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8 在国会大厦里谈生意
从某个角度来说,本应该受到国家保护的社会中下层民众,反而成为了某些问题上最后的“底线”。
资本家们对联邦政府高层的渗透触目惊心,一个念头,一句话,就能推动一项法案是否能够通过,或许他们的手中的确没有“权力”,可资本却远远地凌驾于权力至上。
反倒是资本家和政客,需要考虑到自己这些人在民众心目中的形象问题,有时候不得不收敛起可怕的嘴脸。
本应该被保护的人反过来成为了保护这个国家最后的防线,有时候……人生,社会,世界,可真是他妈的滑稽!
林奇和兰登议员共进晚餐的第二天,邓肯家族的游说团成员就找到了他。
他们会尽可能的游说每一个议员,这也是他们总是能够成功的关键。
很多政治游说团体在进行游说的时候,他们只会选择游说关键人物,比如说某个小团体的领袖,或者一些能够被拉拢过来的人,对于那些他们无法拉拢,或者不够关键的人,他们都不会进行游说。
其实主要是预算有限,国会上百名议员,每人给个两三万,这就是几百万出去了。
有时候那些推动提案的人想要把这笔钱赚回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们不可能蚀本的去蛮干,只能有策略的做。
游说,需要可不只有一张嘴去说,还需要拿出实实在在的好处,如果依靠嘴巴就能完成游说,政客和资本家们早就被律师们取代了。
兰登议员刚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有人前来拜访,他让秘书把人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国会议员在国会大厦都有办公室,他们总会有一些自己的工作,比如说某个委员会的委员,这就需要他们有一个办公场所,让人们能够在工作时间找到他。
目前兰登议员加入了联邦环境委员会,这个委员会的作用就是保护环境,一个能大能小的委员会。
往大了说,只要工厂开工就等于对大自然造成了污染,这件事就归他们管。
往小了说,只要没有弄得环境凋敝,连最顽强的植物都无法生长,那就说明还不算严重。
所以总会有人想着利用委员会的能量做点什么,他们想要做点什么,首先要议员们说上话。
去议会大厦拜访这些议员显然就是最简单的方式。
为了避免时时刻刻都被人骚扰,所以议员们选择的秘书都很有眼力,他们知道该让谁进去,不该让谁进去。
“兰登议员你好,我是……”,进来的人四十来岁,看起来非常的有精神,他穿着得体的正装,手里提着一个公文箱,整个人看起来很历练。
如果说他是政府工作人员,兰登都是相信的,只是他身上少了一些政府工作人员的慵懒。
兰登议员正在看他的名片时,这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笑着说起了自己的身份,“今天我代表邓肯家族来和你聊聊关于我们提案的事情。”
嚣张!
是的,兰登议员放下了手中的名片,一股子嚣张的风气扑面而来,吹得他发丝都有些凌乱了。
他见过游说团体。
去年北方一座老城因为城市发展需要打算铲平上万亩的自然林,这么大的事情地方上肯定是做不了主的,一层层上报之后由州政府报备国会进行最后的裁定。
在表决之前,那个地方的游说团体就出现了,他们用很多数据和证据来说明伐林建城对当地经济发展的必要性。
直到最后,他们才稍稍的表示希望兰登议员能在这个问题上,为当地迫切需要发展的经济,焦急等待着工作岗位的民众们考虑一下,然后赠送了一点当地的特产——来自社会底层的心意。
有时候真的很难用职务犯罪这个罪名去看待议员们的行为,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为犯罪行为以及犯罪分子遮掩他们的罪行,也能无所顾虑地收受各种“收益”不在意调查局的目光。
最后兰登议员勉为其难的看在社会底层民众心意的确不算少的份上,同意了对方的要求,在这件事上作出了赞成的投票。
而他花了一丁点钱成为了一个一看就知道不正规的小公司的股东,这个小公司突然间就被大公司收购了,兰登议员卖掉了自己手中的股份,因此巨额获利。
你要说他不违法吧,事实上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做得真的是违法了,至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是因为收了钱,才同意了这个提案,两件事之间有关联,有动机,他应该有罪。
可真要说他违法,首先他并没有明确的职务概念,他只是环境委员会的委员,他的工作就是举手或者不举手,同时也不是关键的人物。
建立在十八人投票,一人赞成或者反对对整体局势没有影响的情况下,对推动事件的发展没有任何作用,单纯的职务犯罪就谈不上。
加上他刚入股一个小企业紧接着就被溢价可能几百几千倍收购,那是他眼光好,不能证明这件事是其他事件的延伸。
所以他收了钱,也没有出事,议员都是这样做的。
可无论大家做的怎么“过火”,实际上都维持在一个范围内,这就像那些把自己穿不起衣服的相片刊登在杂志报纸上寻求好心人帮助,却始终不认为自己在做应招的女孩们。
她们可以做,但绝对不会承认。
所有游说团体都不会承认是自己影响了别人的决定,他们的工作只是提供更多的信息让人有更多的选择。
所有的议员都不会承认自己是拿钱办事的工具人,他们选择这样或者那样的决定完全是自己主观的判断。
邓肯家族的这位先生不同,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一开口就带着一种“你必须被我说服”的气势,这种感觉其实让人很不爽。
兰登议员看着他,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微微的笑了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一个国会众议员的情绪。
“你看过我们的提案了吗?”,这位先生在兰登议员没有邀请他坐下的时候,拉出了一个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并且还翘着腿。
他把自己的手提公文箱放在了桌子上,啪嗒两声打开了两头的锁扣,拿出一沓文件。
兰登议员内心之中是非常不快的,一个他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的人对他的冒犯是无法忍受的。
人就是这样,如果此时此刻是杰鲁诺先生这么对他,或者更凶恶一些,更羞辱一些,他都会觉得这没什么。
可被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的小角色冒犯,他就有点忍不住了。
偏偏,忍不住还要忍,因为这个家伙所代表的是邓肯家族,联邦目前已知最可怕的家族,没有之一。
他有些不快的点了点头,“我已经看过了……”
坐在他对面的中年人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么你对这份提案中的一些问题描述是否有什么地方不能理解,或者有些地方你认为还有模糊不清的,我可以为你解释。”
中年人抬头看向了兰登议员,一脸自信的笑容。
如果是参议员,那么去找他们的就会是前参议员,前州长甚至前总统。
和他们谈这件事的地方也不会是在国会大厦,应该是在某个高尔夫球场,某个歌剧院里,某条游轮或者某一个私人沙滩,私人岛屿之类的地方。
眼前的只是一名众议员,在保守党或者进步党的角度来看,换一个众议员只需要一次选举或者一个小小的意外,调整一下国会策略就能筛选掉一些人。
当然,这是有前提的,那就是有足够的利益支持他们这么做才行。
兰登议长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
中年人多看了他两眼,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点……让人不喜欢。
他又拿起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
“兰登议员,我来的时候注意到你是环境委员会的委员,是吗?”,他摆弄了一下兰登桌子上的名牌,在他的名字下赫然写着“环境委员会委员”的字样。
兰登议员点了点头,他又说道,“正好,我们有一家公司在面对联邦的环境政策时有一点困惑,或许你能够帮助我们……”
兰登议员甚至都没有说赞成还是不赞成,中年人就开始提醒他,推动这个提案是有好处的。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咨询服务,而且会有大笔的收入。
瞧,这笔收入完全的合法,规避了所有的问题,同时还不需要他做什么——咨询环境污染问题和推动《海外保安法案》之间没有任何相通的地方,他完全可以从容的收下这笔钱并且纳税,在需要的时候直接签支票把它用掉。
人们不会把这两件事联想到一起,除了他们自己。
针对每个人不同的身份背景,他们制定了对应的游说策略。
看着兰登议员似乎还有些犹豫,中年人很和气的说道,“你知道,杰鲁诺先生很关注自然环境的变化,我们打算成立一个基金会……”
兰登没有更多的犹豫了,他把桌子上的名片收了起来,“提案我看过了,非常合理,如果国会对这件提案进行表决的话,我一定会赞成它通过!”
中年人剩下的话都不需要说了,他站起来伸出手,与兰登议员握了握,“合作愉快!”
0829 在球场上谈国家大事
送走了这位来自邓肯家族没有什么名气的游说者,兰登议员苦笑着摇了摇头。
很不愉快的被游说经历,就像是有人把手指头塞进了他的鼻孔里乱杵,还问他爽不爽。
爽不爽不知道,反正又疼又酸,眼泪都要出来了,偏偏还不好拒绝。
他好不容易拿到了这个位置,屁股都没有坐热,怎么可能会冒着被“调整”的风险去拒绝邓肯家族的游说?
众议员,参议员,都是国会议员,但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人数上的差距其实就已经体现出双方的地位,参议员人数比众议员人数少得多,同时一些重量级的委员会中,参议员的数量也更多一点,虽然他们总是说双方是平等的。
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众议员是可以快速调整的,当一个党派决定改变一下国会策略的时候,他们就能通过很简单的手段更换掉那些没有深厚政治背景的众议员。
配合的人,换一个地方混一个州参议员什么的。
不配合的人,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彻底的踢出去。
更进一步来说,连兰登议员这样其实没有什么深厚背景的人都能把自己运作成为国会众议员,虽然他付出了一个市长的位置。
那么别人想要搞掉他,付出的代价就不会超过一个小城市的市长位置,有可能要低得多。
这就像防御的一方在投入上总比进攻的一方要多,不管是财力物力还是精力,他必须保证自己的地位稳固才行,至于其他的个人荣誉,其实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偏头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他的心情却远没有此时阳光那么明媚。
同在这片明媚的阳光下,杰鲁诺先生正在和费奇先生打高尔夫球。
一月底的气温还有些冷,上了年纪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冰冷的室外吹着寒风。
寒风会变成无形的刀子,能穿透人们的衣服,穿透人们的身体,在骨头上,在骨头里,留下深深的严寒。
所以他们选择在温暖的室内打球,室内高尔夫,头顶是大块的特殊玻璃,还能让他们晒到阳光。
这里没有太长的球道,实际上就是一个个果岭。
人们从起始点一杆上果岭,然后推杆进洞,虽然少了大力挥杆,可对于喜欢高尔夫的人来说,这样依然是很棒的消遣方式。
杰鲁诺先生正站在自己的球前,他不断调整着推杆的角度,尝试着不同的力度,所有的注意力都完全集中在这一球上,连说话都没有顾得上。
二十来秒之后,他轻轻挥杆把球向前一推,看着球快速的滚过一点有起伏的草坪,最终稳稳的落入球洞中,他挥了一下拳头,随手把手中价值上万块的球杆那么不在乎的丢向了球童。
“好球!”,费奇先生鼓了鼓掌。
费奇先生看起来个子不高,头发有点稀少,发色花白,像是一个很严肃正经,但也很普通人。
他走在大街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会知道自己与联邦权势最大的人擦肩而过,他就是那么的不引人注意。
但在联邦政坛,没有人敢不注意他,没有人能不注意到他。
杰鲁诺先生摘掉防滑手套走到一边,“我就有这种预感,它一定能进!”
他脸上也带着笑容,打进球对于喜欢打球的人来说绝对是很令人享受的成就。
球童把一枚高尔夫球放在了球标处,然后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移开了标记。
费奇先生紧了紧手上的手套,接过同样价格不菲的球杆,调整好位置和角度。
他出杆时比杰鲁诺先生更果断,没有太长时间的瞄准和预感,十来秒之后就挥动了球杆,小球在果岭的草坪上扭来扭去,但始终朝着球洞的方向滚去。
两人都屏住了呼吸,在小球落洞的那一刻,费奇先生脸上多了一些笑容,“看来又打平了。”
球童立刻为他送来了计分本,他随意的看了一议案,“我没记错!”
他笑呵呵的把球杆交给了球童,手套倒是没有摘掉,和杰鲁诺先生一起走向另外一个果岭。
这里有很多室内的果岭,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改变一次地形特征,所以可以有更多的设计。
复杂的,简单的,颠簸的,平稳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着。
“这次你的步伐跨的太大,我们对保安法还有一些疑问……”
杰鲁诺先生提出这件事的时候,两党就开始研究这个提案了,至于社会党……有时候有他们没有他们差别不大。
在联邦国内有一种很森严的态度,一种观念。
资本家掌握财富,政客掌握权力,军方掌握武装力量。
联邦从过去发展到现在,别看资本家对政坛,对军方一直在渗透,可以一旦涉及到原则问题,谁都不会退让。
保安法显然是在试探大家的底线是否和过去一样,这个苗头不是太好,可偏偏他们的借口很充分。
联邦政府目前为了照顾国家在国际社会上的形象,不方便到处派遣军队,就连派遣到纳加利尔的“军队”,也都是由退役军人“自发”形成的。
他们不是受联邦政府要求,更不是受联邦军方要求前往驻扎纳加利尔对纳加利尔以及周边形成武装威慑,他们就是自发的受雇于当地政府,帮助他们维持当地和平而已。
这里面没有联邦政府什么事情,但绝对也没有资本家什么事情。
同时,这种情况也只能在纳加利尔发生,在其他地方不可能发生,联邦不会背着“侵略者”的名头到处招惹敌人。
虽说有军舰护航,但军舰护航也只能保证在军舰护持下的海面上不出现问题,在资本家们具体经营的过程中,其实还是经常碰到一些问题的。
“从政府的立场上你们可以约束其他国家对我们商人在合法权益上的尊重和保护,可你们解决不了一些法律之外的事情。”
“流氓,帮派,无赖,每个地方都存在这种人,他们本身就在法律和道德的监管之外,他们本国政府都无法约束他们的行为,更何况是一个他们可能从来都没有去过的国家的政府呢?”
两人步行走到了台阶上,离他们大概还有一百来米,就是另外一个球场。
球童跟在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地方,来这里的大人物们不喜欢聊天的时候有人在旁边环绕。
费奇先生听完之后若有所思,杰鲁诺先生则继续说道,“联邦人有钱的概念现在已经成为了全世界的一种共识,在一些我们影响力偏弱的地方,针对联邦人的绑架、劫持、抢夺时有发生。”
“当地政府不作为甚至是保护行为让我们的商人根本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损失一笔钱和货物后离开,有些甚至会付出生命。”
“你们保护不了我们,现在我们想要自己保护自己也不行吗?”
站在门边,杰鲁诺先生做了一个“先请”的手势,让费奇先生先穿过了门。
费奇先生皱了皱眉头,“你们可以雇佣一些保镖或者什么能够保护你们的自己的人,甚至是给自己买武器。”
“我们已经允许让私人从联邦的军工集团购买各种制式武器,你们其实可以那么做,但不应该放在明面上来谈。”
“这不是一个好谈的问题!”
两人走下了坡道,球童适时的跟了上来。
这个果岭大概上千平方,在大冬天还有嫩绿色的草坪,温度也非常的合适。
发球点在一处大约三十度土坡的背面,在这种并不平整的地面开球很考验球手的技术。
费奇先生从球童手中接过球杆,让球童把球放好,他几乎没有等待太久,用力挥杆。
小球被打的朝着空中飞去,直上直下,运气还算不错的落在了果岭上。
另外一名球童跑到了他的球的落点,插上标记,然后把球拾起来。
这是为了避免两颗球会相撞,虽然这种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发生,可毕竟发生过,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措施。
杰鲁诺先生一边瞄准,一边继续说道,“但不能因为这个提案会刺痛一些人敏感的神经,就让我们这些商人来承担这些本不应该由我们承担的结果。”
“如果保安法能通过,至少那些对我们怀着恶意的人想要对付我们,就不那么容易了。”
他击球前准备的时间很长,然后胳膊一震,砰的一声,草皮飞扬。
就这么一挥,修补草皮的价格就在三二十块钱左右。
两人又停下了交谈,他们看着那个在空中飞翔的球,看着它落在了果岭内,看着它朝着洞口滚去。
虽然最终它也没有成功的调入洞里,但是比起费奇先生那个在果岭边缘的球,杰鲁诺先生这一击显然非常的有技术含量。
“好球!”,费奇先生称赞了一声。
杰鲁诺先生笑了笑,两人朝着果岭走去,“民众的需求没有人可以阻挡。”
“现在它还只是一些水流,如果阻挡的太久,它就会变成一道洪流,会摧毁一切!”
费奇先生若有所思,他站在球前思考了一会,然后毫不犹豫的击球,虽然球离球洞有些远,最终还是刚好的掉入洞中。
“我会慎重考虑的!”
杰鲁诺先生听到这句话,攥了攥拳头,他知道他说服了费奇先生。
0830 和民众谈尊严 [本章由:梵尔璘 冠名加更-12/?]
对于一个联邦人来说,周末是非常快乐的,因为他们可以不工作,整天躺在那张在别人看来挨一下都要用消毒水洗手,自己却能毫无挂碍躺上去甚至打个滚的黑沙发里。
一旁专门设计用来放食物和饮料的架子里放着成堆的垃圾食品和甜到发腻的饮料,只要动动手,就能享受如此美妙的一天!
当然,如果家里的人比较多的话,大家挤在一起消磨时光其实也挺好的。
所以周六,大多数普通人都会睡到中午,然后开始起床看电视,看到深夜。
至于电视或者报纸上说的,一到周末人们就会出去运动,那肯定是发生在中产阶级社区或者富人区。
他们在象征着地位、财富、权力的椅子上坐了一周时间了,他们肯定想要动一动。
如果他们也在工厂的流水线上每天干十个小时以上,他们绝对不会在周末到公园里跑步,或者划船划的满身大汗。
周六下午两点,热点时间段来了,有些人选择看一些无聊的电视剧,也有人选择看一些政治时事类节目。
不得不说联邦政府在提供娱乐方面绝对走在世界的最前沿,从骂路边的流浪汉到骂总统,人们想看什么,电视就给他们什么。
今天的《周六看世界》和以往不太一样,这是一档带着大家去看全世界有趣事情的节目。
在这个国际社会刚刚开始建立成型,人们对国界线外的好奇都转化成了节目的收视率,很多人都是透过这档节目去了解那些人们口中国外的情况。
其实很多时候他们了解的并不是真正的国外,只是某些人想要他们知道的,可他们依旧因此满足。
一方面是没有对比物,他们不知道自己看见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会认为它是真的。
其次,每个人都有交流和吹嘘的**,他们也需要在枯燥的生活和工作中找点乐子,聊聊国外的一些新鲜事显然就是最好的话题。
比如说曾经一度非常流行的“纳加利尔人在当地随地大小便,连女人们也会随地大小便”就在车间里很流行,流行的是后半句,人们会得意的笑着才想着那些女人蹲下时的风景,然后露出会心的笑容——
如果他们不考虑有可能看见屎粑粑的话!
但今天,节目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
开场欢快的音乐声没有了,主持人严肃的脸上露出了就像是死了亲人的沉痛表情,这已经让人们意识到了一些问题。
“前段时间动物保护协会在布佩恩动物园进行游行,他们认为我们人类把动物关进笼子里是为了夺走它们的自由,以此来虐待他们。”
“可他们并不知道,实际上我们把动物关进笼子,是为了保护它们!”
“在笼子外,它们要面对天敌随时随地的袭击,要面对食物短缺的问题,最重要的是他们还要面对人类。”
“各种动物制品都是热销的商品,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壁炉上能挂着一只狮子头标本,希望脚下能踩着一张熊皮。”
“可有时候,我们人类也像是笼子里的动物……”
主持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他收拾了一下桌面的稿件,过了一会才抬起头,“当我看到接下来要播放给你们看的新闻素材时,我才知道和平离我们其实还很远。”
“在这里我希望未成年人在父母的指导下观看,对于心理承受能力较为脆弱的人,则希望你们能换一个频道,因为我怕你们接受不了‘笼子外的世界’!”
“那么,做好准备了吗?”
随着主持人的话,屏幕内容一下子切换成了具体的视频内容,从一开始画面就非常具有冲击力。
那是几名浑身是血倒在血泊中的人,其中有两个看起来只有十多岁,已经不动了,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还有很明显的挣扎动静。
画外音很及时的切入了进来,“这是发生在……地区的一起针对性的袭击事件,被袭击的是联邦商人的一家。”
“那名男主人正打算带着家人一起在节假日的时候到郊外去野餐,结果他们就遇到了这场袭击。”
“袭击中除了他们的长子受了重伤后活了下来,其他人均被匪徒杀害,而那些人的目标,就是他们身上的现金,首饰,一辆车,以及他们房子里保鲜库的钥匙。”
“匪徒袭击了他们之后到他们的家里,抢走了他们所有的积蓄和银行凭证,然后消失不见。”
“当地警方以没有目击证人为理由,对我们提出的调查抓捕始终没有任何的举措。”
画面又是一闪,一家很普通的小型商店里,地上躺着一对三十来岁的夫妻,大量散开的血迹已经告诉了人们,这两人已经死了。
商店里一片狼藉,收款机也掉落在地上,地上还有些零钱。
“一对联邦夫妻在……地区开了一家商店,因为他们出售的商品都来自联邦,对当地人来说是非常难得的体验。”
“他们本以为他们会因此走上富裕的生活,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通过自己的勤劳赚取财富时,一些匪徒也盯上了他们。”
“据报警人称,晚上八点多,一伙蒙面的匪徒冲进了店里,他们连反抗都没有机会就被近距离枪杀。”
“匪徒抢走了他们所有值钱的东西和大量的酒,据一些目击者称,有可能是……的帮派分子做的。”
“但当地警察拒绝深入调查这起案子,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找到那些袭击者,警察的理由是天色很晚,目击者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没有证据之前,他们不会轻易启动调查。”
……
诸如此类的画面连续切换了好几个,每一次都能看得出,那些走出国门的人,在国外踏上寻求财富之旅的人们过得并不一定都那么好。
每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画面都在无声的告诉人们,联邦之外,并不是和平安全的地方。
联邦就像是笼子,在里面时,人是安全的。
可一旦离开了笼子,人们就必须去面对各种未知的风险。
联邦人的富有成为了各种作恶者的目标,他们专门挑选联邦人下手……
从一开始的震惊,愤怒,到麻木甚至是有些惶恐,电视机前的人们第一次因为严肃的事情而选择一个频道。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收看这个节目,国外发生的一切也正在被更多的人知晓。
画面很快切回了演播室中,嘉宾席上坐着两名嘉宾。
他们分别是专门研究国际政策的专家,和一名曾经担任过地方官员的政客。
“我看了这些影片之后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当地的警察局对于侦破这些恶性案件不积极?”
主持人看着两个嘉宾,这个问题实际上也是电视机前所有人的疑问。
发生了这么严重的刑事案件,为什么那些外国的警察似乎一点也不关心?
嘉宾a咳了一声,回答道,“从他们当地人的角度来说,联邦人实际上是‘外国人’,加上我们巨大的贫富差距,人们实际上是仇视乃至憎恨联邦人的。”
“有一些地区本身政权统治就不那么的稳定,像是有一些大一点的帮派甚至可以正面的对抗政府,所以即便发生了类似的恶性案件,当地警察机关也不会太上心。”
“死的是外国人,这是关键!”
“没有人会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得罪本地人,得罪身边的人,他们的态度其实并不难懂。”
主持人表情变得更严肃,“难道他们不怕外交交涉吗?”
嘉宾b嗤笑了一声,“两个国家的外交很难牵扯具体到某一个事情的执行人身上,而且还是这么底层的事情。”
“他们很清楚,就算我们对此抗议,发出外交照会,那些拖着不办的警察很有可能也只是吃一顿训斥,他们不会再受到更加严厉的惩罚。”
“在冒着生命危险与本地帮派以及匪徒之间对抗,和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会发生自己也什么都不会损失之间,他们选择了后者。”
主持人低头看了一眼稿件,“我这里有一组数据,二十四个月,也就是两年内,根据我们能够拿到的统计和数据,一共有超过五千名联邦商人在国外遭到袭击并死亡。”
“几乎每天都会有七至八人因为各种原因死在海外,还有更多的人因此受伤,以及那些我们没有搜集到的,当地政府也在帮忙掩盖的案件信息。”
“我相信随着国际贸易常态化,这已经成为了目前我们最恐慌,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我们可能孤身在某个国家的某个城市,孤立,并且没有援助,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如果我们碰到了危险,我们是不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两名嘉宾都点了点头,嘉宾a叹了一口气,“如果当地政府不愿意过多干涉这类事情,不愿意为联邦商人提供更多的安全保护,在遇到这种情况时,我们只能祈祷那些人只是想要我们口袋里的钱,而不是要我们的命!”
主持人皱起了眉头,“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我们可以打败盖弗拉,可以在科技上超过大多数国家,难道面对这个小小的问题,一点解决办法都没有吗?”
0831 花钱的方法
“民众的情绪完全被他们调动了起来,现在不是国会通过民众要反对,而是国会如果不对这个提案作出正面的回应,人们才会反对!”
站在特鲁曼先生办公室中——顺便说一句,特鲁曼先生的办公室从不起眼的小角落直接搬了出去。
他现在不在总统府里办公了,而是在离总统府不远的地方找了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本来是联邦国家档案馆,平时没有什么人来,这里面的工作清闲又尊贵。
工作人员总是能够接触到一些机密文件,哪怕大多数机密文件中重要的地方都被涂抹掉,可他们依旧能透过那些文件连猜带蒙的还原出一些社会真相。
不过很可惜,现在他们搬家了。
理由是档案馆里存放着一些机密文件,为了确保这些机密文件的安全,以及档案馆不会遭到盗窃之类的,他们把档案馆搬去了布佩恩警戒区。
布佩恩警戒区又叫布佩恩防御区,它属于总统和军方垂直管理,作用是一旦发生了灭国战争,这将是最后捍卫联邦治所,保护联邦总统的最后防线。
众所周知,联邦人善于自己吓自己,在逃避主义时期,明明联邦根本就没有参加战争,连参战的想法都没有。
他们还是修建了不少防御工事,可能是军工和建设集团给的钱太多,国会和总统没办法开口拒绝,民众们对此还特别的满意。
他们一点也不清楚那些作为纳税人缴纳给国家,本来应该重新用到他们身上的钱,都被合法的装进了资本家的口袋里,他们还在鼓掌叫好。
警戒区也是那个时期的产物,一群都练好了如何投降姿势的人还想着抵抗到最后,除了骗联邦普通人的钱,他们还能做点什么?
档案馆被莫名其妙的搬走了,空出来的地皮立刻引来了很多人的关注,不过就在搬迁的当天,总统府就传达了自己的意见。
这个市中心的建筑物,将作为联邦国际事务部的办公地点使用,大家这才放弃了想把它买到手里的**。
而现在,林奇就站在原档案馆,现在的联邦国务部的六楼办公室,看着窗外游行的人群。
特鲁曼先生就站在他身边,他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也在看着楼下那些高举着牌子,面红耳赤,大声主张自己想法的人们。
“杰鲁诺的这一手玩的很漂亮……”,他说着顿了顿,很快就改变了自己的说法,“不,不是很漂亮,是他们太有钱了。”
林奇深有同感,“所以这就是我告诉你,我不愿意从政的原因。”
“如果这里是盖弗拉,是纳加利尔那种权力高于资本的国家,不用你说,我就会进去。”
“但瞧瞧这里,只要钱花得足够多,政客,权力,乃至人民的意志,都会成为资本家手中的玩具,就像是现在这样!”
特鲁曼先生这次没有反驳林奇,只是神色很复杂的看着楼下那些游行的人。
就像是大家一开始所想的那样,当杰鲁诺先生提出要推动《海外保安法》的通过时,政客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有点紧张。
军方虽然没有表态,可从没有表态的态度就看得出他们似乎也不是很喜欢这个法案。
可大家都阻止不了,因为邓肯家族把钱花到位了。
不考虑他们砸了各种利益在国会疯狂的游说拉拢那些议员,仅仅是他们煽动舆论的风暴,就用了差不多的钱。
电视台密集的报道有关于海外商人遇到的各种麻烦,联邦人惨遭劫难的画面激发了人们内心中的愤怒和暴戾,加上工人工会收了资本家的钱,他们开始组织工人阶级和普通民众游行,要求联邦政府保护那些在海外经商商人的生命与财产安全。
看上去这就像是他妈的一场闹剧,一群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出国的工人情愿旷工不上班,也要参加游行,这是一种什么精神?
这就是一种愚民的精神,如果盖弗拉皇帝看到这一幕他睡觉的时候都会笑出声——这些人民太可爱了,上面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这可和盖弗拉人不一样,盖弗拉人有时候可不那么的愚蠢,或者对国家没有那么的“忠诚”。
现在这些问题引发的民意开始沸腾,政府就算想要阻拦,也没有多少机会。
而这一切,都和钱有关系!
说服国会议员——需要钱!
让电视台密集的报道——需要钱!
工人工会组织大规模的游行示威——还是需要钱。
在联邦,有钱,真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两人沉默了一会,热闹看一会也就够了,他们回到了房间里,坐在桌子的两边。
“军方的态度也变得很暧昧,据说杰鲁诺给军方高层打了电话,他们现在没有明确的表示支持或者反对,但他们说愿意服从总统和国会的领导……”
说到这里的时候特鲁曼先生忍不住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笑声里充斥着一种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绪。
有觉得好笑的成分,有滑稽,有荒诞,有愤怒,也有无可奈何的沉默。
他本身就是军方在联邦政府的利益代言人,他对军方高层的变动其实比外人更加的了解。
军方高层的那些将领们大多都和军工集团有利益的往来,他们的家人在军工集团或者和军工有关系的军购组织中担任着重要的角色。
甚至干脆为他们成立了一个正规的公司,这家公司可以轻而易举的从军方拿到军购订单,他们不需要自己生产,只要一转手,就能赚到大笔的钱。
杰鲁诺先生向军方高层承诺,会优先雇佣退伍军人,同时可以解决军方退伍下来的军备,在采购武器方面也将统一的使用联邦目前标准的军队制式武器。
除了这些还有些不太好透露出来的,比如说杰鲁诺先生承诺会为军方在世界各地最少建设三到五个补给仓库。
这些仓库里会长期存放大量的军事装备和重油,还有一个更深的补给标准,他用“诚意”打动了军方。
当然,军方从他那里补给也是要花钱的,同时还要给他的仓库租赁费用。
看上去好像军方在补给仓库问题上没有占什么便宜,实际上这已经算是非常重要的战略级计划了。
在还没有准确有效的超视距侦察手段之前,制约着千里奔袭的主要原因,就是千里好走,走完没有补给。
现在问题解决了。
这些秘密仓库能够确保联邦的海军围绕世界转一圈,参加一两场中低强度的战争还有补给能自己开回来。
杰鲁诺先生给了谁都无法拒绝的条件,真的是谁都拒绝不了。
“这件事推动的速度太快了,还欠缺一些过程。”
事态的发展需要有一个过程,就像是第一天晚上大家躺在一起的时候不能立刻就脱裤子,总要有点节奏。
一切都要顺其自然的缓慢爬坡,到了巅峰,才是最好的。
现在这一切爆发的都太迅速了,总觉……有点差了一些什么。
如果是经过前期的铺垫发展到这一刻,可以说是完全爆发了,但从一开始事情就是从高点发生,不再抬高一点,有点不上不下的感觉。
“近期可能会出一件‘大事’,不然节奏不对。”,林奇摇了摇头,这意味着又有人要倒霉了。
特鲁曼先生感叹的叹了一口气,“希望不要弄的太糟糕才好。”
两人都停顿了片刻,林奇才换了话题,“新的总统内阁名单定下来了吗?”
总统还在组建总统内阁的过程中,过两天他就要向社会公布这份名单了,到时候可能其中有些一天都没有当过官的人,也能搬进总统府的办公室,做一个不大不小的办公室官员。
这个世界没有“鸡犬升天”的说法,不然能很形象的形容总统和他的内阁的关系。
如果总统足够“顽皮”,他甚至可以为自己的狗封一个官,别人还不能说什么,因为这是他的权力,就像是人们选举的权力一样,都是与生俱来的,神圣不可侵犯的。
“没有太大的变化,加了一些办公室,想要插队的人太多了!”
正是由于总统先生可以直接任命这些国家高级官员,所以总会有人想办法挤进来。
比如说党内一些重要的成员,比如说那些资本家金主手中的一些人,他们都在总统竞选的过程中帮了不少的忙,这也算是一种回报。
“外交部呢?”,林奇很在意的问道。
特鲁曼先生耸了耸肩,他的双手很自然也很放松的放在了椅子两边的扶手上,“和之前我们知道的一样,暂时没有任命外长。”
林奇笑说道,“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说恭喜你了?”
特鲁曼先生嗤笑了一声,连连摆手,“饶了我吧,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我呢。”
“他们总是因为我的关系,所以总统没有设置外长,那些有资格成为外长的人算是恨上我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他脸上一点也看不到担惊受怕的表情。
以后联邦对外事务都由他来决定,而后的十年,又将是一个国际社会快速发展的社会,可想而知特鲁曼先生手中掌握着多可怕的权力。
他有这些权力,就不需要害怕任何人!
0832 排解
麦克是一名“淘金者”,他和那些真正的到处乱窜的淘金者不一样,他是专门做淘金者生意的淘金者。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个国家都像联邦那样发达先进,有些国家甚至还非常的落后,这简直不可思议!
就像是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叫做苏格的国家。
这个国家拥有两千多万的人口,不是很多,他们的科技水平也很落后,相当于十几二十年前的联邦。
当麦克站在这片土地上时,那种发自内心的优越感止不住的从内心之中滋生,整个身体瞬间就要满了,都要溢出来了!
本地人和国际社会接触的不是很频繁,一来这里比较落后,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人们留意的商品。
其次路途比较远,就算有一些商品比其他地方便宜,等运出去之后成本就会成倍的增加,有可能比在贩卖地购买还要贵一些。
不过还是有一些联邦人在这里讨生活,他们始终相信这个国家的某些地方,藏着各种各样的宝藏,金矿,以及石油。
只要能找到这些东西,他们这辈子都可以躺在金钱上生活了。
这就是淘金者,可能穷一辈子,但只要抓住一次机会,就能超过百分之九十三的人。
每隔一段时间麦克就会托人从本邦或者附近的地方送一些货过来,这些商品主要出售给本地的有钱人,还有联邦人。
顺带着他也能把收购来的一些商品,像是一些贵重金属货币,以及一些完整的皮革,香料什么的送回去,这些在联邦中上层阶级都是很走俏的商品。
为了确保自己的生意不出问题,麦克带着自己弟弟和一些亲戚一起在这边做生意。
一来对于这里来说他们是外地人,人少了容易被本地人欺负,不要以为这里落后,这里的人就一定害怕外国人。
有时候他们一点都不在乎攻击外国人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只想着眼前的一些利益。
这段时间里他们收购了不少皮革和草料,还有一些黄金白银。
这些东西不像是大宗交易,需要很多的货柜才能运走,像是那些黄金,只要一张个人船票就能带走大半了。
皮革,香料也是,方便运输。
为了确保这趟货不出问题,他们让一些亲戚和帮手一起押送货物返回联邦。
而这边,只留下麦克和他的弟弟。
两人刚刚把货送上船,站在码头上目送轮船远去时,麦克的心脏突然抖了一下。
就像是……被人捏了一下,让它不能跳,咕咚一下,身体与那么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一手捂着胸口,皱着眉毛低下了头。
他的弟弟立刻就伸手扶住了他,“你怎么了?”
他觉得今天有点怪,他心里有些不安,“没什么,可能是吃的东西不干净,肚子有些不舒服”。
要问目前那些在国际上到处跑的人,有什么东西是他们很难面对的,那么很有可能是各个国家不同的饮食习惯。
口味,调料,饮食的习惯,这对自认为是文明人的联邦人而言绝对是一项挑战。
麦克的弟弟笑了笑,苏格本地的食物永远都处理不干净。
很难想象他们本地人是如何撑下来的,也许他们进化出了强大的胃。
“那我们就走快点……”
麦克的店铺位于这座城市最核心的商业区。
说是商业区,其实就是这个城市的是市集,有那么一圈散乱的建筑物,里面是一个个货摊,每天人们从四面八方带着自己的东西来售卖。
当然比起那些没有固定摊位的小贩,麦克没有花多少钱就在这里买了一个房子,并且做起了生意。
考虑到安全问题,他特意和他弟弟两人找了一些工匠,把房子重新加固了一遍,还在关键部位打上了钢筋和钢板。
只要不开门,外面的人就冲不进来。
回到了店铺里关上了门,这个时候萦绕在他身边的不安才逐渐的退散,他松了一口气。
他不清楚的是,他早就被人盯上了,或者说这个店铺被人盯上了。
盯上他们的是一伙本地的帮派分子,在联邦人眼里这里可能很穷,社会也很落后,可对于本地人来说他们觉得这就是普通的社会,普通的生活环境。
他们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看不见外国人口中的“落后”,当然也看不见外国人口中其他国家的“发达”和“先进”。
所以在这里有帮派一点也不奇怪。
有一个帮派,盯上了麦克的这家店铺,联邦人的富有让这些本来就无法被法律和道德约束的帮派分子眼红的快要发狂。
只是平时他们的安全工作做的很严密,加上店铺里和隔壁都有联邦人在,即便本地帮派分子对麦克一家人眼红的厉害,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啃下这个肉骨头。
不过前段时间,他们找到了一个机会。
像麦克这些在异国他乡做生意的男人,远离自己的妻子和家人,有时候难免有点空虚寂寞冷。
在这里找本地廉价的异性解决生理问题是他们的小秘密,其实也不能算是秘密,彼此都清楚,包括了他们家里的人。
只是这个时代,钱就代表了一切,有钱才有幸福,没有钱只能悲哀,所以那些留在联邦的女人们也没有说什么,就当作不知道。
前段时间麦克的弟弟和本地一个刚成年的姑娘好上了,这一幕被一直盯着他们的帮派分子发现了。
他们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实现梦想的机会。
今天一大早,他们就盯上了这兄弟两人,此时此刻,那些人就隐藏在外面,可房间里的两人却一点也不知道。
按照麦克定下的规矩,一旦有人跟船押货,这边的人手不够,生意就停下,并且白天也只做联邦人的买卖,不做本地人的生意。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杜绝本地人会打他们主意的想法。
一直以来,这条规则保护了他们,每个人也都遵守着。
晚上,兄弟两人天还没有黑就把大门关了起来,插上锁拴,从里面锁死。
“什么声音?”,正在收拾东西的麦克突然停了下来,他听见有些索索声从头顶上传来。
在一旁收拾东西的弟弟随口应了一句,“可能是猫吧?”
麦克也没有多想,本地的确有不少野猫和野狗,他继续收拾着东西。
等把店铺收拾好,两人躺在床上时,一时间都睡不着。
平时的工作虽不说有多忙碌,至少要到晚上**点钟才关门。
现在才五点多就关门了,这里也没有电视,没有什么消遣娱乐的东西,时间就像是要和他们作对似的变得越来越慢。
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弟弟,突然想到才和他好了没有多久的女孩。
他已经三十多岁快四十岁了,在联邦也有家庭,有老婆,有孩子,说不上美满,只是为了他自己都不懂的责任凑在一起生活罢了。
这种情况在联邦很常见,男女见了几次面,谈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
男方只是想要在发泄多余的精力时不需要额外花钱,每天累了一整天回来之后有一顿热饭,不需要自己兼顾家中的一些琐事。
女方想要的只是一个能有正当工作的男人,不需要英俊帅气,只要能养活自己,偶尔还能任性的花一点小钱,这就足够了。
在对彼此谈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可能没有一丁点感觉的情况下结成了夫妇。
在谈不上喜欢和不喜欢中,完成了人生很多的大事。
结婚,生孩子……
弟弟也是这样的人,谈不上喜欢不喜欢,那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背负的责任。
躺在床上睡不着的他,开始想着不久之前的那个女孩,那是一种怦然心动,是一种恋爱的感觉。
和女孩在一起的时候,他仿佛回到了高中,因为女孩的欢乐而开心,因为女孩的难过而悲伤……
他的手指轻轻的抚摸在墙壁上,略有些不平的墙面远远比不上少女的肌肤滑嫩,他脸上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贱笑,似乎在回忆什么,
年轻……真好啊。
他感慨着,越想,越坐不住。
他翻身坐在了床边,拍了拍脑袋。
睡在旁边那张床上的麦克斜睨了他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弟弟带着讨好的笑容问道,“我能出去吗?”
麦克没说话。
他又问了一句,“我能出去吗?”
麦克有些烦躁,“天黑了,外面会变得很危险!”
也许是压抑了二十年的感情在这一瞬间爆发,弟弟没有放弃这个想法,而是想着要争取。
“外面还有很多联邦人在活动,他们在酒吧混到深夜才回家,没有人对他们做什么!”
麦克也坐了起来,严肃的看着弟弟,“那是因为他们比本地人还要穷,伤害他们什么都得不到,还会被淘金者针对。”
“可我们不同,我们有这家店铺,有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的生意,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很多人都在想办法抢劫我们?”
他看着自己的弟弟,“你知道,你只是被一些无聊的情绪遮住了你的眼睛,你得睁开它。”
0833 野蛮[本章由全部读者冠名加更-13/?]
看着自己的弟弟,麦克其实能够理解他的心情。
爱情这个东西,来的时候就像被一锤子敲在了脑袋上,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了。
可更多的时候,爱情只是自己骗自己。
也正是因为理解,所以他必须扑灭这种因为荷尔蒙与冲动诞生的爱情。
“你不爱她,你只是喜欢那个年轻的身体,她也不喜欢你,她只是喜欢你在上完她之后给她的那点零花钱。”
多么残酷的话啊,麦克的弟弟脸色都变了一些。
他的脸上变得充满了愤怒,他觉得这是自己人生之中最真实的爱情,也有可能是自己人生中最后一次爱情了。
其实他平时没有这么傻,只是不知道那个女孩有什么魔力,让他变得越来越蠢。
或者说女孩们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魔力,让男孩以及男人们相信她们所说的每一句话。
麦克看着自己的弟弟,他正在用沉默对抗自己,麦克摇了摇头,“我不反对你去找那个女孩,但你要在白天去,晚上,现在,你不能出门。”
“我不能明知道外面很危险还要让你出去,如果你真的喜欢她,等明天白天去找她,和她聊聊。”
麦克决定等人手都回来之后,就让他的弟弟回联邦,或者去附近的国际港,他在这边很有可能会惹麻烦。
现在全世界都在发生一些类似的事情,一些在各地工作的男人们很容易就勾搭上了那些女孩,然后自然而然的发生了一些关系。
随后那些女孩就以怀孕等理由绑着那些男人,因此闹出了不少有趣的闹剧。
平时看这些新闻的时候觉得有趣,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不是那么的有趣了。
就在麦克的弟弟正在抗拒这件事的时候,突然有人敲了敲门。
兄弟两人同时停下了对峙,看向了紧闭的店门。
麦克的手伸到了枕头下,里面有一把手枪,“我们已经关门了。”
大概几秒钟后,麦克以为外面的人已经走了,没想到却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是我……我想见……”
她说了麦克弟弟的名字,她的声音似乎有一点颤抖,但兄弟两人刚刚经历过不算争吵的争吵,都没有发现这些小细节。
“……是你吗?”,麦克的弟弟呼喊着女孩的名字走到了门边,他的五官,他的表情一瞬间就变得生动鲜活起来。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女孩的脸!
看着弟弟脸上那快速变化的表情,麦克愣了片刻。
就像是十八岁时他看见了自己的弟弟偷吻了女孩之后的样子,有期待,有羞涩,还有一些不安。
可他再一看的时候,他已经变得如此的“苍老”。
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并不能算是幸福的一个人,因为他和他的妻子之间没有过轰轰烈烈的爱情。
就是彼此在认识的人介绍下,一起看了几场电影,睡了一觉,然后就结婚了。
没有任何激烈的情感爆发,没有缠绵的爱情故事,只有对生活的彻底绝望,还有对命运的服从。
就这么一瞬间,他心软了。
他的弟弟满脸笑容又有一些哀求的看着麦克,就像是十六岁那年,那个女孩来到了他们家的后院,用小石子惊动了正在二楼休息的两人。
他就是这么的看着麦克,问他自己能不能出去,或者把女友接进来。
他没有听清楚自己弟弟说了什么,但他知道他说了什么。
在不算长的沉默后,他点了点头,“可以,我去阁楼睡……”
麦克的弟弟兴奋的跑到门边,把一个个钢铁的插销拔出来。
这个时候已经六点多了,还是冬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的黑透了,外面也没有什么行人。
看着大门即将打开,麦克突然说了一句,“你不应该把我们的地址告诉她,她有可能会一直来缠着你,你得想想你在联邦的妻子还有孩子。”
已经把最后一个插销拔出来,并且扭开了门锁的弟弟突然愣住了,他看着自己的哥哥,有些委屈。
“我没有告诉过她我们住在什么地方……”
这就像是十四岁那年,他们的父亲丢了一块钱,他认为是两个孩子拿走的,麦克只是强硬的表示和自己没关系,而他的弟弟,则一脸的委屈,就像是现在这样。
下一刻,突然一股巨力从门外传来,站在门后的弟弟被撞了一个踉跄,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可能正在想着“我的爱人力气为什么这么大”时。
一支枪,就伸了过来。
砰的一声枪响,弟弟的脑袋就像是一个十二岁那年他们从他们家里树屋上掉下来的南瓜,里面的鲜红的瓜瓤和泛白的南瓜子一下子从裂口中喷了出来。
麦克的大脑一片的空白,他下意识的想要去楼下拿手枪,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浑身是伤,几乎赤果的女孩被一群人丢了进来,那伙人进来之后立刻就发现了阁楼上的麦克。
不到三十秒后,连续几声枪响,这里的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一连好几天,麦克的商店都没有开门,这让一些淘金者觉得稍微有点奇怪,但也只是有一点。
有时候他们的确会有几天不开门,不是回联邦进货了,就是有了大买卖。
好在这里并不是只有麦克一个联邦人做生意,他们也能从其他地方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枪油,鞋油,发蜡,联邦的香烟,底片,镁棒之类的。
各种商品,当然也有一些“值钱”的商品,像是一些精美的玻璃器皿,这些东西在苏格能换不少东西,还有一些联邦人用来享受的东西,在这里都有不错的销路。
四天后,几名麦克的亲戚从国际港回来了,他们走在路上的时候觉得留下兄弟两人有些担心。
另外一些人继续回国,而他们则回来照顾着这边。
一路上这些人有说有笑,直到他们进入了店铺中,看见了一个陌生的本地人坐在铁窗后。
笑容凝固在了他们的脸上,他们都来不及质问一些什么,几个人就堵住了门,把他们堵死在里面。
在经过短暂的噪杂声之后,一个瘦高个的本地人嘭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店铺的门。
半个多小时后,店铺又重新开门了,地面似乎经过了清洗,隐隐还有一些怪味。
半夜,一行本地人拖着几袋重重的东西丢到了他们上次藏东西的地方,随意的丢在那,野狗群和野猫会为他们清理掉这些痕迹。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离开之后没有多久,几名淘金者打扮的联邦人快速的跑了过来。
他们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挑开了这些袋子,里面赫然是今天从国际港回来的那几个联邦人……
一周后,联邦本土,有关于海外商人权益的热潮正在消退。
该游行的游行过了,该示威的炸鸡也都吃了……不是,是该示威的也都示威了,吃炸鸡只是顺带的。
社会舆论就着这次舆论的浪潮吃得很饱,似乎有些事情就这么的消退了,人们的注意力也开始从国外那些有钱的商人身上,回转到国内的就业率问题上。
早上,一名先生穿着整体的提着公文包走出了家门,他亲切的和周围的邻居打着招呼。
在联邦,什么档次的家庭住进什么样的社区是一种潜规则。
住户们有权力拒绝别人买社区的房子并且搬进来,所以社区社会和社区政治也是联邦社会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
左右的邻居,都有可能会成为自己助力,但也有可能成为自己的红灯,所以大家都保持着对邻居的亲切与热情。
这位先生打完招呼后把自己的公文包丢进了副驾驶位上,他开着车驶出了安静的社区,就在他从社区马路进入联邦公路的那一瞬间,一个报童从人行道上跑过,大声的喊着什么。
他下意识的朝着那边看去,已经有很多人围在那,人们拿着硬币,从人群中抢夺一份报纸,然后愤怒的离开。
发生什么了?
这位先生有些好奇,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他还有足够的时间稍微耽搁一下。
他把车停在路边,按了两下喇叭,人群中钻出了一个小脑袋,“先生,要报纸吗?”
“刚刚才印刷出来的报纸,上面还散发着浓浓的油墨香味!”
先生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一块钱的纸币,架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有什么特别的新闻吗?”
“有,在苏格经营店铺生意的苏格一家被当地人杀害……”
报童把一张报纸递了过来,然后小心翼翼的从这位先生的手中抽走那一块钱,他还不忘扶了扶帽檐,以表示对这位先生的尊敬——看在那辆车的份上。
先生看着报纸上的头版头条,看着那些没有经过处理,支离破碎的尸体,头皮猛的一紧。
虽然他对这些人没有多少同情,可依旧因为这些相片滋生出了一种特别的情绪。
更令人愤怒的是,那伙匪徒不仅抢走了麦克的生意,杀了他们,还把他们的生意占为己有。
他们就那么没有任何顾虑的经营着店铺,甚至都不怕警察去找他们的麻烦!
就这么一早上,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无数通电话打进了总统府。
还有人很奇怪的给林奇打了电话。
“林奇先生,我这里有一笔生意,你感兴趣吗?”
0834 老裁缝了
“你不该这么做!”
“你应该这么做!”
人们传授经验的时候如果只告诉接受经验传授的人要如何选择如何做,却不告诉他们选择了错误的选项后会有什么后果,不告诉他们成功了会有什么结局,这无法让人印象深刻的记住这些东西。
就像是现在这一刻,新一轮的舆论浪潮很快就要掀起来,围绕着海外联邦人的权益讨论经过了前期的不理智之后,人们都开始理智的对待这个问题。
又出了同样的事情,我们应该如何的去面对?
是站起来要求对方给予我们应当拥有的权益,还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样漠不关心的对待这些?
有人说,这是一个推动《海外保安法》最好的时刻,可还差了最后一个关键的东西,那就是对比。
要让人们意识到《海外保安法》的巨大价值,对人们财产安全和生命安全的作用和意义,整个社会才会全力推动这件事。
林奇在看报纸的时候,有一通电话打到了餐厅外的电话上。
他瞥了一眼,女佣把电话提了过来——
房间里很多的电话都有很长的电话线,这是一种专门提供给那些有钱人们使用的电话。
制造商用了非常先进的高端材料,在保证这些电话非常精美的同时,在电话的底座中还有一个能够收缩起来的线盘。
只要提着电话,就可以轻易的把电话拿走,电话线不会是阻拦人们这么做的原因,它会一点一点从电话线的小孔里被拽出来。
当电话结束时,把它放回原处,按动那个小按钮,开始收缩的线盘就会把电话线重新绕在线盘上,不会让电话线拖得到处都是。
女佣把电话放下后,退到了餐厅外。
林奇一接起,里面的声音就迫不及待的传了出来,“林奇先生,我这里有一笔生意,你感兴趣吗?”
林奇拿起餐巾沾了沾其实没有什么油渍的嘴角,他掏出烟盒,磕出来一根,叼在嘴上。
叮的一声,那个价值百万的打火机生出一朵火苗,点着了香烟。
烟叶被火焰烧焦时发出了一种很奇特的清脆声,很微弱,几乎听不到。
点燃的香烟烟头猛的一亮,夹着它的手指似乎都感受到了一股热辐射。
“什么生意?”,他倾吐着烟雾,无形无相的飘散在空气中,缓缓的向上飘着,最终和空气融为一体。
电话铃里的声音听起来有三十来岁的样子,语气中带着一些难以隐藏的骄傲,或者说傲慢。
“一笔大生意!”
呼的一声,这次林奇吐出的烟雾像是一根箭,射向了远方,他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认识你,你可能打错了!”
他说着就挂掉了电话,又重新拿起了报纸,还不忘顺便虚指了指餐厅外的女佣,“给我送一杯咖啡来,不要加糖。”
此时电话线的另外一边,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电话,他不敢相信林奇居然挂了他的电话!
要知道,他可是邓肯家族的成员之一……虽然他手中的股权勉强能有万分之一。
但这在邓肯家族中,已经不算是最少的,每年仅仅是分红就足够他挥霍了。
他,邓肯家族的成员,居然被挂了电话,这让他在羞恼的同时,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房间里坐着的正在聊天的先生们正在交谈,他们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有人问了一句,“林奇答应了吗?”
年轻的中年人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他摇了摇头,失神的把听筒重新挂回到电话底座上,“他……挂了我的电话。”
房间里说笑着的人们突然止住了所有的交谈和笑容,他们同时看向了这个年轻的中年人。
年轻的中年人有点紧张,在外面他是邓肯家族的“大人”,但是在这里,他只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他说他不认识我就挂了电话。”,他摇了摇头,“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把这个生意交给他,他根本不算什么东西。”
人们的交谈又恢复了,只是比起刚才的热烈,声音压的低了一些。
最先说话的那人斜睨着年轻的中年人,“这是杰鲁诺叔叔决定的,如果你对他的决定不满,你可以去他的书房告诉他你的想法。”
有些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邓肯家族注定是不能曝光的大家族,这也让一些家族中年轻的成员有一种很奇怪的情绪。
他们对联邦的一切都不满。
他们走在大街上,人们不会因为他们的姓氏如此的尊贵就追捧着他们,但人们会去追捧那些和玩具一样的明星。
人们谈到联邦最有权势的人时,总是说一些在他们看来连给邓肯家族提鞋都不配的人。
他们如此伟大,却又如此的远离社会,这使得很一些人变得有些莫名的傲慢。
这大概是一种“我的优秀只有我自己知道,当你也知道的时候,我们就无法平等的做朋友”那种感觉,可以说是一种内秀,但更多的还是一种闷的骚。
年轻的中年人摇了摇头,一句话不敢说。
那起头说话的人又说道,“既然你不打算这么做,就继续给林奇打电话,告诉他我们和他有一笔买卖要谈。”
“杰鲁诺叔叔一定想要尽快得到答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说完就收回了不善的目光,又换了一副面孔和身边的人亲切的聊了起来。
站在电话边上年轻的中年人脸色变了变,只能再次提起电话。
“林奇先生,我为我刚才的语气不善向你道歉,我是邓肯家族的……”,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们有一笔业务想要委托给你……”
林奇一边听着电话,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女佣的裙子。
他发誓,他不是在看那个女孩的屁股,只是在研究她那个很短的裙子上的丝边是什么类型的花褶。
女佣似乎也是想要炫耀自己的裙子又好看又漂亮,还很轻便,她在林奇不远处晃来晃去,偶尔也会弯下腰。
今天早上的咖啡很好喝!
林奇抿了一口咖啡,舔了舔嘴唇,他欣赏了那么十多秒,才回过神来,“我不喜欢在电话中谈生意,有什么事情和我见面谈,如果你知道我的公司在什么地方……”
他又一次挂了电话,然后拿起了报纸,目光却落在那个女佣的裙子上。
电话另外一头年轻的中年人茫然了,他不懂林奇到底是疯了还是怎么了,他居然挂了两次电话。
虽然他在邓肯家族内部是一个不怎么有分量的小人物,可他这次给林奇打电话,代表的可是邓肯家族的大家长杰鲁诺先生。
林奇,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林奇当然懂,而且还懂得很多别人都不懂的东西。
“林奇先生,麻烦你收一下腿……”
林奇收起了腿,女孩转身弯着腰开始打扫餐桌下的地面,其实这个工作应该放在林奇离开之后再做,而不是现在。
看着离开自己只有不到一尺距离的裙子,林奇突然很想感受一下它的布料和手感。
“上一次好像不是你……”,为了减少一些尴尬的氛围,林奇随口聊了聊。
半山别墅这边没有专业的管理团队来为林奇管理这边的房子和生活,这些女佣,临时的管家,都是由社区派遣的。
当林奇回来住的时候,他会告诉社区自己从什么时候住到什么时候,社区管理公司就会安排人过来照顾他。
等他离开后,这些人又会去下一个地点,或者暂时的失去工作。
这个时期想要找一份工作并不容易,更别说工资高,工作还轻松,并且还能保证自己尊严不被侵犯。
女佣似乎很高兴林奇也喜欢自己的短裙,她并没有转身或者站直了身体,而是继续弯着腰工作,看得出她对自己的工作非常敬业。
“是的,林奇先生,去年年底才入职……”,她手中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紧咬着嘴唇,又开始动起来。
林奇点了点头,“你以前做什么的?”
他说着稍稍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动机,“看上去你对这份工作并不是很熟练。”
“我以前做过公司的前台,还做过一段时间模特……”
林奇这下子明白了,“难怪……”
他没有说什么东西“难怪”,只是收回了手,他对这条裙子的手感以及它的花边已经足够熟悉了。
“我要去工作了……”,他站了起来,把报纸放在了餐厅的餐桌上。
女孩转身看着他,有些期待,有点忐忑,还有些不安,“林奇先生,我能留下来吗?”
因为是临时的女佣,所以她的工资是按照小时工结算的。
即便她每天都在这里,社区的服务公司也只会给她每天十个小时的计时酬劳。
这份薪水比社区外面的小时工肯定要多的多,可她还是想要转为常驻女佣,按周或者按月拿工资。
这不仅能让她的薪水变得更多,更重要的是这将会变成一份稳定的工作,她不需要考虑在没有人用她的时候从哪赚钱养活自己。
有些女孩甚至有一些其他的想法,她们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当女佣来当女佣的,而是另有目的。
社区的服务公司对此也非常的了解,可用相对来说比较低的价格雇佣到如此之多优质的女孩,只要不太过分,他们也可以当做没看见!
至于能不能留下来,就看她们自己的本事了。
林奇驻足侧身打量着她,女孩有些紧张的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我会考虑的!”
0835 我只信得过你
上一个,还是上上个女佣也是这么勾引林奇的。
林奇记得很清楚,那个女孩的大腿内侧有一颗红色的痣,后来他可能是忘记和服务公司交代,忘记了这件事,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女佣就换了人。
这是第二个,或许第三个这么做的?
他记不清了,不过他也没有瞧不起任何人的意思。
从路边的流浪汉到总统府里的总统,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力和方式,这是他们的自由,联邦不正是一个自由的国度吗?
坐进车里之后,奥斯汀多看了林奇两眼,刚才发生的事情她都看在了眼中。
作为贴身保护林奇的保安队长,除了晚上她没有睡在林奇的床上,几乎一整天她都和林奇在很近的距离内。
这也是上士选择转文职工作的原因之一,因为有时候有些事情他在场的确不太方便,不如换一个女人来做贴身的保护。
林奇注意到了奥斯汀的目光,身体深深的陷入了高档的汽车座椅中,“看不惯,还是觉得我不是一个好人?”
他没有说自己是坏人,不是好人,也有可能不是坏人。
奥斯汀想了一会,“只是觉得有些不能理解。”
林奇反倒是挺高兴的,“我不那么觉得,首先从女性的角度来说,在这个目前还是男性作为主导地位的社会里,依靠男性获得生存的权力,得到提升自己生活品质的可能,并不过分。”
“你不喜欢别人这么做,不意味着你就是对的,别人就是错的。”
“其次,女人们又开始尝试着想要不劳动就获得能够支持她们消费的方式,这意味着整个社会的经济正在复苏,这是一件好事。”
如果有一天,街上随处都能见到那些漂亮的女孩,说明社会经济开始下滑,各大公司都把那些只拿钱不干活的花瓶辞退了。
这些本身就只会依靠自己身体优势获得工作的女孩很难在专业竞争力更强的社会中找到合适自己的位置,她们只能在大街上碰运气,找机会。
但是当街上的漂亮女人开始变少的时候,这就意味着经济的复苏,公司企业有闲钱为老板或者办公室弄来一些不怎么干活,只负责养眼或者调和办公室气氛的女孩。
别墅区也是,在经济不好的时候富人们自己也不一定过得有多好,节约开支是必然的。
每个经济衰退时失业率最高的行业中就有“司机”这个职业,因为那些老板们为了节省开支可以自己开车。
像是女佣,管家之类的,那就更不用提了,打扫卫生还能不会吗?
再不行攒上一段时间的脏,然后雇佣一个钟点工一次清理干净,他们肯定不会太长时间的雇佣各种女佣和管家。
现在社会的经济在转好,富人们又开始追求享受,那些漂亮的,没有什么专业能力的女孩又可以找到工作了。
奥斯汀认为这是林奇的狡辩,是屁话,她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等林奇来到公司的时候,邓肯家族年轻的中年人已经在等着了。
他见到林奇后立刻迎了上来,想要和林奇说话甚至是握手,但林奇抬起了手臂,奥斯丁做了一个手势,一名保镖立刻把年轻的中年人挡在了林奇前进道路之外的地方。
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林奇走进了电梯,上了楼。
他有些茫然,紧接着是愠怒,可很快又化作了无奈。
这件事是杰鲁诺先生交代的,如果只是他自己的事情,他情愿承受损失也要立刻离开。
但杰鲁诺先生的要求,他不敢不完成。
他老老实实的来到秘书处,填写了登记单,过了几分钟,秘书才笑着告诉他,林奇先生愿意见他了。
很耻辱,他咬了咬牙。
在电梯即将抵达顶楼时,他拍了拍自己有点僵硬的脸颊,然后挤出了一个勉强算过得去的笑容。
随着铃声,电梯门开了。
他一步跨了出去。
整层楼就是一个房间,林奇坐在这一层的最中间。
其实在这位年轻的中年人看来,这……就是没有装修的毛坯房,地面和房顶都还是没有经过修饰的水泥。
暴露在空气中的管道和线路纠缠在一起,好像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掉下来一样。
楼层里的立柱也没有经过装修修饰,就那么赤果果的竖立在楼层与楼层之间。
反倒是林奇的桌子,椅子,以及他身后的书柜非常的精美。
强烈的对比,让这里本来一眼渣的“装修风格”,突然间变得有点……顺眼起来。
他来不及多想,大步的走上前,热情的介绍自己的身份,“林奇先生,我有一份业务想要委托给你的黑石安全。”
林奇点了点头,“说说看。”
没有进一步的刁难,很认真的态度,这也让年轻的中年人情绪稍微好转了一些,“不知道你看没看报纸……”
林奇又点了点头,“看了。”
“那么你一定知道在苏格的联邦人商人麦克遭遇的事情?”
“是的,我知道了。”
年轻的中年人突然变得愤怒起来,“其实麦克的家人已经向当地警方报警了,警方说那些占据了商铺的人是从其他人手里花钱买下了商铺和里面的货物。”
“当地人认为这是合法的交易,所以他们并没有对那个买下店铺和货物的人进行起诉或者怎么样!”
“把店铺和货物卖出去的人,被认定为匪徒,当地警察简单的搜索了一遍之后发布了一个通缉令就没有进一步的举措。”
“我很愤怒,林奇先生,我相信你一定也和我一样,在看见了这个新闻之后非常的愤怒!”
林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他。
一开始年轻的中年人还能和林奇对视,可很快他的目光就开始闪烁,游离,最终看向了其他地方。
“是的,我也很愤怒!”,在差不多二十多秒后,林奇说出了年轻的中年人想要的答案。
在计划中林奇回答了这个答案后大家的情绪应该都很到位了,可现在……年轻的中年人心里问候着林奇,表面上还要作出一脸的悲痛。
“林奇先生,在海外的商人没办法保护自己的权益,不管是财富还是生命。”
“联邦政府没办法要求当地人必须怎么做,很多类似的事情一直在发生,并且会持续发生下去,是时候改变这种情况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听说黑石安全承接联邦境外的军事行动……”
林奇点了点头,“是这样的。”
年轻人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那么找到那些杀了麦克的人,并且为麦克报仇,我要支付多少钱?”
虽然说年轻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林奇报价的时候,他还是被那个价格惊讶到了。
“我可以派遣一支独立作战小队过去,价格是……三百万。”
年轻的中年人眼皮子抖了抖,“这个独立作战小队……有几个人?”
他觉得可能是自己误会了“独立作战小队”的概念,所以才会觉得贵,也许这个小队并不“小”呢?
比如说有二十个人,三五十个人之类的,那么这笔钱也就不贵。
“七个人……”
“并且我还需要告诉你,如果费用不够的话,后期还要追加,所以你在支付三百万的同时,还要支付不低于一百五十万的押金。”
年轻的中年人又有些恼怒了,“为什么会这么贵?”
林奇倒是很随意的撇撇嘴,“因为你要的是‘军事行动’,懂吗?”
“我知道请杀手很便宜,两三万,或者三五万就能请到不错的杀手,如果再多给一点钱,二三十万,他们就能完成这个任务。”
“可你要明白一点,杀手杀人是违法的,我的人杀人是合法的,三百万以及有可能的追加,买一个合法杀人,这个价格并不高,先生。”
林奇的一番话让年轻的中年人突然间意识到为什么杰鲁诺先生交代这件事必须由林奇来完成,因为目前整个联邦只有林奇的黑石安全具有海外军事行动的资格。
他们要让人看见的是正义的军事打击,而不是为了泄愤买杀手去杀人!
尽管目的都是杀掉那些人,可过程不同,理由不同,最终产生的结果也不同。
让杀手去杀人,就算《海外保安法》能通过,也有可能留下一些隐患。
但把它变成军事打击,那么就没有那么多的问题了。
想通了一些关窍的中年人(年轻的)立刻反应过来,“价格没问题,什么时候可以行动?”
“只要钱到账,马上就能行动。”
林奇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可以安排一名战地摄影师一同行动,到时候行动的整个过程都会被记录下来,如果你需要的话。”
这个补充让年轻的中年人微微一怔,他连连点头,“当然,当然要把整个过程录下来!”
就算这些录像用不上,至少以后万一需要还能拿出来。
对于邓肯家族来说,钱根本不是问题。
林奇脸上又多了一些笑容,“四百万,押金两百万……”
年轻的中年人皱了皱眉,“为什么又涨了?”
林奇笑说道,“你可以自己扛一个摄像机和我的人出发,价格不变,但我只想信得过你,你可以考虑一下……”
0836 烂命
为了一点不算多的钱,把自己的小命葬送了可不划算。
他还有着美好的未来,还有无数的财富等待着他去挥霍,他才不会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最终,他选择了多支付一百万,让林奇把所有的行动过程都记录下来。
等年轻的中年人离开之后,林奇问了奥斯汀一个问题,“你觉得如果我们派人去做这件事,要多久能完成?”
奥斯汀几乎没有考虑的就给出了一个答案,“如果他们不躲起来的话,最多一两天时间我们就能清剿所有犯罪分子。”
这是联邦军人所拥有的骄傲,如果同样的问题摆放在盖弗拉陆军大臣面前,他可能考虑的是要先准备好多少抚恤金……
好吧,这是一个玩笑,盖弗拉人的陆军就算再烂,怎么可能比一些街头的帮派还要烂呢?
就在林奇正在思考这件事的时候,奥斯汀的眼神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几句话,六百万就到手了。
她认为那是六百万,四百万的行动预付款和两百万的保证金,她觉得林奇肯定不会退还那两百万,她猜对了。
只是动动嘴皮子,这么多钱就进了林奇的口袋里。
他只要拿出不到一百万,就差不多能完成这次军事行动,剩下都是赚的。
这就是资本家,在他们的眼里无论什么东西都可以和财富挂钩,为了谋求更多的利润,他们什么都敢做。
她其实对林奇有一点小小的误解,可能是她早上看见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在林奇身边打扫卫生影响了她的情绪。
她觉得林奇不是一个好人,才会有错误的判断。
其实按照市场价来说,这样一场军事行动的价格大概在……一百二十万左右。
每个行动人员都承担着有可能会战死在其他国家的风险,并且这种死亡并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的荣誉,所以每个人拿个三五万或者七八万并不过分,这就是卖命的钱。
然后公司还要给他们配备各种军事设备,武器,短程无线电步话机,一艘轮船,一艘快艇,相应的登陆设备。
毕竟这种到其他国家执行“军事打击”的行动不可能公开的要求别人配合,然后大咧咧的在重要的对外港口登陆。
那不仅蠢,还会让目标消失不见。
然后就是执行任务结束之后的扫尾工作,把他们接回来,再给他们一个长长的假期。
整个军事行动的预算至少要一百二十万,其中有一大半是用于支付这些人的卖命钱,剩下的是解决一些其他的问题。
比如说为了避免一些意料之外的纠纷,需要花钱让一些人配合他们一起擦屁股,让一些人闭上嘴,甚至是让一些人永远的消失。
至于那些配备的军事设备不是一次性的?
抱歉,预算就是这么做的,这些做预算的时候都是一次性的,如果你心疼,等任务结束之后可以把他们拿走……
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黑石安全在安美利亚地区的每一场军事行动,在当地盖弗拉官方和军方的配合下,费用都居高不下,从来就没有低于一百万的时候。
当然这笔钱看起来很多,可比起发放给盖弗拉陆军的抚恤金来说,反而显得很划算,很实惠。
正常一点,这样一场军事行动的报价在一百五十万到两百万左右,加上一百万的保证金。
可这次是杰鲁诺先生主动把肉送进林奇的嘴巴里让他咬一口,他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这才能花钱买林奇站在自己这边。
黑石安全作为目前联邦境内本土最大的私人军事机构,在这个行业中林奇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有些东西他不同意,将来就会变成别人的麻烦。
花几百万让林奇闭上嘴,这笔买卖还真说不好谁赚了谁赔了。
很快杰鲁诺先生就知道了这件事,对于林奇的张大了嘴巴狠狠咬了他一口,他倒是没有在意。
几百万而已,这点钱还没有放在他的眼里,他制定的计划是否能够完成才是关键。
与此同时,位于苏格拿货杀害了麦克的人正在享受着这场厮杀所带来的成果。
桌子上摆放着很多精美的商品,任何来自联邦的东西在这里都很畅销,毕竟这里面存在巨大的,短时间没有办法跨越的鸿沟。
外面的东西在这里有很好的市场,但为什么没有很多外国人过来出售商品?
其实很简单,市场还没有经营起来。
通俗的说,东西来了之后有需求,但卖不上价。
商人经商的目的是追求财富,在苏格普通的老百姓买不起,稍微有一点钱的他们用非国际流通货币购买这些商品,他们卖掉商品的钱只能在本地消费。
有什么东西是外面没有的,只有苏格有的?
有一点,但不多,能保值甚至赚钱的就更少了。
把一块钱成本的东西花两块钱的成本运出去,只有疯子才会做这些事情,所以普通人就算有“钱”,他们也很难买到联邦商人贩卖的东西。
联邦商人只收贵重的金属,宝石,完整的猛兽皮革之类的,这些东西携带方便,变现容易,差价也大。
但整个本地市场就那么大,普通家庭也找不到那么多的黄金宝石皮革香料之类的去交易,所以总体来说这些外国商人只为真正的有钱人服务,还有那些淘金者。
这也导致了另外一个问题,有市场,没有货,按照市场自然规律,就会出现高价求购的现象,所以桌子上那些看似在联邦不怎么值钱的东西,在这里都变得非常昂贵了。
几个帮派分子已经把仓库里的货物搬回到他们自己的仓库里,帮派的首领是一个接近四十岁,体态偏胖,身上有很多伤疤的中年男性。
他坐在一把藤椅上,看着那些商品的眼睛里流露着贪婪的光泽。
“警察局的人来了……”
有人快步走了进来,他话刚说完,两名穿着警服的人就从外面闯了进来。
他们一眼就看见了摆放的到处都是的联邦商品,那些东西让他们挪不开眼睛。
有那么十几秒的时间,走在最前面的警察才从这些“财宝”中挣扎了出来。
他是警察局局长的弟弟,见过大世面,所以挣脱的速度更快一些。
此时他紧皱着眉头,“联邦人的外交官又在抗议了,市长的压力很大,你惹出来的麻烦,你得自己解决。”
“压力?”
坐在首座上的帮派首领站了起来,他宽胖健硕的体态给了其他人很大的压力。
苏格人的个子都比较矮小,成年男性的人均身高才五尺左右,大概一米五几到一米六几,很多人都不到一米六。
但这个家伙,却有接近一米八左右的个子,这就让其他人在面对他的时候,会有很多额外的压力。
加上他一身的伤疤,即便是警察,也有些心慌的挪开了自己的目光。
“有什么压力?”,他嗤笑着,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对市长以及警察局长的尊敬,他随手抓着一把联邦人的商品,让手下拿布袋子装好。
随后又抓了几大把钱塞了进去,让布袋子圆鼓鼓的,这才递了过去。
“还有压力吗?”
警察沉默了一会,伸手接过布袋子,看起来没有压力了。
苏格因为贫穷落后,早些年盲目的政体改革失败后留下了很多的问题,以至于现在中央对地方失去了约束力。
地方上又不断有帮派或者氏族崛起,这些人不服从苏格政府的管教,地方政府对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落后的科技拉进了政府和平民之间的距离,有时候只要几把刀以及揣着一颗敢杀人又不怕死的心,很快就能在苏格闯出名头来。
要是手里还有几把土枪,那就算得上是大势力了。
首领低着头看着这两名警察,脸上多了一些笑容,因为对方收了礼,他一转身,那种压迫感瞬间就消失了,两名警察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随便从监狱里找几个家伙打死丢出去,就说人已经找到了,也处决了,这件事不就结束了吗?”
他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了下去,即便是坐着,给人的感觉都和两名站着的警察差不多高。
“还有什么问题?”
警察局局长的弟弟犹豫了一下,“这件事我会和局长商量,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你们要低调一点,联邦人现在很强势……”
帮派首领像是早就看穿了真相那样摇着头,“他们再如何厉害,也不会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商人,为了一点钱,花费无以计数的钱到这里来找我麻烦。”
“我只是一个小人物,犯不着这样!”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那种自己真的是小人物的姿态,反而有一种很张狂的态度,说完还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里充满了得意,也正是因为看清楚了这点,所以他才敢对联邦人动手。
一切都像他想象的那样,联邦人不断的谴责,要求苏格政府抓住凶手,除了这些他们还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到!
苏格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之间的矛盾让中央政府不可能直接来地方上抓人,他又把本地的头头脑脑都喂到撑,没有人会动他。
至少现在,或者未来几年十几年内,不会有人想要动他。
他又不是一块石头,他是人,他有手下,有枪,会反抗,烂命一条。
谁和他这种人拼命?
0837 点个烟而已
第二天,几名囚犯在广场被砍了脑袋,鲜血流了一地。
围观的人们注视着那些滴溜溜乱滚的脑袋,在恐惧的眼神背后,还有着一些兴奋。
同类被杀害的确会让人感觉到无法抑制的悲哀,但如果这种杀戮行为不是对立物种之间的,只是为了彰显权力的地位,那么人们就不会悲哀。
只会兴奋,羡慕,嫉妒,为什么自己没有这样的权力。
市政厅对外宣布,这些人就是抢劫杀害麦克一伙的帮派分子,他们的脑袋上都套着麻袋,没有人看清楚他们的样貌。
地方政府说什么,人们就信什么,无论他们是不是真的信,至少他们不会主动的站出来去反对地方政府的做法和说法,那纯粹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不过也还是有一些人,在流传着那些被砍了脑袋的人,并不是麦克惨案的主谋和凶手。
大家都知道是谁做了这些事,并且也知道那些人现在还活的好好的,谁在说谎,一眼就能看得明白。
但是人们没有必要站出来说什么,得罪地方政府是很蠢的选择,得罪那些帮派分子也是。
这件事仿佛就此落幕,市政厅的老爷们还请出了照相机,把行刑时的画面都拍了下来,据说这些要送给联邦政府,告诉他们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听着好像……有点让人想要发笑。
对于这些不认为自己有多落后的苏格人来说,无论拜勒联邦在国际上有多么厉害的声望,还不是被他们这个不怎么有名气的小国家随意的戏耍?
这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让广场上围观的人们一下子挺直了脊梁,在摄影师高举着的镁光灯爆闪下,一个个侧脸看向镜头的人成为了下周《联邦时报》头版头条上的内容。
人们的脑袋诡异的扭曲着,画面最中央十多个没有脑袋的尸体整齐的倒毙在一边,地上有大片的血迹,远处还有一些小孩正在欢笑着踢着一颗人头……
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了。
一米八的帮派领袖坐在他的椅子上,他的手下们正在把一摞摞钱数好,叠好,用牛皮梭成的条子扎好,放在一张巨大的桌子上。
桌子上都是钱,足足堆了一尺高,在靠近首领的地方还放着一些黄金制品和各种珠宝,这些钱都是用联邦人的商品换来的。
联邦人不愿意要本地的货币,但对于在本地生活的人来说,他们是无所谓的,甚至反而觉得能换成本地货币更好,至少随时随地就能用掉。
这只是一半,还有一半没有卖,放在仓库里,等以后他需要打通某些关系的时候,那些精挑细选下来的商品就能够成为关键。
没有人会拒绝财富,更不会有人会拒绝来自联邦的精美商品,这些东西以后可不那么好弄到了。
自从麦克的店铺被抢劫,经营生意的麦克一伙人被杀,这段时间里联邦商人撤走了不少。
就算还剩下一些人没有离开,他们也在缩减自己的生意规模。
想到这,一米八的帮派首领想着是不是再做一次。
太上瘾了,收益太大了,关键是他要把这些市场给“堵”回去。
只有联邦人短时间里不再来做生意,他手里的那些东西才能一直升值下去。
又过了四五天,早上十来点钟,一米八的帮派首领撑着懒腰从房间里出来。
门开的时候,隐约的露出了房间里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赤条条的,身上都是伤。
这个女人就是麦克弟弟的小恋人,其实就像是麦克说的那样,哪有什么十几岁少女爱上四十来岁的老男人的纯洁爱情故事。
这个女孩只是想要邦着麦克的弟弟,从他那里得到一张离开苏格的船票而已。
对于很多生活在贫穷落后且混乱地区的女孩们来说,只要能让她们离开那个鬼地方,在外面有一个临时的居所,她们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只可惜,麦克的弟弟上套了,好日子的曙光都已经驱散黑暗了,永夜却降临了……
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孩脑子里已经没有了活动的痕迹,她什么都没有想,什么都没有做,思维就像是陷入了停顿那样。
在这里,她就像是一个玩具,谁都可以玩。
在首领觉得这个玩具有趣的时候,会霸占她一段时间,然后她就会被送给其他人。
如果她不走运死掉了,那么就会成为野狗的食物,如果她运气好没有死,那么她就要开始换上露骨的衣服,做最下贱的事去给帮派赚钱。
在未来与希望同时死掉的那一天,她和她的灵魂也死了。
一米八的帮派首领看着不远处操场上正在跑步的人们,脸上露出了一些得意的表情。
其实到了他这一步,已经差不多算是一个小氏族了。
有钱,有人,有武器,还足够狠,一般的势力都不敢和他碰撞。
再经营三五年,说不定还能混个市长或者军官当当。
在苏格这个落后野蛮的国家,权力从来都不是继承的,而是抢来的。
院子里的这些人,都是他未来的资本,里面有一些最近新招揽进来的年轻人,这些脸上透着狠劲的年轻人中有不少在外面都有几分名气。
可到了他面前,一个个乖巧的就像是房间里的那个女孩。
他的靠近,让正在跑步的人们停了下来,他掏出了一支烟,立刻就有人走过来点着火用手遮挡着递了过去。
他打算说点什么来树立和加深自己在这些人心目中的地位,这也是一种拉近大家关系的方法。
眼前的火苗有些快凑近他的嘴巴,他低头把香烟对了上去,可就在这一瞬间,突的一声,他翻滚着摔倒在地上,看着缓慢倒下的庞大身躯,已经稀烂的脑子用最后的不多的倔强思考着一个问题。
点个烟而已,还他妈能把脑袋都炸掉吗?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傻了眼,一米八的帮派首领在这个地区已经很多年了。
不是没有人挑战过他,只是所有挑战他的人都已经死了,以至于没有人想过要靠着踩他的脑袋上位这种想法。
可偏偏,就在这一刻,他死了。
一枪打爆了脑袋,紧接着更加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但又有些不太对劲。
这些枪声不像是本地人使用的土枪,或者从国外传来的那些枪,啪啪啪震天响。
这些枪声就是“突突突”的连绵在一起,不算刺耳,不算响,但也能清楚的听见。
刚停下来喘着气的人们就像是被死神镰刀收割的麦穗,每个人身上绽放着血花然后倒下,到现在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就在这时,三名穿着厚厚作战装的士兵破门而入,那些装死的,以及房间里的人这才发现,刚才攻击他们的人在隔壁的房顶上。
这些人训练有素,交替行进,那些装死的根本没有机会逃过去,他们进来之后给每个人都补了一枪,都在脑袋上。
听说过有心脏长在另外一边的人,但谁都没有听说过脑袋长在屁股上的人,事实也的确如此。
无论是否装死,一枪崩了脑袋,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随后枪声偶尔会响起来,但很快就停息了,周围房间里所有的人都被清理干净,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当然,除了那些看上去像是受害者的女孩们。
她们被驱赶在一起,瑟瑟发抖,有些人在呕吐,有些已经晕倒了。
反倒是赤果着身体的少女,闻着那刺鼻的血腥味清醒了过来,她哆嗦了一下,没有神采的眼睛里重新有了焦距。
她茫然的看向四周,很快她的目光就落在了只剩下半颗脑袋的一米八身高的帮派首领身上。
她扑过去,用手抓,用脚踢,发泄着心中的愤怒与绝望……
所有被击毙的人员都被拖到了院子中央,然后有人为他们照相,还不忘拍摄了一下这些人的仓库,顺带着把里面值钱的,容易携带的东西都带走了。
从第一声枪响,到所有战斗结束再到撤离,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十分钟时间,市长还在睡觉,警察局局长刚刚从床上爬起来。
十分钟,一些胆子大的人,凑到了院子的门外,朝里面弹着脑袋。
“我发誓我们这次回去会挨罚!”,正在嚼着烟叶的突击手随口问了一句。
杀人带来的快感在短暂的兴奋后平复,他开始有些紧张起来,嚼烟叶是非常好的放松方法,有助于缓解紧张的情绪。
队长斜睨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其他事情我会搞定!”
在车子最后排,一个裹着床单的女孩看着这些人,她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此时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本以为自己跌入了地狱,没想到又爬了上来……
当时她看着这些人就要离开了,她突然说了一句“带上我,我认识麦克”
然后队长就带上了她。
这个女人有点用,这就是队长的想法,在黑石安全想要做到队长级别,能指挥一场军事行动,并不是只需要足够的职业素养,还需要能动脑筋。
他知道林奇先生要什么,这个女孩是有价值的。
他回头看了女孩一眼,“待会我们可能要为你拍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女孩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是否会被更多人看见,她只有一个问题,“我能去拜勒联邦吗?”
0838 火上添油[本章由全体书友冠名加更-14/?]
“他们在敷衍我们!”
内阁会议上,特鲁曼先生毫不犹豫的狠狠拍了拍桌子上的报纸,拍得啪啪响。
报纸上的头版头条就是一周前苏格官方摄影师拍摄下来的相片,它被送到了联邦各大媒体那里,今天早上上了头版头条。
毫无疑问,那些被麻袋套住脑袋的人肯定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而且这些野蛮的画面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当然联邦这边的媒体稍微处理了一下,让它们看上去不至于太过于血腥。
让苏格那边的联络员料想不到的是,这不仅没有平息联邦人的愤怒情绪,反而让更多的舆论海啸正在酝酿。
特鲁曼先生面色深沉的看着每一位“精挑细选”出来的内阁成员,目光里透着一股子狠辣,“他们不仅欺骗我们,敷衍我们,更在向我们示威!”
“看看这些画面,我从这张相片中感觉不到一丁点来自于内心的羞愧,他们不是在认错,而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在对抗我们!”
一名刚上位的内阁成员快速的看了一眼总统先生,然后低声说道,“特鲁曼先生,你的说法是不是太夸张了……”
“他们已经把那些匪徒杀死了,这说明他们已经低头了,我们没有必要继续逼迫他们!”
总统先生一直没有表态,看上去像是陷入了沉思,当然他的确陷入了沉思当中。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激进派,如果是,他现在应该商量着是否能够出兵攻打这个国家。
所有像他这个年纪的老政客,实际上都是保守主义的支持者,只是他想要胜选,就不得不让自己扮演成为一个激进主义者。
他正在考虑这件事是不是要到此就结束了,他不太想自己刚上任就动武,这已经不只是激进那么简单了,这是疯狂!
国会会怎么想,各州州长会怎么想,军方会怎么想,以及人民会怎么想?
房间里的安静让他突然意识到人们可能在等待着他的决定,他猛的回过神来,秘书把刚才记录的会议内容推了过来,他瞄了两眼。
“继续保持强硬的态度,但不要有具体的行动,我刚刚就职,现在很多地方新旧的官员正在交替,这个时候不适合有大动作。”
特鲁曼先生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总统先生,他知道这是一个表面激进,实则很保守的老人。
他轻声的提醒道,“人民不会答应,总统先生。”
“人民?”
总统先生哈哈的笑了起来,“什么时候总统府的决定需要人民答应了?”,他微微偏了一下头,继续笑着说道,“我只是开了一个玩笑,我会慎重考虑这件事的。”
“我知道一句很有智慧的话,‘不要逼别人,也不要逼自己’,这就是我们应该持有的态度。”
特鲁曼先生没有继续要求什么,他坐了回去。
老实说,总统先生一上台之后让他有点失望,在该强硬的时候他表现得有点软弱。
联邦在国际社会中击垮了盖弗拉人为联邦的国际地位提高了很多,从其他国家和联邦的合作加深就看得出来。
这个时候一个弱小的国家挑衅联邦,联邦却没有任何的反制措施,只会让人觉得也许就真的像盖弗拉人说的那样,那场海战只是一个意外。
在正面的战场上,联邦人根本不是盖弗拉人的对手。
其实现在并不是真的就要派兵了,只要表现出一种态度,比如说为受害公民讨回公道的意向,让军舰过去转两圈,这就够了。
可他这么一点点东西都不愿意给,只求稳定,太让人失望。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总统先生就职之后所有的竞选压力都消失了,他完全可以恢复自己本来的性格,不需要扮演一个陌生的自己。
有些话在这个时候不太好说,他打算私底下的时候和总统先生聊聊。
一如特鲁曼先生所说的那样,这张相片被人们冠以很多种的解读,其中唯独没有好的解读。
社会上比较流行的一种解读,就是“下一个”。
“如果大家注意到了这个相片的整体构图,就会发现实际上从外面‘看’的位置,到行刑台之间,是一条通道。”
“在这条通道上没有什么,因为这是一条通往死亡的通道,只有等待死亡的人才会走上这里。”
“周围的人们都在看着‘我’,这也是一种超现实的表现手法,在这些人的眼里‘我’就是下一个要被砍掉脑袋的人。”
“所以很多人说长时间看这张相片会让人觉得不适,会不安惶恐,就是因为它构图的原因。”
“它没有让我们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去看待整个事件,它把我们当作是下一个被行刑者,毫无疑问他们是通过这张相片,来对抗我们的要求和我们的政府。”
“注意到那地上的鲜血了吗,它们的意思是告诉我们,他们不畏惧流血,而如果我们有更进一步的举动,我们将会在那里流血。”
“还有那些看似天真的孩子们,他们追逐着一颗颗人的脑袋,通过整个画面,人已经能想象得到我的脑袋被这些孩子当做战利品踢来踢去……”
“我并不觉得我们的要求有什么错,让他们把那些杀人犯抓起来接受公正的审判和处刑,这只是最基本的要求,我不认为我们的要求过分了。”
“但就是这样合情合理的要求,却被这些人如此野蛮凶残的对待,苏格绝对是我所知道的所有国家中,最无法理解的一个……”
“最关键的是,这些人的脑袋上套着麻袋,我们无法知道他们就是真正的凶手。”
“也许这只是他们随便从什么地方找来的替罪羔羊,那些真正的凶手并没有受到法律的审判,这么做只是为了敷衍糊弄我们!”
“我想在这里告诉苏格的那些官员,我不要这种敷衍,我只要真相和法律!”
电视中受邀的解说者不断用他专业的知识去精细地解读构图和构图的意向,每一个观众都觉得他们说得很有道理。
最关键的是,谁都不知道被砍了脑袋的是谁,这就无法查证他们的身份。
起起伏伏的舆论再次爆发出了可怕的力量,很多人跑到苏格使团居住的地方游行示威,在整个系列的事情中,人们都太情绪化了,可这就是一些人所需要的。
两天后,林奇在黑石安全的总部见到了前往苏格执行任务回来的队员,也看见了那个女孩。
此时他正在审视那些相片和资料,每个人都有他们的具体的名字,年纪,大概做了什么事情。
只要有钱,就能买到这个世界上任何的东西,如果买不到,那只能说钱不够多。
一个个脑袋上有个洞的人翻到了最后,是一些受到虐待女孩的相片,以及眼前的这个。
林奇看了看最后一页上的相片,又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女孩。
他很快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队员们。
“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他合上了资料,也合上了行动报告。
黑石安全是一家专业的军事机构,每次军事行动之后都要写一份过程报告上来,里面大致会描述整个行动的过程,以及对发生交火时的判断之类的。
队长摇了摇头,“我们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换句话来说,这就是一场小规模的屠杀……嗯,这个词不对,是正义的洗礼!
林奇点了点头,“很漂亮的战斗过程,你们每个人都有两周的假期,任务酬劳也会在今天下午银行下班之前打进你们的账户里,还有什么问题吗?”
队长摇了摇头,他本以为林奇会问为什么要带那个女孩回来,但林奇没有问,很显然林奇猜到了。
“那就解散吧,希望你们在假期里少吃那些高热量的食品,我已经听上校抱怨每次给你们假期你们都会胖上几磅到十几磅……”
队长和队员们嘻嘻哈哈的没有答应,其实吃也是解压的一种方式。
他们很快就和林奇告别,离开了房间。
林奇则看向了女孩,“可以把衣服脱掉吗?”
女孩咬了咬嘴唇,低着头开始脱衣服。
现在刚刚二月份,天气还有些寒冷,虽然办公室里有暖气,人们却不会因此就少穿几件衣服。
女孩脱掉了外套,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林奇非常绅士的面露着笑容,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可以先给我保管。”
女孩知道这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她没有反抗,也无法反抗,她把外套交给了林奇。
“继续……”
很快,在林奇的要求下,女孩只穿着内衣站在他的面前。
这里充斥着文明气息的装修,眼前这个衣装革履的大人物让赤果的她感觉到了一丝难为情。
她假借着抱着胳膊的方式,尽量的遮挡自己的身体,不过很显然,林奇并没有到这里就满意了。
“内衣也脱掉……”
女孩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这么做,因为那个队长告诉她,她是否能够留在联邦,林奇先生说了算。
当所有的一切都展现在林奇的面前时,林奇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
他看的不是女孩或者女孩的身体,而是在看在这幅画卷上创作下毁灭化作的痕迹。
烟头的烫伤,割伤,深陷入血肉伤口还没有愈合的血痕,一些撕裂的伤口。
让一个愤怒的社会变得更加愤怒的方法,就是给他们的愤怒提供一个道德制高点!
简直完美!
0839 震惊……
“下午好,林奇!”
翠西女士穿着一身漂亮的皮草大衣走进了林奇的房子里。
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制成的,它看起来非常的光滑,不用去触摸就能够想象得到手轻抚在它表面时带来的顺滑。
黑色的领子伴随金棕色闪亮的皮毛,这件衣服大衣的价格不便宜,很多人可能工作一辈子,也不一定买得起它。
但它只是翠西女士众多冬装中的一件,可能过两年就会淘汰掉。
送给家里的女佣,下人,或者送给那些乡下的亲戚,这也是废物利用的一种好办法。
既处理掉了那些没有继续存在意义的东西,还能让人认识到自己的慷慨与善良,这对一心投入到公益事业中的翠西女士来说更是一种宣传。
有爱心的人,也很慷慨。
她把帽子摘了,交给自己的身后的随从,那也是一个女性,大概三十来岁,有成熟的身段,脸上也完全地褪去了青涩。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立刻就推掉了接下来的所有工作,你得让我瞧瞧,到底是什么好东西,让你如此的迫不及待要展示给我看!”
林奇给她打电话之前,她下午本应该去福利院搞活动,那些来自于社会上的捐款有很多,其中有一部分就是用于改善福利院内女性的生活环境。
女性权益保护者协会本身并不具备营业能力,它不是一个营利机构,主要的收入就靠一些地方性的政策拨款,以及来自社会上好心人的捐助。
捐助是要有原因的,比如说总统夫人之前举办的慈善捐助,她要把筹集到的资金拿出来改善弃婴的医疗条件,让他们有更多活下来的可能。
女权协会这边也有很多名目的捐款项目,改善福利院女童的生活条件就是其中之一。
其实有时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如果有谁说一笔钱就是专门用于改善男童们的生活,立刻就会有女权组织的人跳出来指着鼻子叫骂“你这他妈的是性别歧视,你在歧视女性”。
可他们自己搞这套的时候,就没有什么人指责他们做得不对了,这可能和联邦没有男性权益保护者协会有关系。
这同时也反映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不争不闹,是等不来好处的,只有又争又闹,人们才会忍不住的给你一点东西,无论他们一开始是否愿意。
不过很可惜,今天的行程因为林奇的一通电话被打断了。
“稍后你就能看见,请先坐一会!”
翠西女士坐下之后,注意到了在一旁工作的女佣,她摇了摇头。
她觉得这个女孩的制服裙子太短了,只要她弯下腰做点什么工作就能让人看见她的屁股,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从来都没有为自己生活努力过的翠西女士最喜欢说的,就是让那些女人们既要保持着自尊自爱,又要努力的改变社会。
她一定是为了走捷径想要勾引林奇,真是不要脸的女孩!
理所当然的,翠西女士不认为女佣的裙子太短是林奇要求的,以林奇的财富,地位,权势,他可以享用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女人,没有必要去为难一个女佣。
这只能说明是这个女佣想要勾引他!
翠西女士的助手摆放好她的那些外套和饰品后,走到了翠西女士身后站着。
没多久,林奇带着那个十几岁的女孩走了过来。
女孩身上只穿了一件比较宽松肥大的男式上衣,她个子也不是很高,衣服的下摆正好到她的膝盖上一点。
翠西女士看到了这个女孩时稍微皱了皱眉,一方面是她看上去不像是联邦人。
尽管联邦也是一个多种族大杂交的群体,可是在这两三百年的演变中还是体现出了一些联邦人特有的表现。
比如说他们的头发,肤色,身高和体态等等。
这个女孩又瘦又小,肤色更深一点,肯定不是联邦人。
翠西女士的注意力很快从她的外貌,转移到她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上那些淤青和伤痕。
“她怎么了?”,翠西女士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
她知道有些有钱人喜欢虐待异性或者同类,甚至还有传闻说联邦高层豢养着一些用来消遣的奴隶,不过她不认为这个女孩身上的伤痕是林奇造成的。
林奇这么温柔有礼貌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一定是其他人做的,林奇只会想要帮助这个女孩。
林奇走到了沙发边上,看着女孩,面带着微笑,微微颔首。
女孩立刻脱掉了那件衣服,完全**在了翠西女士的面前。
可能是因为羞耻心,也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比如说这里的温度比卧室冷一些,毕竟刚刚翠西女士才开的门。
总之她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让她的皮肤变得更立体,更有质感,收紧的皮肤也让一些伤口收拢,没有愈合的创面则向外挤着。
“我的天!”,翠西女士惊叫出来,“她怎么了,是谁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两人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让一个女孩在陌生人甚至还有男性在场的情况下脱光是一件不礼貌的行为,他们两人都快速的进入了自己的角色中。
“她是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议论的苏格惨案中麦克弟弟的未婚妻,刚刚成年。”
“那场惨案中麦克一家人都已经罹难,而她作为唯一的女性幸存者,却一直在遭受非人的虐待。”
“作为一名联邦人,我热爱这个国家和这个国家里的一切。”
“当我知道了还有人生还时,我把她救了出来……”
林奇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咆哮,没有怒吼,没有歇斯底里或充满力量的肢体语言。
他就坐在沙发上,拉着翠西女士的手,用一种很从容,但有一种令人喘不过来气的力量说出了这些话。
“请你帮帮她,翠西女士,现在整个联邦只有你能做到这一点!”
翠西女士也很沉痛的点了点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热议的那些事情,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了这件事,“我会的,林奇,你真是一个善良有好心的年轻人。”
林奇笑的有些羞涩,“以前我很穷的时候,我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个社会,没有能力去做点什么。”
“现在我有能力了,我就想要尽我自己能力的为这个社会,为这个国家,为我们人类最后的道德底线做点什么。”
“可能不会太多,但我会一直做下去。”
翠西女士用力握了握林奇的手,说的多好啊,真不愧是一个英俊又温柔又善良的好孩子。
她转身看向了那个女孩,招了招手,“到我这边来,孩子……”
女孩走了过来,翠西女士近距离的看着她身上的那些伤痕,有些的颜色变得浅淡了一些,还有一些则没有愈合。
“这是怎么弄得?”,她轻抚着其中一处伤口问道。
女孩的脸有些发白,又有些发红,“他们咬的……”
“他们?”,翠西女士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
女孩漠然的点了点头,“是的,我不知道是谁弄得,他们一直在虐待折磨我。”
“真是可怜的小宝贝,能转个身吗?”
女孩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露出了更多伤痕的背部。
上面有鞭子抽打的痕迹,有烟头烫伤的痕迹,有刀子划开的一些伤口,还有一些小空洞,像是用什么东西扎进去之后留下来的。
总之浑身都是伤,她是一个快要被玩坏了的玩具。
翠西女士抬起手在下眼睑处向上刮了刮,然后微微扬着头,“太可怕了,给她一件衣服!”
这种吩咐的口吻显然不是对林奇说的,林奇则看向了女佣,女佣带着翠西女士的助手去了二楼。
二楼有佩妮的一些衣服,她如果在布佩恩的话就会到这边来住,所以有时候一些衣服就会留在这里不带走。
反正对佩妮来说,找不到就等于丢了,丢了就意味着可以买新衣服,她才无所谓那些衣服到了什么地方去。
赤果着好一段时间的女孩终于穿上了衣服,她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翠西女士抚摸着她的头发,轻柔的说道,“我会让全世界都明白你所遭遇的一切,但这可能有些难为情,因为你要让更多的人看见你的伤口。”
“当然,我们会遮住那些**的部位……”
女孩则看向了林奇,林奇点了点头,“翠西女士是联邦影响力最大的女性权益保护者之一,你是麦克弟弟的未婚妻,也可以说是我们联邦人。”
“你想要为麦克的弟弟报仇,就必须让人明白那些可怕的事情的确发生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女孩没有说话,但从她的表情和态度上来看,她明白了林奇的意思。
是的,只是一晚上,女孩就从一个原本打算绑着麦克弟弟拿到一张船票的女孩,变成了麦克弟弟的未婚妻。
别管麦克的弟弟在国内是不是结婚了,他可能是一个骗子,但他已经死了,却留下了这个受尽了磨难的小人儿。
难道在这种时候还要去计较那些不重要的事情,进一步的伤害她吗?
不,不会的。
联邦人不会同意的!
只有同情弱者的时候我们才会感觉到自己并不可怜!
0840 哪有什么轻装简行
就在林奇与翠西女士围绕着麦克弟弟的未婚妻,讨论着如何让人们见到苏格人的残忍时,特鲁曼先生也正在和总统先生谈论这件事。
“总统先生,现在整个社会都更加的趋向于为这些联邦人复仇,这是来自于人民的呼声,我们不能当做看不见它。”
特鲁曼先生坐在椅子上,面对着总统先生说着这些话,不过很显然,总统先生似乎并不想在这个问题过多的使用自己的精力。
他看着坐在桌子对面的家伙,双手十指扣拢架在桌子上,“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们虽然经常会这么说,要为那些人复仇,可我们不能把他们一时间的气话当作是一种命令来对待。”
“现在全世界都趋于和平,我们擅自发动战争会成为所有人的敌人,而且请原谅我,为几个联邦人让整个联邦站在国际的对立面上,我做不到!”
在总统先生看来,麦克那伙商人的确出了一点问题,人死了,可苏格中央政府不也送来了相片吗?
那一排被砍掉了脑袋的人的相片老实说,确实有点画面的冲击力,总统先生看见的是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画面更残暴更血腥,他差点就要反胃了。
这其实已经说明苏格中央政府和大总统的态度,他们不想和联邦闹的不愉快,如果这个时候再做点什么,反倒是联邦这边不占理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心里的原因在作祟,一上台就动武,太激进了。
看着总统先生似乎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特鲁曼先生只能最后努力一下,“总统先生,在过去盖弗拉人总是叫嚣着要消灭世界上所有的敌人。”
“他们如此的狂妄,哪怕只是一些很小的矛盾,他们都会派遣舰队去炮轰对方的领土,或者在海面上劫掠对方的商船。”
“他们的行为如此的恶劣,可他们的盟友却越来越多,从来都没有人说盖弗拉人做的不对,人们只会说是其他人先招惹盖弗拉人的。”
“如果只是以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来说,尊重的确应该是两方面的。”
“可对于国家与国家来说,尊重不是因为你尊重了其他国家,别的国家才会尊重你。”
“是武力让人明白,谁更值得被尊重。”
总统先生摇了摇头,“我记得你之前告诉过我,如果我们给国际社会太大的压力,盖弗拉就会拉拢一批人形成一个全新的团体,从而通过鼓励我们的方式瓦解我们现在占据的优势。”
“可现在,你又要求我们变得更加强硬,甚至不排除率先使用武力追求公正,这不正好给了盖弗拉人机会吗?”
这些话的确是特鲁曼先生曾经说过的,他皱了皱眉头,其实总统先生找到了一个理由来反驳他,本身就说明对方极为反感自己的说服。
他最后努力了一把,“那是在正常的情况下,我们不会主动的去伤害别人,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有人对我们表现出了恶意,我们应该捍卫自己的权力。”
“对于这些恶意的攻击,我们应该狠狠的回击!”
总统先生有很多的缺点,不过他也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能耐心的听别人说完。
干过推销员的人都知道,最难的不是把自己的东西卖给顾客,而是以推销员的身份站在顾客的面前时顾客能听自己把话说完。
听着特鲁曼先生说的这些话,总统先生似乎又有一些动摇起来。
从总统先生的脸上看见了他内心的摇摆,这种表情过去几年里特鲁曼先生见过了无数次,他立刻补充道,“我们未必要真的动用武力,我们只是要表现出一种如果他们给不了我们要的,那么我们就自己找出真相,维护自己权利的态度!”
“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总统先生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只是表态?”
特鲁曼先生松了一口气,“只是表态!”
中午一点,拜勒联邦总统府新闻办公室发言人向各大媒体传送了一篇通稿,通稿的内容是针对最近发生的苏格麦克惨案。
在通告中,总统先生非常直接了当的表明不承诺放弃通过其他方式为联邦已经受害的公民寻求正义的手段。
这个消息立刻引发了整个社会的热议,很多人都自发的走上街头为总统先生的强硬摇旗呐喊,民众们认为这将是联邦有史以来最强硬的一个总统。
听听他说的话,他居然要保留率先使用武力的权力!
这让“软弱”和“逃避”了好几年甚至十几年的联邦人终于感受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我们正在崛起,这次不只是嘴巴上说说!
不过事情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至少总统先生认为是坏的一面,比如说费奇先生就给总统先生打了电话。
“有一些人给我打电话,他们以为联邦的国际政策出现了一些变化……”,费奇先生的语气很稳定也很温和,一点也没有那种掌握着可怕权势的幕后黑手语感,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有保守党的人,有我们自己的人,还有一些国家的外交大使。”
“你得安抚一下这些人的情绪,告诉他们你作出这样决定的原因和想法……”
费奇先生的电话在总统先生看来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哪怕他当上了总统,在联邦依旧有些人超过他一头。
比如说杰鲁诺先生,比如说费奇先生,比如说保守党委员会主席……
这些人可能在民众中的致命率不足万分之一甚至是百万分之一,但他们每个人都具备着即便是总统也无法抗拒的权势。
挂了电话之后总统先生又给特鲁曼先生打了一通电话,“很多人都对我们的声明表示出担忧,他们认为我们的国际政策可能会有些变化,这是你的工作,对吗?”
特鲁曼先生正好是国际事务部的第一任部长,关于国际政策的事情无论如何,都属于他的工作范畴之内。
他说完后等特鲁曼先生给了正面的回答就挂了电话,他的心底还是有些恼火的,觉得自己很冤枉。
对于总统先生的态度,特鲁曼先生并不意外。
他一开始就知道总统先生是一个容易被说服的人,可以被自己说服,也容易被一些其他的人或者正在发生的事情说服。
他随后召集了办公室成员,开始斟酌着开一场新闻记者问答会……
任何时候国际事务永远都不是孤立事件。
“如果今天我们不站出来为苏格和苏格大使发声,那么将来如果有一天我们也遇到了这样的问题,我想问问大家,会有人为我们发声吗?”
盖弗拉的外交官是一位世袭伯爵,这个爵位在盖弗拉本土都已经算是非常了不起的高爵位了。
世袭,意味着他不用看枢密院和皇帝陛下的脸色,只要上报一下爵位的袭承情况就能一直存在下去。
此时他就坐在房间的最中间处,房间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舒适的环境加上并不强烈的光线,每个人都会觉得这里非常的舒适。
只是今天,平日里常常在这里消遣时光的先生们,每一个都面色严肃的看着这位盖弗拉外交官,听着他说的那些话。
“我不否认联邦是一个强大的国家,而且你们都知道,在那场不太方便说的海战中,我们全面输给了联邦人。”
“即便现在有人告诉我,联邦是世界军事力量第一的国家,我也认同这个观点。”
“在今天之前,我从来都没有为此担心过,因为我知道联邦是一个热爱和平的国家,他们从来都不率先使用武力,所以我对他们一点也不担心。”
“我不担心他们会侵略谁,更不担心他们会胁迫别人去做什么事情。”
“但是,先生们,今天这一切都变了。”
“从总统府发不出来的立场我们的看得出,他们变得越来越强硬,如果这一次让他们得逞了,那么下一次呢?”
人们都在盖弗拉外交官的声音中陷入了丝毫,毫无疑问,人是一种充满了惰性的生物,在上一次成功的经验还没有过时之前,他们不太会考虑通过新的方法解决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时候解决问题的方法可能几百上千年都没有变过了,不是没有新的方法,只是人们懒得去做而已。
一旦拜勒联邦开始习惯用军事力量解决他们在国际社会上遇到的问题——谁还能不碰到几个问题呢?
那么到了那一天,大家该怎么办?
“他们会继续沿用之前他们认为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去解决这些问题,用武力!”
“先生们,这些麻烦中很有可能就有你,就有我!”
“我们谁都不能保证每一个联邦商人在我们的国家经商过程中都是绝对安全的,我们连自己的商人都保证不了,凭什么去为别人的商人保证?”
“一旦我们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就会使用武力,这是国际社会目前遇到的最大危险!”
“一股力量,正在极力的企图破坏难得的和平!”
“先生们,我们必须站在一起!”
0841 提供炮弹[本章由全体书友冠名加更-15/?]
房间舒缓的音乐却遮掩不住人心中的怒涛汹涌。
盖弗拉的外交官说的很对,当一个人开始习惯性的使用简单的方法处理问题时,越往后,越是不愿意用复杂的手段。
连思考,似乎都变成了一种负担。
这就像前几年的盖弗拉,他们不可一世,全世界找不到能在大海上战胜他们的人,他们满世界的找别人的麻烦。
不是因为一则谣言攻打某个港口,就是假扮成海盗在大海上劫掠。
不讲道理,并且越来越不讲道理。
因为盖弗拉皇帝发现讲道理不仅自己会累,拿不到他们预期的利益,还会生气。
那为什么要讲道理?
海湾已封锁,炮弹上膛,要么道歉给钱,要么就攻打港口。
一个港口的毁灭所带来的损失远远超过被盖弗拉皇帝讹诈的,那就干脆给他算了!
也正是因为他觉得这种方式能够快速的累积财富和资源,盖弗拉人开始变得危险,他们开始主动入侵其他的国家,并且由此引发了一场波及全世界的战争。
最可气的是他们最后居然还是战胜国,一群恶棍打赢了这场战争,正义输给了邪恶。
现在联邦正在走盖弗拉的老路,他们不像是前几年那样,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先发正式的外交函,能商量着解决的问题就商量着解决,哪怕自己吃点亏都无所谓。
没办法商量解决的,就找个第三方中间人来调解矛盾,然后尝试着解决。
战争?
武力?
不可能,不可能!
但现在,他们变了。
“我同意伯爵先生的意见,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说话的是盖弗拉铁杆的跟班,实际上这也是一个最先被盖弗拉人威胁讹诈的国家,他们打不过盖弗拉人,又不愿意平白的损失那么多的东西,于是他们加入了盖弗拉的阵营中。
这种打不过交了保护费后再加入的过程,就是以盖弗拉为核心的同盟国家发展的过程。
有些是打不过只能加入,有些是觉得打不过先加入。
有些国家可能是为了自保,有些国家纯粹是希望能够通过这样的机会,利用盖弗拉为自己谋利。
说话的人有两撇小胡子,瘦高个,“我们要让联邦人认识到和平解决问题才是唯一的方案,用武力解决问题……和目前的国际潮流不符合。”
“现在已经不是战时了,得照顾到国际的和平环境!”
其他人此时也纷纷的表态了,表态的内容大多都是同意盖弗拉外交官的看法,一旦联邦人通过强硬的手段尝到了甜头,他们就可能停不下来。
当天晚上,一些大使馆纷纷对外表明了态度,当然,大家的说法很委婉。
他们没有否定或者抨击联邦政府的做法,而是探讨是否在保留率先使用武力之前,有其他的方式解决争端,比如说……通过友好不是礼貌的协商,多方的会谈之类的。
不一定遇到问题就要用武力解决嘛,坐下来谈一谈一样有解决的希望——
要是盖弗拉人以前明白这个道理就不会有这次波及全世界的战争爆发了,死伤超过千万人,真是作孽!
几个和盖弗拉走得比较近的国家都发了声明,原本还有些惊慌的苏格外交官突然间也镇定了下来。
现在大家都站在他这边,他又觉得自己行了,联邦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只是……
晚上,苏格外交官看着桌子上那份报纸,看着报纸上一个个套着麻袋的脑袋,他突然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直觉。
这些人,怕不是那些帮派分子吧?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什么地方来的,紧接着他哆嗦了一下,他完全能够想象得到这是有可能的。
苏格的改制失败使得整个国家中央和地方上脱离,军阀主义抬头,在当地已经有了“有权不如有枪”的思想。
如果真是一个势力很大的帮派,他们的战斗力未必会比警察们弱,如果手里再有一些武器,碰到地方军他们都能碰一碰。
这样一个帮派,一个敢对外国人下死手的帮派,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被解决吧?
他走到酒柜边开了一瓶酒,一瓶高度的酒,他需要冷静一下。
由于联邦刚刚发表的态度引发了多个国家的“不满”,很多人一整夜都没有睡好,都在想着如何解决这些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总统先生还躺在床上的时候就给特鲁曼先生打了一通电话,要求尽快见到他。
特鲁曼先生只能先去总统府,因为总统住在总统府里,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见到总统的时候总统先生其实还没有完全的起床,他坐在会客厅的椅子上,穿着睡衣,面前的小圆桌上摆放着一杯酒。
他正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他此时内心的情绪变化。
特鲁曼先生敲了敲门,他回过神来,“快过来,我一直在等你。”
特鲁曼先生笑着把外套挂在了门边的衣架上,本来这里有一个衣帽间,但有些闲着蛋疼的人认为总统住在总统府不是为了享受或者炫富,不应该有一个衣帽间去放各种东西。
总统有几套衣服放在衣柜里就足够了,他真的想要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完全可以回家换。
于是衣帽间没有了,换成了衣柜和衣架。
“要不要来一点?”,总统先生指了指桌子上的酒瓶。
特鲁曼先生考虑了那么几秒,然后点了一下头,“可以,但别太多,上午还有很多工作。”
总统先生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点,他给特鲁曼先生倒了一点,就一点,还不到小指粗细那么高。
“我一夜没睡好,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他们串联在了一起,我现在压力很大!”
总统先生没有一上来就抱怨或者指责什么,他只说了自己的压力问题。
特鲁曼先生沉默了那么几秒钟,“其实你完全可以换一个角度来看待他们串联的问题……”
“哦?”,总统先生端着酒杯看着特鲁曼先生,“我该用什么样的角度?”,他说完抿了一口。
酒精让他精神放松,他不像是昨天晚上刚听到这个消息时那么的紧张。
“因为他们害怕了我们,所以他们才串联在一起,只有这样他们才认为能对抗我们。”
总统先生听完之后没有立刻发表意见,而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才点着头说道,“很新颖的角度,可问题是我们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站在什么角度去看。”
对于这个问题特鲁曼先生显然已经有了准备,“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可以对他们的呼声视而不见,他们和这些事情没有关系,没有必要让他们也加入进来。”
“另外,我得到了消息,总统先生,他们给我们相片中的那些人,并非是凶案的真正凶手……”
总统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些,“你是说他们的确欺骗了我们,是吗?”
他说完很快的又追问了一句,“有证据吗?”
特鲁曼先生昨天晚上和林奇通过话了,知道了这件事,有些证据一点一点放出去,然后再让人们知道那些被苏格政府隐藏起来的犯罪分子已经被击毙。
是的,在林奇的口中这些杀害了联邦公民的苏格人就是被当地整个隐藏包庇起来,他们彼此之间有着利益往来,甚至不负责任的继续夸大发现的内容,有可能是苏格政府让他们那么做的。
他们的目的就是减少在苏格的联邦人数量,这对稳固他们的统治很有帮助。
有时候特鲁曼先生怀疑林奇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底线”,他这个人一点底线都没有,栽赃陷害只要能够达成他的目的,他什么都敢做。
但不得不说,这次林奇给他的那些证据非常的重要,这也是他敢于继续扛下去的原因。
特鲁曼先生坚定的点了点头,“我已经拿到了一份名单,这些人都好好的活着。”
总统先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端起酒杯一口把里面剩余不多的酒饮尽,“这件事我全权的交给你去做,有问题吗?”
“没有,总统先生……”
总统先生很满意,他指了指杯子站了起来,“我去换衣服,把你的酒喝完再走……”
到这个时候总统先生终于下了决心,其实脾气再好的人,一而再的被逼迫,肯定也会生气。
总统先生就很生气,国内的这些人为难他,国外的那些人为难他。
像是费奇先生之类的给他打电话他没办法,盖弗拉帝国皇帝给他打电话他也没办法,但那些小国家的外交大使凭什么要求他“坐下来协商”,是谁给他们的勇气?
此时他觉得特鲁曼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这些人串联是因为他们在害怕,他们既然害怕,那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八点钟,《联邦时报》开始全国刊发,今天的头版头条上全是一些人的相片,下面有他们的名字,有他们在苏格做的一些事情,以及他们在麦克凶案中的所作所为。
这些相片……看起来都是近期拍摄的,这也预示着之前苏格人说的都是假的。
与此同时,联邦国际事务部第一部长特鲁曼先生,正式邀请媒体参加十点钟的发布会,他表示有事情要宣布……
0842 必将伟大
任何事情都是存在两面性的。
就比如说大街上一群人挥舞着手臂为总统府的决定欢呼,认为这是联邦有史以来最高光的时刻。
还有一些人坐在房间里看着屋外晴朗的天空低眉发愁,他们觉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万一因为这次的举动引发了新一轮毁灭世界的战争该怎么办。
有人喜欢,就一定有人不喜欢,这很正常。
如果每个人都喜欢,那一定有人在假装喜欢。
联邦国际事务部的新闻发布会准时的召开,不管人们喜欢或者不喜欢特鲁曼部长还有他的国际政策,大家都来到了这里,想听听他要说点什么。
新闻发布会上没有长桌,只有一面投影板,以及一个讲台,特鲁曼部长就站在讲台上。
他正在看着一些材料和一些稿子,当他的助手告诉他,时间已经到了的时候,他收拾一下材料,看向了新闻发布会的现场。
挤满了人,前面是那些手里拿着本子和笔的记者,其中还藏着一些没有报备的外交官,俗称间谍,后面则是一排排的照相机和录像机。
自从联邦在国际社会的地位不断提升以来,每次联邦政府级别的新闻发布会都会挤满了人们,每个国家都想要拿到第一手的资料,从中发现这些新闻对自己有价值还是没有价值,甚至于是有害的。
“女士们,先生们,非常高兴大家能够来到合理,对于目前社会上的一些讨论,一些看法,我今天会给一个统一的回答。”
“我知道有些人认为我们的举措太过于强硬,但是我要你们明白,联邦人从来不率先动用武力,除非我们的利益受到了伤害。”
“以前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
有人举手想要提问,但特鲁曼先生没有同意,“把手放下,女士,还不到提问的时候。”
“不过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而这也是我召开这场新闻发布会的原因。”,他说着对一旁的助手做了一个手势。
很快房间里的光线暗了下来,紧接着投影仪开始工作。
一张张有些失真的相片连同着相片上人的资料一同被投影到了投影板上,上面对这些人的记录可谓非常的详细,连他们在苏格本地的绰号,做了哪些有影响力的事情都写在了上面。
当最后一个人的相片被投影出来时,前排的一些女士们都低声的惊呼起来。
那是一个体态偏胖,但绝对不是臃肿的胖,而是健硕的胖的男人。
一米八的个子即便在联邦也算得上是中上的身高,加上那看起来最少有三百磅,浑身上下都是各种伤疤,一脸狰狞表情的模样。
哪怕它只是一个投影仪投影出来还有些失真的画面,也能让人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凶恶气息。
“可以了,让这里亮起来……”
随后灯光的亮度缓缓提升,但投影板上的相片却没有消失,只是变得浅薄了一些,不如刚才那么的凝实。
“我给大家看的这些人,都是制造了麦克惨案的凶手,他们杀死了联邦的守法公民,并且夺走了他的财产。”
“当地政府的不作为以至于到现在这一刻……”,特鲁曼先生的表情变得格外严肃,他的手指用力的戳了戳面前的讲台。
砰砰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那声音不像是用人的手指戳出来的声音,更像是用锤子敲打出来的声音。
声音里充满了愤怒的力量!
“……直到这一刻,苏格中央政府都在欺骗我们,他给我们用来证明他们不是什么都没有做的相片,本身就是虚假的。”
“他们只是为了敷衍我们,或者说从一开始,杀死联邦守法商人麦克的动机,就不单纯是为了劫财。”
“或许,这是苏格中央政府为了驱逐联邦商人合法的贸易行为,作出的卑劣下作的手段!”
哗的一声整个新闻发布会现场都炸开锅了,记者们一边举手一边大声的问出心中的疑惑,连最基本的秩序都保持不了。
因为特鲁曼部长给他们的消息太惊人了,如果苏格政府真的这么做了,这就意味着他们真的在戏耍联邦政府。
连盖弗拉现在有点事情都要和联邦协商解决,一个不入流的落后小国家,凭什么敢戏耍联邦,甚至还搞出串联逼迫联邦放弃强硬态度的小动作。
他们……是真的以为联邦不敢开战吗?
“特鲁曼部长,你这些消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特鲁曼部长,联邦接下来是否已经有了使用武力的打算……”
“……”
……
特鲁曼先生举起了双手,“安静,安静下来,我听不见你们说什么。”,他说完这些话人们并没有安静下来,他就闭着嘴一言不发。
他不是其他那些“软蛋”政客,还要照顾到自己在媒体面前的形象。
时代军人出身的特鲁曼先生或许会妥协,但妥协的尺度绝对不会跨越他的底线。
他就这样看着,一分多钟后,人们意识到他们必须遵守这里的规矩,这才不得不安静下来。
“刚才我听到了一些问题,我先把我听见的问题简单的回答一下。”
“第一,这些消息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在苏格并非只有一个联邦商人,除了联邦商人外还有不少淘金者,这些人都在当地已经有了一些人脉关系,他们有办法得到你们得不到的消息。”
“我们通过多方求证,最终肯定了这些人才是麦克凶案真正的制造者,但他们被当地政府和苏格中央政府隐藏了起来,所以我们不得不怀疑整件事有可能是由苏格中央政府授意进行的……”
下面的记者都记疯了,整个发布会现场都只有沙沙沙的声音,后面镁光灯疯狂闪烁,摄像机也一直保持着工作。
所有人的焦点只有一个,那就是“特鲁曼部长”和他说的话。
“第二,我们目前不能确定苏格中央政府的态度,我们已经发出了正式的外交交涉函,如果我们双方在一些问题上不能达成一致……”
他舔了舔嘴唇,房间里又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什么,在这一刻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死死的看着特鲁曼部长。
这,或许将成为联邦历史中不可或缺的一页。
在万众瞩目中,特鲁曼部长面色肃然的说道:“……我们有可能率先使用武力解决我们之间的分歧与争端,为那些受害的联邦公民索要一个公平公正的结果!”
人们再次沸腾了,联邦的记者都疯了,在过去的这些年里联邦的领导人们从来没有谁说出过这样提振士气的话来。
他们能够预感得到,最初明天早上,整个联邦都要沸腾起来!
那些国外的媒体和一些隐藏着没有宝贝的外交官则感觉到了一种寒意,房间里的暖气开的很足,但一股森严的寒意依旧在不断的侵蚀着他们的身体。
一只巨兽开始尝试着展露自己的爪牙,这是多么的恐怖啊!
人们虽然有很多的事情想要询问,可他们却记住了特鲁曼部长的规矩,虽然很激动,却也还能保持着秩序,就那么举着手,而不是一边举手一边发言。
这一幕其实已经通过直播与转播,在短时间里展现给了全联邦的民众。
在众多收看这些电视节目的观众里,有那么一个比较特殊的人。
他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样子,身姿很挺拔,坐在沙发上时也会给人一种坐在硬质的椅子上的错觉。
无论是袖口,还是领口,都保持着最恰当的位置。
就连头发,每一根都在它应该在的地方。
他脸上带着一些笑容,仿佛看见了非常值得他高兴的事情。
在他周围还有不少年轻人,这些年轻人都非常的激动,他们很难像老人那样的沉稳。
此时,沙发桌边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老人偏头看向了电话,房间里的年轻人纷纷起身,主动的走到门外,并且关上了房门。
老人就像是已经习惯了那样,往旁边挪了挪,关小了电视的声音1,然后提起了电话,“是我……”
“中将阁下,……上将希望能和您见一面。”
“告诉他,我暂时不适合离开这个房子,如果他想来见我,就让他自己来,或者等我‘服刑’结束。”
是的,他正在服刑,因为他拒绝服从国防部的命令击沉了所有盖弗拉已经投降的军舰,所以他被军事法庭判了十年。
考虑到他的身份和年龄,所以法庭同意他监外服刑。
其实对于他来说,别说十年,一百年也无所谓,真有需要他的时候,直接给他一个假释或者减刑随时随地就能让他出去。
做这些,只是给外国人看的,瞧,我们审判了不听话的海军司令还让他坐牢了……
不过国防部和海军内部都对这位中将已经有所安排,只要他离开了这间房子,他立刻就会晋升为联邦海军上将!
他把电话挂了,就像挂断了一个邻居的电话那样,丝毫不在意对方是联邦海军上将的联络官。
他重新打开了声音,看着特鲁曼那个家伙,由内而外的露出笑容,也舒了一口气。
联邦,终于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