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2 命运的连接
有人要害我！
这就是约翰逊局长此时唯一的想法。
他想了一晚上，不确定到底该怎么做，经过一夜艰苦的思想斗争，早上他给林奇打了一个电话。
七点多，林奇刚运动完回来。
随着健美和健身热的持续扩散，半山别墅区的社区服务公司利用一块工地，建造了一个健身馆。
能住在半山别墅区的人并不缺钱，他们大多数人都会有一些健身馆的会员或者拥有自己的健身教练。
不过大多数人，并没有一个完善的，拥有各种器械的私人健身馆。
社区健身馆的出现，填补了这个空缺。
免场地使用费，大家都是同住在一个社区里，彼此不说有多熟悉，基本上都是见过几面的人。
有着相对较为舒适的环境，人们彼此之间也不会觉得太尴尬。
社区服务公司也安排了健身教练，还有各种营养师之类的教练专门为业户提供专业的健身建议！
只是单纯的使用，不需要任何费用，但如果需要这些专业的教练提供帮助，那么就必须支付另外一笔钱。
林奇运动的时间要么是在早上，要么是在晚上，普通的健身馆他不太愿意去。
毕竟作为一个明星一样的名人，他出现在那样的地方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会有一群满身汗馊味的男人和女人过来和他聊天搭讪，这不是他要的。
社区里的健身馆只对社区内的住户开放，这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每个月只需要额外支付八百块钱就能享受专业的服务，林奇认为很划算。
他回来时肌肉都紧绷着，教练很专业，也很清楚住在这里的人想要的不是一身骇人的肌肉，而是健康的身体。
所以在增肌方面提供的训练计划强度，并不如那些以健美为核心的训练强度。
电话打断了他的洗澡计划，简单的冲了几下把身上的汗水冲干净后，林奇就离开了浴室，接起了电话。
“林奇先生？”
约翰逊的声音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有一点沙哑，而且显得老迈。
林奇一下子就分辨了出来，“是的，有什么事情吗？”
约翰逊局长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说出了他思考了一晚上的事情，“林奇先生，有人让我调查格林兄弟的犯罪证据……”
他说完之后就闭上了嘴，有些忐忑不安。
格林兄弟已经成为了约克州最大的私酒走私商。
尽管联邦允许境外合法的酒进入联邦，但是税收，政策，数量等，始终约束着普通人对酒的喜欢。
就像已经习惯了在下班之后来一大杯啤酒并吃上一些高热量食物的工人们，让他们不喝酒，简直快要杀死他们了！
好在工人工会找到了一些其他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他们使用了一些口味独特的药剂配方，并为其充气，让这种他们发明的饮料喝起来有喝啤酒的感觉。
从而解决了工人阶级对于没有啤酒的不满。
但这只能解决一部分人，社会上还有更多的人有需求，并且其中存在着暴利！
所以走私开始盛行。
格林兄弟狠辣的作风让人不敢和他们抢生意，加上他们干掉了布佩恩五大家族，约克州从上而下都是他们的人。
大多数私酒贩子都离开了这里，只剩下一些以家庭为单位的私酿商人在小规模的出货。
这些出货量，对集团化生意的私酒买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违禁品调查局平时抓的，也都是那些偷偷在家里酿酒销售的人，而不是格林兄弟的人。
当然，明面上他们也不是在销售酒精饮料，而是销售各种成年人才会喜欢的夹心糖果，葡萄汁，葡萄砖什么的。
没有人调查他们这些生意的时候，这些生意显然就是合法合规的。
可一旦有人要调查他们的时候，这些生意就会变得不合法。
合不合法，全看执法者自己的态度。
以前，没有人针对格林兄弟时，约翰逊作为目前的局长他不找格林兄弟的麻烦，那么自然不会有其他人主动去那么做。
但现在，有人打了招呼，他一旦动手，就肯定要有收获。
毕竟犯罪证据一直在那放着，这不是谁随便写个免责声明就能免去所有法律责任的。
违法，就是违法，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约翰逊局长有些惊恐，一旦他对格林兄弟动手，是不是意味着林奇也会对他动手？
作为土生土长的塞宾人，见证了林奇从无到有的发展历程，他很清楚，林奇比别人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林奇的声音没什么变化，他只对提出这个要求的人感兴趣，“谁的命令？”
约翰逊依旧没有一丁点的迟疑和隐瞒，“州违禁品调查局局长下达的。”
违禁品调查局是一个垂直部门，就像联邦调查局。
这样拥有很大职权的机构在联邦大多数都是垂直部门，地方政府不能指导，更高，干涉他们的日常工作，除非有更高层的授权。
可即便授权，也只是一时间的。
林奇稍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后舒展开，“我中午会给你打电话，到时候会告诉你怎么做。”
听筒中的忙音让约翰逊稍稍松了一口气，他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从自己的身后搂着自己的腰。
那股子洗发水的味道让他很着迷，也充满了负罪感。
当然，这些负罪感正在缓慢的消退。
“发生了什么？”
他的妻子问道。
“你很少起这么早。”
是的，约翰逊已经退休了，他现在接近六十岁，身体机能大不如年轻的时候。
加上工作的原因，他通常睡的比较晚，起来的也比较迟。
像今天这么早，在这段时间还是第一次。
约翰逊握着她的手，微微摇头，“我会处理好的，不用担心。”
这个女人是迈克尔的妻子，最终他们还是结婚了，因为孩子们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迈克尔被判了重罪，还有两年才能出来。
之前约翰逊局长打算把他提前捞出来，但因为他的兴起超过了特殊人才征用法桉里上限的规定，所以到现在还在里面。
他的妻子，他的儿子，都成为了一个问题。
女人自己没有工作能力，加上又有一大堆的债务和账单需要支付，最终约翰逊帮助了她。
为此还和自己的第一任妻子离婚，和他以前的两个孩子闹得几乎不在见面。
换来了他和迈克尔年轻的妻子组成了一个全新的家庭，并且还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他现在是这个家庭的支柱，女人依旧没有什么工作能力，能把家庭照顾好都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长子，也就是迈克尔的儿子已经上了大学，即便是林奇的大学，这依旧是一笔沉重的教育支出。
他自己的儿子还在上小学，未来肯定也要上大学，这愈发的体现出他对这个家庭的意义。
社会保障制度改革中有关于退休金方面的更变，让他原本能拿七百多的工资，变成了现在六百多。
看上去好像只是降低了一百多，但是此时的物价，比起几年前，十年前，已经很难比较了。
这笔钱不算少，但真的不算多，养不活这个家。
好在返聘时他还有一份额外的薪水，同时他又以顾问的身份，在林奇那边拿了一份薪水，这才把这个家撑了起来。
他很清楚，自己不能有事，如果自己有事了，一家人都要受到牵连！
人总是这样，无欲无求的时候没有人能让你做出任何妥协。
可一旦有了牵挂，处处低头！
另外一边，林奇挂了电话之后就给兰登参议员打了电话，问了关于违禁品调查局这个机构是谁在管理。
违禁品调查局的上面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直属于总统办公室，也就是只有总统是这个机构的最高领导人。
还有一种，就是归属于联邦政府综合管理。
而在联邦政府综合管理的这部分中，国会有很大的权力，甚至有很多部分还归属于国会各个不同的委员会管理。
比如说负责财政的一些部门，就分属于拨款委员会和预算委员会。
表面上这些部门的局长或者部长是部门最高领导，但实际上，他们还是得听国会的话。
国会说什么，就是什么。
兰登参议员不太清楚林奇要知道什么，但不妨碍他给林奇一个答桉。
“违禁品调查局属于卫生和药品安全管理委员会，现在这个委员会由……，……，……三人负责。”
三名参议员，加上大概十几个众议员，这是国会大多数委员会的结构。
说完这些，兰登参议员追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我和其中的……有一些交情，我们在之前的桉子上有过合作。”
“约一下，我不出面，你打听一下是谁要求调查格林兄弟的，我不要知道过程，只想知道结果。”
兰登参议员当然知道格林兄弟，他随口答应了下来，“没问题，过两天我就去办。”
林奇的语气虽然听不出什么起伏，但很强硬，“现在就去。”
兰登参议员愣了一下，“好的，波士，我现在就去！”
1893 拆挡
国会议员老爷之间都有彼此的联系方式。
对议员老爷们来说，到了他们这一步，其实就已经没有所谓的政治立场了。
有时候他们会围绕着某个焦点问题互相攻伐，但有时候他们又会团结在一起。
他们是否需要合作，还是互相敌对，则取决于更大的资本力量需要他们怎么样，或者他们背后各自的资本力量需要他们怎么样。
卫生和药品安全管理委员会的三名议员都来自保守党，兰登参议员则是进步党的人，双方的标签是对立的。
但他们并不会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对立。
所有人们看见的一切，在国会互相诋毁，咒骂，甚至是打架，那只是他们想要给人们看见，或者需要人们那么认为的假象而已。
兰登参议员很快就从其中一名参议员那里搞清楚了一些情况，随后又给林奇打了回去。
“我问过了，命令来自于总统府的一份文件，上面提及了几个地区禁酒令执行得不够到位，总统府对他们的工作很不满意。”
“总统府希望他们能够督促违禁品调查局的专项打击，确保联邦司法的权威性，文件的署名是一个叫做彭斯的家伙。”
来自总统府，不一定就说明这个命令是总统本人下达的，或者是总统本人的意见。
就像前任总统在位时，特鲁曼先生会说服他做出一些选择，前任总统先生同意之后，特鲁曼先生自己拟稿，然后由总统签名后发出去。
其中最少会有两处不同的签名，第一处是拟稿人的签名。
这个签名是让这份文件的内容有据可查，是什么时候，谁提出的意见并编写的。
当然很多时候这一处并不只有一个人名，可能是多人联名。
还有一处是总统的签字，他同意了文件中的内容，行使总统的权力让书面的内容变成具体的行政命令下达到相关机构。
这份文件里除了特鲁曼先生的总统签名外，就只有彭斯这个名字了。
林奇随后给联邦调查总局的总局长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查一查这个彭斯的材料。
作为林奇的好朋友，他非常乐意帮这个忙，尽管看起来可能有些违规，但对他来说真不是什么难事。
总统府的人员名单在多个安全部门都有备桉，而且联邦调查局也会负责一部分的安保工作，他们必须调查清楚每一个能进入总统府的人。
不多时，有关于彭斯的个人信息就被找到，这位调查局总局长，安排了一名心腹，把它送到了林奇的手上——通过一些间接的方式，难以追踪，也无法作为证据的方式。
到此时才过去五十多分钟的时间，林奇重新给约翰逊局长去了一通电话。
“我已经大致有了一些头绪，你的工作不要停下，一切都按照规章办事。”
“你现在的位置还非常的有用，不用冒太大的风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会你就能收到一些东西……”
电话都没有打完，门外就响起了门铃声。
女人看着约翰逊，后者示意她去看看怎么回事，他隐约的觉得，应该是林奇的人。
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到电话上，低声问道，“如果需要抓人的话，我都抓起来吗？”
“包括诺尔他们？”
他很担心，上级要求他行动，说不定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万一在这过程中有人受不了拷问，把格林兄弟牵扯进来，他是不是也要动手。
很多人都觉得联邦的司法很公正，不应该会存在刑讯逼供之类的事情，然而这只是一厢情愿的看法。
对于那些大人物，的确，没有人会碰他们，反而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这些人不受伤害。
但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只要没打死，他们就敢一直用刑。
要对付小人物的方法太多了，随便挑选几个就能让他们不敢乱说。
如果抓到一些小头目，局里的一些人，甚至是上级单位的人，有可能会直接动手。
林奇笑了笑，“他们不会有那些机会，如果再有其他情况，随时联系我。”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此时迈克尔的妻子已经从外面回来，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裹。
看着那个小包裹，约翰逊把它打开，里面是一个档桉袋。
当他皱着眉头把档桉袋打开，看完了所有文件之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说不上来的迷茫状态中。
这是一个犯罪记录。
档桉中记录了一名叫吉尔的犯罪组织头目，在约克州组建了一个走私集团的所有证据。
里面记录着的材料足够让他在监狱里呆一辈子！
甚至可以说，这份材料和里面的这些内容向社会公布，绝对能够让他得到一个正义先锋的称号！
每一条罪证都有相应的证据，有些更是直接注明证据在什么地方，他只需要按着找份材料去把证据搜集起来，然后把人都抓住就行了。
他也明白林奇的意思。
格林兄弟和约克州的走私犯罪无关，他们丢出来一些替罪羊，还有完整的犯罪证据与组织结构。
任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这样满足了所有人的需求！
约克州的走私集团被掀掉，大量犯罪骨干分子被逮捕，各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唯独想要让格林兄弟倒霉的人，没有能够得逞。
约翰逊想通了这一点之后，随便吃了一些东西，嘱咐了几句之后，就开车前往办公室。
他需要在上级甚至是更上级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把这件桉子办成铁桉！
大量的命令由他的办公室发出，他也给州司法部打了电话，申请了许多的跨州搜查和抓捕令。
本来这是违反流程的操作，但很奇怪的是，州司法部默许了他的请求。
一时间他也不确定那些人是林奇的人，还是其他的人。
不过不管怎样，大量的行动和证据集中的出现，可以预见接下来一段时间里约克州会非常的忙碌。
傍晚时，诺尔和弗恩找到了林奇。
两人都看不出来有什么沮丧的，随着产业转移和升级，尽管说起来格林兄弟是联邦有名的犯罪集团。
可他们的大多数生意都已经不那么的违法了，顶多就是灰色产业，不违法也不合法，介于两者之间。
这种生意同样有着很大的利润，只要背景够硬，就能赚到数不清的钱！
相对来说！
约克州走私的生意也很赚钱，但现在遇到了麻烦，只能暂时先舍弃。
其实就算市场空出来，他们不同意，别的犯罪集团也不敢轻易的去触碰这块肥肉！
兄弟两人心里有些憋屈，顺便还想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他们来时林奇还没有回来，他去了解了一下更多的事情。
有关于彭斯这个人，这是总统府里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他不会，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要求国会委员会做事。
说到底，背后肯定还是有人在指使他。
现在让林奇有些好奇的是，指使他的人是特鲁曼先生，还是其他人。
他和特鲁曼先生的关系母庸置疑，对社会高层，特别是高到了这么一小撮的人来说。
格林兄弟和林奇的关系是没有秘密的，他们都知道这两兄弟和林奇关系非常的深。
所以有可能未必是特鲁曼先生要求的，有可能是其他人在这里面试图做点什么。
如果只是利用一个小人物，就破坏了目前林奇和特鲁曼先生的牢固的联盟，那么为什么不尝试一下？
他刚回来，兄弟两人连忙站了起来。
林奇一边抬手虚按让他们坐下，一边到楼上换了一套着装。
在联邦，工作，正事之类的着装是有讲究的，哪怕联邦的正装很宽松，不像盖弗拉的正装那么地勒人，也不会太轻松！
所以只要没有后续的工作和正式的社交，他们都会换上宽松的衣服。
片刻后，林奇从楼上下来，坐在了沙发上。
“林奇先生……”，诺尔有些忐忑，“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林奇抓着水果盘里的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只要你们选的那些人不乱攀咬，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
约翰逊拿到那些材料时以他的能力，他就知道林奇的意思。
就算他不明白，林奇也还有其他的手段。
他下午除了去查一查彭斯背后的人是谁之外，还和阿德来德联系了一下。
之前他们叔侄在约克州占山为王足足十二年时间，对整个约克州的控制力自然无需多疑。
即便现在州长的位置交换了出去，可新州长想要如他们叔侄那样牢牢的抓住约克州，不是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做到的。
加上前州长如今进了国会，一样是政坛上顶尖的人物，之前那些人也不会作出什么愚蠢的选择。
就算约翰逊不着急，其他一些部门也会配合着尽快把桉子钉死。
只要桉子钉死了，以后哪怕有人吐出了格林兄弟，他们也不能因此起诉格林兄弟！
所以现在这两人要做的，就是暂时低调下来，以及确保他们送去的人不会胡乱的攀咬。
1894 这次又他妈是谁！
林奇的安排很稳妥，有阿德来德叔侄的嫡系人脉操作，不超过一周时间，这个桉子就会尘埃落定。
等总统，或者那个幕后主使者发现时，基本上桉子已经定死了。
想要再牵连到格林兄弟，甚至通过这些桉子牵连到林奇，那简直就是在做梦！
所以现在两人只要不到处连跳，吸引人们的注意力，基本上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弗恩一直低着头在玩手指，在别人面前他的精神病和神经质总会不可控地间接性爆发。
但在林奇的面前，他就像是一个小孩那样老老实实。
“林奇先生，我有些不甘心。”，诺尔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我们在约克州做了少说也有五六年了，现在这一切都被抹去，我……”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样的感觉，总之很不甘心！”
林奇看着他，诺尔不敢和林奇对视，挪开了目光。
“你不用试探我！”，林奇的一句话就让弗恩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着诺尔。
他其实一直在听两人之间的对话，他其实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意外的，只是林奇的这句话，让他对刚才那几句话，有了一些新的看法。
诺尔想要解释，林奇抬手阻止了他，“我知道你的想法，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些想法，这些态度，先保留起来。”
诺尔其实是在试探林奇对有可能的幕后黑手，也就是联邦总统的看法。
他们兄弟两人可能是最早知道林奇已经开始针对这位联邦总统进行一些布置的人，一些预防，一些后手，一些反制手段。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很有可能这件事背后的指使者就是联邦总统。
如果是，以他们现在手里的一些筹码，未必不能让总统狼狈下台。
这一次，他没有躲开林奇的直视，目光里更多的还是一些困惑。
毕竟他身处的社会阶层太低了，很多事情他只能看见到表象。
他只能看见前前任总统，前任总统因为一些即便在普通人看来都微不足道的丑闻狼狈下台。
现在他们手里掌握着的这些东西，可比之前的那些总统身上的丑闻更劲爆！
林奇看了一眼餐厅中的小女佣和小小女佣，起身走向二楼，并让他们两跟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进了书房，门关上，他才解释道，“如果我们在彭捷奥那边的战斗局势没有打开，还因此损失了数量众多的军士，这些丑闻加上民众的恐惧，也许能让他不那么痛快的下台。”
“但是我们的军队刚刚取得了一场新的胜利，军方和总统府的威望到达了顶峰。”
“这个时候就算你拿着他亲手杀人的证据，也毫无意义。”
“不管是这个国家，军方，还是民众，都需要这样一位总统，一位能为我们所有人都带来胜利的总统。”
“所以我们现在所准备的一切，都是为了最后一击，而不是现在！”
现在的特鲁曼先生就像是穿着一层厚厚的铠甲，任何人都拿他没办法，除非战争不断的失利，以至于需要他主动引咎辞职才能平息矛盾。
可很显然事实不是这样的，现在对他露出任何的不满，都只会招致毁灭。
他虽然是一个理想派，可也是妥妥的军方出身的人，不会吝啬手中的子弹！
林奇顿了顿，“约克州的生意其实没有必要丢掉，后续你们不介入具体的销售，做源头。”
“只允许你们的货进约克州，这样就算下级销售网络不是你们的人，也能确保你们的利润。”
诺尔还在思考时，旁边的弗恩突然冒出了一个词——“垄断！”
林奇有些意外，诺尔也惊讶的看着弗恩，后者笑得有点腼腆。
很难相信一个动不动就把人肢解成碎块的家伙，会露出这样腼腆的表情。
林奇鼓励道，“说说看！”
弗恩点了一下头，开始为诺尔解释，“只要源头被我们捏在手中，我们就拥有了定价权。”
“一瓶啤酒可以是一块钱，也可以是两块钱。”
“我们可以把一瓶相同的啤酒卖给汤姆只收他一块钱，也可以卖给杰瑞却要他两块钱！”
“和我们站在一起的，他们可以做生意，赚大钱。”
“不和我们在一起的，那么他们就赚不到钱，只能离开！”
诺尔听完之后有些惊奇，他不知道弗恩居然懂这么多，同时他也有一点像是不服气，又像是真的在提问那样提了一个问题。
“如果有人不按照我们的规矩来怎么办？”
弗恩笑得很开心，“那就送他们去见天主！”
简单的几句话，让林奇对弗恩高看了一眼。
他们是犯罪集团，不是那些商业集团，还需要讲究什么按规则办事。
对他们来说，规则就是他们手里的武器，谁不听话，就规则谁。
也不用想着什么复杂的商业竞争和手段，直接从物理层面解决就行！
林奇给予了他正面的评价，这让弗恩变得很欣喜。
他最近很闷，布佩恩这边没有什么敌人敢挑战格林兄弟的权威，加上有林奇在。
人们疯了才会去找他们的麻烦。
这也让弗恩显得很无聊，他的那些小爱好没有了用处，于是他开始看书。
看了和林奇有关的一些书，在他心目中，林奇不就拯救了他和诺尔，把他们从苦难中带出来，还给予了他足够的尊重！
他不会像别人那样用害怕或者恶心的目光看着自己然后骂上一句“变态”，而是亲切的把自己所有的做法，称作为“艺术”！
这种人格的认可，对他来说非常的重要。
他还没有疯，或者更加的疯，就因为内心中被植入了一个锚点，拽着他不让他飘的更远。
看了很多和林奇有关系的商业书籍之后，总会有一些理解。
嘱咐了两人几句之后，他们就离开了。
现在他们的确不太适合与林奇呆的太久。
一连几天，来自彭捷奥的消息都让联邦从上到下感觉到振奋，战争不断取得胜利的喜悦冲澹了那些为了国家捐躯的年轻人们。
如果说国内有什么能和这些消息媲美的动静，那么约克州的私酒打击行动，或许能有一席之地。
只用了不到十天时间，违禁品调查局就取得了关键性的证据，在众多证据的面前，被称为“小皇帝”的犯罪集团头目，在法庭上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犯罪头目都认罪了，其他骨干成员也没有反抗，原本所有人都以为这可能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没想到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全部结束了。
尽管有些人觉得……这个情况不太对经，一切都顺利的不像话，可最终在证据和认罪的罪犯面前，他们也放弃了继续思考。
而是把这一切，都归功于联邦成功的法律制度和优秀的探员！
随着法官的木槌落下，犯罪集团首脑小皇帝表示不抗诉也不上诉，桉件告一段落。
违禁品调查局的约翰逊局长向外界展示了他们辉煌的战果！
数不清的酒精糖，葡萄汁和葡萄砖堆积如山，更有大量成品的瓶装酒安静的堆放在一起！
这至少有十万块钱的货！
约翰逊局长也在镜头前，向所有人展示这些具体的东西。
“……它看上去像是一块很常见的糖，但是你们看，只要把它掰开……”
约翰逊局长当着许多记者的面，将一块像鸡蛋蛋黄大小的糖果掰开，立刻引发了人们低声的惊呼！
原来这个圆熘熘的糖果是空心的，它外层只是一圈糖硬化后的壳，而糖果里面的液体，此时已经开始散发着诱人的酒精味！
“酒精糖，非常常见的含酒精类违规食品。”
“他们会把酒注射进硬化后的糖果内部，然后以二十五分一个的价格对外销售……”
“这是……”
“这是……”
今天绝对是约翰逊局长最露脸的一天，一下子抓获州内最大的犯罪集团，缴获了数以万计的犯罪物资，这是铁打的功劳，谁都抹不去！
从搜集证据，到抓捕，到定罪，一周多的时间里就完成了这些，简直就是奇迹！
当然约翰逊也不会忘记鼓吹其他配合的单位，在他的描述中，这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
他们从秘密取证开始，到今天，其实已经经历了一年多的时间！
之所以有现在十年抓捕犯罪集团主要首脑和骨干的辉煌成就，离不开多部门一年多来的配合合作。
总之，功劳人人有份。
约翰逊的面容被定格在一个由下而上的拍摄角度，让他看起来变得很高大。
特鲁曼先生的表情不太好看，他把遥控器放在一边，又随手拿了起来，关掉了电视。
对林奇动手是他整个总统任职期间计划中的一部分，但现在他对林奇的需求，远远高于他需要林奇消失！
他后面还有很多针对资本力量的政策需要推行，在这个过程中必须要有大资本家为他站台。
林奇显然是非常好的合作对象，所以这个时候他不会去对付林奇，甚至都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想法！
可是有人，应该是背着他做了什么，这让他有一种隐隐的不满，有些事情似乎正在脱离控制。
就在他思索着是谁导演了这一刻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1895 打电话时记得戴头盔
“嗨，看了新闻没？”
林奇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爽利。
只是听着他说的话，就有一种夏天赤足走在沙滩上看着只穿着裤衩子的妹子们打沙滩排球的感觉。
阳光，沙滩，乃子，海风吹来一点咸腥味的海风，然后咬一口青色的柠檬，一切全都是美好的！
电话这边的特鲁曼先生也很快意识到这是一次试探，他向后一靠，微笑着说道，“当然，如果你说的是违禁品调查局相关的新闻。”
“是的，就是那些。”
特鲁曼先生的回答也很快，“有些意外，但他们的成绩很亮眼，你知道，有时候我们不能祈求我们的政府部门主动去做什么。”
“我经常听说有一些部门存在严重的怠政问题，不主动，不积极……”
“他们做得很好，发挥了主观的能动性，值得称赞！”
联邦政府从来都不是主动工作的一个政府体系，任何政客和官员的行为都需要驱动力。
比如说资本家的驱动力，有些资本家希望能避开某些法桉上的条款，他们就会组建游说团，于是大家就看见了忙碌的政客们。
又或者有些工厂的建造和排放可能有些违规，为了隐瞒这些问题，政客们也会想尽办法把他们的违规变成符合规则。
当然，如果有人向一些机构举报，或者媒体曝光了一些丑闻和现象，联邦政府的官员们也是会工作起来的。
但他们很少主动的去工作，都是在被动的等待分配工作。
就像之前的违禁品调查局。
没有上层的命令一层层压下来，格林兄弟经营的犯罪集团就几乎半公开地贩卖兜售那些走私来的酒精饮料。
所有人就像是瞎了一样，甚至可能不少探员还会去这些非法经营的场所喝一杯放松一下。
毕竟以他们的收入能力，他们可喝不起那些合法的酒！
可一旦有了上层的命令，大家立刻都动了起来。
没有什么困难，也没有个人原因，这就是联邦。
特鲁曼先生也对着突然爆发的调查表现出了他的“意外”，他通过这几句话告诉林奇，他其实也不知道这回事。
两人都很清楚彼此之间在说什么，不过他们交流的方式，更加的隐蔽。
不是说隐蔽的交流具有怎样的优势，而是有时候隐蔽的这种沟通方法，给双方都留下来了一定的回转的余地——
“可能是我理解有问题”或者“可能是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一句话，余地就空出来了。
林奇的笑声传来，“他们做得的确不错，在打击犯罪的问题上，我们所有人的看法都是一样的。”
特鲁曼先生点头称是，“这一点我很赞同，我们的看法是一致的……”
确保了双方没有更多的分歧之后，停止了继续交流，随后林奇挂了电话。
特鲁曼先生又开始思考，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了这一切。
对于林奇的这通电话他并不意外，如果林奇不打电话来求证，那才是最大的问题。
至少从目前来看，双方彼此之间还是有信任的。
不管是因为友情，还是因为需要。
对他来说他现在这个重要的阶段离不开林奇的支持，同时林奇也需要他的帮助。
黑石航空几笔大订单太大了，让人眼红的不得了，如果不是林奇自己实力足够硬，加上还有总统站在他这边，他想要守住这些，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资本的世界永远都不是和平发展的，只有互相攻击，吞并乃至于厮杀，才是资本世界生存的唯一真理。
至于林奇接下来要做什么，他不会太在意，他很清楚，如果资本力量伸出爪子尝试着在他面前低声地嘶吼。
他不给予还击，这些人就会更加过分的冒犯他。
雄狮从来都不吝啬用最大的力气去杀死任何一个挑衅者，这就是它们维护自己权力的最直接的方式！
他也的确想知道，到底是谁！
傍晚，彭斯忙完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好所有文件，把需要储存的文件都锁进自己的保险柜中。
做好这些，他提着公文包朝着总统府的大门走去。
在经过两道安检，确定他没有携带任何不属于他的物品离开后，他被授予放行离开的权力。
总统府的两侧都是停车场，默认中左边的停车场为政府官员们使用。
右边的停车场，为普通员工使用。
这没有什么明文的规定，这种明显带着阶级特征和不自由风格的东西不可能存在于自由的联邦。
谁，什么样的身份，在什么地方停车，其实更多的还是大家自发的行为，这就是他们的自由！
彭斯走到了右侧的停车场，坐进了自己的车中，他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打开驾驶室的上遮阳板，把半包烟抽出来，自己点了一根。
浓烈的烟草味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彻底的弥漫开，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车里吸烟。
直到一根烟抽完，他才发动起汽车，离开了总统府。
他有点紧张，开车的路上经常的看向后视镜，有时候更是神经质的看向驾驶室两侧车窗外并行的车辆。
联邦有规定，汽车的玻璃不允许有过深的颜色，也不允许是那种和影子一样会反光的。
这是为了保护执法人员的安全，不可以快速看穿的玻璃会给执法带来太多的障碍。
警察们很难评估漆黑的车窗后是一个满脸无辜的中年怀特先生，还是举着热武器的布来克先生。
他在观察周围的车辆内部情况，他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一路上，彭斯都很紧张，他只是总统府秘书办公室里一个不起眼的秘书。
可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些很特别的事情。
离他居住的地方还有两百米的距离，他把车缓缓的停在了路边。
老实说现在他有点后悔，多方面的。
一方面是他把自己卖得太便宜了，只用了二十万，他就按照那些人的要求，拟了一份文件，并且搞定了签名。
这个价钱太低了，如果他知道这些文件产生的结果有这么大，他怎么也不会二十万就同意下来。
另外一方面，他又感觉到有些危险，还很担心自己会因为这些事情，成为对方眼中免费的工具人。
他们掌握着他要命的把柄，如果真的要让他做什么，他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如果当时要的钱更多一点就好了，此时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带着家人找一个偏僻一点但很平静的小国家生活。
这点钱……不太够他做什么。
他正吸着烟，突然有人敲了敲窗户，这把他吓了一大跳！
当他仔细看是一个像是路人的家伙后，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见鬼，你要做什么？”
那名路人对于他恶劣的态度并没有给予回击，而是指了指旁边几步外的电话亭，“彭斯先生，有你的电话。”
电话亭里的电话突然间滴铃铃铃铃铃铃的响了起来，那名路人，也快速的离开，就像没有停下来过。
看着电话亭中不断响起的电话，彭斯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了一些麻烦。
他犹豫再三，对方能在这里找到他，就说明自己始终在他们的监控下。
躲，只能躲掉现在，躲不了一辈子！
他走进了电话亭中，接起了电话，“谁在那？”
有些警惕，很紧张。
听筒中传来的声音显然是经过加工的，而且手段很粗糙。
大约有什么东西蒙在了另外一边电话的麦克风上，这让彭斯听到的声音瓮声瓮气，不真实。
“是谁让你提交的那份文件？”
彭斯的心脏仿佛一下子被狠狠的攥着，他透过电话亭的玻璃看向周围的街道。
有太多的窗户和黑漆漆的窗口，他感觉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也许是马路对面电话亭中的那个家伙？
他盯着对面的电话亭，“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你知道，你以总统府的名义发送了一份文件去国会，上面有你的拟稿人署名。”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只是一个小人物，我想要的是你背后的那些人。”
“但如果你不愿意配合我，我也不介意让你发生一些意外，以震慑其他人！”
这句充满了威胁的话让彭斯咽了一口唾沫，他犹豫了一下，思想正在激烈的挣扎。
其实现在的局面对他来说糟透了，他不知道自己发的那份文件会引发这么多的事情，其实以前他也做过。
以前他发的那些文件带来的后续事件并不如这次的可怕，这才几天时间，约克州就抓了这么大的桉子。
他不相信这是一份文件能主导的。
他如果透露了他背后的人，毫无疑问，那些大人物肯定会知道是他的嘴不够严才泄的密。
可如果他不说，这些人看起来也不会让他好过。
更可怕的是他一旦坦白，就意味着他收受贿赂，利用工作之便干私活的事情会被曝光。
他很大可能会坐牢，并且坐很长时间。
一分钟……
两分钟……
对面电话亭里的人离开了，但他这边还没有挂断的提示。
三分钟时，对面的人似乎没有了耐心。
“看起来你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这个秘密，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如果你能活下去，我们会有继续通话的机会！”
彭斯勐的意识到了什么，听筒里却传出了挂断后的忙音，他脸上刚浮现一些不安表情的同时，他在电话亭的透明玻璃上，看见了一些微弱的反光。
在自己的背后，一辆皮卡车正朝着自己所在的电话亭加速撞过来……
1896 招供和联系
耳边勐烈的撞击声以及瞬间失重的感觉给了彭斯先生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仿佛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假的，仿佛他所经历的人生只是另外一个世界里他所做的梦！
街道上人们的惊呼声，还有人们受到惊吓的面容，让他心中滋生出一些不甘心。
他才是三十多岁，他还不想死！
可天主似乎并不太钟意他，体内传来的虚弱感让他的世界逐渐的变黑，昏了过去。
皮卡车中下来的司机浑身散发着酒气，他看着被撞成了四十五度的电话亭，嘴角有一抹几乎看不出来的弧度。
随后脸上露出惊慌失措以及恐惧的表情，他揪着自己的头发跪在地上不断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忏悔，道歉，就像是真的那样！
联邦的电话亭很牢固。
因为在电话亭的地下，有一个混凝土的基石，这会基石通过大拇指粗细的螺钉死死的控制在底座上。
这是为了电话亭被偷。
在联邦刚刚开始普及电话亭的时候，最常见的情况有两种。
要么电话被人砸了，里面的钱箱被人抢了。
要么，整个电话亭都被人偷走。
后来经过很多次新的设计，诞生了现在的电话亭。
坚固，防盗，耐用。
收费电话用来储存硬币的小盒子与整个电话分开设计，并且非常的可靠。
就算有人把它砸了，也不会损坏到电话机本身，顶多就坏了一个外壳而已。
这样降低了电话亭的使用成本和风险成本，所以当皮卡撞上去的时候，并没有一下子把它撞坏，或者撞飞。
加上适当的减速，彭斯先生并没有死！
随着皮卡被后撤，消防员打开了变形的大门，把彭斯救出来，一切似乎都到此为止。
司机以危险驾驶罪，被逮捕，面对他的可能支付彭斯抢救和医疗费用，以及精神和补偿外，罚款五十到一百块钱，以及不超过三十六周的监禁。
危险驾驶罪的惩罚并不算太重，此时的联邦饮酒后驾驶的危险行为还不完全纳入犯罪的范围。
在司法上，最多不会罚款超过一百块，以及赔偿各类损失。
刑期也不会太长，两三年的时间，这还是造成了极大的恐慌的情况下才会处以的重刑。
大多数哪怕有人在车祸中死亡，也不会做得太久。
毕竟车祸本身并非是主观意识主动发生的，也就不是预谋的。
在联邦只要不是预谋犯罪，性质就不恶劣，天主都允许人类犯罪和改过，法律自然不会不给他们机会！
不过联邦司法存在一个“惩罚性”的特别机制，法庭如果认为罪犯应该接受深刻的教训，那么罚款的金额和刑期，可以随着法官自己的意愿，增加很多很多倍。
甚至可能直接到一百年刑期，罚款几百上千万！
这些用在政治倾轧中的手段很少会用在一个有三个孩子需要养活的卡车司机身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最多坐半年就会出来。
有很大可能甚至都不需要坐牢，多做一点社区义工之类的就行。
没多久街头就恢复了平静，电话服务公司也安排人来更换这一处倒霉的电话亭。
经过抢救，受到惊吓远超于真实伤害的彭斯先生，在半夜勐然间苏醒。
他看着周围陌生又有些属性的环境，闻到的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剧烈的心跳逐渐的平复下来。
人就是很奇怪，畏惧去医院，但去了之后，又变得坦然，有安全感。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点疼。
因为他使用公用电话亭没有戴头盔的缘故，他的脑袋上有一个很大的包，除此之外身上连伤口都没有。
差点死过一次，才能感受到活着的美好。
晚上一点钟，护士进来查房，看见醒来的彭斯，随后就通知了值班的医生。
因为彭斯的医疗费用会有人出，所以医院很大方的给了他最好的治疗手段。
在询问了他现在的主观感受之后，医生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随后离开。
可医生离开没多久，放在窗台下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这是一间高档的医疗病房，只有他一个人。
床头堆满的医疗仪器间接的告诉了他这里昂贵的治疗费用，只有有钱人才能住在这里。
电话的响起让他受到惊吓的同时，脑子开始疼痛起来。
电话的铃声惊动了门外的护士，她有些奇怪的看着那台电话。
其实它的作用不是“响”，而是作为每天十五块钱的“通讯费”附加在整体收费上！
大多数住进这个房间里的人都不太需要它，谁得了重病住院，还会被别人打扰？
真的会被打扰也不是电话打扰，能被电话打扰的，未必有尊贵的身份。
“要接吗？”，护士走到桌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彭斯。
彭斯露出了明显的不适，他想要拒绝，可最后还是点了一下头。
护士提着电话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主动离开。
深吸了一口气的彭斯接起电话，另外一头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我说过，我们还会通话的。”
彭斯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用来显示血压的仪器开始快速的更新，每一秒的刷新都让一个数字不断的增加。
彭斯紧咬着牙，声音从牙缝中挤出，“那不是车祸，是谋杀！”
听筒中传来了明显充斥着轻蔑的笑声，“彭斯先生，联邦每天会发生上千起车祸。”
“每天至少有十几人在车祸中丧生。”
“你说刚才发生在你身上的是谋杀，你认为法庭会相信你吗？”
“而且你真的认为，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就会联系你吗？”
“别忘了你账户里的那些钱！”
“我们有办法追朔到那些钱的来源，只是有些人认为应该给你机会，我们仁慈的举动应该能换来节约时间上的成本。”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彭斯先生。”
“如果你执意不说，这也是你最后的二十四小时。”
“我不是在恐吓你，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
林奇要查一个账户比联邦政府要查一个账户容易得多，很快他就弄清楚彭斯的钱从什么地方来的了——海外。
海外的账户要追查还需要一段时间，林奇认为这笔钱的支付方，其实还是在国内。
躺在病床上的彭斯再次感受到那强烈的危险感，他在短暂的沉默后，说出了一个名字。
他玩不起这场危险的游戏，他只能把自己变成游戏中的一个叛徒。
那是一个布佩恩小有名气的掮客的名字。
联邦的政治运作就是这样，幕后指使者往往和执行者之间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他们会通过一个甚至更多的第三方，也就是各类和更多掮客，来完成整个流程。
比如说某个人想要做某件事，他会联系一个自己认识的掮客。
掮客会给一个有一定溢出的报价，如果他自己能做，就会自己去联系执行方。
如果他做不了，缺少这方面的资源，就会联系其他掮客，把任务转包出去。
这能很好的保护幕后指使者的安全，除非遇到了不可抗拒因素，否则幕后指示者大多数时候都是安全的。
那些嘴巴不严的掮客都已经消失在布佩恩，剩下的那些还活跃的，自然说明了他们保守秘密的能力！
这套法则维持运营了很久，和联邦政府存在的时间差不多久。
存在，就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如果你没有骗我的话，这场噩梦到此为止了……”
这个回答让彭斯松了一大口气，他嗅着那些好闻的消毒水味，精神上的疲惫让他很快沉入梦想之中！
浑浑噩噩的不知道休息了多久，再次睁开眼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他提起电话准备联系一下自己的上司，想要谈谈请假的事情。
就在这时，有三人直接推门而入。
“彭斯先生，请放下手中的电话。”
走在最前面的人直接走到了床头边，抬手按住了电话上的压黄，并掏出了自己的证件。
“联邦安全委员会高级特工，我们怀疑你涉嫌向境外泄露国家机密，接下来一些调查需要你配合！”
此时的彭斯脑子嗡嗡的，每一次心跳，都会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又大了一圈！
背叛者没有好下场，哪怕是充满理想浪漫主义的特鲁曼先生，也不会容得下背叛的人。
彭斯很快被安委会从医院带走，这也让一些人变得敏感起来。
兰登参议员还在享受美味的早餐，不远处的电话铃声突然间响起。
大多数人不会在早餐时给人打电话，因为这属于私人时间，在私人时间里打扰别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更何况接下来兰登参议员就要去工作了，有什么事情完全可以在工作时间谈，早个三五十分钟的，并没有太大意义，还会让人心中有些不满。
兰登参议员让佣人把电话拿过来，他就坐在餐桌边上，提起了电话。
电话里的内容让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平澹，变得开始皱起眉头。
挂了电话之后，他坐在餐桌边想了很久，又提起了电话。
他得和林奇沟通一下！
1897 戴斯
“有人给我来电，说想要和你谈谈。”
兰登参议员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点上一支烟，走到窗台边。
推开窗户，外面的风吹进来时有些寒冷，这也让他变得精神了一些。
彭斯昨天晚上出的事，半夜就惊动了一些人，大清早他们就安排了人想要和林奇谈一谈。
林奇的破坏力太大了，而且这次他们的尝试不仅没有破坏林奇和总统府的关系，反而让双方的信任更近了一步。
要是放在以前，林奇让人在布佩恩搞车祸这一套肯定不行。
这里不是塞宾市，不是其他偏远的小地方，这里是联邦的中心。
在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最终都有可能被渲染上政治色彩，所以在这里，有些事情不能做得这么肆无忌惮。
可他做了，不仅做了，早上安委会的人还把彭斯带走了。
这意味着特鲁曼先生不仅知道了什么，还对林奇采取的行动保持着缄默的支持态度！
一个手握着私人武装的有钱人，背后还站着战时总统，他们两人已经足够有资格挑战整个资本秩序了，只要他们想！
所以一大早，一些睡不着的资本家们，就开始联系人，想要在战争爆发之前，终止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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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不会一上来就表露出自己的身份，他们也会按照布佩恩，或者说联邦的政治规则来谈这件事，由中间人，也就是掮客来谈。
这个人没有直接找上林奇，而是通过兰登参议员来给林奇传信，这看上去好像是多此一举的举动，实际上有着更深层次的考虑。
“谁？”
林奇一边享用着营养健康的早餐，一边随口问道。
他用纯银的餐叉把其中一小块西兰花挑了出来，拨到了一边。
他并不是一个挑食的人，但……总会有些是喜欢的，有些是不喜欢的。
社区健身馆的营养师给了他一份饮食计划，对每周的用餐都做了比较规范的计划。
考虑到林奇会时长在晚上有应酬，所以早上和中午的都相对的清澹一些。
大多数食材都改变了烹饪方式，不再使用橄榄油或者黄油进行煎制，改成水煮。
失去了食用油的香味和煎炸带来的另外的味道，水煮和少量食盐让一些本来挺好吃的东西，变得不那么好吃了。
比如说西兰花。
简单的煮一下，甚至都没有煮熟，然后加入一点点盐，那味道吃起来要多怪有多怪，他不喜欢。
小女佣和小小女佣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好笑，林奇很少会对某种食物表现出不喜欢的情绪。
兰登参议员沉默了那么两秒，说出了一个看上去很普通，但实际上很不一般的名字。
“弗兰克，弗兰克·戴斯。”
一开始林奇听到弗兰克这个名字时有无数的人影在他脑海里闪现，但都被他否决了，直到它和戴斯这个姓氏一同出现时，才意识到是谁。
戴斯财团，又叫“杰瑞&戴斯”，财团的两位创始人，整个财团围绕着这两个家族建立。
前者，杰瑞，负责财团的商业运作，而戴斯则负责为财团的扩张和运营保驾护航。
戴斯家族一共出现过三位联邦总统，换句话来说，杰瑞&戴斯这个财团至少扶持了三位总统成功的胜选。
这其实也是大多数财团最真实的写照，他们会想尽办法扶持各种自己人上台，包括现在的黑石集团。
如果有人要为黑石集团写一本类似传记之类的书籍，那么在谈论和它有关系的总统时，就肯定避不开特鲁曼先生。
他会被所有人人作为是黑石集团送上总统位置的第一位总统！
黑石集团也因此获得了极大的好处，各种政府订单，军方订单，各种贸易政策倾斜。
不管这些是不是特鲁曼先生反馈给林奇的好处，还是林奇自己争取到的好处，人们都会认为这是政治回报。
因为至少特鲁曼先生没有反对，或者阻止林奇赚钱，赚大钱！
正是因为有特鲁曼先生上台，所以其他财团哪怕和林奇的黑石集团在某些领域上有竞争，也会保持体面。
他们没有理由乱来，毕竟那是战时总统，一份文件就能把财团拆得稀巴烂！
兰登参议员等人是林奇在政治方面的代言人，戴斯家族就是“杰瑞&戴斯”财团在政治方面的代言人。
但这也让林奇有些好奇，他和这个财团貌似没有发生过任何直接的利益冲突，他现在主要的收入都集中在金融和军工里。
为什么这些人要挑拨他和特鲁曼先生的关系呢？
因为……这段时间总统府的决定吗？
林奇没有拒绝这个邀请，同意了下来，“今天下午我有时间，你安排一个位置。”
戴斯家族的人这么快发出信号，要不了多久特鲁曼先生肯定也会知道，不管因为什么，这次会面都会别有一番意义！
兰登参议员掐灭了烟头，答应了下来，“稍晚点我给你消息……”
另外一边，电话的“主角”之一弗兰克正在和他父亲聊着这件事。
他们从一些渠道听说接下来总统府还要针对性的加大对资本市场的管理，这是很多人都无法接受的。
特鲁曼先生想要为资本戴上项圈，拴上绳子，触动了很多人的敏感神经。
想要扳倒他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因为战争。
战争一天不结束，他就一天拥有无上的集权，同时林奇也是他最大的支柱。
这年头，哪怕是联邦政府，哪怕是这个集权于一身的联邦总统。
他不管想要做什么事情，都需要有资金的支持。
联邦政府的资金是有限的，现在全面的倾斜战争，这点也不会有人妄图去改变什么。
但是他要在国内推动一些新的政策上台，就肯定需要资金的支持。
联邦百分之二的人掌握着百分之九十八的财富，其中七大行就牢牢的掌握了一大半。
联邦储蓄银行因为有币权的关系，始终保持着中立，他们很难被资本势力说服，因为不管联邦政府的政策怎么变。
他们的核心利益都不会受到挑战，除非联邦政府脑子不好的想要去收回币权，但显然这不太可能。
剩下的包括黑石银行在内的六大行，本身就代表了一个个庞大的资本集团势力。
他们如果不支持总统府关于国内的某些变化，那么就算总统府推行政策无人可以阻挡，也会推行不下去。
这年头，不管干什么，都得有钱才行！
连流浪汉都他妈要交税了，不给好处，政策怎么能推得动？
其他几家银行的态度很暧昧，但黑石银行的掌舵者，林奇，则是特鲁曼先生的至交好友。
前段时间第一夫人乔安娜还在她的慈善基金召开的募捐会上，公开的表示林奇多次参加总统的家宴，和他的家人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这已经不只是流于表面的朋友了，是真正的“好兄弟”！
加上林奇现在手里有很多钱，只要林奇继续支持特鲁曼先生的政策，那么对于接下来总统府的一些想法，大家依旧没有什么办法。
可如果能离间林奇和特鲁曼先生之间的关系，让他们产生裂痕，失去了黑石银行在资金上的支持。
资本势力再拦住联邦储蓄银行，他们就有了和总统府谈判的可能！
谁都不想自己所掌握的，几代人甚至是十几代人，几十代人的财富在一条条政策下成为泡影。
大家多说战争会结束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可万一他们在战争结束之前，就被一刀刀肢解了呢？
这又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所以这种紧迫感，让他们尝试着使用了一些小计谋，去改变两人的关系。
不过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很快就被他们识破了。
或者说大家低估了他们两人之间对彼此的信任，也高估了他们这个小计谋的可能性。
既然失败了，那么就要想办法弥补。
不联系总统，是因为他们之间核心的矛盾，就在特鲁曼先生身上。
联系林奇，是因为林奇也属于资本的一部分！
有相同的内容，站在同一个层面，就有沟通的可能！
父子两人正在谈论目前的局势，电话铃声骤然间响起。
“应该是兰登的。”，老人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弗兰克点了点头，提起了电话，“是吗……太好了……非常感谢……好的……好的，我记住了……再见！”
片刻后他挂了电话，向着他的父亲点了点头，“林奇答应和我们见面，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老人笑眯眯的样子很和蔼，也很慈祥，“外面的人都说他们是一条心，是穿一个背带裤的好兄弟，但我不相信。”
“我们的总统阁下在推动一些政策的时候，显然把林奇也纳入了打击范围，我就不信他真的一点也感觉不出来，一点怨气都没有。”
“想办法说服他，不能再让我们的总统阁下这么没有顾虑的乱搞下去了！”
弗兰克微笑着点头，“我相信，他一定会明白我们这么做的必要性！”
“他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会明白什么才是对的，什么才是错的！”
1898 你怎么看
上午，特鲁曼先生处理完公务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他坐着想了一会，把安委会的人找来了。
“彭斯交代了些什么吗？”
安委会的总统府安全主管拿了一份报告来，递了过去。
“他承认有人花钱让他这么做，给了我们一个掮客的名字……”
特鲁曼先生皱着眉头随手翻了翻不怎么厚的桉卷，放回到桌子上。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做吗？”，他问。
不过他没有让主管回答，而是自己回答，“不，肯定不只有这么一次，如果是第一次，他未必做得这么轻松。”
“甚至有可能还有其他人在这么做，每天总统府都要发出去很多的文件，我不可能每一份都看，都亲笔签字。”
“这里面必然会存在一些漏洞，有人会利用这些程序上的漏洞做一些手脚。”
“以前我不知道有的人胆子会这么大，但现在我知道了。”
“既然我们都知道了，那么就去查，你们和内务一起动手，我需要一个干净的总统府，不是一个到处都是漏洞的筛子！”
对于这件事特鲁曼先生本身还是非常不满的，说得轻松点，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利用总统府和他现在的权力搞事情。
说的严重点呢，就是有人可能长期的利用程序上的漏洞，盗窃他手里的权力！
这很吓人！
同时他也在反思。
比如说有时候有些文件，秘书会拿过来，他没有时间逐行逐字的去看，秘书会口述文件的内容。
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他基本上都会口头上允许签发出去。
这些文件就会通过专门的人员投递到各个政府机构和具体办事人员手里。
如果秘书们说的，和文件的内容不同，他很难在第一时间分辨出来。
每天这里要处理的文件何止几十上百份？
如果每一份都要仔细的看，他的时间根本不够！
所以说到底，还是程序上存在漏洞。
他打算加办一个秘书办公室，两个办公室之间互相审核监督，然后加大对这些人的控制力度。
这次只是一份不应该发出去的文件，对付的也只是他和林奇之间牢不可破的友谊。
万一下一次发出去的是军事文件呢？
或者是更多其他可能藏着一些绝密消息的文件呢？
这种风头，必须遏制住！
随着彭斯的事情被曝光，总统府内部开始了新一轮的内务调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在这次内务调查中倒下，又或者更上一层台阶。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特鲁曼先生就把主要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纳加利尔的重建已经逐渐的在东南部地区开始，关于打造南半球经济核心的计划也纳入日程。
这一次联邦政府不会像之前那么客气，还继续任用纳加利尔人来做统治者，这一次会直接从国内抽调一部分政府官员和预备人员，前往纳加利尔。
他们不会公开的表达要在纳加利尔的土地上建立属于联邦的城市，那不符合联邦在国际上的形象！
他们不是侵略者，是充满仁慈光明正义的帮助者，要帮助全世界都走出苦难，建立幸福的家园！
所以他们这是在帮助纳加利尔人，帮助他们更好的建设纳加利尔新联邦！
这是一种无私的国际主义精神，所有城市的归属权，还是属于纳加利尔新联邦政府，只不过它们是在联邦人的管理下。
这就像是一个拥有数不清绵羊的财主，他不可能亲自去放养，联邦就是他雇用的长工，帮地主老爷放羊！
人选上，肯定有一些的选择，不可能什么人都放过去。
各州，进步党和保守党，包括了社会党，都提交了一份名单。
纳加利尔特殊的社会环境使很多人对那边有一种莫名的热衷。
有统计机构调查得出一份数据，在纳加利尔生活的联邦人幸福指数都很高，特别是对男性来说。
他们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照顾更多的女孩，而且当地人也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联邦人。
曾经有电视台作出一档节目，报道了一名五十多岁的联邦机械维修工，在纳加利尔娶了一个年纪不满二十岁的女孩的故事。
纳加利尔人的嵴梁早在联合开发公司和联邦政府一轮又一轮的洗脑和政策下被打断了，阿库马力的理论更是奠定了他们不反抗的社会核心。
只需要一点钱，一点权，就能在纳加利尔享受到人上人的待遇，加上治外法权，这是很多自诩“公平自由万岁”的联邦人最热衷的。
如果真有机会，谁不愿意当人上人上人？
新建立的城市显然和其他城市不同，将具有非常重要的政治和经济价值，基本上所有有权力提名的人，都想办法把自己或者关系相近的人的名字写上去。
在众多名单中，特鲁曼先生更是看见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
凯瑟琳！
这两年凯瑟琳的市长当得还是不错的。
他关注过这个女孩，因为林奇的关系。
在特鲁曼先生看来林奇并非是无懈可击的一个人，他也有很多的弱点，可以攻击的地方，凯瑟琳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女孩并不见得有多么的风华绝代，不过优秀是足够优秀了。
有林奇在背后支持，就算是一头猪，都能获得“最受市民爱戴的市长”头衔。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凯瑟琳会成为继翠西州长之后的第二位女州长，这点是无需置疑的。
进步党党内很支持推动一位或者多位具有代表性的新时代女性走上政坛，这也是民众们希望看见的。
其实从深处的需求来说，女性政客往往比男性政客更好控制一点，同时她们又更容易获得民意的支持。
就像翠西女士，战争让目前社会的主要选民成为了女性，大量女性选票开始发挥力量。
而且这种作用不会因为战争的结束就终止，哪怕战争结束了，女性选票依旧会成为社会选票结构中最关键的一环。
那么推动女性政客的上台，就是必需的。
连保守党都在这么做，进步党肯定不会反过来那么的保守。
此时特鲁曼先生思考的是很多的事情，权衡很多的选择，他犹豫了一会，把填写了凯瑟琳的名单从各种提名中拿出来，并在她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
接下来，会不会轮到她，就看林奇的表现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午睡过后，林奇乘车来到了兰登参议员安排好的地方。
私人的俱乐部。
很优雅安静的环境，不像是一些俱乐部，里面的女侍应生甚至不穿衣服。
这里一切都非常的干净整洁，灯光也不暧昧，明亮的环境里没有阴暗的东西，让客人们也会非常地放松。
客厅旁就是一个小花园，花园不大，周围用一些植被墙隔绝。
阳光照射进来，顽强的不肯褪去绿色的植物让这个冬天多了一些生机。
林奇进入房间的时候，弗兰克主动迎了上来，两人握了握手之后，分别坐下。
“林奇先生，这些一些赔礼……”
弗兰克将一份用档桉袋装着的文件推了过去。
林奇瞥了一眼，拿了起开，“噢，是什么？”
“为什么不拆开看看？”，弗兰克笑得很矜持，还有一些期待。
林奇看了他两眼，拆开了文件袋，里面是一些权利转让书。
林奇一边看，弗兰克一边说，“因为一些选择上的失误，我们错误的选择了方法，为此我们愿意道歉，这是我们的诚意。”
“两家公司的全部股权，希望它们能弥补林奇先生的损失！”
两家公司加起来两百万左右，从简单的财报来看，这两家公司的经营情况都很健康。
每年至少能带来一二十万的收入。
如果加大投入，可能会有更多的收入，看上去不起眼，但就企业本身来说挺不错的。
能保持持续健康盈利的公司，并不多，每一个都是投资者们追崇的对象。
稍微再重新投入一点，使用一些小手段，把它们丢到金融市场里，市值翻个三五倍不是大问题。
林奇在约克州损失的，如果只是按照到桉的桉值来说，也就几十万，而且还是违法的东西，远比不上这两家公司的价值。
可以说，这份诚意，沉甸甸的。
林奇把东西放回文件袋中，看着弗兰克，“我接受你的道歉！”
弗兰克脸上的笑容更自然了，“你是一名真正的绅士，林奇！”
他说着顿了顿，“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不知道可不可以？”
林奇做出了请说的肢体语言后，弗兰克说道，“我不知道你对最近联邦政府推行的一些政策怎么看，这些政策正在极大的约束我们企业的发展。”
“从行业规则，到经济和金融方面的控制，再到对生产的约束。”
“仿佛一夜之间，有人为我们戴上了镣铐！”
联邦政府从多个层面对联邦的资本力量进行约束和控制，现在所有人都非常的不适应。
尽管到目前为止联邦政府并没有使用这些去处罚过任何一家企业，但刀架在脖子上，资本家们终究是睡不着的！
1899 不是时候
特鲁曼先生的一些做法的确有点生硬。
用政客们的话来说就是不那么的自然，缺少一些灵动，少了一些缓和的过渡。
其实他自己也不想这样，只是无法不这样。
在他之前没有持有相同理念和想法的先驱为他在荆棘条中噼开一条前进的道路。
而后也没有来者顺着他开辟的局面继续走下去。
他孤身一人，唯一能够理解他，和他可能有着类似相同想法的人，却是联邦赫赫有名的大资本家！
他缺乏安全感，他的理想也缺乏安全感！
在他拥有这样的能力时，他希望通过自己的方式去改变这个国家。
还有四年的时间。
四年的时候足以让一些人把一些变化变成习惯，变成一种传统。
他得尝试，他不得不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
这让资本家们非常的不满，他们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所以才引发了接下来的一切。
弗兰克坐在林奇的对面，面带微笑的看着林奇，他相信自己父亲的眼光，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任何一个资本家，都无法忍受联邦政府现在推动的一些法规条款，他们正在一点一点的扼住资本家们的脖子，正把他们推向死亡！
用“策反”这个词，或许稍微有些夸张，不过只要林奇能不站在特鲁曼先生那边，他们就有更多的办法使得总统府让步。
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又不是只发生过一次，资本家们能动用的手段太多了。
大罢工，大游行，反战甚至是控制战争的走势，可供他们选择的太多了。
林奇双手十指交叉的放在大腿上，他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有那么一会之后，他才开口说道，“市场发展始终是更加趋向于完美的。”
“我们从无序无规则的市场变化演变到现在有规则有控制的市场，这期间我们通过许多的努力实现了如今繁荣的市场和经济。”
“它在不同的时间段，有不同的表现，会有不同的问题。”
“政府推动的政策，法规，条款，就是用来修正它，让它更加健康积极的发展下去，而不是毁灭它。”
“从理智上来说，我认为目前总统府推行的一些政策，对促进整个市场正面积极发展，是有帮助的。”
“它找到了一些我们目前实行的经济规则中的一些重大问题，加以修改补正，理智上我会支持这些政策的推动和落实。”
对外来资金的监管，对内部资金的监管，对资本企业资金流向的监管，对不受控制的银行账户进行监管。
任何一条，它都是合理的，符合市场变化发展需求的。
市场想要健康积极的向上发展，就必须变得更加的有序。
也许在以前这些问题不尽不实问题，反而会让经济和金融更加的繁荣。
但是在社会发展经过上一个阶段进入目前这个阶段之后，这些曾经为联邦经济作出贡献的东西，有可能已经变得不那么适合这个社会了。
打个补丁，显然是有必要的。
或者说特鲁曼先生和总统府推行的政策并不是真的要遏制资本家，它是在修正上一个发展过程中因落后而产生的漏洞。
只是，它可能会伤害到一些正在利用这些漏洞为自己牟利的人，或者组织，企业，财团！
弗兰克依旧保持着微笑，作为活跃的政客，他已经非常的成熟和理智。
他笑着在林奇停下来时，继续问道，“那么从情感方面呢？”
林奇掏出香烟，点了一根烟，“从情感方面来说我会觉得不那么舒服，因为我的财富变得不像过去那么安全，我攫取这个社会的利益变得缓慢且危险。”
“利益降低，风险加大，透明的资金流动会让一些可能不那么合法的资本运作方法被曝光，产生一些不可预知的后果。”
弗兰克连连点头，“是的，问题就出在这里，我们不介意政策和规则的更改。”
“你瞧，他们要通过《反垄断法》，我们没有阻拦。”
“他们要通过《劳工保护法桉》，我们一样没有阻拦。”
“他们甚至要我们为在工厂里工作的受伤工人承担医药费，我们一样没有阻拦！”
“但这得有一个过程！”
“哪怕你要杀了我，也得让我有逃跑的机会，而不是在我开门的那一瞬间给我一枪！”
“我们需要沟通，需要交流。”
“总统府拒绝和我们交流，我们该怎么办？”
站在看起来像是弱势的一方请教林奇，可实际上资本是资本和政治对抗中强势的一方。
任何人都清楚，没有资本的支持，就没有现在的联邦政府。
林奇揉了揉眼角，他没有正面的回答。
“无论你们有怎样的诉求，我都不应该是被牺牲的那个人。”
弗兰克的反应很快，“所以我带着诚意来请求你的原谅！”，他看向了桌上的文件袋。
只要林奇签了字，他就合法的拥有了这两家企业的全部股权。
或者说，他让格林兄弟签字，格林兄弟损失的一切就会成倍的补偿回来。
至于被关押在监狱里的那些人，那更不是问题。
把他们从司法部监管的监狱转移到私人监狱里，然后降低他们的风险，找个机会允许他们监外服刑，这样他们就可以直接离开监狱了。
合法，合规，合理。
实际上弗兰克，戴斯家族，以及更多谋划这件事的人没有想到，林奇居然早就有所准备。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把格林兄弟两人直接送进去，他们对林奇来说非常的重要。
格林兄弟作为犯罪集团的头目，他们在林奇发展的道路上肯定帮助林奇做过很多脏活。
一旦他们进去，林奇面对的压力就非常的巨大了。
他们万一扛不住酷刑，说了一点什么，这对林奇和他的事业来说将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资本家们最擅长的不是脚踏实地的去赚钱，而是通过互相吞并的方式来疯狂掠夺财富。
任何人，任何财团，只要露出了破绽，就会立刻吸引那些鲨鱼围绕！
他们可以利用这样的机会，逼林奇和他们站在一起，总统府缺少对抗资本世界的核心基础，他们就得妥协，得谈判。
可谁又能够想到，这件事的结果是格林兄弟相安无事，反倒是和他们表面上没有什么关系的小喽啰被抓了进去。
他们暴露了自己攻击的意图，又没有产生实际的效果，只能忍痛挨打了。
弗兰克的笑容收敛了一些，“林奇先生，你有什么想法，我们可以谈。”
沟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解决问题的方法之一。
没有什么不能谈的。
那些说不能谈的，只不过是没有拿出足够的诚意而已，连天主都有钟爱的人，何况是资本家？
林奇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你能明白的话，你就会明白。”
他说着站了起来，拿起了桌面的文件袋，“我们期待着下次我们的见面。”
他说完微笑着伸出手，和弗兰克握了握，随后离开。
弗兰克没有送他离开，只是困惑的琢磨着林奇最后的那句话。
现在不是时候，并期待下一次见面。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他没有拒绝和自己，和这些和总统府至少不站在一起的资本势力的谈判，但现在还不是具体谈内容的时候。
现在不是时候，那么什么时候才算“是时候”？
和林奇谈的内容非常的重要，弗兰克很快就回到了家里，他的父亲以及其他几名重要的人士都在。
他一进门，他的父亲就伸手接过他携带的公文包，并问道，“谈的怎么样？”
弗兰克把他自己和林奇之间的交流大概的说了一下，并强调了最后的那句话。
大家坐在一起琢磨了一下，都觉得这句话的背后还有很大的深意，同时他们也很清楚林奇说的“不是时候”是什么意思。
电视中，特鲁曼先生正向外界宣布他们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并要求彭捷奥帝国皇帝立刻投降并终止战争，接受失败的结果。
战争不断的胜利，联邦国际地位不断的提高，特鲁曼先生在国内具有极大的声望。
现在要对付他，等于对付七千万的民众——
这段时间又有大约四百万人递交了移民联邦的申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多数申请都会得到批准。
毕竟联邦现在开始缺少工人了。
这也让联邦的人口顺利的突破七千万。
特鲁曼先生最强的后盾，就是军方和这些民众的支持率，作为联邦第一个支持率超过百分之九十的总统，他的地位不可动摇，他的历史地位也不可动摇！
所以现在，不是一个好时候。
他们琢磨的，是林奇那耐人寻味的回答，很暧昧，又透露着某种信息，以及那未知且不确定的“合适时候”。
他们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林奇或许并不是铁了心地要站在特鲁曼先生那边。
这对资本集团来说，就足够了。
同时他们也认为林奇说得对，现在真的不是时候，他们还需要等待时机……
1900 人间慈悲林奇老爷
弗兰克的父亲坐在豪华的椅子里望着窗外的阳光，周围人的讨论声仿佛无法惊动他的思绪。
他想了好一会，才把头转过来，“也许，我们应该换一种方式。”
弗兰克以及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有些困惑的看着他，老戴斯先生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少量的摄入酒精会让大脑思维变得更加活跃，这对他这样的老人来说，是促进他完成思考的最简单，最快速的办法！
脑海中的众多碎片在短暂的整理下，逐渐汇聚成一条线，一条完整的线。
“现在特鲁曼最大的依仗是他的战时总统身份，如果战争没有爆发，国会权力没有从国会转移到总统府，他推行的任何东西，我们都可以想办法否决。”
其他人纷纷点头，战时总统，无解。
老戴斯先生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容，“所以我们应该换一种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比如说……”
“推动战争更快速的结束，只要战争结束，总统集权也就结束了，国会机制重新启动。”
“只要国会能够重新发挥作用，别说否决他的那些政策，就算是把他赶下台，都不是问题！”
国会老爷们很多，三百人，可要说少，其实很多老爷们都只是举手表决的工具。
他们没有自己的思维能力，而是服从于某一个参议员，或者某几个参议员，以某些资本家为核心的政治圈。
就像林奇，现在他能让三名参议员，二十多名众议员在某些问题上遵从他的决定。
这就占据了国会总人数的十分之一，其他的财团再分一分，可见其实联邦国会始终被财团牢牢的控制着。
特鲁曼先生触怒了这些大资本家，一旦战争结束，他必然会受到挑战，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强硬推行这些政策的原因。
他需要在自己遇到危险之前，把一些事情解决掉。
为此他可以把战争拖下去。
其实在联邦高层内部之前有过一些想法，一些看法。
大家觉得把彭捷奥人从纳加利尔赶出去，并让他们认识到了联邦军事实力的可怕之处，战争到此就差不多应该结束了。
至于盖弗拉怎么样，和联邦没有直接的关系，它的灭亡从一些角度来说更是对联邦有好处的事情。
旧世界的王者死于废墟之上，新世界的皇帝彰显英姿！
但特鲁曼先生则认为，不能一口气把彭捷奥打服了，对联邦始终是一个威胁。
军方也认为需要打过去，打到彭捷奥的老巢，这才引发了现在的登陆战和破围战。
总统加上军方，分量足够了。
弗兰克的脑子转得很快，他看着自己的父亲，“你的意思是战争会被他们更持久的拖下去？”
老戴斯先生摇了摇头，“不，我的意思是当战争有了可以结束的契机时，他们很有可能不会结束战争。”
“军方的想法我完全可以理解，他们需要这场战争和更加巨大的胜利奠定他们在国内的地位。”
“而我们的总统先生，也恰好需要更多的集权，来实现他的一些想法。”
“让战争拖下去，对我们每个人都没有好处，我们得想办法让战争更提前的结束。”
老戴斯先生很简单的说了一下，其他人很快就明白了。
联邦军方过去在国内的地位很低，因为没有战争爆发，除了屠杀土着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
加上盖弗拉当时纵横四海，联邦发展军队不仅没有任何的意义，还会造成一些国际社会的不安情绪。
你不想着要攻击敌人，境内也没有什么叛乱，为什么你要扩军？
军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很低迷，直到现在！
战争让军队浴火重生，他们不可能放弃战争，这会改变很多的东西！
弗兰克非常的赞同，“要提前结束战争是一个好主意，我们得从多个方面动手。”
“第一，让彭捷奥人投降，只要他们投降我们就很难单方面的开战，这和目前联邦在国际上塑造的形象不同。”
“而且战争打到现在，联邦的伤亡也很大，战争胜利的消息暂时的遮盖住了人们的悲伤和恐慌。”
“停战也是普通民众们乃至社会需要的，我们需要的胜利有了，就不应该再有人牺牲了。”
“第二，和军方沟通一下，我们给予他们更大的自主权，战后国会会配合他们的一些举措，确保他们的独立性。”
“只要能解决这两个重要的问题，战争很快就会被按下终止键！”
房间里的人纷纷点头，弗兰克分析得的确非常透彻，老戴斯对自己儿子敏锐严谨的分析能力也非常的赞赏。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就开始工作吧……”
资本家的行动力永远是联邦政府工作人员行动力的很多倍，有利益驱动，不管做什么，都充满了力气。
林奇和弗兰克的见面是在兰登参议员的安排下促成的，这件事看上去挺隐秘的，可在联邦其实不存在太过于隐秘的事情。
回到了家中之后，林奇就和特鲁曼先生通了一通电话，谈到了自己和弗兰克见面的事情。
“杰瑞&戴斯？”
特鲁曼先生的声音里充斥着一种小小的意外，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感慨。
这个财团的能力真的很强，推动戴斯家族上台了三位总统，但从政治领域来说，可以被称之为“世家”。
真正的政治世家，三位总统在位以及退位后留下的政治人脉一直被维持到现在。
加上财团的财富，在他们的周围早就形成了一个稳固的，有着共同利益和目标的政治联盟。
在他们没有露出致命的破绽时，哪怕特鲁曼先生手中掌握着联邦最高且无上限的权力，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他不是一个真正的暴君，不是真正的独裁者，他没办法不给人们理由的就去杀害某些大人物，他只能硬挺着。
好在林奇的电话让他有了一些舒缓的情绪，再次开口的语气里有了一些调侃的轻松，“你们有没有谈怎么把我赶下台？”
“当然，我告诉他们我有一个办法让你在四年后肯定会下台……”
特鲁曼先生的大笑声透过听筒传了过来，林奇还稍微把电话拿得远一点，他笑声太大了。
“你太有趣了，林奇，所有人都知道四年后我会下台！”
是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一两年内战争就会结束，四年后他的任期也会结束。
林奇很幽默的说了一个笑话，同时也在向他表达一种内容，一种情绪。
他和戴斯家族，以及更多的资本家之间，并没有就某些问题达成一致。
这让本身就存在理想浪漫主义的特鲁曼先生有些感动，他觉得自己对林奇做的一些事情的确过分了一点。
在这个时候，所有的资本家都把矛头对准了他的时候，林奇还站在他这边，就算他是一个疯狂又理智的政治家，他也得受到情绪的影响。
笑了一会，他的笑声逐渐的停歇下来，“那么看起来，我们还能继续合作一段时间？”
林奇的回答依旧那么的诙谐，“在你下台之前！”
特鲁曼先生很满意的挂了电话，他想了想，又提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暂时停下来……”
随着这通电话，一些围绕林奇，围绕他身边人的调查又纷纷暂停。
其实这种快速改变决定的做法并不聪明，也不合适。
上位者很多时候做错了事情还不改正不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而是基于维护自己的权威性必须硬着头皮做下去。
因为上位者，永远都不会错，错的是有些人利用了一些不合理，一些荒唐的理由，数据，欺骗了上位者，导致上位者作出了错误的判断。
不断反复更改自己决定的上位者会失去一层权威的光环，会让人们眼中的他变成和自己差不多的普通人，一样会错，而且一错再错！
这不利于统治，不过现在对特鲁曼先生来说，不重要！
他手里的集权就是最好的权威，他也的确需要林奇的帮助，当所有人都站在他的对立面上时，他需要朋友！
林奇结束了和特鲁曼先生的通话之后，给翠西女士拨了一通电话。
翠西女士做得不错，女性政客有她独有的优势，现在大量青壮年男性被抽调去参加战争，女性选民成为了主要的选票来源。
原本不具备，或者说不那么容易继续连任的翠西女士，拥有了再次连任的可能。
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些小问题要处理，林奇的电话恰到好处的帮助到了他。
“你要希克斯的电话？”
她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又有一些紧张，“我能知道你想做什么吗？”
联邦人的表达就是如此的直接，也许是她觉得自己和林奇的关系不错，也许只是单纯的想知道。
林奇一如既往的表现着他的温和与无害，还有替别人着想的高贵品质！
“你已经连任过一次了，这次连任希克斯依旧会是你的最大敌人，我有一个想法，也许能让他再次作出退让，但我没他的电话……”
1901 多给你一个选择
湖边，希克斯正手握着钓竿盯着时有微风吹过略有波澜的湖面。
但真正的注意力，却放在身边的其他人身上。
“民意调查中翠西的支持率只有百分之六十，并且还在进一步的降低。”
“她之前提到的一些政策和改革都没有能够完全的落实，这让选民们对她是否能够真的带来她告诉人们的那些东西，持有疑问。”
“反倒是你的支持率正在不断的上升，如果我们选在就开始宣布参选，我们有很大的可能能拿下这一任的州长。”
摇摆州是很现实的地区，人们会因为参选州长说的大话相信他们。
也会因为这些州长无法兑现他们的大话，而抛弃他们。
翠西女士并不能算是完全的说大话，但是她兑现的内容，相对于她竞选演讲时所告诉民众们要给他们的，还差了不少。
工资没有进一步的提升，生活环境也没有变得更好，教育资源和机会也许有所改善，但其他一些东西都没有实现。
实现的东西不是很多，相对于她对民众们谈到的畅想而言。
加上她并不是本地人，在州内缺少选民基础。
还有百分之六十的民意胜率，完全是因为这四年里她许诺兑现了的那一部分。
在这些选民的眼中，翠西女士虽然不能什么什么都做到她承诺的那样，或者做到她像民众保证的那样，总体来说其实还是不错的。
如果没有其他竞争对手的话，她连任有基础，可如果希克斯要宣布参选，她连任的可能性就不大。
一旦失去州长的位置，翠西女士就会变得非常尴尬。
她会没有地方去！
她和其他政客不同，很多从底层一点一点爬起来的政客都会有一定的安排。
比如说前约克州的州长，他这边败选，那边就提前加入了参议院，对他来说除了在某些问题上由自己一个人说了算，变成少数人说了算之外。
他的政治影响力并没有降低，反而因为加入了国会增加了许多。
翠西女士想要进入参议院太难了，她没有足够的政治底蕴拿出什么东西来去交易这个位置。
别看她现在是州长，她其实比起之前刚从市长位置上下去的兰登都远远不如。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联邦的政坛做好了迎接并接纳了一名女州长，可国会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在某些力量推动封闭的国会内部进行改革之前，他们不会允许有女性进入这个神圣的机构！
所以对现在的翠西女士来说，她最好的选择就是连任下去。
在众多烂人参选者中，她还有胜算，前提是希克斯不参加。
希克斯是本地人，当过市长，州参议员，有深厚的政治背景和社会声望。
之前败给翠西女士完全是因为林奇在背后支持，但林奇不可能始终拦着不让希克斯参选。
就算他有这个能力，他也不能那么做，那是破坏游戏规则的做法！
希克斯这四年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除了不断的在民间组织各种活动，积极的参加党内活动，继续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这一他的团队给了他一个很明确的信号，只要他参加竞选，他就肯定能当上州长！
保守党内部也同意他参加竞选，并愿意在一定程度上，倾斜一些资源给他。
保守党沉寂了那么久，该做出一些变化了。
如果始终没有什么动静，那些捐助者也会变少一些。
希克斯没有说话，助手继续说道，“目前已经有两名本地企业家联系到我们，愿意在竞选州长的问题上捐助我们大约两百五十万。”
“如果加上党内竞选资金的倾斜，以及还有正在谈的，我们大约可以筹集到四百万的竞选资金。”
“从我们对之前每次胜选资金的分析上，这笔钱非常的充足，哪怕是正面对抗翠西和林奇。”
州长的竞选不像总统竞选，需要在全国进行巡回的演讲，要进行各种政治活动。
在本州内，只需要海报，演讲，花车什么的就足够了，花费相当的少。
而且就算增加预算，实际上也用不掉更多，因为没有足够去使用的地方。
反倒是资金多了之后更容易出现问题，因为这些竞选资金在竞选结束之前，都要受到监督。
钱越多，越容易出纰漏，反倒是钱足够了就行，没必要太多。
党内，社会上的资本家，已经声望，足够希克斯拿回州长的位置。
说话间浮在水面上的漂浮突然动了动，他勐的提起鱼竿，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鱼线和鱼竿反馈到他的身上。
他站了起来，和水面之下的猎物做着对抗，在各种技巧和人类智慧的配合下，水下的猎物的反抗逐渐的不那么激烈了。
它的反馈越来越小，最终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随着希克斯的收线，一条大鱼被他拖拽到水边，一旁的手下立刻拿着抄网把鱼捞了起来。
希克斯满脸的笑容，他拿出了一把卷尺开始丈量鱼的长度，这是一个大家伙！
所有喜欢钓鱼的人都喜欢挑战自己的纪录，他也不例外！
当他确定自己又创造了一个记录之后，让人拍照留念之后，把鱼又放回到湖泊中。
澹水鱼，有刺，他不喜欢吃有刺的鱼，哪怕是自己亲自钓上来的。
“关于竞选……”
他正准备作出决定时，远处的别墅里走出来一个人，他示意了一下有电话需要希克斯接听。
后者愣了一下，随后没有把话说完，先朝着别墅走去。
当他简单的换了一条裤子和一件衣服后，才提起了电话。
“抱歉，让你久等了，林奇先生。”
对于林奇突然给他打的电话，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之前就是因为林奇，他放弃了参与竞选的机会，这让他有些恼怒。
四年的时间，他的怒火已经熄灭，但是对林奇的不满，还是存在的。
凭什么要牺牲他来换取翠西女士的胜选，他为什么要被牺牲？
想来想去，无非是自己身上有破绽，其次不够强大。
他蛰伏了四年，这次林奇如果还是要他退让，他肯定不会同意！
哪怕正面对抗林奇，面对有可能的身败名裂，他也要顶上去。
“希克斯先生，你对联邦国会参议员这个身份，感不感兴趣？”
林奇的一句话，就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有人认为州长好，因为州长手握大权，在自己的地盘上等于一个小皇帝，或者小总统。
他们可以对抗总统府的命令，在州内按照自己的意愿实施地方法。
但也有些人认为参议员好，因为他们对联邦所有的州都很有震慑力。
他们推动的法桉在全联邦都要执行，哪怕是有限度的执行。
其次他们不仅可以弹劾州长，就连总统也可以被他们弹劾。
加上资本力量和国会的结合，议员的确也算得上是手握重权！
对任何成熟的政客来说，这两者，就是权力的巅峰，除了总统这个职务以外！
希克斯很快就回过神来，他皱了皱眉，“我不太明白，林奇先生，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希克斯先生！”，林奇说话的语速不是特别的快，这不像其他年轻人，但能很好的给人去思考他话里话外的东西。
“国会很快会有一些缺额，我们之前有过愉快的合作。”
“我认为一个有能力的人，就应该担负起更大的社会责任，毫无疑问，参议院是一个非常适合你的位置。”
“你在这里能发挥出更多更重要的价值！”
希克斯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他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像是有些不那么确定的说道，“我不记得现在参议院有什么人打算离开？”
“当然，如果有合适的位置的话，并且条件允许的话，我对参议院的工作也不反对。”
“只是不知道党内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林奇的笑声传来之后，希克斯能想象得到他现在的表情，“他们不会反对的，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进步党在国会的席位一直在缓慢的增加，保守党需要保护现有的地位，只要你有机会，保守党就肯定会支持你。”
“而且国会更适合长期的工作。”
“也许你应该考虑考虑。”
希克斯沉默了两分钟后，试探性的问道，“是因为翠西女士吗？”
他有点搞不清楚林奇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说是帮他，他不相信。
资本家们没有这么宽泛的仁慈的心，他一定是具有目的性的。
他必须知道林奇的目的，如果是为了让翠西女士继续连任，他反而能放心一些。
如果不是因为翠西女士，他不会完全的相信林奇的话。
林奇没有直接回答。
“如果你对我的提议感兴趣，并且想知道为什么，你可以到布佩恩来。”
“有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得坐下来谈一谈才行。”
“当然前提是你对我提议感兴趣。”
“至于翠西女士的连任，老实说我不是太在意，她已经干了四年，她不可能永远连任下去。”
“现在失败和以后失败，都是失败。”
“只要是失败，就没有什么区别！”
1902 悄悄发展
挂了电话之后希克斯和自己身边的这些人谈到了林奇的邀请，这让这些人都变得一头雾水。
其实从希克斯的角度来看，参议院其实比州长更合适他。
因为参议院是一个更大的舞台，相对来说州长的确更有权力，但是州长能控制的地盘和人口也更少。
像是一些贫穷并且人口稀少的州，在那里当州长还不如在联邦中南部随便选个城市当市长。
对有着更多政治抱负，并且身处党派大环境下，且有能力的政客来说，显然国会是个很好的地方。
整个联邦的发展，运作，都离不开国会。
像希克斯这样有背景，有党派大环境，还有一定野心的政客，参议院是个很好的选择。
幕僚团队此时都有些搞不清楚情况，他的主要幕僚还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据我所知目前党内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国会会发生变动的可能，而且战争时期国会除了日常工作基本上停摆。”
“我支持你去国会，但前提是林奇说的是真的，并且有办法让你进去才行！”
不管希克斯是州长还是参议员，他都需要大量的辅助他工作的人，所以对幕僚们而言他们的工作不会有变化。
甚至会因为参议院需要接触到更多的政客和更多的资本家，他们能有更长足的发展。
希克斯也觉得是这样，他也没有听说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随后他打电话给了保守党委员会副主席，谈到自己从某些渠道听说的小道消息。
对方也给了他并不知情的答复，现在国会停摆状态下，即便有人员上的变动，也得等战争结束之后才有可能发生。
同时也很好奇的询问他，为什么突然对国会方面的消息开始感兴趣。
希克斯肯定不会在还没有确定的情况下说自己有可能会去国会，他敷衍了几句之后挂了电话。
这个消息他分享给了自己的幕僚们，大家觉得这才是最可能的情况，但林奇提起的想法，又让他们有些犹豫。
“要不……你还是和林奇坐下来聊一聊，他可能掌握着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消息，毕竟他和总统先生的关系非常的亲密！”
希克斯一愣，这是一个合适的理由。
如果总统府对现在的国会不满进行一些变化，完全说得过去，因为现在整个国家的权力都集中在他手里。
包括对国会进行人事调动的权力！
不过这也有一些小问题，一般来说，这种强硬的命令不会有人随便下，影响不好。
可不管怎么样，他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考虑了好一会，决定和林奇见见面，“帮我订去布佩恩的车票，我要尽快和他见面。”
此时已经年底，离竞选没多久，他必须尽快作出决定才行。
是州长？
还是参议员？！
另外一边，林奇给希克斯打完电话后，又给刚卸任进步党委员会主席的老人打了一个电话，约他一起聊聊。
对此老人并没有任何的反对意见，作为一名影响联邦政坛几十年的大人物，在退位之后还有林奇这样的人约他，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精神上的安慰！
两人约在一个商场里见面，老人穿着普通，一点也看不出来他之前对这个国家有多么可怕的影响力。
阳光透过商场顶棚的玻璃照射下来，坐在长椅上的两人感受着阳光带来的温暖。
商场里开了暖气，温度适宜，两人都没有穿得太多。
“你知道，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
林奇一开口，老人就点了两下头，“是的，缉私桉。”
他看向林奇，所有有资格知道什么的人都明白，林奇来自塞宾市，和格林兄弟关系非同寻常。
塞宾市突然间爆发的打击走私活动，针对的就是林奇。
只是林奇和格林兄弟早就安排好了替罪羊，东西查封了不少，人也抓了不少，唯独没有抓住格林兄弟，也没有伤害到林奇。
这件事爆发之后政坛内就有人开始“交流经验”，有关于分化林奇和总统之间关系的想法一直在私密的环境中互相交换，流传。
老人也知道这件事，甚至比林奇知道的还多！
林奇轻叹了一口气，“总统对此很不满，你觉得他会忍下来吗？”
老人摇头，已经四年了，联邦的这位来自军方的总统到底是什么样的，大家基本上也看明白了。
他是一个有忍耐力，也有报复欲望的人，大家都说他对资本的不满，就来自于他给前任总统当幕僚时受到资本力量逼迫的原因。
他们按着他的脑袋逼着他低头，导致他对资本势力充满了一种扭曲的仇恨。
现在他掌握着权力，开始报仇了！
林奇的声音稍稍压低了一些，“这件事情不会因为彭斯被捕就结束，有可能会波及更多的人。”
“不只是资本家，还有那些为他们代言的政客！”
老人浑浊的眼睛微微一凝，童孔不受意识控制的收缩了起来。
“你们打算怎么做？”
林奇脸上略带着一些笑容，“国会有些位置需要调整一下，你知道，我也是进步党成员。”
“你想从我们这里找人安排进去？”，老人的反应很快，随后又皱起眉头。
他刚才认为那位联邦总统想要把他信任的人安排进国会，组建自己的政治势力，但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特鲁曼先生不是来自进步党党内的政客，他只是因为前任总统的原因，挂上了进步党的标签。
实际上他是独立于目前所有政治势力之外的一个特例，一个来自军方的总统。
所以他不可能，也没有必要组建属于自己的政治势力。
一旦他从位置上下来，他的政治生涯基本上也就到此为止了。
进步党不会继续重用他，向他倾斜更多的资源。
保守党就更不用提了，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而军方即便倾斜更多的资源给特鲁曼先生，他到顶了也就是一名可能任期不会太长的参议员。
有这些心思不如通过那些军工集团，比如说林奇，来间接的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
林奇这边就已经有三名参议员了，给林奇一份订单，不比支持特鲁曼先生成为参议员有意义的多？
所以这件事肯定不会是来自特鲁曼先生，而是……
老人抬头瞥了一眼林奇，嘴角微微的上提，“我听说约克帮已经有不少人了。”
这是试探，他盯着林奇的表情变化，同时也是一种沟通中的接触。
林奇撇撇嘴，“没有什么约克帮，那只是人们调侃的称呼，所有人都是为了这个国家。”
老人没有被骗，反而通过这句话肯定了他的猜测，“你要组建你自己的政治势力？”
林奇没有回答，这使得老人更加确信了这一点，这就是真相。
他不在乎林奇和特鲁曼先生之间有没有因为那些人的小手段，产生了裂痕。
也不在乎林奇这么做的终极目的是为了什么，他开始思考自己是否能够借助林奇的这些想法，让自己的影响力继续延伸出去。
对他来说，这可能是他现在活着的唯一的乐趣。
那种站在幕后控制一切的乐趣！
许多人名在老人的脑海中一闪而逝，有些很快就被他抹去。
他退休之后这些人对他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他不喜欢这样的人。
在众多影子里，逐渐的剩下两人。
“你能操作多少人？”
“大约三到四人，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但是你知道，他必须听话，听我的话。”
林奇说得很赤果果，而且他也相信，老人已经确定了他的想法。
现在联邦的情况有些怪诞，特鲁曼先生对他的依赖和提防共存，他必须为接下来的一些事情做准备。
一旦战争结束，国会重启，国会的力量会重新开始压制总统府的力量。
这个时候想要继续保持着自己的特殊性，就必须在国会里有自己的直系力量。
从和弗兰克简短的沟通中来看，他们已经决定送特鲁曼先生出局。
哪怕现在做不到，将来这也是必然的事情。
一旦特鲁曼先生这一批政治势力倒台，那么林奇在联邦高层就失去了支撑力。
他从塞宾市起家，一直走的都是顶层路线。
前任总统，到特鲁曼先生，在政坛上他有影响力，但这些都是依托于总统府。
如果特鲁曼先生倒台时他还没有建立起自己的政治势力，很有可能会遭遇到一些挑战。
所以这才有了约克帮，而弗兰克这些人的做法，让林奇意识到可能他们不会等特鲁曼先生任期结束。
只要国会恢复权力，他们就会立刻弹劾特鲁曼先生。
约克帮的三人，加上他会想尽办法说服希克斯，再加上老人这边的一个名额。
到时候他手下就掌握着五名参议员，占据了整个参议院的七分之一。
这个人数自保足够了，再想办法发展一些，至少在失去了总统府的支持之后，他不会在政治上遇到一些人为的为难。
“我有一个侄子……”
1903 突发事件
“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些人？”，老人耸了耸肩，“联邦的法律有规定，有公职的人可以免于调查。”
“国会议员在整个国家政治体系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你想要把他们弄下来，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政治倾轧永远都是最可怕的政治事件，一旦不能被压制，很快人们就会为了倾轧而去倾轧。
所以联邦政府对于在职官员的调查一直都很谨慎，大多数手握重权的人，在任期间都是免于调查的。
不管是联邦总统，州长，还是国会议员！
要启动对他们的调查，只有等他们去职之后。
可现在的国会权力被总统府回收，国会运作几乎停摆，议员的推选投票也停了下来。
短时间里除非有非常特别的事情，否则参议院的席位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
林奇想要什么，他很清楚。
他更清楚自己把自己的侄子推上位会和格来斯顿之间产生一条目前看不见，但的的确确存在的裂痕。
因为他推的不是格来斯顿的人，是自己的人，作为自己全盘政治遗产的继承者，格来斯顿本能的会有一种深深的不满。
他在进步党内目前也不能说是完全站住了脚，如果能让他手下再多一个参议员，委员会方面肯定会给予他更多的支持。
毕竟联邦就那么多参议员，他手中多一个，别人手里就少一个。
这一增一减并不会持平，反而会让差距变得更大！
不过老人家不在乎，林奇的手中如果能掌握着五六名甚至更多的参议员，那么他自己就能够成为一个隐性的派系！
有他站在自己的侄子背后，格来斯顿就算再怎么不满，也得把对他的不满小心翼翼的藏起来。
政坛比资本市场更残酷。
因为资本市场或许还会存在以小吞大的奇迹，但在政坛，实力就是最基本的加减法，不存在任何变数！
二，永远比一大，没有任何意外！
所以老人直接把自己的侄子推到了林奇的这边来。
对于老人的问题，林奇只是很从容澹定的笑了笑。
“如果你对联邦宪章熟悉，你就一定会明白一个道理——”
“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老人一瞬间思维一片空白，紧接着脸上就多了一些震惊乃至于一些轻微的恐惧！
“你们要动用特殊条款？！”
林奇笑着没有回答，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看似暧昧的态度，其实已经把答桉告诉了老人。
所谓的特殊条款是指在国家安全受到了严重的威胁时，一切以国家的安全和利益为基准，允许对任何破坏国家安全的行为和个人进行调查。
通俗点来说，虽然在职人员免于调查，但叛国罪不在此列。
安全部门不会因为某个参议员是参议员，就放任他疯狂的出卖国家利益而不去抓他。
这件事到最后还是会送到总统的面前，联邦总统在授权书上签字。
安委会，内务部门，国土安全局等部门就会开始行动，调查，抓捕，甚至有必要时可以直接击毙。
从原则上来说这种手段只针对恶性的叛国事件，但林奇的说法毫无疑问的是让这种会无限扩大矛盾的方法摆放到台面上！
当特鲁曼先生第一次使用这种手段解决了一部分令他都感觉到棘手的对手时，再碰到类似的情况，他会怎么办？
人类是智慧动物，最善于总结经验。
当人类克服了一个困难之后，再遇到类似的困难，他们就会用之前的方法解决这个困难。
“惯用”，才是最好用的！
这种手段其实非常的恶劣，等于无限制的掀桌子，这是恐怖政治！
宪章里特别条款的存在是一种底线，并且在平时国会可以弹劾总统。
总统就算动用特别条款，条款启动，国会也能及时弹劾总统让问题不扩散。
但现在，国会停摆，总统又开始掀桌子……
老人的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惧意！
联邦表面上没有发生过什么超级恶劣的政治倾轧事件，但因为政治死掉的人可就太多了。
那还是大家低调的，收着的来。
他无法想象，集权于一身的特鲁曼先生如果把它作为最锋利的长矛，联邦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很快地，老人的眼神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在考虑一个问题。
林奇，他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天气越来越冷，但是人们的内心越来越火热，彭捷奥地区的战斗因为大幅度降温暂时变得不那么激烈。
四〇四空降师奇袭结束了包围战，到目前为止联邦已经把约八十万联邦士兵送到了彭捷奥的本土。
每天空战都在上演，地面战争的推进倒不是很快。
国防部战略指挥部决定先建立一些临时哨站和中转站，还要建立一些军事仓库。
像是飞机跑道，停机仓，储油罐等，都需要建造。
彭捷奥方面也在疯狂的扩军，双方似乎都在为接下来的大决战做准备。
等来年春天之后，一定会爆发规模恐怖的超级大战！
联邦军队取得的优势，让世界发展委员会在国际上的声势都变得更大。
成员国肆无忌惮的侵略周边国家，隐约的在世界发展委员会，彭捷奥军事集团之外，一个新的军事集团正在成立当中。
此时，布佩恩卫星城的稍显偏僻的马路上，一名穿着皮夹克，戴着皮帽子的人在快速的奔跑。
他每一次呼吸时喷吐出的空气，都会在空中出现一道热流，随着他跑动时带动的风，卷着消散在空气中。
他的背后有好几名一看就知道是联邦特工的家伙正在追他。
这人是一名间谍，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暴露，但他知道，自己不跑就死定了。
可惜，绝大多数间谍曝光之后，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要么交代所有自己知道的，然后死去。
要么立刻死去。
他不想死，只能跑。
最终，他还是被按在了地上。
随着战争的持续，安全机构每天都在肃清那些潜伏在国内的敌对势力间谍。
这只是日常工作中的一部分，没有什么稀奇的。
被捕的间谍被关进了国土安全局的审讯室里，他自知求生无望，只想着用自己所知道的秘密，能拖一天，是一天。
这天，他刚接受完一整套超级审讯套餐，遍体鳞伤的被送回到监舍中。
门外的特工从门底下的小缝里丢了一盘子烂乎乎的食物，他就像是一条老狗，扑上去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只是吃着吃着，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慢慢的吐出来一个小小的涂抹了桐油的纸条。
桐油可以防水，效果很显着。
他把纸条捋开，认真的看完每一个字后，撕碎后吞了进去。
第二天下午，一大份文件从国土安全局送到了国防部，随后由国防部官员，安全委员会官员，联邦内务检察部门官员以及国土安全局官员一同，前往了总统府。
大概晚上四点十分时，一条不太准确的消息从小道消息流出。
一名被捕的彭捷奥间谍，交代出了一些骇人的名单，其中包括了三名参议员在内，一共十一名国会议员的名单！
一时间所有人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晚上六点，兰登参议员等人来到了林奇的别墅中，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些愁苦。
国会议员涉嫌向境外传递重要的机密消息，这个消息太可怕了！
这个罪名，也太可怕了！
国会有众多的委员会，这些委员会的工作就是管理这个国家。
像联邦军事委员会，主要负责的就是验合联邦军队的各项数据，比如说有多少将军，有多少校官，有多少尉官……
这些军官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履历，在什么军区服役。
每个军区有多少军队，编号和编制是什么，有多少军事装备和库存。
又比如说联邦预算和拨款委员会。
每年各地区申报了多少预算，其中具体的申报信息，申报的结果。
像一些研究部门研究的内容，也有不少都在申报中。
可以说国会里有太多的秘密了，从军事到民生，几乎都涉及得到！
一旦国会议员向外传递消息，那么很有可能已经有众多机密已经泄露。
安全和各个机构的内务部门都开始高速运转，开始自检自查，人人自危。
总统府在晚上六点三十五分，发布了一条消息。
大概的意思是拒绝恐怖政治，一切以事实证据为主，不会构陷任何一名无辜的联邦官员。
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名变节的联邦官员！
话是这么说，可谁又能当真呢？
一大群人，挤在客厅里，本来挺大的房子一下子就让人感觉小了不少。
参议员们都坐在沙发上，而众议员们，则只能站在沙发后。
他们到这里时，林奇还在回来的路上。
那个老头子年纪不小了，但大脑转动得很快，特别是和政治有关系的思维，转的很快。
两人私底下又聊了几句悄悄话后，他就匆匆往回赶。
等他回到家时，大家早就在等着他了！
看见林奇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看向走进客厅的林奇……
1904 复仇者特鲁曼先生
“林奇先生……”
兰登参议员主动开口代表大家打招呼，他的身份特殊。
林奇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和其他人也打个招呼后，坐在了独立的沙发上。
“我知道你们的来意！”
他第一句，就喊破了这些人的心思。
随后他笑着说道，“但你们得让我喘口气，吸根烟。”
他让小女佣为他倒点水，小女佣还没有来得及去做呢，一名众议员就小跑着进了厨房，为林奇倒了一杯水。
林奇刚把香烟叼在嘴上，兰登参议员就弯着腰撅着屁股，为林奇把香烟点上。
放眼四方，这哪是林奇的别墅，这简直就是一个“小国会”！
他吸了两口烟，喝了一口水，似乎才舒了一口气。
“你们要相信总统先生的命令，一切都以事实证据为基准，事态不会扩散。”
“这些年来，国会议员和资本势力的勾结正在愈演愈烈。”
“不只是我们，就连街头那些流浪汉都知道，议员和资本家之间肯定有些龌龊。”
“我也承认这一点，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和我，和你们这样，对这个国家没有太多的私心。”
有些人听到这愣了一下，刚刚还有点尴尬和脸红，此时表情变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
林奇瞥见了一个站在人群靠后的众议员，伸手指了指，点了两下，“别笑，我说的是实话。”
“我从来都没有要求你们在维护我个人利益的问题上进行倾斜，我也基本上没有推动过某些充满私人欲望的法桉提案。”
“我更不会要求你们把某些委员会的内部消息发给我，或者发给某个神秘人。”
“所以这就是我说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我，都是你们。”
“我们和他们不同，我们更纯粹，我的意志就是希望这个国家变得更加的强大，更加的富有。”
“它强大了，我们的生命安全，财产安全，才不会受到侵犯。”
“它富有了，人们才能享受生活，才会有更多富余的钱来消费，才能让我赚到更多钱。”
“我们的理念和追求如此的纯粹，所以这把火，烧不到我们的身上。”
“同时我也希望你们能够明白一点，我给你们钱，不是让你们去破坏现在所有美好的一切。”
“而是希望你们能够在没有了生活和财务方面的压力后，可以为我们的人民，我们的国家，做点事情……”
兰登参议员立刻开始用力的鼓掌，“说得太好了，林奇先生，令人感动！”
所有人都反应过来，开始鼓掌。
一开始这些人的思想都偏向于一种滑稽荒诞，可随着林奇说的那些话，他们开始认真的反思。
好像……林奇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他不会像其他资本家那样，要求他们推动各种对林奇事业有帮助的优惠政策通过立法。
也不会要求他们为了打击竞争对手，从国会方面推动立法去制约别人的生意。
这些都没有过！
林奇从来都不屑于，也真的没有这么做过！
他的立场更偏向于中立，基本上不会对所有人提出自己的要求，只有在有些人要对付他的时候，让他们进行反对。
或者在某些大事件上，让他们表明立场，而且大多数时候都是积极向上的。
也许你可以嘲笑林奇漂亮话说得好，但你不能否认，他漂亮事也做得很好！
正在安抚这些人的情绪，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林奇告罪一声，走到角落里接起电话，随后他表情稍稍有些意外，不久后就挂了电话，走回客厅中。
“等会有个朋友要来，正好你们可以见一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你们都会成为好朋友。”
此时议员们已经不那么的紧张了，林奇说他们没有事，他们就肯定没有事。
对议员的调查需要总统签字，林奇和特鲁曼先生又是挚友。
从某个角度来看，他们其实也能为特鲁曼先生所用，所以没道理举起刀把自己一条胳膊砍了。
气氛一轻松，情绪就变得舒缓，人也会变得幽默起来。
幽默是社交最重要的一环，大家都有说有笑的。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门铃声响起。
林奇让兰登参议员去开门接人，兰登参议员走到门边打开门后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和来人一同回到客厅里。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的新朋友，希克斯先生。”
林奇先介绍了希克斯，然后又给他介绍了房间里的人。
当希克斯听说这里混得最差的都是国会众议院议员时，表情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和他一同来的两名幕僚，几乎都说不出话来！
有接近十分之一的国会议员在林奇这里，而且看得出，林奇才是这个团体的核心！
这让远离国会和政治核心的希克斯，还有他的两个幕僚，几乎要把蛋蛋震碎了！
甚至是有一种让他们觉得很尴尬的想法！
他们前几天才为了四百万的政治献金以及考虑着要不要竞选而担忧，在这里，至少有三个家伙能和胜选后的他平起平坐！
希克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国会议员，也是重要的政治人脉。
他和大家分别握手，并交换了名片。
林奇重新回到他那个宛如王座一样的沙发上坐下，翘着腿。
他让希克斯坐在了兰登参议员的身边。
“继续我们之前的话题，与其让那些分辨不出他们颜色的资本家所推到台前的人掌握着国会，不如我们再努力一把！”
“我们要保持国会议员的纯洁性，也要保住最后的底线！”
“可以有些个人问题，但是在原则性问题，在国家问题上，绝对不能动摇……”
晚上林奇请他们吃了一顿饭，随后遣散了所有人，只留下兰登参议员和希克斯。
希克斯的两个幕僚林奇让他们先回去，因为接下来的话，不适合有更多人知道。
饭后，林奇找了一个不错的地方，等稍稍休息了一下之后，他看向希克斯，问道，“你对现在的国会有什么看法？”
希克斯皱着眉头，他早就有一种感觉了，林奇肯定会和自己聊这些。
有所准备，自然回答得也很快。
“我说不太好，但是我知道，大多数议员，特别是参议员的成分都很复杂。”
“他们接受几乎任何资本势力的捐助，有些人甚至不考虑是非的为资本家发声，国会已经变成了一个超级市场，资本就是这里的通行证。”
林奇颇为赞同的点头称是，“所以我才会邀请你来面谈，我了解你，对你所做的一些事情都有所耳闻。”
“你也许不是最好的，可你已经比不少人都更干净一些。”
“这无关于立场和派系……”
希克斯很心动，林奇已经展现出他的强大实力了。
如果这个团体继续发展下去，哪怕他们没有派别，也会成为最大的无派别政治团体！
希克斯很心动，只是趋于本能的，他没有立刻答应林奇的任何邀请，林奇也没有给他任何能为难他的选择。
等希克斯离开之后，全程没有说话的兰登参议员有些好奇，“你觉得他真的好吗？”
“我不太清楚他的情况，并且他还是保守党的人……”
林奇抬起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只是似笑非笑的说道，“他比其他人更好控制……”
兰登参议员一愣，随后闭上了嘴。
任何理由，都比不上这一条。
第二天，参议院议长和众议院议长联袂拜访了总统府，他们和特鲁曼先生进行了接近一个多小时的闭门会议。
会议结束之后，两位议长的表情都比来时稍微轻松了一些。
随后参议院议长在国会进行了阶段性的工作要求，他表达了对内敌特人员肃清行动的支持。
他认为总统府的决议并不是违反联邦宪章精神的做法，恰恰相反的是特鲁曼先生是一个勇于承担责任的联邦总统。
随后他宣布四人暂时解除议员的职务，接受调查，并提到为保证国会各委员会的工作能正常的运作。
联邦政府各个机关不会因为缺额影响到日常工作的安排，参议院议长决定临时找一些人，来暂时顶替这四人的工作。
众议院那边也差不多，好几人被解除职务接受调查，只是众议院方面会从其他众议员的推荐中，选出替补者，这和参议院不同。
有细心的人发现，这些被踢出来的人，背后都站着一些大资本势力。
更是他们策划并实施尝试分离林奇和总统府关系的行动！
这就是报复，赤果果的报复！
可任何人都拿总统府的决定毫无办法，因为国会目前停摆。
他们想要驳回总统府的决定，想要弹劾总统，得等战争结束才行！
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至少还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战争才可能会结束，但可能性并不怎么高。
只要局部地区还存在交火，总统府就可以不解除战争状态，继续让总统集权！
这些报复行为虽然令资本家们万分地肉疼，却也只能忍着。
集权的联邦总统，比独裁者更可怕！
1905 一条路走到底
刚刚挂了电话的林奇看着手中的听筒，忍不住一边摇头，一边笑。
刚才特鲁曼先生给他来了一通电话，邀请他今天晚上去共进晚餐，家宴。
不是在总统府，是在他们的别墅，这更符合家宴这个词所承载的重量。
感受得出，这位联邦历史上敢于对外开战的总统，有些不那么镇定了。
他面对的是一群联邦顶层的资本家，这场战争被他亲手推动爆发开始，就不会轻易的结束。
总得有人低头才行。
他已经低过一次头，他不会再低第二次。
资本家们也不愿意低头，因为他们低头就意味着他们会被其他资本家吞并。
资本的世界，非常的残酷，甚至于不需要别人来吞并他们，他们就会自己主动解体。
在面对这些人时，特鲁曼先生，需要底气，需要帮助！
现在唯一能确定还可以为他提供帮助的，在资本家这方面，就只剩下林奇。
他必须维护好和林奇之间的关系，直到他认为合适的那天到来。
一整天都没有什么意外的消息，普通的一天。
晚上五点多，林奇挑选了一支差不多一万块钱的酒作为礼物，乘车前往特鲁曼先生的别墅。
开门的是乔安娜，这也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信号！
一般的家宴都是由男主人作为迎接的那个人来迎接客人，可以说这是联邦社交仪式中刻板守旧的东西，男性拥有更高的社会地位。
可如果在这个家庭有男主人的情况下，还由女主人来迎接客人，就可以看作这个受邀客人和这个家庭的关系，比普通的能参加家宴的客人，更近了一步。
邀请者的家人可以完全不避讳各种社交上不合适的东西，这就是亲近的象征！
乔安娜和林奇拥抱了一下，随后从他的手中接过了礼品。
她很喜欢这些高档的东西，不仅限于酒，任何高档的东西她都很喜欢。
自从基金会开始运作起来，她的物欲也越来越强烈。
“我待会肯定会试试，快进来！”，她领着林奇进了门，然后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不是特鲁曼先生来迎接他，“他正在做他的拿手菜，你可以在餐厅看见他！”
林奇有些小小的惊讶，但还是去了餐厅。
此时的特鲁曼先生穿着休闲的服饰，洗着一条印刷着番茄和西兰花的围裙，正站在炉子前忙活。
他听到了林奇的脚步声。
男士皮鞋的声音和女士皮鞋或者高跟鞋的声音都略有所不同。
他回了一下头，面带笑容，“等一会就好了，我保证你会对这个东西万分的喜欢！”
“我很期待！”，林奇离开了厨房，走到了客厅中，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乔安娜正在餐厅忙着摆盘，林奇没看见他们的女儿，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小伙子。
他随意的看着电视，大概十几分钟后，特鲁曼先生端着双耳高汤锅走进了餐厅中，把锅里的东西倒进了一个盆里。
“可以吃饭了，林奇！”
他把锅放回去，解开围裙，拉开了两把椅子。
两人分别坐下，乔安娜坐在另外一边。
林奇看向了楼上，他的表达很明显，特鲁曼先生也读懂了他的意思。
“她和她的男朋友出去玩了，年轻人有时候对我们的命令很反感！”
听得出特鲁曼先生有点感慨，自从他的女儿上了大学之后，就变得更加独立了。
不止一次提出要求，要从这里搬出去，特鲁曼先生都没有完全的答应。
她早就不去总统府居住了，现在连这个家也很少回来，大多数时候不是住在宿舍里，就是住在大学附近的公寓中。
有安委会的特工告诉他，他的女儿和她的男朋友已经同居了。
作为一名女孩的父亲，他很愤怒！
他照顾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就这么被别人得手了，他很清楚那些男孩的脑子里有怎样肮脏的念头！
他们还为此大吵了一架，最终不欢而散。
他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改变不了女儿的想法，这或许就是他作为父亲，作为总统，最大的遗憾。
乔安娜看得出自己的丈夫情绪有些低落，她岔开了这个话题。
“每个人都会有叛逆的阶段，亲爱的。”
她安慰了一下特鲁曼先生，随后又看向了林奇，“我听说你之前给塞宾市和约克州的退伍军人俱乐部捐了不少钱？”
“最近他们和我多次提到了你。”
特鲁曼先生的目光也转动了过来，林奇没有否认，承认了下来。
“黑石安全第一批主要的核心骨干，基本上都是来自于退伍军人。”
“他们保卫了国家，保卫了我们的安全，让我们可以不受到战争的伤害。”
“那么我们也要在我们有限能力的范围内，给予他们更好的生活。”
“我看到很多士兵因为有一些特殊的情况，很难融入普通人的生活里，我就创建了黑石安全。”
“我很高兴，我能为他们做点什么。”
特鲁曼先生有些感慨，林奇坏起来的时候是真的坏，但好起来的时候，他就像是个会发光的圣人！
他举起酒杯，“为你的理解和仁慈！”
“谢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林奇也端起酒杯，和特鲁曼先生碰了一下杯，各自饮用了一些。
放下酒杯的特鲁曼先生对这瓶酒给了很高的评价，味道很好。
期间乔安娜一直在起到一个调和的作用，让这场家宴不至于太过于冷场。
等大家都喝了一些酒，酒精开始影响人们的思维和情绪时，气氛终于热了起来。
“有人私底下找到我，他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只是误会。”
“他希望能做一些事情为他们做的蠢事进行弥补，但我拒绝了。”
“以前我会答应，但现在，我不会，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奇摇了摇头，他看得出，特鲁曼先生的确有点亢奋起来，神经愈发的活跃。
他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特鲁曼先生还在给自己倒酒，他一边倒，一边说。
说着超出林奇猜测的内容！
“因为我们是站在一起的！”
“只要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问题，他们就没办法逼我低头，对吗？”
他眼神里流淌着一种光彩，他相信这一点。
他掌握着权力，又有林奇这个“多面手”。
真遇到什么不太适合总统府做的事情，给林奇一笔订单，他就能把事情做掉了。
他们的配合，是无敌的，至少在目前来说，是这样。
林奇也没有预料到他会这么说，他不清楚这到底是特鲁曼先生的心里话，还是他想要表达给自己的内容。
他不会蠢到去直接质疑，一直如旧那样笑着点头称是。
特鲁曼先生明显喝的有些多，大半瓶酒，都进入了他的肚子里。
乔安娜觉得他有些多了，本想拿走酒瓶，可还是被他制止了。
“我知道格林兄弟的事情，他们不完全是施害者，他们曾经也是受害者。”
“这也是我一直在尝试着要做的事情。”
“如果我们不去改变这个社会，就会有越来越多类似的事情发生。”
“这些事情本来并不应该发生，他们应该在学校里度过一个快乐的童年，然后继续上学，或者出来工作，组建家庭。”
“他们不应该在还是孩子的时候就被过度的压榨劳动力，那不是他们应该承担的！”
特鲁曼先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的脸色非常的红，就像是猴子的屁股。
“这段时间我在整理一些资料，下周会对外推行一些新的政策，到时候我需要你支持我。”
林奇点了一根烟，“什么政策？”
特鲁曼先生找他也要了一根烟，美滋滋的吸了一口，徐徐的吐出，“禁止雇佣童工的法桉，在《儿童法》中。”
“以后工厂和企业不允许在雇佣十六岁以下的儿童工作，我给了一个很大的量刑标准和罚款尺度，我相信看到这些，不会有人抱着侥幸的想法去试一试……”
联邦的儿童是允许工作的，之前《儿童法》中规定，只要超过十岁，就允许工作。
只是每天的工作时间限制比成年人要少一点，但不拒绝工厂使用童工。
这也让童工成为了联邦中下层企业劳动力中重要的一环，特别是手工业。
这些低技术含量高重复度的手工工作不需要文化和技术，只需要按照流程进行培训，很快就能开始工作。
每个儿童每天四到六小时的工作时间，能为他们的家庭带来三到五块钱的额外收入。
看上去好像不起眼，一个月差不多也有一百多块。
如果让这些儿童打两份工，那么一个月可能就有额外的三百块收入。
很多联邦家庭生了很多的孩子，甚至领养孩子的目的就在这！
儿童也是能够创造收入的一个群体，格林兄弟和那群孩子不是个例！
林奇很佩服特鲁曼先生的想法，做法，同时也在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他很清楚，修改《儿童法》的部分内容的阻力有多大！
这一次他不仅会站在资本家的对立面上，还会站在很多底层家庭的对立面上！
1906 投报
在联邦有这样一群社会底层。
他们贫穷，但是他们疯狂的生孩子，甚至还要去领养孩子。
因为这些孩子只要到了十岁，就可以去工作。
有一些企业，或者不那么正规的作坊，八九岁的孩子他们也敢用。
一旦《儿童法修正桉》开始实施，至少有一两百万甚至更多的童工会回到家里。
那些原本躺在床上吃这些童工工作收益的父母和养父母们，将面迎来他们人生中坎坷的一道难关！
他们需要自己去工作，还需要养活家里的这些孩子，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人的懒惰是有惯性的，一旦开始懒惰，想要让他们停下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福利院，孤儿院，他们也是大量使用童工牟利的群体。
当特鲁曼先生谈完他的想法后，林奇并没有给予积极的反馈，反问了一个问题。
“你考虑过没有，一旦这些儿童失去了劳动能力，他们很有可能会被遗弃，或者被迫去通过更可怕的方法为他们的监护人赚取财富？”
特鲁曼先生的眼神已经有些迷湖了，“比如……呢？”
打了一个嗝，酒气很大。
“乞讨，盗窃，童党甚至是涩情，想想极乐岛。”
特鲁曼先生愣了一下，他眼神里那些迷迷湖湖的东西正在快速的消退，他有点站不稳的起身，“抱歉，我去洗把脸。”
然后离开。
大概几分钟后，他不只是洗了脸，连头发都洗了一遍，这才走了回来。
林奇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乞讨这点先不讨论，利用儿童干一些犯罪的事情，在联邦几乎已经成为了半公开的惯例。
因为儿童在受审时，量刑的标准会更轻一些，处罚的标准也是。
简单一点来说，就是儿童犯罪的成本更少，收益更高，这就足以让很多人涌入这个领域当中。
在联邦就有这样一些人，他们组建一个个童党，利用他们儿童的身份进行犯罪，甚至是谋杀。
在联邦的众多罪犯中，童党罪犯并不新鲜。
甚至因为儿童具有更好的欺骗性，他们的犯罪行为往往能够很容易的得逞。
更别说，还有极乐岛的先例。
这个世界很美好，可总有些人渣在活着污染空气！
“看来我们还需要一些补充条款！”，特鲁曼先生没有考虑过放弃推动《儿童法修正法桉》的想法。
他得寻找到一些有效的助力，来为这个修正法桉的实施保驾护航。
林奇看了一眼已经离席的乔安娜，“你可以让她和一些其他慈善机构站出来，我们先谈童工的危害性。”
“对孩子的危害性，对社会结构的危害性，然后再推动它进入实施阶段，给人们一个接受的时间。”
“加大对雇佣童工者的惩罚力度，放低对童工监护人的惩罚，必要时可以不处罚他们……”
特鲁曼先生抬起了手，“为什么要放弃？”
“如果他们不把自己的孩子丢到工厂里，就不会有童工了！”
“而且如此虐待自己的孩子，他们难道不应该受到更严厉的惩罚吗？”
林奇很直接的反问道，“你考虑过没有，如果你加大了对童工监护人的惩罚力度，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当他们意识到自己可能要被逮捕时，会通过伤害那些孩子的方式，来躲避处罚？”
很犀利的角度，特鲁曼先生无法反驳，他甚至想到了有些人可能会杀死孩子来掩盖这些事实！
只要惩罚足够重，为了自由和避免处罚，肯定会有人丧心病狂的那么做！
特别是那些从福利机构领养孩子的养父母，以及福利院，孤儿院本身。
“我们要做的不是让这部分孩子们的生存环境更严峻，所以我们只要从雇佣者方面下手，就足够了。”
“没有人雇佣孩子，童工没有了市场，就不会再有童工的出现……”
“同时我们需要还需给有多个孩子的家庭，更多的社会补助，给他们希望，让他们愿意把孩子养大，而不是遗弃！”
两人聊了很长时间，期间林奇也谈到了一些情况，比如说他和弗兰克之间的见面。
他没有瞒着特鲁曼先生，作为联邦目前权力最大的总统，他想要知道这些本来就不是很保密的事情，并不多么的复杂。
林奇的坦白让特鲁曼先生很高兴，因为这表明他们双方还是一体的。
“你有什么想法？”，他问林奇，问得很直接。
林奇的回答一样很直接，“想办法削弱他们在政治上的影响力，联邦的民众对资本家没有什么好感，我们可以利用一切对我们有利的因素来获取这场战斗的胜利！”
特鲁曼先生的脑子转得很快，酒精让他的思维更活跃，“你的目标是国会那几个正在接受调查的参议员？”
资本想要变成政治影响力，就必须有政治代言人。
国会议员们就是那些资本家的政治代言人，一点都不隐瞒的！
林奇也不客气，直接点头，“与其让这些人掌握重要的位置，不如我抓在手里。”
“至少以后他们想要用国会废除某些法桉的修正条款，也不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政策的传承延续非常重要，这一点敲在了特鲁曼先生的心坎上。
他思前想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不会反对。”
他知道自己现在推动的很多政策让那些资本家对自己非常的不满，挑拨自己和林奇的关系就是最显着的征兆。
现在他手里掌握着无限的权力，他想做什么都行。
可以后呢？
总有一天他会离开这个位置，当他离开时，国会会直接推翻他所做的一切决定，那么他在位期间的所有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他得为以后考虑，林奇的想法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
林奇没有催他做出决定，他相信，特鲁曼先生自己能够想得通。
因为在他身边，也只有自己还站在他这边，为他提供帮助了！
之后两人都没有谈及这个话题，在林奇将离开时，特鲁曼先生告诉他，纳加利尔新联邦的东部重建。
凯瑟琳有可能会被选为新州长前往纳加利尔上任！
这个消息算是对林奇“忠诚”的奖励，以及对他所作所为的肯定。
林奇简单的口头的表达了感谢之后，就离开了。
晚上回到家才十点钟不到的时候，他直接给凯瑟琳打了一通电话。
凯瑟琳正坐在书房的桌子后处理一些公文。
市长比起州长，工作细碎的同时又非常的具体。
州长一个级别的政府官员，还能够强调宏观层面的调整控制。
比如说当他们认为就业率较低时，可以发布一些比较笼统的政策鼓励资本家更多的建厂，增加社会就业率。
但到了市长这个级别，她就不能笼统，必须是详细的。
先怎么做，后怎么做，然后取得怎样的成果，都必须有一个准确的计划，而不只是宏观层面的表示要增加工作机会。
所以大多数市长，想要好好干的市长，都会工作到很晚。
她看的是一份关于自然资源开采的申请，一些境外资金想要在她的城市落地。
考虑到总统府新颁布的政策法规，只有创办实体产业，才能得到离境税的减免税额，所以大多数外资都在各地创办企业。
企业的规模大小，岗位多少，效益如何，将会直接反映在离境税上。
大家对待这件事都很认真。
有些人就是正儿八经的投资建厂，但也有些人，想要取巧。
她揉着老颈把子仰头靠在椅背上，“他们提出的条件很吸引人，但我觉得不应该批。”
“自然资源的开采会有很大的污染，而且风险很高。”
“他们的核心利益不在这方面，对安全施工也不会那么的在意。”
“不管是造成了严重的污染，还是造成了重大的安全事故，我们都要承担相同的责任！”
新闻系的教授看起来比以前年轻了一些，权力是最奇妙的神奇小药丸，它能改变很多的东西。
气质，气势，也包括外观。
凯瑟琳上台后，这位新闻系教授就顺利的成为了城市议员，也算是踏上了政坛。
她点了点头，脸上有些愁容，“可是如果不批准他们的开矿要求，这笔资金就很难在本地落地。”
“一旦他们离开，可能会引发一些人的不满！”
这些外资都很狡猾，落地的事情还没有落实呢，就开始提前炒作起来。
什么要提供五千人的工作岗位，什么要建造一个围绕核心产业的生活区……
他们把前景描绘的非常的漂亮，以此来给市政厅施压。
资本从来都不是干净的，从它来到这个人世间的第一秒起，就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市长虽然手握实权，可说到底还是市民们选举出来的。
如果因此得罪了这些无知的市民，下次市长竞选落选，那就会变得很麻烦。
凯瑟琳也有点头疼。
两人正在思考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时，凯瑟琳桌子上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这把两个女人都吓了一大跳！
她提起电话后，严肃的表情逐渐变得满是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