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 弹药
林奇作为女权组织主要的赞助者之一，自然不可能站在歧视者的那边。
同时，他也给了兰达一些小小的暗示。
“我们有了女市长，有了女州长，为什么不能拥有一个女性的议员？”
“而且我个人认为，我们不仅需要有女性的州议会议员，还需要有女性的国会议员。”
“甚至是我们需要让女性在这些政治团体中，占据一定的数量！”
“就像兰达你这样的女性，也应该有进入国会的机会。”
“只有这样，你才能为更多需要保护的女性发出强有力的声音！”
几句话，说得兰达心绪起伏不定，不是因为林奇对女性的有多么重视。
而是他提及，自己也有可能进入国会！
一想到人们要称她为“国会议员兰达”，她就有些兴奋起来！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可以知道那些有着严重性别歧视的人的名字吗？”
林奇拿出一张纸条，写上了一些名字，递了过去，“我期待你的表现。”
兰达很快就离开了，她很想和林奇更深入的交流一下，不过林奇没什么兴趣。
前几天和四个小女孩死战不退让他有点伤，岁月就是这样悄无声息的一刀刀在人们身上留下痕迹。
十年前完全可以应付得过来，那时候的他就像是一只不知疲倦的狗子。
现在，他已经感觉到有那么一点吃力。
再过十年，他可能会对这些事情有些力不从心了。
时间，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兰达回到自己的住所后直接把一些办公室领头的找了过来，她给这些人提供了一份名单，让他们尽快去调查，出结果。
女权组织不是司法机构，所以不需要遵守取证的流程，更不需要这些证据需要什么法律依据。
他们不会和这些歧视女性的人打官司，他们只会在舆论上给予这些人重击。
所以证据的正确性是不是那么高，未必重要。
联邦政治的构成中，最容易被人们忽视的选民其实占据了很重要的环节。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使用舆论让选民站在自己这边。
现在的局势对女权组织其实来说很棒，因为大多数青壮年男性都去当兵了。
这些曾经的主要选民暂时离开，女性选民开始成为选民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即便将来战争结束了，女性选民群体数量也不会因此缩减，依旧会成为占比较大的那部分。
也许这就是联邦女性越来越“强”的原因之一，从底层，到上层，都有对它的需求。
几天时间里，并没有太大的动作。
扇动舆论只需要一张嘴，可终究也需要一些真凭实据，哪怕只有一半是真的都行。
可莉是一名普通的办公室工作人员，她已经离婚了。
孩子让前夫抚养，自己则孤身一人。
从某方面来说，她也算是新时代的新女性，至少她不需要依靠男人生活！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她回到家里。
现在的工作并不轻松，甚至可以说很累。
心理上的，身体上的。
联邦大企业的性支配文化氛围非常的浓厚，哪怕她曾经有过为大人物工作的经验，这方面也很难免俗。
只是她终究算是有一些“背景”，所以面对的情况还好一些。
那些没有背景的女职员才是真的惨。
有些已经结婚了，或者打算结婚，可依旧在必要的时候，要为集体荣誉作出一些奉献。
刚到家，还没有来得及休息，敲门声就响起了。
她有些困惑，平时很少有人来拜访她，这让她很好奇谁在门外。
她透过猫眼朝外看了看，是两名女性，看起来很有气质，应该不是坏人，她觉得。
“是谁在那？”
“你好，我们是我们是女性权益保护组织的人，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可莉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需要和她们谈一谈的，但也没有拒绝，“只是一会？”
“只是一会！”
她打开门，门外的两人自我介绍了一下，其中有一个人她有些熟悉。
兰达。
这个名字偶尔会出现在报纸上，而且关系到女权运动，作为女性，可莉肯定会看见过。
她把两人引进了房间里，还为她们准备了一些茶水与糕点。
等三人都坐下后，她才问道，“你们这次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吗？”
比预料中要更容易沟通，兰达直接接上了话题，“很抱歉，最近我们在进行一些调查，查到了一些事情。”
“它可能会让你回想起不好的过去，可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够帮助我。”
“因为还有人，正在受到伤害！”
可莉下意识的就意识到，她们来找自己的目的，应该和那个人有关系。
她之前曾经担任一名国会参议员的秘书很长一段时间，那个家伙还不是参议员的时候，她就为对方工作。
这个人，有一些奇特的性癖，这也是可莉离婚的原因。
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这种事情，也因此可莉离开了那个环境。
这对她来说很难说是对还是错，她有时候也会因此失眠，需要酒精才能入睡。
看着眼前有些恍忽的可莉，另外一人想要喊醒她，但兰达阻止了随行人员。
大约几分钟后，她从一些灰暗的回忆中惊醒过来。
低着头，捋着鬓边的头发，以此来遮掩眼中的忐忑，“抱歉，我走神了。”
兰达看着她，“我从一些渠道知道了一些不好的消息，这样的人渣应该受到审判，所以我想要了解更多。”
“他现在身边有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她可能也非常的痛苦，但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种事情不应该继续下去了，也不应该再有人受到伤害了……”
可莉摇了摇头，“不，我不知道，而且……就算我告诉了你们，你们有办法改变什么吗？”
在她的潜意识中，那个人是国会参议员，联邦大人物。
只需要一个电话，任何有关于他的新闻都不会出现在报纸上。
其实并不是没有人做过，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愿意成为办公室玩物。
可报警了，又怎么样？
警察说那个女孩只是食用了违禁品药物，出现了幻觉，然后被送进了神经病院，再往后就没有了消息。
那些大人物们肆无忌惮的操控着权力，那不是小人物们可以对抗的。
她可以辞职，但不会乱说，她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
兰达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眼睛紧盯着她的眼睛，“这次不一样，我们这边，也有大人物！”
这句话让可莉似乎有了一些变化，有了一些想法，不过她没有表态。
兰达继续加重筹码，“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有人最先站出来指证他，接下来的事情我们都会解决。”
“你不用担心你的安全问题，我们会给你最安全的保护，我们会送你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让你开始新的生活。”
“你可以带上你的孩子，甚至是你的丈夫，如果有必要，我们也可以帮你和那边沟通……”
美好的未来，复仇的渴望，以及全新的生活，兰达开的条件并不多，但对一个身处深渊中的人，任何一点都是她需要的。
在做了半个多小时的工作之后，可莉愿意站出来。
事情，远比兰达想象中的更令人震怒。
她本以为这就是一桩非常普遍的办公室性支配丑闻，这种事情全联邦人都知道。
但这种行为谈不上犯法，只是道德上的问题。
女人们可以拒绝提供任何与性有关系的服务，而代价就是她们很难在工作上得到提升，也许还会被开除。
这种行为犯法吗？
严格来说不犯法，企业辞退雇员按照法律规定给予一些补偿就行了。
并没有直接的关系能确定拒绝作出妥协，和被开除有直接的关系。
科林这边的情况不太一样，从她开始工作开始，就会受到一些骚扰。
这些骚扰的情况相对较轻，但考虑那是一份很好的工作，所以她忍受了下来。
然后从骚扰，变成了侵犯，以及到最后更过分的要求。
她向兰达展示了在她私密部位上的纹身。
显然纹身师并没有多么出色的经验，纹的字有些歪歪扭扭，但完全可以看清楚，那是一个人的名字。
而这个人，就是他们要对付的那个人。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在普通人身上只是道德问题，但放在了政客身上，那就是犯罪，是政治丑闻。
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直接的证据能证明一些什么，而这也是可莉最终离婚的原因。
她和她的丈夫一直会在较为黑暗的环境中完成生理上的需求，直到有一天……
消息很快就到了林奇的手里，林奇看完之后没有太大的情绪上的波动。
这个世界很光明，光明到有人生活不下去，也有慈善机构来救助他们，让他们具备活下去的最基础的条件。
但这个世界，有时候又很黑暗。
黑暗到人的尊严，在一些力量的面前，一文不值。
他们肆意的践踏别人的一切，以此来满足自己扭曲的快感。
就像极乐岛上的那些事！
1923 运作一下
特鲁曼先生给林奇的名单里，其实并不完全都是阻止新闻系教授进州参议院的人员。
的确有人提议拒绝让她进议会，还有些人，在这个问题上保持着缄默。
林奇之前和特鲁曼先生聊天时的一些内容，让他有了一种新的想法。
棍棒举起来了，落在别人的身上，“我”为什么要害怕？
这就像现在他和资本力量之间的冲突，他已经把屠刀举起来了，资本势力已经害怕了，但接下来呢？
他如果把屠刀放下来，那些已经在内心中造成恐惧的资本家们会怎么想？
就这？
刀子没落在自己的脖子上，脑袋也完好无损，也没有落在别人身上，这不是吓人吗？
他们不会把这一次冲突中总统府的手段当做是一种威胁，资本的胆子很大，他们会一次又一次的去试探联邦政府的底线。
如果一直举着？
其实结果是一样的，举得太久了，屠刀就失去了威慑力。
人们害怕的永远都是落下来的瞬间。
资本家们最终也会逐渐的适应这种高压环境，反而变得更加的难缠。
屠刀，举起来后只有斩下去，只有斩断他们身体的一部分，让他们痛到骨子里，他们才会害怕，才会畏惧，才会为下一次的冒险有所抗拒！
想清楚林奇的那些话，结合自己的一些想法，特鲁曼先生认为他到目前为止的手段，的确还是过于温和了。
赔礼，道歉，丢掉几个政治代言人？
对于那些站在背后的资本家，仅仅只是如此吗？
反垄断调查如火如荼，如果不调查出什么结果，这反而会成为一个笑话！
他已经对资本动用了大杀器，一旦什么都没有做，只会让人觉得他是软弱的。
所以他要做一点什么，哪怕只是一点！
大萧条之前参议院有五分之二的席位更换了新的主人，他不需要动那么多的人，只需要一小部分就足够了！
并且他还可以利用这样的方式，让林奇和自己站在一起。
瞧，名单里有“私货”，林奇肯定是明白的，他如果选择了对这些人下手。
这就足以让人们看见他们之间的友谊多么的牢固可靠！
至于林奇会不会选择无视……
特鲁曼先生认为这样的可能性很小，这也是他的底气所在，因为他是战时总统。
现在的他，对这个国家，拥有着绝对的控制权！
以林奇的聪明才智，他会清楚自己要作出怎样的选择！
这不是“绑架”！
他对自己说。
冷凝器拿到了一部分证据之后立刻动了起来，他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不可能放任这些人渣继续站在联邦最高的政治殿堂内把持着国家的未来。
不过在这之前，他联系了一下格来斯顿。
这份名单中，也有进步党人。
作为进步党真正意义上的“核心”，林奇多少还是得尊重他一下。
这和之前总统府对那几名议员动手不同，那是总统府出的手，和他林奇无关。
而现在，以及接下来，动手的人是林奇，他必须先做好一些准备。
和格来斯顿的见面被安排在了傍晚。
格来斯顿上台这两年逐渐稳住了进步党内部的躁动，他这个委员会主席终于也有了一些统治力。
战争能解决很多问题，不管是国外的，还是国内的。
“我在会上已经表达了我对凯瑟琳担任一州之长的意愿……”，一见面，格来斯顿就先说了这句话。
这是他之前欠林奇的，进步党内虽然对他的决定有些微词，不过总体来说，不会影响到大局。
因为提交名单，支持，这些最终都是由总统决定，战争期间国会停摆，这件事大家就算有不满，更多的还是对总统先生的不满。
林奇微微颔首，坐在了长椅边上。
两人约在了公园里见面，今天阳光不错，明明穿着很厚的衣服，晒着阳光时依旧能有一种明确的温暖的感觉。
“今天约你见面，不是和你谈这个事情的。”
“这几天我听说有些人对……教授成为新州州参议院议长的事情，非常的反对……”
格来斯顿皱了一下眉，“你不会是想换一个条件，让我全力支持这件事吧？”
他犹豫了一下，“这件事太难了，会得罪很多人，我恐怕不太方便表态。”
这件事的阻力不小，国会议员私底下也会串联。
很多人看上去不发声并不是他们不反对，只是他们不太愿意挑头罢了。
真需要他们时，他们也会立刻站出来。
格来斯顿作为进步党委员会主席，他不可能要求所有进步党参议员廷议这个想法。
因为反对的人中也有不少来自进步党。
女权运动发展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在社会的中下层横向发展。
翠西女士的出现是一个巧合，一次交易，她只是个例。
而且就算是她，也无法进入国会。
所以格来斯顿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为这件事奔走，搞不好进步党内部也会对他有所不满。
他现在的屁股还没有彻底的坐稳，他不会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去冒险。
林奇朝着周围看了看，黑石安全的人隐藏在四周，确保林奇的安全。
就连附近高一些的建筑物上，都有盯着的人。
他转头看向格来斯顿，“这就是我约你出来的原因，对于那些站出来的人，我打算送他们下去。”
格来斯顿皱了皱眉，“有必要吗？”
“那个什么教授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这个教授和林奇关系非比寻常，否则林奇不会顶着把参议员“运作”下去的压力，来支撑她能进入州议会。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奇，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种自己都觉得滑稽的想法。
都说林奇喜欢年纪大一些的，这个教授……不会吧？！
人们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林奇就从格来斯顿的窗户里看见了他丑陋的心灵。
他没有反驳，这种事情反驳是没有用的，他得说实话。
“有人要对付他们，我只是顺带着的。”
下一秒格来斯顿的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看起来不太好说话的人，联邦现任总统，特鲁曼先生。
他也隐隐意识到，这背后不只是林奇自己的问题，还有特鲁曼先生的问题。
他考虑了好一会，“我会和他们谈，这件事我得感谢你能提前和我通个气……”
如果林奇不提前告诉他，人一旦下来，空出来的位置就要去争。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可以提前安排，可以平稳过渡。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特鲁曼先生在背后做动作，谁来都阻止不了。
他已经搞下去四个了，再搞下去几个，也不会有什么人认为不对。
两人重新约了一个时间很快就分开。
回到家里的格来斯顿坐下都没两分钟，就给其中一人拨打了电话。
现在国会议员老爷们非常的轻松，除了那些身兼各种委员会委员的议员老爷们多少还有些忙碌，很多没有要职的老爷们整天都在家里休息。
一个电话，人就来到了格来斯顿的家里。
一名五十七岁，在政坛上来说正值壮年的进步党参议员。
对于进步党委员会主席突然邀请自己见面，他倒没有太多的意外。
这种事情不说天天发生，每个月总会发生那么一两次。
他刚坐下，格来斯顿就问道，“你和杰瑞&戴斯那伙人关系不错？”
现在他唯一能想到的，能够被总统拿出来作为“靶子”的，也只有杰瑞戴斯财团了。
参议员愣了一下，点了一下头，“我们有过接触。”
其实何止是接触？
每年他的账户里的十五万都来自杰瑞戴斯集团，这笔钱是以“投资所得”为名义打入他的账户的。
交过税，合法，合理，干净，无论他怎么花都不会有人说这笔钱不对劲。
在联邦如此发达的资本环境里，只要是稍微有一点能力的人，都会或多或少的从事金融投资行为。
你赚不到钱，不代表别人赚不到钱！
不过他不会主动说这件事，也没有人会说。
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有人联系他，用不足以作为法律证据的暗号，告诉他该怎么投票。
这就是国会议员老爷朴实无华的工作和生活。
格来斯顿轻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他们最近和总统府的关系很僵硬吗？”
参议员点了点头，“我听说了。”
格来斯顿：“有没有考虑暂时换一份工作？”
参议员愣了一下，“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主席先生。”
他用了敬语，从年纪上来说格来斯顿比他还小几岁，可他用了敬语，他也意识到，自己可能面临着一个麻烦。
格来斯顿也不愿意继续和他打哑谜，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下。
因为有人要收拾杰瑞戴斯财团，顺带着他们这些“政治代言人”，也要受到牵连。
不过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可以主动辞职，这样以政治交换的方式，把参议员的位置让出去。
而他也可以换一个地方工作，比如说到某个州去混个议长什么的。
等过几年，特鲁曼先生卸任之后，他未必没有机会回到国会……
1924 强硬点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一个粗重的呼吸声。
这位五十七岁，看起来仪表得体的参议员老爷一手勾着领带用力扯了扯。
领带和紧绷的领口让他呼吸受到了一定的限制，他感觉有点喘不过来气。
眼球上也在不知不觉中爬满了血丝。
干了大半辈子，终于踩在了巅峰上，可还没潇洒多久呢，就要下去了。
谁能受得了？
离开国会不只是代表他在政治上的地位下降，更代表着他的收入将会打一个巨大的折扣！
资本家们很现实。
他们不会把钱浪费在一个远离政治中心的人身上。
很快在其他人眼中他引以为傲的投资能力就会摔一个大跟头，他的投资再也赚不到那么多钱了。
如果他能找到某个州接纳他去做州议会议长，这个事情好稍微好一点。
可一旦他没有地方去，很快他就会变成普通人。
联邦的社会就是这么的现实，直接。
当一个人有价值时，所有人都会围绕在他的身边。
当一个人的价值归零后，一瞬间，人们就会离开他。
参议员抿了抿嘴，咽了一口唾沫，表情有些凶狠，“因为之前那件事？”
“我以为已经结束了！”
他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可这又能怎么样？
格来斯顿看着他，“但是反垄断调查还没有结束！”
参议员再次愣了愣，突然间有些冷，他意识到，总统府高举的屠刀，有可能真的会落在杰瑞戴斯财团的身上。
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会砍下来它多少的血肉。
在这些牺牲的血肉中，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总统府，总统，财团……
他脸色在极短的时间里涨得通红，甚至能看见他脖子上的鼓起的血管和青筋！
但很快，又随着一声叹息，把所有的力气都喷吐了出去。
人的面貌变化，在极短的时间里完成了改变。
几分钟之前，他还那么的得体，表现得那么……自信，还有一丝丝傲慢。
而这一刻，他就像是布佩恩街头经常可见的那些失败者。
颓废中夹杂着一丝绝望！
一旦反垄断调查出结果，必须要有“大人物”陪葬！
他就是牺牲品之一！
逃不掉的！
平时还能挣扎一下，现在？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很颓败的问道。
格来斯顿倒是还和之前一样，“这就是你的机会，一旦他们动起手来，你未必能脱身。”
“但现在，你有了机会。”
格来斯顿说完话就不再多说了，有些事情他帮不了别人做选择。
在七八分钟后，议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帮我安排吧！”
其实不只是进步党这边，保守党那边林奇也和矮个子老人打了招呼作为引荐，和保守党委员会主席，在电话中谈论了这件事。
他的态度很直观，他会动手，但背后是总统府的意思。
无论那些议员们愿意，还是不愿意，最终都必须下来。
比起没有面子的被人“打”下来，趁着自己还没有完蛋，把政治筹码交易出去，才是聪明人做的选择。
不过也有两人并没有通知上，特鲁曼先生要看见一个林奇和他站在一起的结果，而不是这些人集体引咎辞职的场面。
这两人中，有一人和杰瑞戴斯财团走的很近，还有一人，就是第一个站出来强烈反对教授进入州参议院担任议长的议员。
之所以留下这两人，也是因为他们两人的证据收集的比较充分……
一连几天，似乎都没有什么风浪，甚至于林奇都没有再谈起这件事。
而此时正在进行反垄断调查的一名调查员，却从符合程序流程的调查中，发现了杰瑞戴斯子公司涉嫌行业垄断的事实。
之前联邦政府建议联邦各个行业成立行业自律团体，对行业内一些违法违规或者不合理的现象进行自检自查。
这种有官方在背后撑腰的非官方性质组织，在各个行业里快速的生根发芽。
这些机构的名字各有不同，有些就是某某行业行会，有些则以“委员会”的名义成立。
杰瑞戴斯的子公司，号召大家组成了“行业自律委员会”，并在委员会中占据了重要的决策位置。
同时，他们还提出了对价格统一的建议，并在自己的企业率先实施起来。
根据《反垄断法》中的定义，控制商品价格，操纵市场的行为，也属于垄断行为之一。
受制于大财团的压力，行业内对他们要求价格统一也不敢反对。
而且这个价格往往也能够得到很多企业的接纳，毕竟他们不会做亏本的事情。
这种情况在司法上很难界定，这个价格是集体商量出来的，按道理应该算是行业内的价格规范。
但反过来看，如果制定具体价格的是由某一家企业，或者某一个商业集团提出，其他人不具备更多的议价权。
这种行为就属于典型的操纵市场，是绝对的垄断行为。
联邦司法漏洞多的就像那些有着数不清洞洞的奶酪，有时候没有动，用点力，也能钻出来一个洞。
调查组直接把这些证据作为具体垄断行业的证据收集，将这家企业连带着它的上级集团公司作为被告，开始进入司法流程。
子公司被查封的消息第一时间就惊动了弗兰克，还有杰瑞家族的高层。
两边家族以及财团的主要成员都坐在了一起，面对联邦总统突然落下的屠刀，并且落在他们身上的屠刀，他们的确害怕了。
真正意义上的害怕。
鬼知道这件桉子会牵扯多广，万一把集团公司牵扯进去，罚款加上拆分，杰瑞&戴斯这个招牌就会成为过去式！
并且他们的财富也会急剧的缩水！
同时他们也很困惑，总统府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对他们动手？
杰瑞&戴斯集团核心的业务就是能源，是联邦最大的供电商。
杰瑞&戴斯拥有联邦最大的发电机组和最大的电网，为了应对反垄断法桉，他们还把发电公司和电网服务公司拆分成了多家企业。
这样看上去好像大公司都拆分成小公司了，但本质上还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一切都控制在他们的手中。
他们此时很想问一问特鲁曼先生，对他们动手，难道总统府不怕国内的用电出现意外吗？
“接下来怎么办？”
杰瑞家族的一名年轻人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大家都在沉默，都在思考，气氛压抑的让人想要说点什么。
他很年轻，所以他最先忍不住，最先问了这个问题。
弗兰克抬头瞥了他一眼，继续思考这一系列的问题，以及背后的权衡利弊。
随后又有一些人发声，接着有人点了弗兰克的名。
“弗兰克，说说你的看法。”
现在戴斯家族以弗兰克为首，他不是家主，但已经有了家主的威望。
他没有立刻说点什么，而是整理了一下心中的想法，才缓慢的说道。
“我们继续派人和总统府谈，这根本就是误判，我们根本没有过垄断行为！”
“其次我们需要联系一下其他的财团，不能一直退让下去。”
“上一次的事情是我们的错，我们也为此支付过代价了，没道理还要再支付一次。”
“最后，也许我们要表达一下我们的态度。”
坐在会议桌另外一侧杰瑞家的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弗兰克的表情不像以前那么的从容，有一种变得令人不安的感觉，“我听说我们上次引进的发电机组有质量问题，导致了大范围的停电。”
“我们需要及时安排人去检修，尽快恢复各州供电……”
在座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旦切断供电，不只是普通人的工作和生活会遇到麻烦，其他财团的生意也会遇到一些麻烦。
这样他们得罪的人就更多了！
“这样做打击范围太广了，是不是不太合适？”
弗兰克的态度很坚决，“我们必须让他意识到我们不是随他拿捏的小东西，他对我们的行为不满，可以。”
“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他想要什么直接对我们说，而不是这样时不时就来一下子。”
“至于工厂用电不用担心，这次发生意外的都是生活用电，工业电网不在波及范围内。”
想来想去，大家也觉得是应该稍微强硬一点。
上一次他们表现出了他们愿意道歉的态度，但是换来的却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既然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还是和几个州的工业区私底下打了招呼，必要时可以用备用发电机来持续供电，确保生产不会暂停。
有了决断之后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弗兰克想要亲自和特鲁曼先生谈一谈，但遭到了拒绝。
这一次，他们终于可以坐在一起谈一谈了。
很杰瑞戴斯的子公司很快把抗议书送了上去，他们不认可反垄断调查区取得的所谓的“证据”。
律师团也认为这个统一价格属于行业自发的规范行为，而不是认为操纵价格的行为，不属于垄断。
并且其他证据不足以提供更多有实效的垄断证据，所以垄断行为应该不成立……
1925 动若雷霆
弗兰克也是焦头烂额，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特鲁曼先生的态度就变得这么强硬。
他一直在关注关于垄断桉的审理工作，只要垄断不成立，那么一切都能撑过去。
至于那些准备的后续手段也用不上。
现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尽快和垄断调查委员会的人联系上。
“是……吗”
“有个新工作要交给你。”
这一通电话打给的是之前他经常用的掮客，他们出面更安全一点。
听筒对面沉默了一会，才有些不太情愿的说道，“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接到你的电话，你知道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同。”
“上一次只是我运气好，这一次未必了！”
弗兰克想听的不是被拒绝的话，他的态度也有些变化，“你欠我的。”
既然生意谈不拢，那就偿还人情吧。
戴斯家族三任总统，总会有很多人欠他们的人情，现在他要求归还这份人情也不算过分。
反倒是压力又到了掮客这边，他可以拒绝，但从今天起，布佩恩的政治圈将不带他玩，因为他不遵守规则。
联邦自由公正的核心就是你帮我，我也会帮你。
但有人要破坏这些，那他显然不会被主流社会接纳。
“唉……说吧，什么事。”
弗兰克的表情缓和了一些，“我想和垄断调查委员会的人聊聊……”
他话没有说完，电话里另外一边的掮客就传出了有些惊呼的声音，“你他妈疯了？”
“这个时候你要和他们见面，你是想让全世界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针对财团的反垄断调查开始，全民的注意力都放在这次的“屠龙行动”上。
作为反垄断调查的主要部分，国会垄断调查委员会，里面的人自然也是备受关注的焦点。
说不定就有很多记者在盯着他们，这个时候如果传出某人和弗兰克见面的消息，很快就会被人联想到他是不是要干扰调查和审理的进程。
从而将掮客，以及更多一些人揭露出来。
这对掮客来说，对那些议员来说，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掮客还想说点什么，就被弗兰克反过来打断，“一个承诺！”
掮客闭上了嘴。
人情，承诺，显然是后者的分量更重一些，而且这也代表着如果对方有什么要求，他无法拒绝，还必须全力的完成！
一个财团和有过三任总统，并打算积极推动第四任总统上台的家族的承诺，却是很重要。
“我试一下……”，掮客说完就挂了电话。
其实弗兰克有认识的议员，参议员，可以和他们联系，但这个时候尽量以不暴露自己这边人为主，而且掮客有时候更好用一些。
他们不承担任何来自双方之间的责任，可以不要脸的尽力撮合，这是用自己人起不到的效果。
其实也不用小看这些掮客，他们大多数曾经都是参议员，两党的高层，政府高层甚至是总统亲自下场。
挂了电话之后，弗兰克就开始等待一个机会。
两天时间，被掮客说动的参议员答应和他见面，唯一的要求就是见面地点尽量保密。
晚上参议员回到家里，还在想着调查组和弗兰克的事情。
掮客是他的好朋友，找到他后刚说起这个事情时，他是拒绝的。
因为现在总统府的权势太大了，而且这一次垄断调查明显是有情绪在里面的。
贸然的中断调查只会引来总统府的不满，他还不想这么早就退休。
但好友的劝说说服了他——
“你将会得到一个财团和一群有着浓厚政治背景的政客们的承诺，那不是人情，是承诺。”
“无论你要求什么，只要他们能做到，他们就会全力帮你！”
“甚至是让你也成为大财团的人！”
总之他被说服了。
参议员，他还能坚持个四年或者六年，然后就会进入半退休状态，或者宣布去选总统。
不管是半退休还是选总统都是他需要时间去适应的事情，但现在看来，似乎有了多一种的选择。
如果能够进入大财团担任政治顾问，或者干脆成为股东什么的……
他接下来的人生也不会太无聊。
只是不知道，弗兰克想要做到什么程度，以及总统府的态度会怎样。
刚回到家里，吃了一些东西。
最近一直在做调查，考虑到“安全问题”，他的妻子在别处住，有专人提供安全保护，这也是规章制度。
这是避免在调查中，有人挟持议员的家属亲人，来达到某些目的。
所以现在这里只有他自己和白天的社区佣人，佣人会做好饭留给他，他回来热一下就行。
刚吃了一口无所谓好吃不好吃的烤肉，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他愣了一下，走到了客厅停下了脚步，“谁在哪？”
“线路检修员，……先生。”
议员很谨慎，他走到了鞋柜边，拉开了抽屉，里面有一把手枪。
“我没有预约过线路检修，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他已经把手枪拿在了手里，如果门外的人要破门而入，他就会给对方两枪。
门外的人可能没有打算那么做过，因为他有办法进来。
“先生，你忘记了，两天前你预约的，接线员是……先生。”
掮客的名字，议员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把手枪揣进了口袋里，随后打开了门。
弗兰克就站在门外，穿着检修工的衣服，还提着一个工具箱。
他似乎很进入角色，“麻烦你下次不要预约这么晚的时间……”
议员笑了笑，让他进来。
两人直接去地下室，那里更安全，也更私密一些。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来！”
弗兰克叹了一口气，“到处都是人盯着，我不想任何人出事。”
他顿了顿，“现在还有挽回的机会吗？”
参议员点了一下头，又摇了摇，“目前我们其实并没有得到完全能坐实的证据，可这件桉子的场外因素太多了。”
“再拖下去，我觉得有可能会发生一些变故。”
其实最大的变故就是人，证据不足，证据链不够，但如果嫌疑人自己认罪，这些问题就解决了。
人家都承认了，还要什么证据？
直接判就完全可以。
弗兰克明白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帮我传句话，一切都不会持续太久。”
其实双方对这件事都很不乐观，因为这件桉子的发起人不妥协，事情就不会终结。
让总统妥协，这需要付出太多太多的代价了！
弗兰克有些烦躁，再询问了一些其他的内容后，很快就离开，他不能留得太久。
其实他还没有完全做好最后的决定，他觉得还是得和特鲁曼先生谈一谈，也许姿态放得更低一些，态度更好一些，会有些改变。
第二天一大早，新闻再次被一件事情“刷屏”。
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在报道这件事。
联邦国会参议员涉嫌侵害，伤害，非法禁锢女性，如今已经有三人愿意站出来指控那名参议员！
消息一出震惊了整个联邦！
国会作为联邦最高的行政机关，居然出现了这样丑陋的丑闻，这已经不只是丑闻那么简单了。
这将会演变成一场政治大地震！
受害者更是直接站出来，没有遮挡脸部，没有改变声音，就那么直接的坐在电视机前，详细的描述她在工作中从简单的身体摩擦式的骚扰，到最后被虐待的过程。
堪比小说！
这也让人们看见了那名参议员可怕的手段，一点点的让那些女孩让步，就像是……在驯服那样，最终把她们变成了自己的玩物！
好在，受害者站了出来，社会哗然。
参议院议长随后表示暂停了改名参议员的工作，并希望他能够主动的配合调查。
其实到这一步，桉子基本就定死了，特别是他现任的女秘书也站出来，并在镜头前展示了自己身上被虐待后的痕迹。
她也和其他受害者那样，从简单的身体触碰，抚摸开始，到最后被侵犯，被虐待。
女权组织就像磕了药那样疯狂的组织各种游行示威活动，并认为国会内部一定有更多的问题。
议长也表示，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将会对国会议员进行一个全面的调查。
弗兰克看到这件事之后一开始还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情。
因为那几个受害者女士把民众的目光成功的从垄断调查桉上吸引了过去，这样垄断调查的被关注程度降低，有些事情就更好做了。
但他都没有来得及高兴多久，他父亲就给他打了一通电话，告诉了他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和我们有关系的几名参议员都递交了辞职书，议长那边已经批了……”
“我们在国会里的议员，都遭到了清洗！”
“这是政治倾轧！”
要培养这么多参议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现在杰瑞和戴斯集团在国会内所有的代言人都没了！
他们对国会，对国家政坛高层的控制力，影响力，降到了有史以来最低！
而且他也相信，这一次国会问题绝对不会是孤立事件，这和垄断调查是联系在一起的！
1926 大停电
房间里人们又聚集在一起，只是这一次他们不像之前那么乐观。
因为他们都意识到，总统府的刀，真的要落在自己身上了。
现在越挣扎，他们丢掉的东西就越多，每个人都非常的烦躁。
接受调查的公司属于电网服务公司。
联邦为了确保发电企业不对市场进行垄断，把发电企业和电网拆分开了，并且发电厂和电网公司不能为同一家公司，避免电厂对地区用电进行垄断。
这样看上去好像解决了有可能造成的垄断，但实际上屁用没有。
这无非就是让资本家们变得稍微麻烦一点，多成立几家公司而已。
受调查的企业手中负责联邦中部地区一个州的电网服务，每年给集团公司带来可观的利润。
如果这家公司被拆分，它就无法再为集团公司提供丰厚的利润。
“总统府是铁了心要拿我们去作为警告，挣扎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我现在的建议是尽快把受审企业从集团公司剥离。”
“比起这次调查以及后续问题牵扯到集团身上。”
弗兰克的话让每个人的心都一沉，这是最坏的结果。
有人问道，“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
弗兰克反问道，“我们在国会的势力都被清洗干净，你认为还有妥协的可能吗？”
“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尽快结桉，不让事态扩散。”
“总统府就算还想要动手，短时间里没有了机会。”
垄断调查目前只查出了这家公司存在垄断行为，结桉之后他们就很难再对杰瑞&戴斯集团发起相同内容的垄断调查。
司法部也不会支持，哪怕总统此时拥有最高集权。
本来他们还想着要把事情妥善的解决掉，可没想到总统府的动作太快，也太狠。
现在再犹豫可能反而会让情况更糟，弗兰克提议及时的止损。
对资本家来说止损虽然肉疼，但至少能保证不再受到更多的损失。
杰瑞家族的人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
弗兰克摇头，“当然不，他们既然要调查，就让他们查个够……”
坐在他对面的杰瑞家族代表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
“把被调查公司剥离出去，它后续发生什么，都与我们无关！”
弗兰克的建议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不反抗不是资本家的做派，而且他们也不缺政治上的盟友。
哪怕那些议员离开了国会，可这不代表他们的影响力立刻就消失了。
他们还有其他的政治盟友，真逼到了角落里，他们未必不能从总统府身上咬一块肉下来。
当然，现在他们要做的很简单。
正在接受调查的电网公司高层被分别关押在不同的房间里，他们现在还是“配合调查”，所以看守等级并不是很高。
中午用餐时，他们几乎都得到了一些提示，虽然提示的内容让他们很惊讶，甚至是错愕，不过他们还是忠实的执行了。
下午，已经停滞几天的调查进程突然加快，有人开始交代，认罪。
这极大的刺激到了调查组的积极性，他们第一时间把消息汇报给了总统府。
特鲁曼先生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的确非常的满意，这代表这些大资本家的确在钻联邦法律的漏洞。
其实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
不能因为一家公司拆分成两家，就说垄断结束了。
特别是这拆分出来的两家公司的背后持股人还是之前那伙人时，这就意味着垄断从来就没有被打破过！
它只是换了一种更隐蔽的方式，存在于这个社会之中。
也由这个桉子，特鲁曼先生想到了《反垄断法》里存在的一些并不明确的定性问题。
也许有时间可以增加或者修改一部分条款，以契合目前更隐蔽的垄断形式。
可能是因为有人交代了，到晚上八点前，几乎所有人都交代了，都认罪了。
这么痛快的认罪并没有引起调查组，包括总统府的注意。
第二天杰瑞&戴斯集团发布了新的公告，因为被调查企业涉嫌垄断，已经结清双方的所有账务，并根据合同违约条款提前终止所有的合作。
从这一刻开始，被调查企业与杰瑞&戴斯集团没有任何关系，集团公司也不承担任何相应责任。
同时集团公司法务部对外公布，将组建一支法律团队，起诉被调查企业在和集团公司合作期间。
对集团公司隐瞒他们违法经营的事实，要求被调查企业赔偿集团公司受到的各种包括但不限于名誉损失等各项费用，合计一千多万。
消息一出，联邦所有的财团都觉得皮燕子一紧，括约肌收缩到了极限。
这一刀砍得很疼。
丢掉了中部一个州的电网经营权，想要再重新组建起来，花费就要大很多了！
按照目前的处置办法，这家公司大概会被拆分成二到五家公司，然后股权拍卖，一部分物权拍卖，其他平分。
杰瑞&戴斯想要拿到这些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因为其他资本会加入到这场不大不小的“招待”中。
他们可以花低价买到这些电网的经营权，然后自己经营或者转手加价卖给杰瑞&戴斯集团，都可以大赚一笔。
所以竞争肯定会很激烈，大家都知道，只要买到，就是赚到。
哪怕不卖自己经营也是很好的选择。
除此之外大资本家们也决定最近一段时间低调做人，特鲁曼先生的“决心”已经被他们看见了。
这个时候再撞上去，用傻哔都无法来形容这么做有多蠢了！
这也的确起到了特鲁曼先生想要的效果，战争还没有结束，这些资本家们最好都他妈的夹起尾巴做人！
也许是一系列的消息太糟糕，电网服务公司内也人心惶惶，每个人都非常的不安，不知道未来会变成怎样。
一部分职工直接偷了一些贵重材料离开，也有一部分人则在家中不敢去上班。
没有人照料的电网，意外的发生故障……
“停电？”，特鲁曼先生还在关注最近重新爆发的战争，他甚至第一时间都没有明白电话另外一头的家伙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地方停电了？”
“总统先生，中部……州民用电电网完全瘫痪，工业电网部分瘫痪，很多线路出现了故障……”
特鲁曼先生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表情也变得严肃了不少，“你告诉我，恢复供电需要多久？”
电话另外一头的人声音有些低沉，“可能需要半个月时间，保守估计。”
这不是小规模的停电，波及了整个州大部分的电网，换句话来说这个州的人在未来至少半个月时间里，没有电用。
电这个东西其实出现也没有太久的时间，但它对人类生活却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家电离不开电，照明离不开电，学习离不开电，生产离不开电……
而且半个月的停电时长，这将会变成一个大麻烦。
“立刻让他们公司自检，联系周围的电力服务公司，让他们配合一下。”
这可能是比较正常的处置方法，但打电话来的人轻声说道，“总统先生，涉事公司正在接受反垄断调查。”
“所有管理层都在布佩恩接受调查，还有一大部分被捕了，现在那边没有人管，工人早跑完了。”
“就算我们想要找他们的人去维修，也很难找到。”
“从其他公司借调，他们对那边的电网不太了解，工作速度很慢，所以恢复供电的时间会很长……”
特鲁曼先生意识到这是杰瑞和戴斯家族的反击，而且很迅烈，偏偏他还没有太好的办法。
这件事一定是有预谋的，追下去其实就算能追到什么，也不过是一些牺牲品。
这也使得他对这些人更加不满。
“先安排其他人去抢修，尽可能恢复用电，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挂了电话没多久，他又提了起来，这次是打给林奇的。
在这个时候，资本阵营中，也许只有林奇愿意帮他。
“出了一点小问题，中部地区有个州的电网发生了故障，短时间里没办法恢复供电，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其他什么了，他问得很直接。
林奇的回答很迅速，这就是他的风格，几乎没有什么能难住他。
“去找电网的架设图纸，征调社会上的电工，包括那些企业的电工。”
“先从电厂外的线路开始恢复，如果只是单纯的电网故障问题还不大。”
“你考虑过没有，有没有一种可能，除了自然发生的故障外，还有人为破坏的可能。”
“如果有人为破坏，那么恢复供电时间可能会更长……”
听完林奇的建议，特鲁曼先生只能叹一口气。
这个时候找谁来都没用，哪怕终止反垄断调查，让他们都回去上班，他们短时间里也解决不了这些问题。
建造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破坏，只需要瞬间！
大停电引发的民众的不满很快就达到了巅峰，州政府也很无辜，总统府也承担了很大的压力。
联邦陆军送了很多军用发电机过去，才稍稍缓解了一部分生活区的问题。
但更多的人，还处在黑暗中！
冬天还没有过去。
这个时候停电，是会死人的！
1927 第一夜
呼啦呼啦的消防车警笛响了一整夜。
大停电的第一夜，实在是太难熬了。
市长看着窗外几处被火光映红的天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联邦供电企业和电网企业分离的确起到了反垄断的作用，当然这是官方自己认为的。
他们寄希望于多几家企业互相竞争，从而解决市场被某一家企业垄断的事实。
结果就是在每个州，都会有一两家规模特别大的企业，以及两三家，三五家规模特别小的企业。
这在民众，在联邦政府眼里，就不是垄断的，是市场自由竞争。
小企业规模小是因为缺少核心竞争力。
大企业规模大是因为有核心竞争力。
听上去好像是那么一回事，但事实是不是真的如此，就不太清楚了。
本州的供电企业有三家，两家火电和一家小水电。
小水电供应的电只能覆盖电厂附近的一个城市，配套的小电网也只在这一个城市中起作用。
另外两家主力火电企业一家为本州大多数城市的居民用电提供供电，另外一家企业为全州的工业用电供电。
两个电网，也是相对独立的，毕竟民用电用不到太高的电压，考虑到电网的建设等，工业用电和民用用电是分开的。
现在电厂都还在工作，但民用电电网因为缺少管理等原因出现了大范围的故障。
目前抢修工作正在进行当中，但是并不乐观。
城市也几乎完全陷入了黑暗中。
这也是导致今天晚上城市中多处出现大火的原因。
城市普通居民取暖有两种方法。
第一种是有一点钱的，他们会使用锅炉的热流来取暖。
像林奇的房子，地面和墙壁中都有铜管。
天气冷了之后，锅炉里的热水会流入到铜管里，铜管内的热量会扩散开。
整个房间里的温度，也会保持在一个相对较高的温度。
这种取暖方式整体效果很好，整个房子都可以是温暖的，但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缺点，那就是成本比较高。
房间铜管的整体铺设和燃油锅炉的成本，以及二十四小时的燃烧用料。
随着战争的爆发联邦的燃油价格一直在飙升，不说翻几倍吧，最少的涨幅也超过了百分之五十。
加上现在实行的重税，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烧得起锅炉来取暖的。
换句话来说，这次大停电其实对有钱人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另外一种就是目前比较主流的电取暖器，发明已经不少年了。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演变，技术上也比较成熟。
说白了就是一个暖风机，通过加热片和循环风把一个房间里的空气加温到温暖的程度。
这种取暖方式在社会底层民众中比较普遍。
联邦目前的电费虽然上涨了不少，但整体来说并没有让人到用不起电的程度。
而且电力供应作为社会基础设施，联邦政府也会有一部分的补贴，以此为民众提供低价用电。
一晚上把电取暖器开到最大，也不过一两块钱的取暖费用，这对绝大多数底层民众来说是完全可以接受得起的费用。
而这部分人，也成为了这次大停电中最受伤的一群人。
此时联邦中部地区的温度已经在零下十五度到零下二十度之间，这个时候突然停掉了供暖，对几乎所有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来说就是一场噩梦。
现在正是一年中从最冷开始转暖的时候，温度低得可怕！
在失去供暖条件的情况下，人们对取暖的需求无限的提升。
一些家庭开始通过壁炉，或者焚烧木柴等方式取暖，而这就是造成目前城市大面积失火的主要原因。
火焰是无情的，它不会在开始爆发之前告诉人们，再不熄灭它或者再不小心，它就会多作人们的生命。
它不会那么做。
当人们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大多数时已经控制不住了！
特别是一些老人，他们可能烤着火，烤着烤着就睡着了，然后被大火吞噬。
整个城市的消防车都在乱窜，到处都是失火的建筑。
有些只是独栋的小房子被点燃了，有些则是楼房！
看不见，黑暗，大火，冰冷的空气，这些所有的东西结合在一起，变成了一把刀子，一把杀人的刀子。
市长一夜没睡，等到第二天天亮之后，开始统计昨天晚上城市大火的损失。
上百人因为大火失去生命，上千万的财产被焚烧成灰尽，更有数百人冻死。
特别是老人，老人成为了这场灾难中主要的受灾群体。
看着手中的报告，市长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鬼知道还有多少没有被统计进去的名单？
有可能有些独居的老人要等到他们的尸体开始散发味道，或者他们的家属发现异常去探访时才会发现人已经死了！
保守估计，一夜之间，上千人离开！
这还只是一个城市的情况，其他城市呢？
整个州呢？
市长把材料交给了秘书，让她发到州政府去，至于其他的……
希望一切都能尽快的好起来。
此时州政府里，州长和他的幕僚也是满脸的无奈。
各地受灾情况反馈上来，数字触目惊心。
“还有两个城市的数据没有统计，就目前我们得到的这些，有超过两万六千人多人遇难，损失的财产可能已经超过十亿了。”
州长手里抓着一个烟斗，就像没听见那样。
他得感谢今年他的州长顺利的连任了，但是想要再连任，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的竞争对手会用这次的大灾难作为攻击的理由，对他发起勐烈的抨击。
而且这些指控，他没办法否认！
的确是在他任职期间发生的，上万人死于火灾和寒冷，人们不会考虑着理解这件事实际上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人们只会愤怒的让他滚下台！
两年后，自己去什么地方？
“……接下来怎么办？”
好一会，他才被幕僚的话惊动回过神来，他吸了一口烟斗。
烟斗里的烟叶发出了轻微的被火焰灼烧的噼里啪啦声，他随后吐出一口浓浓的烟，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
“还能怎么办？”
“等数据收集完了，发给总统府，这是他们该头疼的事情！”
“至于我们，启动救灾程序吧。”
早上九点多一点，大停电带来的损失摆放在特鲁曼先生的面前。
他很平静，但心中酝酿着愤怒。
接近三万人的遇难，其中有三成到四成是因为火灾。
很多不具备使用明火取暖的家庭，为了避免被冻死，使用了明火取暖，从而发生了火灾。
不是每个家庭都有壁炉的，可以想一想那些没有壁炉的家庭要在什么地方取暖。
有烟雾报警器的厨房？
还是在狭小的卫生间里？
也许更宽敞的客厅或者卧室是个不错的选择。
其中除了被烧死的之外，还有很多死于燃烧残留中毒和窒息……
而且还有很多遇难的人还没有被发现。
损失的财产，人员的伤亡，都源自于一场大停电！
他看着手中的文件，眼神有些空洞，就像是落在了别处，至少不在眼前的文件上。
好一会，他的童孔有了一些变化，他提起电话拨通了前任总统的号码。
“我想见杰瑞&戴斯集团目前的负责人，让他来我的办公室，总统办公室。”
前任总统正在吃早餐。
他虽然只干了一任，但这一任的年数稍微有点长，足足六年。
六年时间里他其实没干成太多的事情，但也没有做错什么，加上一些背后政治的博弈和让步。
退休之后他的生活居然还过得不错！
听到特鲁曼先生的要求，他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立刻答应下来，“是因为大停电的事情吗？”
他听说了附近有个州昨天突然间停电，虽然陆军那边送了一些发电机过去。
那些发电机只能维持城市一些政府机构的电力供应，想要用军用发电机解决城市供电问题？
那就是开玩笑！
而且出问题的是电网，不是供电企业！
现在看来停电第一天的问题爆发了。
特鲁曼先生给予了正面的答复，“是的，你不会想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
前任总统先生轻叹了一口气，“你已经想好了吗？”
“你要面对的人，和你可能要遭遇的一切。”
他知道特鲁曼先生对这些财团的不满，带薪休假那件事让他对财团，对大资本家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厌恶。
以前双方之间没有碰撞就算了。
现在有了碰撞，结果肯定会很糟糕。
特鲁曼先生的语气没有太大的变化，“小时候我的父亲就告诉过我，做错了就要承认错误，要接受处罚，谁都不例外。”
前任总统只能再叹息一声，“我明白了，我会联系他们的，去你的办公室，对吗？”
“是的！”
前任总统挂了电话之后摇了摇头，很多人私底下都说他没有什么主见。
其实他自己很清楚，在这个资本控制的国家里，总统完全不需要，也不能太有主见。
现在特鲁曼先生推行了很多的政策能够得到实施，并不是资本妥协了，而是因为战争！
只要战争一结束，他就会迎来资本力量的反扑！
他现在做得越多，将来资本的反扑就会越勐烈！
1928 轮到我了
弗兰克接到前任总统的电话时，脸上多了一些笑容。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是他在总统府得到消息之前，就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这么大的压力，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是战争时期，市长，州长，包括国会，都会有很多人下台。
总统也必须公开向民众道歉，为发生的灾难，以及没有做到提前预防道歉。
这其实无关于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或者没有做什么。
死了这么多人，总得有人丢掉了权力才能平复底层民众的情绪！
有几个市长肯定是做不下去了，州长说不定还能保住，不过这已经达到了弗兰克的目的。
如果这样的时间还要持续半个月……，不，不说半个月，哪怕是一周。
这一周时间里产生的损失，都是人们难以接受的！
这次他要做的就是释放一个信号，一个“大家没有必要继续彼此针对的信号”。
哪怕是集权总统，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对大财团动手，而且他们刚刚自己打断了自己一条胳膊。
如果总统府再威逼他们，其他财团也不会坐视不理。
九点五十五分，弗兰克代表“杰瑞&戴斯”集团公司，出现在总统办公室中。
两人以前见过面，但不是很熟。
弗兰克来的时候特鲁曼先生都没有站起来迎接他，甚至对弗兰克伸过来想要握一握的手，都没有丝毫的兴趣。
他只是说了一句“坐”，然后拿起了那份来自大停电州的报告，“你看过了吗？”
他认为弗兰克肯定看过，或者说肯定知道，因为这就是他们策划的。
他们一边彻底的剥离了电网服务公司，又坐视，甚至是推动电网故障的爆发。
这场大停电并不是机缘巧合下的意外，而是这些资本家的阴谋！
弗兰克点了一下头，“我虽然没有看过纸面的报告，但具体发生了什么，还是很清楚的。”
特鲁曼先生把文件放回到办公桌上，他轻声说道，“近三万人，而实际遇难的人数可能超过三万人！”
弗兰克耸了耸肩，摊开了双手，“我对此也很难过，也不想发生这件事，可它毕竟发生了。”
“我们会捐一点钱，为这些需要帮助的人提供一些帮助。”
这在特鲁曼先生看来就是全天下最好笑的事情！
他们一边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一边又虚伪的捐钱救灾，这就是资本家！
不择手段，没有底线，凶狠，恶毒，虚伪……
人世间一切丑恶的词汇都能施加在他们的身上，而不会让人觉得有任何突兀的地方！
特鲁曼突然嗤笑了一声，他看着弗兰克，“你觉得我会妥协。”
弗兰克依旧保持着他绅士一样的风度，“不，我不认为这是妥协！”
“这是我们双方作出的各自让步！”
特鲁曼先生拿起了文件的一角，“三万人以生命作为代价的让步？”
弗兰克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他觉得这位联邦总统的情绪不太对劲，他的语气也放缓了一些。
“我也不希望这样，我对这些事情也很难过。”
“但是逝者已经离开了我们，我们还得考虑那些活着的人。”
想想吧，这才死多少人。
如果供电不恢复，接下来还要死多少人？
特别是老年人，死亡的风险更大！
特鲁曼先生沉默了一会，微微摇头，“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抱有任何的幻想。”
“你可以离开了，等会门卫会领你出去，弗兰克先生。”
特鲁曼先生按了一下电话上的按钮，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两名安全人员站在了门口，喊了一句“总统先生”。
他不顾弗兰克一脸的震惊甚至是有些惊慌的表情，对两名安全人员说道，“把他丢出去！”
弗兰克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了！
戴斯家族三任总统，他们在社会上有深厚的背景，广阔的人脉关系。
在任何地方，他都是别人的座上宾！
如果今天他被特鲁曼先生从总统府丢出去，那将会成为他人生中的污点！
有些人也会变的不那么尊敬他，甚至是不再恐惧他！
“你不能这么做！”
他站了起来，但特鲁曼先生面无表情的模样让安全人员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
两人直接反架着弗兰克把他拖向门外，在大门缓缓关闭，即将切断了两人彼此对视的视线的那一刻。
他从弗兰克的嘴型上，读出了他最后说的话。
“你会后悔的！”
门，缓缓的自动闭合。
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就像是在回答弗兰克最后那句话那样，“不，我绝对不会后悔！”
他说完就开始处理工作，救助，物资，以及电网的抢修。
他已经经过了解，现在比较麻烦的就是电网覆盖了整个州，其中包括了跨地区的线路。
出现故障的不是某一个地区，而是成片成片的出现。
所以要修复，也必须一点一点修。
发电厂继续供电，修好的地方就来电了，没有修好的地方则没有电。
这个办法很蠢，但目前却是唯一有效的办法。
他只能寄希望于尽快解决电网的故障，同时希望物质上的救援，能避免更多的人死于寒冷！
晚上，结束了一整天的工作，他打电话给了林奇。
他本来不想这么做，这会显得他在某方面无能为力。
可是他又必须这么做。
他是联邦总统不错，但是他做事情最少也得符合联邦的司法流程，否则哪怕他现在拥有联邦最大的权力也没有用。
他不可能自己去做每一件事，因为具体办事的人有可能因为他的命令不符合最基本的规矩，而拒绝执行。
就像他现在知道这一切都是杰瑞&戴斯集团在背后搞鬼，可他们已经剥离了出事公司，还刚结束其他公司的垄断调查。
现在要对他们动手，短时间里似乎并没有太好的办法。
哪怕动用税务机关，也只是给他们增加麻烦，不可能让他们感受到那种绝望！
所以他需要帮助，需要来自资本方面的帮助。
晚上乔安娜不在，自从基金会成立之后，她一直在忙着基金会的事情。
本来内心对乔安娜就有一些愧疚的特鲁曼先生，更不会阻拦她现在找到自己的兴趣爱好，还要去约束她。
晚上就他和林奇两个人，在他的书房里。
他们把茶几上的东西挪到了其他地方去，买了一些披萨，一些烤肉，牛排什么的，胡乱的堆放在一起。
就像是那些少年们最喜欢的派对那样，各种酒精饮料，披萨，烤肉。
只是这场派对，只有他们两个人。
酒是林奇带的，度数合适，不会太低。
两人喝了几杯酒，气氛一下子就活络了起来。
特鲁曼先生解开了领带和领口，脸色有些饮酒后的红润，他看着林奇，表情有些轻微的扭曲。
“你肯定想象不到当我说出有近三万人，因为他们对我的报复行为而死亡时，他脸上的那种无所谓的态度！”
“我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但我知道我不能那么做，不只是因为我是联邦的总统！”
他端起酒杯又灌了一大口。
如果说对他而言这辈子最让他感觉到屈辱的时刻，那么到现在为止，只有两次。
第一次，他被放假了，因为资本家们认为他不是一个听话的家伙，所以他不得不暂时停止工作去休假，哪怕总统都保护不了他。
他学会和资本家们坐在一起吃喝玩乐，学会了在必要的时候接受资本家们善意的馈赠。
他和那些他最痛恨的人混在了一起，成功的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而今天所发生的，就是他人生中第二件最屈辱的事情！
他明明有力量，却不能那么做，因为这一切，不符合联邦的规则！
这让他无比的烦躁，身体里充满了毁灭的无望！
手中的酒杯重重的落在茶几上，如果换一个质量差一点的，可能茶几都被打碎了。
特鲁曼先生打了一个酒咯，一股子酸臭的酒气，他略微发红的眼睛盯着林奇，“你得帮我！”
他本能的认为，这件事只有林奇能帮他，也只有林奇能做到。
林奇轻描澹写的点了一下头，“没有问题，你希望我做到什么程度？”
特鲁曼先愣了愣。
以他战时总统的身份，有些事情都不太好做，没想到林奇居然能一口答应下来。
他此时反而开始思考，思考林奇要怎么做，以及他希望能做到什么程度。
不知不觉中他又想起了那些近三万的死者，这个数字可能会在未来一直增加到五万，甚至是十万！
一想到这么多人是因为一些人对自己的不满，就离开了这个世界，特鲁曼的情绪又开始沸腾！
“我要他们也去感受那样的绝望！”
“绝望，痛苦，后悔，甚至是死亡！”
如果他没有喝醉，如果他没有受弗兰克的刺激，他不会对林奇说出这样的话。
这些话太不像是一位总统该说的话了，它甚至不应该由特鲁曼先生的口说出来。
林奇还是之前那样表现得很沉稳，“没有问题，但我需要一些小小的帮助。”
呼吸逐渐加粗的特鲁曼先生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饮了大半，“你想要什么？”
1929 新建工程
联邦的法律在很大程度上都是保护中低层阶级利益的法规条款。
比如最简单最普遍的《时薪法》，里面规定了工人工作资本家需要支付报酬，每个小时最少多少钱。
各地方《时薪法》的执行标准不同，但整体内容基本上都是以保护劳工利益为核心的。
诸如此类的法规条款很多，并且好像并没有太多专门用来保护资本家的条款出台。
按道理来说，资本家在司法解释上应该是弱势群体，可偏偏，受到最多法律保护的劳工才是底层，而不是高层。
其实并不是没有法律保护资本家，而是因为制定游戏规则的，就是资本家。
能打败资本家的，也只有资本家！
至少，在联邦是如此！
没见特鲁曼先生这位联邦战时总统面对资本家的强硬反抗，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吗？
他盯着林奇，他知道让林奇出手是有代价的，他也知道林奇或许会利用这次机会把自己变得更富有，更可怕！
但他相信，他始终相信，对付林奇，他是有办法的。
因为他手里有很多林奇的黑材料，只是他安排刺杀皇帝，刺杀总统这些事情，就足够让他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
林奇的膨胀，壮大，是可控的。
而那些资本家的碰撞，壮大，是不可能的。
现在不反击，只会让他们看见总统府的软弱，哪怕他们现在困于之前总统府的决策而暂时不敢乱来。
一旦战争结束，他们势必会勐烈的反击。
所以，要给他们头上再悬挂上一柄利剑。
他喝了酒，有些晕眩的感觉，但他的思维很清晰，也很活跃。
林奇转动着手中端起的酒杯，思索了一会，“我需要总统府在我需要的时候，发布一些新闻，或者新政策的计划，不需要具体实施，只要告诉人们，你有这些意向。”
“除此之外，我还会拉动境外大资本家入场。”
“他们在国内没有复杂的关系，对现有的财团缺乏敬畏，更有攻击性。”
“只要给他们嗅到了鲜血的味道，他们就会扑上去撕咬。”
“这就是我的要求！”
特鲁曼先生皱了皱眉，他不是很喜欢那些外资。
贪婪，无耻。
有好处的时候一窝蜂的涌过来。
没有好处时吃干抹净的离开。
现在仔细的又想一想，或许这也是一个好办法。
国内的财团彼此之间互有联系，他已经听说弗兰克那些人联系了其他的财团，一旦他做得过分，所有财团都会对他施压。
他不可能对抗整个联邦所有的资本家，如果他真的试图那么做，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站在他这边！
想到这，他点了一下头，“可以。”
“还有呢？”
林奇摇了摇头，“没有了，足够了。”
“就这些？！”，特鲁曼先生觉得有些惊奇，酒精也让他变得“外向”了不少，他好奇的试探着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林奇似笑非笑，“用资本的方式！”
特鲁曼先生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追问，这肯定是一个比较庞大的计划，而且会比较繁杂。
他嘱咐了林奇几句之后，就让林奇离开了，而他也需要休息。
酒精带来的兴奋过后，就是疲惫，他明天还要很多事情要处理，得睡觉了。
从总统府回来之后虽然已经是深夜，可林奇还是给那些境外的大资本家们打了电话。
对于林奇的召唤，他们不会不来，哪怕已经脱了裤子，也重新把裤子提起来，放下手中的所有工作，前往林奇的别墅。
十点四十多，接近十一点，林奇的别墅中已经来了十二三位境外大资本家。
这些人少则带着一两千万资金，多则带了上亿的资金入境。
联邦入境成为了财富的乐园，别的国家的经济和金融都在倒退，只有联邦的在增长。
为了确保他们手里的钱不会缩水，他们愿意承担一些风险。
“很抱歉这么晚把大家找来，希望没有打扰你们的夜生活。”
这些资本家们纷纷笑着表示他们刚好有时间，林奇并没有打扰他们娱乐或者休息。
林奇坐在沙发上，双手自然的按在了两侧宽大的扶手上。
没有怒目，也不张狂，平静的面容却使他拥有非凡的气度！
其他的资本家互坐或站在周围，不管他们承认不承认。
此时的林奇就像是端坐在皇座上的皇帝，而他们只是台阶下低首的臣民。
在短暂的平静后，房间里的气氛随着林奇的开口变得缓和，活泼起来。
“你们应该注意到昨天的大停电。”
所有人都纷纷点头，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知道。
不管是报纸，杂志还是电视新闻，都报道了。
他们不太清楚到底有多少人遭殃，但人数肯定不少。
媒体没有敢报道真实的数据，包括杰瑞&戴斯集团下的媒体。
死了这么多人，在博弈结束之前，谁都不知道这份责任会落在谁的头上。
这些人很配合的点头，林奇就避免了把发生过的事情再重复一遍。
“联邦的环境你们也是知道的，这次的责任完全是因为杰瑞&戴斯集团的反击。”
“其实我这个人，最是仁慈，看不得人们受苦。”
“因为一些个人的私利，导致出现如此重大的灾难，他们已经触及了很多人的底线。”
“我把各位找来，就是想和你们谈一笔生意。”
“我打算吞下杰瑞&戴斯集团……”
所有人，不干事那些手里我这一两千万，三五千万，还是上亿资金的国际大资本家们都瞪大了眼睛。
从他们深吸一口气以至于一个个都挺直了腰椎的动作就看得出，林奇说的话，有多么的惊人。
坐在林奇左手边第一位的先生开口说道，“林奇先生，我对杰瑞&戴斯集团的了解并不深，但我听说他们的总市值超过二十亿，并且在多个领域内享有控制权。”
“对付这样一个集团，我们从哪下手，怎么下手才好呢？”
他看上去是在询问如何做，但本质上是在质疑林奇能不能做到。
林奇对于他的疑问甚至是隐藏着的不看好并不恼怒，资本家就是这样。
他们可以为一个在很多人眼里荒诞的项目砸上全部家产，也能小心翼翼的去质疑一个项目是否有成功的可能。
对付这些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说服他们。
而恰恰，这是林奇的长处。
“如果从正常的程序，我们很难狙击他们，更别提直接吞并这些人。”
“但是他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们不该和总统府作对，也不该试图用生命来证明自己的权威性！”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的麻烦会很大，我把整个收购计划，分作了两部分。”
“在我说出这些事情之前，我需要确定一下，有没有要跳车离开？”
他看向这里的每个人，目光在他们的每个人的脸上都会停留片刻，然后才转向下一个人。
大家都在思考，要吞并一个市值二十亿的企业，可能需要动用超过这部分的资金。
这里人所有的钱加起来，可能也只有五亿到六亿，离那个目标，还远得很。
但是跳车这种事……他们还是没有考虑过的。
他们来联邦的目的就是赚钱，现在有一份价值二十亿的蛋糕摆放在自己的面前。
哪怕吃不到最多的，舔一**糕托也是好的！
见没有人站出来，林奇笑说道，“看来大家对我的提议都很感兴趣。”
“没有人要离开，那么我谈一谈后续的利益分配。”
“我们会按照投入的具体资金，以及一些无形价值进行估值后的价值，进行综合的判断。”
“谁贡献得更多，谁就获得更多的好处，没有什么问题吧？”
还是左手第一位先生，他似乎问题比别人多一些，当然钱也比别人多一些。
“包括你吗？”
“林奇先生！”
林奇点点头，“包括我！”
“那我们没有问题了！”
大家此时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如果说林奇要占据一定的比例，那么有可能他们付出了十分的努力，却只能得到一分的收获。
这不符合这些人的预期。
但现在林奇说大家能得到多少全凭自己的能力，这就意味着他们多努力一些，将来得到的就多。
付出和收获成正比，大家都很满意！
“那么接下来，我就来谈一谈我的想法……”
林奇没有把黑石集团的人找来，因为黑石集团足够庞大了。
它已经在高科技和军工中占据了相当的比重，这个时候再去搞能源和电网，只会让人更忌惮。
在联邦目前这样的社会中，是不允许存在一个横跨多个领域的超级财团存在的！
这种财团只会破坏联邦的经济生态环境，别看财团众多，但每个财团，似乎都有自己的主要经营生意。
他们只在一个或者两个领域内深耕，不会贸然的跨领域作战。
财团也有财团的生态和平衡，大家都在尽力的维持。
这也是林奇不用黑石集团的原因，军售已经让很多人眼红了，再发展下去，很有可能会成为所有人的敌人！
1930 有序的管理
财团这个东西，最大的特征就是金融运作手段成熟！
每个财团的市值只有参考意义，并不具备太多的实际意义。
因为这部分市值具体的价值的估值并不是因为财团有多少动产不动产，而是股民对财团未来的期待，认可。
这就像黑石银行有多少存款和它的市值没有太大的关系，在纯粹的金融领域里，一件金融商品本身的价值是最不重要，也最没有意思的。
一块石头能卖一百万，更别提这么多公司了。
弗兰克作为道歉，给了林奇两家小公司，不起眼的那种。
看上去好像这两家小公司不是很值钱，两三百万，但实际上只要林奇心足够黑，可以轻易的把这两家小公司变成七八百万，一两千万，甚至更多！
只要让它们从一家公司，变成一件金融商品就足够了！
良好的运营财报加上林奇的注资上市，几天时间翻个两三倍根本不是问题。
再推动一些利好消息出现，也许翻个五倍，十倍，都未必没有机会！
杰瑞&戴斯集团的市值也是一样，众多子公司的市值堆积起来，形成了财团的金融价值。
想要打败这样的大财团，首先要做的，就是让它的金融价值暴跌！
一晚上，这些人为林奇筹集了十一亿资金，可以说林奇基本上把他们的身家都榨干了。
他要用这些钱，去狙击杰瑞&戴斯集团，而这也是最基本的金融手段——
用别人的钱，做自己的事情，为自己牟利。
一大早来姆就一瘸一拐的拄着拐杖来到了林奇位于投资公司的办公室。
林奇很少到这家投资公司来，他的股份不多，公司目前主要是来姆自己运作。
有林奇的照应，来姆的公司在布佩恩多少也有一些名气。
稳定的收入，不错的回报率，不少人愿意在这里投资。
这两年金融市场行情看涨，林奇每年都能分个两三百万。
此时的来姆，已经和过去完全告别，他已经度过了“暴富”这个阶段。
之前他总是害怕别人轻视自己，看不起自己，所以他用的手杖每一把都价值不菲。
少则几万十几万，多则几十万上百万。
几十万的手杖往地上一杵，他那条断了的腿似乎都变得轻了三分。
现在，他的气质开始内敛，手中的手杖只值几万块，看起来身上似乎没有什么太值钱的东西。
但细细数来，一身行头也能值个七八万，十来万的样子。
这就是低调内敛，人走向成熟的标志。
“林奇先生……”，对于林奇，来姆一边是敬，一边是畏。
他和林奇合作的时间不短，算是亲眼看着神话诞生的人之一。
从他们在博览会上见面，到黑石航空军售几十亿，这一切就像是一个梦！
以前他或许还会有想要证明一下自己的想法，但从别人口中得知黑石航空的赚钱能力，以及林奇和军方的关系。
来姆就变得低调了。
连林奇这么厉害的人都那么的低调，他凭什么，张扬？
这，或许就是榜样的力量。
林奇笑着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
来姆走路的时候腿会下意识的甩一下，不是他想要甩，是因为腿接不回来之后，膝盖以下的位置不太受控制。
他不甩的话，腿就会在地上拖，这样更不好看。
但这也让他走路的姿势在一段时间里成为了别人口中的笑话，只是现在，他不在乎那些人了，也不在乎别人的嘲笑。
财富，才是人最好的体面，而不是那条断腿。
他走了几步，走到椅子边坐下，把手杖放在了一旁。
林奇和他很熟，也不需要多说一些生分的寒暄，“找你来，是我最近有一些大计划。”
“我打算狙击杰瑞&戴斯集团的股票，你这边人手我用得放心。”
来姆听完愣了愣，“我没听说有关于他们集团的什么负面消息，前天大停电的事情，让他们的供电企业和电网公司股票都涨了不少。”
“现在对他们动手，并不是一个好机会。”
林奇微微摇头，“你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成功吗？”
这也是大家都很好奇的问题，林奇总是成功，仿佛不会失败那样！
“为什么？”，来姆也同样的好奇。
林奇若有所指，“你们始终在强调发现机会，抓住机会，所以你们在被动的等机会降临。”
“而我，我会去创造机会！”
他顿了顿，“我大概需要三千个账号，也许更多，你这有吗？”
来姆点了一下头，“我有两千两百个账号，有一部分正在操作，我可以让他们尽快申请一些新账号。”
根据目前联邦金融管理委员会实施的规则，单个账号收购一只股票流通股的百分之三，就必须向外界发布公告。
也就是说，假设林奇如果只用一个账号去收购杰瑞&戴斯公司的股票，按照目前市值，他只要花了六千万。
他就必须向全社会公告，他正在收购杰瑞&戴斯的股票，并且超过了百分之三的警戒线，特此公告。
这个时候就会触发收购条款，如果继续收购达到百分之五，就必须向金管会，被收购公司，提出合同收购或强行收购的要求。
合同收购，股票会暂时停牌，大家坐下来谈判，最终结果出来后向社会公布并复牌。
强行收购时，如果被收购方不同意被收购，会触发强行条款，双方就要进入“竞赛环节”。
不断的往里面砸钱，收购方要尽可能的收购所有股票，而被收购方则要想尽办法使收购失败。
如果收购持股超过了一定数量，就会进入下一环节。
如果钱不够了，就要宣布收购失败。
对于真正的收购战来说，没有人会去触发这些条款，特别是强行收购。
总价二十亿市值的股票，可能因为强行收购中使用各种金融手段，策略，让人三五十亿都没办法完成收购计划从而导致收购失败。
所以真正的收购，是建立很多的账号，不断的吃进流通股，同时私底下和股东们完成转让协议。
当一切准备妥当时，用主要的账号完成百分之三的预警，然后发公告，在极短时间里完成分散在所有账号里的股份的转让，一举定鼎。
除此之外，单个账户有大量的交易，也容易引起金管会的关注和插手，但几百上千个账号就不会了。
林奇要这么多的账号，自然也意味着这绝对不是玩玩！
他犹豫了一下，“资金很大吗？”
林奇伸出手指，“我准备了二十亿。”
来姆心动了。
二十亿的收购战，如果他也能加入进去，哪怕只是吃个百分之一，也能吃到不少的红利。
这些年他也赚了一些钱，以前他还会想着林奇未必每次都对，但现在，他不那么认为了。
“我能加入吗？”
他问。
林奇没有拒绝，反正都是别人的钱，肯定越多越好。
他点着头答应了下来，“把钱打到……这个账号里，我会统计的。”
来姆脸上多了不少笑容，“操盘手这边需要从外面调人吗？”
林奇摇头，“自己人用着放心，但这么多账号，你手里的人手不够，找些靠得住的关系，借点人来，最多下周就开始操作。”
毕竟几千个账号，再牛逼的操盘手，一个人控个几十个账号也就到位了。
这年头对操盘手来说技术要求相对高一点，因为没有电脑，没有其他辅助的操盘工具，得自己亲手填单。
但同样的，大家都处在一个绝对公平的环境下，控盘反而又变得不那么复杂起来。
无非就是填单的速度，以及配对的方法。
好的操盘手能在最短的时间里配对然后交割，而那些刚入行的，他们只会傻傻的等。
事情安排的差不多，大量的资金就进入了托管账户中，来姆不敢怠慢，回到自己办公室里就开始疯狂的打电话要人。
他有一种预感。
如果这次林奇能成功，他自然会继续以神话的姿态屹立在联邦的上空。
但他来姆，也有机会光芒万丈！
大停电带来的恶果还在继续，每天都有几百上千人不等在黑暗和寒冷中死去。
好在随着抢修队伍的抢修，一部分地区已经恢复了供电，这也让特鲁曼先生松了一口气。
在大停电的第五天，总统府举办了一场新闻发布会，向外界发布了这场大停电事故的调查报告。
其中有四名市长引咎辞职，州长公开发表道歉讲话。
除了这些处置决定之外，还有大量详实的数据，包括目前在停电中死亡的人数，这让所有在场记者都难以相信！
调查报告里并没有提及杰瑞&戴斯的龌龊手段，就好像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意外那样。
在调查报告的末尾，却提到了基础设施的安全问题。
报告称联邦电网，以及其他如供水系统等都存在管理混乱的情况。
为了避免接下来有可能继续引发的更多的混乱，以及冬季用电屡创新高的需求，联邦国会将会成立“联邦公共基础资源管理委员会”。
首先对全联邦的电网进行检查，对存在相同问题的电网企业进行整顿。
同时，联邦电网行业将实行准入制度，希望所有电网企业做好申请材料……
1931 辣个男人！
联邦的电网虽然算是基础建设，但并不是由指定的企业或者个人去建设，并提供运营的。
任何人，都可以建造自己的电网。
有些偏远地区，可能只是一个小村庄，人数不多，有人买了一台发电机。
发的电自己用不完，就可以自己竖起电桩，拉上电线，给其他人用。
在各州县里也是一样。
特别是电气设备刚刚开始出现，几乎每个城市的电网都是非常混乱的。
直到大资本家的出现，才逐渐有了统一。
这些大资本家的出现也不是什么友善的发展，他们利用雄厚的资本和地方电网，和个人电网竞争。
要么，这些地方电网，个人电网，把电网以极其廉价的价格出售给他们。
要么，他们就重新拉一片电网，然后以为民众提供低价电等恶劣的竞争方式，击垮所有的竞争对手。
大多数地方电网和个人电网，最终都倒在了这种以本伤人的竞争方式下。
整个联邦的电网，也被资本集团垄断。
当时大致分为三部分。
第一部分是北方电网，第二部分是南方电网，第三部分是联邦中部电网。
资本永远都不是知足的，最终联邦中部电网被拆分，联邦也迎来了两大电网时代。
如果不是《反垄断法》的出台，也许最终它会演变成一个完全垄断的机构——联邦电网！
好在《反垄断法》及时出台，两大电网被拆分成十九个地区电网，而在这些地区电网里，又被进一步拆分出一些小范围的电网。
看上去好像电网不被垄断了，可这些电网，发电厂的背后，都有“杰瑞&戴斯”的身影。
换句话来说，他们本来想要完成但没有完成的“联邦电网”，在《反垄断法》的帮助下，居然神奇的，以另外一种方式完成了！
这也证明了《反垄断法》本质上，是存在漏洞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杰瑞&戴斯集团会一直这么下去。
他们投资的地区电网和发电公司，将会继续覆盖整个联邦范围（商业基建中存在重复覆盖率）。
但他们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给了总统府一个难堪。
以前任何人都能建的电网，现在总统府提出要进行整顿，不只是对正在建设的，对那些已经建设完的，也要整顿。
民众们完全不会去反对，他们也见到了大停电带来的可怕后果，他们也很支持联邦对电网这样的基础建设进行检查，避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普通的底层人民可能看见的，就是他们所看见的。
报纸上说什么，电视里的主持人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但中产阶级，以及上流社会，看见的却是这背后的东西！
杰瑞&戴斯集团正和总统府处于极端的对立状态中，这个时候总统府找到了反击的机会，这就绝对不只是一个普通的行政命令！
它，是反击的号角！
来自总统府，对杰瑞&戴斯集团反击的号角！
杰瑞&戴斯集团麾下所有股票都开始出现异常。
在冬天，能源供给和管线服务公司都处于盈利期，他们的股票应该快速增长才对。
可自从总统府颁布了新的通知后，这些股票都很诡异的出现了逆潮流的现象！
一些股票开始横盘，还有一些则开始低头。
布佩恩金融街上的评估机构给出了“观望”的评价，可那些股票经纪公司，却在疯狂的给那些中下层投资者，灌输“可以进场”的概念。
“……先生，听我说，现在是一个非常好的时候。”
“因为一些新政策的出台，所有电力能源企业都还在反应期。”
“现在市场很活跃，换手率很大，这代表着它们的潜力非比寻常！”
“只要他们登记完牌照之后，绝对会暴涨！”
“……不，不用担心，那都是外行的胡言乱语。”
“你要明白，牌照不会发的那么多，这等于让资源和利润更加的集中！”
“对……抱歉，我接个电话……”
“……先生，还在吗？”
“有人对你预订的这五千股很感兴趣，问你愿不愿意转让，我已经帮你填过单子了，只是没去配对。”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这边就不帮你提交交易单了……”
“是吗？”
“好，我帮你提交了，有进一步的消息我给你打电话……”
股票经纪人挂了掉了手中的电话，快速的谈些了一张卖进的单子，对着来回奔波的金融实习生招了招手，让他们把单子拿去核销。
毫无疑问，这些能源股将迎来一轮暴跌，在这之前有一些力量在利用场内场外因素托盘。
换手量巨大并不是因为它要一飞冲天了，而是主力正在逃逸！
这也是布佩恩股票经纪人们的主要工作。
他们的公司会承接一些类似的分销工作，比如说价值一百万的股票交给他们对外销售，委托方只要能收回六七十万，七八十万就足够了。
剩下的，都是利润。
除此之外还有交易席的手续费，总之不管别人亏不亏，股票经纪公司肯定不亏！
联邦不缺这种人，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走进过三大交易所。
但只是因为他们接通了一通电话，因为没有及时把电话挂了，从而开立了股票账号，甚至是把自己的积蓄存进去，给一群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交易！
这种人大多数的结局都是以严重亏损为最终结果，除了少数人运气好，亏得少一点之外，并没有太多人能在这上面赚钱。
但人们依旧乐此不疲。
金融市场的神话每天都在刷新，这就是刺激着那些什么都不懂，还该进场的人的动力。
他们都认为，自己会是下一个幸运儿！
他们都已经站在了钢丝上，剩下的就是等待一个信号！
在总统府颁布新规则的第三天，杰瑞&戴斯麾下一家上市的电网服务公司申请登记电网经营牌照没有通过。
联邦公共基础资源管理委员会对外公布没有通过的原因，这家电网服务公司企业使用的电网已经持续使用了超过三十年。
按照新的标准，考虑到电网老化等存在的安全隐患，所以没有批准他们通过。
如果想要通过，首先要更换所有主力电网线路……
这个消息一出，这家电网企业的股票开始暴跌。
按照总统府的说法，只要没有牌照，在五月份之前就必须停止电网供电。
直到拿到牌照为止。
如果只是这样，还不至于暴跌，但就在这条消息出现大约二十分钟后。
一家新成立的，叫做“天网服务公司”的企业宣布成立，并准备了五亿现金，进军能源网络等行业。
在他们的营业范围内不仅有电视信号网络，民用水网络，电话线网络的建设和服务，也包括了电网的建设。
甚至于他们已经拿到了第一张牌照！
整个联邦资本领域都意识到，一场围绕着“杰瑞&戴斯”的战争，打响了！
在大量抛盘和各种小道消息的乱窜下，大量电网公司的股票开始出现极为明显的暴跌。
造谣，是对资本自由金融市场最简单，最有效也最可怕的攻击。
特别是在股票暴跌的时候。
雪崩已经形成，大雪卷过来，所有人都在逃跑，突然有人说“雪崩卷不到我们”，谁会信？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停下来等等看，每个人都嫌自己少长了几条腿。
布佩恩三大交易所里不断有交易单被撕扯得粉碎丢的到处都是，交易员们哑着嗓子高举着双手希望能找到新的配对。
但没有什么使用。
暴跌的时候，人都已经失去了理智，哪怕真的卷不到他们，他们也不会停下脚步！
林奇坐在更高层，看着下面那些交易员不会挥洒着已经撕碎的交易单重新填写，忍不住有些想笑。
这就是手工填单最可怕的地方了，你永远都跟不上行情，特别是在暴涨暴跌的时候。
可能在交易员们填单时，价格就已经超出了他们填单的价格。
他们还得和客户联系，等他们联系完，价格又崩了！
崩了就意味着刚才填写的单子毫无用处，只能不断的重新填写，除非有人愿意直接委托交易，不计代价要走掉。
多个电网服务公司的股票暴跌也带动了杰瑞&戴斯集团其他股票的跌幅，一些地方更是传出消息，称大停电背后的操纵者就是杰瑞&戴斯集团。
他们的目的是逼迫总统府低头，撤销之前一些惠民的政策。
这一消息加剧了人们对杰瑞&戴斯集团的不满，一上午，杰瑞&代斯集团整体市值，就蒸发了百分之十三个点！
如此可怕的跌幅让他们每一个股东都缩水了很多！
紧急召开的董事会上，股东代表也对此非常的不满。
“如果短时间里解决不了这个办法……”
“可能我们会面临大麻烦！”
“还有，那个什么天网服务公司是什么来头？”
弗兰克坐在一旁，表情也很凝重。
他叹了一口气，“一群外资搞得，但股东里有林奇。”
前半句大家还没当做一回事。
但后半句，却让所有人都陷入到沉默当中！
林奇！
1932 烧钱
“和林奇聊聊？”
有人提议，“上次和他见面的结果不是挺好的吗？”
“也许这一次我们也能达成共识！”
弗兰克有些烦躁的摇了摇头，“他们一定开始动手了，只是我们看见的，就有五亿的现金，还有那些看不见的呢？”
“你认为这些人，这些钱，一旦动起来，是我们几句话就能停下来的吗？”
“利益！”
“你想要让他们停下来，你就要拿出利益来！”
“你们打算割让多少利益出来，如果足够他们分，我去和林奇谈！”
弗兰克虽然一直在走政治路线，但他比很多资本家都更清楚这个社会的本质！
说白了，利益就是核心动力！
林奇他们搞出五亿，你就得让他们至少赚个五亿。
那些隐藏起来的资金，就算他们也是五亿，这部分资金没有太多需求。
那怎么着也得拿出五个亿的利润来！
这五个亿从谁身上割，是个问题。
大股东肯定不希望自己一下子变成小股东，小股东被割一刀几乎就看不见了，谁会愿意，谁又能同意？
他的一席话直接让会议室里的人都没有了声音，每个人都显得不很乐观。
有些人看向董事会地位最高的那几人时，眼神里藏着不满。
说到底，一切都源自于杰瑞家族和戴斯家族为首的集团高层对总统府的不满。
他们不满总统府的各种政策，所以才造成了现在的结局！
其实他们不清楚，战争爆发之后税率提高。
企业需要交的税多了，但经营情况却比以前坏得多。
民众的生活压力也增加了许多，这导致那些肆无忌惮使用电器的家庭，都开始节约。
这种节约看上去好像不起眼，比如说一些常亮的照明改为用时才点亮。
只是一些诸如此不起眼的节约，却让集团公司的营收开始降低。
集团公司负债率提高的同时，总统府颁布了一系列关于企业“健康”运营的新法规。
这才是真正的矛盾点，而不是单纯他们想要找总统府麻烦。
不过放在现在，怎么说都没有意义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其他财团的人，能够帮我们一把。”
弗兰克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竞争，收购。”
“竞争我们不怕他们！”
“只要我们的电网符合标准，以我们现在拥有的客户群体，他们根本不害怕竞争！”
这一点大家都很认同，毕竟都这么多年了，只要不会断电，谁会想着换一家电网接入呢？
而且很多已经完成了建设的社区，如果要接入新的电网，肯定又要动工，这也是一个麻烦。
所以如果只是竞争，他们并不畏惧，反而能利用这种方式把那些外资拖下水。
等他们发现啃不动杰瑞&戴斯集团的时候，反过来把他们的企业收购，还能让公司得到进一步的扩张！
现在唯独有些令人感觉到不安的，就是对方可能的收购！
不过是合同收购还是强行收购，说到底，大家就是在拼钱。
杰瑞&戴斯集团的市值约二十亿，不代表它就真的有二十亿，也不代表它就真的能拿出二十亿来。
随着各项关于企业运营标准的政策开始实施，每个公司都不得不保留一定的流动资金。
这部分资金按照现行的规章制度，通过企业负债，企业提供给员工的保障基金等多方面核算，约有三点五亿。
这些钱看起来很多，对普通人来说的确如此，但对接下来的战斗，未必够看！
他们至少还需要两倍以上的资金，才有可能相对完整的保全公司的独立性。
所以团结一切能团结的，以及找银行贷款，就成为了当务之急。
弗兰克很快就分配好接下来的工作，他去联系其他财团，看能不能得到一些实质性的援助。
而其他人，则去联系银行，看看能不能用公司股权抵押，暂时拆借一些资金来渡过难关。
只要有足够的钱，弗兰克还是很有信心渡过这次难关的！
另外一边，天网服务公司成立的同时一些有心人也通过电话查询的方式，查到了林奇身为创始人和股东的身份。
这也让很多人开始变得兴奋！
林奇从来都没有输过，每一次人们都认为他这一次一定会输，但他总能赢。
这一次，林奇与杰瑞&戴斯集团之间的金融战争开始爆发，并且联邦政府显然站在林奇这边。
那么毫无疑问的，杰瑞&戴斯集团的下场已经可以预见了！
战神（林奇）在对面，裁判（金管会）也他妈的在对面，制定规则（总统府）的也在对面，这还怎么打？
资本和资本家们对两者之间的恩怨不感兴趣，可他们对肢解杰瑞&戴斯集团很感兴趣。
资本从来都是没有感情的，资本追求的就是终极的利润，只要有利润，他们可以做任何事情！
比起吞并收购一些小型企业，显然杰瑞&戴斯这样的大型集团公司，才更值得动手！
金融市场的风云变化就像是透过暴雨去观察这个世界，在天放晴之前，谁都不知道更远的地方是怎样的。
很多人都在打电话给林奇，他们对林奇接下来的计划很感兴趣，有些人也愿意提供拆借服务，如果林奇需要资金的话。
令人有些意外的是，赛维瑞拉不仅给林奇打了电话，还特意找了过来。
两人重新坐在办公室里时，赛维瑞拉看着林奇，总有一种她说不上来的感觉。
有点荒谬，有点滑稽，有些感慨，又有些遗憾。
“我听说了正在发生的事情，你和他们之间。”
林奇点头，但没有出声，她继续说道，“我手里有些钱，也许也能带上我？”
赛维瑞拉这几年里也干了不少事情。
她对其他行业没有足够的了解，也不敢贸然的踏足，只在自己最熟悉的领域内继续深耕。
以“梦中少女”为核心打造了一系列的市场潮流品牌，她本身就是联邦人人皆知的“公主”。
哪怕是现在，人们也一样把她看作为“公主殿下”。
赛维瑞拉利用自己的知名度与影响力，不断在这方面加大投资，一个围绕着她本人的时尚帝国正在冉冉升起。
林奇和小伯爵那些人的关系，也将一部分贵族介绍给了赛维瑞拉，这也使她的时尚元素中加入了联邦人最喜欢的贵族风范。
总的来说她现在所有的资产加在一起，价值评估已经超过一亿，她也被人们拿出来作为典型，被人们称作为“女版林奇”。
当然，毕竟她是个女性，所以人们允许她的成就“稍微”低一点。
这也足以说明她的优秀。
有评估机构认为如果她的发展不受制，能继续保持现在的势头，三年内市值可能会翻一翻！
林奇对赛维瑞拉的关注会有，毕竟以前就差了那么一点，两个人就能有一些特殊的关系。
他也会因此对赛维瑞拉更关注一些。
此时再看见她，林奇依旧像过去那么熟悉，“没什么问题，你有多少流动资金？”
赛维瑞拉也是做过功课来的，“一千五百万，竭尽所有！”
这里面还有几百万实际上是沃德里克先生的援助，现在安科克工业也算是首屈一指的重工企业了。
沃德里克先生干瘪的钱包也重新充实起来，支援自己女儿几百万他还是拿得出来。
只是他自己不太好和林奇说这个事情，毕竟当时林奇和赛维瑞拉之间的一些事，他多少也干涉了一些。
林奇点了点头，“够了……”，他写了一个账户，递了过去，“钱打进去，等分钱的时候我会连本带利打给你。”
赛维瑞拉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卡片，妥善的保存好后，又提出了一个要求，“我希望能学习一下。”
她换了一个坐姿，“你知道，我现在手中所有的产业都是实体产业，我对金融运作的了解并不多。”
“你是这一行里最好的，而且我们也……”，她翻了翻手腕，“以后我可能也要涉及这些，怎么样？”
林奇想了一下，答应了下来，这不是什么事情。
以小博大，或者说在有限的资金范围内的金融战争，手段和过程肯定需要保密。
因为资金有限，每一分钱都必须通过一些手段放大花出去。
就像牌局中，钱少的一方得通过各种方式误导别人的判断，从而以小博大获取一次次惊险的胜利。
但钱多到一定程度之后，阴谋诡计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
我有一个亿，你有一百万，我用损失九十九块钱的方式，消耗掉你一块钱。
以本伤人，到最后你没了，我还在！
只要我还在，我损失的，最终都能重新拿回来，这就是以本伤人！
商业间谍也好，透露消息也罢，都改变不了这场战争的结局。
它没有什么阴谋手段，就是他妈的砸钱！
用数不清的钱，用大势，用资本对利润的贪婪，把他们活活砸趴下，砸死！
林奇的点头让赛维瑞拉笑的眯起了眼睛，灰尘飞舞的光线后林奇若隐若现的面容，一如那年初见！
1933 父子局
手段，没有好坏之分。
这就像是工具，工具被创造时不会赋予正义或者邪恶的标签，包括那些用来夺走生命的武器。
手段其实也一样。
杰瑞&戴斯集团遭遇到有史以来最大一次危机的同时，林奇其他的手段也开始出现。
最先上门的是税务局，有人写匿名信举报杰瑞&戴斯集团的几个重要子公司存在偷税漏税现象。
其实按照联邦举报的标准来说，匿名举报并不一定就要立刻响应。
可以拖一拖，在有空闲人力资源的时候，再清理这些匿名的举报信。
任何政府机构安排调查取证，都是有成本的。
不是说因为是政府机构，就没有成本这么一说，这其实是一种错误的看法。
在人力资源紧张时，调查这些匿名的举报，会增加人力成本。
比如说增加临时岗位，从其他机构借调等，这些都是有付出的。
匿名举报因为是匿名，属于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后果的举报方式，也找不到举报人，所以匿名举报的权重很低。
只有等机构里的人力资源出现闲置的时候，才会有选择的去挑选一些匿名举报调查取证。
事实上也证明大多数匿名举报都带有打击报复的色彩，并不是真的要举报，只是为了给别人添麻烦。
所以按道理来说，针对杰瑞&戴斯集团的匿名举报，不应该会受到重视。
而且现在也不属于人力资源闲置时期，可偏偏联邦税务局围绕着杰瑞&戴斯麾下几家权重子公司，展开了税务调查。
所有的账户，账面上的资金，票据，全部冻结。
上亿的资金暂时被冻结，股票在停牌之前，出现了恐慌性的抛售。
除此之外还有移民署的人也加入了进来，有人实名举报杰瑞&戴斯集团雇佣了非法移民。
大量公司的工作都陷入了停顿当中，接受移民署对员工的身份背景调查。
刚开始就发现了几名的确没有社会保险账号，也没有合法入境手续的偷渡者。
这些人会被遣送回国，同时还要对雇佣他们的人处以罚款。
钱不多，但是耽误的时间多。
诸如此类有一些权力的机构都开始对杰瑞&戴斯集团进行调查，这些调查和要求配合都是符合司法程序的。
司法流程，在联邦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哪怕这一切的背后站着总统府和总统先生。
不符合司法流程，这就等于把把柄送到了对方的手里，但只要符合司法流程，杰瑞&戴斯集团就必须配合。
这是宪章赋予彼此的权力和义务，谁都不能免俗！
如果放在平时，这种调查，对一个财团来说可以说是不痛不痒。
罚款也好，追缴税务也好，或者其他什么处罚也好，对一个市值二十亿，拥有深厚背景的财团而言，连伤害都谈不到！
他们有充足的人去顶罪，看上去好像一些问题都涉及到牢狱之灾，但真的不叫事。
可现在，情况有些不同。
金融市场上的抛盘和狙击让杰瑞&戴斯集团本来就非常的被动，他们能够感觉到有人正在侵吞他们的股份，他们也正在反击。
对于股东而言，他们的反击是提高回购价格，如果股东们感觉到危险打算出售手中的股票。
他们可以提供多部分的协议，最普遍的手段就是按合同提高回购价格。
一百块钱的股票，一百二三十块钱回购，现在整体股票向下递进，这一条其实很具有吸引力。
还有一种比较常见的就是对赌协议，财团暂时不拿出钱来收购股东手中的股票，但股东也不出售手中的股票。
在一定期限后，比如说三个月，或者六个月后，股票的价格如果能涨回来，甚至涨得更高，那么谁都不做任何动作。
股东还是股东，财团还是财团，没有任何变化。
可如果股票价格比对赌计划时股票价格降低，那么按照跌幅的百分比，或者商谈的比例和顺序权重，进行回购。
比如说一百块钱的股票到期后只价值八十块钱，那么对赌的公司会补偿二十五块，这样持股人不仅没有亏损，还能赚百分之五。
这是比较常见的两种“防守”方法，第一种很简单，只要有足够的钱就行了，对财团短期的资金需求很大。
如果在非危急时刻，可以引入外部资金来完成反收购。
属于给自己一刀，然后给别人一刀的。
第二种方法短期内资金压力不大，股东们，特别是那些趋向于稳定发展的股东们往往会选择这种。
因为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亏。
股票涨回来，一切照旧。
股票跌得太狠了，他们反而赚的更多。
前一个计划考验的是企业的综合实力，后一个计划考验的是企业在金融方面的手段，以及股东们对未来的信心。
现在杰瑞&代斯集团能操作的办法不太多，因为不少公司都正处于停工接受调查状态。
几家大公司又因税务举报被暂时冻结了账户，原本就不太充足的资金更是受到了限制。
他们拿不出那么多钱来，现在想要稳住股东们的办法，就是和股东们签订对赌协议。
当然这份对赌协议的细节不会那么简单，会有更多的附加条款，但这是他们现在为数不多的选择！
又过了两天，大停电的情况已经得到了有效的缓解，同时天网服务公司开始在停电地区大规模的新建电网。
法庭方面也结桉了，因为所有到桉公司的领导层，管理层，都承认他们试图通过自身影响力，去操纵市场，所以垄断罪是成立的。
接下来就是按照司法流程对公司进行拆分，并对一部分实体产权进行拍卖。
拍卖所得将作为罚款的一部分，收归国有。
联邦的司法不会说的这么赤果果，他们只会说这是一笔罚款，但绝口不提罚款的去向。
如果有人追问，他们会告诉那些人，这些钱将用在社会的基础建设，公共设施的维护等方面。
可本质上，它还是进入到国库当中的。
按道理这一系列的拆分和拍卖可能要等上一段时间，银行这边会给出一个拆分的细节，对实体产权价值的评估。
可当权力和资本开始配合时，整个过程无疑被加速了！
联邦黑石银行作为实体产权具体价值评估的第三方，承揽了这部分实体产权的拍卖工作。
从结桉到开始拍卖只用了四天时间！
天网服务公司获得了该州大约百分之三十五的现有电网实体产权，在这部分主力电网的基础上，开始对外进行辐射。
预计在大停电的第九天到第十天，恢复整个州百分之八十五地区以上的供电！
所有和杰瑞&戴斯集团有关系的对社会有好处的利好消息，都成为了对财团的坏消息。
弗兰克已经焦头烂额，他联系了很多的大资本家，大财团。
他们都只是表面上答应，在必要的时候和他们站在一起，但直到现在，依旧没有人愿意插手进来。
总统府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智，没有乱来是一个关键。
司法流程的正义性让人很难贸然的插手，其次联邦政府的舆论绑架让大家也很不好插手。
万一不小心，就会被绑定上“喝人血的资本家”标签。
弗兰克在疯狂的联系所有能够伸手的人，林奇也在不断的打电话。
二十亿的市值，他只需要一半，剩下的，是他许诺别人不插手的好处！
要打败大资本唯一的方式就是用资本的手段，特鲁曼先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明白的不够透彻。
他一直认为只要自己站在了最高处，联邦就没有什么能够为难他。
当他真的站在了最高处，甚至是比他想象的最高处还要高时，他依旧对这个国家的高层建筑无能为力！
他看着林奇使用的那些手段，他看着那些资本家贪婪的嘴脸，他看着敢于强硬的财团如今勉力支撑……
他知道这一刻，才意识到，资本对这个国家的影响力！
联邦不是任何总统的联邦，它是资本家的联邦！
深夜中，特鲁曼先生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喝着酒，其实从现在来看，大停电已经到了末期。
电网修复后大多数已经开始供电，杰瑞&戴斯集团也很有可能成为过去式。
他听说杰瑞&戴斯集团的市值这一周时间已经蒸发了六亿多，百分之三十的市值消失不见！
而且接下来这种势头还会继续，直到它全部被拆分，全部退市重组为止！
毁灭的启动键按下了，就没有停下来的机会。
甚至现在是他，都没有资格喊停！
看似波澜不惊的金融市场，其实早就杀疯了！
他只是突然间觉得有些气短，呼吸时有明显的压力和阻力感。
他得喝一点，不然晚上睡不着觉。
林奇告诉他，最多到今年六月份之前，杰瑞&戴斯就会被肢解，杰瑞家族将彻底的成为过去式。
至于戴斯家族，作为一个政治世家，他们也会成为过去式。
因为站在他们尸体上吃到撑的资本家们，不会允许他们通过竞选的方式重新回到联邦的核心。
那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对社会的不负责！
其实从一开始，他觉得林奇和杰瑞&戴斯之间应该是一场实力对等的“对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边倒的碾压！
1934 忘记上传了
“你不开心？”
晚上，从外面应酬回来的乔安娜一边换衣服，一边看着特鲁曼先生。
特鲁曼先生的情绪并不会经常写在脸上，这也是一名政客最基本的素养。
你高兴或者不高兴都直接表现在脸上，你的政敌们可能会笑出声。
大多数政客都会一直确保自己的面部表情不会透露太多的信息，但每个人，都会有一些能够反应内心的小动作，或者生活习惯。
特鲁曼先生很少一个人喝酒，他是军官，也是联邦的总统。
一个冷静的，理智不受情绪影响的大脑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是一些宴会上，他也只是端着香槟或者低度酒，偶尔抿一点意思意思。
他在一个人独处时，几乎不喝酒，也不喝高度酒。
如果他那么做了，一定是他内心中有什么事情。
乔安娜记得很清楚，第一次她发现自己的丈夫一个人喝的醉醺醺时，是他刚刚晋升上校衔。
然后没多久，他就离开了部队。
还有之前几次，都有类似的情况。
他每次独自喝酒，喝烈酒，就说明他心里有事，而且不一定是好事。
特鲁曼先生摇了摇头，“不，没什么。”
他撒谎了，他在对付杰瑞&戴斯集团的时候都已经很吃力了，他有点不确定，将来要对付林奇的时候，会不会和他想象中那么顺利！
除非林奇能配合他，否则他不一定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约束到林奇。
他其实也在反思，自己对林奇的一些想法，是不是不太好？
林奇没做错什么，实际上！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在他和林奇相处期间，双方完成的多次“配合”，本身就不一定是合法的，或者说是不合适的。
这就是权力和资本的勾结，只是特鲁曼先生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现在他意识到了。
林奇的胆子很大，想法很独特，手段很可怕。
他敢杀人，敢扇动战争，敢做任何事情，只要这些事情对他有利！
他最后，会不会形成一个笼罩在联邦上空的超级财团？
谁都不清楚，但他不敢赌。
因为万一那一天真的到来了，对联邦来说有可能是个噩梦。
只是这些事情，他没办法和乔安娜说，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最团结的伙伴，没有人能离间他们！
他深吸一口气，转移了话题，“最近你的基金会做的怎么样？”
“我听说有些人对你们的申报资格审定有些看法。”
乔安娜轻笑了两声，笑声里充满了讽刺。
她赤身果体的进入了浴室，没多久披着浴巾走了出来。
“基金会才刚刚成立，现在可以用于帮助那些军人家庭的资金是有限的，不可能随便什么人向我们伸手，我们就给他们他们想要的。”
她走到了梳妆台前，开始给脸上擦东西，还有身上。
都是老夫老妻，彼此之间早已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前几天有人希望我们能顾提供一万七千五百块的救助，那个人想要换辆车，但我认为这不应该在我们的帮扶对象中。”
特鲁曼先生听的很认真，听到这个要求时他显然也没有预料到。
他没有参加任何基金会具体操作的经验，不清楚都有哪些人，以及哪些理由。
此时乔安娜的解释，让他觉得有关于基金会的负面传闻，未必是真的。
毕竟现在往他身上泼脏水的人很多，泼不动他，就往他的妻子身上泼。
不过他还是叮嘱了两句，“那些真的困难的家庭，不要吝啬你手里的钱。”
“一千多万的资金，能帮助很多人！”
乔安娜稍稍加重了一些语气，“我们只会帮助那些真的需要帮助的，你放心吧，我们有专门的审核团队，不会出错的。”
特鲁曼先生听得出妻子话里隐藏着的一些不耐烦，他没有继续干涉，保持着沉默。
夫妻两人各做各的事情，十几分钟后，乔安娜穿上睡衣谁在了床的另外一边。
她关掉了床头灯，缩进被窝里，“晚安，亲爱的。”
特鲁曼先生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妻子，他想了想，把酒杯放下，也躺进了被窝里，关上了床头灯，“亲爱的，晚安……”
二月中下旬，大停电带来的影响正在消减，前线爆发的大规模持久的战争也产生了更多的伤亡。
联邦正处于一个关键的时刻，只要迈过去，从此前途再无坎坷！
特鲁曼先生已经重新把注意力投入到工作中，至于他对林奇的担忧，等这一切都消停下来，他再和林奇谈一谈。
纳加利尔三个州的各层政府人选，也挑选的差不多了，在月底他们就要前往上任。
有关于对杰瑞&戴斯集团的围剿，也还在继续。
权力与资本的双重打压，压的他们喘不过来气。
新一周的周一，憔悴的弗兰克出现在了林奇的办公室里。
他的身上根本看不到一丁点之前的飞扬与自信，整个人就像是斗败了的大公鸡。
“我们损失了很多。”，简单的寒暄之后，弗兰克抬头看着林奇。
他身上有一股浓浓的烟味，说话时又开始吸烟。
“财团资产缩水了一半，如果你们想要惩戒我们，现在我们已经感受到疼痛了！”
“是时候，在一切没有走向最坏的结局时，停下了！”
林奇只是微微有些歪头的看着他，没有说话，脸上带着笑。
这种沉默以对的方式让弗兰克更加的不舒服，他的声音里的情绪，也体现了这一点。
“把我们打死，对你来说，没有太大的好处。”
“他只是把你当做他对付我们的武器，你以为你会有好下场吗？”
“不，他和之前所有的总统都不一样！”
这段时间他们也研究了一下特鲁曼先生这个人，他的确和以前所有的总统都不一样。
具有一定的浪漫理想主义，很有主见，必要的时候足够的铁血。
他不像前任总统，能轻易的被别人说服。
也不像前前任以及保守党的总统，他们总会考虑一件事对社会的影响力，以及是否会影响到选民的观感。
特鲁曼先生什么都不在乎，他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什么选民，什么资本家，他都不考虑，他只考虑自己对这个国家的改造！
是的，改造！
他前后推动了上百条大小条款的修改，而且据说他还打算对《反垄断法》下手！
这些全都是遏制资本势力扩张的修正法桉，在特鲁曼总统期间，联邦的资本第一次没有继续扩展和膨胀，而是开始收缩！
他对资本的恶意，已经透体而出。
林奇扭头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二月底，三月初，天气出现明显的回暖，布佩恩的天气也升到零下五六度的样子。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照射在人的身上，让他微微有点热的感觉。
比温暖更暖一些。
“弗兰克，现在能让一切都停下来的，不是我，是你。”
弗兰克愣了一下，可紧接着脸色变得更难看。
他知道林奇说的是什么意思。
只要他宣布破产，加速财团的肢解过程，他就能够保留很多东西。
在一些艺术创作中，总是提到公司被人收购了，公司原来的老板就破产了，这实际上是一个错误的理解和概念。
哪怕现在弗兰克宣布破产，然后开始资产重组，多了不敢说，剩下七八个亿不是问题。
这些优质资产肯定还要进行二次分配，但这次分配他们亏损就会少很多，自己留下三五个亿的同时，还能反过来重新卷入新财团中，占据一定位置。
简单一点来说，就是他们这些原本的财团股东，变成新财团的中小型股东，把大部分的钱让出来。
这样保全了自己，也算是一个人情。
只是他和戴斯家族，再也不是这个财团的实际掌舵者，只是普通的中层股东而已！
弗兰克没有说话，他其实来之前就知道可以这么做，但当过了皇帝的人，又怎么甘心去当大臣？
而且还是个不怎么重要的大臣？
他不甘心，杰瑞家族的人也不甘心！
他们认为一切的核心，还是林奇，只要林奇停手了，剩下的事情就好解决了。
弗兰克不说话，林奇也不说话。
好一会，他脸上带着明显的后悔，早知道特鲁曼先生头这么硬，何必硬碰硬呢？
总统输了无非是引咎辞职，这他妈还是战时总统，就算引咎辞职也得等战争结束。
可他们输了，就一下子输掉了所有！
“我不甘心！”，弗兰克攥了攥拳头，又松开手，有些颓然。
“两百多年，十几代人的努力，我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它消失。”
他尝试着做最后的努力。
林奇回过头，看着他，似笑非笑，“但你们亲手葬送了它！”
“涅槃，还是毁灭，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弗兰克决定还是要赌一赌，这也是其他人的想法。
他掐灭了香烟，站了起来，看似居高临下的看着林奇，“你们会后悔的。”
这明显充斥着威胁语气的话，在林奇看来却很可笑。
他摇着头，“你知道吗？”
“你正在把你们自己，推向更深的深渊！”
1935 前线的问题
林奇的话回荡在弗兰克的耳边，他转身离开林奇的办公室，就在他拉开门的那一刻，他侧身，回头，看着林奇，反问道——
“现在，难道就不是深渊了吗？”
说完笑了笑，转身离开。
对弗兰克来说，对杰瑞家族和戴斯家族来说，现在，就是深渊！
杰瑞家族作为联邦较为知名的资本力量，杰瑞&戴斯集团正在遭受的，来自政府和资本方面的攻击。
让他们的身家大幅度缩水，并且其中有不少人，都惹上了官司。
联邦的法律是非常有弹性的，而且弹性充足到很多人都无法理解的程度。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移民在报税中漏填了一些内容，少交了一百块钱的税。
经过联邦税务局调查取证送交法庭，法官可以以“人生第一次违法并愿意相信这会让犯罪嫌疑人铭记不要犯罪的教训”以及“移民人士对联邦法律和报税流程不够了解”从而免予处罚。
同样的桉子，同样的内容，但结果可能完全是相反的——
罚款一百万，不够的部分将通过对犯罪嫌疑人的资产拍卖凑齐，并驱逐出境。
这是真实的桉例，联邦内的司法历来都是非常神奇的东西，在具有“免责条款”和“惩戒条款”的基础上，还能灵活的引入陪审团。
对于司法，对于桉件而言，决胜永远都在法庭之外，而不是在法庭上。
联邦司法部配合那些大额吞并杰瑞&戴斯集团的资产，从一开始，这就是无解的。
双重高位致命打击，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戴斯家族的境地其实也一样，一旦失去了财团雄厚的资金支持，很多政治活动都很难展开，更别提他们还在考虑的家族内第四任总统的事情！
这一切，都成为了泡影！
难道，这还不是最坏的时刻吗？
林奇看着弗兰克离开，脸上没有太多的怜悯。
资本社会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会被大鳄撕碎的可能，包括他自己。
既然加入了这场游戏，那么规则内的厮杀，哪怕是战败了，也必须承担后果。
人们总是只看见那些体面的人，却注意不到角落中垃圾箱里的那些。
接下来一段时间，林奇很忙碌。
这么多的资产要吞并，收购，光是签字就有几千份甚至更多的文件在等着，他没有太多的下午茶时间用来浪费。
至于金融市场上的“战斗”，早就不需要他盯着了，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果实成熟！
三月中下旬时，布佩恩的天气也明显的提高到了零度以上。
路边的积雪开始化冻，人们的脸上也多了一些笑容。
没有人喜欢太过于寒冷的天气，谁都不例外！
东大陆上的战争强度，也因为气温的提高，重新火爆起来。
瑞恩再次扮演了自己多次扮演的角色，率领了一支地面部队围绕着防御的城市圈进行作战。
如果说马里罗的城市战场让他认识到“战争是没有对错之分”的，在敌国的领土上只有友军和敌人之分，没有无辜的平民一说。
那么在纳加利尔的战场上，他则学会了一切都用炮火说话。
千万别为了剩几十块钱，就让手下的士兵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一切，都是他最宝贵的经验和财富，这也是为什么他现在又回到地面部队的原因。
作为在多个国家参加过多次城市巷战，并且保持着不错成绩的军官，他的引导，教导作用，显然比他开着飞机在城市上空更重要。
进入了城市的外围，这里给瑞恩的感觉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这里也很繁华，可能比不上联邦，但已经是除了联邦最繁华的地方。
有很多高楼大厦，这也意味着有更多的地方可以隐藏敌人。
彭捷奥人也通过研究一些缴获的反坦克装甲炮弹，研发出了他们的穿甲弹。
现在双方在地面军事实力上，又回到了相对平等的境地。
坦克，装甲车，变得有些危险起来。
特别是彭捷奥人搞出了一些新的设备——单兵肩扛式火箭筒。
这玩意也让巷战的难度变得更大，更危险。
瑞恩嘴里嚼着健口胶，这玩意和香烟一样，一定程度上能舒缓人们的紧张情绪。
他正在指挥车上盯着眼中的地图。
军事地图把城市分成了许多区域，他的任务就是清理干净地图上的一块区域。
“我需要你们在十一点二十之前，占领这座建筑物……”
瑞恩指了指地图上被红笔做了标记的地方，那是一座教堂。
彭捷奥人也有信仰，也有教堂，但他们对宗教并不狂热。
现在这座教堂显然成为了这个区域里平民聚集的地方，在战争到来，他们的皇室和士兵无法确保他们的安全时，他们想到了宗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开始，有关于联邦人大多信教的说法在彭捷奥传开，宗教机构也成为了躲避战乱的最好处所。
瑞恩所说的这叫教堂，正好位于整个区域的中心部位，拿下它后对控制住整个地区都有很重要的战略意义。
正在说话间突然另外一条街道爆发了剧烈的爆炸声，浓浓的黑烟升腾而起，瑞恩探出头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不少士兵都调转方向朝着隔壁街区跑去，很显然，那边受到了炸弹袭击。
隔壁街区是已经被清理过的安全区，否则指挥车也不会停在这里。
如果敌人是直接打过来的，不可能只有单独的一声爆炸，这说明敌人可能是想办法靠近了那边，然后才引发了这场爆炸。
交火声一瞬间就响了起来，鼻腔之中飘荡着火焰残留的味道，战场的酷烈震动着每一名新兵的心脏！
枪声爆发的很快，消失得也很快，不多时就恢复了平静。
瑞恩收回了目光，他本来还有些话想说，可此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最终都化作了一句。
“注意安全……”
军官们纷纷敬礼后离开，只是没多久，大约十几分钟，其中一名军官又回来了。
“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军官直言不讳，瑞恩看了他一眼，确认这个消息可能需要相对私密的环境，和他来到了路边的一栋小房子里。
房子里没有人，关上了门后，瑞恩给对方递了一支烟，“什么事情要单独汇报？”
军官的表情挣扎了一下，“关于那些平民的问题。”
“刚才我去旁边问了一下，一群平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了一些炸药，炸毁了我们的补给，有几名士兵遇难了。”
“他们因为愤怒，打死了一些平民……”
瑞恩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他最近也在考虑该怎么向上面汇报。
彭捷奥是一个全民皆兵的国家，这一点他们和马里罗人很像。
只要给他们武器，他们就是战士，如果他们放下武器，没有人能看得出他们到底是平民，还是放下武器的战士。
占领区内始终有反抗，而且每次都会造成伤亡，归根结底，就是那些隐藏在平民中的敌人士兵。
他们把武器或者炸弹藏在某些地方，等联邦人认为安全之后，他们就会找机会进行刺杀或者炸弹袭击。
这让联邦人这段时间伤透了脑筋，据说对平民的泄愤，已经算是一个不公开的秘密。
瑞恩听完直接出了房间，坐在摩托车上去了隔壁区。
士兵们正在把一些还能用的物资堆积在一起，而那些被炸毁的，则正在尝试拆卸一些可用的零件。
在不远处的路边，大约有四十多具尸体，这些人都是平民的打扮。
见到军官来了，大多数士兵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瑞恩摆了摆手，走到那些人尸体旁边。
“他们都是袭击者？”
两名底层军官黑着脸，没有回答。
很显然，这些人并不都是袭击者。
在占领区内，联邦也提供食品救济，这些人看起来是来领取救济物资的。
根据军官的说法，突然有几个人将藏起来的炸弹拿出来，丢向了物资堆和士兵们聚集的地方，引发了剧烈的爆炸。
明明他们正在给这些人发放可以饱腹的食物，他们却施以可怕的炸弹袭击。
恩将仇报，才是最令人痛恨的！
那些平民甚至可能知道这些人，却没有站出来。
几名新来的年轻士兵在击毙了那几名彭捷奥的士兵后，直接调转枪口，开始屠杀那些平民。
平民们也没有想到最终子弹会落在自己的身上，加上没有防备，全都倒毙在这。
鲜血浓烈的腥味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瑞恩听完之后皱了皱眉，“把这里清理干净，那些开枪的士兵给他们一个警告。”
两名底层军官立刻就明白，这就是最终的处置方式，口头警告，根本不会记录在档桉上！
他们敬礼之后离开，瑞恩看了一眼身边的军官，独自回到了指挥部。
他考虑了半天，开始写报告。
在联邦，书面的报告是非常重要的行政手段之一，包括在军队中也是这样。
在瑞恩的报告中，他谈到了今年过完年之后联邦对城市战争中遇到的一些问题。
特别是这种明显在扇动对立与仇恨的问题。
他认为，联邦政府和军方，应该拿出一些切实有效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不然他们会变得越来越被动！
1936 以人为本
报告很快就送到了上级军官的手中，然后通过电报的方式，转送回了国防部。
国防部的军官拿到报告之后，只是随手的把它放在了另外一叠文件上！
这段时间有关于类似的报告实在是太多了，联邦摆脱了封锁线，以及寒冬结束之后，战火重燃。
他们目前正在一步步的北上，攻打多个城市。
反抗很激烈，同时占领区内也不安全。
对占领区内平民的杀戮早就不是第一例了，只是到现在大家都没有讨论出太好的办法。
彭捷奥是一个人口数量众多的国家，是联邦人口总数的几倍。
国防部一开始的想法是建立多个集中管理营地，有别于之前的战俘营，这些营地只是用来管理平民的。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否定。
先不管封闭管理会不会给这些平民太大的压力，仅仅是在管理人数上，就没办法得到很好的统一。
彭捷奥拥有数亿人口，哪怕只是一半的一半，也有差不多八千万。
现在联邦在东大陆的士兵总数还不到两百万，那么问题就来了。
怎么用这么少的人，去管理这么多的人？
所以这个计划非常的不现实。
只是现在大家都没有讨论出太多的好办法，这让人始终有些疼痛。
如果放着这些人不管，其中一部分青壮年很容易就能被人们组织起来，成为一股军事力量。
这对联邦的战略计划已经构成了严重的影响！
瑞恩不知道，以为国防部还不清楚这个情况，实际上国防部已经讨论了很久。
不管如何做，少数人在庞大的人口面前，都不具备太大的优势。
现在这些人能老老实实的接受联邦人的管理，并不完全是因为他们不反抗。
彭捷奥帝国自从发动战争以来，实际上社会各个阶层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战争红利。
反倒是因为和联邦的战争节节败退，导致国内阶级之间的矛盾开始升级，从属国和彭捷奥帝国之间也不像过去那么的团结。
现在联邦人来了，也的确让彭捷奥的军队难以招架，加上空军对地面单位的优势性。
大多数彭捷奥社会底层，还是不太愿意站起来反抗的。
但如果始终有平民被杀，他们或许就会不得不站起来，而这也是时不时就有平民突然袭击联邦士兵，造成一些无辜民众死亡的原因——
他们在试图让社会中下层与联邦人之间形成新的仇恨，在这种情况下，联邦人就算掌握着优势的军事力量，也会淹没在数不清的人群当中！
只是他们的手段，有些下作。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同样是为了缓和联邦士兵和彭捷奥中下层之间的关系。
联邦政府一直在发放各种救济物资，食品，少量药品。
这些从目前来看还不会影响到联邦的财政，可当领取救济的人数多了之后，不管是军方还是联邦政府，都未必能够承担得起！
那毕竟是以千万为单位来计算的人口！
国防部也把这些问题汇总后递交到了总统府，他们觉得，也许总统府那边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特鲁曼先生看到这份报告的第一时间想的是“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来问我”，可紧接着，他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它涉及到了很多方方面面的事情，一个处理不好，战争的进程就会被严重的拖慢下来。
思索了很久都没有答桉，在给国防部会的回函中，他提到“为什么不问问黑石安全”这样的说法，他认为黑石安全在处理这些事情上比较有经验。
也许，他们可以提供一些成熟的办法。
稍晚一些的时候，国防部带人来到了黑石安全，接待他们的是如今黑石安全的副总裁，上士先生。
同时他也兼任了黑石安全的内务部门，负责监督，监视，审查一些可能有问题的员工，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大家对上士能拥有现在的地位，也不记恨。
毕竟他是第一批跟着林奇的人，又是死心塌地的那一小撮，人家不用他，难道还要用那些心思不对的人吗？
上士接待了一些这些人，了解了一下他们的诉求之后就送他们离开了。
同时自己也驱车前往了林奇的办公室，和他谈论是否要接这个活。
“你看起来比上一次要瘦不少！”，林奇和上士简单的寒暄着，也有些惊讶于他的身体情况。
上一次见面时上士胖得和球一样，他刚好四十出头，正处在会发福的时候。
同时工作稳定，应酬也多，很难不变得胖起来。
林奇提醒过他，不能太胖，不管是为了工作还是为了自己着想。
现在看起来，他瘦多了，这是一件好事。
上士有些尴尬的笑着，“我们打算要第二个孩子……”
林奇一愣，连忙恭喜，“这是一件好事，孩子出生时告诉我，我给他一份礼物！”
之前上士考虑到工作安全性的问题，一直没有要孩子。
他觉得如果自己那天突然在外请工作中死了，妻子带着孩子会很难熬。
后来妻子意外怀孕，加上林奇需要有人在公司内帮他盯着管理层，上士就转了文职工作。
现在孩子长大了，他的收入也越来越高，他们夫妻考虑着给孩子增加一个兄弟姐妹什么的。
为了这个目标，上士开始减肥，效果很显着，他瘦了许多。
两人很快就谈到了国防部送来的订单上。
国防部，联邦政府，在一些政策，或者一些军事行动上，存在过使用第三方机构的例子。
特别是在军事行动上，黑石安全是联邦最大的军事外包企业，承接过很多次国际军事行动，拥有丰富的经验。
当林奇看完资料之后，表情没有那么的乐观。
他们的人口数量太多了！
当人口的数量多到一定程度，并且这些人并不惧怕战斗和战争时，管理他们就非常的困难。
不能只用高压，还得有策略。
“你是怎么看的？”
林奇递了一支香烟给上士，上士道谢后点着，想了一会，组织了一下语言。
他其实在来之前，就有了一些想法，毕竟他现在从事管理层工作，有一些管理经验。
“也许我们可以让他们意识到这些袭击都是彭捷奥皇室的阴谋，如果他们能够认识到这一点，他们肯定会对那些袭击者抱有很大敌意，也会配合我们的工作。”
林奇点了一下头，又摇了摇头，“你说得很好，但不完全对。”
“难道你认为现在那些人，不知道这些吗？”
上士愣了一下，他认真的思索了一会，承认道，“你说的对，他们可能已经知道了。”
动不动就发生类似的事情，要说那些彭捷奥人不清楚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种事情怎么去预防？
谁知道身边一脸普通相貌的市民是不是那些狂热的士兵，突然撑开风衣露出里面挂满了炸弹的内胆？
等袭击发生时，联邦人被这种袭击弄得有些紧绷的神经肯定会绷断，到时候不管是不是敌人，只要是彭捷奥人，都会被纳入攻击的范围。
所以上士说的没有什么问题，但同时，又不足够好，解决不了问题。
上士紧接着若有所思，“你已经有了想法了吗？”
林奇笑着点了点头，“这只是小问题……”
十几分钟后，林奇见到了特鲁曼先生，还有国防部的军官们。
这对林奇来说只是小事情，但对于联邦政府，对军方，却始终是一个棘手的麻烦问题。
甚至传出了有人说要对那些不听话的人进行大规模的屠杀的想法，他们显然被惹毛了。
特鲁曼先生来得比较早，直接让林奇坐在自己右手边，“相信我不需要介绍，你们也都认识了，让我们直接开始今天的正事。”
大家都纷纷点头，林奇是国防部的常客，不管是销售军火飞机，还是一起研究杀虫剂，大家早就很熟悉了。
特鲁曼先生有些期待的看着林奇，“你总能解决我们不容易解决的问题，这次你打算怎么做？”
林奇充满笑容的脸上全是自信，都快要溢出来了！
“我把这件事拆分开成为了好几个步骤。”
“首先我们不能单纯的为他们提供这么舒适的生活！”
“不需要工作，不需要劳动，就能填饱肚子。”
“要让他们动起来！”
“让男人们去工作，让女人们为我们解决后勤问题，用他们的人来为我们提供后勤援助。”
“纳加利尔新中心的建设需要大量的劳动力，纳加利尔人的劳动成本虽然低，但比起这些俘虏显然他们更合适。”
“而且他们手里没有武器，在那边的环境中，折腾不出什么成果！”
“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做两件事。”
“第一，我们需要像是在安美利亚那边那样，主动扶持反对我们的人，帮助他们组建反抗军。”
“我们要帮助他们联络不同占领区内，有着相同办法的同伴，让他们按照彭捷奥人的想法，和我们对抗。”
“彭捷奥政府会乐于见到这一点，这样他们无序的袭击，就会变成有组织的进攻或反击！”
“第二，我们要建立一个新的彭捷奥人民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