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2 该合作还是要合作的
“先生们，刚才盖弗拉的代首相给我来了一通电话，他希望我们能够支援他们一部分战斗机和飞行员。”
“我知道这让你们很为难，但是我还是想要问问，我们能不能做到？”
特李曼先生的办公室里坐着国防部的人，还有空军的人。
盖弗拉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彭捷奥人玩了一个把戏，虽然他们丢掉了近半的舰队，但是却牢牢地掌握住了盖弗拉本岛东南方向延伸出去的制空权。
并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覆盖整个盖弗拉本岛！
一旦盖弗拉没有战斗机能升空，那么彭捷奥的轰炸机就会抵达盖弗拉的上空，对这座岛屿国家进行地毯式轰炸！
这一点不需要怀疑，战争里从来都没有什么人性。
当战争的控制者开始谈人性和道德的时候，就说明他正处于劣势的一方。
但这些也不是他们真的需要做这些，只是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谋求国际社会更多的援助。
彭捷奥人不会谈人性，他们就是侵略者，就是邪恶的战争的发动者，对于这些指责他们一开始还会反驳。
但后来根本不在乎了，甚至都不抗议了，就当是默认了。
不管承认不承认，一样要战斗，敌人不会因为他们反驳这些观点就成为他们的盟友。
同样，他们的盟友也不会因为有这些指责，就会成为他们的敌人。
说到底，舆论就算刮起风暴，也动摇不了巨石！
能击碎巨石的只有比它更硬的东西！
本来特鲁曼先生并不太想要支援盖弗拉，他们在这场战争中一直在拉联邦的后腿。
但考虑到这毕竟关系到盖弗拉的生死存亡，他觉得还是应该拉他们一把。
但他的话说完之后，整个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特鲁曼先生皱了皱眉，“为什么不说话？”
他是一个很直接的人，有什么说什么。
空军的人看向了国防部的人，国防部的军官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总统先生，我们在牛角海峡的损失也很惨重。”
“如果我们调动一部分备用战斗机和飞行员去支援盖弗拉……”
他低下头不敢看向特鲁曼先生，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么我们到目前所作的一切努力都会浪费！”
这些话并不难懂，特鲁曼先生也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你是说，我们在牛角海峡损失了太多的空军，是吗？”
“没有人告诉我这个消息，我甚至都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你们在做什么？！”
他的语气有些重，国防部的军官连忙解释道，“我们正想今天下午做一个总结汇报上来，但是……”
他的意思是还没有来得及汇报，就被召集了过来。
特鲁曼先生瞥了他一会，“说说吧，我们有多糟糕？”
军官先把一份文件交给了特鲁曼先生的助手，然后出现在了他的办公桌上，随后军官解释起来。
“到目前为止我们一共击坠击毁敌机约一千七百余架……”
特鲁曼先生非常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发言，他也不喜欢国防部的人。
他们总是喜欢玩一些文字游戏，一点也没有军人的作风，当然这和他们的工作性质有关系，他们就是负责行政工作的！
军官有点尴尬，但还是继续说道，“我们损失了一千三百七十一架，这个数字有可能会再晚一点增加一些……”
“这么多？”，特鲁曼先生的语气里充斥着一种困惑和疑惑，还有一些无法相信的味道。
“我记得以前我们的战损率没有这么高！”
以前虽然也会有很大的损失，可基本上损失一架飞机往往会带来接近两倍的收益，现在只是从数字上看，这两者已经非常的接近了！
军官的解释也很清楚，“我们之前汇报过，彭捷奥人使用了一种新式的战斗机，我们彼此在性能上的差距已经不那么大了。”
“现在我们能依旧占据相对优势，还是因为我们的飞行员在飞行技术上相对成熟一些。”
“如果我们把备用的飞机和飞行员支援给盖弗拉，那么我们就必须放弃牛角海峡的制空权争夺。”
“这也意味着这些损失都白费了！”
军官还加重了语气，“彭捷奥人的生产能力并不比我们弱，甚至因为有他们的皇室协调，飞机的峰值产量可能比我们还要高。”
“他们的飞机正在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前线，一旦我们出现了空挡期，现在所掌握的优势很快就会被抹平。”
总之一句话，不可能！
特鲁曼先生听完之后眉头就再也没办法舒展开，“我记得不是给了林奇他们一份新的订单吗？”
“这些订单履行完要多久？”
“还有，我记得我们有更多的飞机储备，为什么现在都没有了？”
之前特鲁曼先生听过汇报，联邦军方目前使用中的战斗机总数量超过了四千几架，林奇那边大约还有一千五百架的库存。
现在只是损失了不到一千五百架，没有道理就会出现周转不灵的问题。
国防部的军官给了一个比较官方的回答，“总统先生，你是不是忘记了之前我们和世界发展委员会签订的军售合同……”
特鲁曼先生一拍脑门，他想起来了！
二十多个国家，少的几十架，多的几百架，不仅把林奇的库存干完了，连军方这边都匀了五百架出去。
军官继续补充道，“剩下的战斗机中本土用于防守使用了一部分，马里罗方面布置了约一百架，中途岛计划占用了大约六百架。”
“我们在安美利亚方面还支援了三百架飞机……”
“所以现在我们手里的确不多了。”
空军发展的速度太快，之前军方认为维持三千五百架战斗机规模就已经能满足目前的需求了。
但实际上这显然是低估了彭捷奥人造飞机的能力！
他们把国运其实都堵在了飞机上，无数的工厂疯狂的制造，这也是彭捷奥这个封建国家最特殊的地方。
权力属于皇室和贵族，他们可以毫无保留的把生产技术交给所有有生产能力的企业，让他们在战争时期为自己生产。
等战争结束之后，他们收回生产和销售的权力，谁敢乱伸手就杀谁，这就不需要承担工艺流程外泄的风险。
就算有人掌握了所有的技术和工艺流程，也一样没办法在他们国内生产。
而去了国外生产，可能成本会比彭捷奥帝国自己内部生产还要高，所以外流的可能性有，但意义不大！
这一点和联邦就不一样了，军工企业实际上都是垄断集团，他们的主打产品就只有自己能生产。
比如说安科克的坦克和林奇授权他们生产的穿甲弹，换一家工厂他们也许能造出类似的，但是性能上要追上有难度。
加上军方的合作加深，人脉关系网络的加深，只要不是性能出现绝对性的优势，后来者很难取代安科克工业成为军方坦克的供应商。
战斗机也一样。
黑石航空目前生产的战斗机性能最好，兰英航空的战斗机性能只能说一般，其他小公司的就更不怎么样了。
对军方来说，他们没得选择，只要林奇的条件不过分，他们就必须认可！
这种垄断生意很好做，具有技术门槛，并且具有唯一性，不可替代性！
现在彭捷奥疯狂造飞机，联邦就必须跟上，最终还是要给林奇下大订单！
空军来的上校这个时候突然站了起来，“总统先生，……中将认为为了确保我们的战术和战略计划能够顺利实施，以及有足够的应对性。”
“单空军一部，战斗机的保有量就应该在一万架以上，以目前我们所了解的情况，每天至少有数十架飞机从彭捷奥的工厂里生产出来。”
“不管我们将来是否要持续推进到他们的腹地，我们都必须保证空中力量至少不会低于彭捷奥空军才行！”
特鲁曼先生揉了揉太阳穴，他提起了电话，拨通了林奇的号码。
这个时候来电，林奇自己也有些意外，“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他的话很直接，特鲁曼先生也不客气，“现在你的流水线放开了生产，每天能生产多少架战斗机，最新型！”
林奇愣了一下，他紧接着就意识到会有一份大订单到来，他也没有乱回答，先挂了电话，打电话到了黑石航空生产部，随后又拨通了特鲁曼先生的电话。
“我了解了一下，以现在的生产能力，每天可以生产二十五架。”
“太少了！”，特鲁曼先生的生意显然非常的不满，“你至少要让产能翻一倍，每天生产五十架，我会给你一个超级大的订单。”
“但是你必须尽快完成它，你明白吗？”
一天五十架，一个月就是一千五百架，其实原本三个月能交付国防部的订单林奇觉得产能足够了。
但现在看来，可能空军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他考虑了一会，“当然可以，但必须先多支付一些钱，我需要购买流水线，建造厂房和雇佣工人，这都需要时间。”
特鲁曼先生叹了一口气，“给你一周时间，一周之后要能投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林奇试探性的问道，“能告诉我大概需要多少架吗？”
“不低于五千架！”
1833 没有援助
“我从不会为金钱忽视我对自由的向往！”
这是工人工会和工人阶级中一个比较有名气的话，很多人都听说过它，在一些重要的罢工或者游行活动中，它也会被频繁的拿出来。
有时候会是变体，但大致的意思不会改变。
它真实的本意是指“工人不应该因为资本家支付了加班工资，就可以无限制的要求增加自己工作的时长”，这是工人工会为工人阶级推动《劳动保障法》相关条款时诞生的。
一名工人义正词严的在国会大厅里当着所有议员老爷们的面，喊出了这句话。
他拒绝无休止的加班，更拒绝资本家通过加班等方式，对工人阶级无止境的压迫和剥削！
后来劳动保障法相关修正法案中明确规定，一名工人每周的加班时间是有上限的。
毕竟工厂有可能会有一些突发情况，完全不给加班也不太可能，但基本上每人每周加班时间不应该超过十五小时。
并且资本家还需要为这十五个小时，支付除了工资时薪之外的加班费用，否则工人有权力拒绝加班。
如果工人拒绝加班而受到了工厂的区别对待甚至是辞退，他们可以起诉工厂。
很多人，特别是工人们都把这句话作为信条，一些极端的甚至直接拒绝任何理由的加班，哪怕给钱也不行！
他们虽然穷，但穷得有骨气，可能这就是他们要表达。
但是每个资本家都知道，它就是个笑话！
“两倍时薪，到晚上十二点，愿意的留下来，等会有晚餐，有炸鸡块和一人一杯啤酒！”
当工头喊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些已经为了追求自由而脱卸安全装备的工人们愣了一下，随后把脱到一半的装备又穿了回去。
谁他妈在乎加班不加班的？
他们在乎的是加班吗？
不，他们在乎的是为社会多做一点贡献，这和那些资本家，和加班工资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其实生活在布佩恩的工人们才能够理解两倍时薪的重要性，别看它好像不是很多。
目前布佩恩的最低工资标准已经升到了四百四十块钱，平均每年以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的速度递增。
但实际上，只按照最低时薪标准，在布佩恩是雇不到人的。
布佩恩可能是少数没有被移民占领的城市之一，不是这里的人有多么的排外或者传统。
纯粹是过高的生活标准让没有一丁点财务基础的移民，很难在这座可怕的城市中立足！
这些钢结构装卸工人每个小时能够从工头的手中三块七十五分，看上去好像这是一笔很高的薪水。
如果按照每天十小时工作时间来算，他们一个月的工资就超过一千块了。
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属于那种待工作状态，他们是装卸工，不是工厂里的工人。
他们只有在自己有工作的时候才会算时薪，其他时间他们的工资非常的低，一个月能到手大约也就四百块钱左右。
在布佩恩地区算是中低等收入水平了。
这种情况其实很普遍，资本家们永远都是聪明的。
花一份钱，雇佣一个人，一个月三十天没有休息的让他们干活。
顶多两个星期他们就会把你告上法庭，告你违反了各种和劳动相关的法律。
压榨，剥削，没有提供最少的休息时间，所有人都会觉得你是一个刻薄吝啬的资本家。
但如果你同样花一份钱，雇佣两个人只上半天班，给他们每个人半份工资。
他们每个人都不会觉得这很过分，他们甚至会觉得你是一个好人。
毕竟每天都有半天时间休息，严格算起来一周里等于休息了三天半的时间。
只要符合最低时薪法的支付标准，没有人能指责他们什么。
而这些人，如果有需要，他们完全可以去再找一份兼职。
装卸工人们也差不多，资本家们和他们按小时结账，但他们能做的工作是有限的，所以收入较低。
能多赚一点，自然想要多赚一点。
五个小时，差不多二十块钱，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对普通人来说。
更别说还有炸鸡块和啤酒，为了这些吃的，他们都愿意多停留一会。
没有什么人离开，工头计算着名单，随后一大车炸鸡块和啤酒被送了过来。
工人们吃得很快，这样可以多吃一些，因为用餐的时间是固定的。
到了时间就不再提供食物，在时间内，除了规定好的一人一杯啤酒之外，炸鸡块他们想吃多少吃多少！
七点二十五分，用餐结束，继续开始工作。
巨大的工作场地被巨大功率的灯泡照得如同白天一样，吊车把一些钢结构预制件送到预定的地方。
然后穿戴安全设备的装卸工人开始进行组装作业。
钢结构预制件的厂房在联邦已经出现了一段时间，基本上只适用于平层厂房。
因为材料缘故，它还不适合高层大厦，但是科学家们正在研究如何让钢结构的高楼成为现实！
希望这一次不会有悲剧降临！
当然这是题外话。
林奇确定了订单之后立刻开工扩建，这两年实体产业大爆发，有人专门做快速车间的工作。
各种大型的钢材预制件，螺丝拧紧，接缝处焊丝，吊车一拉，工人们把接口对准加固，很快一个工厂厂房就能建好，和堆积木一样快！
联邦的攻城不是不能快，只要钱到位！
整个工地都热火朝天，黑石航空得到五千架战斗机订单的消息在晚些时候又流传了出去。
总统府和国会大厦没什么区别，都是大洞小眼，根本藏不住什么秘密。
外界不太清楚这笔订单的最终金额，但他们推算至少在四十五亿以上。
当然，他们猜得非常准，最终的价格就是四十五亿。
联邦政府一口气订购了五千架，大规模的生产降低了各种的成本，如果他们能一次订购一万架，林奇可以把销售价格一口气降到到八十亿。
但他们目前只订购了五千架，加上之前的两千架，人都麻了！
钱有时候多到一定程度真的就是一个数字，在人均只能拿到四五百块钱的时代，几十亿的订单已经能让很多人对数字完全失去了适应能力。
为了这笔钱顺利地落袋，黑石航空连夜修建新的厂房和流水线。
好在这个时期的战斗机技术并不太复杂，外壳，发动机本身，这就是两个最具有技术性的东西。
其中外壳非常好解决，铝合金加上冲压机床，这玩意就是“轰隆”几下的事情。
发动机稍微麻烦一点，可以把之前的流水线改一下，也能够生产。
发动机的升级中增加了一些零件，减少了一些零件，发动机整体的体积变化不大，重量还有所减轻。
流水线改起来也不是很难，大约三天时间就能改出来。
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下订单就行了，联邦这么多厂，订单下过去，然后授权生产，等订单结束之后结束授权，有时候也不得不感叹授权生产的方便性。
和特鲁曼先生的通话结束之后，林奇还稍稍打听了一下牛角海峡的空战情况，当他知道有一千多架战斗机被击坠时，大致就知道为什么军方会一下子下这么多的大订单了。
他甚至觉得，有可能这些飞机都不太够。
在彭捷奥的材料被消耗完之前，他们会疯狂的造飞机，因为他们会发现陆军完全被空军所压制。
与其浪费精力和联邦搞什么地空协同，不如一个劲在空军上加大投入。
只要抓住制空权，联邦的陆军就推不过去。
反过来亦是如此，如果丧失了制空权，地面部队就是活靶子。
两个大国之间拼命的在空军领域对抗，最终得利的只有自己。
这些是林奇知道的，他不知道是，特鲁曼先生随后就拒绝了盖弗拉代首相的援助要求，理由也很简单。
他们在牛角海峡也损失了大量的飞机和飞行员，飞行员还好办一点。
现在的战斗机不像是未来那种极为先进的战斗机，就算是普通人有两个小时左右的驾驶时长，也能驾驶着战斗机去作战了。
当然是死是活全看脸。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没有飞机，有飞行员也没有什么用。
联邦本土和中途岛的飞机是不能乱动的，万一彭捷奥人脑子一热，安排个海上堡垒组成的舰队横渡东大洋偷袭联邦东海岸。
甚至是偷袭布佩恩。
没有了战斗机的保护和侦察，就等于整个东海岸都不设防。
所以这部分的飞机是不能调动的，必须守住。
除此之外，他们已经调动不了太多的飞机了。
这个回答让代首相极为的恼火，又无可奈何。
因为特鲁曼先生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也是无法辩驳的。
你总不能让他们放弃目前所有地区的战斗，把飞机援助给盖弗拉吧？
这怎么可能？
而这也让盖弗拉陷入了更加危险的境地之中，彭捷奥的第一次试探性登陆虽然很快就被击退了。
可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就是重新整编过后的疯狂进攻和登陆！
一旦撑不住，以本岛的大小和陆军的实力……
他们可能撑不到胜利的那天！
1834 停电了
牛角海峡中彭捷奥空军逐渐失去了对海峡中部地区的制空权掌握，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看上去好像这没什么，毕竟他们还在沿岸防空阵地的帮助下，稳固的保住了近海的制空权。
但问题是，联邦的海军力量也很强大！
军舰开始向牛角海峡中间移动，一旦他们的射程能够打到岸边，岸边的防空阵地和防御工事，就会一点点的被舰炮摧毁。
除非他们能冒着巨大的危险不断尝试派出投掷鱼雷的飞机，发动必死的袭击！
彭捷奥的陆军和空军已经做好了长期战争的准备，他们在沿岸后面一层层的建造防御阵线，一道又一道，他们是打算拼命拖住联邦的主力。
和盖弗拉的空战取得了惊人的效果，他们已经具有了进攻盖弗拉本岛的机会和实力。
现在大量的物资正在向前线集结，最多一周后，他们就会发动登陆作战行动，大量的飞机，登陆舰和修整好的舰队一同出发，彻底击垮盖弗拉！
以盖弗拉的财富，足以暂时化解目前彭捷奥帝国内部，和从属国之间存在的所有问题，让他们重新焕发出战斗力，并且凝聚在彭捷奥帝国的周围。
所以现在的战略意图很明显。
无论如何都要拿下盖弗拉，先用一波战争红利安抚国内的矛盾，然后再集结力量，全力对付联邦！
第二天一早，小伯爵就提着一些礼物上了门。
东西不多，但格调比较高，比如说有一套曾经盖弗拉皇帝十分喜爱的猎枪。
小伯爵有时候也会联系林奇，但基本上都是基于打招呼的那种，他们这些新生代贵族来了联邦之后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联邦的社会从上而下的，都没有出现所谓的“排外”现象，资本也愿意和他们接触，一起愉快的玩耍。
这可能是联邦人的贵族情怀在作祟！
联邦曾经是盖弗拉流放犯人的贫苦之地，加上大航海时期刚兴起时的淘金者，冒险家，都是社会的底层。
他们天生的对盖弗拉贵族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向往，这可能就是阿金尔家族能在联邦混得很得意的原因之一！
现在一大批正儿八经的贵族出现在联邦，他们不仅身份尊贵，还很有钱，资本集团不管是他们的贵族情怀，还是趋利性，都会接纳这些人。
没有排外，没有恶意的竞争，他们自然生活得很舒服。
没有大麻烦的情况下，他们就没有怎么联系林奇。
这不是他们忘恩负义，或者其他什么，纯粹是一种本能。
以前他们和林奇关系好甚至都以林奇为主，那是因为他们在盖弗拉的土地上，等于他们在自己的家里，无论出了什么事情他们都有解决的办法。
而这里，是联邦，是别人的家，哪怕主人和他们的关系非常好，他们也会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可能没有分寸的接******时能有一个问候，也算是足够了。
林奇把小伯爵迎了进来，他和林奇拥抱了一下，随后才笑嘻嘻的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小伯爵没有直接开口谈今天来的主要目的，而是谈起了这一年多时间以来他在联邦的一些发展。
“你的朋友还不错，就是眼界有些小！”
说着说着，他就谈起了小福克斯的事情。
小伯爵和那些贵族们早就不需要去创业什么的了，他们所拥有的财富足够他们挥霍一辈子，甚至是几辈子。
这些人在联邦抱团经商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更快的融入到联邦的资本社会中。
这是林奇给他们的建议。
毕竟联邦是一个金本位的社会，有钱，有社会地位，有影响力，就算官方要不客气了，也得老老实实按流程来。
他们做了很多生意，其中比较大的投资就在电影行业中。
这算是一个还在快速增长的新兴行业。
随着电影特效技术的推陈出新，色彩更加的鲜明明朗，以及各种成本的降低，有一些地区的票价都降到了一块钱以下！
这对很多家庭来说都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娱乐活动，一家三四口人，加上爆米花和饮料，一共消费五六块钱就能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夜晚。
这是非常经济实惠的娱乐活动！
他们进入这个圈子没有走林奇的关系，而是直接投资建厂，成立了一家娱乐公司。
这几年出品了一些电影，不过反响平平。
这不奇怪，新手试水，不可能从一开始就高开高走，娱乐行业本身又非常的复杂。
但总体来说，现在他们经营的越来越好。
林奇对于小伯爵对小福克斯的评价很认可的点了点头，到现在小福克斯还欠了他一笔钱。
反正短时间里是还不上了，还得等一段时间。
他们搞的那个影视基地投资很大，同时现在电影特效技术的升级，电影本身的投入也在增加，竞争又那么激烈。
一下子让他还钱，不太实现。
不过不管怎么样，也还算是在稳定发展中。
聊着聊着，小伯爵聊起了他今天来这里的真正原因。
“林奇，有人托我向你询问，能不能进卖一些飞机给他们？”
小伯爵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他比前几年时候成熟了不少。
林奇看了看他，这种问题其实很难从小伯爵口中发出来，他和之前的那些大贵族并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没想到现在居然能帮对方说话！
这或许就是成长，也是成熟。
可即便如此，林奇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太大的可能，你如果习惯看报纸的话就会明白，我现在的产能都不够生产供给军方，更别提出口了。”
小伯爵露出了一些失望的表情，又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很为难，你知道我不该这么说，但我还是想问问，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林奇再次要求给了确认的答复，“是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且……”，他笑了笑，“这件事不应该是你插手的，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盖弗拉的情况已经不是一些飞机和飞行员就能解决的事情了，要不了几天，一场决定它命运的战争就会爆发。”
“就算我有能力，也来不及。”
“而且现在你在联邦，这么说虽然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可也会让一些人认为你的立场有问题。”
“在这里，财富，是你的护身符，但你的立场有问题时，财富也能加速你的死亡！”
这句话并不是说出来吓唬人的，当初那些跨国公司为什么眨眼间就倒台了？
从几千万到几个亿的大公司，甚至还牵连了不少国会议员！
这不是一家两家大公司，而是很多家，其实说到底，还是立场的问题。
如果当初这些合资企业或者跨国企业没有想着把资金从联邦抽离，而是和联邦共存亡，联邦政府会出手对付他们吗？
要知道，那个时候可是保守党在执政，以当时的社会意识形态，他们不太可能作出这样过激的行为来！
所以说到底，联邦欢迎有钱人。
毕竟只有有钱人多了，联邦的社会才会变得更加的繁荣。
但是，屁股一定要正，不能一边享受着联邦的时代红利，一边心里向着外国人！
如果有人的立场错了，那么之前那些倒下的跨国集团，就是他们的榜样。
林奇很快就改变了话题，“比起这个，我听说这几天又有很多盖弗拉那边的人过来？”
说起这个话题小伯爵的脸上多了不少笑容，发自内心的。
他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因为战争的原因，你知道，他们一直觉得情况不会太糟糕，但实际上…”
大多数盖弗拉中上层都不认为他们会输，就算输，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顶多是不疼不痒的道歉赔款，而不是被人打到了本岛。
这就是腐朽，傲慢的通病！
现在这些人已经认清了现实，开始慌张外逃，他们的首选就是已经有自己人扎根，且实力雄厚的联邦！
不少以前小伯爵的叔叔们，一部分大贵族，都在主动联系他。
现在在联邦的盖弗拉贵族群体中以他为首，这让他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一次飞跃！
不管以前是看得起他的，还是看不起他的，都得先来拜访他，这让他有些飘飘然。
林奇微微颔首，“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很特殊，你要做好这些人的安置工作，要让他们明白这里的社会运转规则。”
“他们在盖弗拉的那套东西，能丢掉的最好丢掉，不然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也不太好插手。”
“联邦的确是一个包容的国家，但是它也是一个拥有独立主权的国家，这里欢迎任何人，但也不允许有人伤害它！”
小伯爵愣了一下，随后若有所思，他觉得林奇话里有话，只是一时间参不透。
他琢磨了好一会，隐隐约约的察觉到应该和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有关系，但又不十分的肯定，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林奇，希望他给自己一些提示。
林奇想着自己和小伯爵的母亲多少有一点深交，最终还是提醒了一句。
“你已经是联邦人了，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都应该符合你身为联邦人的立场！”
“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1835 阴云之下
联邦是一个文明的社会，人们对一个人不满时不会直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一个傻哔。
因为他们是文明人，无论他们要做什么，他们都要秉持住自己文明人的形象。
骂人不是一个文明人的表现，但背后捅刀子是，在暗处放黑枪也是！
小伯爵看起来有些脚不着地了，这一年多时间以来，他逐渐的融入到了联邦的社会中来，但他还没有真正的了解这个社会的可怕之处。
很多人都觉得联邦社会是一个自由的，公平的，连空气都他妈是香甜的国家。
其实并不是。
这里是天堂——它看起来是这样。
这里也是地狱——这就是它的本质！
一切建立在地狱本质之上的，都是假象。
就像是一个恐怖小说，可怕的怪物就在我们的身边，他们维持着人类的模样，和你聊天，吃饭，交朋友，甚至是上床。
你不会觉得你和他/她/它有什么不同，你会觉得你们就是同一个种族，同一个品类。
直到对方撕开伪装的那一刻。
小伯爵就像是那个和联邦聊天，吃饭，交朋友并来了好几发的朋友，他以为这就是联邦，其实这不是联邦！
看着他有所得的模样，林奇知道自己说的话他听了进去，随后又说道，“其实你完全不需要担心盖弗拉的问题。”
“如果你对目前我们的战争局势有所了解，就会知道我们正在加大对彭捷奥方面的进攻。”
“只要我们能确保我们站在了最终胜利者的这个位置上，哪怕盖弗拉被彭捷奥人吞并了，我们也能让他们吐出来！”
林奇说得很有自信，当然这也是事实。
甚至可以说对资本家们而言，对政客们而言，一个被打烂了的盖弗拉，远好过一个保留了基础的盖弗拉！
世界上只有一个声音就足够了，其他声音哪怕弱小，也是不必要的！
小伯爵又一琢磨，觉得林奇说得不错。
他不管真假的都松了一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你知道我还有些东西留在了盖弗拉那边……”
林奇微微颔首，古堡，地皮，这些东西是带不走的。
至于艺术品什么的，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它肯定会成为彭捷奥的战利品，所以不用考虑了。
但一些不能带走的东西，倒是有机会攥在手里。
林奇恍惚之间想到了什么，表情微微有些变化。
小伯爵一直在观察林奇，见到他的面部轮廓有了极为轻微的变化，却品不出这个变化背后的东西。
林奇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提醒了我一件事，当然这件事和你没什么关系。”
他说着哈哈笑了笑，心情显然很不错，随后又问道，“你母亲最近怎么样？”
谈到自己的母亲，小伯爵倒是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对于林奇和他母亲之间的一点事情他其实很清楚，但贵族就是这样。
一个没有了丈夫的贵妇要做什么谁都拦不住，并且贵族本身就是糜烂的代名词。
从皇室开始，私生活糜烂，乱lun，人兽之恋，各种稀奇古怪的性癖和性行为都存在过。
加上贵族之前的一些习惯，盖弗拉人对贵族的私生活的态度完全不在乎。
加上林奇现在的身份地位远高于过去，小伯爵更没有什么好反对的了。
“她现在很适应这边的生活，每天就是做头发，健身，然后到处花钱。”
听上去有些抱怨，但其实并不是，小伯爵晃动了一下肩膀，向后靠了靠，“这里的生活很轻松，我们每个人都这么认为。”
“过几天要入秋，我们打算去狩猎，你要来吗？”
每年秋天都是动物蓄肥的时候，不管是什么动物都会膘肥体大，简单的烧烤一番，咬上一口，油脂四溢，满口都是油脂的香味！
贵族们每年的秋狩是一种习惯，去年他们刚立足，没有考虑到这些。
今年他们的产业基本上大致安置下来，自然忍不住要开始狩猎了。
林奇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下来，这些贵族以后还有用处，可以先保持着联系。
林奇答应下来让小伯爵很兴奋，当然他也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你也可以带一些朋友来参加，我们在西部那边已经弄了很大一块溪地，不管是打猎还是秋游都是一个好时候。”
小伯爵很清楚林奇的朋友，能被他邀请来打猎的朋友，肯定都不是一般人。
这也是他们接触上层人脉的机会，每个人都不可能把所有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他也不会！
但他这么直接说出来，的确不太会让人讨厌，因为林奇如果不想带人给他们认识，他完全可以不叫人。
如果他叫了，那么他一定是自愿的。
林奇微微颔首，“我已经有了几个人选，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时间，但不能太久。”
“你知道，我们都很忙！”
这让小伯爵变得更高兴，他很认真的感谢着林奇，“在盖弗拉那边开始，你就一直在无私的帮助我，我非常的感动，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林奇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些，等有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希望你不要拒绝。”
小伯爵用力点了点头。
之前和前伯爵夫人深入交流的时候，她曾经对林奇说过，她很感激林奇的出现。
不只是她，小伯爵也很感激。
他从小就失去了父亲，然后母子两人很艰难的战胜了那些妄图夺取爵位的叔叔们，可财产却丢失了一大半。
没办法，伯爵突然暴毙，什么都没有安排好，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的去抗争。
小伯爵从小就缺少父爱，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缺少有人作为他的人生导师，在为人处世，在工作和生活上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这个角色前伯爵夫人代替不了，她也没有那个能力，林奇的出现很好的弥补了这些。
对小伯爵来说林奇既扮演了他兄长的角色，又在一定程度上代替他的父亲教会了他很多的事情，让他成长的很快！
两人随后聊了聊关于电影的发展和未来，他们投资的制片公司还在亏钱状态，但这些贵族们无所谓。
他们有的就是钱，根本不在乎，加上其他产业也在有条不紊的发展，至少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林奇给了他几点投资的意见后，就暗示他该告辞了。
小伯爵也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点，他占据了林奇太多的时间。
在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林奇说的那些话，同时对一些人，也有些反感。
其实对一个年轻人，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来说，他对盖弗拉的眷恋并不多。
他的童年几乎都很悲惨，父亲死后叔叔和婶婶们为了抢夺继承权在家里完全撕破脸。
别说恶语相向，有几次他差一点就出事也有可能是这些人做的。
等年纪稍微大一点，继承了爵位之后，钱又没了。
只能典当东西来维持贵族的体面，这也让很多贵族们看不起他——落魄的贵族被贵族群体看不起很正常。
就像是联邦人的中产社区中，如果有谁破产了，或者濒临破产。
那么所有的社区活动都不会有这个人的参加，没有人会邀请这样一家人来参加活动！
道理，都是一样的。
所以他对盖弗拉并不怎么眷恋，反倒是来了联邦的这两年之后，对联邦挺有认同感的。
这不得不谈到林奇最初提起的文化同化政策的优势之处，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潜移默化的产生的对这个国家三观的认同，才是最可怕的！
这次他来，其实很大程度上还是那些后来的贵族们的请求。
那些贵族们的根基都在盖弗拉，而且他们过去都属于实实在在的风光满面。
他们恳求小伯爵时，年轻人的通病就犯了。
不过这也可以被理解，毕竟过去一些看不起他的人，如今都在低声的和他说话，他怎么能不有些飘飘然？
好在林奇提醒了他。
这不是盖弗拉，这是联邦！
屁股歪了，是要出事的！
他捶打了一下方向盘，吓的前车猛的向前一纵，车外传来了明显的碰撞声，他愣了一下，忍不住乐了起来。
直到——
前车懊恼的司机面色不善的朝着他走来时！
当然，这些都是小问题！
就在小伯爵考虑要怎么解决这个麻烦的时候，在盖弗拉，陆军大臣正在和一名看上去有些古板的，像是教师一样的家伙坐在一起。
就在他的书房里，门窗都关闭着，两人之间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壶上好的花茶，两支精美的杯子里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两人都没有说话，陆军大臣明显是在思考，他翘着腿侧坐在沙发上，右手的胳膊压在沙发的扶手上，左手握着右手的手腕，略微低着头，紧皱着眉头！
他的眼神里没有焦距，面部的轮廓和表情让他看起来似乎有些焦躁。
事实也的确如此。
别看现在彭捷奥人没有发动攻击，可时间多拖一天，本岛的压力就更大一些。
他们每个人都很清楚，一旦彭捷奥人发动攻击，那就必然是总攻！
联邦拒绝援助的消息已经在内部散播开，每个人都很恐慌！
明天就像是看不见尽头的乌云，没有一点希望！
此时坐在他对面的人端起了茶杯，吹皱了茶汤，抿了一小口。
随后一抬眼，看向陆军大臣，“你想好了吗？”
1836 我在救大家
陆军大臣的喉结滑动了两下，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额角上细密的汗珠。
哪怕对面的人问了，他还是没有说话。
因为这个决定，很难做！
看着陆军大臣迟疑的样子，对面看起来很古板的先生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不笑的时候，脸是一个整体。
他笑的时候，整个脸上就出现了很多皱纹，把他的五官分割成了好几块。
他又抿了一口茶，陆军大臣家里的花茶不像路边普通人家喝的。
普通人喝的花茶很香，香的有些过分，对于普通人来说所谓的花茶就一定要很香才行。
最好烧一壶花茶，整个家里都是香味，这才能证明那是好的花茶。
但在陆军大臣家，这壶花茶的味道很淡，只有入口之后，才能感觉到明确的香味！
这并不妨碍古板的先生认为这是一杯好茶。
他放下茶杯，为自己和陆军大臣都添了一些茶，随后说道，“你知道，我也知道，联邦人现在的主力还是在他们那边。”
“他们在牛角海峡也损失惨重，根本抽不出手来支援你们。”
“现在本岛的飞机只能依靠地面防空力量控制住岛内的安全，对岛外没有任何的办法。”
“哪怕安美利亚那边剩余的残军想要回来，他们也没有机会回来。”
“这里，就像它的地理位置那样，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岛！”
“下一次进攻，就是全面战败的时刻！”
“你比起其他人其实幸运得多，因为你还有的选！”
古板的先生端起茶杯，又小啜一口，“这不是背叛！”
“这更像是一种救赎！”
“如果你能站在我们这边，一旦我们接管了本岛，肯定需要有你和你的人来帮我们。”
“你们之前在安美利亚做的那套你还记得吗？”
“如果你和你的人能稍微照顾一下这里的人，就会少死很多人！”
“同时你也能保住你的地位，财富，还能得到更多！”
“而且我必须警告你，你不是我们唯一的合作伙伴，还有皇室……”
说完，古板的先生就不再说话了，他细细的品着花茶，他很喜欢这种花茶。
彭捷奥其实也有花茶，但是彭捷奥的花茶……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花茶。
他们会用把一种发酵过后的树叶和水一起煮开，等冷却之后捞出其中的茶叶渣渣。
然后把一种彭捷奥当地才有的蜜罐花放进去。
蜜罐花就像是一个小蜜罐，一支藤上有九朵，每一朵里都有满满的花蜜。
茶汤是苦涩的，花蜜是甜的，他们会一边咀嚼蜜罐花一边往口中送茶汤。
老实说味道很怪，喜欢的人不多。
除此之外，上流社会饮用的就是类似这里的花茶，但品质和档次显然不如陆军大臣家中的。
古板的先生眼里闪过一丝赞赏，还有贪婪，不过贪婪一闪而逝。
只要拿下这里，这里的一切，就都是帝国的！
不知道是哪句话说服了陆军大臣，是更多人的生命安全？
还是古板先生最后所说的“皇室”，总之他做出了决定。
其实他，以及古板的先生都很清楚，彭捷奥帝国一旦登陆之后，盖弗拉陆军反抗和不反抗结果是一样的。
甚至会因为他们反抗，盖弗拉的情况变得更恶劣一些！
“你们希望我怎么做？”
古板的先生笑的更开心了，他的脸颊下的笑容让脸颊两侧的肌肉都高高隆起，和嘴部仿佛完全的割裂开！
“很简单，我们会登陆，你只需要让他们原地接受另外的整编就行了。”
“另外帝国皇帝陛下希望能尽快见到贵国的皇室成员，还有你们的……”
他顿了一下，想了想，“……唔，现在是代首相在执政，那么就是代首相。”
“陛下希望在第一时间，能见到他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军大臣点了点头，“我会控制住他们的，但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古板的先生大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放心，不会有任何问题，这里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真正的敌人在你们的东边！”
他指的是联邦。
陆军大臣已经做出了决断，就不再犹豫，“我立刻就安排，什么时候进攻？”
古板的先生微微一笑，“在我们进攻前，会有人通知你的！”
他不会现在就把时间说出来，这是不负责任的做法，随后他嘱咐了一些小细节的问题，便起身告辞。
在即将离开书房时，他看了看那壶茶，“我很高兴我们就这些问题达成了共识，这会让我们双方都降低伤亡，对于你明智的选择，我由衷的敬佩。”
“另外说一句，茶不错！”
“希望下一次见面时，我们还能坐在一起轻松的喝茶，聊天！”
“再见！”
“再见！”
古板的先生从后门走的，送走完他之后，陆军大臣扶着墙回到了书房里，瘫坐在沙发上。
他心跳得很厉害，因为就在一分钟前，他把自己的国家，把所有贵族阶级，都打包卖了！
这也不能完全的怪他。
首相被海军大臣折腾的引咎辞职，海军大臣上台之后改变了之前全面防守的战略，要求海军主动出击寻找战机。
结果机会是寻找到了，彭捷奥的舰队有一小半都沉了或者被抛弃。
这应该算是一场大胜，但他们也丢掉了海面上的制空权，并损失了大量的战斗机。
海军赢了，但整个大战略，输的很彻底。
现在本岛的飞机只能照顾近海和岛内，彭捷奥人疯狂的积蓄力量。
陆军大臣和陆军将领们开会的时候，大家都很悲观，所有人都认为最终本岛会被击破。
空军一旦损失过多，陆军的存在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只能被动的挨打和防守。
在安美利亚战场上，拥有那么多的优势和先手，他们都没有能对抗过彭捷奥人。
在本岛这么小的地方，他们又怎么可能是彭捷奥人的对手？
大家都很悲观！
而且代首相一直在挑陆军的刺，时不时就给他们找麻烦，甚至说出了“如果战争失利，陆军就必须背负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样的屁话！
在重大的压力和对未来的悲观下，陆军大臣选择了倒戈！
陆军大臣喝了一口茶，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情绪，他端着烟斗走到了窗户边，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相较于盖弗拉本岛决战爆发之前的压抑，联邦人在牛角海峡的战斗还是非常顺利的。
除了损失的飞机有点多之外，并没有太多的麻烦。
特别是他们已经开始炮轰彭捷奥的港口和沿岸地区，为接下来的登陆铺平道路。
大家都在争抢宝贵的时间，国防部方面预计，在八月中下旬，盖弗拉的大决战就会彻底爆发。
而彭捷奥人要占领盖弗拉全境，至少需要到九月下旬或十月上旬。
国防部的建议是现在就着手进行安排，彭捷奥国内的矛盾不断升级，他们会非常在意从盖弗拉掠夺的财富。
如果不让他们把从盖弗拉掠夺到的财富运送回彭捷奥，那么彭捷奥国内的矛盾势必会变得更加严峻！
到时候再安排一些敌后工作，说不定几个从属国会先撑不住跳出来反攻彭捷奥，这对整体战争趋势有非常重要的促进意义。
特鲁曼先生采纳了这个设想，随后军方开始制定军事行动计划。
忙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他终于能够休息片刻了。
其实在上台之前他一度认为自己的对手是联邦数不清的大资本势力，可没想到突然爆发的战争，让他根本没有时间抽出手来去对付那些资本家。
反倒是让这些资本家利用战争的机会，吃的饱饱的！
等战争结束之后，这些资本势力恐怕早就膨胀的不像话了！
从林奇身上就能够预见到！
但现在又不能缺少这些人，这也让特鲁曼先生有些头疼。
没有什么是总能使人满意的，无论是什么！
他今天没有在公共餐厅用餐，他打算吃完饭之后休息，半个小时到四十五分钟，他太累了。
刚回到“家”，乔安娜正好往外走。
他随口问了一句，“你要出去吗？”
乔安娜点了点头，她还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着装，“你觉得好看吗？”
特鲁曼先生点了一下头，“是的，很好看。”
又补充了一句，“要让我安排人送你吗？”
她微微一笑，“不，亲爱的，我预约了医生，定期检查。”
特鲁曼先生并没有多想，前几年，她读到了一个关于女性多发性癌症病变的新闻。
一个可怜的女人患上了许多的癌症，然后社会上就流传出一些不知道真假的传闻。
说女性过了一定年纪罹患癌症的风险就会增高很多，这把乔安娜吓坏了，她总是执着于不断的去做体检，以此来得到心灵上的平静。
特鲁曼先生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他甚至在繁忙的工作中忘记了一些什么事情。
乔安娜离开了总统府之后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开车到诊所，她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她的私人医生很有情调，更重要的是他的角色扮演游戏令人着迷！
对乔安娜这个年纪的女人来说，单纯的性已经吸引不了她，还需要更多的刺激！
前台的小护士微笑着登记了一下，随后她就换了衣服进入了诊疗室。
在马路对面，诺尔从车中出来，进入了旁边的一栋房子里。
在面对着诊所的那个房间中，他打开了录像机还有录音机……
1837 俗话说
这个时期录像机，摄像机，都不是小东西，包括军用的摄像镜头，都很大个。
诺尔让人安装的，是一种手提式隐秘录像机。
它被装在一个医疗手提箱中，放在了墙角的病床下面。
一是因为这玩意要接电线，不然运作不起来。
其次也是这东西太大了，放在柜子上什么地方，不说电线好不好藏，仅仅是那么大的个头，就不是一件很好弄的事情。
所以它只能放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它更多的作用，还是配合声音，算是用来加强录音的真实性。
屏幕中，已经换了无菌衣的乔安娜进入了房间里，可以看见她赤果着的双脚，诺尔注意到她的脚踝上有一条脚链。
这是一个很好的证据，脚踝虽然不算是较为私密的地方，但也不会有多少人盯着别人的脚看。
乔安娜作为第一夫人，她的打扮相对保守，不是长裤就是长裙，想要看见她脚踝上有什么，除非她主动露出来。
随后医生的声音传出，“躺上去。”
有些冷漠？
听起来像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让诺尔有些意外，他本以为两人一进房间，就会发生肉体的碰撞。
可看起来，似乎真的在看病？
他决定耐心的看下去。
屏幕中乔安娜由远走进，最后坐在了诊疗床上。
医生一直在医疗用品柜那边忙着什么，只能看见膝盖及以下的位置。
不一会，他走到了诊疗床边，询问着一些很普通的话。
诺尔一直在认真的听，但听不出什么，这些对话太普遍了，普遍的就像是真正的就诊那样。
“把衣服揭开，让我看看你的胸部……”
扬声器里传来的声音让诺尔回过神来，他继续盯着屏幕。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跟乔安娜，她的生活非常的有规律，能接触到的男人少的可怜。
除了特鲁曼先生给他安排的保镖，偶尔会使用总统府的司机之外，她其他接触的基本上都是各种服务类工作人员。
比如说店员，餐厅的服务生之类的，都是很短的接触，就不再碰到。
只有这个医生，情况有些特殊，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监视器中可以看见医生已经走到了床边，随后扬声器中传出了一声压抑着的放松声。
“夫人，你的身体状况很好，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监视器中属于医生的两条腿开始移动，诺尔觉得他应该结束了，这让他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还有其他可能时，医生走到了诊疗床前停下了脚步。
随后扬声器里传出了“啪”的一声，就像是……
诺尔的脑海中浮现出报头曾经做的事情，他喜欢喝酒，喝多了就会打手下的孩子们。
其实从现在他的角度来看，报头除了下手不知轻重之外，其实也不能说是邪恶透顶的那种人。
毕竟当时他们之中也有不少女孩，报头从来都没有猥亵过她们，也没有侵犯过她们。
除了喝多了拿鞭子抽他们，不分男女的抽打外，并没有作出其他更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这声音，就像……有人被打了。
医生的下肢转动，面向诊疗床，由于摄像头的位置较低，看不见上面发生了什么。
“上次我不是让你脱毛吗，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脱？”
声音后隐隐传来一些乔安娜因疼痛的惊呼声，“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如果被他发现了我很难解释……”
医生的话还是那么的平淡，“你不听话了，你是一个坏女孩，我们说过的，你要接受惩罚。”
随后，医生的裤子落了下来……
诺尔安静的看完这一切，二十多分钟后，医生提起了裤子，走到水池边一边洗手，一边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过两周记得来复查，还有，抽空把那些看起来乱糟糟的毛都脱了，它对你的健康有隐患。”
乔安娜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下周就想来！”
她的声音除了沙哑之外，似乎还有一些哀求，就像是小猫小狗围绕着主人手中的食物轻声的呜咽。
“我有其他预约了，而且你来的太频繁了。”
乔安娜叹了一口气，“好吧，我知道了……”
接下来乔安娜的双脚落在了地上，她朝着远处诊疗室的门走去，过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滴落在地上。
诺尔转身走向了窗户，不多时，乔安娜戴着墨镜从诊所中走了出来，她上了车。
诺尔敲了敲窗户，一楼的手下也上了车。
现在他有其他工作，盯梢的任务就交给了心腹去做。
他要带着这些东西去找林奇，这也是他的任务。
他没想到事情居然完成得这么容易，还这么快，就像是林奇一样，他也没有想到。
平静的看完录像带，忽略了中间到后面这部分充满一些各类刺激挑逗性的对白，整个过程林奇都保持的非常的平静。
老实说，这些玩法比起佩妮疯起来时，简直就是乖宝宝。
等录像放完，林奇吸了一个烟，诺尔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好一会，林奇才微笑着看向他，“辛苦你了，有这些就足够了，不需要继续盯着她了。”
诺尔微微点头，“我知道了，林奇先生。”
林奇想了想，又谈起了其他方面的事情。
“你在反组织犯罪调查局里有认识的人？”
他记得上次诺尔说里面有人通知他，他才知道调查局重启了对格林兄弟犯罪证据的搜查任务。
只是搜查，还没有加上侦破，简单一点来说他们要把这些证据收集到手，固定好证据形成you法律效益的证据链。
将来要动手时就会非常的简单，而且速度非常快，可能一个月时间就能让所有人都被判刑。
司法部喜欢这种搞法，不，不只是司法部，全联邦的政客都喜欢这种搞法。
搜集到关键证据，然后引而不发。
只有他们认为需要时，才会把手中的东西放出去，听起来很阴险，可这种手段，做法，其实很好用。
诺尔点头称是，“他们之前盯梢我的时候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存在，我调查了一下这些人，找到了一个机会，和一名探员私下有了一些联系。”
那名探员有一个女儿，很年轻，喜欢在外面乱搞，新时代的女性嘛。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诺尔和这名探员搭上了线。
利益往来都在境外，很隐秘，双方也都很小心。
对方一开始还有些抗拒，但随着林奇越来越强，黑石集团的崛起，他似乎也逐渐的接受了诺尔的馈赠。
其实大家都不是傻子，林奇不倒，就不会有人来搞诺尔。
反组织犯罪调查局说白了还是从联邦调查局里分出来的，之前是反组织犯罪调查科。
但随着大移民的开启，很多移民抱团结帮，联邦境内的帮派数量激增，而且恶性案件也多发起来。
一个原本的调查科升格成为了调查局，不过它还是受联邦调查局管理和约束。
林奇据说和联邦调查总局的总局长还是朋友，有这一层关系，在林奇倒台之前，或者说联邦调查总局总局长倒台之前，他们都动不了诺尔。
而这位总局长和现在的总统特鲁曼先生关系也很铁，并且他还是前任总统和进步党的人。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最终战争胜利，特鲁曼先生连任后卸任，下一任总统还是有很大可能来自进步党。
这就意味着未来十多年时间里联邦调查总局的总局长不会换人，那他们还查个锤子？
查个锤子是联邦的一种民间表达方式，因为锤子基于工作的目的，所以本身很坚硬。
从工厂里生产出来的合格的锤子基本上是找不到任何毛病的，所以查个锤子表示了“事物本身没有弱点和缺陷，很难被破坏”的含义。
加上诺尔有时候还能透露一些其他犯罪集团的罪证出去，这名探员最终和诺尔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利益往来关系。
林奇又问了一句，“这个人靠得住吗？”
诺尔再次点头，“他全家我都见过，我也知道他们在哪。”
“那么你的朋友知道吗？”
“他知道你知道他的家人都是谁，都在哪吗？”
林奇的话让诺尔愣了一下，有些迟疑，然后摇了摇头，“我没有让他察觉到。”
林奇笑着给了他一个建议，“那么你就让他知道你知道，然后找个机会，就这几天吧，我想和他聊聊。”
“让一些我们不清楚的人坐在对我们有威胁的位置上，不是我的风格，既然这位朋友愿意和我们交朋友，那么我们就该支持他。”
林奇微微歪着头，“反组织犯罪调查局的局长，我觉得这个位置不错！”
诺尔眼睛一亮，知道了林奇话里的意思。
有时候你的怀里揣着一把刀子，你也知道自己拥有捅死眼前人的能力，但你把刀子藏得太好了，你面前的人甚至都看不见。
你自认为对对方的威胁，其实在对方看来，在你的身上，没有一丁点的威胁。
他不会因为你觉得你有能力伤害到他，就约束自己的行为，反而有可能会更加肆无忌惮。
可如果这把刀，你攥在手里，那效果就不同了！
1838 家访
埃文探员开着车缓缓的驶入了车库。
这是一栋位于布佩恩中环外的中产阶级社区。
中环内基本上和中产阶级无缘，当然话也不能说得太绝对，对于一些无限接近上流社会的中产阶级家庭，咬咬牙还是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的。
联邦真的很公平，很平等，很自由。
因为流浪汉们都会挤在公园里，低产阶级和低产阶级挤在环外，中产阶级和中产阶级住在环内到中环的位置上。
只有上流社会才能住进中环内。
你身边永远都是和你相当的邻居，如果你身价一百万，你的邻居既不会只有几万十几万的身价，也不会有个几百万上千万的身价。
大家在社会中的地位始终相差不多，相处起来也没有什么压力，或许这就是联邦人快乐的根源！
我从不担心被人炫一脸，因为穷人的学校和社区里只有穷人！
这么说来，这种阶级层次分明的社会资源分配方式，倒也还算坚持了公平的原则。
埃文探员因为工作和家庭的缘故，算是中产阶级中的一员。
联邦政府的福利很好，反正都是纳税人的钱，高危行业在这里可以拿到比普通工作高很多的报酬——警察除外！
埃文每个月大约能拿到一千二百块左右的工资，加上其他的，一个月有一千五的收入。
每次大任务做完之后还会有奖金，这笔钱其实在布佩恩不算多，但也能支撑起现在的生活。
车子倒进车库之后他没有立刻下车，而是点了一根烟。
中年男性最可悲的一点就在于此，明明看上去他有自己的事业与和睦的家庭。
但真正能够给他一份归属感，能让他心灵上得到平静的，反而是这辆车里狭小的空间。
他一边吸着烟，一边思考着工作上的事情。
之前格林兄弟一口气让布佩恩五大家族洗牌，他们不计后果的行动反而震慑住了帮派议会的那些人。
加上现在移民帮派越来越多，联邦本土的帮派地位正在受到严峻的挑战，帮派议会那边对格林兄弟始终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来。
最终他们决定先镇压那些试图给联邦地下世界重新洗牌的移民帮派，然后再处置格林兄弟破坏规则这件事。
当然，这很有可能只是一种说辞。
现在联邦调查局这边明显在拉偏架，谁和格林兄弟对上，谁日子都不会好过。
而且移民帮派的犯罪问题的确越来越严重，已经可能会危害到目前经济全面发展的大好局面，反组织犯罪调查局已经启动了不少计划，针对这些移民帮派进行打击。
埃文也分配到了一个任务，他们这个小组要去打击一个环外正在形成一股势力的移民裔组成的犯罪集团。
其实要说犯罪集团吧，有点夸大。
这些人并不做太恶性的案件，他们主要的工作就是盗窃豪车，改头换面后送到外地出售，赚取暴利。
布佩恩有钱人很多，豪车也很多，但这不代表有钱人愿意损失自己的豪车。
他们针对有钱人的豪车下手，有钱人就打电话给他们局长或者国会议员，结果这群自以为找到好的发财机会的混蛋们，却把自己送到了断头台上。
这么说有点夸张，不过一旦他们被捕，基本上十年二十年别想出来了。
想到这埃文探员的心思又转移到格林兄弟身上，上次他犹豫了很久给诺尔透了口风，然后后悔了很久。
他很矛盾。
一方面是诺尔的“识趣”，诺尔为他开设了一个海外账户，里面已经存了五万块钱。
这笔钱老实说，真的不算少，而且诺尔承诺以后会存入更多。
就算他自己不用，他的孩子将来也可以使用这笔钱。
这让埃文很心动。
另外一方面泄密的负罪感又在纠缠着他。
作为一名执法人员他知道自己的做法的性质非常的恶劣，也知道这么做有可能带来的后果。
同时他又有一点莫名其妙的想法，至少比起其他帮派，格林兄弟对内部的约束力更强。
他们也正在积极洗白，他们经营的大多都是灰色的行业，而不是黑色产业。
从对社会的危害性来说，格林兄弟比其他帮派小得多，加上他们背后还有大人物支持，也许这样的帮派壮大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埃文探员工作这么多年，很清楚这里面的情况。
今天你把一拨人全抓了，明天就会有好几拨人为了空出来的地盘火拼。
短时间里没有结果的话，枪击，暗杀，就会不断发生，社会治安下降。
其实很多时候反组织犯罪调查局的工作就是不断的搜集证据，那些犯罪集团如果不是太乱来，他们也未必会先动手。
此时埃文探员的思想很混乱，忙碌了一天下来，精神上的松懈让他很疲惫，多方面的。
他洗完了最后一口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挂上有些虚伪的笑容下了车。
这就是中年男人第二件悲哀的事情。
无论你多疲劳，无论你在外面是否受到了伤害，在回家时你都必须表现出最坚强的一面！
不把自己真实的感受暴露出来，也不会有人关心你的真实感受，因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你该做的。
“我回来了！”
门后的铃铛在门被推开的时候叮铃铃的响了起来，他低头换鞋，愣了一下。
鞋柜旁摆放着一双锃亮的尖头皮鞋，一看就价格不菲，不是他能买得起的——其实咬咬牙可以，但没必要。
“亲爱的，家里来人了吗？”
他有些好奇的走进去，他不知道谁来了，但肯定有人来。
“是的，有朋友来拜访你！”
“埃文，你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你的朋友这么的幽默！”
妻子的声音让埃文稍稍放松，至少听起来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也显得很轻松。
他提着公文包走进了客厅，当背对着他的人转身站起来时，埃文探员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你怎么在这？”，他压抑着心中的愤怒，瞥了一眼妻子和孩子。
诺尔微笑着转身面向他，耸了耸肩，“想和你聊聊，我找不到你，只好过来等你。”
“你疯了？”，埃文探员有些紧张起来。
如果让人知道诺尔出现在这里，他明天就要被停职调查！
诺尔依旧保持着那副模样，他朝着埃文探员走来，靠近他，看上去像是拥抱，“别担心，没有人知道我来了这里，另外，别吓着你的妻子和孩子。”
他拥抱了一下埃文探员，后者也下意识的回应了一下。
“我们到书房里去说！”，埃文探员压抑着情绪，但他的妻子并不知情。
“晚上要留下来吃饭吗？”
“当然……”
“不！”
埃文的妻子向丈夫翻了翻白眼，“你真是一个刻薄的人！”，说着看向诺尔，“留下来吧，我会做你的那一份。”
埃文张了张嘴，却被诺尔向前一推，只能认命的去了二楼的书房。
一进门，门关上的那一刻，埃文探员就猛地转身抓着诺尔的领子把他抵在门上。
一楼正在做饭的女人听着二楼的声音摇了摇头，她还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的，或者说诺尔给她的感觉很好。
温柔，礼貌，说话也很幽默，这都符合联邦人社交的审美。
此时在二楼，埃文探员就像是受伤的野兽，他恶狠狠的瞪着诺尔，“你他妈的不该来这里！”
随后又压抑着喊道，“你调查我的家人？！”
这些都是很令人不安的事情，特别是埃文探员现在的工作，他时时刻刻有可能面对犯罪集团的报复。
要知道，这里可没有什么不连累家人的说法，斩尽杀绝才是黑帮做事的风格！
诺尔轻轻地，用两根手指弄开了埃文探员揪着他领子的手，“我如果是你，会先冷静下来。”
“而且要查清楚这些东西并不难，我们能坐下说话吗？”
他显得很从容。
诺尔越从容，埃文探员就越不安，他想放几句狠话，但想到眼前的人是格林兄弟中的诺尔，调查局内他的外号是“冷静的疯子”，他就放不出什么狠话来。
这是一个敢在布佩恩用重火力，一口气杀光五大家族家长的人，他已经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疯子了，这就是个神经病！
面对神经病，最好的办法是不刺激他！
他走到桌子后一屁股坐下，掏出一支烟点上，又拍打了一下桌子，“你最好说清楚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诺尔笑眯眯的坐在了他的对面，他现在的做派其实很像林奇。
林奇永远都不会表现出他具有攻击性的一面，但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更可怕！
逐渐成熟起来的诺尔也明白了这个道理，并不是你说话大声，别人就会害怕你。
他翘起腿，也点了一支烟，看起来很优雅！
“你认识我，见过弗恩，至少从相片上见过我所有的兄弟姐妹，你对我家人的了解并不比我少。”
“我想了想，我们也算是好朋友，适当的对朋友的家庭拜访，不是很正常的社交礼节吗？”
埃文探员把刚吸了两口的香烟直接按进了烟灰缸里，他站起来，弯着腰，瞪着诺尔，同时一手提起了电话的听筒，看上去随时会拨通什么电话。
“别和我说那些没用的，要么你告诉我你的目的，要么我打电话叫人来！”
诺尔似笑非笑，“林奇先生想和你聊聊。”
听筒啪的一声，落回到座机上……
1839 被动的和主动的
林奇先生……
十年前没有人知道“林奇先生”指的是谁。
但是十年后的今天，这个名字就足以让埃文探员重新坐回去。
不因为别的，只是这个名字以及隐藏在它背后的那些东西。
沉重的，压抑的，让人仿佛快要窒息的东西！
这也是普通联邦人看不到的地方，他们不会发现在天空之上还有一层天空。
他们所认为的天空，对高度的认知，在更高的地方只是一种玩笑。
就像人们观察科学实验中，被放入了生态箱的小白鼠，并在玻璃柜外贴上“一号宇宙”这样的标签。
对小白鼠来说这就是一个复杂的世界，有各种复杂的地形，甚至有时候还会有些同伴莫名其妙地消失。
它们生活在这里很久很久，它们认为这里就是世界的全部，但实际上它只是人类的小玩具。
只需要林奇先生的一通电话，他的生活就会发生改变，甚至是毁灭！
他拒绝不了。
他坐了回去，双手手肘压在桌面上，双手抱着脑袋。
他没有什么愤怒的情绪，只有一种“为什么是我”的无奈之感。
在林奇先生的面前，他连愤怒都没有资格了！
好一会，埃文才舔了舔嘴唇，“需要我做些什么准备吗？”
诺尔摇了摇头，“只是聊聊。”
“只是聊聊……”
诺尔最终还是留下来吃饭了，他坐在餐桌边上很风趣的和埃文的家人交流。
埃文的妻子和孩子都很喜欢诺尔，因为他会说笑话，联邦人在普通的日常社交里对会说笑话的人几乎没有抵抗能力。
一家人笑得合不拢嘴，晚餐在快乐的时光中逐渐的度过，除了埃文探员，每个人都很满足。
晚上目送诺尔离开时，站在门边的埃文探员的妻子有些感慨，“你的同事真风趣！”
埃文探员很少把工作上的事情带回家，包括他工作的同事，或者自己经手的工作，都不会说。
万一有人找上了门，这多少也能为他的妻子和孩子争取到一线生机。
所以她认为诺尔是埃文探员的同事，而不是其他的，比如说敌人。
不然他们不会表现得这么熟悉，诺尔还把他们逗得一晚上都在大声笑。
埃文探员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话，搂着妻子的腰，望着消失在夜幕中的汽车尾灯，转身关上了门。
林奇先生……想要见我！
林奇的决定让埃文探员有了很大的压力，但也有些人并不认为这些是压力，比如说嘉顿。
嘉顿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和纳加利尔告了别。
他来到联邦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林奇，并希望能够上门拜访。
林奇对嘉顿的印象很好，没有拒绝他。
晚上，布佩恩从白天的沉寂进入到黑夜的狂欢当中，霓虹灯带来的光污染让城市中心地区的上空晕染着各种颜色。
嘉顿按了一下门铃后，站在了门外，老老实实。
老管家捧着礼物，站在了他的身后。
很快门开了，电动门。
今年半山别墅区的服务公司把所有别墅的大门都更换成了电动门，这是最新的产品，不像过去那样需要人跑到门边把它拉开。
现在人们在房子里就能做到，只需要按一个按钮，铁门就会缓缓拉开——
听上去好像需要不了太多的科技？
当然如果只是如此的确这样，它除了这些寻常功能之外，最重要的是可以在车上安装一个信号发生器。
住在这里的人把车停靠在靠近铁门的地方时，门就会自动打开，生产厂商更是喊出了“智能化”的词，销量不错。
很快两人得到允许，进入了林奇的大别墅中，有人检查了他们送来的礼物，两人也没有什么怨言。
嘉顿是一个非常识时务，也知道分寸的孩子。
老管家也知道小心和谨慎的道理。
两人无惊无险的来到了林奇的面前，林奇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让嘉顿坐下。
等小女佣送来了茶水和糕点之后，林奇才问起了他来联邦的旅程。
“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他示意嘉顿尝一尝点心，都是盖弗拉的贵族厨子们做的。
嘉顿两只手拿起一小块糕点，放进口中，几乎入口即化，细腻的口感加上甜蜜的味道，让人非常的舒服。
他一恍神，就把注意力从享受上收了回来，低垂着头，“是的，林奇先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在登船的时候他们问了一些问题，我说来拜访您，他们就放行了。”
纳加利尔那边的情况最近有些紧张起来，登陆战就要开始了。
一旦登陆成功，大量的陆军会从纳加利尔登陆到彭捷奥本土，纳加利尔内部的陆军数量只能维持日常的治安。
加上联邦政府和联合开发公司有意建立一个南半球的商业经济中心，所以有些人必须死。
联邦政府甚至都帮他们拟好了去死的罪名——叛国！
嘉顿属于那种可纳入这个群体中的，但也可以逃过一劫的人。
有林奇的名字开道，加上他自己以“抵抗不力”引咎辞职，联邦政府和联合开发公司也没有过分的为难他。
如果不是林奇给了他一些建议，他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某些情况下的代表，榜样。
林奇微微颔首，“这些都不是问题，你比我想象的有魄力，我以为你放不下那边的一切。”
嘉顿笑起来时有点腼腆和羞涩，如果不是林奇知道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也许也会被他的外表所欺骗。
“我在那边所得到的一切荣誉和财富都是林奇先生您的恩赐，所以没有什么是舍不得的！”
解释得很好，哪怕是林奇都这么认为，一个聪明的答案。
他转身看向了老管家，示意他把礼品展现出来。
老管家先略带歉意的向林奇道歉，“失礼了！”，随后将怀抱着的东西放在了茶几上，然后褪下了它外面的绒布。
东西在外面检查过，所以林奇不担心里面会蹦出来一把剑或者一把手枪什么的。
当它被展现出来的那一刻，哪怕已经提前知道了里面东西的文字简略描述，林奇依旧为它的魅力而赞叹！
嘉顿注意到了林奇的目光变化，依旧是那副好孩子的羞涩腼腆模样，“我不知道该带一些什么礼品过来，我听说您对古文化有些兴趣，所以我把它弄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艺术品，但是都比较大，不太适合随身携带，我暂时让人守着他们。”
“您给我一个地址，我让他们送过去。”
嘉顿来肯定不是自己一个人来，他在林奇面前就像是邻居家的大男孩那样羞涩腼腆。
但是在纳加利尔，他则是至高无上的议员，是特权阶级中金字塔顶层的人物，哪怕只是一个傀儡！
绽放在林奇面前的是一棵树，不是纯粹意义上对一种类别植物概括性的称呼。
这是一颗宝石树，它全部由宝石雕刻而成，包括了它的主干！
各种宝石加上一些已经失传的加工技术，这颗宝石树在灯光下反射出最璀璨的光芒！
整个客厅的墙壁上，天花板上或者地面上，都被印染了宝石的光辉！
“神光宝石树！”
林奇喊出了它的名字，这个玩意在纳加利尔的历史上其实是比较有名气的一件陪葬品。
但它不是冥器，它只是被它的主人带入了坟墓而已，它不是专门为了死人打造的器具。
林奇听人说了，嘉顿让人把他地盘上所有的过去的酋长墓全都挖了，就是为了给林奇送礼！
他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脑海里闪现过一个在联邦词典里找不到的词汇——孝顺。
他也知道嘉顿口中港口停放的，是各种酋长的棺椁甚至是陪葬品，都被他拉来了，林奇还特意打了一个招呼走的联合开发公司的海运货轮。
这些东西其实价格并不高，黄金虽然一直在涨，而且涨得很快，但到现在也才一百一十块一盎司，折合不到四块钱一克。
其实这些东西真正有价值的，是它们的历史价值，以及文化含义。
老祖宗被自己人挖出来送到了联邦的私人博物馆里展览，这种事情能让纳加利尔的人民更加的不自信，这对联邦来说是好事。
“我很喜欢！”，林奇表达了一下自己的高兴情绪，这些东西其实加起来可能也就一两百万或者两三百万。
古代人的炼金技术水平有限，纯度不高。
单纯以这些东西本身的价格来说，的确不怎么值钱。
但话还是那句话，它们所代表的文化价值，远高于它们实际的物质价值！
林奇让人把东西收起来，“有没有什么打算，是想做生意，还是做点其他什么？”
嘉顿回答得很快，很显然他之前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林奇先生，我想先到处看一看，然后去上学。”
“我想更多的了解联邦，了解这个世界！”
“至于做生意什么的，也许您能为我指明方向？”
乖巧的人就应该被称赞，林奇想了想，“做贸易吧，德拉格你知道吧，他的儿子在做进出口贸易，我从公司里拿一些指标给你，就算你自己不做转手给别人，一年几十万还是能赚到的。”
联合开发公司牢牢控制着纳加利尔的海关，没有联合开发公司点头，里面的东西出不去，外面的东西进不来！
1840 人人平等
嘉顿的想法很务实，没有一上来就要做出一番伟大的事业，反倒是想要到处走走看看。
他的确很优秀，他也证明了这一点，可惜西蒙先生没有看见。
如果他看见了，也许他多少会改变一下自己对嘉顿的态度，不再是那么地冷漠。
但他终究是看不见了。
嘉顿的想法非常的适合他自己，林奇告诉他有任何麻烦都可以给自己打电话，至于到外面去转一转。
旅游，或者只是到处走走，不需要他。
这都是最基本的生活，也是嘉顿融入联邦生活的一个过程。
过去他是特权阶级，他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当一切事情都围绕着他转。
但现在他从云端跌落，重新站在了地面上，他就必须自己去经历那些。
买票，排队，等待。
周末，全世界的气氛都凝重严肃到了极致，在联邦，依旧感觉不到丝毫紧张的气氛。
埃文探员忐忑不安了最后的两天，诺尔也传来了消息，林奇会在周六上午见他。
作为一名反组织犯罪调查局的探员，主动去接近和犯罪集团有众多关联的林奇，不是一个聪明的决定。
好在在这之前埃文探员并没有表现出某种倾向，加上每年的内部审查也都顺利通过，所以并没有人会时时刻刻的盯着他。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需要注意一些，这种事不被人发现还好。
一旦被人发现，绝对会有一场难忘的回忆！
周六上午，埃文探员来到了布佩恩中环的一家综合性的商场中。
这种综合性的商场在布佩恩乃至全联邦都很普遍，联邦人具有一个很特别的特性——懒。
这种特性体现在他们能坐着就绝对不站着，能躺着就绝对不坐着。
联邦人最容易更换的家具就是沙发，每一张沙发都记载着一个家庭成员懒惰的罪证！
他们情愿一群人挤在一张沙发上，也没有人愿意去坐椅子！
如果在一个地方不能把所有的东西都买齐，那么联邦人会选择一个能一次性买到清单中物品最多的地方，然后把剩下需要去其他地方购买的物品，延伸到以后的购物当中。
他们不会在几个购物地点之间来回奔波，这也让综合性商场超市成为了主流。
在这里能满足大多数人的购物需求，不管是家用电器，水电管线，还是除藻剂，除草剂，或者婴儿床，几乎都能在一个地方买到！
这里面还有提供人们休息的场所，咖啡屋，小餐厅，水吧，一站式购物体验服务了联邦人的懒，也让他们变得更懒！
埃文探员买了一根新鱼竿，他喜欢钓鱼，虽然他钓鱼的时间不多。
很多人其实都是这样，他们可能因为工作或者其他原因并没有太多时间去处理自己的爱好。
但他们依旧会购买一些和自己爱好相关的东西，哪怕不用，就是放在那，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满足。
埃文探员的储藏室里已经有二三十根鱼竿了，但他遇到自己喜欢的，还是会买。
买完了鱼竿后他来到了三楼的一家很幽静的咖啡厅中，在角落里看见了林奇。
林奇所在的卡座周围还有一些绿色的植物，这让外面的人不太能够轻易看清里面的人。
但里面的人能很容易发现外面是否有人靠近。
埃文探员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鼓劲，然后走了进去。
“请坐……”
林奇的声音很温和，不像埃文探员想象的那样，要么有些尖锐，咄咄逼人，要么就显得深沉，让人充满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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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很温和，和普通的青少年没有什么区别，稍微多一些男性应有的磁性，大致就是如此。
埃文探员有些手足无措，不过他很快就按捺住狂跳的心脏，坐在了林奇对面的卡座椅上，犹豫了那么两秒，说了一声“谢谢”。
谢谢什么？
谢谢他邀请自己坐下？
他觉得自己有点傻。
林奇打量着眼前的埃文探员，很普通的联邦中年男性。
他留着相对保守的中年男性发型，蓄着不张扬的胡须，眼神没有什么攻击性。
看起来很安静，不像是一些社会底层那样总是想要说点什么来缓解此时的气氛。
观察了一会后，林奇认为这是一个还算合格的合作伙伴，他不喜欢那种有很强主观想法的人，也不喜欢贪婪的人。
前者已经能发现了，后者还需要进一步的试探。
贪婪的人不仅会毁灭自己，还会毁灭自己身边的人。
“他和我说，你和他是好朋友。”，林奇用了一个隐藏了身份的“他”来代替诺尔。
联邦政府就是这样，哪怕此时有录音机录像机把他说的都录下来，并且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他”是诺尔，在法律上这也不能作为指证他合谋诺尔腐蚀联邦官员的罪证。
因为“他”可以是很多人，林奇必须说出“诺尔”这个具有指向性的名字时，他说的话才会在法律上有实际意义。
埃文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他不知道说什么。
林奇能感受到他的压力，声音也变得更温和了，“我和他们认识了很久，有十年了。”
“那时候他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程度还不够透彻，有时候表现的很蠢。”
“我看着他们长大，其实我比他们大不了多少，但你知道，有时候从我的角度来看，他们是我的兄弟，但也像是我半个孩子。”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我希望每个人都能过得很好，希望每个人都不受病痛和伤害，但我知道这很难。”
“总会有些人想要伤害我们，就因为我们过得比过去好！”
林奇的话在平淡的叙述下有一种不同的魔力，它吸引了埃文探员的注意力，他逐渐的被林奇所说的东西吸引。
“有人认为我们拥有今天的一切，是奇迹，但我知道，它不是。”
“如果它是，那么它也是人造的奇迹！”
“我，和那些愿意帮助我的人，我们一同创造了这个奇迹。”
“我不是一个吝啬的人，我常对别人这么说，我也懂得感恩，每一个帮助过我的朋友都过得很好。”
“也许你留意过，媒体想要让我丢脸，他们只能把我的私生活搬出来，从其他地方他们甚至找不到攻击我的地方！”
林奇说着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
咖啡很好喝，典型的联邦咖啡，在牛奶里加一点咖啡和很多糖。
但不得不说这么喝的确很好喝，从味觉的刺激上来说。
林奇喝了这么一小口，就放下了。
糖，是考验人类自我控制能力的第一个敌人，只有打倒它才能走得更远。
埃文探员思索着林奇说的这些话，他隐隐的明白了一些什么，但好像又没有完全的明白。
林奇放下咖啡杯，抿了抿嘴唇，“我想和你做朋友，埃文先生。”
埃文探员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一下，他感觉到十分的难受，这种感觉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
刚才心脏的不适好似幻觉一样，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挤出了一些笑容，“我不明白，林奇先生，我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吗？”
他的确想不通这个问题，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探员，连行动组组长都没当上。
在反组织犯罪调查局里，他就是一个普通到没有太多存在感的普通探员。
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偶尔加班，听从行动组组长的命令，听从上级的要求，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像是一个符号！
如果不是他的女儿，他甚至都不会和诺尔说上哪怕一句话！
这样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为什么会被林奇看上？
这是埃文探员最大的困惑，他对林奇来说到底有什么利用价值？
林奇笑了笑，“我明白你的困惑，可你要明白一点，交朋友不是看你能为我做什么，我能为你做什么的。”
“而是一种……”，林奇微微歪了歪头，“……唔，我认为你可以做我朋友，那么你就肯定适合！”
“至于你说你能为我做什么，其实我并不太在意。”
“现在的你的确不能为我做什么，但我相信以你的潜力，总有一天你能为我做一点什么。”
“比如说，你升任局长之后？”
到林奇离开时，埃文探员的脑子里一直在嗡嗡响，林奇的话不断在他的脑海中翻滚，震动，碰撞！
局长？
反组织犯罪调查局的局长？
他的心跳有点加速，他在工作和生活中表现得很平和。
说的直白点就是没有上进心，干什么从来都不努力做到最好，而是很教条，很机械化的做到不违规即可。
他就像是一块臭咸鱼，你说它是粮食，没有人会想要吃它，但当你没有东西吃了的时候，也能用它来撑一撑。
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他也曾经有过梦想和幻想，但这些都在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中被磨平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当局长，就像不是每个人都能当总统那样。
他们告诉你，每个人都有机会，如果你信了，你就是傻哔！
可此时此刻，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那样肯定过。
只要他伸手！
他就一定能！
1841 思考有益于改善生活
林奇说完该说的，不等埃文探员回答，就起身离开了。
他留下来的意义不大，反而有可能会因为他留下来，给埃文探员施加了太多的压力，导致他在考虑时出现极端情绪。
这都是有可能的事情，就好像你询问你认识没多久的女友要不要留下来过夜时那样。
如果你问完就去做点其他什么事情，也许她会认真的考虑。
可你要是一直盯着她，她会觉得你是在逼她。
林奇不想给埃文探员任何的压力，因为交朋友，合作，应该是愉快的。
林奇一走，埃文探员就松了一口气，他对林奇的感官好了不少。
因为林奇没有逼他现在就给他答案，这让一切都还留有余地，每个人都能从容的去面对。
仅仅是这样就能够让埃文探员对林奇有一些好感。
他喝掉了咖啡，吃了薄饼，然后提着刚买的鱼竿也离开了这里。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要不要和林奇做朋友。
林奇没有逼他，给了他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去思考，他也开始认真的思考这件事。
而不是……趋于某种目的性的，不经过思考的给出答案。
人比动物更优秀的原因在于人类会思考，会总结，会反思。
埃文探员在反组织犯罪调查局里其实就是在混日子，这个部门也就这几年移民多了之后才逐渐的好了一些。
像以前，那些狗娘养的帮派都他妈的半公开的建立了泛联邦帮派议会，一群黑帮或恶势力家族首脑坐在一起洽谈来年的犯罪业务分配问题了，反组织犯罪调查局也没有怎么出动过！
不是他们不想出动，他们知道泛联邦帮派议会中每个黑帮，每个家族的首脑是谁，骨干是谁，主要的生意和地盘有哪些。
但他们很难主动出击，到了这种层面的黑帮，家族，背后不是站着大资本家，就是有背景深厚的政客支持。
动这些人，他们会丢几个替罪羊背下所有的罪名，然后他们依旧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负责的探员，很有可能因此受到牵连。
这样一个调查机构怎么可能是一个充满干劲的地方？
他也年轻过，年轻时的埃文探员也曾经想要做出过一番事业，但在这里，他所有的追求都被消磨了。
因为没有太多的业务和业绩，想要升值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那种街头的小帮派抓了没什么太大意义，大的又不能随便动手，行动组的组长和局长成为了联邦调查局里有门路的人升职的跳板。
不是退休了，就是去了更好的执法机构，只有他们这些底层，一直是底层，一直是这样！
要不要改变？
趁着红灯时，他歪着头靠在车门上思考这个问题。
他已经人到中年，并且也没有什么背景，如果不出意外，再过十来年他就会退到二线。
去当档案管理员，或者去做顾问什么的。
然后就是退休。
这辈子，应该也就差不多了吧？
这曾经也是他想要的生活，平平淡淡，安全的结束工作，然后和普通老人一样坐在门口的摇椅上，看着日出，看着日落，一天就过去……
来自后车的鸣笛突然让埃文探员受到了一些惊吓，他有些生气，可透过后视镜，他看见了一辆好车。
他坐在驾驶座上骂了两句，挂挡，踩油门。
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么的平静。
这么的……平淡。
也许是林奇口中说出的“局长”激活了埃文探员体内的野心，也许只是平日里堆积的怨气有了发泄的途径，他用力拍了拍方向盘，在内心中作出了一些决定。
回到家中时，他拥抱了一下他的妻子，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两人看着电视，就像是以前每一个休息日那样的平静。
他突然问道，“你说，如果我能当上组长，或者当个局长什么的，会不会更好些？”
他的妻子有些惊讶，也有些惊喜，“他们要提拔你升职了吗？”
埃文探员被妻子巨大的反应弄得有些不太适应，她平时不是这样的。
他只能笑着解释道，“我是说如果，如果他们这么做的话，你觉得我应该不应该答应？”
女人一下子就来了兴趣，有时候女人的感觉很敏锐，她觉得这不是“如果”，而是一种对即将升职结果的讨论！
“为什么不？”
“如果你升职了，你的工资会多一些吧？”
埃文探员点了点头，“如果我能当上行动组组长，我每个月能多拿一百五十块到两百块。”
“局长呢？”
他认真的回忆了一下过去他和其他人之间的闲聊，“大概有两千二三，这是基本工资，税前。”
加上各种奖金，福利待遇什么的，税前每个月会有两千七八。
女人变得兴奋起来，“不管是什么都比现在好！”
“听着，……已经……你知道，我们不能让另外一个也和她一样。”
“以前我们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但现在我们有能力供他上大学！”
“而这些，需要钱。”
“现在你的工资虽然不低，但你也清楚，税后它不剩多少，可如果你能升职，将来我们的负担也会轻松一些。”
“我听说如果贷款人中有政府公职人员，会更容易批下来！”
埃文探员的妻子所说的第一个孩子就是他们的女儿，高中上完之后没有上大学。
她自己不想上，其次是布佩恩以及周边地区的大学要求很高。
除了对学生有高要求之外，费用也非常的高昂。
一个普通的，针对性很强，不具备广泛执法权力的执法人员家庭，还不足以让这些大学降低录取的标准，或者给他们发全额奖学金。
很奇怪，有些学校的学生还没有入学就已经上了全额奖学金名单，这可能是联邦的自由精神和公平原则在典型代表。
他们的长女在玩了一年多后，现在在一家连锁餐厅工作。
她在社会上认识了一些混蛋，这些人不是帮派分子，但是他们前卫，时髦，同时也有些混乱。
他们喜欢喝醉了之后滥交，或者做一些其他刺激的事情，那是一群及时行乐主义的狂热支持者。
他们的女儿也是其中一员，上一次她被这些人灌得烂醉，也不知道被多少人光顾过。
如果不是诺尔知道了这件事，她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联邦失踪人口中的一员——
有些女孩逐渐的会被这些生活，被这些人控制，成为他们发泄欲望，以及赚钱的工具。
沉沦，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他们已经有了一个不幸的孩子，他们已经商量好要送次子上大学。
但费用，始终令人头疼。
林奇的黑石保险业务中有专门的助学贷款，有人私底下说，政府公职人员申请贷款会更容易，甚至是利息都会更低！
有些更像是……无息的分期支付，这足以让很多人动心了。
这也是黑石保险快速扩张的主要原因之一，它主要的客户群体并不是普通人，而是政府公职人员！
当然，良好的口碑加上和林奇的大学绑定，中产阶级和低产阶级中富有的一部分人，也是它的忠实用户！
埃文探员的妻子幻想着他升职加薪之后的一切，她说得很碎片化，不整体。
这也让埃文探员知道家中的很多东西都需要更换了，比如说一些已经老旧，已经有些危险的家用电器。
比如说供暖效果大不如前，已经有了十三年历史的供热锅炉。
比如说电熨斗，它不是温度不够，就是温度太高，以至于现在埃文探员的妻子熨烫衣物，都必须在衣物上再多垫两层什么东西来隔绝过热的温度！
听着她数着需要更换的电器，需要花钱的地方，埃文探员沉默了下来。
他不知道居然有这么多的东西都已经需要更换了，他以为一切都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同时他也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妻子不愿意让自己有更大的心理负担。
就在不久前，他居然还花钱买了一根鱼竿，他突然间有些痛恨自己！
埃文探员的沉默，让对未来充满美好幻想的妻子也逐渐的停下了她的“更新计划”。
她坐在他旁边，握着他的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后，她只是搂着他，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一切都会好起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第二天上午，埃文探员提着钓具和新买的鱼竿进入了车库。
看着旁边堆放着一些杂物的第二个停车位，他看了有那么几秒钟时间。
他像是在对自己说话那样自言自语，“该买一辆旅行车了，我们有时候可以一起出去玩玩。”
很快他驾驶着家里唯一的汽车离开了这，前往了布佩恩环外的一处湖泊边。
湖泊周围是露营地，平时会有人来这边露营，所以这里也有一些电话亭。
他钓了一会鱼，然后收起了钓具，把它们放回到车里。
他今天运气不好，注意力也不在这上面，期间跑了好几条鱼了。
他把东西放好之后没有上车离开，而是去了最近的一个电话亭。
进入电话亭后，他关上了电话亭的门，心跳开始加速。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杯垫，一个咖啡厅的杯垫，纸质的，上面有一个电话。
他按照那个电话拨了过去，当有人接通之后，他微微低着头，用温顺的声音轻声说道——
“林奇先生，我愿意为您效劳！”
1842 当背后有人时
让人升职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对林奇来说是这样。
林奇在电话中称赞了他做出了出色的选择，但并没有说太多，只是鼓励他要好好的为联邦，为社会，为人民多作一些好事情。
他没有进一步的指令，要求他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这也让埃文探员有些困惑。
在他看来，所谓的“交朋友”，不是听从林奇的安排，把一些消息泄露给他，或者为他制造一些便利吗？
可……什么都没有发生，这让埃文探员有些摸不着头脑。
周末很快就过去了，周一上午，埃文探员经过一晚上的失眠，快到天亮才睡一会。
此时他打着哈欠，没有精神的来到了工作地点，刚坐下把少加糖的咖啡喝了一半，桌面上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埃文？”
“外面有人找。”
说完电话就挂了。
埃文揉着眼睛站起来，和身边的同事看似微笑的解释了一下原因——看球。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脸上虚伪的笑容都消失了，只有一些疲惫。
他走到大厅，看见了墙角坐着一个带着蓝色帽子的家伙。
反组织犯罪调查局并没有正式的挂牌，它不像联邦调查总局那样，有一个很恢弘的办公大楼，在大楼外还有独立的内部车道，并有大理石的门牌。
这里外部没有任何标识，一般人是找不来这里的。
埃文探员观察了两眼，那个戴着蓝色帽子的家伙一抬头看见了他，示意他过去。
他走到这人身边没多远，还保持着一定的警惕时，这个家伙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程度说道——
“……帮和……晚上在七十二号大街的黑狗贝克仓库有交易，黑枪，酒。”
埃文探员愣了一下，紧接着整个人就清醒了过来，他突然间意识到，这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也许就是过来给自己送功劳的！
他一口喝完咖啡，说了一句“等我一下”，然后跑到了吧台要了一支笔和一个笔记本。
等他回来后急忙说道，“再说一遍……”
他刷刷刷的记录好所有消息，这个人提到了这个帮派，都是最近在布佩恩逐渐崛起的，主要由移民裔组成的帮派。
和普通的移民不同，布佩恩高昂的生活成本让普通移民裔不太愿意来这座城市生活。
他们在联邦本来就什么基础都没有，到布佩恩来万一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但犯罪分子不同！
这是一座遍地都是黄金的城市，它的消费能力在联邦能进入前五，这也是一个巨大的犯罪市场。
布佩恩五大家族刚刚被连根拔起，大小帮派之间都在火拼，争抢地盘。
这个时候运这么多枪进来，这些移民裔肯定也是打算抢一些生意下来。
如果能抓住这些人，抓住那些黑枪，这对埃文探员来说绝对是一笔亮眼的功劳！
他现在这个层次，级别，有这样的功劳就足够了！
大的他吞不下去，反而有可能会被别人分享了，这一切都是计算得好好的！
埃文探员看着眼前的家伙，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倒是这个蓝帽子看出了他的尴尬，“我叫灰鸽子，从今天开始，为你提供一些新报，有人帮你付了钱，你懂我的意思！”
他说着拿出了一张纸条递过去，“我的电话，没有事尽量不要给我打，如果我有事，我会直接联系你。”
埃文探员愣了一下，“来这？”
灰鸽子笑了笑，“当然是给你打电话了，傻瓜！”
他拿着笔看着灰鸽子，“我把我的电话给你……”
灰鸽子倒是按住了他的手，“不需要，我有你所有的联系方式。”
“不说了，我得去工作了，我们说好得！”，他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姿势，然后低着头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埃文探员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脉络。
他琢磨了一下，如果把这个消息告诉行动组组长，功劳肯定是组长的。
但如果直接和局长说，那么功劳肯定就是自己的！
当然这么做会得罪组长，如果是以前，他不会那么做，毕竟他还得混日子。
可现在……谁在乎？
很快埃文探员就以“需要保密”和“秘密行动”，以及调查局内有可能会有人走漏风声为理由，得到了局长的支持。
对局长来说，打击组织性犯罪就是他的政绩，不管是行动组出动，还是探员出动，只要能抓住人和证据，最终都有他的那一份。
埃文探员在调查局里也有一些认识时间挺长，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他把这些人拉到了一起，简单的说了一下。
几人也没有反对，这件事还会有联邦调查局和当地警察分局支援，他们实际上不需要太多的人都可以。
讨论完行动的流程，也向当地警察分局申请了必要的支援，一行人等待晚上的到来。
晚上八点多，黑狗贝克仓库外，前后来了两辆轿车，一辆面包车。
买方先进行了验货，确认这些枪看起来都没有问题之后，刚把钱拿出来，周围就亮起了大灯。
从地方警察局吼叫着表明自己的身份，到埃文探员举枪从暗处走出来，整个行动过程非常的顺利！
期间有人试图反抗，但瞬间就被击毙，其他人则都跪在了地上，抱着脑袋，不再敢乱动。
没有警员方面的伤亡，抓住了一个贩卖黑枪的黑军火商，几名新兴帮派的核心骨干。
十几把冲锋枪，二十多把手枪和子弹一堆，以及一万五千块钱的现金！
整个过程就像是经过排练过那样，就连整个计划的组织者埃文探员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近来一段时间布佩恩的中环外治安的确是有一点问题，这次成功的打击了犯罪，并且抓住了一个新兴黑帮的核心骨干。
地区警察局局长之后和，让助理举行了一场新闻发布会，向外表达了地方警察局对打击罪恶的坚决决心以及成果。
顺带着的埃文探员也在电视前露了一个脸，毕竟这一切都是他组织的。
他也承诺，会从当前抓住的这些人帮派成员中，将他们背后的帮派组织彻底的浮出水面，全部抓起来。
由于时间上还来得及，晚上十点钟的晚间新闻也顺带着就播放了。
在治安下滑的过程中有这么一件新闻，实际上它的政治意义，远高于它实际的收益！
所有人都很开心，一些大人物表扬了地方警察局局长对治安问题的重视，对犯罪的打击决心。
也有人表扬了反组织犯罪调查局的局长，认为他的工作颇有成效。
埃文探员也被表扬了，不过也有不那么好的事情，比如说……
“你不该越过我！”
在办公室里，埃文探员的顶头上司，行动小组的组长正在发火！
这么好的一个露脸机会，他居然错过了！
而错过的原因是自己的手下他妈的越过了自己直接走了局长的线，丢掉露脸的机会都已经已经足够让他心疼了！
更让他难受的是，他还丢了面子！
作为组长管不住自己手下的人，被手下人越权，他觉得每个人看向他的目光里，都藏着嘲笑的神色！
这是他发火的真正原因！
埃文探员再次解释道，“我的线人告诉，要小心行事，他们有可能在我们这有内应。”
组长猛的转身双手狠狠的拍打在办公桌上，这个办公室仿佛都震动了一下！
他的面色也有些涨红，嘴角甚至还有一些白色的唾沫，“这不是你这么做的理由，你明白吗？”
“如果你觉得我是内应，或者我们组里有谁是内应，你他妈的应该去申请内务，而不是越过我向上面申请行动！”
“如果所有人都按照你的方法做，我们是不是不需要工作了？”
“还是说你想要把我踢走，好让你自己来坐这个位置？”
埃文探员摆了摆手，“我没有那么想过。”
组长很不客气的指着他，“不，你有，你就是这么想的……”
门外有敲门声，并传来了局长助理的声音，这才让组长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按捺住暴走的情绪。
“局长让你去一趟……”，局长助理喊着组长的名字，后者指着埃文探员的手指点了点，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告诉他这事没完。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后，离开了办公室。
他一走，埃文探员的表情就变得不那么好看起来。
他本以为自己短时间里走不掉，但很快局长助理又回来了，他表情有些古怪的看着埃文探员。
“你不用等他了，可以回去了，另外……”，他似乎想说什么，随后又摇了摇头，“总之今天晚上干得漂亮！”
埃文探员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一头雾水的离开，他一晚上都在思考如何处理好他和组长之间的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刚进办公楼，他就听见有些人主动个他打招呼。
这和过去不太一样，作为一个普通的探员，他不认为这些人会这么礼貌友好的对待自己。
他刚走进办公大厅，就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紧接着，局长助理出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他，局长要他去一趟……
1843 流水线操作
人生的机遇真的是说不清楚的东西。
难怪每个人都试图去解读命运和未来，哪怕寄予鬼神之口。
可人类渺小的生命又怎么能去解读命运的神奇？
过去几年里埃文探员一次都没有进入过局长的办公室，只有在上下班遇到时会礼貌的打个招呼。
局长顶多只是微微颔首，表示他听见了，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反应。
没有笑容，没有更进一步的回应，可能他都不知道埃文探员叫什么！
但这两天，加起来不到二十四小时，他进了两次局长的办公室。
第一次是他自己主动进去的，而第二次，也就是现在，是局长主动把他叫进去了。
他站在局长办公室的门外，敲了敲门，“是我，埃文，助理说你让我过来。”
坐在局长办公室里的局长此时正在思考一些事情，事情很特别。
昨天晚上九点多，内务检查部门打了一个电话给他，告诉他有人检举他下面一个行动组的组长收了黑钱。
这个时期，黑警收黑钱是较为普遍的事情，因为黑帮势力太大！
像被剿灭的布佩恩五大家族，联邦五大家族，他们的背后都是高层资本家，高层政客。
有时候他们的行贿不只是代表他们自己，也代表了一些其他人。
政治游戏永远都不是一个单方面廉洁的游戏，它的核心玩法就是让自己这边的人比对面的人多，或者说自己始终要站在人多的一边。
至于廉洁，道德，那是斗争白热化之后的手段。
从来都没有因为犯错被罢免的联邦高官，只有因为站错队被送下台的倒霉蛋！
这句话在联邦政坛中非常的响亮，到了一定层次之上的人都知道。
布佩恩五大家族覆灭的时候，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些人被送进监狱甚至是被送上断头台，对很多黑警来说他们的把柄就消失了。
局长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可有时候你松懈了，事情就会找上门来。
他接完电话，就亲自去把人找到了办公室里，当时他就隐隐觉得有些意外。
因为埃文昨天晚上才告诉他，他怀疑行动组里有收了黑钱，给黑帮传递消息的人。
结果晚一点内务就找上门，这太巧了。
但是内务方面的证据充足，他们得到了一个有行动组组长签名的海外账户，这个账户里大约有三十万联邦索尔的存款。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笔钱存进去。
这些证据尽管不能直接让行动组组长认罪，但让他停职也足够了。
现在行动组组长就属于停职等待调查结果，如果内务部门经过调查认定他的确收了黑钱，联邦法律会给他最残忍的制裁——把他送进监狱里！
要知道，作为反组织犯罪调查局行动组的组长，这些年里被他送进去的小喽啰真的不少。
如果他进去了，到了监狱里，那可是黑帮的地盘！
他不会死，但会比死更难受！
当然，如果调查结果显示这只是有人诬陷他，他随后就能恢复原职。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会重新认领行动组组长的职务和职权。
但，这是不出意外的情况下。
今天是周一，作为联邦调查局下属分支机构，他早上亲自去调查总局送材料。
正好碰到了调查总局的总局长。
两人以前也认识，在调查局外说了几句话，这位在总统先生面前，在进步党内地位都很稳固的总局长，突然提起了一个人的名字——
是的，埃文探员！
他就像是随口聊起一个以前和自己有一些交情的探员，问了问他最近的情况，是不是升职了，还是在原地踏步。
有时候上司和下属说这种话并不是真的在怀缅过去的人事关系，他一定是有所指的！
把埃文探员踩下去？
不，没必要，埃文探员已经是最底层了，最底层的探员，只要不给他提拔的机会，他这辈子都是最底层。
等过几年往档桉库一调，这辈子就结束了。
如果不是要踩下去，那就一定是要提拔！
以前他可没有说过这些话，但现在说了，不管这里面是不是有更多的事情发生，不管和之前的行动组组长被调查有没有关系。
局长都很清楚，那位等待调查结果的组长，回不来了。
此时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考，他抿着嘴看着房门，就像是能看穿厚厚的木门。
有那么两三秒，才收拾了一下情绪，把桌面上的东西摆放好，“进来。”
埃文探员微笑着推门进来，有点拘束，他站在靠近门边的地方，而不是更靠近桌子的地方。
他下意识的认为自己过来可能只是听从一件安排，比如说让自己去做什么事情，所以他没有必要太进入这间房间。
局长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情况，作为行政人员，业务能力永远都是第二位！
“你不用太紧张，我只是想和你聊聊。”，他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为什么不坐下？”
埃文探员愣了一下，随后走了过来，有些忐忑不安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昨天晚上你做得非常好，地区警局的局长给我打过电话。”
“在当下治安快速衰坏的时候，我们成功的端了一个帮派和一笔黑军火交易，对提升民众对我们的信心，很有帮助！”
“这些黑枪流入社会中鬼知道会造成多么可怕的负面影响，而这一切都因为你终止！”
“就连总局长都提到了你，觉得你表现的不错！”
他笑盈盈的，很难让人察觉到他语气中的试探成分。
他提到了总局长，如果埃文探员真的和总局长认识，他应该有所表现。
埃文探员的表现的确有，就像是巨大的惊喜，难以置信的惊喜那样。
他没想到连总局长都谈到了自己。
“我能做到这些都是因为你的信任，如果你不同意我单独行动，就不会有这样的成果！”
虽然有时候他对这些东西不怎么接触，但就坐办公室而言，就算没仔细的学过，也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
这些自然的反应在局长看来则变成了严谨和小心，他表现的太平常了，但整件事接二连三的发生，在这么多不平常的事里有一个平常的表现，它就是不平常的！
这就像是一群普通人中有一个疯子，你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人是个疯子。
同样，在一群疯子里，有一个正常人，那么以疯子的视角来看，这个人脑子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局长满脸笑容，看不出他内心的变化，“你的组长暂时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短时间里回不来。”
“你知道我们的工作始终都很忙，你们组这边……”，他迟疑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权衡之后，才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暂时由你代领组长的工作。”
越困难的事情越会让人感激，找朋友借一百块钱，朋友立刻就给了。
这会让借钱的人觉得这笔借款没什么了不起，也不会给对方的经济造成压力，还钱也不那么积极。
可如果朋友表现出东拼西凑才弄到了七十块的样子，这则会让借钱人牢记这笔钱来得不容易。
等他有钱时，也会积极的还上。
道理都是相同的，当埃文探员当代组长，可以把它变成公事公办，但也能把它变成新的人际往来。
埃文探员很意外，有一些微妙的情绪在翻腾。
他连忙感谢着局长对自己的提拔，也表达了自己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放心吧，好好工作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我也相信只要你得到机会，你会表现得比其他人都好！”
“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随时来找我，打电话也行！”
说到这里他站了起来，“走，我和你一起回去，顺便宣布这件事。”
站在办公大厅中，当局长说出埃文探员将带领行动组组长的职务时，所有人的思维都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埃文探员是什么人？
老透明！
整天就是混日子，到时间就下班，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除非有行动。
平时能不主动就不主动，有些人来了两三年，甚至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但现在，他居然成为了代组长……
震惊，疑惑，探究，反感……
原来，这就是羡慕嫉妒的眼神！
站在局长身边的埃文探员微笑着迎上那一道道目光，这些目光不管是好的，坏的，都让他有一种飘然的感觉！
这就是啪喔，一种外在，但沁入人们骨子里的东西，能让人低头的东西！
局长宣布完事情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笑眯眯的离开了，办公大厅也一下子炸了起来！
整个反组织犯罪调查局一共有六个行动组，必要时随时可以扩编。
埃文现在是第二行动组的代组长。
他走到自己那块办公区域，笑着向那些同事发出了邀请，“晚上下班后我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
新上任的上司发出邀请，实际上也是要求他们站队的表态。
接受邀请，代表他们愿意支持他。
如果不接受，那么就意味这个人不是自己人。
在高危行业中，要把不是自己人的人从自己的小团队里踢出去，有太多的办法了！
1844 前夜
一个行动组有六到八人，有时也会从其他行动组调用一些探员，超编到十人以上。
如果需要的人太多，那么也有可能是几个行动组一同出动。
其实对反组织犯罪调查局这样的执法机构来说，他们的大行动往往都是需要联邦调查局配合的。
那边给人给装备给支援，这边自然对人数的需求就不多了。
不过也不排除一些其他情况，总之人数基本维持在一个相对不多的范围内，但可以机动的调整。
现在埃文代组长的团队里一共有七个人，加上他是八个。
他提出要请客之后，一些组员陆陆续续的答应了下来，可还有两人，表示晚上有其他事情，没办法参加埃文代组长举办的小型派对。
他们是现任组长的铁杆支持者，内部还没有通知他回不来，只是说暂时离开，说不定以后还会回来。
其他人没有太大的负担因为他们都不是铁杆支持者，不是现任组长的心腹。
这两个心腹不行，他们去了，等组长回来之后，他们面子上会很难堪。
埃文代组长没有进一步的要求，只是笑着表示遗憾。
晚上下班后，大家一起去了附近的酒吧，每个人都很尽兴，至于他们内心中真实的想法，谁也不清楚。
醉醺醺的回到家里，妻子把他扶到了沙发上，为他擦拭脸和胸口，让他看起来舒服一些。
他看着妻子的眼神里充满了笑意，好一会才说道，“我现在是代组长了。”
妻子有些惊喜的看着他，“会转正吗？”
如果这个时候埃文代组长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那么他自己都会一刀捅死自己。
他用力点了点头，“会转正，他们打算提拔我，你知道，我们谈过！”
女人尖叫着扑在了埃文的身上，亲吻着他。
对联邦的已婚女人们来说，丈夫能得到提拔升职的机会，就是这个世界给她们的最好的礼物！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畅想着未来，那一定是极好的！
联邦的夜，还静悄悄，但在盖弗拉，这注定是漫长的一夜！
根据他们从潜藏在彭捷奥那边的间谍传递回来的消息，十个小时之后，彭捷奥人就会在天刚亮时，发动进攻！
盖弗拉的舰队开始向战场附近靠拢，他们他们给许多的战舰都装上了防空炮。
尽管被防空炮击坠的飞机并不多，但它的拒绝能力还是很强的。
不管是投炸弹，还是投鱼雷，都要相对的靠近战舰，否则意义不大。
防空炮可以干扰他们靠近，不让他们那么容易的对战舰造成可怕的伤害！
突突突的发动机声响了一整晚，布雷船正在疯狂的把所有能丢出去的水雷都丢出去。
内阁分析过，如果能打退彭捷奥人这一次的入侵，那么盖弗拉就有了坚守本岛的机会！
因为此时联邦的战斗机正在对彭捷奥南边的港口与海岸进行攻击，联邦和彭捷奥的攻防已经完全的转变过来。
如果彭捷奥人想要继续对南大陆增派兵力，他们就必须从东大陆的东海岸出海。
陆上运输线路拉长，海上路线虽然没有被拉长，但也存在风险，毕竟他们现在主力舰队都在和联邦人作战。
所以只要能打退眼前的这一次进攻，彭捷奥人很难在短期内再次组织一次登陆作战。
不需要太久，只要能撑到明年，盖弗拉之围就能得到解放。
所以这一次战斗，至关重要！
陆军大臣坐在办公室里，没有回家。
他的眼睛里爬满了红血丝。
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初步的接管了盖弗拉本岛中心地区的治安和防守，到处都是盖弗拉的陆军。
前几天由于悲观情绪的蔓延和影响，岛内多地出现了暴动和打砸抢烧现象。
一些贵族的府邸，产业，遭到了破坏和抢劫。
贵族有很多产业，他们不可能每个房子都住一段时间，更多的时候是根据需要，居住在某个地方。
但这些房子不会因为他们不居住了，就把里面的东西都收起来，不会那样！
一些空置，但是有人负责打扫和维护的房子里，到处都是古董，艺术品，油画。
这些都成为了劫掠的对象。
愤怒又贫穷的人们冲了进去，拿走了他们能看见的一切，甚至连包银边的餐具都没有放过！
这也和盖弗拉的社会中上层不断出逃有关系，他们直接放弃了这个国家，留下了穷苦的底层和这个国家共存亡，阶级之间的矛盾彻底爆发。
警察局里的警察也属于社会底层，而且他们也实在对付不了这样正在蔓延的暴动，不得已，内阁批准让陆军来接管城市的治安。
他们对外不行，但对内绝对是内行！
事实也的确如此，只是两天时间，正处于失控边缘的盖弗拉就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广场上随处可见一些被吊死的人，这些都是带头冲击贵族产业和府邸的罪犯。
陆军大臣没有逼的太紧，只吊死了这些首恶，放过了其他人，这也是事态能迅速平静下来的原因之一。
那些抢夺了一些东西但不被追究的人，此时最大的想法就是维持住平稳，不让自己暴露出来！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只等着最后一刻。
他为自己又倒了一些酒，这两天他休息的都不是很好，尽管早就作出了决定，但事到临头，他还是不安。
此时已经到了后半夜，就在陆军大臣似睡非睡之中，他面前的电话铃声突然间响起。
刺耳的电话铃声撕裂了黑夜的静谧，他抖了一下，从似睡非醒的状态中退了出来，也让杯子中的酒洒落在地上。
他顾不上被酒水打湿的衣服，立刻接起了电话，放在耳边，“……是我！”
有些犹豫，但很快就变得镇定下来。
他知道，海军根本挡不住彭捷奥人的登陆，他们为了攻击彭捷奥人的舰队，而丢掉了许多飞机开始，盖弗拉就受不住了。
比起海军和内阁美好的想法，陆军大臣知道这些都只是他们自我安慰的表现。
彭捷奥人就算被打退了，拼完了飞机，彭捷奥人的飞机就能没有任何阻挡的直接飞到本岛上空，尽情的破坏。
他们都不需要付出更多的兵力，就能拿下这里。
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更多不必要的牺牲……
“你尽快控制住皇室和你们的首相，陛下说了，前任首相也要送回去。”
“等我们的登陆舰登陆之后，让你们的人直接投降，如果有人乱来，你知道后果！”
电话很快就终止了，陆军大臣看着手中已经没有了声音的电话，发了一会呆。
随后他提起内部电话，让副官做好准备。
陆军这边不少军官都同意了他的想法，他们要做的就是假装投降彭捷奥人，尽可能的保存实力。
等联邦人打败了彭捷奥人之后，他们就可以一同站在胜利者的阵营当中，享受战争胜利带来的一切红利！
但是在这之前，他们必须保存实力，因为他们也很清楚。
一旦他们没有保存实力，那么即便联邦人赢得了战争，因此获得的战争红利，也很有可能没有他们的那一份！
这显然是有极大可能性的，联邦人从来都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有时候历史就是这样被不同的人，不同的思想所推动。
“行动吧！”
当陆军大臣发出了行动的指令之后，一批军官立刻行动起来。
最先解决的目标是前任首相，他被弹劾之后日子过得不太好，尽管他是大贵族，但在逐渐失控的社会面前，没有人会在乎你是不是大贵族！
之前还有人往他居住的地方丢砖块，丢碎玻璃之类的，现在情况好一些，但也有一群人始终在他居住的外面徘回。
他们高举着各种羞辱性的标语，咒骂前任首相伤害并出卖了国家。
这对一个没有什么私信的政客来说，可能是最大的打击！
他明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并且事实也证明了如此。
但愚蠢的底层民众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一扇动，他就成为了罪人！
他心里好受就怪了！
陆军大臣亲自过来的，他和前任首相多少也算是合作的盟友，他也想看看前任首相此时对他的选择，会有怎样的表现。
简单的敲开了老首相的家门，他走了进去，在书房里。
老首相看起来比他卸任时老了很多，心灵上的变化反映在了身体上。
“这么晚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吗？”，老首相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因为连他都知道彭捷奥人明天就要发动总攻了，作为陆军的总指挥，他应该在他该在的地方发号施令，而不是在这里！
陆军大臣自顾自的走到酒柜边，取了一瓶酒，两只杯子，为了他们两人各自倒了一杯酒。
他一边把杯子递给老首相，一边说道，“如果我们能够保存实力到战争结束……”
他话还没有说完，老首相就震惊的抬着头看着他，以至于他接下来的话都说不出来口了！
“你……”
“叛国了？！”
1845 以保卫之名
“叛国？”
陆军总长在老首相的对面坐了下来，他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
嗅着花茶的芬芳，他微微摇头，“不，是以另外一种方法，保卫我们的国家！”
他说着一仰头将杯中的茶水全部都喝了下去，稍微有些烫，但进入胃里时已经相对冷却了下来。
不会有烫伤的灼烧感，只有一种像是被注入了一股能量的错觉。
他直视着老首相，“你这么做，他这么做，我也在这么做，只是我们每个人选择的方式不太一样。”
陆军大臣此时表现出了一种他以前没有表现出来的气质，有一种沉浸在某种思绪中的狂热感。
他稍稍压低了声音，“你认为联邦人能拯救我们，但事实上他们不仅没有帮助我们，反而在我们跌向深渊之前，还推了我们一把。”
“他也是这样……”，这里的他是指海军大臣，“……他认为海军才是解决目前局面唯一的办法，而结果我们也看见了。”
“海军的确和过去没什么区别，他们打败了彭捷奥人的舰队，但也丢掉了我们最后一点的抵抗能力。”
“他们的飞机很快就能在我们的头上丢下炸弹，而我们对此毫无办法！”
“你们的选择都失败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我的选择了！”
他的情绪略微激动起来，就像是一个不被看好的靠后顺位继承人，突然间被提到了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上。
过去人们对他的鄙夷，轻蔑，羞辱，此时他化作了他振奋的力量！
“我会证明，只有我的选择才是正确的，只要我们能够保存实力到战争结束！”
“他们会撤军，我们也没有损失太多的东西，也许会失去一些财富，但对我们来说我们还拥有足够的潜力。”
“我们不会被丢得太远，你知道，这些都能够化作为他日我们重新振作起来的基础！”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音域越来越高，甚至说到最后都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老首相，直视着他的双眼！
再也没有以前那样的回避，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人们会记住我，因为我拯救了他们的生命，财产，财富。”
“在这过程中我们也许会受到一些伤害，但我们更多的人都能活下来。”
他的语气逐渐的又恢复了平常时的模样，“这就是我要做的！”
“那不是叛国！”
老首相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最后的思考，直到这一刻。
他平静的脸上多了一些嘲弄，“所以你们把自己的家人都送到了联邦，而你们留下来保卫这个国家？”
“这不是保卫它的方式，你只是为你的叛国投机行为，找了一个理由而已！”
这段时间大批的盖弗拉贵族离开盖弗拉，几乎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一些也把家人都送走了。
比如说陆军大臣，他的家人都已经抵达了联邦，整个家族在这里的，只有极少数人。
其实老首相的家人也都被他安排送走了，对贵族们来说，家族才是最重要的那个！
陆军大臣的脸色逐渐涨红，“别告诉我你没有那么做！”
老首相很直率的点了两下头，“我也把家人送走了，我承认我留下来有想要赌一把的可能，但我不会虚伪的告诉你，我留下来是要和盖弗拉共存亡。”
他脸上多了一些笑容，令陆军大臣非常不爽的笑容，“我已经老了，我只是想赌一把，我不会为此粉饰我的动机，我就是在投机！”
“但我不会站在你那边。”
“老实说你很蠢，我一直觉得陆军如此不堪和你有很大的关系，当然和我们的陛下也有关系！”
他口中说的陛下不是现在的皇帝，而是之前被刺杀的皇帝。
之前的皇帝们大力的发展海军，从而忽略了对陆军的建设。
等他们发现陆军需要发展建设时，才意识到陆军有多么的可笑！
皇帝陛下发现问题之后不仅没有把重心平衡，加大对陆军的投入，反而继续保持之前的发展方式，资源继续向海军倾斜。
陆军每年能够得到的资源数量不多，其实这些资源也不是说不够用，只是贵族的贪婪是非常明显的。
贵族要拿走其中的一部分，至少有一半以各种方式进入了各个贵族的口袋里。
并且贵族们认为这是应该的！
因为他们把权力给了皇室，所以从皇室拨下来的财政预算里为自己弄一点好处，并不过分！
本来就不多的资源又少了一大部分，陆军中层军官们再稍微动动手脚，从上到下就烂得差不多了。
帝国方面也没有想过要陆军去建立功勋，一切有海军就足够了，陆军就如此越来越烂。
在水手们艰苦的训练时，陆军的老爷们坐在小圆桌边用两根手指捏着茶杯的杯耳，吃着糕点，聊着最近的见闻。
这些大家其实都很清楚，但没有人考虑过要改变。
以前是皇帝说了算，他们想要做什么，皇帝陛下不批准他们没有一丁点的办法。
等皇室被推翻之后，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腐朽的贵族阶级成为了压倒盖弗拉陆军军事体系的巨石，老首相废除贵族特权实际上也是为了后续推动陆军变革做的准备。
可惜，依旧来不及！
老首相毫不犹豫的对陆军大臣的嘲弄让陆军大臣更挂不住脸，他微微眯着眼睛，直接打断了老首相的话。
“带着你的意见去和彭捷奥的皇帝说吧，也许他对你要说的有一些兴趣！”
老首相此时也知道事情无法挽回，本岛的治安全部由陆军接管，如果他们真的要变节，叛国，谁都阻止不了！
这也让他完全放开了，他指着陆军大臣笑说道，“瞧你的模样，像不像那些摇尾乞怜的谄媚小人？”
“那不是什么皇帝，那只是一个残暴的侵略者，我以你为耻！”
陆军大臣一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同时门外传来了他有些羞恼，有些愤怒的声音，“把他关起来！”
随后陆军大臣又去了皇宫，他说服皇帝陛下的方法很简单，就是以战争爆发，需要临时转移为借口，轻松的让你皇帝离开了皇宫
已经成为皇帝的二皇子殿下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出色的皇帝，不管他是否有权力，他都不是。
他搞学术可以，但权术并不精通，任何一个成熟的皇帝都不会在情况不明时，跟随手握重兵的大臣离开皇宫。
皇帝陛下被转移走，但陆军大臣却没有离开皇宫。
他看着皇宫里的一切，咽了一口唾沫。
这里的每一幅油画，都是艺术品。
每一个小摆件，都值几千上万，整个皇宫就像是财富堆砌出来的！
皇宫里早就有些混乱了，皇帝在士兵的掩护下离开并没有躲避别人的目光，很多宫廷仆从都看见了这一幕。
皇帝都离开了，还能说明什么？
不少人都尝试着携带一些东西离开，很可惜的是这些东西早就被陆军大臣当做是自己的东西。
除了少数跳墙离开的，大多数人都在离开皇宫时被拦了下来。
而此时，陆军大臣缓缓的走上了那代表了至高无上皇权的皇座，他用手抚摸着镶嵌了诸多宝石的黄金座椅。
它本身的价值对陆军大臣来说并不算特别的贵重，毕竟现在黄金还不那么的值钱，顶多就是宝石值钱一些。
座椅也不是全部纯金打造的，只有一部分是。
他完全有财力自己也打造一把，但他打造的，和这里的，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是他第一次，离皇座这么近！
他就像是新婚之夜抚摸他妻子的肌肤那样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皇座的扶手，然后缓缓的转身。
他犹豫了一下，在几名随行军官的注视下，缓缓的坐了下去。
在他坐在皇座上的那一刻，有一种他说不上来的感觉由脚底升起，直冲云霄！
他看向了台阶下自己平时坐着的地方，又看向了其他的地方，他嘴角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就是权力啊！
他拍了拍扶手，多人所追求的东西，如今就在他的身下，被他坐着？
可很快他的眼里就多了一抹惋惜的表情，这个皇座，不会属于他。
这是盖弗拉皇帝点名要运送回去的东西，他轻叹一口气，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台阶下。
就像是天神从天上坠入凡尘，最终变成了凡人那样！
“按照计划行动吧！”，他嘱咐了一声，突然变得有些扫兴起来。
所谓的计划，就是拯救盖弗拉即将失陷的艺术品。
士兵们会把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搜集起来，然后藏起来，确保其中大部分珍贵的藏品不会流失海外。
等将来战争结束了，它们会被挖掘出来，然后重新放回到皇宫里……
当然这是陆军大臣自己的说法，至于最终有没有可能会实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至少他是这么说的，也表现出了自己对这个帝国所做的一切都是好的，而不是坏的。
时间转瞬即逝，夜幕也在时间的流逝下褪色，天空上已经多了一些光亮。
天，要亮了……
1846 结束
六点多，天空已经泛出了白色，沿海地区的防空警报骤然间响起，击碎了无数个好的或者坏的梦！
士兵们从床上爬起来，胡乱的穿上装备麻木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战争爆发了。
大量的飞机从岛内升起，盘旋在海岸线附近。
海军大臣也红着眼睛出现在了指挥部中，他晚上三点多才睡，到现在还不足四小时。
昨天晚上他和海军的将领们讨论到深夜，之前他们的打算是围绕着盖弗拉本岛建立一个防御阵地。
他们在面向彭捷奥海安对面的军事基地这一面，建立了非常多的防御工事。
海滩上甚至都埋下了许多的地雷，只要他们敢在这边登陆，就肯定会受重创！
只要能抵挡住彭捷奥人的这一波进攻，他们就能继续撑下去。
至少短时间里，一两个月时间里，不需要再担心其他问题。
如果能撑到明年，那么联邦和彭捷奥之间的战争也差不多该落下帷幕了，本岛面临的局面也能顺带着解决。
本来计划是这样，可昨天晚上讨论着讨论着，就又多了一种声音。
有人认为如果一直固守目前的阵地，实际上就和安美利亚战场上遇到的情况一样。
他们建造了坚固的防线，然后彭捷奥人绕过防线进攻！
没有人会傻傻地看见你这边有这么多的防御工事，有那么多的应对方案，就偏偏要一头撞在这片沙滩上！
他们完全有能力换一个地方登陆，而且也没有进一步的情报从彭捷奥那边传来，他们的计划很有可能会失败！
一旦彭捷奥人放弃从目前选定的海滩进行登陆，那么之前所有的布置都成为了一个笑话！
这种猜测让所有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目前本岛防御力量有限，一旦彭捷奥人选择从其他地区登陆，势必会撕裂目前的防御部署。
海军，空军，陆军，都需要进行转移和调动，压力太大了！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双方也有可能发生交火，空军如果支援海军，本岛上空的防御就会和纸一样薄弱。
如果空军不支援海军，那么海军就会在敌人的飞机轰炸下快速的失去战斗能力。
简单一点来说，现在本岛的力量只能集中在一个地方和彭捷奥人打防守战，而且这个地方还是他们之前就选定好的正面战场！
如果彭捷奥人换一个地区登陆，或者分成数股选择多个登陆地点，那么本岛失陷的可能性就会提高很多倍。
经过一夜的讨论，他们最终决定冒险，主动从正面战场和彭捷奥人打一场大海战。
如果能打掉彭捷奥舰队中的一些主力炮舰，那么即使损失了海军也是值得的。
失去了炮舰的彭捷奥人就无法对沿岸的防空体系进行远距离的攻击，哪怕盖弗拉丢掉了海军，彭捷奥人也很难完全依托空军力量撕裂本岛的防御部署。
这么做唯一的好处，就是尽可能的让双方都处于在一个相对公平的层面上，让他们至少还能看见有胜利的希望。
当然这么做也会牺牲掉海军，但这是现在最后的办法。
除非他们按照之前情报所得，从已经布置好的地方正面强登！
“情况怎么样了？”
海军大臣让人给自己冲泡了一杯浓咖啡，盖弗拉人喝的咖啡比联邦人要苦不少，他们有时候会加牛奶，但基本上不加糖，或者少加糖。
一名海军军官在军事地图上指出了目前的情况，敌人大批的飞机从正面而来，这是一个好的表现。
但还不能确定他们会真的从正面强登，还需要进一步的试探。
而试探的方法，就是海军的主动出击。
海军大臣听完之后陷入了沉默当中，这一次出击，肯定是有去无回的，他什么都做不了，这的确让他觉得非常的难受。
“希望……会有一个好消息！”，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得让他皱起了眉头。
另外一边，大批的登陆船已经绕开了航线。
他们早就拿到了盖弗拉本岛的布防图，有陆军大臣的帮助，现在盖弗拉人的防守计划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秘密！
当然为了确保这些登陆舰能顺利的登陆，他们还是按照了“剧本”那么去演。
主力部队从正面进攻，但是不登陆，真正的登陆部队则从更远的地方绕到本岛后面几乎没有什么防御力量的地区进行登陆。
彭捷奥人的间谍也摸清楚了后侧海滩的情况，有登陆条件，且防守力量薄弱。
有主力在正面吸引注意力，登陆部队的登陆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阻碍。
一旦这些陆军登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他们说了算！
战争从爆发的那一刻就变得格外的惨烈，盖弗拉海军如同死亡冲锋一样的打法的确让彭捷奥的舰队受到了重创。
但同样，他们自己也因为缺少空中力量的保护，在离开近海之后出现了大量的战损情况。
到上午十点多时，盖弗拉的舰队已经几乎全部沉没或者失去动力，他们也顺利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彭捷奥的舰队一样受损严重，能动的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少量小型战舰。
以目前彭捷奥本土的战争情况，以及联邦在东大洋对彭捷奥沿岸港口进行持续攻击的战略计划来说，他们不太可能再有强大的舰队赶赴盖弗拉战场。
这个沉重的消息让盖弗拉指挥部中还是多了一些笑容，接下来，他们只要抵挡住彭捷奥人的强登，问题就全部解决了！
少量的轻型炮舰改变不了最终的结局，这场战斗，他们胜利了！
海军大臣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焦躁，不安，困顿，一瞬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看着地图，随口问道，“敌人的登陆部队到了什么地方？”
下一秒，整个指挥部里安静得只剩下一些军事设备发出的电流声……
上午十点四十分，盖弗拉近海空战还在继续中，双方不断有飞机坠落。
打到这一步，谁都没有了后退的理由，都在拼命！
一名陆军士兵打着哈欠听着收音机里从前线传回的消息，早上六点多他就起床了。
他觉得这完全没有必要，前线的战斗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们完全可以睡的更迟一点，比如说像以前那样，早上八点半才起床！
早起两个小时，睡眠严重不足，他又打了一个哈欠，背靠着海边栈道的护栏，吹着海风，点了一根香烟。
香烟的烟雾进入肺叶中，尼古丁迅速透过黏膜进入血液循环系统里，他整个人都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现在还是夏天，不过海风吹散了燥热。
尽管他是一名陆军士兵，却也是社会的最底层。
对他来说，战争什么的，太遥远了。
他此时想的也不是战争之类的东西，而是昨天上官说的几件事。
比如说万一敌人登陆，让他们不要抵抗，主动投降，保存实力。
比如说加强对治安的管理，弹压混乱的人群之类的。
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觉得还是不错的，至少那些蠢货没有让他们去送死！
突然，急促的跑步时惊扰了他，他看见几名平民满脸惊恐的从海滩跑回到栈道上并向更远处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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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一边跑，还不时回头看向他身后的地方，露出了恐惧到扭曲的面容。
我……身后有什么东西？
士兵一手夹着烟，一边缓缓的转身，回头……
几乎布满整个海面的登陆舰正在快速的靠近，少量飞机在更远一些地方盘旋，从这些登陆舰上的标志来看，这些是彭捷奥人？！
他们不是在盖弗拉的另外一边吗？
第一艘登陆舰飞快的冲上了海滩，它就像是一只大肚子的怪兽，此时张开了嘴巴。
大量的士兵从中有序的跑出来，就连海风似乎在此时都充满了邪恶的气息。
士兵的双腿抖的不像话，背上的步枪也变得滚烫起来，他下意识的把步枪丢在了地上，然后愣了愣，拔腿就跑！
几分钟后，海军大臣茫然的坐在了椅子上，指挥部中所有人的意志都格外的低沉。
他们找了半天找不到的登陆部队，已经绕过了主战场从后面强登成功。
这巨大的变故让海军大臣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一会，他才想起来要把电话挂掉，这短短时间里不知道耽误了多少电话打进来。
他刚把电话挂上，它就响个不停，此时他已经不敢接听了！
他看向身边的军官，军官走过来接起电话，不断的点头。
海军大臣攥了攥拳头，他知道，现在自己得说点什么。
说点什么呢？
“我们还没有输！”，他突然站了起来，看着每个人，并且重申了一遍，“我们还没有输！”
“我们还有陆军，还有空军，我们还有一千万的人民！”
“他们的飞机现在进不来，但我们的飞机还能作战，我们完全可以压着他们打，我们还能赢！”
说到这里时他自己都信了，如果没有空军支援，地面部队根本不堪一击！
他觉得，自己抓住了胜利的小尾巴？
然而下一秒，他身边军官的话，让他重新陷入到绝望中。
还是更深的绝望中！
盖弗拉陆军……
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