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迷踪 第六十四章 骨骼
我暗自点了点头,心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徐福想通过引流生源之法创造出一条新的龙脉,并不是想要摧毁其余八条,因为九星九宫之法缺少其中任意一个也是无法成阵的。 “八龙归一......”梁师友自言自语的说,“即便这条干龙只是汇集了其余八座山的少许灵气,也是非同小可的。试问,又有哪个地方能够汇集天下八条干龙的灵气?” 正说着话,我们忽然感到脚下一阵晃动。经过了洛王殿地宫的事情后,大家对这种感觉都是心有余悸,于是立刻化作鸟兽散,远远得离开了青铜台。可还没等我们再有更多的反应时,就见不远处的青铜台从中间渐渐分开,慢慢露出了青铜台下的空间。 “这是怎么回事?这青铜台怎么会打开的?”有人问道。 靳教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刚刚研究这青铜台时太入迷了,不小心碰触到了打开的机关......还好不是什么陷阱......” 莫稽倒是很高兴,上前拍着靳教授说:“哎~教授,你也不用自责,这幸好是你无意中打开了这个机关,要不然咱们还真不知道这台下面竟然是别有洞天的。险些错过了大事。” 靳教授凑上前去,向着台下看去:“不过,这好像并不是个什么台子......倒像是一副棺材......” 坛子却不以为然,他也跟着靳教授一边走上前去一边对靳教授说道:“教授,一看你就是瞎猜的!这么大,怎么可能是口棺材呢?这要是青铜棺,里面躺着的哥们得是多大的个儿啊......”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就愣在了坑口。 “怎么了,坛子?”我一见坛子的样子有异,也跟着冲了过去。 就见坛子一脸的惊讶,指着青铜台下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顺着坛子的指向看去,见台下是一个深达四五米的石砌坑槽。而在坑槽里,则是一个长达二十米的奇怪生物的骨骼。 那骨骼头部有点像鳄鱼,一米多长,但头顶的左右却各有支角。脊骨一直延伸 到后面,足足有几十节,每一节都有四五十公分的长度。身子两侧则是四肢,摆在了脊骨旁边。 “这是什么动物?”梁有财问,“样子蛮奇怪的嘛!” “有点像鳄鱼、巨蜥之类的爬行动物......”蒋捷看着奇怪生物的骨骼分析说,“不过,那头上的角......而且从没听说鳄鱼和巨蜥能长这么大的......” 坛子说:“怎么没有?美国拍的那个哥斯拉不就是吗?就是被核弹辐射变异那个蜥蜴!” 我们没有理会坛子的电影分析法,直接绕过他的话说:“会不会是远古生物的骨骼化石,又或者是有远古生物活到了秦朝的时候?” 靳教授说:“这些好像不是化石......” “那就是第二种可能了!”有人说道。 靳教授摇摇头,又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说:“我倒是觉得这骨头怎么那么像龙骨呢?” “龙骨?白纪还是侏罗纪的?”坛子问。 “不是恐龙骨,是龙骨!”靳教授纠正坛子说。 “龙?中国的龙?”大家对靳教授的说法都带着些疑问,“那不是存在于神话中的生物吗?现实怎么可能会有?” “怎么没有?”靳教授说,“中国自古以来就一直有关于龙的记载。《唐年补录》就曾经记载:唐咸通末年,舒州刺史孔威进贡龙骨一具。不过在《唐年补录》里记载的那只龙的个头儿可要比这只大多了,光是龙角就有好几米长......” 《唐年补录》是一部实录体史书,其中确实记载着龙的出现:唐咸通末年某日,有青龙坠在桐城县境内,因喉部有伤,当场死去。龙全长十多丈,身子和尾巴各占一半。尾呈扁平状。它的鳞片跟鱼差不多,头上有双角,口须长达两丈,腹下有足,足上有红膜。 “还有在南宋时期,在太湖边上也曾经发现过一条龙......” “教授,具体说说!”坛子等人感兴趣的问。 靳教授说:“据史料记载,南宋绍兴 三十二年(公元1162年),太白湖边发现一条龙,巨鳞长须,腹白背青,背上有鳍,头上耸起高高的双角,在几里之外都能闻到腥味。当地群众用席子遮盖它的身体,官府还派人亲自祭祀。一夜雷雨过后,龙消失了,而它卧过的地方留下一道深沟......” “这都是古代的传说......”有人质疑道。 “现代的也有啊!”靳教授说,“1944年松原市扶余县的坠龙事件,对了,还有1934年的营口龙骨事件都显示出了龙的存在。尤其是1934年的营口龙骨事件,是十分出名的。据说在营口发现龙尸后,那龙尸还被陈列起来,展览了好一阵子。每天参观的人是络绎不绝,甚至还有人透露,曾经接触过活着的龙。” 对于营口的龙骨事件,当时的报纸《盛京时报》还派专人对龙骨事件进行了采访,并称之为“龙”、“天降龙”、“营川坠龙、“巨龙”等,同时还配以照片,图文并茂,使得营口龙骨事件轰动一时。《营口市志》第一卷中也记述着:“(1934年)8月8日午后,辽河北岸东小街一农民在附近苇塘发现一巨型动物白骨,长约10米,头部左右各有一角,长约1米余,脊骨共29节”。2004年12月3日中央电视台10频道《走进科学》栏目播出的纪录片“破解七十年谜团”,以及2008年5月14日的《探索发现》栏目播放的专题片《龙影遗骨》都是关于1934年营口龙骨事件的。 “可我还是觉得龙是虚无缥缈、不真实的!”坛子仍然摇着头说。 靳教授笑了:“最简单的例子,十二生肖里除了龙以外,哪一个不是现实中真实存在的?不信你查查看!” 有几个人还真的“子鼠丑牛寅虎卯兔......”得查了起来。 “你们有没有想过,咱们老祖宗为什么要在一堆真实存在的动物里插入了一个虚无缥缈、并不存在的生物呢?这解释的通吗?”靳教授问,“或者说这种生物本就是存在这个世间的,这样的话或许就说的通了!”
不死迷踪 第六十五章 通道
“就算这是一具龙骨,可是为什么这里要放龙骨呢?”坛子不明白的问。 这一回是由我来解释的,听了靳教授说了这么多,我也明白了过来。我小声对坛子说:“这还不明白?既然徐福要立宫为山,可是又怕这座山太过渺小,无法与其它八座山脉相媲美,凑成九星九宫的风水大势,所以在这里埋下一具龙骨,使其天生就具有了龙气,龙脉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六七分了!” “切~”坛子撇撇嘴说:“凑成了又怎么样?最后秦朝还不是只传了几十年就解散了!又有什么用?” 我叹了口气说:“是啊,无论是引流生源之法还是九星九宫之术,到最后都没能挽救得了秦朝的命数。” “那你说是风水之术无用呢?还是秦朝气数已尽,天命难违呢?”梁师友从旁边走上来问。 我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我想......既然秦始皇以秦朝的国运作为赌注,总不能随随便便得找个酒囊饭袋来布这逆天改命的风水大阵吧?” “那你的意思是这阵法是有效的了?”梁师友盯着我问。 我点头承认说:“有效,但终究还是敌不过天意!”我的言下之意是这九星九宫风水大阵,最终还是没能为秦朝的没落逆天改命,让它再续辉煌。 梁师友侧头远眺说:“你说的不错,风水之术再厉害也不过是在为事作势,终归只是辅助而已。事在人为,风水只是其中的一个影响因素。” “是啊,如果只靠风水就能决定一切的话,那这世界就只能完全靠风水去改变了......可现实是,即便风水不动,事物也不会是一成不变的......” “这要真是龙的骨头,这也是一项重大发现啊!”那边蒋捷看着龙骨叹道。 靳教授点头说:“嗯,不论是从考古界还是从生物界,都将是震惊世界的发现。” 坛子在我耳边说:“这龙骨肯定也值不少钱吧?那虎骨还值不老少呢?” “没有命花,值多少钱都没 用。”我对坛子说。我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在意这些身外之物的价值,眼下应该先把自己的性命放在首位,多想想怎么才能找到活命之道才是正经。 “恭喜啊!”许叔对靳教授说,“这一次总算没有白来,这龙骨的发现足以让你在考古界扬名中外了!” 靳教授倒是显得很平静,他说:“我更期待的是之后会遇到什么。如果这具骨架真的是龙骨的话,我相信再往后咱们一定能有更加意想不到的收获!”想想也是,才一进门就找到了一副龙骨,按照常理,越是好的东西越是放在后头的,那么后面的发现可想而知。 莫稽说:“靳教授说的对,好东西都在后头呢!这龙是死龙,在这里都呆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不会就这么飞了的。咱们还是先往前走,看看后面有什么好东西,这才是正经。”莫稽也是十分的兴奋,连只能在传说中听到的龙如今都出现在眼前了,那自古流传的长生不老药便也不是不可能了。 大殿的后方是一条幽深的通道。 整条通道并不像宫殿一样,是木头搭建而成的,而是在原有的山洞里,依托着山体修建的。通道高达十几米,宽也有个七八米,两侧的墙壁都是经过开凿的,所以显得特别的齐整。每过大约十几米,就能在两侧看到凸出的柱子。当然,这个通道是天然形成的,根本用不着柱子的支撑,也许是为了突显美观,所以才在两边费劲巴力的留出了石柱。 由于是沿着洞穴的走向修建的,所以通道并不笔直,而是曲折多弯,而且常有岔路出现。那些岔路会出现在通道墙壁的两侧,有的入口大、有的入口小,但都是深邃难测,不知道通往哪里。 “这种地方可真的不能随便乱走!我在一档探索节目里看过,这种天然地洞最长能有几十公里,而且里面是四通八达,跟迷宫一样,这要是走进去迷了路,可就真的很难转悠出来了。”坛子说。 我指着眼前的通道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谁会放着正路不走,去走这种偏僻不知道通向哪里的路?也就你,喜欢这种歪门邪道!”其 实我也很纳闷,当初在建造这里的时候为什么要留着两侧的岔路?好像把它封死也并不是什么难事。难道是作为一种迷宫机关?可是就像我所说的那样,在这种情形下,谁会放着正路不走,而去尝试那种偏门呢? “我怎么喜欢歪门邪道了?”坛子不服的问。 “盗墓不算是歪门邪道吗?”我问坛子。 坛子一怔,然后挠挠头嘿嘿一笑:“歪门邪道不是来钱快嘛!再说了,你懂风水,这先天条件放着不用可是大大的浪费。我也是把资源合理利用一下嘛!” 正说着话,走在最前面的老冯忽然感到身子一沉,他心里立刻大叫不好,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两个人,也陪着他一同陷落。老冯来不及多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将身前的一人用力得向前推了上去,而自己加速下落....... “是翻板陷阱!!”靳教授高声叫道。 我们虽然一路都很小心,走在前面的老冯等人一直用棍棒戳地前行,就是怕前面的路上出现机关,可是却还是落入了陷阱。可见这个翻板陷阱并不是用机关触发,而是用重量触发...... 那个被老冯救了的人,才刚上去,就立刻回头去看,只见他身后的地板向下打开,老冯他们两个都已经掉了下去。可是此时,刚刚死里逃生的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脚下已经高高翘起。 “小心背后!” “什么?”还没等他站稳,就发觉脚下的地面已经有了很大的倾斜,随即脚底一滑,身子立时后仰,接着整个人都张了过去。 “连环翻板!!”靳教授又叫了起来。 所谓翻板,是在陷阱上铺设板子,一旦有人踩到就会跌落下去。由于板子两侧坠有重物,因此在人掉下去后,翻板还能恢复原状。而连环翻板则是翻板彼此相连,每一个翻板下都有一个轴,当人触动机关时,身子就已经是在半空中了,根本无法逃出,只能任由自己落到陷阱之中。在这种翻板陷阱下面,一般都是立着刀剑,一旦有人落下,等待着他的必然是利刃穿身。
不死迷踪 第六十六章 陷阱之下
“老冯,你们没事吧?” 我们急忙冲到陷阱旁,见老冯他们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刀剑穿膛过,身下血成河,而是活生生的站在下面。陷阱底下也没有那些刀剑利刃,有的只是厚厚的细沙。 老冯他们没有死,也大大出乎了我们的意料。当然,我们并不是盼着他们死,只是对这机关陷阱下铺满细沙感到不解。 “这样的机关有什么杀伤力吗?”坛子肩一耸、手一摊,问我们,“不会就是用来吓人的吧?这可真是把人吓了一大跳。” “不应该啊......”靳教授纳闷的自言自语说,“费了这么力做了一个陷阱,却一点作用也没有,这于理说不通啊!那做这个陷阱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真的像小周说的那样,是用来吓退来人的?” “那把人杀掉效果不是更好吗?见了血、出了人命,才更加具有震慑力,不是吗?再说了,设计机关的人和咱们非亲非故,为什么要手下留情,留咱们一条命呢?”我否定了坛子的说法。 那边曹峰华和路大勋等人都拿出了绳子准备救援老冯等人。他们三个站在快要没过大腿的细沙中,脸上都显现出一副惊魂未定的神情。 忽然,这时他们脚下又是一阵松动。 “快救我们上去!”老冯他们大喊,“这沙子......这沙子是流沙......” 站在沙子中的老冯三人,渐渐又向下沉去,原本只是在大腿处的沙子此刻已经是到达腰间了。 “快!快点!再快点!”看着正在扔出绳子的曹峰华和路大勋,老冯他们不停得催促。 由于老冯距离我们最近,所以他是第一个接住绳子的。就在曹峰华他们开始拽老冯上来的时候,老冯身后的那个人叫阮小伟,他也把绳子套在了胳膊上,正当大家要用力的时候,他忽然叫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颤抖:“下......下面好......好像有什么东西在..... .啊啊啊~~”阮小伟仿佛在瞬间触了电一样,疯狂的叫嚷了起来。 这时,老冯已经完全被拉了上来。大喊大叫的阮小伟也被我们硬生生的从沙里拽了上来。当我们把他从沙子里拉出来的时候,他的右腿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不知道怎么了,似乎是受了伤。 “救......救......救我......”距离我们最远也是被老冯推出去的那个人,已经被沙子埋到了下巴。曹峰华几次把绳索抛过去,他都没有能够抓住绳头。 忽然,他脸色一变,面孔变得极为扭曲,似乎承受了莫大的痛苦。随即,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从他的嘴里传了出来。曹峰华又接连套了几次,可是都没有成功,只能眼睁睁得看着那人沉入了流沙中。他一直在嚎叫着,直到沙子灌到嘴里、灌进鼻孔,眼见着不能呼吸了,可他还在用最后的气息发出呜呜的声音,可见他的痛苦。 我们刚把和老冯一同掉下去的阮小伟拽上来,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你们快看,那边沙子的颜色变了!” 我们连忙站起身看过去,就见刚刚吞没掉人的那块沙地渐渐泛起了红色。那颜色像是从沙子底下返上来的,洇湿了大片的沙粒。这种情形,是个人都能想到原因,一定是刚刚陷下去那个人流出的血导致。 但是,被流沙吞噬的人是不会流血的,可阮小伟他们却偏偏出了血,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流沙里面真的藏有别的什么东西...... 路大勋缓缓掀开阮小伟右腿沾满鲜血的裤子,这时的阮小伟已经昏迷了过去,可是从他的嘴里仍然哼哼唧唧的,一脸痛苦的模样。裤腿掀开,映入我们眼中的是一根鲜血淋漓、却又没有皮肉的小腿骨!同时在他的腿骨上,趴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那些虫子每一个足有成人小指指头大小,一个个圆鼓鼓的,好像肚皮要被撑开一样。现在我们知道阮小伟为什么会疼得昏死过去了。 路大勋脸上立刻显现出 既惊恐又愤怒的神情,他伸出手就要去打下那些虫子,但是被梁师友一把抓住了。路大勋不解,怒气冲冲的看着梁师友,叫道:“你干什么?” 梁师友倒也不急不怒,只是平淡的说:“反正他的腿只剩骨头了,再往上看看!”他不等路大勋动作,自己直接蹲下身,将阮小伟的裤腿剪开,继续掀开。从小腿往上,直到大腿处,都附满了黑虫,整条腿的血肉都已经被啃光了。 在阮小伟的大腿根处我们终于见到了皮肉,那里大腿的断面正趴着数不清的虫子,在那里以飞快的速度啃食着血肉,前赴后继。怪不得大腿根以下的虫子都纷纷得向上爬去。 梁师友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捏起一只黑虫来,然后快速得松开了手,任黑虫落到地面。可还没等到地上,那只虫子鼓鼓的身子就在空中立刻炸开,红黄的汁液溅到了四外。我们发现,凡是黄色汁液碰触到的地面,都发出滋滋的响声,像是硫酸溅到皮肉上面的样子。 “看见了吧?”梁师友说,“只要它感受到了威胁,就会自爆,它的黄色体液能轻松把人体腐蚀掉。” “叔叔,那红色的是什么?”梁有财问。 “是它刚刚吃下还没有消化的血肉!”梁师友回答说。 我们马上感到了一阵的恶心! “所以我们决不能乱动。”梁师友说。 路大勋急道:“那也不能看着小阮就这样被虫子吃掉啊!” “用火烧呢?”我提议说。 梁师友摇头说:“一样会爆!为了小阮的安全,我们所以只能用烟熏。” 路大勋、曹峰华等人立刻给自己和阮小伟戴上了防毒面具,并拉开了一颗烟雾弹。果不其然,那些黑色虫子在闻到烟气后,纷纷从阮小伟的大腿处逃离。看它们的样子,似乎是还想回到沙子中,可是翻板已经合拢,无处可去,就只能四散逃开。很快就跑得一干二净了。阮小伟的腿骨也因此完全裸露了出来。
不死迷踪 第六十七章 沙蝗
这时,路大勋几个人急忙给阮小伟包扎、止血。 眼下又死了一个人,再加上阮小伟重伤,我们不得不暂时停了下来。一面对阮小伟进行简单的救治,一面想办法过去连环翻版这道坎儿。要是在外面,找一些长木板过来,担在机关上就能通过。可是这里哪儿来的树木,所以只能想一些其它的办法来解决。 曹峰华他们沿着一侧的墙壁进行了打孔,并在孔洞中放置足够长度的长杆铆钉。一共打了上下两排孔,下面是用来踩的,而上面的是用手来抓把的。 忙活了半天,我们一个个得踩着铆钉,总算是通过了翻板机关。由于阮小伟昏迷不醒,再加上时间也过了很久,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可是在我们这儿却感受不到白天黑夜的概念,所以我们在过了翻板陷阱后,决定原地休息一晚。 休息的时候,大家闲聊起来。 “梁大师,刚刚那种虫子你好像是知道的,给咱们说说呗!”有人向梁师友请教起来。 “这种虫子我不知道学名叫什么,但是俗称我知道是叫沙蝗。”梁师友说。 “沙皇?这虫子是从俄罗斯引进的,还是沙俄时期的皇族?”坛子说。 “是沙蝗,不是沙皇!沙子的沙,蝗虫的蝗!”梁师友纠正坛子说。 坛子嘿嘿一笑:“我知道,我只是开个玩笑!” “沙蝗?”蒋捷念叨着,“好奇怪的名字啊!躲在沙子里的蝗虫?你还别说,那虫子的样子除了没有翅膀、个头小一点以外,还真和蝗虫很像。” 梁师友说,“这种沙蝗和蝗虫并不一样,它是食肉动物,由于经常蛰伏于地下,以尸体为食,所以又叫腐蝗。” “呦,这又成了父皇了,没想到这虫子和皇室家族还真有渊源啊!”坛子开玩笑的说。 “这就是腐蝗?”我问梁师友说。 梁师友侧头凝视了我一眼问:“你也听说过?” 我点点头:“之前你说沙蝗我还不知道是什么,可是你一说腐蝗 我就明白了。” “哦?明白什么了?”梁师友问。 “我曾经也看过腐蝗的介绍,和你说的差不多。但是腐蝗极其罕见,所以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种虫子,而且就算是见到了也以为是普通的昆虫呢!据说,它们生活在沙土中深处......” 蒋捷插嘴说:“那它们的感知力一定很好,只要沙子出现震动,就说明猎物上门了......” 梁师友赞同的点点头:“我也是在很多年以前曾经遇到过一次这种腐蝗......” “在什么地方?”我问。 梁师友面色一滞,略微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在一座古墓里......” 我没有继续追问他去古墓做什么,这种事情想想就知道,又不是专业的考古工作者,下墓只有一种事了呗——刨坑! “腐蝗啃食尸体之快,令人咋舌......书中记载,一匹马陷入沙中后,只用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副骨架。就这速度,堪称陆地食人鱼!”看着小阮那裸露在外面的腿骨,大家心里对我说的速度也肯定不会再有怀疑了。 “可你不是说腐蝗是食肉动物吗?那这陷阱都已经存在千年了,这些腐蝗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就是腐蝗另一个最神奇的地方!”我说,“我在书中看到,这种腐蝗一旦没有了食物来源,就会进入逆生长阶段......” “逆生长?”大家都有些惊讶。 “对,回到幼虫状态,然后幼虫会结茧,将自身包裹进入假死,可以活千年!”我解释说。 “这......这哪是蝗虫啊?还会吐丝结茧,明明就是蚕嘛!” 蒋捷也说:“头一次听说蝗虫也能结茧......” 莫稽在一旁问:“这么说来,这腐蝗能够返老还童?” 我说:“可以这么说。” 莫稽说:“那它岂不是能长生不死?”一直寻找着长生不老药的莫稽,关注点也落在 了长生上面。 “呃......也可以这么说吧......”我有些不确定,“因为书里并没有说这种腐蝗能够长生不老......” 许叔看着阮小伟大腿的腿骨,叹气说:“现在我总算知道,为什么翻板陷阱下面放的不是尖刀利刃了......是因为底下有着比刀剑更血腥、更残酷的设计......”我们听了也不禁默默地点头承认。 说了半天话的梁师友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鼻烟壶,放到自己的鼻子下面猛地一吸,之后的表情别提多舒服了。 “梁大师,没想到你喜欢鼻烟这东西啊?”蒋捷问起来说。 “只不过是用来醒脑提神,解解乏而已。”梁师友说。 梁师友喜欢吸鼻烟,在秀水村我和坛子曾经见过,所以也没太在意。不过他手里的那个鼻烟壶我之前没有注意,现在忽然来了兴趣,看着倒像是一个老物件儿。 我对梁师友说:“梁先生,你这鼻烟壶很精致,能不能给我看看?” 梁师友转了转手中的鼻烟壶,看了我一眼,递了过来:“这可是上面老一辈儿传下来的东西,小心点,金贵着呢!” “就是知道金贵才要借过来看看嘛。”我一边笑着一边接了过来。那鼻烟壶样式很古朴,颜色也有些发黄,确实是个古董。我把它握在手里翻了翻,发现鼻烟壶的前后各印有一个“连”字。我知道过去有些吸鼻烟的人得到件好的鼻烟壶会把上面印上自己的姓氏,以便宣告物权。可是为什么梁师友会拿着一个姓连的人的鼻烟壶呢? “梁先生,这‘连’字是什么意思?”我把鼻烟壶递还给梁师友时顺嘴问道。 “对啊,叔叔,我也一直想知道为什么这鼻烟壶上面有个‘连’字?而且,家里还有几个老物件上也都有‘连’字,这是为什么?”梁有财也加入了问问题的行列。 梁师友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梁有财问他说:“你想知道?” 梁有财点了点头:“想知道!”
不死迷踪 第六十八章 扎纸匠
梁师友直了直腰说:“好,那我就给你们讲一讲,这‘连’字的来历。” 梁师友对着梁有财说:“你知不知道我爷爷,也就是你太爷叫什么名字?” “呃......这个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爷爷叫梁凉......”梁有财说。 “凉凉?这名字有意思......”坛子小声插了一句嘴,却被一旁的蒋捷打了一巴掌,把话咽了回去。 “你太爷叫梁有德,名字虽然普通,但是他的生辰八字可是不一般啊。用风水相术来说,那就是四柱纯一不杂,极为少有的天元一字命格,不过却是四柱逢阴,是凶煞之像。” “什么是四柱纯一不杂,什么又是四柱逢阴啊?”梁有财问。 “四柱指的是年月日和生辰,四柱纯一不杂是指四柱的干支完全一模一样,例如天干皆甲,地支皆戌,就是甲戌年甲戌月甲戌日甲戌时出生,十分罕见;而四柱逢阴就是年月日和时辰都是阴属,也就是平常咱们常听到的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我帮着解释说。 梁师友点头说:“凡有此像者,必不善终。” “这种命格的人要是好的话命是真好,要是不好起来......啧啧啧,还真是惨不忍睹。”我也同意梁师友的话。 “那我太爷活了多大岁数?”梁有财问。 “七十多岁!”梁师友回答说。 “这不是挺长寿的嘛!”梁有财说。 “长寿有什么用,身子弱,三天两头的生病,后半辈子都是在床上躺着过的。”梁师友说,“而且他还是招魂体质,非常容易招惹些脏东西上身的。” “那他是做什么的?” “扎纸匠!” “扎纸匠?”梁有财问。 “对啊,扎纸匠!”梁师友说,“要不是他干了扎纸匠,别说七十了,就是十七也活不过去!” 梁有财立刻来了兴致,追问说:“叔叔,怎么回事?快说说、快说说!” 梁师友于是便讲起了他爷爷,也就是梁有财太爷的故事。 “我爷爷,原本并不姓梁,而是姓连,名叫连易。自小父母双亡,十一岁就拜了当地一个扎纸匠为师,给人家当了学徒。一呢是有个吃住的地方,混个温饱,二呢也是想学一门手艺,以便成年后有一技之长来养家糊口。”梁师友说,“扎纸匠这个行业呢,也是殡葬行的一支,多数都是扎一些给死人烧的童男童女、车马、房屋、桌椅家具,还有纸扎的金银珠宝什么的。扎纸铺的生意跟棺材铺、阴阳先生这两个行当的联系是相当紧密。当然有些时候,这三个行当还会相互兼职,棺材铺兼卖扎纸,而且棺材铺、扎纸铺的老板也都懂一些风水的,甚至还会一些茅山术什么的......” “这也算是多种经营了吧,符合商业发展的趋势......”坛子开玩笑说。 接着,梁师友简单的为我们介绍了一下扎纸这门手艺。 扎纸,是一门很古老的手艺,始于何时已经无从稽考了,但是早在1500年前的南北朝时期,民间就已经有着很高超的扎纸技术了。因为扎纸和丧葬之间有着很大的关系,所以扎纸这门手艺里还是有着很多的禁忌的。据说,扎纸匠在新扎好一个纸人后,是不会给纸人画眼睛的,而这就是其中的禁忌之一。画龙点睛——如果提前给纸人画上眼睛,纸人就会活过来的。所谓活过来,并不是说纸人自己会动,因为纸人自身是没有灵魂的,所以很容易称为一具载体,让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例如孤魂野鬼附在上面,借着纸人的身体为恶为祸,而这个时候就需要用符咒镇压或者用针去扎。 另外,扎纸匠对纸人的颜色的要求还是非常严格的,必须用红男绿女。扎纸匠扎的纸人无非就是童男童女,所谓红男绿女,是指童男的纸人一定要用红色的,童女要用绿色的,颜色绝不能用错。相传,人死后会魂归地府,纸人则是用来伺候死者的魂魄,直到它们转世投胎。但是地府只接纳死者的魂魄,并不会让其它乱七八糟的人形之物也跟着死者的阴魂一同进入地府,除了红色的童男和绿色的童女,而红为阳,绿为阴,正好与纸人的男女性别相符合。也就是说,当阴差看到 死者魂魄旁跟着红男绿女两个人形的时候,就知道这是死者家人为他烧的纸人,用来伺候死者的魂魄的,便会放行,否则的话一概不准进入阴曹地府。一旦进入阴间遭拒,纸人就会回去找扎纸匠的麻烦,纠缠不休。所以,扎纸匠对于纸人的颜色,是慎之又慎。 做扎纸匠的人,因为是为死人做活,死者为大,所以这也算得上是积阴德的一种行业。不过据说凡是做过扎纸匠的人都知道,他们也有不能接的生意,被称作“四不扎”: 第一种,就是孕妇不扎。因为这可不是一条命,孕妇死时是怀着胎儿的,煞气太重,所以扎纸匠是不敢接活的。 第二种,就是泼妇,那种可以骂遍十条街都找不到一个敌手的。据说这种人生前别人就害怕,如果给她们扎的话,她们就会不依不饶,总是会去纠缠你的,躲都躲不开,所以也绝不能沾染。 第三种,就是同行业的同事,也是做着扎纸的活计的。虽说扎纸给死人是积阴德的事儿,可毕竟都是捞偏门的,所以扎纸匠也是不会做的。 还有一种,就是七月十五鬼节当天死去的人,因为这一天鬼门大开,这天去世的人,身上的煞气太重,也是扎纸匠不敢碰触的。 而除了这些禁忌以外,扎纸匠也有很多讲究。比如,纸人在火化之前,必须在纸人的嘴巴、眼睛、鼻子、耳朵上用针去扎眼,据说这是为了让这些纸人能够听话,能更好的侍奉主人。另外,在买扎纸的时候,扎纸匠会明确的告诉你,用来给死者烧的坐骑也是有说法的。死者若是男的,则烧纸马,若是女的,则烧纸牛,绝不能乱烧一气,他们也会在买家买扎纸时问清楚的。因为女子生前以家庭为主,经常洗衣做饭,用了太多的水,而据说在黄泉路上有一关,是要女子喝下生前用的脏水,而牛在家畜中最能喝水,所以骑一只牛饮水洗晦。而男子则是主外,四处奔波,习惯骑马,烧马是因为阴间地广路远,让男子快快赶路,尽快投胎,另外有马做脚力,见到阎王时也不至于风尘仆仆、太过狼狈,同时也取了一马平川的彩头,希望能够荫蔽子孙后代。
不死迷踪 第六十九章 连易的故事
说到这儿,梁师友又吸了一下鼻烟,闭目享受了一会儿,才把话题转回到了他祖父梁易、不,是连易身上。 当时的连易已经学到了师父几成的手艺。那个时候兵荒马乱的,老百姓都很穷,可就是再穷也不会在丧葬这种白事上节俭,家家户户都是尽可能得做到最好。毕竟人活百年,最后入土的时候总是希望能有一块木板遮身,而子孙亲人也是希望能让故去的人走得风光,好荫蔽家人。所以,在那个时代棺材铺的生意总还算是不错,连带着把扎纸铺的买卖也带了起来。相比起一口棺材的价格,纸钱、孝幡什么的就便宜多了,剩下的纸人、车马就要看死者家里的条件了,好一些的自然要把东西配齐了,出殡的时候内棺外椁,纸人、纸马仪仗齐备,吹拉弹敲也是样样不拉;差一些的就没有这么全了,能做到什么样也就算什么样了,毕竟还有一些人家是从杂货店里裁回了纸,自己剪做冥钱,算是尽力而为吧。 那一天,连易师父老家有急事,需要回去几天,所以留他在店里看店,说是县里王老爷的父亲过世,定了全套的车马仪仗,今天会遣人来取。那是连易第一次看到师父提前为纸人画上眼睛。眼睛画好后,他师父从抽屉里捡出几张符纸贴在了纸人的额头上,并交待连易让他告诉王老爷的家人,这符纸要到了家以后,把纸人立在灵堂时才能摘下。在王老爷家人把纸扎的车马仪仗取走后,已经是下午了,连易本打算关门歇业,可就在这时有人来买纸钱、纸人和纸牛纸车。连易一听来人要买纸牛,立刻就明白他们家里人故去的一定是一位女性。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县北的葫芦村今天有一户王姓人家娶媳妇儿,可没想到新娘子才刚刚跨出轿门儿,连门口的火盆儿都没跨过去呢,人就倒下去了,当时就不行了。由于新娘子还没过门儿,所以又被拉回了娘家,于是喜事变成了丧事。灵堂也是临时设的,一应丧葬用品全都只能临时采买。 扎纸店里 的扎纸都被王老爷家包圆了,就连冥钱也只剩下最后一捆,根本就不够用。来人再三恳求,说是找了阴阳先生算过,成亲之日新妇临过门前暴毙而亡,心中极为不甘,必定是怨气冲天;且身穿大红喜炮而亡,恐化为厉鬼,为祸人间。为恐伤及家人,必须今天入棺,做一夜法事后,明日出殡,天亮以前必须入土,绝不能等头七。同时,为消散新妇怨气,要多烧纸钱、纸人以及牛车。车要四牛牵拉,纸人要两男两女。那先生说,纸人多则服侍到位,牛马多则车华且稳,希望能让死者满意从而化解怨气。连易本来不想接这笔买卖,可是经不住来人好言好语、软磨硬泡,再加上确实事情很急,而且整个县里就他们一家扎纸铺,所以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由于时间比较紧,容不得连易在店里做好后买家再来取,所以只能带着家伙什到主顾家里去做。当连易把牛车、纸人扎好后,已经是后半夜了。他连忙把东西都摆到了灵堂里,因为这些东西再过个一两个时辰就得抬到坟地去烧了。当然坟地也是没有准备,而是阴阳先生现挑选的。 连易把扎纸运到灵堂的时候,发现守灵的人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呼呼大睡。连易认识这个人,据介绍是新娘子的哥哥,好像叫秦三。他没有惊动主家,而是一个人把纸人、牛车摆到了合适的位置。在走出灵堂的时候,他看到棺材并没有上盖儿。这时候,他心中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就是想看看这个不走运的新娘子究竟长了一个什么模样。 连易走到棺材边上,试探着伸长了脖子看向了棺材内,只见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头戴凤冠,身穿大红喜袍躺在了里面,只不过脸色显得极为的苍白。之前听了到店里买扎纸那人的话,连易心中一直把这女子想象成一个恶鬼的样子,却没有料到他心中的“厉鬼”竟然是这么一个清秀的模样。 连易顿时心生怜悯,心道这女子也是可怜之人,本来是人生的大喜之事,却毫无征兆的 变成了大悲之事,唉,真是世事难料啊......正如了那句老话——“黄泉路上无老少”,人的寿命本就是上天注定,多少由不得自己。 连易又看了两眼棺中的女尸,越看越觉得女子秀美,不由得惋惜得说道:“长得这么漂亮,还没等拜天地呢就死了,真是可惜......如果换了我是你那没成亲的相公,你就是死我也要你做老婆......” 连易回过头去刚要走出灵堂,就听到身后“哗啦”的一声轻响从棺中传出。他吓了一跳,赶忙看向棺中,就见一串凤冠上原本搭在女尸眼睛上的珠链,此时垂在了女尸的脸侧,在凌空微微摆动着。看到这种情形,他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此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再喘一下。 连易慢慢地把目光移到了女尸的脸上,见她的表情并没有发生变化,还是和刚才一样,不禁把心略微放下了些,心想:可能就是单纯的珠链滑落而已,没必要自己吓自己。正这么想着,他就眼睁睁得看到那女尸的嘴角微微翘起,然后猛地睁开了双眼,一只惨白的手从棺材中猛地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连易搭在棺材沿上的手腕...... “啊~~”连易猛地抬起头,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而自己后背上全都是冷汗,已经完全的湿透了。原来刚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稍稍定了定神。 “连师傅,纸扎活怎么样了?再过半个时辰就得起棺出殡了!”门口有人催促。 “哦,好好,完事了,这就来、这就来!”连易连声答应。 之后,门外进来了几个人帮着连易把扎纸抬到了灵堂。在经过棺材的时候,连易有意无意地向棺材里看了一眼,却发现那女尸竟然睁着双眼,嘴角高高扬起,脸上挂着诡异的笑,而且她的右手还高高抬起,五指成爪,仿佛在抓什么东西一样,就跟昨晚上在他梦里女尸抓住他手腕时候的动作一模一样。
不死迷踪 第七十章 改名换姓
“我的妈呀~”连易一下子瘫倒在地,双腿不停地打颤。后面的人冲了上来,忙问他:“连师傅,这是怎么了?” 连易手指着棺材结结巴巴的说:“尸、尸体眼、眼、眼、眼睛睁开了......” 那些人急忙向棺材里面看去:“真的,这眼睛怎么睁开了?” 人们忙把那个阴阳先生叫了过来。那先生掐指一算,大惊失色说:“快快快,不能再拖了,马上,盖盖起棺!”大家一听阴阳先生的语气,知道事情了不得了,于是七手八脚的把棺材盖给盖上并钉死。 连易则收了钱后,顾不上天还没亮就返回了县城。他回到店里后,惊魂方定。想想忙了一宿,也挺累了,于是便想脱衣休息。可他刚把外衣脱下,就看到自己的左手手腕处嵌着几道乌黑的印子,像是染上了墨汁一样。 连易一看,吓得魂儿都快没了。那几道黑印的位置,正是梦里那女尸抓住自己的地方。他试探着按了按,倒是不疼不痒,才算是略略把心放了下来。 这天晚上,连易守在关了门店里,正要睡觉时,听到有人敲门。他纳闷,这怎么这大晚上的还有人来买扎纸?他问了几声,门外没人回答,只是仍在敲着门板。连易拉开了门上的插栓,打开了店门,发现漆黑的街道上正中停着一辆四头牛拉的篷车。 “你来......你来啊......”这时,从车里传来了一个女子妩媚娇柔的声音,令人浑身酥麻,如沐春风。 连易听着这声音,脑子里有点昏沉,脚下不由自主得走了过去。来到车前,他隔着帘子向里面问去:“你......你是谁?是在叫我吗?” 轿里的女子说:“你是我的夫君,我叫的自然是你了......”然后,那女子在车内咯咯咯得笑了起来,那笑声是那么得悦耳,就像银铃一般清脆。 “夫......夫君?我?是你的......夫君?”连易更是有些发懵,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车里女子接着说:“夫君,你还不揭开我的盖头、看看我的样子?” “哦哦~”连易机械的回答着,手不受控制得伸了出去,把车帘掀开。见里面端坐着一个头顶盖头、身穿大红喜袍的女子。他伸手将盖头摘下,又撩起凤冠上的珠链。一张美丽却又朦胧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那张脸给人的感觉是十分的艳美,却总有一种看不清楚的感觉,而且越是端详,连易越是觉得这女子面熟,似乎曾在哪里见过一样。 连易慢慢地靠近那女子,她身上的香气钻入他的鼻孔,沁人心脾,令人沉醉。此时,眼中所见的是秀色可餐的红粉佳人,耳中听到的是娇娃的莺声燕语,鼻子里闻到的是诱人情动的气息,连易他一个年少正青春,情窦初开的少年又怎么能控制得住自己?他探出头去想要亲一下那女子。可是,在他闭上眼把嘴撅起来慢慢凑过去时,忽然一股恶臭扑鼻。他忙睁开眼睛看去,却发现眼前凤冠之下的竟然是一颗腐烂的头颅,烂肉“噗啦噗啦”得从脸上掉下去,眼珠、鼻子、耳朵接连掉落......那腐烂的头颅忽然张大了嘴,冲着连易的喉头就咬了过去...... “啊~~!!”连易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是躺在了床上。 这是一个噩梦,一个他每天都要做的噩梦。自从那日他回来后,每天晚上他都会做这样一个同样的梦。虽然在梦里他总是记不起那女子是谁,但是每当梦醒后,他都能清楚知道那女子就是那日死去的新娘。 连易摸了摸脑袋上淋漓的汗水,他起身打开了店门,想要走到外面风凉一下。由于还是深夜,门外的街道一个人也没有,只是漆黑的一片,就连几家店铺门口的灯笼都已经熄灭了。 “你......要去哪里......”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连易的身后幽幽传了过来。 连易脑袋“嗡”的一下,因为这声音他很熟悉。他忙转过头去看,见不远处的街口,正有一女子身穿喜袍莲步走来,身形婀娜妩媚。虽然是在深夜,但那女子仍然打了把画伞。即使她此时没有戴着那凤冠,可连易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女子就是连日来一直在梦里纠缠他的那名女子,也就是那天在秦家见到的女尸...... 这一下,连易的魂儿都快被吓掉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回了店里,之后连忙把他师父给叫醒,并把事情从头到尾地给他师父讲了一遍。他知道,他师父从事扎纸行业数十年了,什么诡异的事情都遇到过,而且他师父还懂得不少茅山术。 师父听完了连易的讲述后,一把抓起了他的左胳膊去看,只见上面原本的几道乌黑指印已经完全扩散开来,从手腕向上,黑色已经蔓延到了他的上臂,眼瞅着就要到腋下了,他的整条胳膊此时都几乎都变成了黑色。 “这黑色到了腋下,就会直取心窝,到了那个时候你除了暴毙身亡就再也没有别的可能。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了。”师父对连易说。 “师父,她为什么要缠着我啊?”连易哭丧着脸问。 师父冷哼了一声说:“还不是你多嘴多舌得说了不该说的话!而且当时你离那女尸又那么近,跟她过了些阳气,使得她的魂魄停留在人世。再加上你还对死尸许诺,她自然不会放过你了!” 随后师父面色缓和了一些后又说:“当然,这也跟你那奇特命格有关,否则的话你又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把她的怨魂给召回来呢?” 第二天,师父先是托人找来了女子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并为她和连易举办了一场冥婚。接着,他照着连易的样子扎了一个纸人。纸人身上则写上了连易的姓名和生辰八字。连易把自己的血滴在纸人的额头上用以开光后,他师父把纸人拿到了那秦姓女子的坟前焚烧。希望能用这纸人做一个替身,李代桃僵,遮掩过去。 连易的师父在县城北边女子坟前刚烧完纸人,就跑到了县城的南边为连易办了一场葬礼。连易被放在一口棺材中,里面放了水和食物后,便抬到坟地去埋在了土里。然后插上一根通心的竹竿,以保证棺材里气息畅通。 葬礼办完后,也就意味着连易已死。七天后开棺,放他出来。更名换姓,改姓了梁,取名梁有德,这才平息了这件事,他也算是逃过了一劫。虽然不再姓连了,但是总不能忘了根本,所以连易在家里的一些器皿上都刻下了连字。
不死迷踪 第七十一章 战车
“......现在听起来,这个鬼故事的套路是不是很俗啊,可是这件事它偏偏就发生在我爷爷的身上......”梁师友接着看了梁有财一眼说:“有财,你平日里就爱做个口舌之争,现在你明白了‘是非只因多开口’这句话的意思了吧?” 梁有财白眼一翻:“二叔,你想批评我多嘴多舌就直接说好了,非得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还特意拿我太爷的故事说事儿。” 梁师友说:“我讲这个故事一是让你了解了解咱们家的本姓,二是也让你明白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要不是你太爷当年多了那一句嘴,可能还引不来这种事呢。” 我对坛子说:“你也包括在内!” 坛子嘴一撇:“我看多半是他那种怪的出奇的命格惹的祸......我估计他就是说不说那几句话,那女鬼都不会放过他。” 坛子这话说的我倒是无言以对,那种奇异的命格也确实容易惹来污秽,可是具体是什么原因,谁又能说的清呢...... 第二天,我们继续出发。这一次我们有了之前的教训,再也不敢贸然前行,而是一点一点试探得往前走,虽然安全系数增加了,可是大大拖累了行进速度。不过好在之后再也没有遇到陷阱,但即便如此,我们也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这可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小心一些总是没有错的。 又向前走了几百米,原本寸草不生的廊道里,开始陆陆续续得出现了些植物。这些植物是从廊道顶上垂下来的,就像是一道道珠帘,从上方落下,挡在我们前进的路上。从远处去看,好像是水帘洞前的水帘一样。 我们走近看去,发现这种植物真的长得很奇怪,通体灰色,不管是垂下来的茎干还是茎上的叶子,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与四周的黑暗完美的融为一体。 坛子嘬嘴说:“这可奇了怪了,这草不仅长得黑,而且还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这真是张飞夜出— —视而不见啊!” “这话说的倒挺恰当!”我说道。 接着坛子问我说:“你说说,这好好的植物怎么丁点绿色都没有呢?” “这么黑的地方,要绿色干什么啊?戴在你脑袋上啊?”梁有财不忘时刻抓住机会怼坛子。 蒋捷则在旁边给坛子解释说:“初中课本不都学了吗?绿色的植物是含有叶绿素,是用来进行光合作用的。这里连个阳光都没有,怎么进行光合作用?所以要叶绿素也就没什么用了!” “嗨~跟他说那么多干嘛?他九年义务教育没完成,初中都没毕业,你跟他讲了他也听不懂!”梁有财臭坛子说。 “谁初中没毕业?你才初中没毕业呢,你们全家都初中没毕业!”坛子怒道。 梁有财则笑了起来:“看看,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开始恼羞成怒起来了?” “哎呦~这‘黑张飞’的叶子蛮锋利的嘛,这么轻易就把手划开了!”忽然,我们听到后面有人叫道。“黑张飞”是我们给这种植物起的名字,来源嘛就是坛子那一句“张飞夜出”。 我们这时才去仔细观察这“黑张飞”的叶子,发现它叶子的边缘都是锋利的锯齿状。刚刚后面的人只是摸了摸叶子,随即那片叶子轻轻地抖了抖,就把人手给割开了个小口。 走在我身边的梁师友指了指我的胳膊说:“不光是手,你看看你的衣服!” 我朝着我的右臂看去,就见到之前还完好无损的衣袖上赫然多了几道口子,就像是被扒手用小刀割开的一样。 “这么锋利?”我不由得吃了一惊。在自然界里能将皮肤割开的植物也不少见,但是却没见过这样的,就连厚厚的衣物也能拉出一道口子,而且还悄无声息、让人无知无觉的。 “哎~你们说,当年鲁班是不是就是被‘黑张飞’叶子划开后发明的锯啊?这割衣服的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啊!唰唰的!”坛子笑着说。 梁有财嘴 一撇:“要真是像你说的那样的话,鲁班发明的一定不是锯,而是扒手刀片!还唰唰的,鲁班发明个锯是就用来割衣服的?他是木匠又不是小偷!” “各有所用嘛!”坛子肩膀一耸:“没准破洞裤会因此早出现两千年呢!” 大家听了哈哈笑了起来。蒋捷甚至笑得直不起腰来。 “黑张飞”的生长范围并不大,我们很快就小心翼翼的穿过去了。之后的一段路跟前面差不了多少。我们又向前走了近一公里,大约用了三个小时左右,终于进入到了一间石室之中。说是石室,其实远比一般的石室要大,说它是个石殿都不为过。 这座石殿里有两排石柱,每排八根,样子和我们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金銮殿有些类似。每根柱子下都站着一尊陶俑,和之前看到的相比,这些陶俑体型略大,也就是比真人更高、更壮一些。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不同。它们的神情严肃,像是随时要出征打仗一样,且目光都投向了大殿中央的一个地方。在陶俑目光聚集的地方,有一辆战国时的战车,完好得摆在了大殿的中间。战车前则是四匹战马的骸骨,马上披挂无损,马背担着车衡,傲然挺立。车的中间还放置有一根生满锈的长矛,两边还有两把青铜剑。 “哎呀呀~这么完好的战车真是难得,太难得了!”靳教授围着战车啧啧称奇。 “这战车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觉得没什么看头!还不如这骷髅马呢!”坛子不以为意的说。 靳教授一瞪眼睛:“你知道什么!和这战车一比,即便是现在保存最完整的战车都是破烂!这绝对是考古界的大发现啊!” 坛子小声对我说:“好像这里面发现的东西,在靳教授说来都是考古界的重大发现。” 靳教授研究了一会儿战车,然后突然转身指着那些站在柱子下的陶俑,激动地说:“你们看,这些陶俑的样子和秦始皇陵兵马俑里的布置十分类似,有兵卒、有战车,可就是没有主帅。”
不死迷踪 第七十二章 一棺双尸
秦始皇陵兵马俑目前共发掘出三个俑坑,整齐得布列着三个方阵,兵种齐全、装备完整,可就是不见统兵的主帅。从整体布局来看,其中三号坑像是整个兵俑的指挥中枢,可是这里也没有看到主将。所以,人们一直在猜测,是不是所有的兵马俑都在等待着,等待着秦始皇从死亡的国度再次活转,统领着它们四处征战。 “教授,你的意思是这些兵俑也在等待着它们的将军?”我问。 靳教授十分肯定的说:“一定是的!你们看这些兵俑挽弓执戈,神情凝重,满脸的杀气,分明是要奔赴战场的样子。可是,现在的指挥车上却是空无一人,所以它们明显是在等待着指挥它们的人出现。” “确实有道理!”梁有财说,“可是它们的统帅又在哪儿呢?” “我想应该是在这里吧!”曹峰华的声音从战车后不远处传了过来。 “这怎么有三口棺材啊?”我们赶到曹峰华处,发现在战车后面的殿内摆放了三口棺材。 这三口棺材是呈三角形排列的,其中两口是木制的,剩下的一口则是青铜棺,就摆在最里面。 “不用想,大将军一定是躺在那口青铜棺里。”梁有财说。 坛子问:“那其余两口木头棺材里面又是什么?” 梁有财眼睛一翻说:“我哪儿知道,没准是陪葬品呢,又或者是这大将军的媳妇儿孩子也说不定。” “打开看看不就全都清楚了吗?还在这里猜什么猜啊?”莫稽说完,就指挥起手下的人打开棺材。 先打开的是那两口木棺。棺盖一开,我们就看清楚了棺内的情形。里面是两具枯木,头上戴着头盔,身穿着铠甲。瞧那身盔甲的样子,并不像是低级货,看来这两具枯木的身份应该不是普通的小兵。 “呦~怎么有两具穿着盔甲的尸体啊?”坛子问,“不是说大将军在那口青铜棺里呢吗?这怎么又出来两个将军?” 靳教授略微看了看说:“这两具干尸应该是副将一类的人。” “那 他们跟将军一同被葬在这里会是因为什么原因呢?疾病?战死?还是殉葬?”我问。 “这恐怕就难以判断了!”靳教授眉头微皱的说。 这时,棺盖已经完全打开了,我们发现每口棺材里面不仅仅只有那副将的一具尸体。在副将的枯木身下,还有一具尸身被挡得严严实实。 “这......这怎么还有一棺双尸?”莫稽十分的纳闷。 靳教授也有些奇怪:“一棺双尸?这种情况很少出现的......即便是夫妻合葬也是同一墓穴、两口棺材的......” “那......会不会是父子同棺?下面是这副将的儿子?”许叔问。 靳教授又予以了否定:“不会!在古时候是十分讲究辈分的,不同辈分的人怎么可能葬在同一口棺材里呢?而且就算是同辈分的人,也没有听说死后入通一口棺材的。”接着他话音一转说:“我倒是也见过母子同棺的,不过那个孩子不过是个婴儿......你们再瞧瞧那干尸下面的尸体,怎么看都是成人......” “哎~对了,我曾经听过一句老话,叫......叫什么来着......”坛子苦思冥想道,“哦,对了,是叫‘一棺装二尸,十里不见树。’这里不就是有一棺双尸了吗?” “那话里是提到‘一棺装二尸’了,但是也说了‘十里不见树’了。”我对坛子说。 “什么意思?”坛子问。 蒋捷向坛子解释说:“意思是说,死的人太多了,十里内的树木都用来做棺材了,所以迫不得已之下,才用一口棺材装两具尸体的。” “没错!”靳教授说,“这种情况一般都只出现在灾年或是战乱的时候......” “那不还是会有嘛!”坛子说。 我掰着坛子的脑袋转向了棺材说:“你看看,前面一个将军躺在青铜棺里,这里的两个副将虽然是木棺,可是这木头棺材也是经过两千年也没见腐烂,足可说明木质极好。以他们的身份怎么可能弄不到棺材呢?你 把你那浆糊脑子转转好不好?” 坛子恍然大悟的说:“此屁有理!” 我们讨论了半天,也没有讨论出一口棺材里为什么会同时有两具尸体存在的理由。这时,一直在旁沉着脸的梁师友忽然开口了:“其实一棺双尸并不是咱们要关注的重点!” 梁有财马上问他:“叔叔,那什么才是咱们要关注的?” 梁师友说:“这两具枯木在上......” “枯木?”大家不太明白云门的术语。 “就是干尸、干尸!”坛子立刻帮着解释。 探后梁师友接着说了下去:“在枯木身下又有两具尸体垫在下面,令这两具干尸头不沾棺,脚不碰地,这就叫做垫尸。” “电视?”坛子开玩笑说,但看到大家的神情都很严肃,于是把话又吞了回去。 “梁大师,什么叫垫尸?”大家纷纷追问。 蒋捷也问:“梁大师,广东话里有一句话叫‘垫尸底’,跟你说的垫尸是不是一个意思?” 梁师友说:“广东话里的‘垫尸底’,和咱们平常说的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是一样的,意思是要倒霉大家一起倒霉,跟我说的垫尸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倒还真有一种名叫‘垫尸底’的术法,是将写有一个人姓名和生辰八字的照片放在一具尸体下面,这样这个人就会厄运缠身,而且越是横死的人效果越好,因为这样的话,死人的戾气就会越重,影响力就会越大。” “不过,我说的垫尸和这些却都不一样。”梁师友说,“我说的垫尸就是像现在这两口木棺里的尸体似的,一上一下,相互堆叠,上面的尸身除了下面的尸体外,再也碰不到别的事物,这就叫垫尸!” “那这垫尸有什么作用?”路大勋问。 “有什么用?”梁师友呵呵一笑,不过他的笑容中却显得很冷,“这是一种邪术。上面的人必须比下面的人先死,而且下面的人必须是在还没断气的时候,垫到上面那个人的身子下面,直到断气。这样才会起到作用。”
不死迷踪 第七十三章 曹玄
“也就是说,下面那个人在垫尸的时候还是活着的?” “没错!” 梁有财催促说:“叔叔,你就别兜圈子了,快说说,垫尸到底起了什么作用?” “令死人复活!”梁师友冷冷的说道。 “令死人复活?”所有人都是一愣,“如果真的能令死而复生,那岂不是仙术了?” “哼,哪有那么简单!”梁师友说,“不过是枯木逢春、太岁临门罢了。”他说完这一句话,就不再解释,大家也都是听得一头雾水,当然除了我和坛子还有梁有财。我们三个知道,梁师友所说的复活指的并不是死者,而是死尸。这种东西,我和坛子之前可也见了不少。 梁师友把话说了一半,大家也是听了个一知半解,心里不禁痒痒,于是莫稽干咳了一声,上前说:“梁大师,这垫尸是怎么复活死人的呢?” 梁师友看了莫稽一眼,他毕竟是自己的雇主,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解释说:“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底下那个人在垫到尸体下面的时候,是还没断气的。据说在他死的时候,他的三魂七魄会从七窍飞出,在经过上面尸体的时候,会被上面的尸体留住一魂一魄,从而成为活尸。” “那就是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复活?”莫稽问。 梁师友“嗤”了一声说:“只是一具没有思想、没有心跳、没有生命的、能够活动的尸体而已。”现在大家终于明白了梁师友说的复活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这时,靳教授笑着说:“梁先生,你刚刚说的这些事有点太过诡异了,是玄之又玄的东西。其实,这些根本就是人们想象、杜撰出来的,是迷信,跟科学完全是背道而驰的......呃,大家听听也就罢了,就像是神话传说那样,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就好。”对于梁师友说的这些,靳教授是一点也不相信。他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学者,又是大学教授,是只 相信科学的。虽然之前他对风水方面理解也很深刻,不过那些也都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工作而已。因为,古人是相信风水的,他们的生活、死葬也都跟风水息息相关。作为一个考古工作者,你不了解风水,就等于不了解古人的死葬规律,也就不能准确的去判断墓穴可能出现的位置。就地掘井,下面也得有水才是。考古工作者若是连墓葬所在的大致范围都无法确定的话,又何谈去挖掘保护呢? 这年头,连盗墓的都多少懂些风水,为的是提高自身专业素养和能力,方便找墓、盗墓。你说,身为考古工作者又怎么能不学些风水呢?你不懂,就只能跟在盗墓者的屁后,保护那些已经被挖的千疮百孔的墓葬。当然,懂风水,不代表信风水,风水术对于靳教授来说,只不过是一种为他提供信息的工具而已。 “人呐,就是这样,总是不肯接受超出自己认知范围的真相。”梁师友冷笑着小声说。不过,他的声音虽然小,却都能让大家听到,这话既像是说给自己也像是说给别人的。 靳教授则是假装没有听到。他走上前去,细细观察起了干尸,他喃喃自语得说:“这干尸保存的十分完整......嗯~研究价值无可估量啊!” 这时,莫稽催促说:“咱们把上面的干尸挪开,看看下面的死尸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梁有财也说:“对对对,看看这被拘了一魂一魄的倒霉蛋儿到底长个什么样子。” 梁师友则是对着梁有财怒视道:“有财,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死者为大!不管他生前做过什么,在他死后都不能对其不敬!你是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吗?” 看见叔叔发怒,梁有财还是有些畏惧,他缩了缩头,不敢再出声。 路大勋指挥几个人到棺材里面去挪尸。那几个人见副将的尸体摆在上面,就像直接将它掀下去。靳教授见状连连阻止:“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怎么能这么整 呢?这干尸可是价值连城啊!千万要小心!这要是弄坏了,可是全人类的损失。” 坛子小声的跟我说:“靳教授可真能唬人,什么事儿都能给你上升到考古界、全中国、全人类的高度!” 靳教授在那边眼睛紧盯着搬动干尸的几个人,同时指挥他们:“轻点、轻点!”“托它的背,别拽胳膊!”“往左点,别碰到棺材上!” 其中一个棺材中的上层干尸被一点一点的搬开,露出了下面尸体的模样。当我们看到下面的尸体时,所有人都愣住了。梁师友之前已经说过了,垫尸术里两个人并不是同时死去的,下面的人要在上面的人死去之后,才会入棺。我们从棺材里下面那具尸体的衣着完全可以判断出他所生活的年代,但是我们没有想到的是,上下两具尸体竟然会相差这么久远的时间。 “上面那个副将死的时候是在秦朝,下面这个垫尸的却是在民国,这时间有点差得太远了吧?”蒋捷吃惊的问。 “何止太远了,简直就是没边了!”坛子也在一旁说着。其余的人也是议论纷纷。 原来下面的那具尸体,身上穿着的是民国时期的军服。这连想都不用想,这一定是曹玄的人。不过这个人跟我们之前看到的军阀士兵还不一样,他穿的是一身军官服。这名军官虽然已经死了近百年,可是尸体却是一点也没有腐烂。只见它浑身发青,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纹络,就像是血管浮现在皮肤表面一样,只不过颜色是黑的。那人双目圆睁,面相扭曲,神情惊恐,像是在死前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一样。 “这人看来是死不瞑目啊!这都百十来年了,还闭不上眼呢!什么事儿这么想不开?”坛子说,接着他转头对我小声说了一句:“这棺材可真牛了!上面一具尸体是枯木,下面的一具尸体就是太岁。” 我点点头说:“不但是一棺双尸,而且还是一棺双煞。”
不死迷踪 第七十四章 植物人
“嗯~确实是!这要是让这双煞活过来,可有的咱们受了!”坛子说。 我对着坛子的脸虚扇了一巴掌:“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就不会说点吉利话?” “会!”坛子连忙说,接着他唱了起来:“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年年都......” “滚!” “诶?你说这人脸上有那么多的黑纹,会不会是中了砒 霜的毒死的?”坛子问,“你看武大郎死的时候,就是满脸发黑。”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上哪给他找潘金莲啊?”我说。 这时,路大勋仔细看了看那不腐的尸体后,说了一句:“这人的官阶不低,是个旅长!” “旅长?”我们好几个人同时叫了起来。然后连忙追问路大勋:“你确定他真的是个旅长?” 旁边的曹峰华也出声说:“他确实是个旅长!”曹峰华知道我们为什么惊讶,所以他肯定了一下路大勋的答案,同时也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那......这具尸体就是......就是——曹玄?!!” 打从我们听到有关曹玄的传闻时,就知道他是一个割据一隅的地方小军阀,身居旅长之职,在当地只手遮天、作威作福。 眼下这具尸体既然是旅长军衔,那就极有可能是曹玄本人,甚至可以说是十有**。 可是棺中的上下两人生活的年代相差了足足两千多年,曹玄他又怎么会跑到棺材里面,而且还躺在了副将干尸的下面,做起了垫尸?这都已经过了两千多年了,难道还有人躲在这里将他抓住,把他硬生生得塞进棺材里做了垫尸? “这有点说不过去了吧?看这未央宫里的样子不像是有人居住,更别说是祖祖辈辈住了两千多年。除非是鬼......”蒋捷说到这儿,停了下来,有点害怕的左右看了看。 坛子说:“鬼什么的我倒是觉得不可能,没准是僵尸,也许是那副将复活将曹玄硬拖进棺材里的呢!” 梁有财说:“怎么可能?你没听我叔叔说嘛,垫尸之法,得是这副将被 垫尸之后才能复活。这曹玄还没进棺材呢,这副将怎么可能从棺材里出来把他抓进棺材里垫在下面呢?” 蒋捷对着这么两具尸体十分害怕,好在旁边有这么多人在,虽然感到害怕但她还是总忍不住再看一下。忽然,她发现了些东西:“这曹玄的尸体怎么是这个样子啊?” 坛子一副见怪不怪的说:“人死以后尸体都会慢慢腐烂,但是也是有例外的,虽然并不多见。就比如说慈禧吧,死后那么多年,尸体一直没有变化,直到被孙殿英盗挖时仍然是面目如生......” 蒋捷说:“我不是说尸体腐烂的事情,而是那个颜色......” 坛子说:“人死后尸体发紫、发青都很正常啊?” “可是那黑色纹络是什么?”蒋捷问,“看起来有点像植物的纹理......” 许叔说:“估计是巧合吧......这人身上怎么可能长得出植物来呢?是吧,小周?”他也看出来坛子对蒋捷有意思,于是特意问了坛子一嘴。 “那也没准,不是还有植物人呢嘛!”坛子也开玩笑说。 “呵呵呵~说的也是。”许叔笑了起来。 可是我和梁师友却觉得曹玄的死状十分诡异,于是不约而同的靠近了棺材,准备看个究竟。我虽然感觉到曹玄尸体的奇怪,可是左看右看除了他浑身碍眼的黑色外,就再也找不到其它的线索了。 可是梁师友却是不同,他看了一会儿后,缓缓的伸出了手按向了曹玄的尸身。 “小心!”我提醒梁师友说。 梁师友停顿了一下,随后看了我一眼。我解释说:“小心尸毒!” 梁师友点点头,便从兜里掏出了一块布遮在手上,然后用手隔着布按向了曹玄的尸体。 “怎么样?”看到梁师友在曹玄的尸体上按了又按,我好奇的问他。 “很硬!”梁师友说。 这不是废话嘛!我不满得看了梁师友一眼。人死了之后尸体都会僵硬,要不然怎么会叫僵尸呢! 梁师友头也没抬,但却好像明白我心 里在想什么一样。只听他接着说:“和木头一样坚硬,但却不是僵尸那种硬度!” 我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异常:人的尸体就算是出现僵硬,也不会硬到和木头一样,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这时,就见梁师友又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小刀。他把刀子转出,刚要对着曹玄的尸体下刀,却被身后的靳教授大声喝止:“你干什么?” 梁师友面无表情的回答说:“割开尸体看看!” “这尸体你怎么能动?这可都是具有研究价值的!”靳教授激动的叫了起来。 梁有财当然是站在他叔叔这一边了,他对着靳教授说:“那个秦朝古尸有研究价值,这个民国尸体能有什么研究价值?距离现在才一百来年,顶多也就到你老太爷那一辈儿,这也能算作古董了?” 靳教授说:“这虽然算不上古尸,但是留下来可以研究找出这尸体不腐烂的原因!还有,也许还能解开他为什么会钻到干尸的下面。” 梁师友说:“我这么做也是想知道曹玄为什么会无缘无故钻到枯木的身下!”说着他手起刀落,就在曹玄尸体上开了一道口子。 “你......”靳教授没有想到梁师友竟然直接对着尸体下手了。梁师友没有理会他,用刀在伤口处扒了扒后,对着我说:“你看看吧!” 我知道梁师友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于是接过他手中的刀,也拨了拨尸体的伤口:“这是......”在看清尸体伤口里的样子后,我是大为吃惊。 坛子、靳教授等人也看出了我们的异常,于是也纷纷跑到棺边问了起来。 我和梁师友都没有回答,而是让他们自己去看。结果,他们一个个看完后,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曹玄尸体上划开的伤口处,露出的竟不是人的骨肉,而是被割断的、一束束黑色的植物茎叶,其中还夹杂着很多的草芽草籽。那些茎叶满满得填充在曹玄的皮肤里,似乎将他一身的血肉都化成了植物。 坛子费力的咽了口唾沫说:“这可真是正儿八经的植物人啊......”
不死迷踪 第七十五章 失踪
“这哪儿是什么植物人?这就是一个批了人皮的稻草人!”梁有财说。不过,他的这个说法的确是更加形象。 “这些黑色的植物不就是咱们之前看到的‘黑张飞’吗?”蒋捷一眼就分辨出这些黑色的植物来,然后掩口惊呼说,“它们怎么会长到曹玄的尸体里去的?” “植物在动物尸体中生长的例子倒也不是没有......最常见的例子就是冬虫夏草了......只不过......”靳教授思索着说道,“像这样把整个动物尸体里全都填充满的植物,我也从来没听说过......难道这就是曹玄尸体不腐的原因?” 梁有财说:“血肉都没了,哪儿还有什么尸体?不就剩一副骨头、一张皮了嘛!” 靳教授也点头同意说:“也对,其实曹玄的尸体就是一团植物,只要植物不死,他的‘尸体’就不会**。” “啧啧啧,没想到曹玄带着那么多兵进山,最后也没能保住他!”坛子说。 “他生前做了那么多的坏事,瞧他这副死相,也没得到善终,算是报应!”许叔叹了口气说。 蒋捷则幽幽得说:“李老板父女、莲儿父女以及酒楼里那些被大火活活烧死的人,总算是可以瞑目了......” 我们知道曹玄带着一伙子兵匪进山寻宝,既然他的尸体在这里,那也就是说他寻宝的路线是我们一致的。不过,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还是有些弄不明白。 “哎~你们说这副棺材里下面垫尸的是曹玄,那另外那副棺材呢?里面会是什么人?”梁有财忽然问道。他这一问后,莫稽立刻又让人把另外那副棺材里的枯木搬了出来。 坛子问我:“你说这副干尸底下会是什么年代的人?” “老陈?!!”坛子这边话音未落,那边就有人惊叫了起来。 我们急忙奔了过去,发现躺在另一副棺材里作为垫尸的竟然是我们队伍里的一个叫老陈的人。此刻的老陈早已经断气多时,死状和曹玄是 一模一样,也是神情惊恐、浑身青紫,皮肤上还带着一条条黑色的纹理...... 大家议论纷纷:“怎么会是老陈?”“老陈......他怎么会躺在里面?”“他什么时候进去的?”“老陈躺在这里......那之前跟咱们在一起的是......”“难道是鬼......” 路大勋阴沉着脸,走到棺材边上,学着之前梁师友的样子,用刀割开了老陈的皮肉。果然和曹玄并无二致,尸体里也被“黑张飞”的茎叶塞得满满当当。 “你们在进到这间宫殿的时候,谁看到老陈了?”路大勋转过头问,声音冰冷,而且还带着怒气。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脸上都带有几分惧意,可是却都纷纷摇着脑袋,表示在这间摆有棺材和战车的宫殿里没有见过老陈。 “那上一次看见老陈是什么时候?”曹峰华问。 “呃......是在‘黑张飞’那里!”有人叫了起来,“老陈的手还被‘黑张飞’给割开了......不过,从那之后我就没再看见他......” “我记得......过了‘黑张飞’后,老陈好像慢慢走到队伍后面去了......”另外有人说。 “走到队伍后面去了?”路大勋奇道。 “对对对,我记得当时老陈的手被割开后,他的样子好像就有点不对,嘴里好像一直在念叨着什么......”之前那人又想起了一些事。 “他好像说......”那人努力的回忆着,“奥对了,他好像嘟囔着什么这条路不对,到处都是妖魔鬼怪,走下去早晚都得死,得尽快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过当时我以为老陈是在开玩笑,而且也怕被‘黑张飞’划伤,所以注意力都在看路,没太在意老陈......” “找个地方躲起来?”路大勋眉头紧皱。 “老陈躲来躲去,没想到最后竟然会躲到棺材里......反而更早得送了命......”老冯在人群中叹息着。 “这‘黑张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曹玄他们两个身体里都长满了这种植物,而且还无缘无故得跑到了棺材里垫尸?”蒋捷问。 “幻觉!”梁师友和靳教授同时说了出来,之后他们两个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有些惊讶。 蒋捷小声对坛子说:“梁大师和靳教授他们两人一个是古代秘术的传承者,一个信仰无神论的科学工作者,没想到也有意见统一的时候......”她话还没说完,就听梁师友接着说:“这种植物应该是被人施了咒法,所以在割破人的皮肤后会令人产生幻觉,见到了极为恐怖的幻象,为了躲避幻象,所以走上了岔路来到了这里并进到棺材里面。” “这怎么可能?”路大勋提出了质疑,“这棺材盖这么重,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一个人就打开并从里面关上呢?” “既然是中了咒术,那他们就可能会变得力大无穷,已经不能用常理解释了。”梁师友解释说。 “纯属无稽之谈!”梁师友看向了靳教授,只听他说:“不过就是一种令人致幻的植物嘛,怎么能扯到咒术上去了呢?这世界能够令人产生幻觉的东西有很多,甚至有些毒蘑菇也有这种效果。单单凭这种植物能够致幻,就说它被人施过法,未免有些太没有说服力了吧?” “那你有见过繁殖生长这么快的植物吗?在短短一个多小时内吞噬掉一个人全身的血肉,并取而代之,充满他的身体?我记得世界上生长最快的植物应该就是竹子了,但那也只能每天生长一两米。”梁师友说。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是没有见过,但不代表就没有!”靳教授说。 梁师友接着反驳说:“那我想问你,他们两个怎么可能这么巧合的都走到了这里,而且还都藏在棺材中,做了垫尸?曹玄不用多说,他如果沿着正路自然能到这里,可是老陈呢?他可是从侧面的岔路走进来的。” “也许从......从那儿到这儿只有一条路可走......”靳教授推断。
不死迷踪 第七十六章 开启青铜棺
梁师友向梁有财示意了一下。梁有财立刻走出了石室,查看起了石室外的几个侧口。 过了一会儿,梁有财回来说:“叔叔,那些侧门口每一个都死急钮拐弯的,从那边往这边来有好多个岔口,再往前也是......要不是我时刻记着自己是从哪个岔路走的,可能都回不来!” 梁师友说:“这个未央宫所处的洞穴应该是个巨大的天然溶洞,里面四通八达,岔路无数。既然路上有这么多岔口,老陈为什么还能精准无误得来到这里?除非是幻觉在引领或者说是逼迫他走到这里。如果只是单纯幻觉的话,曹玄和老陈是两个人,有着不同的意识、记忆和认知,怎么会在看到幻象后,却做出了完全一模一样的行为——钻到棺材里做了垫尸,并且最终都是被活活吓死的,而且脸上的神情也是一模一样......” 大家也都纷纷点头,觉得这一次梁师友说的很有道理,但也有持不同意见:“也许真的是巧合也说不定啊......” 不管曹玄和老陈是如何来到这里并做了垫尸的,现在我们至少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曹玄带着部队进山后都经历了些什么。 “其实,当年曹玄也是和我们一样,先找到了的地上洛王宫,在经过血蓟絮后,也是损兵折将。为了以防万一,他将剩下的人分兵两路,一部分先进了万折城,然后曹玄带着另一部分人马等在城外,想要确定安全后再行进入。”我对坛子分析说。 坛子问:“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分兵两路的?” “那还用想?”我敲了下坛子的脑袋,“你还记得靳教授说万折城里的石门机关是怎么开启的吗?” “当然记得了!不是用水桶什么的攒水,然后吊起来的吗?”坛子说。 “对啊,那么大的机关,一旦启动了,不用个一年半载的,怎么也不会水满的吧?曹玄他们又没有现代的烈性炸药能够炸开那么厚的前后石门,当然不可能从咱们出来的地方逃脱..... .” “那他们只有原路返回了?”蒋捷一点就透。 我赞许得说:“没错,他们应该就是原路折返了。” “而先进去的那一批人被关在了万折城里面自然是被烧了个精光......”我接着说,“他只有带着剩余的人逃了出去。再往后就纯属我的个人猜测了......” “说来听听!”蒋捷感兴趣的说。 “曹玄等人被困在了山里四处乱转,后来在无意中发现了山腹水道,在丢下几个人喂了青蛙后,就带着人进去了。”我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在水道里,他们也被水漂子围攻,他让手下的兵去抵挡水漂子,自己带着几名亲信退到了山腹水潭处。” “你们在遇到那些水漂子的时候,不是有很多都穿着军人的服装吗?”我问道。 “嗯~确实不少,至少也得有好几十!”蒋捷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我说:“我估计它们就是当时被曹玄留下当炮灰、后被水漂子杀死在水道里的那些大头兵。它们死后尸体也被仍在水道里,时间一久也就变成了怪物。” “那曹玄呢?”坛子问。 “据了解,曹玄本人是南方人,自小在海边长大,水性特别好。所以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和部下几人跳入水潭里躲避。他们一直下潜,其余几人憋不住气了,就上去了,结果再也没下来。曹玄则拼了命的往下潜,无意中发现了密道的入口,进到了这里,发现了未央宫。”我说,“我猜,这也是为什么这里只有曹玄一个人尸体的原因......” “之后曹玄不小心碰到了‘黑张飞’的叶子,被割开了一个小口,随即产生了幻觉......就和老陈一样,来到这间石室并钻进了棺材......” 在这两具棺材完全被打开后,我们又把目光转向了那口青铜棺,不知道里面又是一种什么样的诡异。 这口青铜棺前后两挡是两只看不清楚的神兽头像,叼着两个大大 的铜环。靳教授告诉我们说这是神兽辟邪,据说有驱邪避凶的作用,还有一些墓葬里用辟邪做镇墓兽。而在棺材的侧挡处则是刻着几道回转的青铜纹路。 在棺材两面侧挡的下方则各发现两处孔洞。看那样子应该是在制作青铜棺的时候故意留下的。两处上下分布,上面一处高有五六公分,中间宽两边窄,最宽处有一公分多。下面那处则是一个直径有三公分的圆洞。曹峰华等人试着从洞口向内里捅了捅,也没见什么动静。 见没人说话,大家都把目光看向了许叔和莫稽,等着他们的指令。 “那还等什么?开棺呢!”莫稽下令说。 见许叔也没有反对,曹峰华、路大勋便指挥着几个人去开启青铜棺。 那几个人用力抬动棺盖,忽然青铜棺发出“格朗”一声巨响,被打开了一条缝隙。离棺材最近那个人心头一喜,连忙向着缝隙凑了过去。紧接着就见“咣当”一声,身子后仰,倒在了地上。 “大家小心!” 其余几人见状连忙向后退出了很远,路大勋和曹峰华则冲上前去,将倒地那个人抢了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棺材里到底有什么?”大家纷纷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这还用问,当然是有毒气体了!”坛子说,“人都死了那么久了,棺材里肯定都是有毒有害气体,他这往前一凑,用力一呼吸,肯定是吸入棺材里的歳气了。要不然怎么过去那些盗墓贼在入墓之前都吃什么避障丸,或者在脸上蒙上一块浸泡过药液的布;到了现代,科技发达了,就改用防毒面具了,其实都是一个意思。” “小周说的对!”靳教授说,“我估计也是这么个情况。” 这时,昏倒那人渐渐醒了过来。路大勋忙问:“发生了什么事?”那人一脸的茫然:“我......我也不清楚,那棺盖刚打开我想上前看个清楚,没想到就觉得头昏脑涨、四肢麻木,随即就不省人事了......”
不死迷踪 第七十七章 硫化汞
靳教授问:“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气味儿?” 那人说:“没发觉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靳教授有些奇怪:“如果说真是棺材里的歳气,按理说应该是有些味道的,比如说霉味、恶臭,怎么可能没有气味儿呢?” 莫稽大手一摆:“管它有没有气味儿,你们几个都戴上防毒面具不就没事了嘛!” 于是,那几个人在戴上了防毒面具后将青铜棺盖慢慢推开。 “轰隆~”一声,青铜棺盖落地,声音在石殿内不断回响。 “这是什么?”“怎么有这么多水?”“可这水的颜色......”打开棺盖的几个人凑上前去看。这时,戴着防毒面具的靳教授也走上前。他只朝着青铜棺里看了一眼,立刻高声叫道:“快退!全部后撤!” 那几个开棺的人不明所以,但却知道靳教授一定是有所发现,急忙跑了回来。 莫稽忙问:“里面是什么情况?” 有人回答:“棺材里面全都是水!” “水?”我们有些惊讶,这青铜棺如此的严密,怎么会进去水呢? “不是水!”靳教授摘下面具,回头看了青铜棺一眼说:“是水银!” “水银?” “对,满满一棺材里,全都是水银!”靳教授说,“这也是为什么我让大家退后的原因。”说着他扬了扬手里的防毒面具:“这种防毒面具虽然可以防住一些毒气,但是却防不住汞蒸气,那是需要特别过滤的。” 水银,是汞的俗称,是一种易挥发的液体,在空气中形成气体。人如果吸入了,就会导致汞中毒。现在我们知道刚刚那哥们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了,应该是吸入了一些汞蒸气所致。 “咱们是不是先把棺材盖盖上啊?”梁有财说,“省的一会汞蒸气蔓延到这边,咱们都跟着倒霉。” 靳教授摆手说:“没关系,那具青铜棺里的水银虽然很多,但是挥发面积不大,咱们只要保证足够的距离,以这里空气的流通情况来看,应该影响不到咱们 。” “你们说这青铜棺里放这么多水银干嘛?”坛子问。 蒋捷说:“会不会是用来装饰的?我听说秦始皇陵中使用了大量的水银作为装饰布局,你们说这些水银会不会也是做点缀的?” 靳教授说:“《史记·秦始皇本纪》里提到秦始皇陵‘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确实是用水银作为装点,用来彰显他统御九州的帝王风采——下锢三泉银作池,一朝祸发牧羊儿。不知地底连机弩,曾射周章百万师。不过,这里的水银都装在棺材里恐怕不是用来做装饰的......” “那就是防盗用的!”坛子说,“你们看,才刚掀开棺材盖就有人晕倒,这要是有人想要盗开这具青铜棺的话,怎么着不得死上几个?” “防盗只是其中一个方面......”靳教授说,“水银除了具有毒性能够防盗以外,还能起到隔绝空气、防腐的作用。” “这个我知道!”蒋捷说,“我在参观湖南省博物馆时,听讲解员介绍,马王堆汉墓出土的辛追夫人就是保存在大量汞化物之中,所以才能保存得那么完整。” “没错!”靳教授赞许的说。 “除此之外,这些水银还有一种作用!”梁师友说。 “是什么?” “辟邪驱恶!”我替梁师友回答说。 “水银还有辟邪的功用?我怎么没有听说?”莫稽、梁有财等人纷纷起了疑问。 “这个我清楚!”坛子举手说,“在埃及,水银就是用来镇邪的。在埃及,凡是关着什么罪大恶极的人的地方,总是放有大量的水银,就是为了防止邪恶转生、重回人世。” 我对着坛子小声问:“又是从电影里看到的?” “嘿嘿,那是必须的~”坛子说:“不过,那毕竟是埃及,跟咱们这边文化差异很大,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水银还有辟邪的作用。” “那我问你们,在中国古代都是用什么东西驱邪镇魔的?”我问道。 “鸡血、黑狗血!”坛子脱口而出。 “打僵尸用糯米!”“墨斗!”“桃木剑!”“柳条打鬼!” 我两眼一翻,这都是些什么答案啊?也怪我问的太宽泛了。我正要再说,就听梁有财说了一句:“朱砂!” “对,就是朱砂!”我伸手一指梁有财肯定了他的答案。 “对对对,确实是朱砂!”“画符什么的都得用朱砂。”“你说那墨斗不也得混上朱砂才有用吗?”其他人也纷纷称是。 “那你们可知道朱砂的主要化学成分是什么吗?”我又问。 大多数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这道题的答案可能也就只有靳教授等少数几个人知道,而蒋捷就是其中之一。只听她慢慢说出了一个词:“硫化汞!” “硫化汞?” “对,硫化汞!”我说道,“就是因为朱砂是汞的硫化物,所以它具有辟邪镇魔的作用。就是因为汞元素,也就是水银的功效。这一点,中国和埃及都是一样的。” “它不是硫化物吗?那也许是硫元素的作用呢?”坛子说。 “你听过硫磺能够镇邪吗?”我没好气的呛他说。 坛子讪讪一笑:“我听过硫磺能做火药!” “小裴,你的意思是说这具青铜棺里的尸体可能是邪魔喽?”靳教授问。 “是不是邪魔我不知道,我只是说水银有驱邪镇魔的功用。”我说,“也许真像你说的那样,这些水银是用来防腐的。” 话音刚落,“哗啦”“哗啦”接连几声物品碎裂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吓了我们一大跳。我们正要转身去看,身旁也是“咣啷”一声巨响,一个人影蓦地探出身来,出现在了蒋捷身侧。把蒋捷吓得“啊~”的一声,抱着头就往坛子身边躲。 我们所有人定睛一看,原来碎裂的全都是立在石殿两侧的陶俑,而此时曾经藏在陶俑里的东西,也跟着露出了它真正的面目。 “这......这里面怎么还......还有人啊?”坛子指着从陶俑中露出的人结结巴巴的问道。
不死迷踪 第七十八章 陶俑
坛子所说的这些人,都藏身于陶俑之中。如今陶俑的上半身碎裂、掉落,这些人才露出了真容。想来应该是在陶俑制作前被放置在俑内的,算来也历经千百年的光阴了。他们一个个身穿盔甲,双目紧闭,面色青紫。他们的身体并没有像那两个副将一样成为干尸,也没有腐烂,而是保存得十分完好,就像才刚刚死去不久的样子。 “这些陶俑里竟然真的藏了尸体?”靳教授不敢置信的说,“就连秦始皇陵里的兵马俑也只是普普通通的陶俑啊!”他脸色发红,情绪十分的激动。 “为什么要把这些兵士的尸体放在陶俑里呢?”蒋捷问,“秦朝的时候不是已经废除殉葬制度了吗?” 这时,靳教授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他给蒋捷解释说:“殉葬代表着墓主的权力和等级地位,所以地位越高、权力越大的人拥有殉葬的人数越多。可是,这里的尸体都被保存在陶俑里,而且还保存得这么好,我觉得这些俑尸并不是殉葬,而是用来守卫的。” “守卫?”蒋捷问,“就像是兵马俑守卫秦始皇陵?” 靳教授说:“没错!” 许叔说:“那就是说这些俑尸是在守护着青铜棺里的人了?” 靳教授点点头说:“应该是这样!” “看来这青铜棺材里的死 人地位非同一般!”许叔说。 我和坛子走到其中一尊陶俑前,仔细观察着陶俑里露出来的俑尸。忽然,我觉得脚下好像踩到了水,于是低头看去,果然在陶俑周围的地面上有一滩银灰色的水。 “地上的这些水是水银?”我叫了起来。听到我这一叫唤,大家伙儿立刻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这哪儿来的水银?刚刚还没有呢?” 话才出口,我们便又有了新的发现——水银是从陶俑里流出来的。也就是说,水银和尸体都是藏在陶俑里面的,因为陶俑破碎所以二者才得以重见天日。 靳教授围着尸体转了一圈又一圈:“看来这些水银还真是用来做防腐的。” “教授,这些东西是怎么放进陶俑里的呢?”蒋捷指着尸体和水银问。 靳教授说:“这个我还真的曾经见过相关的记载,只不过并不是正史,而是在古代轶闻里。记载里说,这种俑被称为封尸俑,必须在寒冷的冬天进行制造。” “风湿俑?这陶俑也能得风湿和类风湿?估计是长期在这潮湿的地方住的。”坛子刚说了一句,就被蒋捷打了一巴掌。 “为什么要在寒冷的冬天?”蒋捷问靳教授。 “因为冬天能结成冰啊!”靳教授说。大家不明白什么意思,于是他接着讲道:“普 通的活人俑其实就是在活人外面裹上布再抹上陶土,然后 进行烧制,是一种古代的刑罚。当年秦始皇陵兵马俑刚刚出土的时候,就因为兵俑的神态各异,让人以为是用活人烧制的。但是后来经专家鉴定后发现,那些兵俑并不是用人来烧制的。” “至于这封尸俑嘛,我说要在冬天制造,是因为需要先将人放入水中,冻成冰块。在大致凿出人形后,在冰块的外面抹上陶土再进行烧制。当外面的陶土开始变硬时,里面的冰也化成了水,尸体也解冻了。然后将封尸俑拿出,从头顶及它处各开一个孔,将陶俑中的水倒出,这样尸体与陶俑之间就出现了空间,之后再顺着小孔向陶俑中倒入水银,直到灌满为止,最后再用陶土封住孔洞,这样一尊封尸俑便完成了......凡是这样做成的陶俑,里面的尸体经久不腐,可以保存千年不止......这些我原本也只是当做故事来听的,但没有想到今天竟然能够看到真实存在的封尸俑......” 莫稽“啪啪”拍手说:“跟着靳教授这一路走来,还真是涨了不少见识!” 此时,我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你们说也怪了,为什么那两个副将的尸体没有用水银保存,反而是这些普通士兵放在水银里了呢?” 坛子说:“可能水银不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