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1 敌人混入了我们之中
一连几把牌,有输有赢,林奇身边的先生似乎运气不好,一口气连输了好几把。
他的脾气看起来也不是很好,嘴里碎碎的低声说着脏话。
这一点其实挺让人意外的,大多数成功人士在拥有了钱和地位之后,他们的个人教养都会很快地提升。
穷的时候是没办法,人们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如何让自己能够活下去。
等摆脱了生存最基本的需求并且有了足够多的盈余时,人们就会开始关注自己的教养和品德。
联邦有专门负责这些东西的机构,他们会告诉他们的客户如何表现的像是一个上流社会的名流,而不是一条穿着正装的土狗。
所以在公众场合还能骂骂咧咧的人,在这个层次的确是看不到的,至少几乎是看不到。
很快一圈轮庄结束,轮到了林奇身边那位喜欢说脏话的先生坐庄。
经过一会的游玩,女孩逐渐的发现其实赌博也很无聊,她开始打哈欠了。
林奇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停留下去,他不喜欢赌博,这里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一种享受。
他把筹码都端放在桌子上,给筹码女郎留下了一片一千块的筹码作为小费。
年轻的女孩穿着简单的衣服拖着托盘在旁边站了这么久,任何绅士都不会那么小气的什么都不做。
不到一个小时,收获了一千块,这可比上班强得多,她连连感谢着林奇你先说的慷慨。
“林奇先生下了一万索尔的注码……”,主持牌局的荷官主动地提醒了牌桌上其他的玩家,这也是他的工作之一。
底注可以不提醒,但顶注必须提醒。
一万块钱……在这里的人眼里根本不是什么钱,作为比较有名气的人下了一万块钱,为了表示尊敬,其他人也要跟上林奇的注码。
于是牌桌边上另外六人也纷纷把注码补到了一万块。
林奇身边坐庄的先生突然掏出了一条手绢,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你不舒服吗?”,林奇好心的问了一句,“需要医生吗?”
那位先生突然抓住林奇快要举起来的手,看着他,眼神有些凶恶,但很快就变得软化了下来,“不,不用,我只是有些热,这里太闷了。”
他说着撕了撕自己的领口,意外的崩掉了一颗领扣。
林奇收回了手,“好吧。”
他旁边的先生强笑着收回了手。
荷官见没有其他事情发生,于是开始发牌,让人有些意外的是,林奇掀起自己的暗牌时发现它和明牌是一样的。
他没有犹豫,随手把暗牌翻开,“分牌……”
说着又拿出一万块的筹码,丢在了下注区。
当有起手牌相同时,可以选择分配,增加一倍的筹码,把一手牌变成两手牌。
两手牌都不错,林奇又瞥了一眼兴致缺缺的女孩,随手又把两万块钱的筹码丢到了下注区,“加倍吧。”
加倍后可以再获得一张牌,但也会停牌,无法再要或者其他操作。
两张牌来了,没有爆,不能说大,也不能说小,十五十七点,这种点数很容易被关。
他的牌局可以说到此结束了,却意外的发现身边爱说脏话的先生更热了。
他已经浑身是汗了,手中的手绢明显的已经被汗水打湿,眼神充满了慌乱,林奇有些不明白他是怎么了。
也许是不舒服,或是……害怕输钱?
他觉得很有可能是这样,通过对对方一些细微处的举动来看,他似乎很害怕输钱,他的眼神一直在自己的牌面和其他人的牌面上打转,慌乱不堪。
这让林奇觉得很有意思,能花一两百万定制顶级柯乐芙的人,会在意这么几万块钱的输赢吗?
也许这就是有钱人的癖好吧?
林奇以前也认识一个家伙,很有钱,也喜欢打牌,但他只打五块钱一牌的牌局,再多就不会参加。
有人说他不会玩,所以不玩大的,也有人说他太小气,所以不玩大的。
说法有很多,直到他自己表示他曾经输掉了自己上学的学费,不得不辍学成为了一个富豪。
那天所发生的一切让他难以忘记,成为了一种心病,他一输钱就会心跳加速,数得越多,跳的越快,偏偏还喜欢赌钱,所以只能玩玩输赢不大的牌局。
很奇怪的毛病,只能归结于心理原因,这位先生可能也是这样。
当其他玩家纷纷停牌之后,轮到林奇身边的说脏话庄家先生了。
他有些不安的反复把底牌掀起来又放回去,似乎非常的纠结,这个举动让人意识到他的牌可能也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局面。
要,可能会爆。
不要,又和其他人牌面上能见到的差不多大,所以他很纠结。
没有人催促他,在等了差不多一两分钟后,他似乎作出了很艰难的决定,“来一张……”
他看着荷官,就像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荷官的身上。
其实就算他爆炸了,要赔的也不过是九万块钱,真没有必要搞成这个样子。
荷官把一张牌放在送牌器上送了过去,他缓慢的接起来,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的苍白。
“请开牌,先生们……”
联邦的二十一点的规则中,轮庄是庄家先开牌,常庄是庄家后开牌。
大家纷纷盯着那位喜欢说脏话的先生,他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那样,缓慢的把手中的牌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掀开了他的底牌。
“二十三点,很遗憾,庄家通赔。”
“先生,你的桌面上筹码不够赔付其他人,请问您如何结算这些赔付?”
“现金,还是支票?”
那名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打湿爱说脏话的先生嘴唇抖了抖,吐了两个字出来,支票。
玩到这个时候林奇也有些乏力,人不喜欢做一件事情又不得不去做的时候,就会很疲惫。
佩妮在兴奋过后,精神也开始萎靡起来。
“把整数换成支票,另外这些……”,他拿起了剩下大概三千五百块钱,分成了两部分,一份是两千块的,丢给了身边筹码女孩,还有一千五百块,丢给了荷官。
两人感谢着林奇先生的慷慨,并且表示会尽快把他的支票送到他的房间里。
“走了,回去休息!”
赢了“大钱”也没有能让女孩兴奋起来,她“噢”了一声,半边身体挂在林奇身上,两人很快回了房间。
一夜无话,主要是睡的太香。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有人在敲门。
林奇已经起来了,但女孩还在睡觉。
十九岁也可以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加上她平日里高强度的工作,很容易困顿,贪睡挺正常的。
林奇关上了卧室的门,走到船舱门边,打开了门。
“非常抱歉,林奇先生……”,一开门,林奇的专属经理就非常诚恳的鞠躬并道歉。
这让林奇有点意外,他笑着说道,“你怎么了,还是我怎么了?”
经理直起身,将一张支票交给了林奇,“我本来应该昨天晚上就来的。”
林奇接过支票,看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这是十万块,我记得应该给我八万块。”
经理的脸色变得很羞恼,又有些惭愧,“这也是我必须向您道歉的原因,昨天晚上那位和您同桌的客人并不是受我们邀请的客人。”
“我们不知道他从哪弄到了一份邀请函,直到他没有钱付清债务时才发现了问题。”
“对此我们表示万分的歉意,我知道这无法弥补我们工作失误的万分之一,无论您有任何的要求,只要能挽回我们工作上的错误,请告诉我!”
女经理一副随时随地都能为工作牺牲的架势让林奇觉得很好笑,每时每刻的人知道林奇,以及其他同桌客人不可能作出过分的要求,偏偏他们要求他们的经理表现出什么都答应的架势。
这些人很狡猾,所以他们才能把生意做的这么大。
“你们已经补偿过我了……”,他弹了弹支票,他们多给了两万块钱,“同时我希望这是这次旅途中唯一的一个,老实说这让我对你们的印象下降了不少。”
女经理再次弯腰,弯的很深,深到适合林奇拉开拉链的程度,“万分抱歉,林奇先生!”
“我只是开个玩笑。”,林奇看着女经理,摇了摇头,“好了,我还要休息,所以……”
“对不起,再次向您道歉,林奇先生,如果有任何办法让我们弥补我们工作上的过失,请随时告诉我。”
“不打扰您继续休息了,再见!”
女经理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舒了一口气,同时对下层船舱里的那个混蛋恨得咬牙切齿。
那个把她,把很多人都戏弄了的家伙此时也不好过,他正在接受每时每刻公司安全部门的亲切问候。
在底层船舱的锅炉房里,一名赤膊着上身,浑身都是伤疤的精壮男性手里提着一个水壶。
里面装满了滚开的开水,在他的面前是一个鼻青脸肿的家伙,如果林奇在这里,一定能一眼认出他。
他就是昨天晚上那个浑身冒汗还喜欢说脏话的家伙。
“我很佩服你的忍耐力,希望你可以让我一直这么的敬佩你……”,精壮男士手中的水壶开始倾斜,滚烫的开水从壶嘴中涌出,落在了那个狼狈男人的小腿上。
高温带来的疼痛让他身体里涌现出一股力量能够惨叫传出来,但这绝对不是结束。
一壶开水浇完之后,那个精壮的男士拿出了一把用来除锈的钢丝刷,用力的对着已经半熟的小腿刷了起来。
不到三十秒,骨头清晰可见。
0872 逐渐凝重[本章由:小冰cfl509冠名加更-1/?]
在剧烈的疼痛结束之后……也许没有结束,只是变得麻木感受不到了。
被电线绑在椅子上的马里罗人勉强的喘息着,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让人知道他还没有死,除此之外他差不多已经像是一个死人了。
从脚踝到膝盖,所有的肉都被钢丝刷刷掉了,医生现场为他做了没有锯掉骨头的截肢手术,两截小腿还在他的腿上,但已经不是腿了,只是骨头。
他耸拉着脑袋,从最初的恐惧,到现在坦然的接受这一切,这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心理历程。
他不敢交代出自己背后的人是谁,因为到时候死的就不是他一个,还有他的兄弟姐妹,他的家人。
所有在血统上和他有关系的人都会被清理掉,这也是马里罗的特色。
这个存在两个民族的国家,最常做的事情就是针对彼此血脉的大清洗。
这种做法也延伸到了日常的行为中。
与其让所有和自己有关系的人都迎接死亡,不如自己一个人去迎接死亡。
一开始他很难忍受疼痛和恐惧,几乎就要说出来了。
但疼痛这种东西,疼到麻木之后,反而激发了人心里的底气和勇气。
再怎么疼,还能疼到什么程度,不也就这样了?
他唯一痛恨的就是自己不应该到赌场去,不应该看着他们免费送五万块钱的筹码想要玩两把。
全世界都在流传着一些类似的,具有智慧的谚语,大概的意思就是越是贫穷的地方,人们越是愿意去赌博。
在马里罗也是这样,贫民窟里到处都是赌场,每个人都喜欢没事玩两把。
输了就当一天白干,赢了可以几天不工作。
这种习惯一旦养成,人就会被它控制——如果真是一个有意志力的人,从一开始就不会沾染上赌瘾。
一开始有输有赢,直到他碰到了林奇最后一牌。
所有受邀的宾客都是富豪,他们不可能拿不出几万块钱,船上的工作人员也都这么认为。
直到他们发现那张支票是假的之后,他们才意识到他们的工作可能出现了问题。
他随便写了一张支票企图欺瞒过去,可没想到六大行在这艘游轮上都有办公点,直接就识破了他填写的银行账号不符合任何一个城市的账号规则,是一个不存在的账户,问题才引爆。
从一开始还保持着礼节的询问,到直接动粗,再到这一刻,其实也就十多个小时的时间。
他用尽力气,晃动了一下脑袋,“杀了我……”
微弱到听不见的声音让锅炉房里的人们的脸色变得更难看,那名同样显得疲惫的精壮男士,他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把勺子。
他走到爱说脏话的先生身边,揪着他的头发向后拉扯,强迫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同时,他把勺子最前端角度最小的地方,压在了对方的眼角处,“想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告诉我,你的邀请函是从哪弄来的,你上船的目的是什么。”
爱说脏话的先生抖了一下,可能是想笑,他嘴角处噗噗噗的喷出了一些血沫。
精壮的男士摁着的勺子用力向下一蒯,一颗眼珠子就被他挖了出来。
为避免这个家伙立刻死亡,他没有把眼珠直接拽出来,而是先让医生剪断了后面的神经和肌肉组织,才把它挖了出来。
它就像是一个小球那样,被他抓在手中。
“你很喜欢笑?”,他问道,说着掰开了爱说脏话先生的嘴,把眼珠子塞了进去,“再笑给我看看!”
他注视着这个家伙,突然间说道,“你是马里罗人。”
他突然间拦住了正在为爱说脏话的先生处理伤口的医生,“不用管他了,把他的脑袋切下来保存好,立刻送回去,让他们查查是谁的人!”
突然间有了这样的觉悟是因为这个混蛋真的到死都不愿意说,如果说有谁有如此坚定的信仰,那是不可能的。
不说不一定是信仰,就只剩下恐惧了!
他害怕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人都要死,所以他能抗住疼痛和恐惧什么都不说。
这不恰恰就是马里罗那边经常发生的事情吗?
有人在坚持,有人在求饶,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
医生耸了耸肩,很果断的拿起了用来救人的手术刀,切开了爱说脏话的先生的大动脉,鲜血一瞬间ci了他一脸!
中午的时候,林奇和佩妮坐在顶层的餐厅用餐,经过了长时间的休息,女孩的体力和精神得到了恢复,她正在说着一些林奇听不懂的东西。
林奇,则注意到了周围一些不正常的变化。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林奇瞥了她一眼,女孩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就这么一个普通平常的眼神,却让她接下来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就像是……
有时候林奇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就可以带给别人很大的压力,更别说当他露出了一些严肃表情的时候。
受到了林奇的影响,佩妮也开始看向四周,但她的观察力不足以让她发现任何的异常。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她有点紧张,林奇的表情吓到她了。
林奇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天的侍应生有点多了。”
正常来说,如果没有人有需求的话,侍应生几乎不会出现在宾客的周围。
他们可能躲在某个角落里,观察着所有宾客,当有人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会主动出现并献上热情的服务。
但今天不一样,侍应生们即使手里没有托盘,没有酒瓶,没有其他什么工作,他们也会在宾客们出现的地方频繁的走动。
这不符合高端奢华服务的定位,真正高级的场合里怎么可能有数不清的“下等人”到处穿梭其中?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冒犯,但这就是事实。
那些先生们情愿自己动手,也不愿意频繁的和那些侍应生擦肩而过。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林奇很有把握,结合今天早上女经理的道歉,他意识到这绝对不是有人混上了船那么简单,一定还有更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
比如说混上来了更多的人,以及他们的目的。
林奇是一个胆小的人,他不怕死是建立在必死无疑的基础上,才会不怕死。
如果可以不用死,他也会很爱惜自己的生命。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他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太妙,也让他变得没有胃口,他直接站了起来。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举动,立刻就有七八名侍应生朝着林奇看了过来,又微笑着低下了头。
佩妮也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她紧跟着站了起来,和林奇一起走向电报室。
林奇需要“摇人”了。
船上的气氛变得凝重又严肃起来,就像是林奇以及其他人所感觉到的那样,有不止一个人潜入了这条游轮。
他们的身份各有不同,有些是侍应生,有些是宾客,有些是船员……
想要劫持一艘豪华游轮,依靠几条快艇,十几个人几条枪根本就不可能实现,如果没有人接应他们,那些人甚至都上不了船!
他们没什么好办法爬上航行中光滑的船身,电影都不敢这么拍,至少也得有个绞索什么的。
所以这也注定了必须有更多的人提前潜入这条船。
那位爱说脏话的先生暴露之后,就已经惊动了这些人,好在那个蠢货到现在都没有交代,这也给了这些人非常紧迫的感觉。
“不能再等了,船员这边已经开始分批的重新审核身份,我们很有可能会暴露出来……”
空置的没有人的下层船舱成为了这些人碰头的好地方,数千个房间没有人知道那个房间里有人,那个房间里没有人,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什么时候没有人。
一名有着湖蓝色的瞳孔的女孩表情也有些严肃,“我这边的情况也一样,他们重新对我们的资料进行审查,我担心那边会出问题。”
每时每刻作为马里罗最大军阀之一在联邦的营利组织,他们的员工里有很多都是马里罗人。
这些人都在军阀的统治范围之内,知根知底。
一个人做错事,全家被杀,这也让他们任何人都不敢去触碰任何高压线。
很多人都说每时每刻的服务热情且到位,哪怕你指着他们的鼻子羞辱他们,他们也会笑着道歉并且恳求你的原谅。
不是因为他们真的就这么下贱,只是他们害怕投诉,害怕公司因为他们个人的原因损失重要的客户,送他们全家上路。
这些潜入进来的人的身份是真的,有些不是。
真实身份的人不担心审核问题,但那些身份有问题的人,最多三五天就会被查出来。
到时候不管他们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家人或者朋友什么的,反正自己是肯定跑不掉的。
“行动得提前,不然一点希望都没有。”
“可这里离联邦太近了,最多三个小时就能靠岸,不离开联邦海岸线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这时一名船员说道,“我后天晚上值守,我会想办法让船偏离航道,他们不会让船停下来,一晚上的时间足够我们完全的离开联邦海岸线了。”
“可以试一试……”
“我同意……”
“我也同意,今天我在电报室值班,我会给他们发电报……”
0873 赚钱也很重要
本来林奇打算先去电报室把这边的消息告诉他的人,可一想女孩就在身边,他还是决定先送女孩回去。
年轻的女孩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很稳定自己的情绪,她有可能会做出错误的举动,释放错误的信号,所以让她回房间才是最好的选择。
等他把电报发完之后,再和女孩谈谈这艘船上的问题。
林奇甚少有表现出如此严肃的表情,佩妮没有任由着自己的脾气胡来,很听话的跟着林奇回到了房间里。
“我稍后就回来,你留在这里看好我的东西,无论是谁敲门,只要我不在,就不要开门!”,林奇如此的吩咐他。
很多人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他们的说法都是相对保守的,比如说外面有危险,比如说千万不要出去之类的。
这种做法并不能说是最好的选择,这会导致留守的人在缺少目的性的局面下弄乱自己的步伐。
也有人能老老实实待着的,但也有些人会突发奇想的认为自己能做点什么来改变目前的局势。
比如说探查到一点消息,比如说准备一些武器甚至看看有没有机会逃跑。
这种做法很蠢,不仅会伤害自己,也会伤害到同行的人,所以最好的办法是给他们一个“任务”。
林奇给佩妮的任务就是“看好行李”,它不难,并且有非常明确的目的性,适合做简单的有指向的任务。
女孩坚定的点了点头,慢慢的松开了抓着林奇胳膊的手,林奇在女孩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轻声的告诉她,“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
他说着把门关上,并且在外面指挥佩妮把门反锁。
做好这些后他松了一口气,为自己点了一支烟,慢悠悠的来到了电报室。
电报室不大,里面有两名女性电报员,她们的工作就是把船上宾客需要发回陆地的消息,通过电码的方式发送出去。
难度很低,但工资却不低。
“先生,有什么是我能为您服务的吗?”,坐在一侧的女孩甜甜的笑着,她脸上的笑容让人觉得她似乎什么都能答应。
“我需要发电报,但我不需要你为我发电报。”,林奇从口袋里取出了几张二十块钱面额的纸币,递给了女孩,“我自己会发。”
女孩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她继续保持着她脸上的笑容,“先生,我有我的职业操守,无论您需要我发送什么,我都不会记住它,更不会和别人提起。”
这种话也就只能听听,不能当真。
她说的和那些布佩恩那些股票经理,金融经纪人说的没有什么区别。
“快点告诉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用我全家发誓。”
然后整个布佩恩都知道了。
“你可以选择拿着这些钱去旁边喝一杯,然后我会向每时每刻提到你的服务是令人满意的。”
“或者我给你们的经理打电话,告诉他我非常的愤怒。”
“选择权在你,女士,你会怎么选?”
林奇的话很直接,电报员女孩脸上的笑容有点绷不住了,笑容逐渐的收敛了起来。
在认真的思考后,她从林奇的手中接过了小费,道谢后离开。
林奇坐进了电报室中,他哗的一声拉上了链子,然后开始尝试发电报
电报属于联邦电报局管理,当然有能力的人也可以没事听着玩,大多数时候电报的内容都是明文的,也不怎么有趣。
那些内容有趣的,往往都是密文的,一般人也监听不出什么内容来。
简单的调整后,林奇开始发送明文内容,几乎就在很短的时间后,离这里最近的沿岸城市的电报局,监听到了这则电报并且给予了回应。
看见面前的摆针开始有规则的摆动,林奇知道电报局已经监听到了他的电报内容,于是他开始表明身份,并且提出要求。
电报局一看是联邦最年轻的百亿先生林奇的电报,顿时变得格外认真起来,顺带着也有些好奇,林奇到底想要传递怎样的信息。
在这个时代不要小瞧了法律对人们约束的力量,但也不要过分高估了人们道德的底线。
电报局的电报员监听完所有的电报后,他没有一丝一毫迟疑的开始阅读起这份电报。
“亲爱的莱姆,我发现无论我在任何时候都需要一个非常大的仓库,用它来承装可怕的绝望,你必须在今天晚上之前完成,并且是全力完成。”
这是第一条电报,看上去林奇先生是要联系这个叫做莱姆的家伙,然后让他去……
电报员挠了挠头,老实说每一个词他都看得懂,但是这些词组织在了一起,他就发现自己变成了文盲。
什么东西建造的仓库能把绝望关进去,而且还要在今天之前完成?
他是不是发错了?
电报员很想和另外一边的电报员交互一下,问问他是不是发错信息了,但考虑到窥觑林奇先生这样大人物的电报内容有可能带来法律问题,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愚蠢的想法。
他把目光转向了第二条内容。
“亲爱的上士,我发现这里特别的有趣,你们最好能尽快过来,必要的时候可以向t先生求助。”
比起让人看不懂的第一条电报,第二条电报的内容就显得很正常,电报员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电报发错了的问题,而是智商问题。
他把记录着内容的纸条撕了下来,然后交给了执行人。
执行人员拿着纸条提起了电话,先拨通了第一个号码。
此时的莱姆正在布佩恩盯着公告板上那些股票的走势,社会发展重新加速,布佩恩工业指数开始提升,加上一些小道消息,他手里又有了一些钱可以继续操作了。
这要感谢林奇宽恕了他的愚蠢,这也让他认识到在金融市场中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技术”的存在。
什么画线分析,都是用来欺骗散户和底层金融投资者的,对于高层的决策者来说,他们想要拉升一只股票,只需要发布一个利好消息。
就算那只股票臭得都快要退市了,也能因为这条利好消息一瞬间成为金融领域内最受人瞩目青睐的权重股。
同样,一只股票无论它以前的涨势多么好,就像是之前倒下的火电研究所。
只要一点点消息,一瞬间就能让它破产,到现在连破产程序都没有走完。
靠分析?
你能通过一只股票几天,几个月或者更久一点时间的走势变化分析出联邦未来的政策变化,还是能分析出它主体公司什么时候发生火灾?
不,都不能,所以真正能在这里面能赚钱的,只有那些大鳄。
看清楚了这一点之后他愈发的敬畏林奇,林奇毫无疑问就是这样的家伙,他拥有足够改变一只股票未来走势的能力,不抱紧他的大腿,难道自己去猜吗?
“莱姆先生,有你的电话。”
交易所里的接线员小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莱姆低头看了一眼他面前的电话,电话上蓝色的按钮正在不断的闪烁,这代表有外线接入。
他一边向接线员小姐表示感谢,一边提起电话,并且按了一下蓝色的按钮。
“是莱姆先生吗?”
“是的,我是莱姆。”
“莱姆先生你好,我是……市电报局电话专线,不久前林奇先生希望我们转告你一些话,你可以拿一支笔记录一下,如果你准备好了,请随时告诉我。”
莱姆立刻拿起桌子上的笔,翻开面前《股票市场一百零八种战法》,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我准备好了……”
很快,对方把林奇要说的内容都告诉了他,他快速的记录了下来,并且重复了一遍确认它是没有错误的。
等挂了电话之后,他仔细的品读这段话的时候,隐隐明白了林奇的意思。
林奇让他建仓做空每时每刻,但每时每刻的股票现在一片大好,他会不会分析错了?
每年春品会都是每时每刻股票明显涨幅的时间,那么多的富豪表明立场的支持他们,股票怎么可能不涨?
他又把这段话反复地阅读了好几遍,他认为自己的看法没有错,林奇的表达方式也没有问题。
在对林奇已经有些盲目信任的前提下,莱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全力建仓做空,这种大买卖需要交易所协调,如果让他自己去一个个协调时间太久,他怕耽误林奇的计划。
顺带着,他也从金汇拿到了三倍的杠杆,因为没有林奇的亲自要求,莱姆在金汇银行的眼里大概也就值这么多。
中午十一点多,在每时每刻缓缓上升的过程中,突然有大手笔的做空出现,这立刻就引发了布佩恩金融界的猜测。
是不是……会发生什么?
每个人都在期待着,当然也有人觉得这很蠢,谁都知道在这个时候每时每刻不可能出现巨大的跌幅,这不是夏天或者秋天。
夏天和秋天有可能因为虫害等问题造成减产,现在是春季,不可能出现动摇每时每刻市值的问题出现,一定是有人疯了。
可问题是,林奇真的疯了吗?
0874 论劫持游轮方法——第一步
干净明亮的办公室里,上士正在看一些任务报告。
黑石安全已经在私人军事承包这个行业中站稳了脚跟,他们的员工遍布国内和国外。
每一次军事行动结束之后,行动人员中的负责人都必须写一份报告上来,说明任务过程中遇到的那些事情。
如果有需要他们判断的地方,比如说认为存在危险提前开枪消灭危险,就必须说明为什么这么判断,理由是什么。
总之这是一个很枯燥的工作,每天面对的都是这样的报告,看着一些生命就像是开玩笑那样在一份份报告中留下几行的描述后消失,生命一点也不宝贵,也不沉重。
它甚至都没有一张纸那么重!
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金发的女孩探进来一个脑袋,她做了一个通话的姿势。
“上士,你的电话……”
坐在办公室里的上士穿着他最不喜欢的正装,黑石安全的总部中都是这样的着装。
他们不是在第一线,不需要厚重能防子弹的防弹衣,也不需要随时拔枪射杀任何人,他们只需要泡上一杯咖啡,然后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一天过去就行了。
一开始不习惯这样的生活,但真的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更重要的是他即将成为一个父亲。
他有更多的时间在待在家里,不知道是哪一次那么的幸运,现在他和他的妻子都万分期待新生命的诞生。
他还学会了微笑。
此时他就微笑着对自己的秘书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提起电话,按了一下上面闪烁着的绿色按钮。
不同的机构有不同的标志,总统先生面前的三部电话上有颜色的按钮加起来有十几个。
“上士……先生,这里是……市电报局,我现在转达一下林奇先生的电报,你做好记录的准备后,请随时告诉我……”
……
片刻后,上士皱着眉头拨打了其他行动部的电话,告诉了他们自己接到电话的内容,最终大家一致决定,由上士来亲自督导这次的任务。
很显然,林奇先生可能遇到了一些麻烦,t先生应该就是特鲁曼先生,看起来这个麻烦还不算小。
在电话过后不到十五分钟,两队一共十四名武装到牙齿的黑石安全人员坐上了前往车站的车,他们将赶赴港口城市,然后追上林奇乘坐的游轮。
上士也一同前往,他觉得这次的情况很不正常,一定有大事情要发生!
……
晚餐过后,一名负责夜间值守电报室的女孩来到了她工作的地方。
为了预防发生任何紧急的情况,所以电报室晚上都会有人值班,从晚上九点,到第二天早上六点,九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在联邦已经算是一份很清闲的工作了。
至少这份工作只需要注意电报上的摆针会不会摆动,对解读电报内容有一些基础的了解就行了。
甚至不会都行,直接给懂的人打电话就行。
每个月六百块钱,工作时间不到二十天,这份工作真的太棒了。
女电报员进入了发报室后拉上了帘子,她确认周围没有人后,立刻弯下腰开始尝试着要把电报机弄坏。
如果不把这些东西弄坏,船上的人随时能够联系沿岸城市,这对他们的计划有致命的威胁。
经过一夜的发酵,船上的气氛似乎变得不那么紧张了。
早餐的时候林奇坐在二层餐厅边缘的位置,他没有让佩妮跟着他,女孩在这个时候也变得格外的懂事,没有想着到处乱跑,而是老老实实的待在了船舱里。
正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观察周围变化的时候,林奇突然感觉到有人站在了自己的身后方。
他不动声色的拿起了餐叉……有很多人认为这个时候拿起餐刀更合适一些,其实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餐刀的刀尖并不具备能隔着衣服对人体造成巨大伤害的能力,它的作用是用来切割,刃口都在刀刃上。
如果用它去划开别人的脖子那么很有用,可又有几个人能快速又准确的使用餐刀消灭敌人?
反倒是餐叉这个时候更实用一些,它的叉尖可以轻易的刺破各种布料深入人们的皮肉里,像是胸口就是不错的选择。
插到肋骨上,能让人瞬间丧失攻击的能力,如果没有碰到肋骨,那么用力一别,一样能让人失去战斗能力。
或者把它插进人的腰腹部,两到三公分的长度已经可以在一些特定区域伤及内脏,产生致死的效果。
用它插进人们的脖子里也比用餐刀的刀刃去切开人的脖子更方便,更顺手。
林奇略微侧着身,快速的抬头瞟了一眼,他手中的叉子重新放下。
是昨天在赌场碰到的年轻人,这个家伙给他让了一个位置,很显然对方想要和自己聊聊。
“林奇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林奇拿起餐巾擦了擦手,站起来和这个年轻人握了握,然后邀请他坐下,“你已经认识我了,但我还不认识你。”
“我叫辛德尔……”
“林奇先生,非常高兴能和你交谈,在这之前我通过其他渠道了解到了很多和你有关系的内容。”
“像是金融战争什么的,你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也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我一直都很骄傲,直到我知道了你的那些事情。”
辛德尔的吹捧很有意思,他没有隐藏自己的目的,也没有什么难为情的,这恰恰表明了他一定是一个成功人士,至少有成功的背景。
如果真的有什么人有道德洁癖,那么这个人肯定不可能成功。
你不能剥削那些工人,不能从普通人的口袋里抢钱,不能为夺取别人的房子把他们从自己的房子里赶出去和他们打官司,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有钱?
没有道德底线,不要脸,这些都是成功的基础。
林奇微微颔首,联邦人喜欢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和功绩,他们才不知道什么叫做谦虚。
“林奇先生,你认为现在联邦的发展浪潮在什么地方”
林奇张口就来,“科研领域……”
两人聊了一会,辛德尔似乎对林奇说的东西都很感兴趣,当林奇提出“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时候,辛德尔激动的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女人的人猿。
这是什么鬼形容?!
结束了早餐后林奇没有立刻回到船舱里,而是到处转了转。
今天船上到处行走的船员少了一些,但戒备程度比以往更加的森严了。
在一些必经之路处,至少都会有两三名船员守着。
他们看似随时随地的为大家做服务,实际上是在寻找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的敌人,林奇甚至发现了他们都随身携带了武器,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他们似乎并不打算通过其他方式解决目前的困局,比如说寻求帮助。
这一点林奇可以理解,毕竟每时每刻背后就站在马里罗最大的军阀之一,同时他们也要考虑到如果让联邦警方和军方介入,会给公司带来的影响。
他们认为自己能解决问题,但真的能解决吗?
林奇不这么认为。
如果他们能解决,现在他们就不会这么紧张了,他们一定遇到了大麻烦!
回到船舱后女孩立刻就迎了上来,林奇一直告诉她不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可她还是很紧张。
她什么都没有问,就是看着林奇。
林奇拍了拍她的手,两人走到客厅里的沙发边坐下,“情况没有太多的好转,我在一二层转了一圈,可能船上还有没有被发现的入侵者。”
佩妮这个时候提了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船上的人?”
林奇就像是看一个智障一样看着她,“告诉谁?”
“随便谁,我觉得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这样太被动了,我们得做点什么。”,她的情绪不那么对劲了。
这也很正常,一天多的时间里精神都处于紧绷的状态下,终究会失去耐心和沉稳,她没有自己乱来其实已经不错了。
林奇紧紧握着她的手说道,“船长他们已经知道了,他们正在做。”
“告诉其他的客人除了引发更大的惊慌之外没有任何的意义,反而有可能提前引爆危险。”
“更重要的是每时每刻是一家上市公司,现在船上这么多有影响力的富豪,所以船长在已经知道有问题的前提之下,依旧没有选择靠岸或者让联邦军方警方介入。”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奇的语气轻飘飘的,一点也不着力,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佩妮的心往下沉。
“这涉及到了几千万的甚至上亿的利益,不到最后一刻,他们绝对不会作出决定。”
“你告诉其他人,只有可能会让目前的局面变得更糟,我们会失去更多的主动,明白了吗?”
他抚摸着女孩的头发给她带去一些安全感。
现在靠岸承认游轮上存在危险,首先每时每刻的能力会被质疑,居然被人混上来了都不知道,它在联邦的地位就会狂跌。
其次这么多有影响力的富豪受他们的邀请来参加春品会,受到了安全方面的牵连,这些富豪绝对不会什么都不做,他们可能会取消在每时每刻的定制服务。
为了避免出现巨大的损失,每时每刻的高层和它背后的军阀,未必能够冷静的对待。
这个时候谁来戳破目前他们维持着的局面,谁就会得罪人。
他们甚至会选择让一些人消失,也要维持住现在的局面。
此时此刻,船长室中,船长的脸色已经臭的让人远远躲着——
“先生们,我们失去了对外的联络能力!”
0875 先赚一波[本章由:單推人_ 冠名加更-2/?]
严格意义上来说从发船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游轮已经转过了弯角,进入了厄珀利尔海峡。
说是海峡,其实朝两个相对的方向来回观看,绝对看不见任何的海岸线,只有无尽的海水。
船上的情况还是那么糟糕,到现在没有找到新的敌人,昨天他们把船上大多数人的资料都发了回去进行验证,但今天到了约定的时间,陆地上却没有了动静。
他们一开始以为是公司那边还没有出结果,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
他们尝试着和陆地联络的时候才发现,电报机坏了。
整艘船上就两台电报机,并且都坏了。
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在他们的应对范围内!
“应该是昨天晚上坏的,昨天晚上值班的那个女孩已经不见了,她可能躲了起来。”
说话的是大副,那名爱说脏话因为输钱暴露了自己的家伙,就是被他弄死的。
他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扫查了几遍,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可能是他们有些敏感的时候,那些潜入者给了他们一巴掌。
“现在我们的选择不多了。”
大副看向了船长,这个时候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靠岸后彻底把所有船员审查一遍。
随便找个理由,比如说检修船只,比如说加油,比如说补充补给,随便怎样都行,而且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可船长依旧没有说话,阴沉着脸,嘴里叼着的烟斗和胡须以相同的频率抖动着。
其他核心船员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大副,船上的气氛这么紧张,他们其实也不轻松,心里上的压力也很大。
如果现在能靠岸,那明显就好多了。
在大副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船长终于又说话了。
“我们不可能靠岸。”
他先一下子否决了这种提议的可能性,然后说明了一下情况,“昨天电报还没有出问题的时候,董事长告诉我,布佩恩有人正在大手笔的做空每时每刻。”
“他怀疑这些盯上了我们的人和布佩恩做空每时每刻的人是一伙的,他们的目的有可能不完全是劫掠,有可能是制造一个新闻。”
“一旦我们靠岸,公司的股票就会暴跌,你们很清楚董事长是一个怎样的人。”
“昨天结束沟通之前,董事长说会安排一些人过来接应我们,我们只要坚持到马里罗就行了。”
船长说到这个时候,脸上挤出了一些不怎么好看的笑容,“我们现在真正需要做的,除了找出那些隐藏起来的混蛋外,还有就是提速。”
“原本计划中十五天的航行时间,现在会缩减一半。”
布佩恩有人建仓做空每时每刻根本就是藏不住的消息,大规模建仓肯定要交易所配合,交易所的操盘手得到消息后没有义务保密,他们就会泄露出去,然后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况且,做空这么明显的事情就算不透露,也会被人们发现。
这恰恰让每时每刻董事会变得疑神疑鬼起来,他们不得不把布佩恩那些做空力量和现在游轮上的情况联系在一起。
好在游轮毕竟是游轮,不是那种快艇,伸手就能爬上去,只要内部的人不制造一些破绽,任何人都没办法在它航行的时候爬上去。
应对的方法就是这样,加速航行,严密防守。
大副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表示遵从董事会的决定。
董事长的哥哥就是每时每刻背后的大军阀,这对兄弟可不是什么老实人,被他们直接或者间接干掉的人类超过五位数甚至是六位数。
违抗董事长的命令?
恐怕一下船小命就会丢掉。
船长见没有了其他反对意见,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把烟斗从口中摘出来,握在手里,“我知道现在大家的压力都很大,但没关系,最多五天后我们就会抵达马里罗,而且那边也已经派人来迎接我们。”
“可能三四天后他们就会抵达,到时候我们就安全了。”
大副点着头,又问道,“那后面的警船怎么办?”
船长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甩掉他们,这个时候谁都不能相信。”
游轮加速航行并不是那么容易被人们发现的,缺少参照物的情况下谁都不知道此时此刻游轮航行的速度是不是比刚才快了或是慢了。
除了一开始稍微有点颠簸外,很快人们就适应了这种速度。
船上不对劲的气氛逐渐也影响到了其他人,宾客之间似乎也有人在打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已经有一些意识到问题的宾客不再随意的离开自己的船舱。
其实这样做是最好的,如果不是这些人的身份不一般,不是富豪就是掌权者,船长还真想让人把他们都关进房间里。
至少这样就更容易去分辨谁是自己人,谁是敌人了。
晚上,紧张了一整天的人们都锁紧了房门陷入了休息中,船长熬到了一点多终于忍不住也去睡觉了。
船长室中留着人值守。
到了下半夜,大概三点多的时候,睡了一会的船员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撑着懒腰站了起来,走到了舵盘旁,很自然的从另外一位船员的手中抓住了舵盘。
“我睡好了,你去休息一会吧。”,他微笑着说道。
另外一名船员也没有多想,点着头打着哈欠走到了旁边的吊床上,很快就陷入到了睡眠中。
正在快速前进中的游轮,开始逐渐的偏离航道。
第四天,准确的来说是第五天,船上工作人员之间的气氛好了一些,这让一些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出问题,这就会变成人们的胡思乱想。
可一旦出问题,那就是每时每刻的末日。
每个人都在赌。
原本应该充满欢笑的旅程,突然间也变得不那么有趣起来,每个人都在忐忑的等待着未来的宣判。
第五天,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第六天,问题出现了。
“我们不在预定的航线上。”
船长室里,船长面色难看的和大副单独沟通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是谁动了手脚,我们已经偏离了最初的航线,至于偏多少我不确定。”
大副紧皱着眉头,“那现在怎么办?”
船长的表情很严肃,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道,“我已经调整了一些计划,我们会继续向正北航行,希望我们偏离的位置不那么多……”
与此同时,经过三天三夜的旅途,上士带着两个行动小队的成员穿越了整个联邦的腰腹部,从东海岸抵达了西海岸。
他没有盲目的去追行动中的游轮,而是提前抵达了游轮行程中的一个补给点。
无论游轮上发生了什么,它总是需要补给的,只要它补给,就必须来到这里。
上士让人租了两条快艇,所有人都整装待发。
“最早下午他们就会抵达这里,最迟不超过明天,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明白了吗?”
脱掉了正装重新穿上作战装备的上士感觉格外的惬意,这才是他妈的生活!
他这么想着,看着小伙子们充满了精神,自己的脸上也满是笑容。
但这一等,就是白等了一整天。
直到第二天中午他们也没有等到每时每刻的豪华游轮。
那可是豪华游轮,不是小游艇,还能漏掉,那玩意就像是一个漂浮在海面上的国会大厦,根本不可能漏掉。
而这也让上士,士兵们都意识到,那条船失踪了!
消息很快就送到了特鲁曼先生的案头,他就是林奇提起的“t先生”,当他知道游轮失踪的时候也挺惊讶的。
他询问了海警,很快海警就告诉特鲁曼先生,几天前游轮突然间加速,并且在夜间驶向外海区。
海警的船都是快艇,在大陆架范围内问题不大,一旦离开了近海,在外海就会有翻覆的危险。
考虑到安全问题,他们就没有继续跟进了,但也没有把这条消息上报给更高层的部门。
人家选择走哪条路,怎么走,走多快,是他们自己的意愿,海警跟着只是表达对有钱人的一种敬意,他们又不是真的要那么的尽职。
这也导致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到现在才被披露出来,换句话来说游轮有可能已经不在它行程中的海域了。
这就麻烦了!
上士知道消息后顿时有些麻爪,林奇如果出事的话,很多事情都会变得不受控制。
作为林奇集团最先的受益者,他立刻开始联系各方势力,想办法把林奇找出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受到了上司责骂的小海警在喝醉了之后拨打了一个记者的电话。
海警经常要抓走私和偷渡,他们与媒体的关系也算不错,有时候出售一点新闻材料还能贴补一下家用。
上司因为他没有及时汇报游轮加速驶向外海的消息扣掉了他的奖金,还要停他一段时间职,这触怒了他。
不多时,一名记者来到了酒吧,他为小海警支付了酒吧的费用后,又用五百块钱从小海警的口中买到了这条惊天大消息。
第二天,《联邦时报》的头版头条就刊登了这条新闻。
《上百富豪失踪海上,每时每刻或为此担责!》
0876 嗷呼
“赚钱真容易!”
在大公司大厅的休息区里,一名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穿着昂贵的衣服,翘着腿,一边喝着十几块钱一杯的咖啡,一边和身旁的人聊着天。
不时就有人从这里路过,并且热情的和他以及他身边的人打招呼。
他有时候会向那些朝自己打招呼的人点头致意,也有时候会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正在和身边的人聊着他最近的“致富秘诀”。
“如果你注意到联邦的股票,你就一定会发现有一些很神奇的规律,这些规律就是我们赚钱的秘诀。”
他端着咖啡杯抿了一口,很优雅,很有绅士风度,就像是一位贵族那样。
周围的人都听的很仔细,每个联邦人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最赚钱的买卖就在布佩恩,就在金融领域内。
但是能从这里面弄到钱的人,却不是那么多。
在他们身边的这位先生,显然就是其中之一——他经常能赚钱,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换一辆新车,买一套新的高尔夫球杆,甚至还在骑术俱乐部中养了一匹马。
他的工资不足以在负担了家庭的开支后继续负担这些额外的支出,但他有绝招,那就是他能赚钱。
一开始人们可能不相信他,但他总是赚钱,由不得人们不相信。
在工作开始之前,管理层的人聊着天,妄图从这里面寻找到一些诀窍。
他很随性的继续说着,“比如说每时每刻这家上市公司,如果你们注意到它,每年春品会和秋季收割了烟叶这两个时间段,都是它上涨的时候。”
“我们不看其他时候,只看这两个时间段,它的涨幅可能不那么明显,比如说一到两周时间只会缓慢的涨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
“但是先生们……”,他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朝一边一位女经理略带歉意的道歉道,“抱歉,还有我们的女士。”
女经理原谅了他,比起他没有把“女士们”放在“男士们”之前这种可以看作是歧视女性的行为,她更想知道如何赚钱。
“每时每刻每年至少能够为我提供我总投资额大概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的回报。”
“特别是春品会,涨幅非常的稳定,秋季可能因为气候问题涨的不那么多,但春品会绝对不会有问题。”
他说着说着突然愣住了,此时一名员工正拿着一份报纸一边走一边看的进入了公司。
他的目光几乎全部都被那份报纸吸引了过去,他顾不上照顾他身边的那些人,迅速的走到这名员工边上,非常不绅士的从他的手中抢走了那份报纸。
他就那么站着,一两分钟后,轰然间倒下!
这一幕发生在联邦各处,每时每刻稳定的分红和收益一直以来都是人们乐于投资的对象,特别是在几个特殊时间段,往往是短期投资的高峰期。
但谁都没有想到,这次出了意外。
每时每刻总部大厦里,总裁正在拿着原本挂在墙壁上用来装饰的中世纪弯刀疯狂的砍杀他面前的任何东西。
一群公司高层站在一边不敢说话,只能远远的看着。
他口中不断冒出马里罗口音的脏话,毫不掩饰他本性里的粗俗。
每时每刻的股票价格就那么一瞬间,跌了百分之三十,并且还在继续狂跌不止。
随着每一位和失踪富豪有关系的人站出来发声,都意味着公司的股票再一次暴跌。
没办法控制住了,除非现在就把那些失踪的富豪找回来。
此时此刻他无比的后悔自己作出了那么蠢的决定,如果让船靠岸,股票顶多会有限的下降,托盘还能托起来。
现在?
只能指望他的哥哥不会因为他弄砸了这里的生意,把他皮剥了之后晒成人干!
好一通发泄,直到身体里再也没有一丁点的力气可以让他发泄的时候,他才扶着自己的双腿,喘着粗气,坐在那张已经被砍烂的椅子上。
“两件事。”
“第一,去查一查是谁他妈的在做空我们的股票,他们一定和这次游轮失踪有所联系。”
“第二,立刻向全世界发布悬赏,谁能为我们把船和上面那些该他妈死的富翁找回,就能拿到百分之一的股份!”
看着那些站在门外发呆的管理人员,他抓着地上的花瓶就丢了过去,“还不滚去工作!!”
每时每刻集团百分之一的股份,这则消息一放出去不仅普通人动心了,就连联邦的政客、军方以及地下世界的那些人都动心了。
百分之一的股份,单纯就公司的市值来说,这就值数千万了。
那些杀手可以为了两千块钱就杀死一个同类,为了几千万,如果神阻拦他们,他们连神都敢杀。
整个联邦都陷入到疯狂当中,此时的特鲁曼先生也开始考虑如何应对接下来的问题。
这不是走丢了一个两个人,是走丢了一船的富豪以及富豪的亲人!
这件事弄不好就会演变成可怕的政治灾难——毫无疑问,当联邦政府也找不到人后,愤怒并且失去理智的人们就会把责任归咎于联邦政府的无能!
首先要受到责难的就是总统先生,他们会说自己每年捐了多少钱给联邦政府,结果联邦政府连一条船都找不到。
紧随其后的就是社会上的一些麻烦,这些富豪失踪后他们经营的生意肯定会遇到一些问题,有些可能会暂时停止经营。
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大量的工人就会暂时失业,这些人也会把怒气撒向政府。
说不定总统先生也会因此不得不提前引咎辞职——在他刚刚就任总统不到三个月的时候。
刚想到这,特鲁曼先生面前的电话铃响了起来,是红色的灯,这意味着这通电话是他必须接的,不是国防部最高长官打来的,就是总统先生打来的。
“到我这边来一趟,立刻!”,总统先生说完就挂掉了,这对一个时时刻刻注意自己风度的老人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失态了。
很快,所有人都聚集到了总统府的会议室里,总统先生坐在首座上始终没有发话,他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会议室内的气氛也格外的压抑,每个人都能察觉到那种毁灭世界的绝望正在不断的向外蔓延。
“我们的情况很不好,从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游轮已经失踪了好几天。”
“海军的一位长官告诉了我,这几天时间足够让那艘游轮出现在任何它想在的地方,我们根本不可能尽快的找到它。”
“除非它自己冒出来,或者有人的皮靴被天主注视过。”
皮靴被天主注视过来自于圣经启示录章节中的一小段,说的是瑟伯迷失在遍布危险的沼泽中,但因为他穿着被天主注视过的皮靴,他总能找到最安全的通过办法。
这句话往往也用于人们在寻找某些东西时祈祷好运发生。
总统先生很绝望,他终于体会到了前一任总统先生在即将离开这个位置时内心的无奈和愤怒——
这他妈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要我来背锅?
一下子丢掉了这么多富翁不找回来,在这个资本先行的国度里,恐怕也只有他能背得起这个责任了。
他也没有指望这间办公室里的人能够为他解决这个麻烦,就好像那个总是对他微笑的秘书,她绝对不知道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又或是旁边的总统府安全顾问,总统先生很怀疑他这辈子是否离开过布佩恩,他可能找不到船不说,还会把自己弄丢。
绝望,连挣扎和反抗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总统先生瞥了一眼特鲁曼先生,就像是每次遇到麻烦时那样随口的,习惯性的问了一句,“特鲁曼,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为我们解决这个问题?”
特鲁曼点了点头,果然,他也放弃了,这就是……
“你刚才点头了?”,总统先生有些惊讶,就像是在海上漂泊了很久的流放者看见了这片新大陆那样充满了喜悦,“你点头了,对吗?”
特鲁曼先生再次点了点头,压抑的会议室里凝固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总统先生一点架子也没有的走到了他的身边,很亲昵的就像是好朋友那样站在他身后,双手压在他的肩膀上捏了捏,“见鬼,我就知道你有办法,我就知道。”
“告诉我们,你的办法是什么?”
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特鲁曼先生,希望他能够给出一个有效的解决办法。
总统先生一旦要引咎辞职,接下来保守党的副总统顶上去,这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们虽然短时间里不会调离自己的工作岗位,但工作的过程绝对不会是快乐的。
没看见外交部那些人现在连来都不来了吗?
“其实他们在遇到麻烦时,我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林奇给我发了一封电报,黑石安全的人也开始行动起来。”
“只是我们没有料想到它会加速偏离它的航道,不过我们也有应对的办法。”
总统先生压抑着自己内心想要跳起来“嗷呼”的激动之情,用略微颤抖的手用力按着特鲁曼先生的肩膀,“什么办法?”
0877 飞机
“飞机!”
挤满人的会议室中特鲁曼先生的声音仿佛成为了唯一的主宰,他的手指在桌边上用力戳了戳,发出的声音撞在人们的胸口,让人们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力量。
他又重复了一句,“林奇的飞机!”
随后他就开始解释起来,“之前黑石安全代号上士的管理人员告诉我,说如果他们遇到麻烦时可以向我求助,一开始我没有弄明白我能在这件事里做什么。”
“可就在刚才,总统先生说到我们无法在大海上进行有效的搜索时,我突然间想到了解决的问题。”
“那就是飞机!”
总统先生有些惊讶,原来自己在这里面还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我居然提醒了他该怎么做!
顿时他觉得特鲁曼先生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是一个值得……的人。
反正就是一个好人。
“我就不为大家介绍一下我们脚下的这颗星球是方的还是圆的这个问题了,飞机能够让我们在更高的位置看见更广阔的的范围,而且它的技术已经成熟了。”
“我听说挂载额外的油箱可以飞上近千公里,这足够为我们传递回重要的信息。”
“而且它的速度更快,不需要考虑暗礁和洋流对航速的影响,它不仅是为了侦查潜水艇而研发的,更是为了在各种环境下进行侦查而诞生的!”
总统先生安放在特鲁曼先生背后的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这下他妈的能度过这次危险了,太棒了!
当然他表现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很从容的点了点头,这很符合他“智者”和“长者”的形象,虽然前者和他其实没有什么关系。
在解决了巨大的危机,至少是有很大希望解决这个巨大的危机之后,总统先生的表演天赋又体现了出来。
他顺着特鲁曼先生说话之间的空隙,插了一句嘴,以体现出自己的地位和价值,“那么我们现在就要……”
特鲁曼先生很了解总统,如果不了解这个人他也不会做这个人的幕僚,他知道总统先生想要什么,立刻就给了他,“我们现在就应该去林奇的研究所,问问他们飞机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总统先生很满意也很矜持的点了一下头,“那么女士们,先生们,我们还在这里等什么?”
一船的富豪失踪了,有人在盯着那些富豪,有人在盯着警察或者军方,但也有人在盯着总统先生。
当总统先生和一大群总统府的工作人员一同出来之后,他们下意识的就紧紧的跟了上去。
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布佩恩郊外,靠近警戒区的研究所。
研究所总工程师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如果不是总统的助手给他打电话,他甚至不知道林奇先生居然和一条船一起失踪了。
同时也知道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我们见过面!”,总统先生面色严肃的和总工程师握了握手,周围有媒体的记者,这个时候他不能表现出那种不紧张,那会为他带来麻烦。
他表现的就是他已经死了很多年的老爹从坟墓中爬出来也上了那条船一样,“我们略过那些没有意义的寒暄,飞机准备好了没有?”
总工程师紧张的点了点头,带着总统先生和一大群人往研究所后面走。
研究所的后面就是工厂,已经开始开工了。
其实现在飞机的生产技术难度主要在引擎上,而不是在机身方面。
像是全铝合金的机身只要有足够的金属原料然后铸模成型就行了,甚至有点毛边,打磨不到的都无所谓。
木头蒙着羊皮的飞机都能飞上天,这种全铝合金制的飞机已经非常棒了,几乎完美。
飞机真正有技术难度的就在飞机的引擎上,到目前为止他们一边调试生产线,一边磨合生产,一共造了六台出来,加上最初的两台试验型,一共有八台了。
“太少了!”,总统听完只有八台非常的失望,“有没有办法加快生产速度?”
如果这个问题是盖弗拉的皇帝问他们的商人,那些商人就算是自己破产,去借钱,也一定要完成任务。
但是在联邦,情况就不太一样了。
总工程师耍了一点小聪明,“我们没钱了。”
总统先生愣了一下,茫然的扭头看向特鲁曼先生,他现在只相信这个男人。
特鲁曼先生轻咳了一声,“国会方面还在审核这个预算,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拨款……”
通了!
没钱造个祭八?
“这些官僚主义!”,总统先生咬着牙看上去像是埋怨了一声,这恰好被那些记者捕捉到,他们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会是一个新闻。
只有特鲁曼先生知道,总统一方面在给自己分担压力——飞机飞不起来不是我的错,是国会那些参议员不拨款的问题,我不负全部责任。
另外一方面也是在为日后的政治交易与妥协埋下伏笔——瞧你们上次做的那些破事,我可以不找你们的麻烦,但你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有些人天生就适合某个位置!
他一转头,正面的对着那些镜头,但是他真正要问的,确实特鲁曼先生,“我记得身为总统,我有权力在特殊的时候用我的特权,先通过一些预算提案,是吗?”
后者点了点头,他又说道,“立刻打电话让他们拨款,我要更多的飞机更快的出现在西大洋!”
多么尽职尽责的总统先生啊,高尚的情操令人惊叹。
总工程师笑的两条眉毛都往两侧滑落,其实这是他自己的想法,林奇还能差这点钱,他只是担心国会不拨款,他们就分不到分红。
林奇自己买自己的东西不叫买,他把飞机造好弄走了是没有分成的,总得提防资本家一手不是吗?
有了这个拨款的保证,总工程师立刻保证会全力以赴的完成引擎的制造过程。
同时,在人们的注视下,八架飞机依次的停在了飞机跑道上。
只是……
“会不会发生意外?”,总统先生看着几名工人还在为一架飞机的起落架加工,他突然有点担心起来。
特鲁曼先生安慰道,“放心吧,他们不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和我们开玩笑!”
在众多媒体和摄像机镜头的注视下,八架飞机依次在人们的惊呼声中起飞成功,并且快速的驶向西海岸。
“先生们,只需要四个小时,我们的飞机就会抵达西海岸的军事基地,然后开始寻找失踪的船只。”
“如果它没有沉没的话,我们肯定能够发现它的踪迹……”
一群记者一窝蜂的挤了过来,他们意识到,这将会是改变世界格局的飞机。
飞机再也不是飞起来就无法降落的自杀玩具,它真的要征服天空了!
此时此刻正在被总工程师揣测是不是随着游轮一起沉了的林奇,正在看着不远处发生的突发情况。
不是每个人在知道自己可能遇到了大麻烦的时候还能沉得住气的,现在跳出来把一切都挑明其实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就好像是现在,一个二十多岁脸很嫩的年轻人涨红着脸站在二层的甲板上大声的质问着大副。
他忍受不了现在穿上那种无处不在的可怕压力了,他把事情挑明了,他先是要求见船长,又要求船长到二层甲板来。
这怎么可能?
现在船上的情况这么复杂,万一有刺客呢?
船长这几天已经没有出现在公开的场合了,就是为了避免被刺杀——听着好像没有意义的,其实很有价值。
刺杀船长带来的收益非常的高。
船长派了大副来解决麻烦,但年轻人还是绷不住了,直接把他认为的事情挑明了说,还要求大副立刻让船靠岸,让他们下船。
这很蠢。
那些年纪大的到现在都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并不是因为他们胆小,而是他们知道这么做很蠢。
首先靠岸就很不现实,且不说船长会不会靠岸,就是现在往哪边靠都成了一个问题。
船长只能在海图上大概的确定自己在一个怎样的范围内,他都不敢保证自己的判断是对的,航海仪都弃用了,只用指北针。
鬼知道这些东西有没有被那些潜伏在船上的人做手脚?
其次现在船上的气氛的确非常的压抑,如果有人能主动跳出来,反倒成为了人们情绪的宣泄口。
看着那个蠢货对着大副大声的叫骂,甚至走上去抽了大副一巴掌,林奇就知道这个家伙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
船长和每时每刻不敢得罪所有的富翁,可如果得罪一个人能让其他人稍微舒缓一下情绪,那很显然是值得的。
大副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在年轻人的肚子上,把他踹的倒飞回去撞在墙壁上,然后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他捂着肚子,脸色苍白,面露痛苦,但大副却不在乎的走过去用力踹着他的脑袋,踹得他趴在地上抱着脑袋哭着喊着说下次再也不敢了。
随后,船员把这位年轻人拖走了,没有给他回去的机会,而是把他拖进了三层乃至四层甲板。
不多时后,林奇的专属经理出现在了林奇的船舱外。
1:祭八:一种桌游名词,祭祀八尊主神需要足够多的祭品,往往一次来形容所需甚多。
0878 制造焦点
“林奇先生……”
女经理一进房间就满脸愧疚的跪在了地上,“我代表每时每刻向您和您的女伴表示我们最诚恳的歉意!”
她弯下了腰,低下了头,脑袋贴在了船舱内的地毯上。
这几天船上发生的事情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感觉到有些不受控制的事情正在发生。
因为这是在船上,不是大家的主场,所以联邦的富豪们更多的还是在房间里不出去,吃喝拉撒都让人送过来。
这方便了船长对船舶的控制和管理,但也在悄然无息的过程中为所有人增加了巨大的压力。
压力这种东西大概就和“忍一时越想越气”差不多,一开始如果没有发泄出来,就很容易形成内部的高压环境。
人们在“狭小”的船舱里不愿也不敢随便的离开促使这种压力快速的升压,才有了今天一个年轻人的爆发。
他的爆发成为了别人压力和情绪的宣泄口,从他和大副交谈的内容,很多人都得到了一个差不多的答案。
现在船舶还在控制之中,并且加快了行程,这种明确的导向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们就派了各自的客户经理来安抚人们的情绪。
看着跪在地上的女经理林奇就像是忘记了让她起来一样,“还有多久我们才会靠岸?”
没有林奇的召唤,女经理也不敢随便的起身,“不超过三天,我们就会抵达预定的地点。”
林奇心中快速的进行了一个加减法,“我们的行程比计划中加快了一倍,我记得原本计划是半个月的时间。”
“是的,林奇先生。”
“从什么时候开始加速的?”
这个问题让女经理有点摸不着头脑,他难道不应该更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之类的吗,为什么会问“从什么时候开始加”这样没有意义的问题?
不过船长要求他们必须安抚客人们的情绪,女经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着,“大概四天到五天之前。”
“所以我们实际上已经来到了联邦的最西北的海域?”,一瞬间,在林奇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联邦的地图和海图,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他没想到船长就像是他妈的一个受了精的兔子,一路狂奔都不带停的,这也有可能让上士找不到他们,这就体现不出飞机的价值了。
不过好在每时每刻的股票会给他一点补偿。
如果他们不加速或者稍微加速的话,现在应该还留在西海岸,上士应该带着飞机正在找他,可现在他们在更西北的地方,这可不是一个好地方。
也不知道飞机能不能找过来……
林奇在思考了好一会,女经理一直匍匐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地毯,她不知道林奇在想什么,她也不敢抬头。
现在船上的局势很紧张,一不小心就会死人——这可不是夸张的说笑,马里罗的那些军阀动辄杀人全族,在这种恐怖的高压统治下,一般人也的确不太敢乱来。
坐在一旁的佩妮表情变得有些恐惧起来,在她的内心深处总是告诉自己,也许情况不像是林奇想象的那么坏。
现在女经理上门道歉,等于证实了林奇的话,这对一个女孩来说,的确有点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范围。
过了大概二三十秒,林奇回过神来,又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危险来自哪里?”
在女经理来到这里之前,其实船长和大副就已经和他们碰过面了,也告诉了他们可以把实话告诉每一位宾客。
被海盗盯上在这个时候特别的正常,在不具备超视距捕捉无线电静默目标的情况下,海盗一直都是造成海运损失的主要原因。
只是他们没想到海盗居然混上了船,而且还不止一个人,并且这些人还涉及到了马里罗那边的势力,这就不是一个孤立的简单的事情。
他们可以说主要的那部分内容,也有一些内容是不允许透露的,比如说船长猜测可能有人想要借助劫持这艘游轮作为打击军阀集团和每时每刻的办法。
他们的目的并不单纯是为了劫持富豪们索要赎金,这意味着大家为每时每刻和它背后的军阀牵连了,可想而知等他们脱困了后,会不会“越想越气”。
透露可以透露的,那些不能透露的,一个字都不能说。
女经理很快就把事情的原委都说了出来,林奇找到了其中的一些漏洞,不过他没有深究。
知道危险来自什么地方就够了,他感受着身后搂着自己腰的女孩身体一直在颤抖,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经理,在沉默了几秒钟后,面带笑容轻声的说道,“脱衣服……”
女经理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没有任何犹豫的脱掉了所有的衣服……
林奇看过一本书,一本哲学书,名字叫做《面对恐惧的最好办法》。
听着有点扯淡,就像是一些无良小作者专门为了骗钱写出来的书——那个时候网络还不太行,实体书店还没有像是后来那样可以随便的看书。
人们到书店里买书大概就是找到柜台营业员,说出自己想要的书的名字,然后营业员把书拿出来。
看上几眼,是自己要的,然后掏钱,要么就把书放下换一本。
没有更多的时间去仔细的看书,要是动作慢了点,营业员还会让顾客滚一边去。
所以那个时候有很多杂志以及报刊的内容就是为读者介绍其他书,听着有点……不可思议,但这就是存在的。
它们会从各种书里截取一部分内容发表出来,加上名家点评和编辑点评,这就是最早的推荐类刊物。
人们觉得节选符合自己的胃口,就去书店点名买这本书,不过并不是每次都能买到合意的。
《面对恐惧的最好办法》这本书里有一个非常有趣的观点,它的作者认为来自感官方面比恐惧更强烈的刺激,能够帮助人们战胜恐惧。
比如说极致的愤怒,即便面对自己害怕的东西也能够主动出击。
又比如说……极致的快乐。
一整天,三个人都在极致的快乐中沉沦,直到傍晚,大家都累得动不了。
佩妮睡得很安详,没有恐惧,没有害怕,身体也不在颤抖。
林奇稍微休息了一会后起身,他得让厨房送一点吃的来。
二月底三月初,还没有进入夏令时,刚到五点多一点天色就开始擦黑,并且暗下来的速度比在陆地上更快。
船长室中,船长正透过窗户看着这艘游轮,房间里充斥着浓浓的烟味。
他就像是一个雕像那样,一动不动。
就在这个时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他微微一惊,紧接着沉声道,“谁在那?”
“是我,抓到一个!”,大副的声音让船长的眉头抖了抖舒展开,他连忙打开门,大副的表情有些兴奋,“我们抓住那个电报员了。”
电报员弄坏了电报机之后就躲藏在了下层船舱里,虽说船舱很多,但只要认认真真的去搜索每一个房间,并且锁死搜过的房间,终究能把人搜出来。
为了避免这些人也拿到了钥匙,所有搜过的房间锁死了门之后,他们还额外的把锁芯用钉子打进去钳断,确保有钥匙都打不开。
最终他们在杂物室的一个空箱子里,发现那个一度被他们认为已经跳海的电报员。
“快走……”
一行人来到了一层的船长室中,女电报员脸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她没想到都快一周时间了,这些人依旧疯了一样的到处查找。
最终她跑不掉了,落入了这些人的手里。
想到了他们的那些手段,女电报员就心里发冷。
人们看见船长来的时候,纷纷向他问候,他此时顾不上和大家打招呼,直接走到女电报员面前,瞥了她一眼,然后猛的拿起一边桌子上用来压海图的铁木镇纸,狠狠的抽在了她的小腿上。
没有任何意外的,她的小腿骨折了,而且还是可怕的开放性骨折,裂开的骨头刺破了皮肤从另外一侧刺了出来。
她怔了一下,紧接着疼痛传来,这才猛烈的惨叫了起来,甚至小便都失禁了。
船长随手把镇纸丢回到台子上,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女电报员,“我不一定要从你的口中得到什么可能你觉得对我很重要的信息。”
“我分辨不清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所以我做好了被欺骗甚至什么都得不到的准备。”
“而你,做好了被杀的准备了吗?”
女电报员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一部分原因是疼痛让她颤抖,被活生生的敲断腿,那种感觉太可怕,太痛苦了。
另外一部分原因则是船长的态度,他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是否能撬开女电报员的嘴,最少她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会死!
这是她此时此刻唯一的想法,这个想法让她面对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惧。
也就在这个时候,最先发现了女船员躲藏在箱子里的那名水手,他已经来到了救生艇悬架处。
按照联邦的法律和行业规定,民用船舶必须提供可以承载两倍乘客数量的救生艇并且置于船舶的两侧。
避免发生倾覆时来不及逃生,或者倾覆面发生在有救生艇的那一边。
此时天色已经非常的晚了,船上的船员大多数都知道有人被抓住了,船舷上没有什么人。
这名水手左右看了看,他放下了一条救生艇。
和救生艇一同放下去的,还有四根钢丝芯的绳索……
0879 林奇历险记2官宣女主角
自从驾驶室的舵盘疑似被人过之后,所有人都不能随意的进入,免得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同时一些水手们也有了新的工作,他们要去最高层的甲板观察周围的海域,看有没有人来袭击他们。
因为游轮始终都在满速前行,只要不停下来,或者船上的人不主动给海盗们上船的方法,这么大的游轮未必会害怕海盗。
就在昨天,水手发现了远处有船靠近,但很快又走了。
这一点被其他观察到的人汇报给了船长,船长认为有可能只是路过的货船或者渔船。
毕竟这里已经接近了马里罗海域,走私猖獗,在海面上碰到一艘或者几艘小船不一定就是海盗,只要他们不靠近,那就不用管他们。
同时这也给船长释放了一个很特殊的信号,他们离马里罗已经很近了,连走私船都出现了,最多不超过三天,他们差不多就能抵达马里罗海域内。
到了那个地方,就有一些额外的可供辨识的零星小岛,想要找到正确的航线并不难。
但水手知道,那肯定是他们的人。
那天晚上他动了舵盘之后到上午,十几个小时全速朝着外海行进,就算后面调整了航向,他们歪掉的航道不是一点点。
走私船有时候的确会走外海,但所谓的外海其实离大陆架也不会太远。
深海区的水情变化和天气变化太复杂,小走私船抵抗不了大风大浪,一个浪头就能把走私船拍沉,所以那一定不是走私船。
在这个时候不是走私船,那就只能是他们的人了。
他今天早上又观察了一会,又有两次看见了同一艘船,他就知道,是自己人来了。
他需要制造一些事端把人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这样才好让那些人上船。
他们为此已经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如果现在不让那些人上船,等他们真的抵达了马里罗,公司的人把他们查出来,每个人都要死。
他们每个人的亲人,朋友,也都要死!
为了保住更多的人,那么牺牲一两个自己人也就是值得的。
他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女电报员,她这个目标太明显,当他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大副之后,大副立刻就找到了女电报员。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出卖才被抓的,她以为只是单纯的被人们发现了她的踪迹。
做完这一切,他看着足足有手臂粗的钢丝芯绳子垂在船边随着风浪微微抖动,看着救生艇落下之后很快消失在远处漆黑的海面,他知道这件事办成了。
驾驶室中,女电报员已经接近崩溃了。
对待敌人,特别是打算弄死自己的敌人,根本没有必要让对方保留他们的尊严和体面——
那些其他军阀假扮的海盗上船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接管这艘船,他们必然要干掉这艘船原来的管理层。
船长,大副,水手长之类的都会被干掉,一个都不会留下。
既然双方是死敌,为什么要留手?
女电报员的衣服早就被撕扯成碎片,她赤身果体的被束缚在椅子上,可这里的画面却一点也不香艳,更不会引发人们的遐想。
她的身体上全是伤口,船长和大副都是狠辣的人,特别是船长。
他能管理这条游轮,就意味着他在军阀集团中有着很高的地位,深受军阀的信任,他年轻的时候一直为军阀本人工作。
直到他现在年纪大了,军阀看在他为自己干了大半辈子的份上,给他一份体面又清闲的工作。
这份工作只是让他把残暴的自己隐藏了起来而已,现在这些人释放了这只野兽。
他用刀子切开女孩的皮肤和肌肉,然后用烧红的餐刀切进伤口里为她止血。
烧红的餐刀会让伤口附近的皮肤起水泡,他接着粗暴的把那些水泡撕破。
女电报员身上都是这样的伤口,特别是某些区域还被重点关注了。
船长慢条斯理的让人拿来了一个钓鱼的钩子。
钓海鱼的钓钩又粗又结实,特别是钩子上的两根倒刺,只是看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
他把钩子埋进了一块比大拇指大一些的牛肉粒,捏捏紧,不让钩子露出来。
大副面无表情的揪着女电报员的头发用力一扯,让她仰面朝天,嘴巴大张。
她惊恐的想要挣扎,头皮都挣扎得出了血,却依旧不是大副的对手。
“我的耐心已经用完了……”,船长从一名船员的手里接过蛋黄酱,他把蛋黄酱仔细的涂抹在了牛肉粒的表面,确保足够的润滑。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知道这个东西进入了你的肚子之后会发生什么,这也是我最后给你的善意的忠告。”
“错过这次,你就没有机会了……”
大副用力捏开了她的嘴,船长脸色有些狰狞的把牛肉粒塞了进去。
女电报员想要吐出来,可船长却没有给她机会。
他直接把手指塞进女电报员的口中,用手指把牛肉粒按进了她的喉咙里,“如果你不想现在就被它卡死,最好把它咽下去。”
女电报员得不得听从船长的命令,把牛肉咽了下去。
“牛肉需要三到六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完全消化,我们的船上有专业的医生,可以为你解决你身上的任何问题。”
“但如果你不配合……”,船长展示了一下手中的鱼线,“我就会把你丢下船去。”
“现在,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除了你和那个烂赌鬼,还有谁是你们的同伙,他们都在什么地方……”
真的要死了!
女电报员这么想着,她从来都不觉得死亡是一件恐怖的事情,特别是在她远离死亡的时候。
她总会笑着和别人说“不过是死掉,有什么好可怕的”,现在,真的面对这一切时,她已经吓傻了。
真的不想死,她知道如果自己被丢下船,胃里的钩子一瞬间就会在鱼线的带动下绷紧。
她不是鱼,她比海里的那些鱼脆弱的多,她的内脏会被钩子带出来,她死定了!
哭的又烂又红又肿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对活下去的浓浓渴望,颤抖的嘴唇吐出了一个人人知晓的名字。
船长转身狠狠的踢了一下桌子,他就知道这件事和马里罗国内的军阀斗争脱不开关系。
女电报员说了一个名字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负担,她很快就交代了船上的其他人。
一直在暗自观察驾驶室的水手突然间发现大副带着几名水手从里面快速走了出来,很有目的性的离开,他就意识到女电报员交代了。
不过好在她还挺了一段时间,为他争取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他退了一步,隐入黑暗中,不多时,在已经放下了救生艇的另外一侧的三层船舱燃烧起了熊熊大火!
这火焰在黑暗中仿佛能够照亮天空!
远处的黑暗中,一名脸上有着伤疤,戴着一顶贝雷帽的男人脸上露出了狞笑,他拿起步话机,很快夜色中冲出了十多条快艇,朝着正快速前进的游轮飞速驶去。
黑暗中,他银灰色的瞳孔中,映射着财富和未来。
“发生……什么了?”,船上噪杂的声音和快速平息的火警警报让沉睡中的佩妮惊醒过来。
她已经不像是上午那么的害怕了,经过一整天的欢愉她从身体到精神都无比的放松。
林奇的脸色却凝重了起来,这个时候失火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些海盗要登船了。
他左右看了看,猛地抬头,看见了通风管。
游轮这种庞大的船只只有外侧的船舱可以接触大自然,也可以说是能够观景。
往中间去的那些房间都等于在室内,没有窗户,也不能观景,并且空气流通也是问题,所以就需要有通风管。
不仅里面的房间有,外面的房间也有,没有道理廉价的房间都有的东西,高档的房间没有。
林奇拿出了他特意留下来的餐刀,拧开了通风管的罩子,用手扒着周围试了试强度,似乎非常合适。
他向上一纵,探头在通风管里看了看。
他进不去,但是佩妮没有问题。
“船上有地方失火,我认为应该是海盗上船了。”
“如果海盗真的上来了,我没办法照顾你,你得藏起来。”
他瞥了一眼正在穿外套的佩妮,阻止了她,“不要穿外衣,有内衣就行了。”
佩妮有些不明所以,林奇则拿着白天没有用完的橄榄油走过来,为佩妮擦拭全身。
“管道有点狭窄,你穿的太多进去好进,出来会比较难,这些橄榄油能让你进去的时候容易,出来的时候也容易。”
等他做好这些后,把桌子搬了过来,把椅子架在桌子上,他抱着佩妮,让女孩的双腿先进去,这样她能直接看见这里的通风口,不会在密闭的空间里感觉到恐惧乃至绝望。
她表现的比林奇想象的好多的,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拒绝,只是静静的听从林奇的安排。
等她整个人都缩进去之后,林奇给了她一些水,还有剩下的橄榄油,当然还有一些面包。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最多只会在里面待两天时间……”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一场意外,过一会你就能出来。”
林奇看着她,最后亲了她一下,“一切都会好的。”
“我会把我们遇到的事情写成一本书,你要出名了,佩妮!”
0880 我想和你们玩个游戏[本章由:黄花菜qm 冠名加更3/?]
第一声枪响时船长就知道大意了。
女电报员交代出来的人和大火都在这边,游轮还在高速的行驶中,他不认为那些军阀手下假装的海盗能在这个时候上船。
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上船了,枪声说明了一切。
令人有些意外的是除了少数低声的惊呼外,船上并没有立刻引发骚乱。
那些有钱人的联邦富豪们脸色虽然不太好看,但也没有绝望之类的。
海盗劫持游轮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钱吗?
毫不客气的说,在座的每一个都身价巨亿,一人漏一点就能让这些海盗们吃到撑。
而且他们并不太担心海盗会伤害自己,一下子得罪了这么多的富豪,除非他们敢把所有知情者都杀光。
一旦露出一丁点的风声,这些海盗的下半辈子都将会在绝望中度过。
更何况,富翁们如果没活着,他们就拿不到钱。
这个时候出去是最傻的,那些海盗有可能会把他们错认为是船员,直接击杀。
反倒不如坐在船舱里,等外面两伙人争夺控制权结束之后再出去,反倒是更安全一点。
枪声,杀戮的声音,哭喊声,叫骂声,什么东西跌跌撞撞摔倒的声音。
刺鼻的火药味和腥味刺激着人们的神经,很多人此时都浑身是汗,他们的注意力完全没办法集中起来。
只能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烟,或者小小的吸一口纯色,妄图能够用尼古丁来强迫自己安定下来。
林奇则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他手中拿捏着一直高脚杯,一边欣赏着窗外的月与血,一边品味着美酒。
他一点也不紧张,甚至有些想笑。
就在刚才,他感觉到了明显的顿挫感,这意味着这艘游轮的速度陡然间降低。
一个在大海上快速航行的船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后还能准确定位的,但一个缓慢的游轮可以。
被飞机搜寻到的概率又大了一些。
抵抗和枪战持续到九点多,快到十点钟时才彻底的结束。
除了底层船舱里偶尔还有零星的枪声,整个船上已经找不到明显的对抗局面了。
十点半,船上所有的灯光都打开了,但却和以前的任何一天都不一样。
很快,有人敲响了林奇的门。
女经理脸色苍白的站在门外,她的身体也在颤抖。
“林奇先生……他们让我请您去甲板……”
林奇从沙发上起身,把扣子扣好,“带路吧!”
也许是林奇镇定地表现感染到了女经理,她的身体似乎也不那么颤抖了。
林奇刚出门,就看见了前左右都有人从房间里出来,大家没有话语上的交流,顶多互相对视时眼神有片刻的黏着。
所有人都朝着同一个地方前进,那本来是一层甲板用来举行各种大型活动的地方。
甲板上到处都能看见血,一些楼梯上还有很多的血液,这些血液经过海风的吹拂表面变得粘稠起来。
一丝一缕的挂在空悬的楼体之间,鲜血缓缓的滴落。
死了很多人。
林奇见到一些明显不是船员的家伙正在把一具具尸体从船舷丢出去,有节奏的落水声就像是一首催魂曲。
来到一层甲板,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前两天还给人们留下“深刻印象”的大副,被吊在了一根灯杆上。
电线套着他的脖子,整个脑袋都呈现一种青紫色,舌头半伸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让林奇有些意外的是船长居然没有死,不过他的情况也不是很好,身上看起来有枪伤,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在人们的面前。
一名戴着贝雷帽,脸上有伤疤的家伙背对着大家,他的右脚前半部分脚掌有节奏的翘起落下。
军用的皮靴每次落下时敲击在还残留着鲜血的甲板上,会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每一次“啪嗒”声的响起,都仿佛重重的敲在每个人的心头,周围那些站在高处端着枪的士兵眼中的残暴让这些富翁们有一些恍惚。
金钱的力量在这一刻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这可不是一个好苗头。
等所有人都差不多来了之后,有人在那个戴着贝雷帽的家伙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还有人为他送来了话筒。
他快速的转过身,脸上带着非常灿烂的笑容看着甲板上的所有人,拍了拍话筒,“晚上好,女士们,先生们!”
一口马里罗特有的口音,他们在一些发音的时候气息比联邦发音短促,还有一些额外的鼻音,很好分辨。
“很久之前我就非常渴望和大家见面了,虽然有人让我们的见面延误了一些时间,但结果却没有什么变化。”,一脚踹在了船长腿弯后。
支撑人体的重心被打破,船长双腿向前一屈就跪在了地上。
林奇甚至都能听见他骨头和甲板撞击发出的声音——他一定很疼。
不过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依旧的冷漠。
“就是这个家伙,一直在阻拦我和大家见面,所以为了向你们道歉,我……”
他身后的一名士兵掏出了手枪,放在了他伸出摊平的手掌上。
他对准了船长的脑袋就是一枪,子弹穿透了船长的后脑,显然掀飞半边的前额,鲜血和里面的东西一瞬间就洒落一地。
不多的尖叫声,这让贝雷帽皱了一下眉头。
他本以为这些富翁会很好拿捏,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小计划似乎并不奏效。
留着船长到现在才杀,就是为了给这些富翁制造心理恐惧,可看起来效果不是太好。
他不由地联想到在马里罗时听说的一些有关于联邦的传闻,传闻里说联邦的资本家都是吃人的怪物。
那些工人们被铁链连在一起,每天在工厂里工作到晕厥过去才有机会休息,他们的伙食比资本家的狗都要差,干的却比狗多很多倍。
每个月资本家们还要想办法克扣他们的工钱,有时候工人一分钱都拿不到还要反过来给资本家钱。
魔鬼见到了联邦的资本家都能升入天国,这就是马里罗人对他们的偏见。
现在来看,这不一定是偏见。
他一脚踹在船长的身上,用力一蹬,把他从小舞台上蹬了下去。
“好吧,略过这些不愉快的事情,这次我如此迫切的要和大家见面,是听说你们有捐款的传统。”
“你们那个总统夫人举办的什么慈善拍卖会上,一个打火机就卖出了一百万的高价,看得出你们都是热衷于做慈善的人。”
“而我,恰好就是穷人,是需要帮助的人,我希望你们也能像那场慈善晚会中表现的一样,踊跃为我捐款!”
他丝毫没有介绍自己的想法,想想也是,一帮劫匪还要自我介绍,这怕不是觉得自己活的太舒服了?
他看向了离舞台最近的一位先生,指着他和他的女伴,“把他们带上来。”
一名五十多岁的先生和一位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的女士一同上了舞台,他们的表情看起来都很沉稳。
这让贝雷帽有些羞恼,这些人居然不怕他,还有比他更失败的劫匪吗?
他不快的斜睨了这对有钱人一眼,面色逐渐的阴沉起来,“慈善晚会上你们会捐东西,今天不需要你们捐,我来捐。”
他勾了勾手指,一名匪徒送来了一个箱子,他伸手在里面抓了一把,紧接着展现在人们的面前。
那是一颗颗子弹,润滑,锃亮。
“这就是我捐的东西,你得为它出价!”
贝雷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家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台上的那位先生看着贝雷帽手心中的一把子弹,老实说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有多少。
看上去大概有二十颗?
他沉默了一会,思想经过激烈的斗争,给出了一个自己认为合适的价格,“两百万。”
贝雷帽吹了一声口哨,“两百万,真不少!”
他托着子弹的手猛的抓紧,手心朝下,然后松开了一颗。
随着一颗子弹的落下,他也在计数,“一!”
“二!”
“三……”
“你对计算肯定很在行!”,贝雷帽笑着说。
他在这个过程中一边数数,一边开玩笑,直到最后。
“二十!”
最后一颗子弹从他三根手指中掉落,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贝雷帽脸上的笑容好像也更亲切了一些。
富翁和他的女伴也松了一口气,富翁更是直接的问道,“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贝雷帽脸上的笑容突然间收敛起来,他把手翻了过来,摊开手心,里面还有一颗子弹。
这突然的变化让每个人都没有预料到,他们明明看着他数到二十的时候已经用拇指、食指和中指捏着最后一颗子弹……
他藏了一颗!
下一秒,贝雷帽抬起手中的手枪连缓冲都没有留下就扣动了扳机。
子弹穿透了富翁女伴的脑袋,她的身体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在这之前她紧紧的挽着富翁,以至于富翁也被她带着摔倒在地上。
贝雷帽向前走了两步,富翁的脸色终于发生了变化,脸上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表情让贝雷帽打心底的得到了满足。
他伸出手,“放心,多出来的那颗已经有人带走了它,你不需要承担任何额外的子弹!”
他把富翁拉了起来,手里有些小动作,“带他下去洗一洗,味道太大了!”
说完他转头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和笑容看向其他富翁,“下一位该谁了?”
0881 沟通是解决问题的有效办法之一
一条鲜活的生命消失在人们的面前,这些海盗终于给船上的富豪带来了一些压力。
一条?
是的,在这些资本家们的眼里他们早就不是人了,或者说已经不是纯粹意义上的人,他们是高于人类的新社会物种。
下层人死了再多,都不会让他们有丝毫的动摇,因为人这种廉价的商品全世界到处都是。
他们只是……消耗品而已。
只有资本家出现了伤亡,才会让资本家们感觉到恐惧。
“这位先生我好像在报纸上见到过!”,贝雷帽拿着手枪指了指一对他有点眼熟的宾客。
两名手持武器的劫匪把人送到了小舞台上,还是刚才同样的游戏方式。
贝雷帽把手伸入装满了子弹的箱子里,抓了一把大,“来,猜猜看,我手里有多少子弹?”
有了刚才第一位参与者的演示,这位先生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地签下了一张三百万的转账支票。
“我猜你手里有三十颗子弹……”
这个价钱贝雷帽很满意,他一颗一颗的数,数到了最后一颗,也是第二十六颗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同时又有一些紧张,因为第一次是二十一颗,现在是二十六颗,等下会不会再多一点?
谁都不敢保证贝雷帽的手不能抓更多的子弹,甚至也许他会两只手一起进去捞,这也让人们意识到提前站上台,能省钱!
省钱,就是赚钱!
“看来这位先生和女士运气不错,你们通过了这关!”,贝雷帽从富豪的手中接过了转账支票,交给了身边的士兵。
“你们可以回去了,那么下一位……”
“我愿意捐款……”
有人提前站了出来,这让贝雷帽在短暂的失神之后突然癫狂地大声笑了起来。
他本以为这些富豪沉稳到没有什么能让他们情绪剧烈波动的东西了,没想到不是没有,只是一开始的方式弄错了。
他们这些人啊,只珍惜自己的生命,只要你能证明你有杀掉这些人的勇气,那么他们就会低头。
就像是现在这里。
“我捐三百万!”
“我也捐,我捐三百二十万!”
不少富豪,特别是年轻的富豪都沉不住气了,他们对于死亡的恐惧明显要强于那些中老年的富豪。
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着数不尽的时间去享受金钱带来的快乐,他们不愿意早早的就退场。
不过是一些钱,没有必要为了钱让别人找到伤害自己的借口,况且他们的命可比这几百万昂贵的多!
贝雷帽大笑着把一张张支票收起来,他看着这些人觉得他们无比的可爱,心中也滋生出了一些疯狂的念头。
这次能成功,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还可能有下一次?
太赚钱了!
这些联邦富豪太有钱了,只是这么一小会,他就进账了几千万联邦索尔,这些钱如果他自己去赚,不仅要拼命,可能这辈子都赚不到它的一个零头。
但在这里,得到它们就是这么的简单,他的眼神也在逐渐的变得更加的贪婪。
他突然间注意到有一个人站在远处居然还在吸烟,那个年轻帅气的家伙居然一个人,并且没有给自己捐钱。
这让他有些好奇的同时,内心中不受控制正在肆虐的残暴也开始抬头,他拨开人群,拿着枪指着那个年轻人,“你过来,别人都捐了钱,为什么你不捐?”
他说话时带着一些嘲笑讽刺的腔调,就像是在戏耍老鼠的猫,至少他这么认为的。
林奇漫步走到了人群前,他一点也不畏惧这个贝雷帽,他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你想要支票?”
他掏出怀里的支票本,并且拿出了一支钢笔,“我可以给你写一张用数字填满整面的支票,但这有什么意义?”
“你要吗?”
林奇用嘴角叼着烟,牙齿轻咬着咬嘴,空出的手拿着钢笔,在支票本上不断的画圈,那是一个个零。
贝雷帽愣住了,他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士兵,又快速的看向林奇,“什么意思?”
林奇把支票撕了下来,把支票本和钢笔都塞回了口袋里,他把那张写满了零的支票递了过去,“一万亿,够不够,不够你可以再添加几个零。”
贝雷帽突然一步上前举着手枪抵着林奇的额角,张开恶臭的嘴巴……他的牙齿倒是挺白的,“你他妈的是什么意思?”
他瞪着林奇,但林奇个子比他高,看起来反而是贝雷帽像是弱势的一方,这很诡异。
林奇毫不畏惧的把支票插进了贝雷帽头上贝雷帽的边锋里,“就是我说的意思,你拿那些支票到银行去,转不走哪怕是一分钱!”
贝雷帽收回了手枪,他大步走到助手身边把放在他那里的支票都拿在手里,一张张的翻看,没有任何的问题。
每一张都像是他见过的那些支票,填写了时间,金额,以及富豪们的亲笔签名,他见过联邦的转账支票,甚至在这次行动之前还特意的去弄了两张。
和这些没有任何区别,至少他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你他妈的骗我!”,他又走到林奇身边举着枪抵着林奇的脑袋,仿佛随时随地都会扣动扳机。
林奇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他抬起手用两根手指挡住了贝雷帽手中的手枪,然后轻轻的推到了一边。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做些蠢事,我可能是这里所有人中,唯一一个真正配合你的人了。”
“我想你肯定愿意拿着钱离开这里,然后下半辈子在无穷无尽的追杀中度过,也不愿意什么都没有得到,还要惨死在路边,对吗?”
“至少你能得到一点东西,哪怕只是暂时的。”
贝雷帽很认真的盯着林奇,他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
他的本能告诉他,千万别他妈的听这个年轻人说的鬼话,可他的理智却告诉他,他得听听这个家伙在说什么。
“你叫什么?”
贝雷帽再一次把手中的枪收了起来,他开始看上去像是平等的和林奇对话了。
“林奇,你可能认识我。”
贝雷帽脸上露出了恍然的表情,“最年轻的百亿先生,报纸上说你有一百亿,这是真的吗?”
人群中可能是有人不满林奇的一些话,或者对于这个劫匪对林奇表现出的“友善”和“平等”有些嫉妒,下意识的嗤笑了一声。
贝雷帽的目光顿时从林奇的脸上,转移到笑声传来的方向。
他的脸上没有笑容,也不狰狞,反而显得更可怕,更让人感觉到压力。
“我再听见谁他妈的打断我的话,我就弄死他!”
他回过头,看着林奇,迎着他的目光。
林奇没有回避,两人就眼对眼的注视了片刻,从林奇的眼睛里贝雷帽没有看见心虚或者欺骗之类能产生动摇的东西。
在马里罗时,每当有人背叛了他,他只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对方很快就会承受不住压力,目光开始闪躲。
但林奇没有,那么的从容,那么的坦然,这让他相信了林奇的话。
“那么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奇斜睨了一眼小舞台下的人群,轻声说道,“刚才已经有人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接下来他们还会那么做,不如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我一个人,你随便多少,我们聊聊?”
贝雷帽来回走了几步,点了点头,他对助手低声说了几句话后,举着手枪做了一个“跟我来”的动作,两人走向了一旁的酒吧。
“都滚开!”
露天的酒吧吧台边上有好几名士兵,他们身上都有很浓的酒气。
刚刚经过激烈的交火,这个时候应该让士兵们放松。
以前他也尝试着要像是某些国家军队那样制定严格的规则,结果下面的人不是跑了就是疯了杀自己人,最终他也放弃了。
只要能打赢,那么在战斗后爱干什么干什么,他不会插手。
士兵们笑嘻嘻的带走了不少酒,贝雷帽随便拿了一瓶,拿来两个杯子,他还主动的给林奇倒了一些。
一边倒,他一边说,“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拿不到这些钱?”
林奇做了一个“给我一张”的手势后,从贝雷帽的手里拿到了一张支票,他看了看,是一张三百万的支票。
“你知道吗,这张支票上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日期。”
“我们在这段时间里失踪签下了这些转账支票,谁都知道或者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银行得不到我们安全的消息,首先你用不了这张支票。”
“其次,谁拿着这张支票去银行,谁就是嫌疑人……或者说谁就是劫匪。”
“这些东西,你拿到手和没有拿到没有任何的区别,所以我说了,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写给你,因为我知道你其实什么都做不到。”
贝雷帽听完之后用手枪的枪把砸了一下吧台,“草,你们这些资本家真他妈的卑鄙!”
林奇阐述的道理不是什么天地之间的真理,它就像是在告诉人们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只要是个人,就都能听懂。
恰好,贝雷帽智商看起来还算正常,他也听懂了。
他被这些富翁耍了!
他大口的喝完杯子里的酒,用力把杯子摔碎在地上,起身就要朝着那些富翁走去,“我弄死他们!”
0882 不要质疑上司的能力
看着贝雷帽打算去发泄一下自己满腔的怒火,林奇知道他安全了,还是很安全的那种。
有一位学者曾经这么说过——
“如果你展现出超过普通人的智慧,那么哪怕是你的对手,也会对你的智慧产生窥觑并想要占为己有的**!”
简单一点来说,就是一个不够聪明的人对聪明人有一种天生的信赖,这种信赖有时候甚至可以跨越阵营与立场,这很神奇。
他只是用了最简单的方式让贝雷帽理解他一直在做无用功,于是林奇安全了,在贝雷帽的眼里林奇已经和他们是一伙的了。
就算不是,也建立了一定的友谊,所以他走的时候用的是“弄死他们”而不是“弄死你们”,他把林奇和这些人区分开了。
其实林奇说的只是他能理解的,还有很多贝雷帽不能理解的,比如说签字加密。
支票本用来签字的地方往往会有很多前线的底纹和图案,甚至有些支票还会有一条一条的横线,这些其实都是防伪和加密的方式。
特别是大额的转账支票,办理超过二十万转账支票时,都要留下核对信息,也就是原始签名。
柜员会告诉每个银行尊贵的客户,如何签写这个名字以确保它能帮助银行鉴别支票的真假。
否则的话,随便什么人冒充一个签名不就完了?
林奇没有骗他,他说的都是真的,也恰恰是真的,才能让人信服。
看着贝雷帽就要去做的蠢事,林奇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你不需要那么做。”
贝雷帽的眼角跳了跳。
这次行动他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冒着被国内大军阀追杀的代价,牺牲了好几名手下才登上了船,结果现在林奇告诉他实际上他一分钱都拿不到,他觉得自己被彻底的愚弄了。
不管是命运,老天还是这些资本家,他现在只想要发泄心中的愤怒情绪。
他看着林奇,抬起了手中的枪,指着林奇,“你要阻拦我?”
如果林奇说是,或者找个什么理由阻拦他,他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因为林奇没有照顾他的情绪,那就不是自己人。
他随便找个自己的士兵问他们能不能杀这些富豪,不会有人阻拦他,甚至还会有人帮着他下手,这些才是自己人。
而不是那些想办法阻拦自己的人,这些人和自己不是一条心。
林奇这个时候给了他一个他都没有想过的答案,“我要和你做一笔生意,确保你能拿到钱。”
贝雷帽再次愣住了,身体略显放松,啪的一下把手枪拍在了吧台上,然后用手指扣了扣耳朵,“你刚才他妈的说什么?”
“我要和你做一笔生意!”,林奇掏出了香烟,他给贝雷帽递了一根,两人的脑袋凑到一起嘚吧嘚吧的点着了火后又分开。
“你要和我做什么生意?”
贝雷帽有些好奇的看着林奇,他觉得林奇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有意思的人,总是能在他最出乎意料的地方,给他一个他永远都想不到的答案。
他突然有点期待起来。
林奇吸烟的姿势很优雅,香烟的烟嘴压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的最底部,这样他可以在不吸烟的时候让手虚握成拳头,会给人一种很稳重的感觉。
等需要吸烟的时候,拇指一推,香烟就到了两指之间的前端,也不会出现吸烟时就像是伸手盖着半张脸一样那么蠢。
反观贝雷帽,他吸烟的姿势就有点“痞”,他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烟头,并且还有咬烟屁股的习惯,这会让过滤嘴发黑,也很恶心。
林奇弹了弹一下烟灰,他点了一下头,“你想要钱,而我则想要安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
贝雷帽也点了一下头,他觉得林奇说的很对,也很容易听懂。
“但是刚才他们耍了我,看起来不像是你这样愿意和我配合。”
林奇笑着吐出了一口烟,显得很悠闲,很轻松,“但我可以做到。”
不等贝雷帽有什么反应,林奇紧接着问道,“这次行动,你打算捞多少?”
贝雷帽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还没有登船之前,大概想要弄多少钱?”
贝雷帽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我只是听说你们很有钱,国内的压力现在很大,我需要钱。”
马里罗国内的局势永远都不会平静,大军阀坚守着自己的地盘,在这些大军阀的地盘之外,中小军阀混战不休。
可能三五个月甚至三五周时间一个地区就会换一次主人,频繁的战斗让每个中小军阀的压力都很大。
主要还是资金方面。
破坏无法带来稳定的收入,大军阀他们的实力雄厚,地盘内部已经稳定了下来,像是每时每刻背后的军阀甚至都开始做跨国生意了。
他们的地区稳定安宁,军阀势力强大,就会对其他地方的人充满了吸引力。
想要改变这种局面,最好的办法就是手里有钱,给自己地盘上愿意跟着自己干的人发钱,然后买精良的武器,想办法壮大自己。
可是战乱只有破坏,没有发展,这也是所有中小军阀最终都会走向灭亡的原因。
有人猜测,马里罗的那几个大军阀是想要等底层的野心家死的差不多了,再角逐出谁是最终的胜利者,他们不愿意把过多的精力放在这种毫无意义的战斗上。
这也是为什么马里罗局面混乱的原因,没有人管,只要手里有点人有几杆枪,插个旗子就能当军阀了。
看着不太像是贝雷帽这种智商能流露出的愁容,林奇帮着他理清思绪,“你觉得你要得到多少钱,对你的事业才会有帮助?”
“几……千万!”
他盯着林奇的眼睛,说出了一个数字。
本来他想说几百万的,有几百万就足够他的武装组织继续维持下去,并且继续壮大。
乱世之中人命不值钱。
就在他要说出口的时候,他想到了那些富豪动辄几百万的“捐助”,他把单位从百万变成了千万,贪婪化作的流光在他的眸子里打转,他舔了舔嘴唇,“几千万就够了。”
林奇点了一下头,“完全没有问题,这笔生意我们可以这么做。”
“我帮你谈妥这些钱,并且我会说服所有人只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当作是旅程中的一个小小不愉快。”
“等你离开之后,没有人会去追杀你们,也不会有人提起这里发生过的事情。”
“你拿着那些钱去完成你的梦想和你的事业,我们回到联邦继续做我们的富豪,你认为这笔买卖符合你的心意吗?”
贝雷帽的呼吸有点急促,本来以为落空的希望突然又出现了,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他多少也是一个有名气的人,他点了一下头,很快又追问道,“但是你怎么保证?”
林奇掏出了支票本,随手写下了一张三千万的转账支票,并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递了过去。
贝雷帽现在看见支票都有些反胃,他没有接,“这招对我没用了!”
林奇则笑着为他介绍了一些支票的使用方法。
其实支票都是有期限的,特别是转账支票,签下日期的目的实际上也是为了限制支票的使用时间。
以前联邦曾经出现过一些骗局,利用支票日期做局让一些人拿着支票却没办法兑现。
林奇现在签的这张支票,上面是没有日期的。
“你可以在任何时候自己填写一个日期,然后在任何有金汇银行的地方把这笔钱转入你指定的账户里。”
“没有必要是几天后,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再拖一拖,或者干脆把它卖给国际钱庄,他们知道如何把这笔钱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洗的干干净净。”
三千万,能到手的,这笔钱已经超过了贝雷帽的心理预期——在经过欺骗之后。
看着他还在犹豫,林奇又补充了一条,“这只是我的保证,你最少能从我的账户里转走三千万,可如果我和那些人谈的不错,你可能会获得更多。”
林奇说的很诚恳,“我和他们是一种人,他们骗不了我,但他们能骗得了你。”
“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上船,绝对不只是来和我们见一面或者杀一些人。”
“个人的喜好和你的理想追求比起来,你知道如何选择。”
贝雷帽还是有些犹豫,“我可以拿走这张支票,然后让他们也签一张没有日期的支票!”
林奇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吸完了最后一口烟后,把烟屁股丢在了地上,习惯性的抬脚碾了碾,“随便你,我尽最大努力的表现出我的诚意,如果你忽视他,那不怪你。”
他说完这些之后就把烟盒收好,看着贝雷帽问道,“那么我现在可以回去了?”
完全一副“失败”了的模样。
曾经有人这么评价过“激将法”,林奇觉得评价的非常非常到位——
一个人受教育的程度越低,所占据的社会地位越高,那么他受到激将法的影响也就越大!
0883 林老爷的加减法[本章由:代码人小贤冠名加更-4/?]
“等一下!”
如果以后有人要问贝雷帽对林奇有什么看法,他很可能会告诉别人,千万别他妈的和林奇说话!
甚至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要写一本书,名字就叫做《别和林奇说话》,如果他能撑到那一天的话。
贝雷帽此时的逻辑思考能力已经陷入到了混乱当中,简单一点来说,他发现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他需要资金发展自己的小组织,或者需要这些钱做其他事情。
在国内的时候没有机会,然后他盯上了每时每刻的游轮,因为游轮上有数不清的富豪。
富豪等于钱,这个算式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他忽略了另外一个问题,在这艘船上,他其实是得不到钱的。
全程都由每时每刻公司来承担所有开支,加上船上除了少量使用现金外,更多的时候还是使用支票和筹码。
没错,船上的富豪有很多,但真的抢不到钱。
从战斗状态中脱离出来,逐渐冷静下来的贝雷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只想着劫掠这艘满是富豪的船,却忽略了这些富豪不可能每个人都带着几百几千万的现金。
他把事情弄砸了。
换句话来说,他想要拿到自己理想当中的“赎金”,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而且他的时间不多。
一旦马里罗国内反应过来,大批的走私船就会遍布整个海面,他深知那些大军阀的德行,只要他被发现,他就死定了。
现在让这趟旅程不亏本的唯一办法,就是信任林奇,相信他能做到。
贝雷帽作出决定之后猛的站起来,他双手揪着林奇的领子,可惜林奇比他高,他没办法作出那种“提起来”的姿态,只能贴近林奇的脸,恶狠狠的说道,“别让我他妈的失望!”
林奇轻轻一推,推开了贝雷帽,“这会是你这辈子最正确的一个选择,接下来我需要你的人稍稍配合我一下……”
半分钟后,贝雷帽大步的朝着人群走来,他一边走,一边朝着天空开枪。
啪啪啪的枪声和黑暗中的火光让每个人心头都是一惊,他扫视了这群欺骗了自己的人,然后大声说道,“把他们送回他们的房间里,没有命令,谁出来就打死谁!”
人群立刻动了起来,士兵还有那些已经改变了阵营的经理,都在引导所有的宾客回房间,但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林奇。
“你最好能做到你说的那样!”,贝雷帽看着林奇,再三的嘱咐。
林奇点了一下头,他拍了拍衣角,“你要学会信任别人……”
不多时后,林奇出现在一个船舱外。
有了贝雷帽的吩咐,船上的士兵还是相对尊重林奇的。
站在林奇左边的士兵揣着枪,向前一步砸了砸门,又一步退了回来。
门很快就漏开了一条缝隙,里面有个惊人面露惊容的看着林奇,看的林奇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很不委婉的把门推开走了进去,一边张望,一边问道,“睡了吗?”
与此同时,贝雷帽带着另外一伙人在女经理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林奇的船舱里。
现在整条船都受到他的控制,他可以去任何地方,包括有每一个房间的钥匙。
“你说他还有一个女伴?”,贝雷帽走进了房间里,到处看了看,女经理站在他身后瑟瑟发抖。
信任林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他再傻,他也知道自己是劫匪,林奇是被劫匪劫掠的人,他们不可能站在一条线上。
所以他对林奇的信任是有限的,他注意到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出现在一层甲板,唯独林奇是独自前来。
他找人问了问,林奇带来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不在甲板上。
他找到了女经理,在不怎么过分的威逼下,女经理就说出了实情。
林奇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一个女人和他一起来,而且那个女人还是一个联邦的大明星。
贝雷帽知道的时候并没有露出被欺骗的不快,他表现的其实是有些反常的,他一边让人盯着林奇,一边闯进了这里。
如果他能抓住林奇的女伴,那么林奇就可以被信任的更多一点!
他把自己的女伴藏了起来,他一定很喜欢他的那个女伴,这是一个很有价值的筹码!
他站定了一会,突然走向了衣柜,然后把它打开。
里面除了挂满的衣服之外根本没有人,有人也藏不住。
“会是在床垫下吗?”,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谁说什么,然后走到床边,掀开了床垫。
底下什么都没有。
他皱了皱眉,走向了洗手间,走遍了所有的房间,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但就是没有发现女经理说的那个女人。
转了一圈,他们又回到了卧室中,贝雷帽非常不快的斜睨了一眼女经理,“你没有骗我?”
女经理连忙摇头,“没有,我真的没有骗您!”
他们却不知道,此时此刻,佩妮就在他们的头顶盯着他们。
有对女经理透露自己信息的愤怒,也有林奇提前安排的侥幸。
如果林奇在这里,一定会告诉她愤怒是没有必要的,每个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力,为了活下去,做出任何事情都不奇怪。
就在她酝酿着这些不满的时候,突然间贝雷帽拔枪射中了女经理的脑袋,噗的一声,她仰面倒在了床垫上。
她的眉心有一个小洞眼,后脑勺被彻底的掀开,里面的东西和鲜血飞溅了一床。
她的身体还在下意识的抽搐,可能身体的细胞突然失去了和大脑的联系,正在紧急的联系大脑想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很可惜,指挥部已经被摧毁,这些信号都不会得到任何的回应。
佩妮惊恐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她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贝雷帽把手枪插回枪套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武装带,他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诉说原因那样的说道,“你是马洛里人,马洛里人都该死!”
说完,他挑眉看了一眼顶上的通风口,漆黑的扇叶后什么都看不见,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马里罗人和马洛里的人仇恨永远都无法化解,用他们当地人的话来说,一群马洛里人统治着一个以“马里罗人”命名的国家。
种族对立的仇恨一旦埋下,就很难化解开,现在马洛里人和马里罗人都相对的纯粹。
没有谁的手下混杂着不同的人种,即便是在一个城市里,两个族群之间也可以说分的非常分明。
哪怕是贫民区,他们都不会混聚在一起。
走出了房间,贝雷帽手中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张佩妮的两寸正面照,他把相片给了身边的士兵,“派人全船搜索,把这个女孩找出来……”
她将成为控制林奇的钥匙!
他斜睨着不远处的门口有士兵站岗的房间,里面亮着灯,林奇就在那。
“我和他们的头目谈妥了,他需要一个亿的赎金,我们每个人均分……”,林奇把玩着他那个价值百万的打火机,说着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话。
和林奇交谈的富翁看起来有五十多岁,他有些困惑,“林奇先生,为什么你要帮他?”
在他看来,给了劫匪支票满足了他们的贪欲之后他们就会离开,他们差点就成功了。
林奇反问道,“你如何保证我们所有人都给了他支票后,他不会杀我们?”
富翁明显的愣了一下,“我……不知道。”
“你保证不了!”,林奇看着他,摇着头,“你们给的太痛快了,他等他拿到了那些支票之后,他就会觉得你们没有价值了。”
“这个时候留着你们的作用除了花更多的钱通缉他外,没有什么价值。”
“杀了我们,沉了船,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这里是海上,先生,如果这艘船和我们都在这里沉入海中,联邦那些人一辈子都找不到我们!”
富翁夫妇听完顿时愣住了,他们本以为给了劫匪想要的,劫匪就会离开。
可他们错误的把“劫匪”和“工人”混为一谈了,虽然这些人在他们看来都是社会底层,都是失败者。
工人阶级就是这样,他们不满的时候就会罢工游行,然后通过工人工会的帮助,双方坐下来谈谈,给一点他们想要的,他们就会老老实实的回去工作。
但劫匪不一样,劫匪得到了东西之后不会就这么离开,他们肯定要撕毁这段时间里所有和自己有关系的那一页才会离开。
赌这群劫匪拿到钱就会真的离开?
不如第一把看自己能不能挣扎着活下来。
富翁先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眼睛里的疑惑尽去,取而代之的是感激,“林奇先生,非常感谢你救了我们!”
林奇脸上堆砌着发自内心的笑容,“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也是我们中的一份子,我们理所当然的应该站在一起。”
“如果以后有人误会我,你们帮我解释一下就可以了。”
富翁先生点了点头,“那么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麻烦你为我写一些东西……”,林奇把准备好的纸放在了桌子上,“我说,你写,然后给我开一张一百万的转账支票就可以了。”
0884 守约精神
“……上述内容在我本人未受到任何威胁与逼迫,并且拥有足够时间思考的情况下作出,我本人承诺并且遵守它的合约权利。”
老富豪按照林奇的要求写下了这份承诺书,他已经和林奇达成了意愿,在这个特殊的时候用一百万联邦索尔的价格,购买了林奇一家公司百分之零点三的股份。
想要让这些资本家老老实实的听话,就要从资本方面牵制他们,否则他们中的某些人,未必会那么老老实实的按规矩来。
林奇把这份手写的合同拿到了手中,仔细的审阅了一番,脸上多了不少笑意。
他随后又拿了一张纸铺在桌子上,“然后请两位互相见证我们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们自愿的,没有强迫。”
“当然,即便是现在,如果两位中任何一人对我们的交易有所顾虑,或者需要思考,我会把刚才那份合约还给你们并且离开这里……”
老富翁连忙打断了林奇的话,“不,我们会写的。”
“太感谢你的配合了,先生,也许等我们回到联邦之后还可以聊聊。”,对于愿意配合的人,林奇还是非常友善的。
这位富豪先生似乎被林奇那强烈的自信所感染,他也像是在开玩笑,但又像是在认真的问道,“我们有机会回去吗?”
林奇点了一下头,用那种谁都能够听懂的方式,带着一些漫不经心,就像是已经发生了那样的口吻说道,“当然!”
富豪感觉到一股力量随着林奇的“当然”涌入身体,他把面前的纸张放好,脸上也多了一些从容,“我该怎么写?”
“就像刚才那样,我提供一个范本,你们自己决定。”
在取得了两位的同意之后,林奇开始说起那段范文。
联邦的法律有时候很完善,有时候又不那么的完善,比如说在联邦的法律中有规定,在生命受到了威胁的情况下,受威胁的人所做出的的一切举动,至少大多数,都是可以被特赦的。
在联邦的法律中存在一种很特别的价值观,在主观意识主导行为的情况下,主观意识存在的生命价值高于其他生命的价值。
换句话来说,为了保全自己能够活下去不受到“致命”的伤害,就连杀死无辜的人都是可以被宽恕的。
至于如何判断“致命”与否,那就是不那么完善的问题了。
这也导致一旦人们在安全之后,认为自己处于“受胁迫”状态中的决定违背了自己主观的意愿,这就会演变成一场漫长的官司。
林奇要做的就是在有三个“主观”的情况下形成交叉的对事发时环境的判断,不能说它就一定是绝对有效的,但是就打官司来说,至少林奇不那么容易输。
林奇很快说完了他提供参考的范文,两人把各自写的东西给了林奇,林奇看完之后站了起来,同时伸出手。
“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安全了。”
老富翁点了点头,“但愿如此。”
林奇笑着和他们道别然后离开,从房间里出来之后,他舒了一口气,看着守在门外的两个士兵,略微皱了皱眉,“下一个房间……”
房间内,年轻的女士紧紧挽着富翁的胳膊,她的身体还有一点颤抖。
那个贝雷帽毫不留情的击杀了那个倒霉的女人其实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方式,这让所有的“女伴”意识到自己并不安全。
这就给了她们想尽办法说服自己的男伴配合贝雷帽举动的动力,那一枪不是胡来的,它的目的也达到了。
比起男性富豪们的镇定,女人们的情况其实并不太好。
“他值得信任吗?”,年轻的女人看着身边唯一能够依靠的男人,问出了自己内心中最渴望的问题。
男人点了点头,“我们除了相信他,没有其他的选择。”
这是一个并不能够让人完全安心的答案,女人也只能去尝试着相信,一切都会如林奇说的那样,好转起来。
晚上十一点,林奇已经拿到了五百万的“投资”。
可能很快整个联邦都要轰动了,林奇是如何把一个空壳公司兜售给上百名富豪并且换来数千万乃至上亿的投资款的。
在最后一个房间里,林奇面对的是一位四十多岁,正值壮年的富豪,并且这个富豪不像是那些年纪太大的或者年纪小的,他不是那么的好沟通。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他就这么问林奇。
林奇笑着回应道,“除了我你没有其他的选择。”
那名富豪摇了摇头,“不,我还有其他选择。”
“你能和他们的首领沟通,就意味着他不是疯子,我也有可能和他沟通,取得他的信任。”,其实中年富豪心中已经决定给林奇这一百万了。
首先这笔钱远低于他对这次劫持事件里要割肉金额的预测,甚至对他来说这一百万甚至都不会影响到他的工作和生活。
但他要表现出自己的立场和态度,不能你一个年轻人跑过来,说要我给钱就给钱,让我写什么文件我就写什么文件。
面对那些劫匪的时候他可能不会这么硬气,面对林奇的时候,他不觉得这有多危险。
钱虽然会给,文件虽然会写,可他还是要表现出自己的立场与态度,他要让林奇明白,让他做这些事情的原因不是他畏惧林奇,要听林奇话,而是因为其他的一些原因。
林奇点了点头,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中年富豪的质疑乃至反击而发生情绪上的变化,他好像还非常认同这个观点一样。
但很快他就提出了一种新的认知,“先生,你知道,这些人不伤害我们是一回事,我们如何回到联邦是另外一回事,你说对吗?”
中年的富豪突然间愣了一下,紧接着眉头就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毫无疑问,这句话里充满了威胁,对生命的威胁。
林奇话里潜在的意思是劫匪放过他们,他们也并不安全,并且能不能回去还是林奇说了算,这让他在愤怒的同时,也有一些好奇。
“可以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吗?”,他一边问,一边拿起了笔,并且掏出了自己口袋里的支票,“我会按照你说的做,我只是很好奇。”
林奇倒是一点也不怕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没有一丁点隐瞒的说了出来,“你会开船吗?”
林奇指了指脚下,“这艘游轮,你会开吗?”
富翁摇了摇头。
林奇又看向他身边的女伴,“那么你呢,女士,你会开这艘船吗?”
富豪的女伴也摇了摇头,“我不会。”
“我也不会!”,林奇没有隐瞒自己也不会的事实,“所以劫匪的离开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获救了,你现在明白了我的意思吗?”
富豪认真的想着,点了点头,“那么我们接下来如何离开?”
“我的人会找过来,然后他们会开着船带我们离开,那么你现在还有什么疑问?”
中年富豪有些恍然,“黑石安全。”
林奇点着头,没有继续说话,他说的够多了。
中年富豪叹了一口气,把林奇所需要的所有文件都写好,交了过去。
他还是有些不死心,大概是那种前浪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时才会有的那种不甘心。
林奇太年轻了,他的出现让资本圈子里有了一种时代的车轮再一次向前滚动的感觉,一个资本新时代又拉开了序幕。
这对很多诞生于“中世代”资本势力,现在正掌握着联邦财富与权柄的资本家们来说,很难接受。
资本从来都不是团结一致的,普通人看见富翁站在一起,只是利益的需要。
如果没有了这层利益,他们早就互相竞争出狗脑子了。
新世代的资本家和中世代以及初世代的资本家处于绝对的竞争关系,他不想认输,又不得不认输。
在他把那些书面文件以及支票递过去的时候,还有些不死心,“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回去之后毁约了怎么办?”
林奇用力把文件和支票抽了过来,然后握了握他僵硬的手,“不,你不会的。”
很奇怪的感觉,林奇的自信总是能够感染其他人,在这一刻中年富豪也觉得自己的确,好像,有那么一些可能不会毁约。
他松开了手,“你很有趣,林奇先生。”
“你也是!”
他说着看向了中年富豪身边的女士,“那么祝两位有一个好梦,晚安,女士,还有先生!”
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中年富豪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他会得罪很多人,这可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他说的很有道理,无论林奇基于怎么样的目的,在这个时候他做这件事,就绝对会引发一些人内心中的不满。
不是所有人都能站在他的立场,站在公正的立场上去思考,他们只会觉得林奇成为了劫匪的帮凶,而不是他想要拖延时间。
中年富豪觉得林奇这件事做的不太对,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他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方法,没有必要这么做。
“他会后悔的!”,坐在沙发上,他这么对身边的女士说。
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0885 那我走?
时间已经不早了,林奇走出门看了一眼腕表,他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帮我告诉你们的首领,我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林奇要感谢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在用同一种语言,否则仅仅是沟通就会成为大问题。
比如说两个听不懂他说什么的士兵拿枪对着他的脑袋让他“狗狗”,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有时候上位者很容易被说服,反倒是那些死板的位卑者难以说服,当然,他们不敢变通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刚推开门,林奇就知道有人来过了,细节太多。
他略微皱了一下眉头,他朝着卧室的方向看去,墙壁上有一些飞溅的血迹,这些血迹缓缓下落的过程中在墙壁上画出了一条条竖着的血痕。
他走了进去,瞥了一眼倒在床上死的透透的女经理,就退出了房间,他甚至都没有和佩妮交谈来确认她是否出事了。
鬼知道这里有没有藏着什么人,同时他也知道,女经理的死是贝雷帽给他的一种警告。
他打算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林奇,一切都还在他的控制之中。
林奇回到了客厅里的沙发边坐下,十几二十分钟后,他都准备休息了,贝雷帽突然间闯了进来。
他脸上洋溢着一种很虚伪的假笑,扬了扬手里的酒瓶,“嘿,朋友,不介意陪我喝一点吧?”
几名士兵从他身后冲入到每一个房间里,林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那样点了一下头,“可以,但我不能喝多。”
“没关系……”
贝雷帽就像是真的来喝酒那样,他什么都不说,倒了一杯酒给林奇,满满一杯。
联邦人很奇怪。
他们喜欢用一些很大的器皿去装最少的液体,比如说方杯。
每一个方杯最少都是四百五十毫升容量的,可联邦人从来都不会给它装满的机会,很多时候可能只有一百毫升左右的液体。
就算加了冰块,它离满也早得很。
越是奢华的器具越是如此,有一些专家认为这种审美源自于古代某个民族,以大为美,以大为尊。
逐渐的人们也习惯了这种事情,一个可能会给人感觉非常巨大的杯子,里面只装着一丁点的液体。
像是林奇面前的这一杯,是他这几年来见过的唯一一次,装满了,都溢出来了。
“我不能喝这么多。”
林奇没有去端,他知道,只要自己端起来,就必定要把它喝完。
其实以林奇的酒量来说,这点酒不算什么,三十几度四十来度的酒曾经在他的眼里和矿泉水没什么区别。
但他不能喝,这是一个态度的问题。
闯入房间里四处搜查的士兵们这个时候出来了,他们怎么进去的,就怎么出来的。
没有多余的人。
贝雷帽拔出了手枪拍在桌子上,“喝不喝?”
“你拿枪抵着我的脑袋并且打开保险的时候,我会喝,但现在不。”
贝雷帽又因为林奇的回答短暂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等了有那么七八秒,他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你真他妈的是个有意思的人,林奇,你刚才要表达的意思是你也怕死是吗?”
林奇真的点了头,“我特别怕死,在我没有感受到死亡的时候我胆子就很大,等我觉得我会死的时候,我就会低头。”
“你是第一个这么承认这一点的人,你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贝雷帽的情绪看起来不稳定,喜怒无常。
很多独裁者身上都有这种特质,他们大多数都是人们口中的疯子,这倒不是说贝雷帽有成为大军阀的潜质,只是他在性格这方面似乎很“凑巧”。
他把枪重新收了起来,没有再强迫林奇喝掉那满满一杯的酒,“我只是和你开了一个玩笑,朋友,我怎么会那么做?”
他端起了自己面前的杯子,满满的酒水溢了出来,淋在了他的手上,膝盖上,还有昂贵的地毯上。
就那么一大口,喝完就把酒杯放下,他把沾着酒的手在林奇胸前的衣服上擦了擦,“既然你不愿意陪我喝酒,那我就走了。”
说完,他笑着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一会林奇,才转身离开。
林奇重新躺在了沙发上,安静的躺着,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样。
第二天,林奇早上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还挑选了一条不那么明艳的领带——亮色领带会让他显得更年轻,他现在需要的是令人信服的成熟。
对着镜子里确认没有让自己看起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才离开房间。
他晚上就和那具尸体住在一起,当然他睡在沙发上,那个尸体睡在了床上。
不过他不恐惧,一个死人而已。
从上午开始他就在做自己的事情,有些人对于他的行为很不屑,有些人则非常感激他为大家做的一切,这种明显矛盾的情绪的确出现在了不同的人身上。
觉得林奇不好的人,总是把他当作是劫匪的合作伙伴,并且掉过头来压榨自己的财富,这的确不是什么值得人们反复回味的体验。
此时在船长室中,一行人正在毁坏里面的各种仪器和仪表,他们甚至把舵盘顺着一个方向打到死后锁死在舵盘架上。
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准备撤离了。
就像是林奇说的那样,他们从这伙人身上其实拿不到多少现金,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林奇的那张支票能够兑现,以及他说话算话。
贝雷帽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联邦这么多的富豪失踪,他猜都能猜到联邦人现在是怎样的。
他们一定出动了海军到处寻找这艘船,留下来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危险。
坐在一层甲板的小舞台上他静静的看着远处海天交界处,目光好似能够顺着海平线无限的延伸下去。
“首领,我们已经把船长室摧毁了。”,来的是他的副官,其实也就是一个比较顺眼的狗腿子。
今天狗腿子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我们应该再放一把火,那样更保险一点。”
贝雷帽斜睨了他一眼,抬腿踹了他一脚,“谁敢放火,我就亲手弄死他。”
在马里罗,所有军阀,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都涉及到走私生意。
当然,大军阀的叫做“对外贸易”,只有中小军阀的才叫做走私。
走私,就不得不提及海运,这也是最便利的走私方法。
联邦漫长的海岸线不可能处处都有海警,他们总有办法混进去。
在大海上,很多时候分不清方向,更别说找到什么东西了。
可如果这个时候有一道烟柱,立刻就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狗腿子被贝雷帽踹了一脚踉跄的让了几步,才挠着头有些尴尬的走了回去。
“让人准备一些口袋,虽然我们这次抢不到现金,但是那些富豪身上有好东西。”
“他们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立刻去做。”
狗腿子依旧在挠头,“如果有人反抗……”
贝雷帽又斜睨了他一眼,“我给你们买枪不是让你们抱着玩的,如果有人反抗,你不会打死那些人吗?”
很快,士兵们分作三两人的小队,他们带着麻袋进入了不同的船舱里,逼迫所有人把他们随身携带的任何值钱的东西都交上来。
面对这些终于有点像是劫匪的劫匪们,富豪们的情绪反而变得轻松了一些。
这很奇怪?
不,一点也不奇怪,如果劫匪打算杀死他们。
劫匪完全可以先把他们干掉,然后再从他们的尸体上拿走那些值钱的东西,现在他们没有那么做,就是因为他们真的不打算动手。
这是这段时间里唯一的好消息了,富翁们也非常的配合,虽然有点肉疼。
林奇从他们手里拿走了一百万,他们不觉得肉疼,因为一百万和他们的心理底线还有很大的距离,他们反而不觉得是一笔沉重的付出。
并且那笔钱还买到了一家公司的一丁点股份,至少心理上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可这些随身饰品不同,有些是孤品,甚至是祖先传下来的东西,像是女士们身上的珠宝,有一些都不止一百万。
在生命和财富的面前,有人作出了错误的判断,成为了反面教材,人们知道如何选。
只是让人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居然连衣服都没有放过!
这让大家都觉得很羞耻,他们几乎赤果着身体,把最原始的面貌和状态暴露了出来。
一个个皮肤松弛肚子的老男人,一个个外八字下垂的女士,一个个恨不得在裤裆里塞一个水杯的男人们,一个个松垮到找不到丝毫风情的女士们。
丑陋。
林奇可能是唯一逃脱这种尴尬的人,不过就算要他脱他也无所谓,反正自卑的不是他。
贝雷帽突然的决定让林奇意识到贝雷帽打算离开了,其实从一开始贝雷帽就没有真正的掌握过船上的绝对主动权。
他得不到现金,转账支票又不能随便的使用,并且他还得罪了这么多的不能杀的富豪,在头脑冷静下来之后,他终于明白自己把事情弄砸了!
如果这种事情放在一百年后,那绝对不是问题,手指动一动钱就到账了。
但这个时代在大海上抢劫一艘游轮,劫持了一群不带现金的富豪,能得到什么?
什么都得不到。
既然什么都得不到,贝雷帽也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他打算撤退了。
那么……
林奇摸着下巴。
要不要让他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