”
“不客气!”,女同事看似很不在乎的回了一句,“我听说你昨天被叫去总经理办公室了?”
年轻人很矜持的点了一下头,“我们谈了谈升职的事情。”
女孩的眼睛一亮,“你们怎么聊的?”
年轻的业务员其实并不打算分享这些事情,他刚想着如何拒绝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了。
他略有些歉意的笑了笑,然后进入到自己的工作空间里,不再和那个女表子说话。
她最少和这间办公室里的十名以上的员工上过床,还有人说她还和那些大客户们经常厮混在一起。
有一些可能是一些人看不惯她的谣言,但不可能每一种恶意的传闻都是编造出来的。
对于女表子,年轻的业务员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接起电话的瞬间就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态度,“您好,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用敬语,这是和每时每刻学的,每时每刻的服务让联邦所有公司都看见了彼此之间巨大的差距,但也只有每时每刻和他们的员工能做到这一点——
只要你在每时每刻的消费记录能够证明你是他们的忠实客户,你随时随地可以要求你的经理和你一起来一趟对人类更深含义的探讨旅程。
其他公司的那些人做不到这一点,不过不那么过分的没什么问题,比如说用敬语。
能把对方的钱从他们的口袋掏出来放进资本家的口袋里,然后资本家能漏一点给自己,用敬语一点也不会让他觉得低人一等。
“你好,我是……大街七十二号的商店,如果你还记得我的话。”
年轻的业务员立刻就想起了这个店主,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也是他成功组成的一部分,“是的,我记得你,有什么事情吗?”
店主的声音充满了期待,“我想问问,你们的柜台什么时候能运来,最好能快一些,这样我就不用频繁的把这里的东西推来推去。”
“柜台?”
年轻的业务员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柜台?”
他说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说的是我们的专柜吗,那要等法院宣判之后才行,我们会有一个统一的行动步调,你不用太着急。”
到这一刻,年轻的业务员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这是对方手中没有每时每刻的香烟了,也蒙受着损失,所以他想要改变目前的局面,仅此而已。
可下面的话,让年轻的业务员突然间头皮一麻,有些坐不住了。
“我不是打赢了官司吗,难道我还要等所有人都赢了之后你们才能把专柜送来吗?”,店主的语气有些不满。
一股子薄荷味道的凉气顺着腚眼钩子从脊椎冲到了头顶,他一哆嗦,声音都有些走调了,“谁说我们打赢了官司?”
每时每刻的法务部门以目前公司的股权结构还没有重新确定,收购战还没有完全结束为理由,要求法院把庭审推后。
各地法庭都同意了他们的申请,因为这不是为了推延而随便找的说辞,他们的确正在面临着股权频繁变动的问题。
只有等他们的股权变化结束了之后,或者稳定下来之后才进行庭审才是最合适的。
换句话来说,每时每刻即便要输,最早的消息也应该在四月末才出来,而不是现在!
年轻的业务员看了看桌子上的台历,现在才四月十一号,时间完全对不上。
听筒另外一头的店主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问题,他继续说道,“法庭的人前天就来了,他们带着每时每刻的员工撤走了他们所有的柜台,那些地方我都给你们留着在。”
“我希望你们能尽快把我的专柜送来,你知道,我不可能一直把它们空着,这对我来说很危险!”
柜台有时候也是保护店主不受伤害的重要措施,它能阻挡入侵者不那么容易的接触店主,一直空置着的确不太好。
年轻人的业务员连忙站起来,“根本就没有开庭,那些人还说了些什么……”
他说着停了下来,“听着,我现在就过来,你在商店里等我。”
说完他挂了电话,连刚刚买来一口都没有喝的咖啡都忘在了桌子上,飞一样的跑出了办公大厅。
他隔壁的女孩撇了撇嘴,她本想和自己的“邻居”套套近乎,等他组建团队的时候自己好加入进去。
可她感觉得出来,对方对她没有什么兴趣,这让她羞恼异常。
女表子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女表子,她们还会认为说自己是女表子的人只是因为上不到自己这个“女表子”才发出如此荒唐嫉妒的言论。
冲出办公室的年轻业务员叫了一辆计程车,很快就来到了……大街七十二号,看着每时每刻空荡荡的柜台,他突然意识到,每时每刻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反击了。
年轻的业务员没有进店,店主主动迎了出来,可他根本没有和店主交流,撒腿就冲向了一百多米外的另外一家店铺。
等他站在门口时,看着重新调整好的柜台,同样不见了每时每刻的专柜。
糟糕了!
他冲进了路边的电话亭,用颤抖的手拨通了总经理的电话,并且把这个消息传递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来自联邦各地的分公司,都向总公司汇聚了同一条消息——每时每刻的专柜不见了,有人声称官司赢了,然后运走了那些专柜。
“知道这是谁出的主意吗?”,时好运的法务部中不仅有时好运自己的人,连多彩的人也都在这里。
三大烟草公司的总部都在布佩恩,甚至都在同一条街上,站在总裁办公室朝着东方望去,就能看见每时每刻那标志性的建筑物——一支像是纺锤一样,两头细中间粗的办公大楼。
时好运的法务部主管摇了摇头,“这不像……的手笔,这是别人的做事风格,他的不是这样。”
他口中的“……先生”,就是每时每刻的法务部主管。
说是主管,实际上这位精通法律的主管先生还有自己的事务所,也经常活跃在各种官司中。
在联邦,就算是六大行,都没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律师团队,大多公司的法务部门都是外包出去的。
律师们高昂的费用不是一般人能承担得起的,只有有需要的时候,他们才会到公司履行自己的职责。
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当然,拿了别人的钱,他们也会安排一些年轻的律师在公司提供二十四小时的服务,但不是全部,更不会由律师事务所的大律师常年驻守。
这种每小时几百块甚至是上千的的大律师,一个人每个月的常驻费用最少都在十万以上,如果聘用一个完整的团队,每个月给这些人的费用大概就要五六七八十万!
这还不包括需要他们做具体事情的费用,这只是让他们坐在办公室里,有什么问题询问他们给予回答的费用。
要让他们去搜集证据,去调查,去……做任何离开办公室的事情,费用就会成倍的增加。
一个月上百万都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大多数的企业,集团公司,都会把法务部门外包出去,打包交给某个律师事务所,或者以顾问的方式聘用某律师事务的金牌律师为法务部的管理者。
这个行业的顶级圈子也不大,所以这个房间里的律师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不是每时每刻那边法务部门的手法。
他们更有可能会通过各种法律漏洞来寻找破解的方法甚至是反击,但他们不会用盘外招,那很容易把自己也陷进去。
时好运的总裁很没有形象的捋起了袖子,他嘴里叼着自己家生产的香烟,有些烦躁的问道,“那么接下来呢?”
“接下来他们大概会怎么做,谁能告诉我这一点,至少让我知道我们会遇到什么?”
0950 高尚情操
林奇把一些相片和文件丢在了桌子上,法务部的主管就坐在他的对面。
“看看这些,我们能用它做些什么?”
法务部的主管接过这些装有相片和文件的册子,翻开看了起来。
里面的内容基本上都相同,就是几张相片,和一个说明性的文件,他翻看的很快,表情也很认真严肃。
等他看完最后一部分的时候,他把小册子放回到桌子上。
“这样的册子,我这里还有基本,涉及到联邦一共一千多家门店。”
法务部的主管抿着嘴,表情始终很严肃。
这是很明显的盘外招,甚至他都可以确定这些盘外招是违法的——涉嫌欺诈,虽然不是什么大罪名,但数量这么多,也会是一个麻烦。
可是他拿的是林奇给他开的薪水,不是司法部的,也不是良心的,他很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们至少不会输,接下来我会安排人逐一起诉这些店铺,他们很明显违反了和我们签订的专柜合同。”
“在我们签订的合同法律效益没有失去之前,他们率先违反了他们应该履行的责任和义务,我们有权力对他们停止供货,并且索赔委员金。”
林奇听完之后很满意的点了一下头,“我希望那不是一个太大的数字,你知道,我这个人心很软,我不希望有太多的家庭因为他们愚蠢的举动破产。”
“但法律就是法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法务部主管再次点头肯定,“是的,林奇先生,我想我非常的明白。”
“你的同情只是基于你高尚的个人高尚品德和情操宽容,我会向那些被告传达你的仁慈和宽容。”
“但我也必须提醒你,林奇先生,法律就是法律,它以书面形式写在了纸张上,告诉我们当一个人触犯了什么样的错误时,该受到什么惩罚。”
“不能因为你的不忍心就放过他们,这是对法律的亵渎,也是对他们的不负责任。”
林奇很满意,“那么你还在等什么呢,我希望能尽快在电视上看见这些消息。”
主管起身告辞,他立刻就会安排人做这些事情。
同时他也很好奇,林奇到底使用了怎样的手段,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了这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行动。
老实说,这样的盘外招其实并不好,很容易被人抓住证据,官司不仅会输,还有可能因盘外招的缘故被处以惩罚性的罚款。
荣盛金行一直在盯着,只要有机会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只要有了惩罚性的罚款,他们就能重创林奇,然后从容的拆分公司,转手换钱。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他需要做的就是提供法律专业援助,仅此而已。
法务部主管前脚刚走,一名公司中层管理已经等候在了门外。
他昨天就预约了今天和林奇见面,大公司的中层管理想要见总裁,也不是随时随地都能见到的。
在秘书的提醒下,林奇才想起这回事,“让他进来。”
很快,一名体态丰满的中年男性敲了敲门后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一些讨好的笑容,手里拿着一封信。
“林奇先生,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你,只是我实在是不得不这么做。”
林奇点了一下头,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椅子,“有什么事情吗?”
其实他心里清楚,进总裁办公室手里拿着信封的人除了来递交辞职信外,不太可能会做其他什么事情,不过他没有点破。
坐在椅子上的中层管理笑的很勉强,公司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到现在法务部的人都没有拿出什么有效手段,林奇作为代理总裁更是没有表现过他的态度。
这让人很不安,一旦公司倒下,真的会有很多的问题爆发,中年以上的职员都感觉到了不安。
只是他已经谈好了下家,所以他敢来辞职,还有些人辞职了之后都不知道去哪,只能祈求公司不要出问题。
比起把命运放在别人手里牵着,已经做到中层管理的小主管,还是想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他把辞职信放在了桌子上,推了过去,“林奇先生,这是我的辞职信。”
林奇没说话,拿起信封,撕开,看了看。
上面无非就是感谢在过去这些年里公司给他的关怀支持还有陪伴,他会牢记这些过去之类的,以及他辞职的原因,总之核心内容就是必须离职。
林奇看了看辞职信,这不是第一封,昨天就已经有人来递交辞职信了,这都算是晚的。
他没有太多的犹豫,直接点头同意了下来,“我批准了……”,说着还拿出自己的钢笔,在辞职信上签上了“同意”和自己的名字。
林奇的不挽留以及果断让中层小管理突然间有些不安,这种时候他不应该想办法挽留自己吗?
按捺住心头那一丝越来越不妙的感觉,中层小管理试探着说道,“林奇先生,我对公司是有感情的,等我结束了目前的这些事情后,如果你和公司还需要我,我随时都能回来。”
林奇连笑都懒得笑,“暂时我们没有调整管理层的打算,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向人事部提交你的简历,还有事吗?”
这话说的其实很不客气了,小主管的表情也很难看,可比起林奇能如此直接的说出来,他还是勉强的笑了笑,并站了起来,“没有了,林奇先生,我先走了。”
林奇又点了一下头,“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
他就像是在赶一只狗一样把小主管赶了出去,小主管站在总裁办公室的门口,心里有些难受。
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小心被自己弄掉了那样,同时对未来又充满了迷茫,他忍不住问自己,这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
可下一秒,他看着毫无生机的办公室,看着那些满面愁容的员工,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绝对是一个最合适的选择。
一天下来,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所有人等待着林奇出招的人——除了时好运和多彩公司之外,都有些失望。
也许每时每刻这个巨人真的会像是一些媒体说的那样,彻底的倒下,成为历史长河中曾经辉煌过的一页。
三天时间,人们逐渐的已经在考虑每时每刻接下来会以怎样的方式退场时,每时每刻突然发布了一条公告。
公司法务部对全国两千多家门店提起了反诉,认为他们在合同履行期间内蓄意的破坏了合同的内容,伤害了每时每刻的利益。
每时每刻按照合同违约条款追究他们责任和赔偿的同时,还要求这些人为每时每刻暴跌的市值承担一定的连带责任。
每时每刻法务部主管当着众多记者的面表示,每时每刻的市值在这些人发起诉讼之前,已经稳定在了接近五亿左右。
但因为这些人有预谋的提起诉讼破坏了每时每刻的市场价值,以至于他们的市值损失了一亿多,这一亿多应该有着两千多家门店共同承担。
布佩恩城市法庭已经受理此案,并且向全国两千多家门店邮寄了传票,希望他们能尽快抵达布佩恩,参加庭审。
考虑到案件的性质相同,所以法庭允许每个地区的门店进行并案,可以由他们派出的代表和代理律师参加开庭即可。
这很人性化,不少媒体都在谈法庭人性化对法律公平公正方面有可能造成的影响。
“这招有些太狠了,一旦这些人败诉,他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下午,书房中,沃德里克先生品尝着妻子做的小糕点,喝着咖啡,笑着给自己的女儿解释这些东西。
他曾经幻想过在书房里和自己的儿子谈论商业上的事情,后来生出了一个女儿后他就绝了这种想法。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一天,这让他非常的欣慰。
他努力得到了如此庞大的产业,总要有人来继承,不是吗?
赛维瑞拉有些不理解的问道,“法庭会支持他们的这种说法吗?”
沃德里克先生反问道,“你认为每时每刻的市值暴跌和这些人的起诉有没有直接关系?”
赛维瑞拉点了点头,“有关系。”
“瞧,你都知道有关系,在司法解释中如果没有单独的去解释怎么样的行为和后果没有必然的关系,那么法官有很大可能会支持每时每刻的诉求。”
“而且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案件,最终他们的诉求都得到了法庭的支持,这次很大概率也不会发生意外。”
诬陷,诽谤,造谣,导致其他公司市值变化的,肯定要赔偿,甚至是惩罚性的赔偿。
这不会因为这次每时每刻反诉的对象太多,这些对象本身不富裕就不支持每时每刻的观点。
感情是感情,法律是法律,法律是冰冷的,没有感情可言的。
赛维瑞拉又问道,“如果他们把那些骗走他们柜台的人看作是每时每刻安排的,会不会把这件案子拖下去?”
沃德里克先生摇了摇头,“当然不会,这是两个独立的案子,林奇不会让它们并案处理。”
“那么说林奇赢定了?”
“他至少不会输!”
0951 心平气和
至少不会输!
这就已经满足了林奇对目前局势的要求。
大量的报纸导报了这一消息,前几天唱衰每时每刻的《布佩恩时报》又站出来,称这是每时每刻走向一段新传奇的开始。
他们的主编更是在报道中高度赞扬了林奇的手腕,称在他的介入下,每时每刻及时制止了目前下滑的势头,被多家评估机构看好,有望创造新的奇迹。
布佩恩本地也有一些每时每刻的门店,他们也一样被人“偷”走了每时每刻的柜台。
就在大家的期待中,第一次庭审开始了。
布佩恩一共有二十四家门店单方面撕毁了和每时每刻的协议,在合同没有履行结束之前,就擅自撤下了每时每刻的专柜,法庭受理此案并且进行审理。
二十四家店主在时好运和多彩的帮助下,请到了一位愿意“免费”为他们代理这件诉讼的大律师。
根据布佩恩的行情来看,如果想要这位大律师为自己打官司,那么至少要花费十几万到几十万不等,甚至会更多。
他向媒体表示,他之所以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不希望资本家利用手中的财富和权力胡乱的使用法律武器,让法律也成为了资本家“屠杀”民众手中锋利的刀子。
他的发言引发了很大的社会热议,很多人都认为他才是联邦真正有良心的律师,是律师行业的道德楷模。
只是他们不清楚,在他宣布“免费”之前,他收到了好心人赠送给他的三十万律师代理费。
时好运和多彩暂时不愿意亲自下场和每时每刻肉搏,他们需要一场诉讼来确定他们下场之后会遇到什么。
就在这样一个温度宜人的周末,布佩恩城市法庭开庭了。
在原告律师表达过自己的主张之后,法官看向了被告席的代理律师,“被告律师有什么需要说的吗?”
他问话的时候又低头看向了自己面前的一些说明性文件,其实这件案子根本没有正式开庭的必要,直接走快速法庭就能宣判了。
在法官来看,这些被告的违约情况非常的明显,无论他们有什么理由,他们都造成了违约的既成事实。
而且本案唯一的诉讼主张就是针对违约追讨违约金的诉讼,简单明了,这要是放在快速法庭最多两分钟就能宣判了。
只是现在社会和媒体都在关注这件事,加上每时每刻状告的是一群社会底层,有一些权利机构正在密切关注此事,不得已的放在了法庭上进行庭审。
看看后面那一排排摄像机,就知道人们有多关注这件案子。
被告的律师站了起来,“法官大人,我有两条需要声明。”
法官点了点头,总不能不给这个家伙说话的机会。
所有的大律师,除了在业务能力方面的确有超过别人的地方,更多的还是他们的社会关系网络。
曾经联邦最著名的一位大律师,经他手代理的案件胜诉率,在整个联邦司法历史上都是数一数二的。
他自己优秀只是一方面,更多的原因还是他的父亲——
一路从一个地方法庭的法官成长到联邦最高法庭的法官,这才是他始终能保证自己胜率的主要原因。
后来他的父亲在竞选终身**官的时候失败了,这位大律师也逐渐的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只给这个行业留下了一些神话。
像是被告的律师,在司法部门也有一些关系,恰好这位法官知道这些。
“第一点,本案并非是完全的孤立案件,在本案发生之前,实际上我代理的被告们已经向法庭起诉每时每刻违约……”
他说着话,他的助手把一些材料送到了法官的桌子边上。
法官和检察官还有其他人每个人都有一份。
他们一边翻看,被告律师一边继续说道,“可以从这些诉讼的发起看得出,实际上是原告单方面违约在前,我的代理人正在通过法律途径解决问题。”
“这件事有一个先后顺序,所以……”
每时每刻的律师很随意的举起手,“我反对被告律师的说法,法官大人,本案的诉讼主张非常的清楚,也不存在被告律师所说的那些问题。”
“我们并没有任何形式上的违约,每时每刻有充足的货源,随时随地可以发货。”
“单方面的诉讼,并且没有经过庭审,也没有具体的审判结果,我认为它在本案当中不具备参考价值和意义。”
法官沉默了一会,点了一下头,“反对有效,被告律师,你所说的这些诉讼还没有司法结果。”
“在没有肯定原告已经率先违约之前,和本案形成必然的关系,你的说法没有任何意义。”
被告律师的思路很清楚,先让原告,也就是每时每刻成为先违约的人,只要司法承认了这一点,那么现在每时每刻对所有店主的诉讼就没有意义了。
为什么?
因为每时每刻违约之后,店主们已经单方面的终止了合同——这是在每时每刻先违约的先决条件之下作出的决定,也会受到司法的承认和保护。
这样一来,无论每时每刻的反诉内容是什么,对店主们都没有任何的威胁。
可惜今天的法官不是那么好手滑的人,或者说他并没有站在被告这边。
很多东西不是你说违约了就违约了,联邦是一个法制的国家,法律都还没有说每时每刻违约了,你就先说他违约了,到底听谁的?
毫无疑问,肯定要听司法部门的最后解释。
被告律师斜睨了一眼另外一边自己的对手,又说道,“还有一个问题,法官大人,每时每刻的专柜丢失我认为并非是偶发事件。”
“根据我搜集到的情报,全国两千多家因为丢失了柜台的门店,都曾经因每时每刻违约起诉过他们,我有理由相信,这实际上是一起企图妨碍司法公正的案件。”
“每时每刻通过了一些卑劣的手段,盗走了那种专柜,并且以此作为攻击的手段起诉打算用法律维护自己权益的普通人,本案已经按在另案结案之后再行处置。”
被告律师口中说的“另案”,是两千多家门店同时报警自己的专柜被盗事件,被告律师的意思是只有找到了小偷之后,才能决定这件案子的性质。
每时每刻的代理律师又举起了手,“我反对被告律师的说辞,法官大人。”
“如果被告律师没有确切有效的证据能证明他的观点,那么我要控告他诽谤。”
法官皱了皱眉,这一次他没有立刻就支持原告律师的控诉。
因为他知道,被告律师说的不一定就是错的。
一下子全国各地出现了两千多起“诈骗案”,更离谱的是对方什么都不要,就是把每时每刻的专柜拖走了,要说这和每时每刻没有一丁点的关系,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甚至法官都想到了每时每刻,或者说林奇就是按照那些传票上提及的原告方去安排,不然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绝大多数状告林奇的原告,都被骗走了每时每刻的专柜?
但联邦是一个法制的国家,每个人都可以拥有任何的观点,甚至有人现在蹦出来说总统其实是外星人,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控制这个世界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在任何场合发表自己的想法是宪章赋予每个联邦人最基本的权利,但你想要你的主张,你的观点,获得司法的支持,就必须拿出证据来。
有人会觉得这很蠢,谁都知道这一定和每时每刻有关系,还说要什么证据,这肯定是包庇行为。
可话说回来,如果因为“大家认为”就可以不需要证据,资本家的“大家”数量绝对比普通人多的多,那么是不是以后资本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所以有时候看来是刁难普通人的规则,实际上反而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普通人。
被告律师说的事情是不是事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证据。
法官看向了被告律师,“你如何证明你说的这些。”
被告律师摇了摇头,“我无法证明,所以我希望能暂时推迟这场官司的宣判时间,并且在诈骗案结束后增加一场庭审,重新来审理这件案子。”
法官很犹豫,一旦他作出了决定,后面其他的法庭,其他的法官有可能都会以他的决定作为参照,这也是司法界的共识。
收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可反过来对每时每刻来说,他们就成为了受损失的一方。
法官抬头看向了原告的律师,这是一个很细微,很有深意的动作,他是在告诉原告律师,你可以反对了,我会支持你。
这种表态像是某种潜规则,行外的人对这些规则,这些小动作都不了解,原告律师应该了解。
可令人有些意外的是原告律师居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就像是……他似乎也在支持这样的决定。
“暂时休息十分钟,我们要讨论一下是否支持被告的主张……”
法官敲了敲木槌,和一众人从侧门离开了,他们得搞清楚每时每刻在搞什么鬼。
0952 新股东
联邦有一句非常有名的话,叫做“胜负在法庭之外”。
这句话曾经是用来影射那些通过各种方法干涉司法公正的资本家和政客们的,他们有足够的能力从外部破坏司法程序和公正。
即便是现在,这种情况也就存在并且比以前更严重,只是资本家和政客们逐渐懂得了如何处理这些事情,在民众们注意不到的地方,悄悄的就解决了。
“每时每刻的律师没有反对,看起来他们的态度并不坚决。”
一名检察官端着一杯咖啡抿了一小口,“我们都知道那些专柜为什么丢失,如果每时每刻的态度过于坚决的话,有可能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走到了墙壁靠着墙,手里捧着咖啡,“一旦民众认为这是每时每刻对普通人的迫害,有可能他们会被发动起来去寻找那些诈骗犯。”
“两千个柜台,你们仔细想一想也应该想象得到,就算是堆放这些东西都需要一个巨大的空间。”
“人们只要找到了它们被堆放的位置,就能通过一些细节最终找到是谁在背后推动了这一切。”
“所以我不觉得每时每刻的态度很奇怪,他们只是要把时间拖下去,等收购战结束之后,他们找到了新货源时,他们就不怕打官司了。”
“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就说有人弄错的消息把这些柜台提前收回来就行了。”
“和那些店主私下达成妥协,他们就能渡过这次危机。”
检察官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经手过很多案子,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他一看就看明白了。
联邦有一种很奇特的现象,一旦有人激怒底层社会民众的自尊心,他们就会非常的团结。
过分的强硬会让那些看热闹的人有一种自己也受到了冒犯的感觉,加上有人引导,这对每时每刻来说反而非常的不妙。
不如就像是现在这样,对于推迟庭审的要求不同意也不拒绝,保持着一种宽松的态度。
看热闹的人也就还在看热闹,而每时每刻自己也抽出了足够的时间来解决他们现在首先要面对的。
法官听完之后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
“那么接下来,我认为我们可以把下一次开庭的时间放在……”,他看着桌子上的台历,“下个月的十号,你们觉得怎么样?”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对于这个决定没有任何的不满。
很快休息时间结束,重新开庭,在双方律师重新提交了一些不重要的证据后,法官宣布暂时休庭,下次开庭将会在五月十日,并且督促被告律师。
如果他还有其他什么想法,最好在五月十日之前找到充足的证据,否则那将是最后一次开庭。
法庭不可能无休止的不断推迟时间,就为了让他们方便,这是法庭,不是餐厅,人们必须对法庭、法官以及法律保持着尊敬的态度。
这场庭审有些让人感觉到不满意,双方的律师并没有因为这些问题争辩的动手,这让很多人都觉得很遗憾,最关键的是不激烈。
双方都像是在走过场一样,过场走完了,然后庭辩结束了,就连电视台都觉得专门为这件事搞一个栏目是毫无必要的事情。
为此他们还邀请了两位大律师,现在看来电视台能把这笔律师费节省下来了,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
没有了这些喧闹的传票,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在所有地方都看似没有风浪的时候,每时每刻的股东大会,却俨然成为了风暴的中心。
两家发起恶意收购的公司这段时间一直在接触中小股东,希望溢价获得他们手里的股票,荣盛金行也没有闲着,不断找人评估拆分每时每刻后的预期获利,以谋取更多的支持者来支持他们这么做。
就像是沃德里克先生所说的那样,林奇不是前任那个外籍总裁,每时每刻也从跨国公司变成了本土公司,很多制裁手段都用不上了。
如果林奇是一个普通的资本家,规则之内的那种,荣盛或许会继续持股。
但看看林奇是什么人吧,从他赚到的第一笔钱开始,他就没有一次在规则内行事,当然他也没有破坏规则。
他就像是一根锅底的通心粉,你的厨勺永远都捞不起它,你对它毫无办法!
如此难缠以及强势的总裁不符合荣盛金行的继续持股的策略,而且林奇刚入主每时每刻,就表现出了他绝对不会安安稳稳的把持着每时每刻的股份不管也不问,他肯定要做什么。
明日之光投资公司到目前为止,它的结构已经趋于稳定,在内部股东之间互相吞并之后,还剩下大约四十来名股东。
这些股东的含金量远胜于普通人对“股东”的定义。
掌握着这样一股力量,加上林奇对绝对控股权的执着,荣盛金行智库认为,如果不能尽早脱身,后面会变得越来越麻烦。
他很有可能会通过不断的增扩总股票数量的方式,来稀释所有股东手里的股份,最终达到掌握更多股份的目的。
如果跟着林奇不断注资,在每时每刻中注入的资金越多,后面也就越难掉头或者离开。
如果不跟着林奇往公司里注资,那么毫无疑问的,股份会被稀释到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程度。
尽管从财富上来说这样什么都不做也不会亏损,甚至于可能会小赚,但股份的价值和股权的价值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经过荣盛金行内部的评估,他们认为尽快把手里的股份以一个合适的价格卖给时好运或者多彩是最合适的,他们会为荣盛金行手里的股份开一个不错的价格。
至于其他的?
他们无所谓,他们是银行,这就是他们的工作,如果有人因此破产了,那只是他自己经营能力的问题,和银行有什么关系?
荣盛金行的代表看着时好运和多彩公司的代表——当然他们不会真的就这么说出来,他们目前还是一家没有什么名气的小公司的代理人。
等他们真的做到了这些,比如说收购了足够的每时每刻股份,那家小公司就会被时好运或者多彩全资收购,已达到他们最初的目的。
如果他们做不到,他们随时随地可以出手手中的股份,然后注销公司,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发生过这些事。
胡乱的猜测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的负担,没有证据说话,随时随地都能起诉你诽谤。
三个人的眼神不断的交流,股东们都到齐了,可很意外的是林奇似乎并不打算立刻就召开股东大会。
有人提醒了他一句,“林奇先生,人已经到齐了,我们是不是可以……”
林奇抬起头,他的目光从面前的一个小册子上,转移到其他人的脸上,眼神看起来像是有片刻的茫然。
紧接着他笑了笑,“还有人没有来,再稍微等一会。”
“还有其他人吗?”。提问的股东又问了一句。
股东大会的情况永远都不是单纯简单的,像是这个开口询问的人,他已经打算把自己的股票卖给收购公司了。
对方愿意按照每时每刻股崩之前最后一天的收盘价,再溢价百分之二十来收购他手里的股票。
这个价格,这个时间,可以说是非常有诚意了。
在未来谁也不知道每时每刻会走向什么地方的时候,人家愿意掏这个钱出来,小股东们就已经没有了拒绝的勇气。
所以这个时候他先出来说话,至于以后林奇会不会对他怎么样他一点也不关心,更不在意,因为他很快就要从这里离开了。
林奇多看了这名平时根本不会留意的小股东几眼后,看了一眼手表,他刚准备说什么,突然间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了。
几名保镖守在门边,一名绅士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孩走了进来,“我没有迟到吧?”
他脸上带着一些歉疚的笑容,“路上遇到了火警,稍微堵了一会,我迟到了吗?”
林奇站起来,转身,和沃德里克先生握了握手,“你迟到了五分钟,但我可以当作你没有迟到。”
他瞥了一眼已经失去思考能力的秘书,“给沃德里克先生加一把椅子,就在我旁边。”
他说完转身看向同样充满了震惊神色的股东们,平淡且从容的介绍道,“这是我们的新股东。”
“就在昨天晚上,我把我手中的百分之五股份转让给了沃德里克先生及其女儿赛维瑞拉女士,从今天起,他们也将成为我们的股东,同时赛维瑞拉女士还将担任董事会成员一职,希望大家能欢迎他们的加入。”
热烈的掌声瞬间就轰鸣起来,沃德里克先生的名头太响亮了,他不像是布鲁诺先生那样始终隐藏在幕后,只有足够地位的人才知道他的厉害。
沃德里克先生始终在明处,每个联邦人都知道有这样一位先生,无论是他的财力,权力,影响力,社会地位,都是联邦一等一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总统先生,甚至还会有人朝总统先生吐口水,但每个人见到了沃德里克先生,都会忍不住露出自己最美好的笑容,并献上“我非常荣幸能认识你!”
0953 增扩[本章由:书友150725174121456 冠名-4/?]
等人们的掌声差不多停歇了之后,林奇抬手虚按,“我还有第二件事要宣布,我们将要增扩股本。”
“我们将按照最后一天的收盘价作为重要的依据参考,经过布佩恩两家咨询公司的评估,每时每刻现在的市值应该在三亿八千万到四亿之间。”
“我们采中间数,也就是三亿九千万。”
“最近一段时间里公司发生的事情各位想必已经十分的清楚了,正是因为我们的原材料渠道受到了别人的限制,所以哪怕我们在双方交易中应该占据更重要的地位,可我们也依旧丧失了主动权。”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为了从多方面给予人们更多的信心,让人们相信我们不会倒下,所以增扩股本是必然的事情。”
“增扩的股本将着重用于解决原材料受限的问题,以及建立新的研究所等。”
“由于我和沃德里克先生的意见一致,我们所持有的股份已经超过一半,所以不需要经过股东大会讨论并且投票就可以把这件事确定下来。”
“我们初步打算增加价值三点九亿的股票,所有股东可以按照手中所持有的股份比例进行认购。”
“这部分资金将会直接流入公司对公账户,并接受股东大会、董事会和我本人的监督。”
“如果有人不愿意认购也没关系,多出来的股份后续会进一步摊分给愿意认购的股东,直至结束。”
“我们有一周的时间来考虑,一周之后,我们会对外宣布此事。”
“你有什么意见吗?”,林奇说完之后看向了沃德里克先生,后者摇了摇头,表示同意林奇的决定。
这一变化让很多人的表情都变得非常不自然,简单一点来说这次股本增扩意味着每个人手里有多少股权,就要再掏同样的钱出来,才能维持他们的投票权。
的确,股本增扩之后他们手里持有的股票也多了,财富只是换了一种形式继续存在——从联邦索尔,具体的流通货币,变成了公司的股票,价值是对等的。
可实际上他们的投票权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投票权百分之一的人,花了三百九十万后投票权还是百分之一,没有因为他掏了这三百九十万,投票权就从百分之一变成百分之二。
这其实很流氓,而这也是资本家不断侵吞中小企业最直接有效的办法——我砸钱砸死你。
那些创业企业一旦获得成功之后,大小股东就会要求进行增发股票,扩大股本,而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踢走创始人。
创业企业的成功不意味着创始人手中也有钱,举一个简单的例子。
一名创始人创建了一家公司,市值十万元。
几名投资者投入了九十万,但只拿到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们投资时会有一个要求,低价购买股份,然后更多的钱以增资的方式进入公司的账户中。
很多创始人对此并不在意,在他们看来钱进了公司账户,也等于进入了自己的口袋里,因为他们始终掌握着最多的股份。
于是公司现在市值一百万,创始人掌握着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投资者掌握着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此时创业成功,公司市值增加到了一千万,创始人手里的股份依旧不变,同时也意味着他身价七百万。
但此时投资者要求扩充资本——一般都是在最初投资的合同中有条款或者约定。
他们一口气投入一个亿。
这个时候创始人手里的“七百万”实际上只是他手中股份的价值,他拿不出更多的钱来跟着继续投入。
他的股权从百分之七十,被稀释到了百分之六,还差一点他连出席股东大会都不够资格,只能列席了。
自然,他说的话对于公司来说,也只是放屁而已,那些投资者可以轻易的决定谁来当总裁,甚至决定创始人手中的股权有没有投票权。
他们甚至可以通过一些合法或者非法的手段逼迫创始人卖掉自己手里的股票!
如果创始人跟上?那么他想要维持自己的股权不变,就必须最少拿出两亿三千万的追加资金,才能确保自己的股权不被稀释。
就算他能拿出来一轮,第二轮呢?
第三轮呢?
等他被踢出董事会,只能列席股东大会的时候,投资者一些简单的手段,就能把资金转移走,并且维持股权不变。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林奇下注了,其他人如果不想自己的投票权缩水,就必须跟注。
他们一共要凑齐三亿九千万,才能确保自己的权利没有变化。
但是……下一次呢?
下下次呢?
所有股东的脸色都发生了一些变化,包括了荣盛金行的经理脸色也发生了变化。
他本以为在公司被收购的时候,就算是林奇,也应该把精力放在防守上面——比如说用资金和其他恶意收购者竞价回收股东手里的股票。
可没想到的是他一转手就要增扩股本,这逼着那些收购方都不得不跟注。
如果他们不跟,前期他们花费了大价钱,大精力以及更多人情收购来的股份,立刻就缩水一半!
如果他们要跟,差不多百分之三十的流通转非流通的股份,他们就要拿出一亿多才能维持不变。
而林奇所做的,也就是掏出差不多这么多钱。
这就是利用自己充足财富,和别人比着烧钱的典范!
更让人无法拒绝的是,林奇和沃德里克先生的持股超过了半数,不经股东大会同意就可以进行决议,他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一时间会议室内陷入到了安静当中,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在思考着得失问题。
随后林奇又公布了一些公司的新的计划和发展方向,包括解决烟叶的办法。
每时每刻将采用产自纳加利尔的“黑金”烟叶作为以后的主要原材料,并且告诉大家,公司已经和纳加利尔的一家农产品公司签订了长达二十年的供给合约。
对方所有的烟叶都只用于供应每时每刻所需,不会对外出售,并且价格低廉……
会议结束之后,林奇没有着急回去,而是打电话逐一通知明日之光投资公司的股东们,明天要开会。
这也是应该的。
林奇自己私人增扩股份是他自己的事情,但明日之光投资公司要跟上的话,也得掏钱。
公是公,私是私,资本家的借口真他妈的好用。
晚上,林奇和沃德里克先生,还有赛维瑞拉坐在了一起,沃德里克先生邀请林奇共进晚餐。
别看好像是林奇主动把这百分之五的股份送到了沃德里克先生的面前,实际上如果没有林奇,沃德里克先生想要买到这些股份,还需要花费一些手脚。
而且这些股票,并非是落在了沃德里克先生的手里,林奇耍了一个小花招,他用了一些话术。
其实沃德里克先生的手里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四点九在赛维瑞拉的手中,这也算是沃德里克先生给女儿的一件小礼物。
真气人,这种小礼物什么时候普通家庭也能普及一下?
享受着昂贵的晚餐,气氛非常的和谐。
赛维瑞拉放下手中的酒杯,轻声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把那些不属于每时每刻的人踢出局,然后重新上市。”
林奇说完,沃德里克先生的眼睛里就流露出一种欣赏的目光。
他以为林奇会说一些其他的,没想到他一上来就说了上市的问题,这也证明了林奇始终没有变过,依旧是那个滑手的小狐狸。
年轻的时候沃德里克先生曾经拥有过一家个人私有企业,那个时候他觉得这是最棒的事情了。
他就像是一个君王那样在公司中发号施令,没有人能反对他的要求,哪怕人们知道他的要求是错误的,那些人也依旧会照办。
因为他就是公司里唯一的王,没有人可以违逆他。
那种感觉……令人难以忘记,但这不是正确的做法,后来他的公司被狙击,他身后的家族也没有给他援助,直到他不得不同意其他投资者入股之后,他的家族才出手帮助了他。
这也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一个人多么强,如果不想被整个社会排斥,那么最好就去遵守这个社会的规矩。
它约束强者,保护弱者,其实反过来一样,对强者来说也是一种保护,保护强者不被聚集起来的弱者分食。
当然,这也有一个前提,是你有足够的能力。
他以为林奇会沉迷于对权力的掌握,但现在看来他很清醒。
一旦每时每刻重新上市,股价肯定会一路升高,甚至是超过之前的最高价,这就是“资本正确”的原因,大家都想赚钱,你也必须让有资格参与进来的人赚钱。
赛维瑞拉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感慨,她有些难以置信,“就这么简单吗?”
林奇点了点头,“那么你认为呢,应该有多难,或者我应该做点什么其他的事情?”
赛维瑞拉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细细的品味着她和林奇聊天的内容,以及沃德里克先生和她交谈的内容。
她开始逐渐的接触商业方面的事情,沃德里克先生的年纪毕竟会越来越大,他不可能一直自己做主,需要有人来接替他的工作,他的女儿就是最好的人选。
看着女儿在每一次事件中成长,沃德里克先生有些感慨。
天主没有给他一个男孩,却给了他一个聪明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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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融资会有很多的条款和限制,甚至还有很多对赌协议,情况非常复杂,这里举例只是单纯的距离,不具备任何实际价值。
0954 没诚意
马洛里人的蓝宝石迷失在布佩恩已经五天时间了。
其实她很早就来了,就像是上面这一行说的那样,五天前她就来到了这里。
当时联邦的舆论正在一边倒的看衰每时每刻,所以马洛里的蓝宝石并没有立刻联系林奇,而是安静的等待着。
她很聪明,她知道这是一个好时候,但不是最好的时候,她要等到林奇或者说每时每刻完全绝望的那一刻,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
到了那个时候,无论她开出怎么样不合理的价格,林奇和每时每刻都只能接受——如果他们不想被拆分,或者不想放弃烟草业务的话。
可是,有些事情,并没有如同她想象中的那样发展,就在今天,所有的一切都颠倒了过来。
林奇和每时每刻一棍子打在了那些“劫匪”的要害上,直接拖延了所有的诉讼开庭时间,给自己争取到了宝贵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沃德里克先生的入局让很多人都开始考虑是否要改变一下态度与立场。
这也意味着,林奇有更多的时间和可能去着手解决目前的一些问题,比如说他在股东大会上说的“黑金烟叶”。
蓝宝石有自己的名字,伊莎贝拉,她现在迫切的想要和林奇谈一谈,但……她接触不到林奇。
“抱歉,女士,这里是私人住宅区,如果你和林奇先生有过沟通,他应该会在你来到这里之前,给我们留言。”
“如果林奇先生忘记了,麻烦你到旁边的电话亭给林奇先生打一通电话提醒他一下,这样我们就能让你进去了。”
“如果有冒犯到你的话,我对此十分的抱歉,但这就是我的工作,我必须这么做。”
门卫一脸歉疚的挡在进入社区的门边,他看着伊莎贝拉,语气很委婉,态度很坚决,反正就是不能进去。
半山别墅区的服务品质不需要去质疑他,富人们选择在这里置业就说明了问题。
有人认为林奇给社区带来了不稳定的因素,想要请林奇搬走,林奇反过来希望他们搬走并且收购他们的别墅。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表示要离开这里,或者想要把自己的产业卖给林奇。
一个没有预约和留言的人想要进入这个地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对于服务公司来说,他们有时候看起来是“刁难”的举动,实际上很得富豪们的好感。
因为他们直接把一些麻烦挡在了社区之外,还不需要这里的业主露脸。
伊莎贝拉脸色难看的走向一边的电话亭,她站在电话亭内发了一会呆。
如果她知道林奇的电话,她就根本不用和保安废话了,问题是她不知道。
她以为想要见到林奇应该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可事实上她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经过桑切斯“复仇”的林奇身边的安保水平。
进不去别墅区,接近不了林奇,甚至连每时每刻的大门都进不去——她不是公司的员工也没有预约,门卫不允许她进入公司大厅,更别说让她进度地下车库了。
至于林奇?
他每天都是从地下车库乘车离开,如果不能进入这座办公楼,那么很遗憾,她将永远都无法和林奇碰面。
就在伊莎贝拉考虑着是不是要给自己的蠢货哥哥打一个电话,找对方索要一些电话号码的时候,有人敲了敲电话亭的门。
她回头斜睨了一眼,是一个看起来像是普通人的家伙,她对着门外的家伙做了一个“滚开”的手势。
砰砰砰,又在敲门,一个人如果很心烦的时候,任何一点点小小的刺激,都会让他像是炸药一样爆炸。
此时的伊莎贝拉就是这样,她一肚子火,连个普通人都来骚扰她,她受不了!
就在她转身准备出去和门口那个贱人理论一下,然后用她小骆驼皮的靴子踢那个人屁股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个证件。
上面有一块和联邦国土形状一样的徽章,在右上角有两把交叉的剑,还有几个字母。
“你好,伊莎贝拉女士,我是拜勒联邦安全委员会的高级特工,有些事情我们需要向你咨询一下,你现在有空吗?”
伊莎贝拉看着对方插在怀中的另外一只手,远处她的几个手下也正在被人送进路边的车里,她脸上愤怒的表情快速的平静了下来,“我有时间……”
“请上车吧。”
晚一点,林奇从沃德里克先生那边回来的时候,安委会的人转告了他这条消息。
本来林奇还很奇怪,那位将军阁下重要的钱袋子被自己一棍子打翻了,他怎么可能沉得住气到现在都不和自己联系,原来是联系不上!
这也让林奇对这个什么马洛里的蓝宝石有些不太在意,这就是个蠢娘们。
晚上十一点多,林奇见到了伊莎贝拉。
她从里到外都换了一身,她随身的衣服和携带的什么东西都被送去处理了,等处理完之后才能拿回来。
马里罗的毒药也是世界闻名,马里罗因为气候和地理的原因,生长着比其他地方更加丰富的植物资源,其中包括了各种有毒的物质。
他们善于使用这种有毒的物质,为了避免伊莎贝拉的身上隐藏着人们没有搜出来的毒药,所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从头到尾给她洗一遍,然后换上了联邦准备的衣物。
伊莎贝拉坐下之后,林奇就一直盯着她,这让她稍稍有些愠怒。
有些是因为林奇的目光,更多的还是因为她今天晚上的遭遇,以及联邦安委会对她的态度。
“这是他们做的!”,她像是抱怨,又像是解释了一句,“你们真野蛮,比我见过最野蛮的人还要野蛮。”
林奇脸上带着一些笑容,他翻了翻手腕,像是在强调什么,“因为他们剃了你的头发?”
“头发真是善于欺骗人的东西。”,他补充了一句。
头发都被剃光的伊莎贝拉有一种羞耻和绝望的感觉,这里的一切都不太正常。
恶狠狠的瞪着林奇,强捺住心头的怒火,在深呼吸中,她稍稍平静了下来,“我代表我的父亲,将军阁下,前来和你谈判。”
林奇笑着回应了一句,“你不要表现的好像我必须和你或者你父亲谈,其实我对你来或者不来,一点也不在乎!”
林奇让女佣为他送一点酒来,酒精可以舒缓人们的情绪和神经。
伊莎贝拉沉默了一会,每个人都说她很聪明,她自己也这么认为,但面对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男人时,她不那么自信了。
因为她每一句话,对方都能堵的让她不知道如何接下去,就像是现在这样。
无论她说什么,林奇都不需要,这就没有沟通的基础。
“你要我做点什么,我们才能好好的谈一谈?”,伊莎贝拉看着林奇,表情有点决绝。
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漂亮的女孩,至少她认识的“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如果用身体能解决这个问题,她不觉得吃亏。
比起权力,身体这种东西不过是一种筹码,一种永远属于自己的商品。
林奇摇了摇头,“我对你们没有任何的要求,因为我不需要。”
“有一句话,我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林奇抿了一口酒,酝酿了一下情绪,“如果攀岩者把维系自己生命的绳子放在别人的手里,他将彻底的失去自我。”
“之前的情况就是这样,每时每刻依托你们提供廉价的烟草,保持着高利率的持续发展,一旦原材料收紧,每时每刻立刻就会陷入绝境之中。”
“这种不正常的贸易关系,是时候结束了,它不应该存在,更不应该继续存在。”
伊莎贝拉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是她自己认为的,实际上这很滑稽,林奇本来情绪也挺认真的,可就在伊莎贝拉下意识的想要捋顺自己头发的时候,忍不住笑出声来。
“抱歉,我没想到你会突然这样逗我发笑,我不是故意的。”,他放下了杯子,为自己不绅士的表现道歉。
伊莎贝拉的脸都白了,那只是她下意识的习惯,她刚才太入神都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一个光头。
狠狠的用眼神剜了林奇一眼,她尝试着努力,“我听说你们从纳加利尔那边引进的烟叶原材料,也是和一些公司签订供销合同的。”
她还在做最后的努力,不过很显然这没什么用处。
“首先,你说的那家农牧业公司,有我的股份,而且不少,并且随时随地可以全资持有它。”
“其次,纳加利尔新联邦和联邦的关系非常的密切,我们的人可以随时随地的找到问题,并且解决问题……”
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林奇和伊莎贝拉都很清楚,这个所谓的问题,其实不是“问题”而是制造“问题”的人。
“但是马里罗并不是这样,你们可以不顾我方反对,自己决定是否要继续履行协议,因为那是一个军阀统治的社会,你们有很大的权力。”
“就像是现在,如果你真的有诚意,你应该带着烟叶来,而不是空手过来……”
林奇撇了撇嘴。
0955 又谈成一个
在来联邦之前,伊莎贝拉乃至她的父亲,都认为每时每刻应该还在他们的控制之中。
就算没有了股份的控制,只要每时每刻想要维持之前的发展,他们就离不开马里罗优质的上好烟叶。
这就让双方完全的处在了不对等的卖方市场中,也就是求大于供,卖家占据主导权。
但现在看起来,林奇情愿蒙受巨大的损失,也不愿意继续和马里罗交易,这份决心让伊莎贝拉有些绝望。
她完全不知道如何说服林奇,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件事,它已经超出了“蓝宝石”的能力范畴。
人家就是不要你的东西,强买强卖又不可能发生,还能怎么样?
“我们非常的有诚意,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烟草,就在边境线上。”
“只要一通电话,这些烟草就能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各个州的工厂,最多一周时间,你的麻烦就解决了。”
“而我们需要的,只是公平公正的交易!”
她表现的很可怜,处处都透露着自己的弱势,林奇却一点也不为她的表现改变自己的想法。
甚至,他还岔开了话题,“上次你的哥哥也和我聊着差不多的事情,你知道他怎么选的吗?”
伊莎贝拉被突然岔开的话题弄的没有跟上,等了有两秒,她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桑切斯吗?”
“他现在还好吗?”
在马里罗的时候她巴不得桑切斯死在了联邦,但等她也在这里时。她突然间开始祈祷桑切斯活的好好的,因为那有可能就是她的下场。
林奇微微颔首,“他现在活的非常好,每天都有好吃和好喝的,他对于‘合作’的认知已经超过了你,伊莎贝拉,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伊莎贝拉除了点头还能怎么办?
她对林奇说的那些话,也起了一些心思,“你刚才说合作?”
“是的,合作。”,林奇点了点头,他把空杯子放在了茶几上,女佣很快就为他换了冰块,重新倒上了一些酒。
他看着伊莎贝拉,“这次你的任务也应该算是失败了?”
伊莎贝拉又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哀怜。
“有考虑换一种方式合作吗?”
伊莎贝拉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明白!”,林奇伸手端着重新装填了冰块,倒了一些酒的酒杯,冰凉的手感非常的棒,喝下去的时候也是。
他小小的啜了一口,裹在口中有那么一两秒才咽下去,火和冰两种感觉不断的交替,是一种很有趣的体验。
他放下酒杯,目光具有侵略性的看着眼前端坐着的伊莎贝拉,从外形上来说,伊莎贝拉比联邦人更加的高挑。
身形也好,长相……等她头发长出来之后林奇才会重新评价,总之整体的观感不错。
这种像是打量一件商品的目光让伊莎贝拉非常的不适,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结束了具有侵略性的审视之后,林奇很随意的说道,“过段时间,你的哥哥桑切斯,就要回马里罗了。”
“他回去之后会遭到你父亲的追杀,差点死在了你父亲的追杀下,然后他会被一个马里罗少女救了。”
“这真是一段美好的故事,然后你的哥哥从此作出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决定。”
林奇用拿着杯子的手,用食指和中指指了指伊莎贝拉,“他决定融合马里罗人和马洛里人,化解两族之间的仇恨,他会娶那个马里罗少女,然后反对以你父亲为首的马洛里人军阀的暴政。”
“儿子打父亲,各种历史剧经典的剧情。你不打算参加进去吗?”
在林奇说出前面几句的时候,伊莎贝拉差点就要跳起来了。
将军对这些儿女们的高压统治让他们始终都对将军充满了一种畏惧,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父子父女的亲情,只有上下级的森严统治。
任何人,不听话,或者做错事,都要受到惩罚,包括她。
她的后背上还有两道交叉的鞭痕,那是她小时候,十二三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马里罗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在路边乞讨。
她很友善的拿了一点钱给对方,就因为这件事,他的父亲把她吊了起来,狠狠的抽了三鞭。
马洛里人的权力丢失,就是因为马里罗人的反抗,作为统治阶级的一部分,伊莎贝拉不应该对卑贱的马里罗人有丝毫的善意。
甚至将军当着伊莎贝拉的面,亲手枪杀了那对母子,用来给伊莎贝拉灌输这种“扭曲”的思想。
听到后面时,伊莎贝拉的表情已经有些凝重了。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情绪算什么?
惊喜?
悲伤?
愤怒?
还是其他什么。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超脱了某种境界那样能以理智的态度看待这件事,在她震惊之后。
“你们不可能成功,我知道桑切斯,他很厉害。”
“他能在布满毒蛇的山洞里过夜,也能一个人一把匕首去完成刺杀行动,但他不具备改变马里罗格局的能力。”
“很快,他就会被将军或者其他军方消灭,他在挑战马里罗的规则。”
对桑切斯的未来,伊莎贝拉一点也不看好,甚至因为她现在确定了桑切斯再也没有机会染指将军留下的遗产,反而对这个哥哥有了一些……关怀。
“不,你说错了!”
林奇摇着头,“因为联邦会支持他这么做,他不仅不会死,很快还会成为马里罗境内的新势力,我们会让他一直活着……”
他脸上的玩味任何人都能读得懂,伊莎贝拉眉头微微拧了一下,“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你哥哥说你也热衷于权力,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吗?”
桑切斯和安委会谈过伊莎贝拉这唯一的妹妹以及其两个弟弟,在他的描述中,他所有的兄弟姐妹对权力都有着一种几乎本能的渴望与向往。
安委会的行为分析专家认为引发这种情况的,还是将军一贯以来表现出的喜怒无常与残暴,这让离他越近的人越感到不安。
所以他们也越是想要手握着真正的权力,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将军身边活的更长有。
有时候将军都不需要直接除掉谁,只要给他们一份他们无法完成的“工作”就行了,比如说去刺杀敌对大军阀的将军,这基本上就是安排人去送死。
也正是因为将军的残暴,所以桑切斯情愿跳车尝试着解决问题后再回去,也不愿意带着失败的消息回到国内。
以至于在最后一刻,他情愿投降也不愿回去。
安委会行为分析专家认为除了桑切斯之外,其他人也应该有着相同的想法和行为规则,求生是物种的本能,他们可能自己没察觉到自己为什么如此沉迷于权力,其实那就是他们本能的选择。
伊莎贝尔应该也一样。
“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伊莎贝拉问道,她觉得这不是单纯的沟通,单纯的沟通林奇不会说这些秘密给她听。
林奇也没有继续藏着掖着,“有人委托我来和你聊聊,希望你也能加入到我们的阵营中。”
“联邦会给你资金,给你兵器,甚至必要的时候我们会出动一些人手为你战斗!”
伊莎贝拉的眉梢一挑,“你们要入侵?”
“还是越境?”
林奇摇晃了一下手指,“都不是,负责行动的是我的人,你不需要知道太过于细节的东西,你只要知道,如果你加入了我们,你很快就能有自己的地盘和自己的势力。”
“有很多人都会为你战斗,你也将成为马里罗历史上重要的一环。”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的决定你的命运,你的未来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
林奇让女佣又送了一杯酒来,他把酒杯放在伊莎贝拉的手中,然后碰了一下杯,“有一句话送给你,希望你能有一些感悟。”
“女性能顶半边天(哪怕是一个女性,只要她努力去做,也一样能做到不输于男性的伟大事业)。”
伊莎贝拉觉得自己有点被说服了,她没有立刻表态。
“如果我说……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拒绝和你们合作呢?”,她想先听听这个,这也是很多人说服自己的一个必要过程。
找一个更坏的结果一比较,之前不那么坏的结果就变成了一个好结果。
林奇也知道这一点,他抿了一口酒,“你会被我们调查一段时间,等桑切斯成功的占据了一些地盘之后你才会被我们放回去。”
“然后还会有一些针对你的谣言散布开,比如说你实际上已经与我们有了合作关系,比如说我们放你回去的条件是你取代将军,比如说……”
他耸了耸肩膀,“很多,总之这些谣言可能不会真的让将军杀了你,但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于人们的面前。”
伊莎贝拉已经能够想象那个时候的场面了,她的父亲会杀了她!
她端起酒杯,看着杯子中的冰块和那些琥珀色的液体,稍稍叹了一口气,抿了一小口。
“我以为你只是一个商人!”,她讽刺了一下林奇。
林奇却无所谓,“如果这层身份能为我带来更多的好处,我为什么要拒绝?”
他又和伊莎贝拉碰了一下杯,“合作愉快。”
0956 从别人口袋里掏钱
送伊莎贝拉和她的哥哥去团圆后,一名安委会的安全主管从二楼上走了下来。
“我以为你会睡她。”
这是新上任的安全主管,大概相当于安全委员会的高层了,并且还是排名前列的。
毕竟总统先生上任,有些东西不太好一下子就换掉,所以拖上几个月甚至一年才把所有部门清洗一次很正常,现在清洗到了安全委员会。
其实用清洗这个词不太正确,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把自己人或者能够信任的人,安插在一些重要的岗位上,以此来满足总统先生对联邦政府的控制。
安全委员会不像进步党委员会那样会有一个委员会主席,联邦安全委员会只有委员,每个人负责自己的事情,如果遇到了大事情大家就一起协商配合。
这就是新上任的未来巨头之一,他是进步党这边的人,和总统的关系不错,与特鲁曼的关系也很好,所以和林奇的关系自然也不差。
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这点没什么问题。
刚上任,想要拿出一点成绩来让其他人闭嘴,正好眼前送来了一个机会。
桑切斯和伊莎贝拉,这两个人如果能够按照安委会所设想的那样,成为钉在马里罗的两根钉子,那么毫无疑问他的权威性就树立起来了。
以后人家不会说他是走了谁的后门或者被谁走了后门才当上了安全主管这一重要的位置,在这件事里,林奇也是很关键的人。
要和别人快速的建立交情,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吹捧对方。
吹捧不是目的,有很多人错误的认为吹捧就是交友的方式,这很蠢,因为吹捧不是交朋友的方式。
他只是借助吹捧这种形式,来表达自己对林奇的善意,这才是最重要的。
吹捧林奇什么不会让林奇尴尬,也不会让自己尴尬?
对于女人来说,夸奖她们的美貌,身材或者她们的气质和品味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对于男人来说,只要夸奖他们对女人很有办法,就足够迅速的拉进了关系。
林奇笑了笑,让女佣为这位安全主管倒上一些酒,“我是一个正直的人,我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不过总有些无良的报纸会诬陷我。”
“对于这些我也不愿意去做些什么,我起诉他们反而等于给他们打广告,所以很多人都对我有一些误解。”
女佣站在一旁沉默了一会,突然觉得林奇能成功是有原因的。
安全主管笑了笑,“接下来可能还要麻烦到你……”
“我会配合的!”,林奇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和这位与发型师有相同名字的主管碰了碰杯。
第二天,一群股东聚集在了林奇那充满了“原始风格”的黑石资本会议室中。
裸露的水泥和钢筋让人看了就头痛,可偏偏来了两次之后,反而让人发现了一些简约的美感。
不多时,林奇最后一个抵达会议室,明日之光投资公司的会议正式开始了
坐在首席上,林奇先告诉了大家这次开会的目的,“每时每刻进行资本增扩,要增发股票来抬高市值,我们是否跟进,大家讨论一下吧。”
他把自己手里的部分让出去不少,现在自己只占据了百分之四十,他还打算再放出一些,只要自己能维持在百分之三十四就足够了。
其他人无论如何团结都达不到超越了大多数的“百分之六十七”,只要不超过这个数,他手里的关键票就足够帮他控制董事会了。
每个人都在讨论,同时他们也在演戏。
其实昨天发生了什么,这些人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甚至私底下已经接触过,或者已经有了想法。
可他们还在假装,假装刚刚才知道,并且把他们的想法摆放在会议桌上来讨论。
要是说这些人蠢,他们每个人都做到了外面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一次有可能是运气,但运气不可能让他们超越那么多。
要说不蠢吧,这太过于形式主义。
其实这种做法只是一种表态——我们没有串联。
这也是人和人之间保留着的最后一丁点的信任,一群人假装不知道,另外一群人假装信了。
看着这些人讨论了一会之后,林奇不想等了。
他用手指叩击着桌面,会议桌发出的声音很厚重,就像是一面小鼓被敲响,鼓声撞在了人们的心头。
“谈谈你们的看法吧。”
他说。
有股东举了一下手,林奇看向了他,他这才开口说道,“林奇先生,我听说每时每刻打算使用以前从来没有使用过的烟叶作为原料是吗?”
“如果是,那么每时每刻如何确保在使用了新的原料之后,还能保持它一贯的高品质?”
“我们都知道,柯乐芙才是每时每刻真正收入的由来,而不是普通烟草……”
林奇抬手让他不用继续说了,这种蠢话几乎这段时间每天都有人在讨论。
人们认为每时每刻的成功是建立在柯乐芙分级体系之上,每时每刻最先提出了纯色和杂色的概念并且已经成为了行业标准。
纯色就是那种全部由特殊烟叶卷制的,像是纺锤一样两头稍微细一点,中间粗一点的巨大口品烟草。
注意,是口品,它不适合吸入肺叶里,超高的尼古丁含量通过口腔黏膜就足以满足人们对尼古丁的摄取,如果吸入肺里,那绝对是场灾难。
而杂色就是这种特质烟叶和普通烟草卷在一起的,可以适当的吸入体内。
因为尼古丁比普通香烟更大,这也是很多老烟枪的最爱。
这两种产品在每时每刻的销售中占据了主导地位,大约有百分之六十多的收益来自于各种柯乐芙产品,只有百分之十几左右的收益来自于烟草。
而其他则来自于其他各种经营。
这也是荣盛金行想要极力促成拆分每时每刻的原因,烟草这部分效益太好了,绝对能卖出一个天价。
很多人甚至都认为,只要有柯乐芙就行了,普通烟草要不要都无所谓。
对于这种人,这种看法,林奇只能摇头。
“我对烟草行业没有太多的接触,最近我只是翻阅了一些资料就知道,卷烟的市场将超过柯乐芙。”
他说着站了起来,“五年前联邦卷烟的销售量不到今天的六分之一,今年第一季度卷烟的销售量比去年第一季度增加了百分之二十以上……”
“相反地,通过每时每刻的财报我看见了它的发展不说追上卷烟的发展,甚至在倒退。”
“这种现象会持续很久,到最后柯乐芙会成为一种奢侈品,而不是真正受到每个阶级都喜欢的东西!”
此时有人举手,林奇停了下来,看向他,“有什么问题?”
那人脸上带着一些歉意,对自己打断林奇的话心怀歉疚,“林奇先生,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这不是正好的事情吗?”
“每时每刻的成功就是依靠着联邦的有钱人支撑起来,每年春品会他们就能在联邦的富豪身上吸取数千万甚至上亿的资金。”
“如果每时每刻把柯乐芙做成了真正的奢侈品,这应该是一件好事才对。”
这也是房间里更多人的想法,一旦柯乐芙成为了奢侈品,就意味着它在国际社会的受追捧程度。
人们都会以吸食每时每刻的柯乐芙为荣,它会成为一种象征。
就像是现在其他的奢侈品,不说全球,哪怕只有联邦的富翁支持这些品牌,也能让他们活的非常的好。
林奇听完之后摇了摇头,“市场是在不断增长的,但是柯乐芙的未来或许没有那么的悲观,但也不会乐观。”
“每年联邦富豪们在柯乐芙的消费上不会超过两个亿,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这就是它的极限,它不会有更大的增长空间,只能继续维持这种程度。”
“可是随着更多的卷烟技术得到突破,一些全新的配方诞生,卷烟正在快速占领中低端市场。”
“看看那些手里拿着女士过滤嘴吸烟的女人们吧,还有那些青少年,这些都是卷烟的忠实消费者。”
“每个人都能拿出两块钱买一包烟吸上一两天,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出一百万去参加定制服务。”
“即便是最低档的杂色也要好几块钱一支,纯色的价格就更高了,从及时到击败到几千!”
“如果我们把柯乐芙的收益分散到每个月,你们就会发现实际上它每个月带来的销售额不过一千多万。”
“而卷烟,正从几万十几万几十万增加到上百万甚至是两三百万。”
“这个市场还会继续扩大,继续膨胀!”
林奇看着那些开始沉思的人,他重新坐了回去。
“我曾经有一个梦想……”,他突然说起了不相干的话,把每个人的思维都从思考本身上牵扯回来,回到了林奇的身上。
他翘着腿,双手十指交叉松松垮垮的架在自己的腿上,放着,“如果每个人每天给我一块钱,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成为联邦最富有的人……”
0957 斗殴
林奇很擅长说服人,特别是用他的“梦想”去说服人。
人们不可能一下子拿出一百万来给资本家,但他们可以每天花两块钱买一包香烟。
如果每天有一百万人来购买每时每刻的香烟,只要一人买一包,每时每刻的营业额至少就有两百万。
一个月六千万,再也没有比这更健康的流水了,一年七亿两千万的资金流足以让大财团都动心。
当然,它还达不到,但它有可能达到。
人们开始回忆,林奇也尽量的给予他们一些帮助,自从女性吸烟和青少年也开始吸烟,卷烟的销量就开始突破桎梏,疯狂的上涨,整个市场其实早就超过了柯乐芙。
时好运想要买下每时每刻的烟草产业,只是看中了它的柯乐芙品牌,时好运这种从底层厮杀出来的烟草公司,最大的缺点就是它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高端品牌。
在人们还把柯乐芙当做烟草的年代里,柯乐芙就是高端的商品,但想要做出高端的品牌很难。
市场上接受每时每刻的人更多,他们的宣传也做的很好,更重要的是每时每刻的服务,以及烟叶产区和定制服务让富人们很满意。
富人们满意了,中产阶级就会盲从,然后整个社会都会一边倒。
但,卷烟其实才是真正的未来。
一个中产阶级可能会用一部分财富去购买一盒柯乐芙用于交际,他不是真正的去品味吸食,他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掏出一根,表示自己也是合群的人。
至于社会底层就更不用指望他们能把柯乐芙,不管是纯色还是杂色当做日常消耗品来食用了,他们可能一年就消费那么几根到位了。
但是卷烟,特别是混合型生烟和烤烟却可以,一两块钱一包,对于一个工资差不多三百多块钱的人来说,这不是负担。
每个月拿出五十块,足够他享受很棒的中档香烟了,花更少的钱,获得更好的体验,为什么不选择这个?
“我同意林奇先生的看法,我们目前持有最多的股份,我们不应该被其他人淘汰掉。”,很快就有人最先发言了。
明日之光拥有每时每刻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他们已经占据了很大的优势,每时每刻的利润每一百块里,就有他们三十五块。
在已经取得了权重的情况下,他们没有理由放弃获得更高的持股比例。
于是第二个人也举起了手,很快人们纷纷举手,以及最后林奇也举起了手。
“看起来我们在意见上达成了统一,按照目前每时每刻的增发配股方法,我们必须拿出差不多一个亿的资金来完成这一轮的增发。”
“如果你们有意向更多的持有股份,可以适当的增加这部分的资金。”
“公司的情况你们也很清楚,我们不是上市公司,但接受股份转让。”
“现在我们需要这些钱的时候,我也希望你们能按照自己的持股比例拿出钱来。”
“这部分钱将全部用于购买增发的股份,不会挪作他用。”
“如果有人不愿意出钱或者出不了那么多钱,我们会按照出钱的比例,重新调整公司的股份结构,希望大家能有所了解。”
一句话,会议桌边的人脸色各有变化,有些人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有些人则隐隐的露出一些玩味的笑容,还有些的表情则非常的凝重。
他们都发现了,林奇在洗牌,不断的洗牌。
这次的事情让他们意识到,如果下次明日之光投资公司还要继续投资,但公司账上的钱不够,怎么办?
他们这些股东就必须掏钱了,占据的股份越多,拿出来的钱也就越多。
如果有人不愿意掏钱,那他们手里的股份就会一直缩水,缩到最后可能都看不见,甚至也因此丧失他们原本的收益。
比如说现在,一个股东手里持有百分之一的股份,如果到年底,公司分红一百万,他应该得到一万块的红利。
这没问题,到哪都说得通——没有其他协议条款作为补充的话。
但现在如果他不出钱,别人把他的钱出了,那么假设他手里的股份萎缩到百分之零点五。
到了年底,还是一百万的分红,他却只能拿到五千块了。
有没有什么变化?
有!
有在什么地方?
又有人一时间想不通,这也是资本最有意思也最可怕的地方,明明都是加减法的计算,可就是算不清楚。
他的总价值没有变,没有额外的增减,但到手的红利变了,真他妈神奇!
而这,也是在不断的洗牌,那些能力差的,资本不雄厚的,会在一轮轮洗牌中消失,同时也会有一些新鲜的血液加入到这个团体中。
最终这家公司内的股东,都是有很强实力的富豪,顶级的富豪。
当这样一群富豪被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团结在一起的能量,将超乎人们的想象。
至于利润?
那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东西,如果只看着眼前的这些利润,做小生意就够了。
五分钱十根针能卖五十分,十倍的利润。
林奇先表示自己会拿出自己的那部分资金来,至于其他人,可以有几天时间考虑。
刚结束了会议回到办公室里,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小福克斯的。
“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小福克斯的声音里透着一种很古怪的情绪,就像是……
就像是一个倒霉孩子以为自己放了一个屁,实际上却崩出来一屁股屎,他把裤子脱了丢出去,正好丢到了刚搅拌过的酱缸里,而晚上的晚饭就是烤饼和酱拌土豆。
那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有些无奈,有些莫名其妙的快乐,还有些担忧,总之什么情绪都包含在其中。
至于为什么林奇能感受的出来,可能是他见的太多了。
“我希望那是一件好事!”
小福克斯笑了笑,“佩妮和奈莉打起来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小福克斯差点笑出声,但他忍住了。
今天有一部电影首映,在拉尔地摩这种事情几乎每周都会上演,各种电影首映礼。
然后那些人邀请很多嘉宾参加,增加影响力,再花钱雇佣一些影评人鼓吹一番,一部“好”电影就上线了。
总之为了获得更多的票房,他们在一开始就会发力,至于真上映了一段时间之后,想要再去做宣传也没什么意义了。
好电影,坏电影,有口碑说话。
就是这么一场在谁看来都很正常的首映礼,奈莉受到了邀请参加,佩妮也受到了邀请。
两人还穿了同色系的礼服,女人的礼服其实变化不是特别大,加上潮流风格的统一,可能只有一些细节上的差别。
小福克斯解释到这里的时候,林奇大概就已经明白了。
佩妮的性格可以说是他身边这些女孩中最“恶劣”的,但你不能说她是坏的,只是她的性格有些自我而已。
中产阶级的女孩大多都是这样,从小到大她们都是家长,邻居以及学校老师和同学眼中最出色的孩子。
但她们真实的自己和她们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两个模样,更别说佩妮还这么年轻,更搭上了自己的“快车”,有时候她就会更加不把某些东西放在眼里。
就像是她捣鼓着女佣和她一起挨揍,一般的女孩却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他甚至都能想象的佩妮一定抓了奈莉的头发,还会说脏话。
上次林奇把她揍疼了,她就一直骂骂咧咧的,结果挨了更多的打。
“她们现在还在打架吗?”,林奇问。
“不,我把她们分开了,但我觉得她们可能还会继续碰上,你得说说她们。”,这就是小福克斯幸灾乐祸的地方了。
林奇没有做太多的考虑,直接说道,“把最好的短片导演叫着,然后带着她们两来布佩恩,我有事情让她们做。”
小福克斯愣了一下,“现在吗?”
“当然!”
挂了电话的小福克斯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他想了一会猜不出林奇要怎么做,不过他还是按照林奇说的那么做了。
很快他就出现在两个女孩的面前,看着两人,他直接把林奇搬了出来,“林奇先生让你们两人立刻去布佩恩……”
他没有一口气把所有话都说完,这让两个女孩都紧张起来,特别是佩妮。
她知道奈莉一些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说犯了错会挨打,挨打的时候疼的让人想要死掉。
但疼过之后的快乐,也让人快乐的想要死掉。
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她斜睨了一眼奈莉,嘴里无声的喊了一句“女表子”,然后移开了目光。
了不起再挨顿打,反正早就习惯了。
奈莉倒是有些心惊胆战的,她不知道林奇要做什么,会不会惩罚她,或者把她“丢掉”。
她见识过那些被抛弃的“玩具”,以前红火的时候每天都有好几个剧本等着她们挑选,后来连成人级的电影都不愿意用她们。
刚刚开始习惯做一个明星的奈莉紧紧攥着拳头,无论如何,她不希望自己成为用过的娃娃,然后被丢进垃圾桶里。
0958 广告
一天时间很快,在一个更大的庄园中,两个女孩还有摄制组的人,见到了林奇。
这处庄园有一个人工湖,并且林奇所在的这个地方,还被联邦司法机构严密的监管着,因为在这里关押着一个非常特别的人,一位联邦的中将。
中将阁下没有参与林奇的这些东西,他虽然有点好奇,却也没有更多的干涉。
“林奇……!”,刚看见林奇,佩妮就甩脱了身边的经纪人像一匹小野马一样冲向了林奇,路上还摔了一跤,爬起来继续跑。
跑到林奇身边的时候脸上都已经流满了泪水,委屈的就像是被后妈虐待的小女孩一样。
说着还呜呜的哭了起来,“你看我的头发,都是那个贱人揪的,我的头皮都红了!”
林奇瞅了瞅,是有点红,但这很正常,在联邦女孩们打架不会像是那些街头的帮派成员那样具有“杀伤力”和“专业性”。
她们主要的手段就是揪头发,撕衣服,经常打着打着两个人互相揪着头发,想要对方放手,又不好意思开口暴露自己的软弱,最终化作两具纠缠在一起的塑像。
“林奇也只是看了一下,就收回了目光。”
佩妮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我被人打了,难道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林奇又转头看了看她,“情绪很到位,表现力也很合适,但你给你自己的心理定位太成熟了一些。”
“老实说你现在看起来像是一个打架打输了的泼妇,而不是一个十九岁的女孩。”
“你得……”,林奇思量了一下如何去形容,“像一个十九岁的女孩那样既把自己的委屈表现出来,又要强笑着表示一切都很好。”
“你知道,男人们总是对弱小的东西充满了怜悯,那你太吓人了。”
“最后,收拾一下你的眼泪然后站到一边去,我现在还有工作。”
佩妮听完之后傻在了原地,她突然觉得林奇对表演真的非常的了解。
委屈?
有个屁委屈,她在影视圈的地位比奈莉高,她和林奇的亲近程度比奈莉高,她和林奇认识的时间,以及在媒体上表现出亲热劲的次数更是比奈莉多。
更别说,打架这种事她下手比奈莉更狠一点,奈莉多少还要估计这佩妮各方面的优势地位,但对佩妮来说,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真正吃亏的是奈莉,而不是她,她只是习惯性的作怪,林奇一眼就看穿了她虚伪表演。
导演本以为今天没自己什么事,但很快就被林奇叫了过去,他们商量了好一会,大概有四五十分钟。
期间还有两名编剧现场画了一些分镜稿,最终把林奇想要表现出来的情感,完全的表现了出来。
一个半小时之后,林奇带着两个女孩出现在布佩恩的一家健身馆中。
说是健身馆,其实更像是一种学习格斗技巧的地方。
健身馆的馆长是一名格斗高手,精通多种格斗技巧,曾经还担任过一段时间海陆冲锋队的徒手教官。
后来可能觉得在海陆冲锋队无法实现自己的梦想,就离职开设了这样一家健身馆。
帮助人们维持健康的身体,同时寻找一些出色的学员,把他们培训成为格斗高手,让他们去参加各种格斗比赛。
林奇需要的就是这里的专业,因为有提前的预约,今天整个健身馆没有多余的客人或者教练,只有馆长自己和他的一些学生。
就在佩妮和奈莉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林奇让一名女学员带着她们和她们的助理去换装。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两个女孩茫然的站在了擂台上。
旁边有三架摄影机正对着她们,这个时候,林奇终于站出来了。
“你们不是喜欢打架吗?”,他脸上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狠狠的打一架,在擂台上。”
两个女孩都被林奇前半句话吸引了,以至于她们并没有想得更多。
“等等,我们为什么要打架?”,这种问题只有佩妮能问的出口,奈莉永远都是服从的态度,她和林奇的关系之中别说不占据主动地位这种蠢话了。
她连被动的地位都不占据,她更像是站在街头往路人手里塞宣传彩页的——你以为是人?
不,她就是那张被塞出去的彩页,她也有彩页才有的想法,她会觉得自己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抛弃,所以她不敢有太多的“我认为”和“我想”。
反倒是佩妮更自由一点,年轻,皮厚,胆子也大,这就是她的特点。
只是现在她有点懵,她比奈莉的年纪小了几岁,小的这几岁就意味着她在身体素质方面全面落后于奈莉,如果真的要打……
她怕自己会被揍的哭出来,她不想丢脸。
“这是广告,每时每刻的广告……”
“而且你们会有一笔很丰厚的收入,至少二十万……”,他指着佩妮,然后又指向了奈莉,“五万。”
这些钱相当于她们主演一部她们现在有资格成为主演,并且并且还是顶级制作下的最高片酬。
这种作品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出现,更多的还是那种十万块钱左右片酬的项目。
佩妮的名气不算小,但比起真正的顶级女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没听他们是怎么称呼她的吗?
“年轻女星的代表!”
年轻,意味着资历浅,意味着她在这个行业里的地位还不够高,她想要做到二十万片酬的门槛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最起码得拿几个最佳女主演吧?
奈莉就更不用说了,只拍了一部电影还没有上映,五万块都是林奇不好意思再往下削减了,毕竟在他眼里两三万块和几千块没什么区别,约等于零。
总不能让人白忙活一场吧,而且这些广告还将要突破她们往常的形象。
听着林奇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拍摄这些广告的必要性后,两个女孩都沉默了。
很显然她们没办法拒绝,特别是佩妮。
如果这是别人让她们拍,佩妮耍耍小性子不拍也就不拍了,但合适林奇的事情,如果她们以后还想要见到林奇,就必须拍下去。
佩妮也不闹了,导演带着场务在擂台上和两个女孩说戏。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剧情,甚至都没有台词,上来就是打。
没有替身,没有借位——这是对媒体和观众说的,该上替身的时候还是要用替身的,该借位的时候还是要借位的。
在这个社会中,包装是一门非常深奥的学问。
就像是娘炮演了一辈子的硬汉,每当记者询问他的家人时,他们都会说他在现实生活中也像是一个英雄。
可就在他们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的脑海里可能闪现过的,是这位娘炮影星面对着老鼠哇哇大叫,手指划了一个口子痛哭流涕的画面。
又比如像是某个自称永远不用替身的明星,被很多次抓住使用替身的镜头,反正媒体和舆论怎么说他不管,他就是一口咬定我他妈没用替身。
林奇也能这么对社会说,就是没有替身,两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孩为什么会在擂台上痛殴对方?
人们会被这条广告所吸引,这就是他需要的。
既解决了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又拍摄了一系列的广告,简直完美。
随后在第一场开始了,两个女孩站在擂台上互相看着对方。
按照导演的说法,现在应该开始动手了,但两人似乎都没有进入状态,或者都不习惯如此“真实”的表演。
就在这时,佩妮突然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这个动作的性质很恶劣。
联邦帮派文化中各种手势动作都不只是一种手势动作,每年因为一些年轻人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街头,作出了错误的手势被当作是敌对帮派过来寻衅的事情时有发生。
有些人,还为他们轻率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这是一个很仪式化的行为,它甚至已经不只是一种手势了,更是一种不死不休的宣战!
导演的眼睛一亮,摄影机给的很到位,摄影师也是行业内的精英,三台摄影机捕捉的非常到位,体现出了佩妮脸上的桀骜。
下一秒,奈莉冲了出去。
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人像这样对待过她。
在她来的小镇子上她是最漂亮的女孩,每个人都以和她成为朋友,能说上几句话为荣。
可来了布佩恩之后她才知道,她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那只是因为那个世界太小了。
在真正的世界里,她什么都不是。
那种强烈的挫败感,两种完全不同体验带来的绝望和无力,以及最后扼杀了自己天真的幻想,曾经那么骄傲的她,现在一直在默默的忍受着。
这一刻,她忍不下去了。
前所未有的决心和愤怒成为了驱动她身体的动力,她跑得比上学时体育课上跑的还快,收拢的胳膊对准了佩妮的脸蛋,狠狠的一拳打了出去。
在拍摄之前考虑到两个女孩本来就有矛盾,真有可能会被彼此激发出一种戾气,所以她们的护具和拳套都是重磅的。
重磅不是说它的分量,而是它的缓冲能力。
一拳打出去时,佩妮已经吓的紧紧闭着眼睛了,可接下来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忍受不了的疼痛。
她,开始反击了。
0959 父爱如山
看着擂台上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互相殴打,虽然她们都带着护具,但即便有护具,拳套和身体之间的碰撞依旧会引发一些疼痛。
在场的人们总是不自觉的看向林奇所站着的方向,有钱人的爱好,以及他们的乐趣,真是让人……无法想象。
也就两分钟不到,两个女孩都累的气喘吁吁,脸上也出现了一些红肿,她们是真的打累了,不约而同的休息着。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豆大的汗水顺着任何一个能滴落的地方往下滴,她们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
“剪辑的时候不要把她们的声音剪进去。”,林奇找来了剪辑,表达了一下自己看法,“等做好之后让她们重新配音,不要让原音流出去,你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剪辑师连连点头,他懂,两个女孩一直在互相咒骂,两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她们一直在用“女表子”和“贱人”称呼对方。
要是让那些影迷知道他们喜欢的明星也这样,肯定会接受不了。
现在这个时代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夸张的特效技术,不过对于素材也有严格的要求。
最终这一部分呈现在观众们的面前,大概只有三十秒,但是他们采集素材的总时长应该会在半个小时以上。
换句话来说,两个女孩还需要继续互殴下去,直到导演和剪辑认为素材够了,这一幕才会结束。
两个女孩休息了一会,然后又重新打在了一起。
仇恨才刚刚点燃,还远远没有到烧尽的程度!
整整一天,她们就在擂台上度过的,到了晚上八点多,导演和剪辑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四十来分钟的素材,足够剪辑出林奇想要的那些镜头了。
两个女孩也从互相不爽的敌对,到现在有些麻木。
“我感觉不到我的嘴唇了。”,佩妮一边卸妆,一边和她的经纪人诉苦,“林奇真他妈不是人,他居然这样对我!”
摸着已经没有知觉,肿胀得像是注了水一样的嘴唇,突然间女孩又觉得这样其实挺好看的——每个女孩都想要金发和丰满的嘴唇。
“你说,我现在的嘴唇好看吗?”,她透过镜子,看向自己的经纪人。
后者一直在偷着乐,此时更是连连点头,“好看,非常适合你现在的情况。”
佩妮翻着白眼闭上了嘴,她发誓,会把今天受到的屈辱牢牢的记在心里,总有一天要报复回去。
晚上两个女孩都没有纠缠林奇的心情和体力,回到林奇的别墅洗了澡就直接睡了,这可能是她们这段时间里睡的最早的一次。
第二天早上九点,两个女孩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着成片。
“是什么,让她们为之战斗?”
电视屏幕上,镜头从天花板的吊灯上方,穿过了那些健身馆的器具,落在了不远处的擂台上。
配合厚重的男低音画外音,给人一种想要一探究竟的**。
画面逐渐的拉近,接着佩妮作出了非常有感觉的割喉动作,然后奈莉动了起来。
剪辑师的剪辑很到位,一夜时间把这些素材处理妥当,每一个动作看起来都十分的潇洒。
就连佩妮和奈莉都不敢相信她们的战斗身姿居然如此的矫健,甚至她们都对自己有了一丝崇拜。
林奇不会告诉他们,在她们离开后,那位馆长的两个女徒弟,重新拍摄了一遍看起来更酷炫的动作。
所有的远景全是替身完成,之后她们挨打时是真的。
“汗水,伤痛,拼搏……”
空旷的擂台周围只有“xixi”的声音,那是一种女性格斗中专用的呼吸法。
格斗是一项超负荷运动,对身体的供养能力会造成很大的压力,这个时候如果没有计划的呼吸,很快就会因为血氧浓度下降,感觉到疲劳,甚至连拳头都带不起来。
反倒是有节奏的配合身体动作的呼吸,能减缓这个过程。
听着很神奇,其实效果也就那样。
原本能打十拳,现在多打三四拳,表现在格斗中也就多保持十几秒的体能峰值而已——其实真的了不起。
但它看起来很专业,两人都高度投入的战斗在一起,非常的紧凑,动人心弦。
接下来随着画面中从下方拍摄的两人互相给了对方一个摆拳,所有的声音都没有了。
两个女孩也被这一小段广告所吸引,都忘记了她们正在吃早点!
她们到现在都认为这就是她们,如果她们仔细想想,当时她们脚下可没有摄像机。
画面一转,一个身体重重摔在擂台上的声音响起,画面转到了擂台旁,有一张桌子,上面仿佛什么都没有。
但仔细看,能看见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棕色的小圆点,等画面转向时,才能看见,那是一根香烟。
佩妮走进了画面中,她脱掉了手套,手上还绑着绷带,随手拿起那根香烟叼进嘴里,很男性化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打火机点着。
深吸了一口,徐徐吐出一阵烟雾。
也就在这一刻,画面再次跳转——
一个看起来就很高档的桌面上摆放着每时每刻的各种香烟,一根烟从画面外棍进来,和一包拆开的烟捧在了一起,一个声音随后响起。
“每时每刻,就在你身边!1”
当然随后还有奈莉成为胜利者的画面,内容也是一样的。
这段广告没有直接给出任何的原因和答案,可却给了每个观看的人非常多的想法。
有些人会认为她们是为了那个烟才打起来的,也有人认为两个女孩之间的战斗和那根烟没什么关系,总之每个人看了这个广告之后,都对林奇表达了他们用语言无法形容的敬佩。
这是林奇的构思,林奇的创意,导演只是来细化镜头而已。
“非常棒的广告!”,以佩妮的目光来说,真的非常好,在看到成片之前她都不知道效果会这么的炸裂。
实际上这是一个讨好女性,同时播给男性看的广告,林奇还会邀请翠西女士来观看并且点评。
奈莉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林奇看完也很满意,“你们表现的不错,值得夸奖。”
“这都是小事情,毕竟以我的经验来说,这种程度很轻松。”,佩妮还是表现出了她的个性,奈莉则什么都没有说。
奈莉的沉默让佩妮觉得自己赢了一场,于是她一边吃着早点,一边问道,“今天我们干什么,还是说我们的事情结束了?”
她不怀好意的看着奈莉,已经在考虑如何惩罚这个贱人了,她居然把自己的嘴唇打肿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林奇说话了。
“我们今天去昨天我们去过的庄园,我找人把那边布置了一下。”
佩妮有些好奇,“你是要在那边开派对吗?”,她说着竟有些兴奋起来,“我可以邀请一些人来吗?”
林奇摇了摇头,“你不会以为四十分钟就能拿走那二十万吧?”,带着一些调侃和轻微讽刺的声音让佩妮傻了眼,奈莉也傻了眼。
“这是一个系列广告,一共有十集,在各种各样的场合下体现出现代年轻女性的顽强和斗志,也配合着每时每刻的广告宣传。”
“今天的项目是……”,林奇想了想,“体育运动,我把它称作为新铁人很多项。”
“包括了越野,泅渡,跑步,攀爬,划船,还有伐木。”
“你知道吗,你们要穿那种男性化的吊带牛仔裤,戴着安全帽去砍木头,联邦全年龄段的男人都会为你们疯狂!”
就像林奇说的那样,人们会疯狂,但是在疯狂之前,这两个女孩要疯了。
林奇想尽各种办法去“折磨”她们,并且两个人始终保持着竞争的关系,只是不像第一部广告中那么直接的互相打斗。
后面这些竞争没有打斗的成分,但是竞争的气氛,却比第一部要更让人心跳加速。
每一个都可以称之为极限运动的比拼,是身体,精神,意志,信仰的比拼。
每一次到最后,两个人都有自己的获胜镜头。
在山林里,在小船上,或者坐在树冠上远眺夕阳落幕,或是躺在小船上仰望星辰,总会有一支烟陪伴着她们。
十天时间里,几乎所有参与了这个广告拍摄计划的人,都牢牢的记住了广告词——“每时每刻,就在你身边!”
品牌的定位很重要。
比起董事会里那些已经思想固化,总是想着要走上层路线的高管们,林奇从一上来,就把目标瞄准了女性和年轻人群体。
而这也是一个正在快速成熟的消费群体,他们太庞大了。
整个联邦有接近一半的人口是青少年,只要把他们的消费能力贡献出来,任何企业都能实现超高速的盈利。
董事会对于林奇的决定没有任何的意见,就算他们有也不行。
刚刚增扩一轮的资本拿出了一千万用于拍摄这些广告和宣传——这不是说有谁贪污,拍摄广告只是一部分,把这些广告播放出去,还是要花钱的。
电视,户外,都要花很多钱,联邦的户外广告位是有限的,而且有些还在城市管理局手里,想要拿到这些广告位必须花钱。
十天后,看着精气神都有了一些蜕变的两个女孩坐在自己的面前,林奇看着她们,笑着问,“以后还打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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