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阿切氏笼头菌将齐玉宝他们麻醉后,他们也就感觉不到痛苦了。这个时候,这些噬人的紫色草苔就会分泌出一种腐蚀性极强的消化液,将齐玉宝他们慢慢消化掉。因为他们被完全麻醉了,所以到死都没有知觉!”
“可是为什么咱们多少还有知觉,而他们两个到死都感觉不到什么?”季山川也问道。
我解释说:“那是因为他们两个身边的阿切氏笼头菌成熟体比较多!”
“那为什么那个阿什么龙头菌的成熟体都集中在他们两个身边啊?”栾坤接着问。
“哎~这个......这个我还没想好......”我吞吞吐吐的说。
“还是我来回答吧......”
许云姝把话接了过去:“那是因为阿切氏笼头菌和这紫色草苔是共生关系!”
所谓共生,是指两种密切接触的不同生物之间形成的互利关系。就像是小丑鱼居住在海葵的触手之间,这些鱼可以使海葵免于被其他鱼类食用,而海葵有刺细胞的触手,可使小丑鱼免于被掠食,而小丑鱼本身则会分泌一种黏液在身体表面,保护自己不被海葵伤害。
许云姝说:“草苔会将猎物催眠,然后阿切氏笼头菌长出后会将猎物初步麻醉,接着草苔分泌消化液消化掉猎物表面,形成的尸液会被草苔和阿切氏笼头菌共同吸收,这样阿切氏笼头菌才有充足的营养长成成熟体,提供更加强力的麻醉效果,直至猎物完全被消化吸收。”
许云姝的这番解释令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
“所以说光有草苔的催眠和消化液是留不住猎物的,猎物一感到疼痛就会离开,而光有阿切氏笼头菌的麻醉也没法杀死猎物,它没有强力的消化功能。所以它们只能彼此相互利用!”许云姝解释说。
虽然许云姝说的这些也不过是她的猜测而已,但是说的却是合情合理,分析得丝丝入扣,不禁让人信服。
霍明一砸自己的掌心,流着眼泪说:“老齐跟着咱们这么多年
出生入死,没想到竟然最后竟然折在了两种植物上......”他向着车东大声道:“队长,把燃 烧弹给我,我要烧光这些害人的东西!”
车东并没有交给他,而是指着满洞穴的草苔说:“这里到处都是这种吃人的草苔,咱们的燃 烧弹能烧掉多少?”
张德明在那边吓得浑身发抖,带着哭腔说:“我......我不干了!我要离开这儿!”
“离开这儿?你要去哪儿啊?”金裕祥终于说话了,他带着一副低沉的嗓音问张德明:“咱们所有人眼下只有三条路可走,一条就是往回走,回到招魂船那里,可是那里上面铺满了黄沙,你要怎么离开?还不是只有原地等死?第二条就是走隔壁的侧洞,不过那里有巨蜥在等着,稍不留神还会被蚂蟥吸干全身的血液。剩下的第三条就是咱们现在走的这条......”
“可是这条也到处是死亡的陷阱......”张德明说。
“那也比留在原地等死强!”金裕祥大声怒道,“在来之前我是不是都已经跟你们说过了罗布泊的可怕,可你们他 妈的为了钱,一个个都信誓旦旦的说不怕危险、不怕死亡,现在真的碰上事了变成孬种了?啊?来之前自吹自擂的胆气呢?从我这里成捆成捆拿走钞票时的豪情呢?啊?呸~怂样!”
张德明看到金裕祥发怒了,也不敢再和他进行反驳,只是怯懦得嘟囔了几句就不再作声。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意见?”金裕祥大吼,“没有咱们就出发!不抓紧走,咱们带的水和吃的可是撑不住太长的时间。”
金裕祥带着我们沿着洞穴往里深入。一路走下去,洞穴四壁是越来越多的草苔。可是在走过大约两公里左右的时候,这些草苔突然就消失不见了,仿佛我们已经走出了它们的势力范围。而这时我们面前的路也到了尽头。
金裕祥本打算带着我们在这个洞穴 里找到可以离开的出路的,但没有想到前方竟然这么快就无路可走了。“妈的!”气的霍明将头上
的帽子用力得摔在了地上。大家都瘫坐在了地上。这条路走到尽头就意味着我们要改走那条有着巨蜥和蚂蟥的道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死亡悄悄临近的危险。
“他妈的,我不走那条路,我宁愿在这里渴死饿死,也不想被巨蜥吃掉!”张德明想到巨蜥吃人的样子,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
金裕祥黑着脸说:“那你就留在这里等死吧!走,我们回头!”说着就要往回折返。这时,一直在查看着周围的许云姝叫住了大伙:“你们看,这里并不是死路,墙上有一扇高大的石门!”
许云姝这么一说,所有人立刻来了精神,三步并作两步得冲了过去。许云姝所说的那道石门是在洞穴最里面的墙壁上。因为之前只是用灯光一晃,发现没有路了,大家就没有靠前,也就没有发现这扇门。
这扇石门高有五六米,宽也有四米左右。
“能够立起这种规格石门的人,一定来头不小!”许云姝分析说。
坛子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这里面有墓?”
许云姝看了坛子一眼说:“我可没这么说过......”
“管它什么石门、墓门,先打开再说。”金裕祥在看到了这两扇石门的时候,脸上也不禁微微露出了喜色,不知这喜色是因为这里是墓葬还是以为会有出路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不管是墓葬还是出路,至少还有着一线希望。
我们这些人忙着打开这两扇石门,而许云姝则研究起了石门山的图案。石门共有两扇,每扇上都刻着些花纹,隐约可以辨认出是一些草木,在门扇的正中间则是一张人脸,左右各一半。而许云姝则正对着这张人面看得出神。
坛子一边推着石门一边问许云姝说:“怎么?这张脸是不是用来防盗的?像什么镇墓兽、镇墓俑一类的......”坛子跟着我这些时间,也掌握了不少的盗墓知识,只听他接着说:“没准这人脸的眼睛就是摄像头,也许正有人不知在哪个角落里正窥视着咱们呢!”
第七十章 门内岩画
我撇了撇嘴说:“你呀,一张嘴就满口跑火车。这里是罗布泊的地下洞穴,又不是历史博物馆,谁来这里放摄像头啊?就是想放也不一定找得到地方!”
“这是早期古楼兰的标志!”许云姝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所有人都惊叫了出来。
我问许云姝说:“你怎么知道的?”
许云姝说:“我研究生毕业论文的研究方向就是古楼兰文物考古,对于楼兰当然要多了解一些了,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又或者是民间传说我都搜集了不少。而且我的导师是研究古楼兰的专家,所以我当然知道得多一些了。不过这个人脸的标志,在正史里没有提到过,野史里也没有见过,我是从我导师手里一本不知名的残破古籍里见到的,那本书的封皮只有一半,上面仅留下‘西’‘遗史’三个字,遗史的意思应该是遗失的历史,至于那个‘西’字,我老师觉得应该是‘西域’一词。那本书破的只剩下了十几页,但里面记载的几件事情都是跟西域有关,其中大部分是有关楼兰的。我导师查遍了各种资料也没有找到关于那本书的记载。因为不知道那本书的来历,也确定不了它的权威性,书里只是记载了一些轶闻而已。通过对纸张的鉴定,发现那本残破的古籍是距今大约四百年,也就是明末清初的时候,而书里讲的事情都是两千多年前的事情,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也许作者真的知晓了历史,也有可能是作者胡说八道,用来博人眼球的。”
我说:“那现在看起来像是真的了。”
许云姝点了一下头:“这里是罗布泊,正是古时候的楼兰,如果这扇门后真的是一个墓葬的话,应该会与楼兰有联系,那就能验证一下这张人脸究竟是不是古楼兰的图腾了。”
就在这时,石门被一点一点得推开,露出了里面深邃的洞穴。
这道石门只是在这个洞穴最狭窄的地方将这个洞穴隔开,里面还有很长的路。
“看
见了吗?这就是出路!这就叫天无绝人之路!”金裕祥大笑着说,不过我在他的笑声中好像听出了点失望的感觉。
“这回你猜错了,不是墓葬!”坛子笑嘻嘻的对许云姝说。
就见许云姝驻足停在了山壁旁,有探灯照着山壁看了看,然后转头对坛子说了一句:“是吗?”
我走到许云姝身边,借着她手里的灯光看清了,在山壁上画着许多岩画。
有了这个新的发现,大家也都聚拢过来了。这些岩画画的有船、有人、有房、有城,但是却不知道这些画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讲讲吧,许教授?”我向许云姝请教,“这上面画的都是什么东西,我们怎么看不懂?”
许云姝说:“这里画的应该是楼兰人的来历。”
“楼兰人的来历?”
“其实国内现在对于古楼兰的建立一直有不同的声音,有人认为古楼兰人就是西域的少数民族,因为他们的生活习惯和西域人有着很大的相似。但也有人认为古楼兰人是从中原迁移过去的,因为他们的服装与中原地区相似,只是略有不同,这也是融入了当地文化特色的缘故。”许云姝说,“还有一种说法更是被人称为天方夜谭,有人说古楼兰人原本生活在海外,是海外的一个民族,后来徐福出海以后将他们这一族人带回了中原。他们在中原生活了一段时间后,由于民俗的不相容,所以远走西域,成立了楼兰古国。”
“徐福?!!海外民族?!!”坛子和我听了这个事情后都是大吃一惊。这和我们在锦州那个古墓里看到的东西很贴切啊。那座墓葬虽然看不出是什么时候的,但是在给徐福立神位的时候,落款处明明写着海宛。
“那个民族是不是叫海宛族啊?”我看了看左右,小声的问许云姝。
许云姝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接着问她:“最后的那一种说法,不会是根据民间传说分析出
来的吧?”这令我想到方锦华给我和坛子讲的那些个关于妖族的传说。
许云姝也没有否认:“确实有些关联!其实,不是所有的民间传说都是子虚乌有、胡乱编造的,有一些还是有迹可循的,它也是根据一些真实的事情并加以夸大而形成的。”
我问她说:“那你同意哪一种说法?”
“不管我以前同意哪种,不过我以后只同意那种天方夜谭的说法了。”许云姝指着岩画说。
“那你快给我们讲讲,这些岩画到底都是个什么意思啊?”我对许云姝说。
许云姝倒不着急,她反问我说:“那不如你先给我讲讲你是怎么知道海宛族这个名字的?”我把许云姝轻轻拉到一边,把我们在锦州遇到的事情简要得说了一遍。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从老师那本书上看到的,说楼兰是由海外异族海宛族所建立起来的......”
“原来是这样!”
这时,许云姝又把注意力转回了岩画,并点着头说:“这岩画上描绘的果然是这样......”
“岩画上到底说了什么,你倒是也给我们讲讲啊?别就你一个人明白!”坛子也有些着急了,“我小学的时候学习成绩就不太好,这个时候你就别再靠我看图说话的能力了!”
许云姝于是拉着我们从最前边的岩画开始讲解。
“这是一座海岛,海水总看的出来吧?”许云姝指着岩画说,“看到海岛上的人形了吗?这就是说在最早的时候楼兰人是生活在海外荒岛上的。”她慢慢得沿着岩画向前走着,一边走一边说着:“后来有人从把他们从海上带回到了中原,你们看这艘船上的人,是不是和荒岛上的画的一样?”
季山川贴近了对照半天说:“确实是一样的,海岛上的人都是披头散发,而其它的人头发都是梳起来的。那你们说是什么人把他们带回来的呢?”
徐福!
第七十一章 楼兰的起源
除了他还能有谁?我心里暗道,但是却没有说出口。从之前方锦华讲述的传说里就能知道一二,再加上和这石壁上的岩画相互对照,那就更加肯定了,当然除了徐福我猜不到还有其他什么人了。
“你们看这艘帆船,是不是觉得眼熟?”许云姝问。
张德明盯着那艘船看了又看,其实这些岩画上画的东西十分粗糙,只有一些简单的线条,但是这些线条却抓住了事物的本质特征,让人也能分辨出不同来。
“画中帆船的样子和......和咱们之前上的那艘鬼船差......差不多??”张德明带着不太肯定的语气问。
“嗯~确实很像!”胡云亭也点头承认说。
张德明惊恐的说:“那艘鬼船不会就是画上的这一艘吧?难怪......难怪那艘船那么诡异......”
许云姝微微摇头说:“应该不是同一艘!这里地处西北,也就是古时候的西域,而画中的船则是在大海中航行。这里离海边有几千公里,怎么可能会把画里的船运到这儿呢?”
季山川插嘴说:“先把船的事情放一放,你还没有说是谁把这些楼兰人带回来的呢?”
许云姝指着岩画上的帆船说:“你们看这艘船,虽然说只有寥寥几笔,可是它上面专门画了两面旗帜,你们谁能看清旗帜上的字?”
“好像是......不认识,是繁体字!”张德明爬在墙上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
“不是繁体字,是小篆!”许云姝说,“那是一个‘秦’字,一个‘徐’字!”
“‘秦’字?‘徐’字?”
许云姝解释说:“‘秦’就是大秦的意思......”
“大秦?秦始皇?”栾坤叫了起来,在他们的认知里秦朝就只有秦始皇这么一个人,还算是稍微有些印象,不过这一次确实是碰对了。
“就是秦始皇!”许云姝说。
“那‘徐’呢?”栾坤问。
“徐福!”许云姝回答说。
“你的意思是说,
是徐福将这些海外的人带回到了中原,建立了楼兰?”季山川惊讶的问。
“就是这个意思!”许云姝说。
“这有些太不可思议了吧?”季山川有些不能相信。
许云姝说:“这听来确实有些让人难以理解。可是对于楼兰国的来历,现在的确有着海外移民的这么一种说法,只是因为既没有史书记载,也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所以支持这种说法专家学者十分稀少,大家也就没有听过了。”
“看来你的导师就是那稀少中的一位了?”我问许云姝。
许云姝否认说:“我的老师也没有十分支持了,但是他也没有否认这种说法的可能性。因为民间一直有着徐福从海外带回来异族人的传说,而徐福几次出海都是公元前三世纪,而楼兰国的建立也是在公元前三世纪前后,至少在时间上是对得上的!只是缺少强有力的证据而已......如果让外界的专家学者知道了这些岩画,我想至少能让‘楼兰是海外移民建立的’这种说法更可信!”
“对于楼兰国的建立,史书上为什么没有记载呢?”胡云亭开口问。
许云姝解释说:“据我了解,楼兰这个地方最早的史书记载是在《史记》中提到的,再往前就没有任何的史料了。由于楼兰消失的具体时间没有人知道,所以楼兰灭亡后,它的许多历史也跟着城郭一同被黄沙埋葬了。虽然现在古楼兰遗址重见天日,可是许多东西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嗨~其实我觉得楼兰就算不被黄沙吞没,也得被当时中原的统治者给消灭了!”坛子说。
“为什么?”对于坛子能够一本正经得讨论话题,我倒是感觉到挺意外的。
“你想啊,古人作诗,动不动就拿楼兰开刀,由此可见中原人对楼兰的恨意得有多大?”坛子说,“像什么‘不破楼兰终不还’、‘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未须携去斩楼兰’、‘属国归何晚,楼兰斩未还’的,哪一个不是拿楼兰开刀?所以说,楼兰在古时候一定是太吸仇恨了!”
“矮油
~不错哦!我今天才知道你竟然会这么多古诗呢!”我夸奖坛子说,“可以啊!”
坛子得意得说:“平常我是不稀得和你们一般见识,其实哥们的才华可以说是天上少有,地下难寻,这些诗词我分分钟都能给你们背上几百首上来......”
这时候,艾孜买提走了上来,带着一脸的疑问向坛子问道:“你说的这些不是我之前在介绍楼兰遗址的时候讲给你听的吗?你当时还特意让我多说几首诗词,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我说给你听?难道你是在考我吗?”
听完了艾孜买提的话,坛子的脸立刻耷拉了下来。我们几个则忍不住笑出声来。
过了一会儿,许云姝略略收住了笑,接着回答起胡云亭问的事情:“虽然在正史和野史上对楼兰建国的事情都没有什么记载,但是在我导师的那本书里写着楼兰建国国君名叫格迦,他带着族人迁居到罗布泊后,见这里水草丰美,于是便在这里扎根建城。而格迦也就成了第一代的楼兰王!”接着她口气一转说:“不过这些都是那本书上的,除了那本书还没有任何对楼兰建国的记载......至少我和导师都没有见过,也没听过!在正史中,对于楼兰王的最早记载应该是安归了。他继位后投向了匈奴,数次出兵攻劫、袭杀汉使,使得汉朝派傅介子刺杀楼兰王安归。刺杀成功后,汉朝立尉屠耆为新的楼兰王......不过格迦和安归之间隔了大约一百多年,我想安归应该是第五位或者是第六位楼兰王。”
“那这些......呃这些海外人回到中原之后呢?”胡云亭问。
许云姝又回到墙壁前看着岩画说:“你们看,岩画上的这些异族人共有五个人,分成了两拨,四个人离开了,有一个人留在了原地。这就说明他们回到中原之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大部分人离开了中原,只有少数人留了下来......看来离开中原的那部分人,就是来到这里的那些人......我老师手里的那本书中讲到和这岩画上描述的基本吻合,也就是说那本书并不是胡说八道的......”
第七十二章 室内的船
我暗中点了点头,这么看我和坛子之前在锦州遇到的那个墓葬里应该就是海宛族留在中原的人的后裔。至于海宛族在中原的后裔还有没有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那这个大圆圈是什么?”我指着岩画问许云姝。
许云姝看了一下:“应该是湖水或者是池塘一类的东西吧?你看这圆圈里面还有几道横线,示意的是水波。”
“湖水?池塘?”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龙息潭!我脑子里立刻蹦出了这么个想法。想想也是,这些海宛族人来到中原后定居,一定先是在下船的附近生活,而龙息潭正是靠近出海口。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龙息潭”三个字会出现在海宛族后裔的墓葬里。原来是他们祖先最早生活的地方。我转念一想,那廉义单为什么会出现在龙息潭里呢?想来应该是徐福留他在那里管理这些海宛族人。海宛族人一直把徐福当作神仙一般看待,对于廉义单肯定也是尊崇有加。那这么看来,海宛族后裔在墓葬里留下龙息潭三个字,不仅仅是想纪念祖先那么简单,他们应该也知道那里有长生不老之术伴随着一个仙师在那里长眠,只是可能碍于族训,从来也没有人去寻找过。
我小声得问许云姝:“我在锦州那边听说海宛族人会将将死之人的脑袋砍下来,你说罗布泊这里的海宛族会不会也是这样?”
我这一下可把许云姝给问住了。她先是一愣,然后想了又想说:“好像是没有吧......”后来她可能觉得有些不太严谨,又补充说:“至少我没有听说过......”接着她对我悄声说:“毕竟,你说的这些,在罗布泊这里都没有找到相关的证据来证明。而且你们看到的应该是留在中原那些海宛族的后裔,而来到罗布泊这里的移民在建立楼兰后,先后受月氏、匈奴欺压统治,我想他们的信仰和生活习俗或多或少得都会有所改变的,变得更加融入当地。”
“没错!”我也同意许云姝的观点。
许云姝接着说:“也许你和坛子
听到的习俗更加贴近海宛族最原始的样子!”
“你说海宛族为什么要离开中原、远赴西域?”我问许云姝。
“也许是不适应中原的文化和生活吧?”许云姝猜测。
“那为什么还有一些留下来了呢?”我问。
“从你描述的这些来看,留下来的这些海宛族也没有融入到中原文化中,而是保持着最古老、最原始的习俗!我猜他们是因为不想再长途跋涉而选择留在了中原。不过即便是留下来了,他们也可能隐居在了深山老林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许云姝说。
“可是锦州离龙息潭也不近啊?他们为什么不在当地隐居啊?”我纳闷得说。
“这还用想吗?当然是天灾**逼的他们不得不离开当地了!旱灾、水灾、战乱,哪一项都能逼的人们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迁徙......”许云姝说。
许云姝见我不再问,于是又走回到了山壁前,接着往下看去:“来到这里的异族人在这里除了建立了古楼兰以外,还建造了一艘帆船......看这帆船的样子,和咱们之前乘坐的那艘招魂船应该是同一个!”
“建造帆船?”季山川惊讶的说,“他们又不远航,要帆船干什么?而且还是这么大的船?如果说只是以湖水打渔为生,也用不着这么大的船啊?”
“没错,这种船在当时都是海船,就是内陆的大江大湖都没有用这种船型的!”许云姝说。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建造?”这回是坛子问,他对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也感到挺费解。
许云姝摇摇头说:“这个我也不清楚!毕竟没有什么史料记载,谁也不知道当年他们为什么要建造一艘这么大却又用不上的海船?”
“如果只是建造了一艘的话,会不会是为了纪念徐福当年用船把他们从海外的蛮荒之地送回中原的事?”我推测说,毕竟在锦州的那个墓葬里还保有徐福的神位,这说明他们对徐福真的是崇敬万分,所以建造一艘船来作
为纪念也不是不可能的。
许云姝对我的这种看法也是挺认可的,怎么说这也是眼下比较合情合理的一种说法。
“那个帆船旁边的这个人是谁?好像跟其他的楼兰人并不一样?”季山川问。
“这个人?”许云姝指着岩画上的小人问。
“对,就是他!”季山川说。
“应该就是楼兰王!”许云姝说。
“如果这个人是楼兰王,那应该就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叫格迦的人吧?”季山川问。
“应该就是他!”许云姝说,“你们看,这些岩画都是从右向左排列的,而建造楼兰城和帆船却是上下排列的,这说明这两件事情应该是同时进行的,而古楼兰建立的时候正是格迦掌权的时候。”
“岩画就到这里了!”许云姝说,“这个岩画详细记录了楼兰人从海外来到罗布泊的过程,如果是真的的话,这个发现一定会轰动考古界的!”许云姝显得很兴奋。
这个时候,车东和霍明出现在了我们身后。
“金先生,里面有发现!”车东对金裕祥说。
金裕祥自从站在岩画之前后,就一直阴沉着脸一句话也没说,直到听到车东的汇报后,才说了一句:“上前面看看去!”原来,当我们在山壁前驻足停留、研究岩画的时候,金裕祥就派车东和霍明到前面探了探路。
我们跟着车东和霍明往前走了不远,就看到在前方地面上摆放着几艘木船。
“这里......这里又有船?”张德明惊叫了起来,看来招魂船给他留下的印象,仍令他心有余悸。不过我们现在眼前看到的这些船跟招魂船并不一样。招魂船是海船,而这些船则是湖泊中打渔的渔船,只是提醒略大而且船上还多了船舱而已。
“这里摆了这么多艘船是干什么的?”金裕祥也开口询问。
这我们哪里知道,可是还没等我们回答,车东就替我们说了:“这里的每一艘木船上都有一具石棺!”
第七十三章 《海国轶事》
“船棺葬?”许云姝叫了起来,“这不是只有海外才有的殡葬习俗吗?”
“你别忘了,他们确实是从海外过来的!”我提醒许云姝说,“既然你说海外有这种习俗,那海宛族沿用了,也不足为奇啊!”
于是,我们靠近了木船。这些木船早已腐朽不堪,上面的木头用手一碰就纷纷掉渣。我们按个木船查验了一下,果然每一艘上都有一具棺材细数一下,竟有七具之多。每一具石棺的棺盖上都刻着一张人脸,和入口处石门上的那副人脸图一模一样。
“这里......这里有这么多棺材?难道真的是个墓室?”坛子叫了起来。
许云姝本来见岩画中断,略微感到有些落寞,因为这些岩画虽然解释了楼兰人的来历,可是有很多关于古楼兰的事情还是一个未知,她当然希望能够知道更多一些关于楼兰的秘密。而在这个时候,车东他们又发现了新的线索,这就有可能有更多的发现,许云姝立刻又高兴了起来。
并不是每个人看到这些棺材都有着许云姝那么好的心情......坛子怎么样我不知道,但至少我的心里就已经开始打起鼓来。我不知道那棺材里面到底会有些什么,要是只有尸骨还算好的,要是真的再给我蹦出只厉害的枯木或者太岁来,后果怎么样真的是难以想象......不过我看胡云亭倒是闲庭信步,对这几口突然冒出来的石棺,并不感到害怕。
至于季山川、张德明等人在见到这几口石棺后,也是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车东、霍明和栾坤则全神贯注得警戒着四周。
金裕祥在看到石棺后,嘴角处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他对着霍明和栾坤发号施令说:“打开一口看看!”
霍明和栾坤看了一眼车东,见车东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便走到一口石棺的旁边。车东和坛子紧跟其后,举起手中的步枪,将枪口对准了石棺。当霍明和栾坤打
开石棺的一瞬间,只要有什么异动,他们两个就会当即扣动扳机,以防不测。
“轰隆”一声,石棺的棺盖被霍明和栾坤掀开,并推到了地上。在开棺的过程中,并没有东西从棺材里面窜出来,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所有人慢慢得靠上前去,我们提着探灯对着石棺中一照,探头向棺中看去——只见石棺内没有整具的尸骨,有的只是人头!而且还不止一个!
这些头骨分为三层,最下面一层是九个,中间一层是三个,最上面一层是一个,整个头骨堆呈金字塔形状摆放。
所有人在看到头骨的时候都感到有些诧异,但随即而来的就是寒意与惊悚。那些骷髅上七窍留下的孔洞,一个个黑漆漆得对着我们,显得莫名的诡异,尤其是那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就像是在与我们对视一样,死盯着我们不放。
头骨?我立刻想到了锦州那个海宛族墓葬中的无头尸,想起了方锦华给我说过的那种奇怪的规矩——在人即将死亡之前,会把头颅砍下来,这样就能将人的魂魄完整的留下来。那么这里的头骨是不是也是那种情形?只不过我在那个海宛族墓葬中并没有找到头骨,而在这里却只看到了头骨。
自从我知道了海宛族就是楼兰人后,无论看到什么事情,只要是涉及到楼兰的,我都不由自主得跟我在海宛族墓里的所见所闻相互印证。
“把其余的几副棺材也全都给我打开!一个不拉!”金裕祥又让众人打开其它的石棺,生怕拉下其中任意一副。
其余的六副石棺也已经全部打开了,里面和第一副石棺是一模一样的,就连头骨的数量、摆放的方式、摆放的朝向都是一模一样的。
金裕祥看遍了所有的石棺,见其中除了头骨以外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失望的神情再也掩饰不住。
“没想到真的是这样!”许云姝对我说,“刚刚还在跟你谈论罗布泊这里的海宛族会不会出现砍头
的情况,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之前听你说在海宛族墓葬中看到无头尸的时候,我还在想也许只不过是一个巧合,毕竟你没有看到头骨。可是今天亲眼见到,真的是令我大开眼界!看来在楼兰王国建立的早期,还是有保留着砍头的习俗的。”
“听你这么一说,你好像是知道?”我带着疑问看向许云姝。
许云姝看着我说:“我曾经看过一本古籍,名叫《海国轶事》,是专门写海外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的,其中就有记载海宛族的。书上描述,海宛族爱封闭自居,不喜与外人来往;他们崇拜一种神明,认为人死之前将头颅砍下,灵魂就不会消散。在神明的保佑下,就可以进入幻国......”
“幻国?那是什么?”我提出不解。
“就是一处类似佛教里西方极乐世界的地方。”许云姝说,“海宛族砍头也不是谁都可以随便动手的,只有族内的祭司才可以执行!”
这时,我又想到了墓葬中坐着的那五具枯木,他们应该就是许云姝口中的祭司,可是他们死后都是保持着完整的尸身,并没有被人砍下头颅。于是我问许云姝说:“海宛族人临死前要让祭司砍下自己的脑袋,那祭司死的时候又由谁来砍他的脑袋呢?”
坛子斜眼看了我一下,嘴一撇说:“这都不知道,当然是其他祭司了!又没有说祭司只有一个人!”
“那如果真的没有其它祭司呢?”我狠狠瞪了坛子一眼说,“你还记得咱们在海宛族墓葬里看到的那五具枯木吗?他们可能就是祭司,可是为什么没有人砍下他们的脑袋呢?”
“其实这也很好解释的!”许云姝解释说,“海宛族的祭司只有男子可以担任,而且都是在十六岁那年才可以成为祭司。在成为祭司仪式上,新任祭司必须要将自己的一块头骨献给神明,以证明自此自己的灵魂是与神明相互连接的。所以祭司在死的时候,就不用被砍掉脑袋了!”
第七十四章 格迦
“把自己的......一块头骨......献给神明?”我断断续续的问许云姝说。、
“是啊,是一块头骨!”她十分肯定的回答说。
“大姐,你要知道那时候可是公元前啊!哪有那么先进的手术能从人的头颅上取下一片骨头的?”我惊讶万分的问,“疼也疼死了!”
“人家有麻药呗!”坛子插了一嘴。
“这一下就暴露你的无知了吧?”我对坛子说,“中国最早的麻药是华佗发明的麻沸散,那是三国时期,是在楼兰建立的三四百年后,在那之前哪儿来的麻药?”
许云姝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能他们有自己的方式方法吧?而且话又说回来了,麻沸散虽然是华佗发明的,可是这世界上也有许多可以麻痹人体的动植物,也许被海宛族人发现并利用了也说不准......”
现在,我终于知道墓葬中的那五具枯木为什么他们的头骨都会少了一块,原来这是他们祭司的标志,也是他们免去砍头一劫的“令牌”。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砍头肯定是要比取头骨更可怕,但是对于海宛族人来说,还是取头骨更令人痛苦。因为凡是砍头的人都是命在旦夕的人,砍与不砍都活不了几天。可是取头骨就不一样了,在当时的医疗技术和医疗条件下,取下头骨能够不死的人还真是够幸运的,说是神明眷顾也说得过去......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对......我在海宛族墓葬里可是看到了五个祭司的尸体......想到这儿,我觉得海宛族他们在取头骨这方面上一定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方式方法,否则的话墓葬里的祭司不可能有五个之多。至于他们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我也懒得去关心了。
“这里有这么多的头骨,也就是说这里是个宗族墓葬了?”季山川问。
许云姝略微想了想说:“嗯~也许吧......”
“我倒是不那么认为!”胡云亭站在山壁前说,“你们过来看看这里!这里的石壁
上可是还有岩画呢!”
我们急忙赶了过去,果然在山壁上看到了胡云亭说的岩画。
许云姝看了一会儿后,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是那么得灿烂:“我知道这个墓葬是谁的了!”
“谁的?”“不是宗族墓葬吗?”
许云姝摇摇头说:“我之前是被前面的岩画和这些石棺给迷惑了。看到岩画上只描绘了楼兰人的来历,再加上这里的石棺中有这么多的头骨,我就以为这里是个合葬群......”
“难道不是吗?这里这么多的骷髅,还不是合葬群?”季山川问。
“当然不是了!我想大家也都清楚,凡是在墓葬中发现的壁画、岩画都是用来描述墓主人生平的,可是咱们也看到了,之前的岩画上画的全都是楼兰人的过往,并不是某一个人的经历,所以我就以为这是古楼兰初期的合葬群......可是在看到这些岩画,我就明白了,这里其实只是一个人的墓穴!”许云姝解释说。
“你是说这里是一个大墓?”金裕祥忽然冲了上来,激动得问许云姝。
许云姝有些感到意外,但也点头说:“没错,是一个大墓!如果不是大墓的话,也用不着这么多人陪葬!”说着她指着我们后面的那七具石棺说。
“这些人是陪葬?”我惊讶的问。
“给谁陪葬?”“这是谁的墓?”我和金裕祥同时问出了不同的问题,但所问的意思却都相同。
“他!”许云姝指着岩画中的一个人形说。
“这是......”我们贴近山壁看着许云姝指着的那个人形,看了又看。这时张德明大声说:“这不就是咱们在前面的岩画上看到的那个楼兰王嘛!”
“对!”许云姝大声说,“就是楼兰王!而且还是楼兰古国的第一位国君——格迦!”
“难道这里就是格迦的墓?”我有些难以置信的问。
许云姝说:“**不离十!你们看这些岩画,讲的就是格迦
带领族人建立楼兰古国的历程......”许云姝带着我们一幅幅得指了下去。这一回,我们用不着她来讲解,也能看明白格迦带着族人建造城池、打渔放牧,过着美好的生活。可是到了后面的几幅图,我们就有些看不懂了。格迦手里拿着一个椭圆形的东西,然后和一堆人形混交在一起,之后除了格迦以外所有的人形都倒在了地上。再往后就是手持长棍的人形出现,代表格迦的人形也倒在了地上,最后的一幅图则是楼兰的标志,一张人脸。
“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所有人都有些迷惑。
许云姝看了好一会儿才略微看懂,向我们解释说:“看来这个格迦虽然带领族人建立了楼兰,却也没有逃过和安归一个下场。”
“你的意思是......”
“你们看,这前两幅图,人脸是楼兰的图腾,格迦手持人脸就是意味着他掌握了大权,在楼兰国中说一不二。之后他变得暴虐无道,杀了许多无辜的人,所以那些人形全都倒在了地上。由于格迦的残暴,引发了兵变,格迦在兵变中被叛军杀死,终结了一生。”许云姝解释说。
“那也就是说他下台了?”坛子问。
“嗯~可以这么说!”许云姝回答说。
“既然都下台了,还他 妈找了这么多人陪葬!这也太说不过去了,难道后来继承国君的人是他儿子吗?要不然怎么这么孝顺?如果我是叛军的头领,在推翻了前任国君之后,我不把他碎尸万段都算便宜他了!还给他修墓、陪葬?除非我脑子被驴踢了!”坛子哼哼得说。
许云姝说:“古代的人都会在死前给自己修建陵墓,就像是埃及法老一样,在他继位后不久,他就会主持建造属于自己的金字塔。我想这座坟墓应该是格迦生前自行主持建造的,并不是后人给他修建的。”
“那陪葬呢?又该怎么解释?”坛子问。
许云姝说:“我刚刚想了想,这些陪葬应该不是普通的民众......”
第七十五章 墓室池塘
“不是普通的民众?难道还是王公大臣?你这解释也说不通啊!”坛子说。
许云姝说:“当然不是王公大臣,即便是在中原,皇帝死后也有要妃嫔殉葬的例子,而且还很多呢!”
“你是说这些陪葬的人都是格迦的妃嫔?”坛子张大了嘴十分吃惊的样子:“七十个?那这也太多了吧?”
“不一定全是妃子,也有亲族!”这回我把话接了过来,“这上面不是画了吗?格迦是因为兵变被杀死的,那叛军能留着他的宗族血脉吗?等着他们给格迦复仇?别忘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所以当然是一个不留,所以这些骷髅应该都是格迦的亲属子女和与他亲近的人!”
坛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要是这么解释嘛,倒也说的过去。”
金裕祥接过话头说:“那咱们接着走,是不是就能到达格迦的主墓室?”
许云姝说:“应该是这样!”
坛子仰着头又打量了下这个山洞说:“这格迦也不怎么的嘛!就会投机取巧,利用天然洞穴为自己做墓葬,他倒是图省事,可是毕竟是堂堂一国之君,这也太敷衍了事了吧?”
“怎么的呢?”我问坛子。
“你看看和他同一时期的秦始皇,同样是都是君主,你看看人家,不说别的秦始皇陵光占地就几十平方公里;再看陪葬,我前两年去西安看过兵马俑,那个壮观啊!那还只是内城和外城!这是地宫还没被挖掘,要是挖出来不得怎么震惊世界呢!”坛子接着瞥了一眼那几口石棺,啧啧说:“你再看看这儿,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比都没法比!”
“你这不是废话吗!哪有你这样比的?”我白了坛子一眼。
这时,见金裕祥他们已经继续前进了,我和坛子也赶紧跟了上去。
一边走坛子还一边问着:“你
说这叛军也挺有意思,你说你杀都杀了,为什么还要砍下他们的脑袋呢?”
我对他说:“不是说死前将脑袋砍下来能保证灵魂的完整嘛!”
“对啊,人都杀了,你还管他的魂儿干什么?”坛子说,“要搁我,我才不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呢,我不但要杀了他们的人,还散了他们的魂,省得死后化作厉鬼来找麻烦!”
“你怎么就那么没人性呢?”我说,“人家都说‘人死债销’,你可倒好,活着时候的仇还要算到死后,你也太没品了吧?”
“废话少说,你那里还有水吗?”坛子冲我来了一句。
我冲他晃了晃手里的空瓶,没好气的说:“我有多少水,你还不知道啊?”
坛子属于那种没心没肺的类型,他的水早就已经喝光了。我虽然比较节省,但是省下来的水也架不住我和坛子两个人一起喝,所以水瓶里也早就空了。现在我和坛子已经感到了口渴,虽然还远没有达到之前在沙漠中迷失时的那种程度,可是接下来如果继续下去,早晚会发展成那样。不过,比起罗布泊时,现在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太阳,再者说了,如果真的口渴到了一定程度,这洞里的山壁、地面还都是微带潮湿的,舔一舔,多少也能缓解一下干渴的感觉吧?
我这边正暗自琢磨着,坛子那家伙就颠儿颠儿得跑到许云姝那里嬉皮笑脸得问人家要水去了。但他没有料到的是,许云姝的水也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如今,我们这支只剩下十一个人的小队,只有车东、霍明手里还剩下一些水。他们是常年在野外生存养成的体魄,令他们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尽可能得减少水的摄入,但是减少不代表没有,所以他们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走着走着,我们的眼前突然收窄,只留下两个人宽的过道。可是这个过道里却跟之前的环境完全不同。之前我们一直
走在山洞中,可是现在两侧的墙壁光滑无棱,地面也是平整如镜,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工修饰过的。如此一来,我们就更加肯定接近主墓室了。
不过这里和我们想象中的大型墓葬并不相同,北京的明十三陵我也看过,里面甬道、前殿、中殿、正殿也就是主墓室,一应俱全。可是这里只有一条甬道,一条路走到黑。
忽然,我们眼前开阔了起来。前方是一个圆形的洞厅,非常的大,直径怎么说也得有将近二百米的距离。我们用探灯扫照了洞内四周,发现除了最中间以外,别的地方是空无一物,十分的空旷。至于高度,我们向上看了又看,根本看不清顶子的存在。而在洞厅的中央,则是一个非常大的池塘,池中间有一片森林,立在池水中。看到这间墓室,我觉得我的确身在古墓中,可是再看这片森林,我有点出戏了,怎么都觉得好像身在室外呢?
“怎么回事?这里不是坟墓吗?怎么还有植被绿化啊?”坛子最先叫了起来,“这古人的环保意识也太强了吧,从两千年前就已经开始在室内种植绿植了?”
我们慢慢走近那个池塘。车东扔了一块石头试了试水深,只听见“咕咚”一声沉响,可见池水 很 深。
“水下至少也有五六米深!”车东断言说。
“我看这已经不是一个小池塘了,而是一个小水潭!”胡云亭说。
这个水潭中间的那片森林,细看之下,其实只是一棵树。只是这棵树的树干特别粗壮,粗略估计,没有十个八个人是环抱不过来的。树上枝繁叶茂,树冠如华盖一样,向着四外伸展,遮蔽了大部分的洞顶。可能是由于树枝过大、过长,有许多枝条从树上垂了下来,落在了潭水中,再加上榕树能够在枝条上长出气生根,这些气生根落入水里或土地里也能长出粗细不一的小树。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片森林。
第七十六章 榕树
“这不是榕树吗?”季山川一眼就看出了这棵大树的种类,“除了榕树以外,我还真不知道还有那种树木能独木成林!”
“不过你们有没有觉得奇怪?”许云姝忽然说了一句。
“奇怪什么?”坛子随口问道。
“这里是地下,终年看不到一丝阳光,可榕树是需要阳光进行光合作用的。这里没有阳光,可是这棵榕树不但没有死,反而长得这么茂盛,你们有没有想过,它是怎么长的?”许云姝问,“你们看这棵榕树的叶子,都是墨绿色的,有谁见过这种榕树?”
“没有~”大家都纷纷表示从没见过这种榕树。
“嗨~”坛子对着许云姝一摆手说,“关心那么多干什么?你是个考古工作者,什么时候又变成了植物学家了?研究这棵榕树为什么能够活在这里,它的叶子又为什么是墨绿色的,是植物学家的事情!你呢,也就少操份心吧,啊?”
许云姝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也就没有再继续纠结在这个事情上。
“啊!车东,你干什么?这水不能喝!”那边传来了张德明的声音。
原来车东在水潭边转悠了一会儿后,忽然蹲下了身子,用手舀起水潭里的水就喝了起来。张德明以为车东是口渴得发了疯,急忙劝阻他。
这时,车东站起身,擦了擦嘴说:“这水潭里的水是淡水,可以喝的!”他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都跑到了水潭边上,弯下腰捧了一捧水尝了一下。
那水一进到嘴里,我们就知道这的的确确是可以饮用的淡水,不仅如此,这水常年在地下,应该是非常洁净,喝起来是既甘甜又凉爽,就好像从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水一样。我们所有人都趴在潭边大喝特喝了起来,就像是以后再也喝不到水似的。
我们每个人直喝到水顶喉咙了,才停了下来。接着每个人都把自己的水瓶装满了潭水。大家都知道过了这个村儿,什么时候再有店儿可就没准了。所以不光是水瓶,只要是能用来装水的器皿,全都倒出来
用来装水了。
车东带着霍明和栾坤沿着这个洞厅走了一整圈,最后回来向金裕祥汇报说,这个洞除了我们进来的那条路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出口了。
“这怎么可能?”金裕祥叫了起来,“这里不是个墓吗?里面怎么可能没有主墓室、没有棺椁?这可是楼兰王的陵寝啊......”
许云姝走上去对金裕祥说:“金先生,这里虽然可能是楼兰王格迦的陵寝,但是格迦毕竟是被人推翻的,也许在他被人杀死的时候,他的墓还没有完全修建好......”
“就算是没有修建完成,也应该有棺材吧?就算连棺材都没有,那尸体总该有吧?总不会连尸体也被叛军挫骨扬灰了吧?”金裕祥有些气急败坏得说。
许云姝说:“那倒不至于,如果外面那七具石棺里的头骨真的是格迦亲族中的人,那么他应该会被留有尸身的,至少也应该有头骨啊。连一些无关紧要的人,都能把头颅保留下来,更不要说一个君王了?”
“这个君王也够差劲的了!”坛子在一边说着,“墓不像墓,连像样的陪葬品也看不到一个,现在连棺椁都没有......兴许就是在这个洞里随便找个破席子一卷、挖个坑一埋了事......做皇帝做成他这个样子,我也是醉了!”
“那怎么办?”车东请示金裕祥说。
“给我找!我就不信,这个楼兰的第一位君主会连尸体都没有留下来?”金裕祥说,“许小姐不是也说了吗?应该是有尸体的......只不过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找,都给我去找!”
所有人在这个洞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
半个小时后,大家回到水潭边喝水休息。
金裕祥焦急得问:“大家都有什么发现?就是发现奇怪的地方也好?”
“奇怪的地方?”坛子和我背靠背得坐着,“我觉得这里最奇怪的地方就是这个潭子和这棵树了!别的还真没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金裕祥听坛子这么一说,还真的开始打量起了潭水中心的大榕树。他用探灯照着榕树的树干,由于潭水岸边距离大榕树还有一些距离,所以看得也不是非常清楚。但是金裕祥隐隐约约得觉着榕树的树干处有些奇怪。
“你们看、你们看!那榕树的树干那里,好像有一个方方正正的凸起......”金裕祥叫了起来......
我们也纷纷提起手电、探灯,向着榕树的树干那里照去,的确像金裕祥说的那样,那里有些奇特。
坛子倒是有些不以为然:“方方正正怎么了,也许这棵榕树就长成这样呢!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是人类能够想象得到的!”
金裕祥没有理会坛子的怪话,他把探灯交给车东,让他拿着,自己掏出了望远镜,对着树干看了起来。金裕祥的望远镜本来就具有夜视功能,所以光线不足也没什么影响,再加上我们这里探灯、手电都帮着他在照着,所以应该没什么问题。
金裕祥用望远镜看了半天也没说话,不知是没发现还是看不清。
车东在一旁发现金裕祥握着望远镜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着,他上前小声得问:“金先生,您没事吧?”
只听见金裕祥用激动的声音说:“是!是!我果然没猜错!没错!那榕树树干中间方方正正的是一副被树夹在中间的棺材!这下终于找到正主了!”
“棺材......被树干夹在中间了?”我们轮流接过金裕祥手里的望远镜来看,果然看到一口棺材竖立着被潭水中心的榕树紧紧包裹住,只露出正面的棺材盖在外面。
“那接下来怎么办啊?”张德明略带迷茫的问。
“怎么办?”金裕祥说,“当然是把棺材打开来看了!”
“金先生,榕树立在潭水中间,但是潭水里又没有落脚的地方,要想把棺材打开,凭我们现在手头的条件,恐怕不太容易!”车东一直是唯金裕祥之命是从,从来没有说过不字。如今他这么委婉的表达,看来确实有些难度。
第七十七章 水下之物
可是金裕祥却不管这些,他横了车东一眼说:“我不管容易还是不容易,我只要结果......”
“......是!”车东犹豫了一下后,答应了下来。
季山川坐在潭水边上,用探灯照着水潭说:“水这么深,要么游泳过去,要么像猴子一样顺着这些垂下的枝条荡过去!你说呢,老张?”季山川问身旁的张德明。
张德明说:“我怎么知道,也许车队长他有更好的方法也说不定,你说是吧?”张德明说着看了看季山川,却发现他探着头正往水里看去,而且距离水面越来越近。
张德明推了推季山川:“季山川,你看什么呢?那么认真?”
季山川一脸严肃的对他说:“这水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张德明嗤之以鼻得说:“水下能有什么东西?你看看这里树木林立,当然树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榕树的枝条只要一入水就会在水下生根,有什么值得稀奇的?”
季山川说:“可是我觉得那漂浮在水面下的东西不像是树根啊?”
“怎么不像?”张德明也凑过去看了看,“你看,枝条一下水就生根,根是向着下面和四外伸展的,和这个影子一模一样的!你啊,就不要多心了。”
“可我还是觉得它像......”季山川绞尽脑汁开始形容。
“像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季山川说。
“嗨~你要是那么不放心,就把头伸到水里自己去看一看嘛!”张德明说,“来!手电给我,我给你照着!多大点事儿啊!”
“嘿嘿,谢谢啊!”季山川说。
可这时,张德明结果手电后,带着阴森的语气对季山川说了一句:“不过你要小心啊......记住,好奇害死猫的!”
“滚!你个乌鸦嘴!”季山川骂了张德明一句,张德明嘿嘿一笑说:“你快去吧!”
季山川慢慢得将脑袋伸到了潭水里。那水确实很凉,刺得他眼睛一时无法睁开,而且才刚刚入水,他还没有适应。等过了一会儿,他才
慢慢将眼睛张开了一条缝。借着张德明在岸边为他投下的手电光,他看清了他附近的水下周围。
只是这么一看,他被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张嘴吸了一口气,冰凉的潭水立刻冲进了他的气管中。季山川猛地将头缩了回来,回到了上面猛烈的咳嗽着,像是要将肺咳出来一样。
我们听到季山川大咳,急忙询问是怎么回事。季山川一边咳一边指了指水下。我们不明所以,张德明于是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我们。
季山川的咳嗽很快缓了下来,可是咳嗽虽然见好,他却又开始呕吐了起来,就连之前吃的东西都吐出来来。
这水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季山川吐成这样?如果说咳嗽是因为呛水的缘故,那呕吐呢?
不一会儿,季山川的呕吐总算是停了下来,他一边擦着嘴一边喘着粗气。
坛子走到季山川身前问:“老兄,你到底在底下看到了什么,把你吓成这样?”
“骨......骨架,底下全都是......一副副人的骨架......”季山川大口喘着气说。
“骨架?在哪里?”许云姝急忙问。
季山川指着那些从树上垂下的枝条说:“就在这些枝条的下面......每一副骨架上面都有一根枝条......”
车东对霍明一打眼色,二人转身就拽起一根距离岸边比较近的粗枝条,用力一拽。整根枝条,不,应该说是小树,立刻被拎了起来,树干下面带着一堆蓬松而又冗长的根须,却没有见到什么骨架。
“不是每个根须都有的......”季山川解释说。
金裕祥说:“再拉起两个看看!”
车东和霍明又拉起一棵更粗壮的小树,它的根系更加发达,而在这发达的根系中,真的有一副骨架被那些像绳索的树根牢牢捆扎住。
看到果然从潭水里捞出了骨架,所有人都想到了刚刚自己还曾大喝特喝这水潭中的水,原来我们喝的竟然是浸泡尸体的水。虽然说这些尸体可能早已经过了两千多年了,可是想一想仍然觉得十分的
恶心。
“呜哇~”张德明是继季山川之后第一个吐了起来的人。他这一吐就好像打开了连锁反应的开关一样,许云姝、艾孜买提、我、坛子、栾坤、金裕祥纷纷吐了出来,就连胡云亭也没有幸免。只有车东和霍明不为所动,怎么说他们也曾经当过兵,但是与车东相比,霍明虽然没有吐出来,可是喉咙处仍不停的上下,可见也在不住的忍耐。
等我们吐得差不多了,这才慢慢坐下来休息,虽然吐得有些口干、喉咙发烧,可是我宁愿忍住,也不想去喝那潭里的水了。不过,这其实还是没有被逼到绝路上,如果真有要渴死的时候,谁还会管这水是不是浸泡过尸体的?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我们没有喝,这就说明我们还没有到非喝水不可的时候。
许云姝略作休息后,便站了起来,走到了那棵被提起的小榕树下。她拨开层层缠绕在骨架上的树根,发现这副骨架从脚到肩还是比较完整的,只是少了头骨。
“这下就清楚了,这些浸泡在水里的骨架应该就是外面那些头骨的主人!”许云姝下了定论。
“你们说为什么他们要把这些人的尸骨放在榕树根里绑着呢?”坛子问。
许云姝解释说:“我猜这并不是他们的初衷,做这些事的人只是把这些尸骨浸泡在水潭里,想让他们陪着格迦。但是随着榕树越长越大,枝条垂下来的也就越来越多。枝条的根生出来后,会紧紧绑缚住周围的固体,以此来增加树木的抓地力,所以也就形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倒是觉得把这些骨架子扔到潭里是图个省事,要不然还得另行处理......”坛子嘟囔着说。
“对了,你说这些尸骨和它们的头骨全都分离开了......”我看了一眼潭中间那棵最大的榕树说:“那格迦呢?他的头骨是也在外面还是和它的身体一样被放在了那口棺材里?”
许云姝还没等说话,金裕祥就先开口了:“打开棺材看看不就清楚了吗?”说着他一摆手,车东立刻心领神会,吆喝着霍明和栾坤直接下水,游到了大榕树那里。
第七十八章 凑齐
车东他们三个踩着榕树的树身,才得以站立。他们通过对讲机向我们报告着他们所看到的具体情况。棺材是木质的,但是却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整个棺材盖的边缘也已被榕树的树干包在了里面,如果想要打开棺材盖就只能将树干的两侧剖开,但是这样做太麻烦了。当然还有一种简便的做法......
“哪种简单用哪种!”金裕祥下令说。但是这种做法,许云姝是坚决反对的。因为那需要将被树干包裹住的那部分棺盖绕开,直接用利器将棺材盖从中间破开就可以了。不过,这里毕竟是金裕祥做主,许云姝的反对只不过仅仅是一个声音罢了,完全没有什么影响。
车东三人用随身携带的锋利匕首轮番上阵,一个小时以后总算是将格迦的棺木打开了。车东告诉我们说,里面只看到一副尸骨,别什么都没有,他们打算再搜查一下。
坛子有些失望的对我说:“你看看,不是我说,这楼兰第一国君是真不行。这么轻易就让人把棺材干开了。这要是换了秦始皇的棺材,怎么不得几十道机关在旁边候着啊?别说开棺了,就是看一眼也得把命丢在那儿!来一趟不得掏点门票什么的啊?你在看看这儿,来去自如,一点不设防,跟自己家没什么两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是没派儿......”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我不耐烦的对坛子说,“我看你是嫌弃格迦墓中没有宝贝才这么说的。如果这里堆着个金山银山,就算是一个机关也没有,你也会说‘不愧是帝王陵寝,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对吧?”
“那本来就是这个理儿嘛!”坛子嘿嘿一笑说。
这时,车东从对讲机里说有新的发现,马上给我们带过来。
车东拿过来的是一张碎掉的石面具和一块青玉。车东说石面具是戴在格迦脸上的,青玉是被它握在手心里的。
一听到青玉,金裕祥喜出望外,急忙让车东拿过来。他同时从包里掏出
了我们在招魂船上找到的那只没有玉的青铜衔玉斜鼎炉。他从车东手中接过青玉后,将青玉合在青铜炉身上,严丝合缝,浑然一体。
金裕祥哈哈大笑:“我终于......终于找全了!终于找全了!”他一边狂笑着一边从包里拿出了另外两只青铜衔玉斜鼎炉。他把三只青铜炉摆在一起,笑得合不拢嘴。
我真的没有想到,金裕祥竟然会把三只青铜衔玉斜鼎炉都放在自己的背包里。每一只青铜衔玉斜鼎炉的重量都是不轻的,足有七八斤重,他把三只青铜炉都带在身上,无疑多增加了二十多斤的重量,足可以见他对这青铜衔玉斜鼎炉的钟爱和痴迷到了何种程度。
车东将手中的相机递给了许云姝,告诉她说这是在开棺时照的相片。
许云姝点开了相机,一张张查看起了照片,我也凑上去看。从这些照片来看,棺材中格迦的尸体保存的还算完整。它戴着一副石面具,身子并没有腐烂,而是成为了一具枯木。和我们想的不一样的是,格迦的头颅并没有和身体分离,这是让我们感到不解的地方,为什么没有按照海宛族的规矩去做呢?
“难道格迦也有祭司的身份?”我提出了一种解释。
不过,许云姝不这么认为:“格迦是古楼兰的君主,作为一位政治统治者和国君,他不可能再去成为一名祭司的。”说着她走向了车东,问他说:“车队长,你在开棺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格迦的脑袋上有破开或者缺失的地方?”
车东仔细得想了想说:“没有!他的头颅是很完整的。”车东的这个回答直接否定了我的猜测。
“那是为什么呢?难道是跟这个面具有关?”我拿起了那个石质面具看了又看。这个面具在锦州海宛族坟墓里出现过,在龙息潭葬有廉义单的长生殿里也有这么一个,现在格迦的棺材里还有这样的面具,这个面具到底代表着什么呢?
“人脸是楼兰国的图腾......在你看
过的那本《海国轶事》里,海宛族的图腾也是人脸吗?”我问许云姝说。
“这个......书里并没有记载!”许云姝说,“你想到了什么?”
“我在想......”我一边思索着一边对许云姝说,“我在想会不会这个人脸的图腾是海宛族回到中原以后才出现的呢?”
“什么意思?”许云姝问。
我解释说:“我第一次看到这个面具的时候,是在锦州海宛族的墓葬里。当时那里除了石面具以外还有徐福的神位;第二次看到这个面具是在廉义单的棺材中;第三次就是在这儿了......我在想,海宛族这么崇拜徐福,甚至把他当作神一样对待......你说这种样式的面具会不会是徐福留给他们的,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珍而视之,甚至把这面具的样子作为楼兰的图腾?”
“你猜测的依据是什么?”许云姝问我说。
“依据就是咱们在廉义单的棺材中也发现同样的面具!”我说。
许云姝没有说话,她在等我接着为她解释下去。
“廉义单并不是海宛族人,所以他的棺木中为什么会出现代表着海宛族的面具呢?就算是他是被徐福留在龙息潭那里管理海宛族的人,也用不着在自己的棺材中放进一块代表着异族的面具吧?你是学考古的,也应该知道,墓葬是人对灵魂的敬畏,正所谓‘事死如事生’,人死以后棺木里可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随便放的!既然廉义单把石面具放在了自己的棺材中,也就是说明这个石面具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这一点是没错的吧?”
许云姝点点头。
“一个石头面具,又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既出现在了海宛族墓地和格迦的墓中,又出现在了廉义单的棺材内,而他们之间唯一的焦点就是徐福,一个将之视为神一样的存在,一个是其弟子,所以我才觉得这个石面具是徐福留给他们的。”我把我的想法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第七十九章 出水
“既然是‘神’留下来的东西,那么戴着它是不是就等于和神有了联系、有了沟通,甚至可以通过这种神留下来的物件来借用神的力量使自己死后的魂魄保持完整......这样是不是也就不需要再把脑袋砍下来了?”
许云姝把我的这番话翻来覆去想了又想,觉得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漏洞,于是对我说:“你的这种猜想倒是也附和逻辑,可是这毕竟也只是种猜测,真实的情况谁也不知道,这里又没有文字的记载,除非......除非是这些早已死了两千多年的人活过来亲自告诉我们......”
我又翻开相机里的照片,发现格迦的尸体虽然保存的比较完整,但是棺材里面却十分凌乱。这倒不是说里面有什么陪葬的物品胡乱摆放,正像坛子所说的那样,格迦实在是穷的可以,除了脸上戴着的石面具和手里握着的青玉以外,再也没有其它的什么东西了。
我所说的凌乱指的是树根在棺材里面横七竖八得,将整个尸身都裹得严严实实的。
由于榕树的树干是将棺材夹在中间,所以无数的榕树树根从地下返了上来,顺着棺材与树干间的空隙,硬生生得钻进了棺材里,将格迦的尸身围在了中间,甚至有很多树根从四面八方扎进了格迦的尸体里。
“这些树根还真会长啊!”我开玩笑的对许云姝说,“这幸好格迦早就死了,要不然还不得被活活疼死啊!就算不被疼死,这么多树根扎在身体里,每天从身体中吸收养分,格迦被困在棺材又不能补充营养,只出不进,吸也吸死了,怪不得他会成为一具枯木呢!不过,这些树根倒也有所保留,至少格迦的脸上没有什么树根,能让它的容颜保存完好,不过......”我皱着眉头说:“就这副干瘪的枯木样子,毁不毁容已经没什么差别了......”
许云姝听我这么一说,眉头不由得一皱:“好奇怪啊!”
“有什么奇怪的?”我问她说。
许云姝说:“你还记得初中学的生物吗?”
一提到学习
,我是一脑门子的官司,只能呵呵一笑说:“初中的东西.....我哪里还记得住啊?”
许云姝看了我一眼,露出了一副“我想也是”的样子对我说:“初中生物曾经讲过根的向地性,你有没有印象?”
我茫然得摇了摇头,初中的时候正是我忙着学习武侠小说的时候,哪里有时间学习什么向地性?
许云姝解释说:“向地性是植物由于重力作用所做出的生长反应。植物的根是呈正向地性,它会使植物的根向着地心吸力的方向生长......可是这棵榕树的根却违反了这个定律,从下向上生长,不但钻出了地面,而且还钻到了棺材里和尸体里......你见过哪个植物的根是违反重力向上长的?”
我琢磨了一下,还真没有。
“你觉得这里古怪?”我问道。
许云姝点了点头。
“然后呢?”
许云姝一愣说:“没有然后,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嗨~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世界上的植物不知道有多少株,有一两个违背自然定律的也不足为奇吧?”
我们正说着,那边坛子吆喝我们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金老板说,这次任务已经全部完成,咱们接下来要去找出口了,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正说着话,我们进来的甬道处“轰隆”一声巨响,一块巨石落了下来,将甬道堵了个严严实实的。
这时,所有人的脸都绿了。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被我们称作“让人来去自如”的君主墓葬竟然也藏着机关。车东、霍明、栾坤三个人急忙跑到了甬道口去查看,好半天才返了回来。
只见车东神色如常,但霍明和栾坤的脸上却显得不那么好看。
“怎么样?”一向不怎么关心这种事情的金裕祥这一次一反常态的率先问了起来。其实也对,之前他的心思一直放在青铜衔玉斜鼎炉的那块青玉上,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了,当前最要紧的自然是如何离开这里了。
东回答说:“巨石已经将甬道堵死,出不去了。”
“咱们不是有手雷吗?能不能炸开?”金裕祥接着问。
这一次是霍明回答的,他沮丧着脸说:“我们从缝隙中看了,甬道落下的那块巨石厚度大约得有三四米,凭着咱们手里现有的这两三颗手雷,根本炸不开这么厚的石头。”
“是啊!”车东也说,“更何况咱们真要用手雷爆破,手头上也没有打孔的工具,不能像开山一样从内部插入雷 管爆破,所以只能从底下炸,效果可以说是事倍功半。”
“这......这下该怎么办啊?”金裕祥急的来回走动,“现在青铜衔玉斜鼎炉已全部到手,眼见着多年的梦想就要实现,可是......可是如今却被困在了这里......”他猛地抬起头来大声喊:“咱们所有人再去好好得在这墓室里找找,一定能找到出口的,我就不信这里除了入口的甬道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其实,不光是金裕祥着急,我们所有的人也同样着急,找不到出口,我们就只能困死在这里。金裕祥话音刚落,我们就准备四散开,再好好搜寻一遍。可就在这时,从水潭那里发出了“哗啦哗啦”的水声,原本平静的潭面开始涌动不安,大榕树上垂下来的无数的枝条也开始不停得晃动。
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全神戒备,所有人都后退了好几米,以防水里有什么东西扑出来,怎么说之前的巨蜥和蚂蟥都是前车之鉴。
“这要是蹦出什么怪物来,咱们可没地方跑啊!”坛子小声的说,“这可是正经儿八百的瓮中捉鳖啊!”
“滚滚滚!乌鸦嘴,会不会说话,哪儿是瓮?谁是鳖啊?要当鳖你去当,老子可不想当那个王八!”我直接臭他。
“好好好,是我用词不当,那关门打狗......好像也不妥当,那探囊取物呢?”
“还算凑合,但有些牵强......”
“都什么时候了,你俩还有心思在这里斗嘴?”许云姝埋怨说。
第八十章 完整的枯木
虽然潭水里没有像我们想的那样,蹦出个怪物来,可是我们看到整个大榕树所有垂入水里的枝叶,开始慢慢得移动,从水中逐渐升起......不仅如此,原本整个墓室里,除了我们手里的探灯、手电之外就再也没有其它的光源了,可是现在,整个墓室的顶部,准确的说是大榕树的每一片树叶都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那一点点光芒虽然就像萤虫之光没有多大的亮度,可是整棵榕树上有着几万、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树叶,每一个树叶都是一点光源,这些光源汇聚在一起,将整个墓室照的可谓是“灯火”通明。
所有人都惊奇得看着几乎将墓室顶部笼罩严实的榕树枝叶,这哪里像是一棵树,这分明是过年节时街上挂在树上的彩灯。
“好美啊!”许云姝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
我不知道出现这种景象是个什么意思,到底是好还是坏,但是怎么说我也经过了不少的风浪,所以心里一直没有放松了警惕。
眼见着那些枝条,不,应该是小榕树被大榕树提了上来,有的甚至已经露出了根须。
全场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墓室中只剩下枝条渐动的声音以及水滴从小榕树上滴落潭中的声音。
现在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吊在空中的几百棵小榕树 ,在很多榕树的根须下还挂着一具没有头颅的骨架,在空中晃晃荡荡,不停的摇摆,就像是在风中摇摆的风铃,但是这些风铃却透出一股股的阴冷与可怕。我们没有细数,但打眼一看怎么也得有五六十具。就像许云姝所说的那样,这里应该有七十副骨架,对应的应该就是外面那些船棺里的七十颗人头。
“你们看、你们看!树底下不光只有骨架,还有棺材呢!”张德明惊叫了起来。
果然,在几棵较大的榕树的树根里,各缠着一口木棺。树根将木棺完全得包裹住,也看不清那棺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但不管是什么样,还能让人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副棺材
,那就说明在经过了两千多年潭水的浸泡,棺木还没有完全腐烂,就足以证明那棺材材质的优良,就算是不如格迦的那副棺木,也绝不会差了太多。
距离我们最近一棵绑有棺木的榕树的树根,不知是因为离开水的浮力承受不住棺木的重量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忽然松开了那具棺木。那具棺材从空中直跌而下,径直落在了潭水里,溅起了高高的水花。
按理说木头的密度是要比水小的,所以会浮在水面上。就算是打造成了棺材,里面浸满了水,那也不会沉下去,而是应该漂在水面上才对。可是那具棺材自打落入了水里,就再也没了踪影,好像是一块石头一样无声无息得沉了下去。
“不是吧?那棺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啊?这么久都浮不上来......难道真的沉下去了?里面不会装的都是金银财宝吧?”坛子捅了捅我问。
我没有回答坛子,只是紧盯着潭面。
就在这时,潭水“哗”的一声分开了,从潭水中冒出了刚才的那口棺材。不同的是,掉入水里时的棺材是合着盖的,而现在浮到水面上的则分成了两个部分——棺身和棺盖。我盯着棺材去看,只见棺材中已经是空无一物了。
“大家小心!又有东西上来了!”栾坤大喊了一句,他第一个发现有一个黑乎乎的球状物从水里露出了一个边儿,于是大声提醒众人。
那个黑乎乎的球状物慢慢露出了真容——那是一颗人头。紧跟着这颗人头一同浮出水面的还有它的整个身子。
只见它干瘪的脑袋上没有几根毛发,五官都已经萎缩,浑身上下都是干干巴巴,一副皮包骨头的样子;没有穿着衣服,显然是在这两千年里都已经腐烂掉了。这是一具完整的枯木。它直立着浮到了水面上,迈开腿一步一步得走到岸上。它走路的动作一瘸一拐的,浑身僵硬,双手缩举在胸前,向着我么蹒跚得走了过来。
“这......这他
妈是个什么东西?”季山川眼睛都直了。
“枯木!也就是你们口里说的僵尸!”我说。
“这下怎么办?”栾坤费力得咽了口唾沫问。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打啊!”这是胡云亭说的。
“打......僵尸吗?”栾坤的声音也有些发抖。
“废话,不打僵尸难道打我吗?”胡云亭毫不客气的吼道。
根本没有再等到金裕祥下令,车东、霍明、栾坤和坛子四个人直接就开枪射击了。
这具枯木距离我们只不过十几米的距离,按理说这么近的距离若是让突击步枪的子弹打到身上,就算打中的不是要害也得骨断筋折丢了半条命。可是这具枯木在中了数十枪后,竟然一点事情也没有,就好像金刚不坏之躯一样,那些子弹根本就没有打进去。
“妈 的,我还就不信了!”坛子掏出一颗燃 烧弹,拔出拉环就扔向了那个枯木。
火焰在枯木身上瞬间爆了出来。只见一团火在地上不断的燃 烧着,同时还缓缓得向前移动着。
火焰很快就熄灭了下去,可是那个枯木除了被烧得有些发黑以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化!
“我靠!”坛子大惊,“这也太厉害了吧?”
“看见了吧,这才是真正的逢春枯木呢!这下知道厉害了吧?”我对坛子说。
坛子说:“厉害是知道了,可是咱们怎么办?”这一下可是问着我了,这么厉害的枯木,我通常只有一种方法可以应对,那就是逃!可是眼下逃走的路都给封死了,我哪里还有别的什么招啊。
眼见着那枯木距离我们越来越近。忽然,那枯木胸口往前一凸,双手一分,直直得朝我们冲了过来。这一次这只枯木的速度可不是刚刚那一步一蹒跚的样子,而是变得像猎豹一样快捷、矫健。我们没有想到这枯木会突然变化,还没有来得及躲闪,就让它直接冲进了人群。
第八十一章 大显身手的不是我
那枯木一把将霍明扑倒在地,长大了嘴巴疯狂得咬向霍明。霍明倒在地上用枪身拦着枯木,不让它伤害到自己,但是这只是临时之计。枯木力大无穷,很快就将枪身压得很低,眼看着就要咬到霍明的脸上。
车东、栾坤不敢再开枪,只能用枪托狠狠得往枯木的背上砸去。可是那枯木却一点感觉也没有,怎么说它也是能抵挡得住子弹的怪物,小小的枪托又能将它伤成什么样?
坛子则掏出了砍刀,上去一刀砍在了枯木的身上。他只觉得手中的刀猛地一震,再看枯木身上连刀痕也没有一个,自己的手却被震得发麻。
“这下子完了!”我的心凉了半截,我一直以来“降妖除怪”的法宝除了刀就是火,可是如今这两样都已经不灵了,可以说是黔驴技穷,只能坐以待毙了。
“喂!祥云一脉的,你还有什么好方法吗?不妨拿出来给大伙展示一下啊?”胡云亭问我说。我沮丧得摇摇头说:“我是无能为力了......这回咱们都得死在这儿......”
“不见得吧?”胡云亭卸下了自己肩上的背包,从包里拿出了一沓符咒。只见他大踏步上前,俯身一张符咒按在了枯木头上,结果那枯木的动作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立刻停止了下来。胡云亭抬腿就是一脚,直接将枯木从霍明的身上踢飞了出去。
大家看到那枯木保持着扑咬的动作,仰面向天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正要夸赞胡云亭两句的时候,忽然看到枯木头上的符咒飘落了下来,上面用鸡血混着朱砂写的咒语也跟着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张符纸。
那枯木一经脱困,立刻长大了嘴巴,向着胡云亭做出大吼状。它似乎知道是谁将它定住的。
只见胡云亭不慌不忙得从背包里又取出了一件圆盘一样的东西。这东西我认识,名叫五行蕴灵盘,据说是云门的一种法器。这种法器本身对邪祟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它能为除魔
兵刃聚集灵气。听说平日里只要将兵刃放在五行蕴灵盘上聚攒灵气,在用的时候就会威力大增。当然这些我都只是在《清逸杂录》读到过的,并没有亲眼所见。
胡云亭见枯木向着自己猛冲过来,他直接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五行蕴灵盘中一抹,然后伸手在盘中一抄,拿出了一根长约三十公分像凿子一样的东西。这东西名叫降魔钉,也是云门常用的一种降妖法器。
胡云亭右手抓住降魔钉,不但没有后退,反而迎上了枯木。就在枯木已经靠近他两米之内时,他一个侧步躲开了枯木的攻势,转到枯木的右侧,对着它伸出右手就是一钉,嘴里喊着:“一打阳池青龙残......”别看之前几十发子弹无论怎么打都没有办法伤到这枯木分毫,可是在胡云亭的降魔钉下,枯木的不坏之躯就像是豆腐一样,“噗”的一声扎了进去。
那枯木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上海一样,浑身冒出了些黑气。
许云姝和坛子急忙问:“那黑气是什么?”
我告诉他们说,那是枯木的尸气,胡云亭在借着法器的力量散掉枯木的尸气。当尸气被散尽的时候,枯木也就完蛋了。
我们正说着话,胡云亭已经转身到了枯木的另一侧手臂处,他将枯木手臂一翻,降魔钉直入手腕:“二入大陵白虎乱......”
接着胡云亭躺倒在地,在枯木脚腕处连刺两下:“三撞解溪朱雀坠,四凿附阳玄武瘫......”
我们看到胡云亭每刺一下都有一股尸气冒出,不由得精神大振,知道这一次又转危为安了。
枯木在经历了这几下以后,动作已大不如前,迟缓了很多。可是胡云亭没有就此罢手,而是转到了枯木身后,对着后背就是一下:“五击灵台麒麟难......”
接着他正面面对着枯木,在枯木的胸口反手猛刺了一下后,拔钉抬手直扎枯木头顶。
又是“噗”的一声,降魔钉从枯木的
头顶扎了进去,只留出了握柄部分。
那枯木在摇摇晃晃了两下后,“啪”得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动弹。
这时,胡云亭嘴里才悠悠得吐出了两句:“六刺膻中腐躯倒,七钉百会万魂散......”
“帅啊!”坛子叫出声来,“真没想到胡大夫还会这一手儿呢!真是被窝里放屁——能文能武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文能提笔......”
文能提笔安天下,我刚要张嘴提醒坛子,就听坛子已经说了出来。
“对了,叫文能提笔控萝莉,武能床上霸人妻,进可欺身压御姐,退可提臀迎众基!”
我一翻白眼对坛子说:“一说起这不入行的话,你倒是一套一套的。”
“穷鬼,你看见了吗?这才叫正宗云门弟子呢!”坛子没有理会我,又接着说。
“是啊是啊!”我顺着坛子说了下去,“人家是正宗云门弟子,而我只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和尚,说实话我根本就不会对付这些枯木啊、太岁啊,只是一直运气比较好而已,所以才能总是逢凶化吉,但是运气总有一天会用尽的......”说实话,我确实真有些羡慕司徒风和胡云亭,他们都有着自己的拿手本事,哪像我只是个干说不练的假把式,要不是我爷爷留下的那本《清逸杂录》,我恐怕连说都说不出来。
“哎~我怎么听到了一股酸溜溜的感觉?”坛子装模作样得在我身上闻来闻去,“你也不要总是妄自菲薄嘛,小鬼!”他装作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安慰我说:“一个大师曾经说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这句话我也常常听说,但是不知道是哪一位大师说的?”
“呃......七龙珠里的龟仙人!”
“滚!”
“哎,不过话说回来了啊!”坛子看着胡云亭把降魔钉从枯木头上拔下来说,“人家是云门弟子都有什么法器防身,你怎么就没有呢?”
第八十二章 长生之秘
“我怎么没有?之前我不是给你看过那把斩龙剑了吗?”我对坛子说,“其实那剑是很厉害的,我爷爷靠着它可是走南闯北、降妖伏魔,只不过咱们用它第一次作战就遇上了硬茬子,折了......我估计咱们那是对上了旱魃,要是拿到这里来对付这只枯木,我觉得应该不在话下!”
“可拉到吧!”坛子鄙视得看了我一眼,“好的东西也得在对的人手里!”
“坛子说的没错!”许云姝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插了这么一句,“你那把斩龙剑虽然是你爷爷留下来的法器,可是你用的不得其法,还不是废铁一块。如果裴爷爷来用,肯定不像你一样那么没用,没准那旱魃早就被斩龙剑给斩了呢!”
“喂喂,我说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有完没完?虽然说兄弟我的水平是差了点,但哪次不是靠我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现在一个个的都来说我了,你们真是忘恩负义,没良心!”我对他们两个说。
这时,坛子对许云姝说:“哎哎,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肯定不像穷鬼那么没用?他有用没用你怎么知道的?”我一听坛子说这话,立刻心里一笑,这坛子又在给许云姝挖坑。
许云姝果然没有多想,直接冲口而出:“我怎么不知道,我可是亲......”她本来想说我是亲眼所见,可是一下子反应过来了,顿在了那里,所以就又给了坛子可乘之机。
坛子却是不依不饶的问:“亲什么?亲哪了?”
“你个死坛子!又在绕我,等一下看我不收拾你!”许云姝恼羞成怒。
我一把拉住许云姝,对她说:“你别跟坛子一般见识。你过来看看这个枯木,它既然出现在这里,就应该是楼兰人,可为什么它们没有被砍头?”
许云姝听我这么一说,也确实感到有些奇怪,于是和我一起走到了枯木的身前。
虽然胡云亭再三告诉我俩不用担心,这枯木已经不会再动了,可是我和
许云姝还是有些战战兢兢。我们两人仔细查验了枯木的脑袋。果然,除了胡云亭用降魔钉在枯木的百会穴打出的一个洞外,在它的后脑处还有另外的一处伤痕。那里微微凹陷,一摸就可以摸出是少了一块骨头。
“真的是祭司!”许云姝说,“看来不光是格迦的亲族,就连当时的祭司也没有逃过这一劫。”
我点点头说:“应该是这些祭司在把格迦亲族斩首后,便也被叛军留在了这里陪葬。”
“应该就是这样!”
“只是没想到这个祭司死后竟然会变成了枯木?还差点要了咱们的命......”
许云姝说:“要不是胡大夫,恐怕咱们都会死在这儿。”
我回头又看了看还挂在榕树上的六口棺材,转头对许云姝说:“不知道剩下的六口棺材里还有没有变成枯木的?”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许云姝接连吐了几口口水,“你别学坛子那么乌鸦......”
坛子在那边无辜躺枪有些不乐意:“我又怎么了......”
正说着,胡云亭突然大吼一声:“大家静一静!你们看潭面上!”
只见潭面上又有六棵较大榕树的树根开始松了下来,“噗通”“噗通”的落水声,接连响起了六次。
我们所有人都呆住了。这六口棺材同时落水,是不是说这剩下的六口棺材里面也全是枯木?一个枯木我们收拾起来都如此费尽,更不要说现在有六个之多。不过我们还是把希望寄托在了胡云亭的身上,希望他还有什么其它的看家本领没有使出来,一会儿可以借此扭转乾坤。
可是胡云亭却是一脸的阴云:“你们以为刚才那个枯木是好对付的吗?那个枯木并不是一般法器可以降服得住的,没有办法我才用了在五行蕴灵盘中存放了多年的降魔钉。我对付一个都这么费劲,更不要说六个了?如果这六个真的一起冲上,我只能说咱
们这些人最后要一起上路了......”
“不,我不想死......”张德明一跤坐倒在地上哭了起来。其他的人则一个个面如死灰,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什么叫绝望。
金裕祥手里捧着三只青铜衔玉斜鼎炉,脸上带着极不甘心的表情,自言自语得说:“眼看着我就要实现自己的愿望了,怎么能死在这里呢?就差一步了......就差一步我就能......我就能......”
“喂,见到什么狗屁祥瑞就真的值得你花这么大的代价吗?”坛子听着金裕祥在旁边一个劲儿的磨叽,心里烦闷直接大声吼了出来。
金裕祥面露凶色得向坛子叫道:“你懂什么?这三只青铜衔玉斜鼎炉里面藏有长生不死的秘密,如果我能得到我不但能永生不灭,也许还能凭借长生之术成为这世界上最有钱的人......”
“什么?长生不死的秘密?”听了这话,所有人都是一愣。
“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怕告诉你们!”金裕祥见自己说漏了嘴,便不再隐瞒直接说了出来,“这三只青铜衔玉斜鼎炉虽然是古时候用来祭祀的礼器,但是后来秦始皇将这三只青铜香炉赐给了徐福,据说徐福在找到长生不老之术后,就将秘密分别藏在了这三个香炉里面,并将这三只香炉分别交给了三个人保管。只要有人找到这三只青铜衔玉斜鼎炉,解出其中的秘密就能长生不死!”
我一下子恍然大悟,金裕祥说的那三个保存香炉的人应该就是徐家后人、他的弟子廉义单以及古楼兰第一任国君格迦,而这三个青铜香炉竟然全部都是经过我的手才在人间重见天日的,这是不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怪不得金裕祥之前那么想让我参与到这次寻宝行动中,确实也有一定的道理。
“那你倒是给我们看看这长生不死是如何长生不死的?是不是遇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也能不死不灭?”坛子不服气得叫了起来。
第八十三章 异样
这时候,潭水“哗啦哗啦”得接连作响。剩余的六口棺材也都打开了棺盖,纷纷浮在了水面上。六个枯木慢慢得从水下露出头来,一步一步走到了岸上。
坛子手里紧紧得握着枪,手心里全都是汗水。他问我:“穷鬼,接下来怎么办?”虽然我都已经告诉坛子我对这枯木是无能为力了,可是坛子依旧在关键时候向我询问,不是说他依赖我,而是他更相信我。他知道我玩笑归玩笑,但在大事上却从不含糊。可是这一次我却让他失望了......
“坛子,我是真没招了,眼下只能拼了,能拖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吧!”我也从包里掏出了手枪和砍刀,随时准备与枯木拼命。
我和坛子把许云姝护在身后。我们心想,只要我俩还活着,就不能让她受到伤害,至于我们死了以后......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六具枯木摇摇晃晃慢慢接近,我们知道他们还没有靠的足够近,只要靠到近前它们认准目标就会不顾一切的扑上来。它们一边向前逼近,我们一面向后退着,一直退到身后倚到了山壁无路可退。
六具枯木先是身体一滞,随后四肢猛地舒展,张大了嘴向我们冲了过来。整个墓室一下子陷入了混乱。
胡云亭自己接过了一只,车东将金裕祥护在了身后独自挡住了一只,张德明也躲在了车东的身后。霍明和栾坤共同抵住了一只。季山川和艾孜买提手里没有家伙,看见枯木冲了过来只能拔腿就跑,有两只被他们两人分别引开了,剩下的一只则对上了我和坛子。
艾孜买提身材健壮,拥有惊人的体力和耐力,在逃窜的时候虽然几次险险被枯木追上,但他总能通过灵活的身形躲开。可是季山川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常年在城市里生活的他,不经常锻炼,还没等跑上两步,就被身后的枯木追上,扑倒在地,当头就咬。我们在那边只听到了季山川的惨嚎声,却没有人能够上去帮手,此刻的我们自身都难保,
更不要说去管别人了。
冲向车东的那具枯木向前一扑,车东趁机挥起枪身打去,直接将枯木打翻了个。可是那枯木一个骨碌,又站了起来,返身又冲了上来,直接将车东扑倒在地,就像是刚才扑倒霍明时的样子。眼见着枯木的大嘴离着自己越来越近,他甚至将枯木嘴里那几颗黑黄色腐朽牙齿的样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车东只觉得压在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大,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来气。看着眼前枯木张大的嘴巴,闻着它嘴里散发着的恶臭,车东知道现在已经是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了。他只能赌上一把。他拼劲全力撑住枯木,并抽出一只手来摸到了自己的腰间。他从腰里掏出了一枚手雷。
“妈的,就算是死我也得拉你一个做垫背!”车东怒骂着,用牙齿咬下了拉环,然后直接塞到了枯木的嘴里。
那手雷一经进入枯木的嘴里,那枯木便不自觉得合上了嘴。车东忽然感到身上的压力小了很多,他马上拼尽全力将枯木从身上推了下去,自己连忙滚到了一边。
“轰”的一声,手雷爆开,一团火光震得整个墓室都在晃动。而那个枯木在这爆炸中则被炸掉了上半身。
车东一见这个方法有效,立刻对霍明和栾坤喊:“用手雷!塞到它们嘴里!”
现在我们手里总共有三颗手雷,其中一颗是在车东那里,剩余的两颗都在霍明身上。
霍明见枯木正纠缠着栾坤,连忙解下腰间的一颗手雷,拉开拉环就向着枯木冲过去,直接向它的嘴中塞去。那枯木转头一口将手雷吞进了嘴里,可还没等栾坤叫好,就听到霍明一声惨叫。
栾坤回头看去,不由得吓得呆了,那枯木不仅将手雷吞了进去,一同咬到嘴里的还有霍明的一只手。
霍明痛得大叫,同时他对栾坤大声喊着:“走啊!要炸了!快走!”
栾坤知道手雷还有一两秒就要爆炸,而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根本做不了什么。他一咬牙扭
头跑开。才跑了几步,就听到一阵巨响,同时身后一阵大力袭来,将他整个人都推了出去......
我和坛子对上的这只枯木,一上来就用干枯得和树皮一样的利爪抓破了我的胳膊。坛子上来帮我,却被它扫飞。它转身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让我难以呼吸。坛子举起枪托对着枯木的脑袋猛砸,谁知那枯木反身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坛子。
当我拼命挣扎的时候,我用余光看到了一只枯木将许云姝压在了地上!那枯木是追着季山川的那一具,它将季山川咬死后,返身冲向了许云姝......
完了,一切都结束了......我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等着枯木那散发着恶臭的牙齿咬在我的身上......
但是我并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就像是整个人都飞出去了,然后重重跌落在地上,狠狠得摔了一下。
我急忙睁开眼睛去看,眼前的景象令我大吃一惊,我张大了的嘴巴几乎都无法合上。
只见许云姝英姿飒爽得站在我们面前,手里还拎着一具枯木的脑袋,而在她脚下一具没有了头颅的枯木横躺在地上,应该就是刚才袭击她的那一具。我急忙转头看向身边,见抓住我们的那具枯木,如今胸前竟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凹陷。
“这......这是......”我惊讶的看了看枯木胸前的凹陷,再转头看了看许云姝握着的右拳,大小真的差不多。难道枯木胸前的这个坑是许云姝用自己的拳头打的?不可能吧,这枯木可是子弹都打不透、水火不侵的,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怎么做到的?
坛子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把把我从地上也拉起来:“你傻了?这时候不跑,什么时候跑?你还等着上菜呢?”
这时,地上的那具枯木又动了起来,我和坛子急忙向着许云姝那边跑去。可是只跑了几步,我和坛子就停了下来,因为我们已经看清了许云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