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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姽婳晴雨     农园医锦txt下载     农园医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九十八章 刺杀

    抱歉,漏更了一章,现在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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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丰楼从厨子、洗菜工、杂工,到上菜的伙计,都是经过严格把关的。毕竟能够在庆丰楼用得起餐的,非富即贵,容不得半点闪失。事实上也的确未曾有过闪失!这位客人,您这是对本店的诋毁,本店不欢迎你!”掌柜的配合女主子的演出。

    靳陌染连连摇着手,可怜兮兮地看着顾夜——女王,求放过!

    顾夜点点头,道:“行了,我知道你没这意思。有本姑娘在,试毒的事儿,轮不到你头上。这世间没有一种毒,能逃过本姑娘的法眼!”

    五皇子早就被顾夜的美食收买,忙附和着道:“对,菜里没毒,不需要你试毒。你跟小洪子一起站我身后伺候着吧!”

    靳陌染不甘心地站起来。如果只有五皇子在的话,他肯定

    他看着桌上的松子玉米,垂涎地道:“这个看上去挺好看,闻着香喷喷的,带着甜味儿。一定很好吃!”

    鉴于五皇子小孩子心性,顾夜在点菜的时候,点了不少孩子喜欢吃的甜食——当然,也都是她爱吃的!

    顾夜阻止了五皇子跃跃欲试的肥手,拿起小碗,用勺子装了一些,才示意——可以动手了!

    五皇子虽然不得宠,也是被音妃惯出来的。从未有人在他没动筷子之前,先开动的。他皱着眉头看向顾夜——算了,她年龄大,就当敬老尊贤了!

    顾夜笑着看了他一眼,道:“有些毒呢,光用眼睛看,用鼻子闻是察觉不到的,还得尝一尝。神农尝百草的故事,听说过吧?”

    靳陌染一边咽着口水,一边鄙视地看着她:拾人牙慧,了无新意!

    顾夜冲他挑了挑眉:怎么着?不服气?都是拿试毒为借口,本神医的身份在这儿,更有信服力!

    果然,五皇子不再纠结这个,开始专心地吃起美食来。每次有菜端上来,顾夜不动筷子,他也只是看看——当然,也因为每道菜味道都极好,他先吃哪个都一样的意思。

    正埋头苦吃着,突然听到一声暴喝:“狗官,还我一家的命来!”

    接着是桌椅翻倒,碗盘落地的声音。低头喝汤的顾夜,被靳陌染拎着胳膊,退到了大厅的一角。还没弄清状况,愣愣地衔着一块肉的五皇子,也被小洪子护着,朝他们挤过来。

    男人女人尖叫声,小孩子的哭闹声,瓷器碎裂声……大厅里乱了套!不过,很快掌柜的和店里的伙计,就把事态控制下来,拿住了伤人的元凶。

    顾夜捧着汤碗,凑到地上躺着的中年男子旁边,摸了摸他的颈部动脉,又翻了翻他的眼皮,缓缓地摇了摇头——一剑穿心,没救了!

    跟他同桌吃饭的都是文官,都站得远远的,其中一位还受到了波及,被一脚踹在腰上,落地时带倒了隔壁桌的饭菜,一身汤汁,甚为狼狈。

    今日正逢休沐日,食客中有会功夫的武将,上前探了探地上人的鼻息,摇头道:“没有请大夫的必要了,通知蒋大人的家人吧!”

    顾夜把碗里的汤一饮而尽,用帕子抹了抹嘴巴——当然没救了,要是能救,她早就出手了。

    动手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虽然被控制住了,却一脸诡异的笑容。见武将确定狗官死亡,他仰天大笑。

    笑着笑着,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他喃喃地道:“爹娘,阿兄,阿姊,我给你们报仇了,你们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武将来到少年面前,蹙眉问道:“你跟蒋大人有仇?”

    “灭门之恨,算不算有仇?”少年报了仇之后,仿佛释然了,嘴角挂着微笑,淡淡地道。

    “再有仇,也不是你公然行凶的理由!你可以报官!”武将摇头道。

    少年咧嘴惨笑一声,道:“报官?你以为我们没有报官?可官官相护,父母的仇非但没报,还陪上了阿兄的性命!

    五十棍哪,还没打完,阿兄就断气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被扔到乱葬岗被野狗啃食!我要是去告官,只会面临阿兄一样的下场!仇,当然要亲手报,才痛快!”

    原来,这少年家是梧桐县人氏,因为他小时候被江湖人救过,立誓要学武。他父母疼小儿子,就把他送进了崆峒派。他资质不错,被崆峒派收入门下。

    他本来有一个幸福的家,慈祥的阿婆,疼爱儿女的父母,还有宠爱弟弟的阿兄和阿姊。谁知道,当他学有所成回家探亲时,却发现自己的家已经成为废宅!

    阿姊因为美貌,被当时还是县令的蒋大人看中,强抢回去。阿爹和阿娘上门要人,却被活活打死。阿婆承受不住噩耗,一口气憋过去,再也没醒来。阿姊听到消息,把自己吊死在梁头上。阿兄告到府城,却连知州都没见到就……

    听着少年一声声哭诉,顾夜恨不得把那蒋大人从阎王爷那儿拉回来,再重新让他死一次……不,这种畜生,死一百次都不够偿还身上的罪孽的!

    一个官员突然道:“民告官,不是只要打二十板子就行了吗?”

    少年脸上的表情凝住了,似哭似笑地发出孤狼一样的哀嚎:“二十板子?我阿兄是硬生生撑到了四十板子才断气的呀!官官相护,知州狗官根本就是跟姓蒋的串通好的,没打算让我阿兄活着见他啊!”

    少年一口一个狗官,一口一句官官相护,一楼不少官员,都是从地方刚升迁到京城任职的,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哪个心里没鬼?哪个手中没个冤案?

    顾夜一个个从他们脸上看过去,心中升起一丝悲凉。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皇帝沉迷炼丹,疏于政事,下面的官员自然勤勉的少敛财混日子的居多。最终受苦的,还是天下的百姓哪!

    长此以往,即便没有外地的侵入,森国也会一点一点从内部被蛀空,淹没在历史长河中。幸好,炎国的皇帝舅舅还算一个清明勤勉的好皇上……

    京城的那名武官,也没少收别人的孝敬,他生硬地道:“你当街行凶,乃是死罪……”

    少年一口痰啐在他脸上,惨笑道:“如果不是心中想着报仇,我三年前就想下去跟家人团聚的。现在,大仇得报,心愿已了,死又何惧?”

    “这话你说得就不对了!你死了是一了百了,可你对得起生你养你疼爱你的父母吗?身为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儿女长命百岁、子孙满堂。你是你家唯一幸存的血脉,你要是死了,你家可就断子绝孙了,清明十五的,你家连个烧纸扫墓的都没有——难道这是你父母兄姊乐意看到的?”

    人们顺着清脆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说话的原来是率先查看蒋大人尸体的小姑娘。再看看她手中捧着的空碗,庆丰楼一楼二楼的客人们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姑娘心得多大,还吃得下汤?

    少年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一些的姑娘,不发一言。

    顾夜叹了口气,道:“刚刚那一剑,无论是角度还是力道,都极其刁钻,虽然没有看到你的身法,也能推测到你功夫不错。

    我要是你,瞅准他到城外游春、玩乐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杀了,隐姓埋名过自己的小日子去。

    娶房媳妇,多生几个孩子,挑一个过继到你阿兄阿姐的膝下,让他们的香火也能延续下去。可你偏偏选了最愚蠢的方法!”

    少年眼眸闪了闪,把视线移向虚空,幽幽地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顾夜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你想活吗?”

    “如果我说想,你能让我活下去?我可是杀了人的,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就是公主,也救不了我!”少年惨笑一声道。

    “公主救不了你,我能啊!”顾夜粲然一笑,“我身边还缺个护卫,你愿意吗?”

    隐在暗处保护顾夜的隐魅和隐魃:……

    感情女主子从来没把他们当人看?这小子的功夫稀松又平常,只能勉强挤进二流,怎么跟他们比?女主子,别不把隐卫当护卫啊!可能是他们隐藏得太好了,女主子忽略了他们的存在。

    可是,殿尊给您挑选了俩女护卫,女主子您不会忘了吧?怎么就看上这臭小子了?长得也不帅啊?难道是因为年纪小,要从小培养心腹?

    “若是姑娘能救在下,在下这条命以后就是姑娘您的了。姑娘有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少年口中这么说着,心里却没抱什么希望。当街杀人是死罪,即便是太子亲临,也不能随意放走死刑犯。

    “行!就这么说定了!老实在死牢里呆着,等我离开的时候,定然会带上你的!”顾夜冲他点点头道。

    “爹!爹!!你怎么了?快……快去请大夫!!”离顾夜不远的角落中,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摸着脖子倒在地上,一副想咳又咳不出的痛苦表情。

    顾夜把碗塞进五皇子的手中,挤开老者的家人,道:“请让一让,我是大夫,让我看看……”

    “你?怎么哪儿都有你的事?别跟着瞎掺和,耽误我爷爷救治的时间,你担得起吗?”老者身边的蓝衣青年,蹙着眉伸手想要拉开她。

第一千零六章 畸恋

    “国师大人,你把我抓来,就是为了贬低我侮辱我的吗?”顾夜努力回想道,“我们在森国以外见过面?”

    “那倒没有!”国师大人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缓缓地道。

    “我祖上跟你祖上有仇?”既然没见过面,两人之间就不存在仇怨,那只能是两家祖上的恩怨喽!

    “你出身东灵,咱们不是一个国家的,祖上嘛,说不定在战场上见过,谁知道呢!”国师大人眯起狭长的眸子,淡淡一笑。

    “既然咱俩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把我绑回来,点了我一夜的穴,是何道理?”顾夜奇怪地问道。

    “哦,对了!我忘了你的穴还没点呢!羽儿,翎儿,这是给宁王妃准备的衣物,你们快给王妃换上!”国师大人起身出了内室,很绅士地在外面等候。

    顾夜秒懂他的意思。这是防着她身上藏药呢!国师大人,你这次可失算了,老娘的药从来不藏在身上!

    她里里外外的衣物,都给换成新的,就连手腕、脖子和头上的首饰,都没放过。总而言之,但凡能藏粉末的地方,都给换了个遍儿。

    国师大人重新进来,没有再磨叽,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顾夜动了动肩膀,扭了扭腰,听见自己的骨头,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顾夜抱怨道:“你要是再晚一点给我解穴,我估计就成为一个废人了!”

    “放心吧!没有让你成为废人的打算!”国师大人笑着警告道,“不过,这院子里机关重重,我劝王妃不要轻举妄动。若是有人作死的话,我拦也拦不住。你说对不对?”

    “机关?”他不说还好,反倒挑起了顾夜的兴趣,“你还会奇门遁甲之术?”

    国师大人骄矜地颔首道:“略懂!”

    “那……在战场上,你也会布兵列阵之法了?我在杂书上偶然间看到过,把奇门遁甲之术运用在行军布阵之上,大败敌军的故事!可真有此事?”顾夜忍不住追问道。

    国师大人脸色微微一变,态度疏离了下来:“这倒未曾听过!姑娘还未用早餐,在下就不打扰姑娘了!”

    “哎,哎!怎么走了?再聊一会儿呗!”顾夜表现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这就走了?真没劲儿!”

    怎么回事?刚提到行军布阵,他就变脸了?难道……他以前栽在她老公手里过?哈!就说他不可能无缘无故把她抓来吧,原来这事的缘由在这儿呢!

    顾夜洗漱完毕,坐在桌前吃早餐时,一心两用地跟老公聊天:“老公,我或许找到国师掳我的原因了!”

    凌绝尘一直留一抹意识在空间中,听到顾夜的声音,马上回应道:“哦?什么原因?说正经的,别瞎扯没用的!”

    顾夜回了他一句:“我一直很正经好不好!刚刚国师给我解穴了,还告诉我院子里都是机关,让我不要乱逛。还有就是,我刚说到奇门遁甲和行军布阵,他态度就变了,好像在掩饰什么。你听我分析分析,他会不会因为曾经败在你手上,所以抓我过来向你报仇啥的?”

    “等等?”凌绝尘蹙起眉头,在久远的回忆中,好像有人曾经向他提过,把奇门遁甲运用于列阵行兵之上,却因为操作失误,反倒差点害凌家军全军覆没……

    “你告诉我,森国的国师是不是男生女相,有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很勾人?”凌绝尘突然追问了句。

    “是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国师长得很漂亮,如果扮成女子的话,在青楼里绝对是花魁的角色。他的确长着一对狐狸眼,勾不勾人的,我是没感觉。因为,我只对你有感觉啊!”顾夜见缝插针地说了句情话。刚刚惹老公不开心,这会儿得好好哄哄!

    凌绝尘知道这小丫头话头,不过还是成功被哄开心了。没办法,他向来对她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顾夜突然后知后觉地问道:“怎么?老公认识国师?”

    凌绝尘带着几分歉意地道:“媳妇儿,你这次应该是被我带累的。”

    “两口子,说什么谁带累谁的!”顾夜好奇不已地问道,“这国师是十三年前来到森国的。那时,老公你十六七岁,应该是峥嵘初展的时候。不会是你的手下败将吧?”

    战场上败给她老公的人不知凡几,这国师也忒小肚鸡肠了吧?要是战败了就绑走对方家人,那她以后岂不是会很忙?

    凌绝尘轻叹一声,声音里掺杂着几分复杂的情绪:“老婆,这件事,以后再向你解释。这位国师……你戏弄戏弄他可以,千万别伤了他的性命。”

    “只要不伤性命,我怎么玩都可以?”顾夜调皮地反问一句。

    “呃……最好人是全乎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国师应该是咱们炎国人……”凌绝尘的思绪,回到了那个久远得他快要遗忘的年月。

    当时,他因两场战事而成名,在凌家军中树立起威望。爷爷也有将凌家军交到他手上的打算。此时,他的身边,除了刚子、大鹏这些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兄弟,还有一位堪比军师的智囊——司徒岩。

    这些兄弟对他来说,堪比左膀右臂,尤其是他一战成名的那次,司徒岩更是功不可没。

    司徒岩不但智谋深远,经常不计得失地在他身后为他出谋划策,因为比他大两岁,在生活上也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在他看来,司徒岩就是一位很会照顾人的大哥哥。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视为兄长的司徒岩,居然对他有那种心思!

    一次领兵时,他们中了敌军的埋伏。为了保护司徒岩,他身受重伤,昏迷了整整五日。他醒来的……有点不是时候。

    为什么这么说呢?当时的司徒岩,听了军医的话,凌绝尘要是再不醒来的话,有可能永远也醒不来了。

    刚刚失去了父兄的司徒岩,听到又即将失去凌绝尘的噩耗,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像只狂乱的野兽,再也抑制不住了。

    凌绝尘醒来的那一刻,正是司徒岩摸着他的脸,向他告白的时候。他听后,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昔日的兄弟。为了避免尴尬,他决定装昏迷装到底。

第一千零七章 可以骂脏话吗

    此时的凌绝尘,心中有种哔了狗的感觉。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要上我!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司徒岩说着说着,竟然情难自禁地俯身要亲他。这可怎么行?他的初吻,他的身体,包括他的灵魂,都是要留给他心中那个小丫头的——即便两人隔了两个世界……

    他在司徒岩亲上来的一刻,捂住了对方的嘴巴,用一贯冷硬如冰的声音道:“我就当没听到,以后……我们还可以是兄弟!”

    他觉得自己够给对方面子了。谁知道司徒岩却爆发了:“去特么兄弟!既然今日说开了,我就明白告诉你吧。我喜欢你!不是兄弟之间的情意,是情人、恋人、爱人之间的感情!我不想再只是站在你的身后,只能默默地看着你!”

    “那你想怎么样?”凌绝尘不想对好兄弟太绝情,反问了一句。

    “我想我的感情,能得到同等的回应。想你在看我的时候,不要像看大鹏他们一样,多带着几分暖意。想你受伤的时候,能名正言顺地抱着你,亲亲你……”

    凌绝尘汗毛都竖起来了,他赶忙打断司徒岩的话,道:“不可能!阿岩,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怎么可能!咱俩几乎是一起在军营中长大的,从未见过你跟哪家小姑娘走得近。被你吓哭的小姑娘倒是不少……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司徒岩那双狭长好看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凌绝尘,仿佛要从他的神情中,找到他说谎的证据。

    凌绝尘迎着他的视线,跟他对望着:“我没骗你!我心里真的有人了。除了她,我不会喜欢别人!我只是把你当好兄弟,好战友,好伙伴!即便没有她,我也不会喜欢你!”

    “是因为……我是男的吗?你是不是觉得被我喜欢很丢人?”司徒岩问出了心中憋了好多年,一直未曾敢问出的话语,“为什么男的不能喜欢男的?为什么感情一定要分男女?为什么我就不能喜欢你??”

    “阿岩!”凌绝尘的眼中没有一丝厌恶和歧视,他缓缓地道,“我不认为男人喜欢男人是错的。但是,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力,我也一样。不能你喜欢我,我就一定要给你回应吧?”

    “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呢?是我做的不够好吗?是我不够优秀,配不上你吗?”司徒岩的眼中流露出悲伤的情绪,缓缓地问道。

    “不是,爱一个人,跟对方好不好,优秀不优秀无关。我心中的那个人,一身的臭毛病,煮粥都能把厨房给烧了,脾气古怪,还很好色……可我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凌绝尘平日里,即便在兄弟面前,话也很少,今日为了开解司徒岩,说的话超过了以前一个月的量。

    顾夜要是知道他这么形容她的,不知道会不会狂化!

    司徒岩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居然喜欢这样的?不会为了拒绝我,编出来骗我的吧?你大可不必……”

    “阿岩,你这么聪明。我是不是编出来的,难道你看不出来?”

    司徒岩用力地咽下口中的苦涩,轻轻地问道:“难道,我真的没有任何希望吗?”

    “抱歉,阿岩!”凌绝尘觉得这事还是说开了好,“今日的事,我当什么都没发生,以后我们还是并肩作战的好兄弟!”

    “好兄弟?尘子,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得去吗?”司徒岩惨笑着道。

    “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的!”这帐篷里没有别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司徒岩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没什么不可以的。

    谁也没想到,凌绝尘伤快要好的时候,司徒岩喜欢他的消息,已经在军中传开了。接着,司徒岩从军队里消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凌绝尘永远忘不了司徒岩消失前那一幕。司徒岩冲进他的营帐,揪着他的衣裳,绝望地吼叫着:“你不是说不说出去吗?你不是说我们还可以和以前一样做兄弟吗?为什么?你要逼得我在军中待不下去才高兴,是不是?好!你不想看到我,如你所愿!!”

    凌绝尘想要拦下他,可伤势未曾痊愈,不是陷入疯狂的司徒岩的对手。当他满军营地找司徒岩时,人已经不见了。打那以后,他再也没见过司徒岩!

    算算时间,可不就跟国师来森国的时间能对得上嘛!

    如果国师就是司徒岩,他掳走叶儿,又把她囚禁起来,到底想做什么?都这么多年了,难道他还执着于当初的孽恋?

    其实,凌绝尘并不觉得司徒岩对他是爱恋。当时,司徒岩父亲刚刚战死,兄长在战场上失踪,生死不明。人最脆弱的时候,总会把身边最亲近的人,当做心灵的支撑。

    而当时他的伤势又不容乐观,司徒岩害怕失去他,才会错误地认为,他喜欢他罢了。唉!当时他也是太震惊了,才没能给这小子做心理疏导。没想到,他竟然跑到森国来了,还混了个国师当当!

    很快,他手底下的人,查到了最近几日国师频繁出入的宅子。司徒岩这小子,不愧“狡狐”之称,居然把人藏在京中的刚建好的公主府中。

    这公主府,是皇上见琳琅公主已经到了出阁的年龄,让国师监督建造的。历时两年,已经完成了收尾工作。琳琅公主在炎国未归,司徒岩居然临时借用了公主府,作为关押小神医之地。

    他这一招还挺绝的。任谁都不会想到,刚刚建好的公主府中,居然关着从皇帝到音妃,再到太子,都找翻了的人物。

    新建好的公主府,除了外院有几个杂役外,很少有人出入。关顾夜的院子,又是最偏的一个,平日里更是罕有人出现。

    凌绝尘翻入这个院子时,草草看了一眼。院中布下的,不过是最简单的阵法。他跟司徒岩相处多年,一般的阵法还是能破解的。

    就在他大摇大摆地走进院子,朝着关他媳妇的房间走去时。一个熟悉中带着几分陌生的声音,幽幽地从他身后传来:“你……终于还是找来了!”

第一千零八章 情敌相见

    凌绝尘缓缓地转身,看到那张比往昔多了几分成熟的面孔,扯了扯嘴角:“果然是你!”

    国师大人——也就是司徒岩,沉默了片刻,道:“还是瞒不过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就这两日。”凌绝尘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像老朋友一样地问候着,“这些年,你过的应该不错吧?以你的能力,无论到哪儿,都是出类拔萃的!”

    司徒岩以为他进京后,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出自己的身份。心中还是有一丝丝高兴的——这么多年了,尘子没有忘了他……

    “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没怎么变!”凌绝尘说的是他的外表。司徒岩一定是上天的亲儿子,十几年并没在他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反倒增加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这样的他,应该很受小姑娘欢迎才是,怎么还单着呢?难道……阿岩这小子,心里还惦记着他呢?凌绝尘有些尴尬地想着。

    司徒岩却淡淡一笑,道:“你倒是变了不少。以前冰冷寡言的你,话多了不少。人成亲以后,就是不一样了!”

    凌绝尘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好在,他的亲亲老婆给他解了围。

    “尘哥哥!”顾夜听力绝佳,隐隐听到了老公的声音,打开门出来一看,她男人正站在院子里,跟什么人说话呢。她高兴地一个如燕投林,朝着自家老公扑了过去。

    却半途被人拦了下来。顾夜甩了甩被国师大人拉着的胳膊,像只主人来到身边的博美犬,凶巴巴地道:“放开我!我相公很厉害的,小心他把你揍得满面桃花开!”

    司徒岩没有理睬她的威胁和拳打脚踢,另一只手拍了拍白衣上的小脚印,看向凌绝尘道:“没想到……你喜欢这样的!”

    “哪样的?你给我说清楚,我很差吗?”凌绝尘没开口呢,顾夜不乐意了,“老公,他人身攻击!我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凌绝尘无奈地看了媳妇一眼,对司徒岩道:“阿岩,你先放开她……”

    司徒岩见他上前一步,不但没松开手中蹦跶得挺欢的顾夜,反而扯着她的胳膊后腿了一步。他看着凌绝尘,眼神中带着几分哀怨:“当初,你说心里有人了,是在敷衍我吧?”

    “当然不是!”顾夜抢过话头道,“尘哥哥心里的人,一直都是我。我们可是上天赐予的缘分呢!”

    “你闭嘴!”司徒岩被她闹腾得耐心全失,手从她的胳膊,转移到她细细的脖子上,“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掐断你的脖子!”

    顾夜没从他身上察觉到杀意,但也不想再刺激他。她冲着自家老公做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你老婆被人欺负了,还不赶紧帮着找回场子。

    “阿岩,叶儿说得没错,我心中的那个人,一直是她,从来就没有过别人,以后也不会有!”凌绝尘相信自己的判断,司徒岩不会随意伤害别人,尤其是他在意的人。可看着媳妇脖子上的手,还是有种想拗断它的冲动。

    “你当我是傻子吗?”司徒岩冷笑道,“十三年前,你媳妇才多大,断奶了吗?一个奶娃娃,能让你一惦记就是十几年?骗鬼呢!”

    “如果说,我们是两世情缘,你信不信?”凌绝尘说完,顾夜用力地点头附和着。

    司徒岩又笑了笑,缓缓摇头道:“尘子,你真变了!若是十三年前的你,绝对不会编出这样荒诞可笑的理由来敷衍我!前世今生,两世情缘,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顾夜又在他的大掌下点了点头:信啊!这是事实,好不好!她家大冰块,从前世就开始喜欢她了。只是当时她不知道,错过了而已。幸好在这一世又能与他相见,再续前缘。

    不过……她听着两人的对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啊?什么狗血剧情?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两个同样俊美同样优秀男子之间的爱恨情仇——如果其中之一不是她老公的话,她肯定嗑cp嗑得很happy!

    “国师大人!我知道我家相公,丰神俊朗、芝兰玉树、玉树临风、俊美非凡,但他已经有家室了。当着人家媳妇的面儿,抢人家老公,是很不道德的行为,你……”

    “叶儿,闭嘴!”凌绝尘跟司徒岩十来年的兄弟,知道他智谋甚远、深谋远虑、心思缜密优点下,隐藏着的心胸狭窄、爱记仇的毛病。怕他一气之下,手那么一用力……

    顾夜不高兴地撅起嘴巴:“老公,你凶我!你竟然为了别人凶我!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

    司徒岩却冷笑一声,低头看着顾夜道:“他凶你,是为了保护你。你连这个都分辨不出来,你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拥有他的宠爱?”

    顾夜回视他,学着他冷笑一声,道:“你真当我傻啊!这是我们夫妻间的情趣!唉,你一个单身狗,我跟你说这些干嘛?我老公喜欢我这样,不就行了!”

    司徒岩的手稍稍收紧了些,狭长漂亮的凤眸眯起来,威胁道:“你能不能认识到你现在的处境?随时都有被人拗断脖子的危险,还傻不拉几地去触怒对方。你确定你不傻?”

    “有危险吗?我怎么没感觉到?”顾夜在他的掌心中动了动脖子,有恃无恐地道,“你会当着你在乎人的面,毁掉他最在意的人,让他恨你一辈子吗?”

    “那又怎么样?我得不到的人,也不让别人得到!”司徒岩决定给这女人个教训,正待收紧手指时,却发现自己的手不听使唤了。

    顾夜掰开他的手指,退了一步,转转自己的脖子,冲他做了个鬼脸道:“咱俩到底谁傻?国师大人,给你个忠告:千万不要得罪制药师……还有,离你得罪的制药师至少十步意外,才勉强算是安全位置。”

    “媳妇儿!”凌绝尘眸中含笑,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你给我站住!”顾夜鼓起腮帮子,像只气哼哼的小青蛙,“我还没给你算账呢!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也就罢了。瞧你这都引来了什么狂蜂浪蝶?”

第一千零九章 是冲动,还是情深?

    被形容成“狂蜂浪蝶”的司徒岩,把狭长的狐狸眼都瞪圆了。可他现在不仅手不能动,浑身上下都僵直着。别说想揍人了,就连挪一下都无能为力。

    “还有!你居然敢凶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顾夜踮起脚尖,捏着自家老公的耳朵转了一圈。

    凌绝尘朝着司徒岩的方向看了一眼,认命地让媳妇拎着耳朵,小声地道:“媳妇儿,我兄弟看着呢。给个面子行不行?”

    “兄弟?”顾夜指着司徒岩,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把人家当兄弟,人家却想上你……不对,是想被你上!老实交代,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司徒岩听了她的话,一张白皙细嫩的脸,瞬间涨成了紫茄子。他努力抬起一只手,指着顾夜,看向凌绝尘,咬牙切齿地道:

    “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说话粗鲁成这样,哪有点女人的样子?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要涵养没涵养,一身臭脾气……没想到,你眼光这么差!”

    “喂!情敌归情敌,不带人身攻击的!”顾夜走到他身前,细细打量他一会儿,道,“我承认,我脸蛋不如你漂亮。但我胸部比你大,这点你总承认吧?”

    “再说了,哪个聪明能干的女人,没点小脾气?那种木头疙瘩一样无趣的女人,你喜欢?你都不喜欢了,凭什么要求我家老公喜欢那样的?”顾夜一副看穿了他心中的潜台词的表情。

    司徒岩冷静下来,勾起嘴角道:“你也就只能跟男人比了!”

    “我只要把你比下去就行了呗!”顾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小笼包,眼神中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妈蛋!敢小看她!本来只打算报他点穴的仇,只让他扮木头一天的,现在增加为两天了!!

    “行了,你们俩能不能别像小孩子似的,掐个不停?”凌绝尘在中间和稀泥,“阿岩,咱们多年未见,坐下来聊聊?”

    “跟他聊个屁啊!”顾夜气呼呼地道,“他掳你媳妇,掐你媳妇的脖子,还戳你媳妇的痛处。你做老公的,不该先打他一顿,给媳妇出气吗?”

    “哼!”没等凌绝尘开口,司徒岩冷哼一声,道,“我跟尘子,那可是十多年的兄弟情,岂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女人能破坏的?”

    “嗤!”顾夜冷笑道,“你们之间,还用我破坏?这其中的十三年,可没有我从中作梗吧?我看是塑料兄弟情吧?”

    “你……”司徒岩怒目瞪她。

    顾夜不甘示弱,眼睛瞪得比他还大:“你什么你?别想仗着什么社会主义兄弟情,接近我老公!他已经有我了,你就死心吧!”

    “叶儿,别胡说!我跟阿岩之间,就跟刚子和大鹏一样,是战友,是兄弟!什么接近不接近,抢不抢的?”凌绝尘不想媳妇把水蹚得更浑,也怕她那张嘴,把司徒岩给气死。

    你当人兄弟,也要看人家承不承认哪!顾夜背过身,嘟着嘴巴生闷气。

    司徒岩眼神复杂地看着凌绝尘,良久才轻声问道:“你还当我是兄弟?跟刚子和大鹏他们一样?”

    “当然!在我心中,你一直是与我并肩作战的好兄弟。”凌绝尘来到他身边站定,跟他并肩立着,看向院中的花草,“当年的那场战役的失利,并不是你阵术的原因,是有人故意从中破坏!我受伤,也不是你的责任。当时,你压力太大了,所以才……”

    “不是!”司徒岩静静地听着,突然开口打断了凌绝尘,“我比你还大两岁呢,怎么可能是一时冲动的错觉?”

    “我从十三四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刚子和大鹏,私下里谈论哪个女人胸大,那个女人屁股翘,我却一点都不感兴趣。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也从未有过哪个女人能让我把视线集中在她身上过。我也曾偷偷跑到青楼试过,可是……”司徒岩摇摇头。

    顾夜一开始只是竖着耳朵,听两人的对话,这时候脚已经情不自禁地移到两人的身后,明目张胆地偷听。

    司徒岩的视线,淡淡地扫过她,却没有停止自己的倾诉:“尘子,对你的好感,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我越来越坚定地认识到,我对你的感情,跟刚子他们不一样。我也曾纠结过,挣扎过,自我厌弃过……

    十三年前,在你伤重时候的告白。的确是因为怕你熬不过那天晚上,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现在想想,老天都不站在我这边。要不然,怎么到我想去亲你的时候,让你醒来了呢?”

    “那……到底亲没亲着?”顾夜见他停下了,急得抓耳挠腮,追问了一句。

    凌绝尘推开她凑过来的小脑袋,板着一张脸:“当然没有!我说过了,我的初吻是留给自家媳妇的!”

    “哎呦喂!都二十七八了,还留着初吻,我岂不是捡了个大便宜?”顾夜贼笑着道。

    “媳妇,你说错了!我的初吻只留到了二十三岁!我重伤昏迷的时候,某个调皮的小大夫,在我睡梦中偷走了我的初吻。你不会忘了吧?”凌绝尘敲了她的小脑壳一下。

    顾夜揉揉脑门,不好意思地道:“我就……一沾即止,那叫什么吻?”

    司徒岩幽怨地看着这对狗男女:不带这样的,撒狗粮的时候,请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

    等等,尘子二十三的时候,这丫头才十一吧?趁着尘子昏迷亲他?这么主动的吗?世道变了,还是他离开炎国太久,跟不上时代了?

    尘子喜欢的,到底是什么人哪!对了!十三年前,尘子说,他喜欢的人有点好色,难道说的真是这女人?这女人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恨不得把眼睛黏在他身上,就是森国小姑娘,都没这么大胆奔放的!

    “你们俩!适可而止吧!”司徒岩磨着牙。他好不容易逼着自己正视那段过往,心疼一下苦逼的自己,却被这两口子插科打诨,把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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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搭班的老师请假,一天上了七节课,累死宝宝了!

第一千零一十章 前世冤家

    顾夜缩了缩脖子,对他做了个“你请继续”的手势,又重新缩回两人的身后,竖着小耳朵继续偷听。

    司徒岩咯吱咯吱咬了咬牙,重新整理思绪和情绪,继续道:“或许是因为心事被你知道,也或许是因为表白被拒,当事情传出去,我头脑一发蒙,认为是你想逼走我,故意把这件事透露出去的……”

    “不可能!”顾夜轻轻脆脆的声音,又从他背后传出来,“我家老公不是那样的人!你还口口声声说你跟他十几年的交情呢,一点信任感都没有!”

    司徒岩要是能动,早就抓住她狠揍一顿了。你偷听就偷听,能不能别插嘴?司徒岩决定不理她。他算是看透了,这家伙人来疯,越理她越蹦跶得欢。

    “待我冷静下来后,很快就想通了。我出走,大部分的原因,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司徒岩叹了口气,停顿了一下。

    “那有啥?做不来情人,还可以做朋友嘛!你们两个当事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就成了?”顾夜在一旁吃瓜吃得很happy。

    “我不像你,脸皮这么厚!”司徒岩本来是想来个很感性地回忆杀的,却被这臭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尴尬、彷徨、怀念的情绪,全部被她的话,冲击得哩哩啦啦。

    顾夜脑袋又重新凑过来:“咱俩比比,看看谁脸大?”

    “就你那尖嘴猴腮的样儿,还跟人比脸大?”司徒岩不屑地道。

    “哎呀,你这人,连孬好话都听不出来。谁的脸大,谁脸皮就厚。我脸小,是因为脸皮薄!说我尖嘴猴腮,你才长了一副狐狸脸呢,还有一双专门勾搭人的狐狸眼!”顾夜冲他吐了吐舌头。

    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她又转头对凌绝尘道:“老公,你这朋友智商堪忧,还小气吧啦,趁早扔吧!愚蠢也会传染的。”

    司徒岩气不过,也看向凌绝尘:“尘子,你说你怎么想不开,找了这么个媳妇?难道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吗?”

    “哎,说不过我,也不用自暴自弃地贬低自己嘛!”顾夜也不生气,摇头晃脑地道,“我再差,我家老公还不是选择了我?他不选你,只有一个原因——你比我还不如!”

    司徒岩狠狠地瞪凌绝尘,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尘子,赶紧把你媳妇拎走。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一了百了,以后就永远不必面对我了?”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啊!”顾夜窜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不会忘了吧,是你把我从音妃哪儿抓来的!”

    “我现在后悔了!就该让音妃过河拆桥,杀了你灭口!!”司徒岩此时的状态,像个机器人,关节处只能有缓慢地小幅度动作。他朝着顾夜的方向伸出了手,一副恨不得捏死她的表情。

    “哦!原来你把我掳过来,是为了救我呀!早说啊!我还以为你是想拿我当饵,把我家老公引过来,用我的性命,威胁他就犯呢!”顾夜一副错怪了他的歉疚表情。

    司徒岩冷哼一声,道:“你要不是尘子的媳妇,我管你死活!还有,什么‘威胁他就犯’,你当谁都像你似的,满脑子龌龊思想?”

    “你敢对天发誓,你没有想借着这个机会,见我老公一面的意思?”顾夜才不信他会这么好心呢!

    “尘子这次进京,我们总有见面的机会,还用得着以你为借口?”司徒岩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顾夜皱了皱小鼻子,哼了哼道:“如果不是我在这儿,我老公会出现在森国的都城?你该谢谢我,间接促成了你们时隔十三年的相逢。要不然,你羞答答地躲在这儿,我老公就是把炎国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你!”

    司徒岩努力忽略她用的“羞答答”这个词,视线移到凌绝尘的身上,良久才缓缓地问道:“你找过我?”

    “找过!军营、边关,甚至敌军的阵营,都反反复复找过好多遍。直至确认你是安全的,自己离开营地为止。”凌绝尘点点头,“当年偷听到咱们对话,并且恶意在军营传播的那个人,我也以刺探军情为由,重重地处罚了他,并赶出了军队。”

    “我老公这么做,纯粹是为了你们十来年的兄弟之谊。你可不要自作多情啊!再说了,无故靠近将军军帐,本就有刺探军情之嫌。”顾夜在一边画蛇添足地解释道。

    “我自幼跟尘子一起在军营长大,还用你说?”司徒岩不耐地道。他看了凌绝尘一眼,嫌弃地道,“你素来寡言,你是有多想不开,娶了个话痨的?这一天天的,你不嫌她烦吗?”

    “你少挑拨我们夫妻间的感情!我跟我老公,这叫一动一静,性子互补!他要是找个跟他一样寡言少语的,几天不说一句话,那还叫过日子吗?典型的‘相敬如冰’!”

    顾夜歇了口气,喝了口梨汁润润嗓子。司徒岩瞪着她手中的杯子,鬼知道这女人什么时候拿的这杯子。

    顾夜继续道:“说出来,我怕你眼馋羡慕!我跟我老公,那叫琴瑟和鸣、如胶似漆、两情相悦、举案齐眉……这次见面,你没发现你兄弟有什么变化吗?”

    “有!话多了!原来话痨也会传染啊!”司徒岩讥讽地一笑。

    “这叫互相影响,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你或许不知道吧,你兄弟可会说情话了……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他只对我说那些甜甜蜜蜜的情话!”顾夜故意在他面前炫耀,大眼睛里闪着嘚瑟的光芒,整个人是如此的生动。

    司徒岩突然有些理解,凌绝尘这座大冰山,那么多大家闺秀都不屑一顾,唯独被她拿下了!那些闺秀太温婉,融化不了这座万年冰山。只有这没脸没皮的女人,火一样的性格,才能打动他冰冻的心吧?

    不过,说凌绝尘这个大冰山会说情话,打死他都不相信。司徒岩:“你不用瞎编乱造。尘子什么性格,难道我还不知道?他要是会说哄小姑娘的情话,我倒过头来走路!”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聪明的傻媳妇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啊!”顾夜皱了皱眉,道,“如果你承认你内心是小女人的话,你尽管赖账好了!”

    这女人,实在是太欠揍了!估计,如果不是她嫁了个好相公,她早就被人揍得她娘都不认识她了!司徒岩忍着怒火:“不必用激将法,我不会食言的!”

    “你们两个,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凌绝尘在一旁满脸无奈。

    “不能!”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顾夜更是冷哼一声,道:“你见过哪个女人能那么大度,跟情敌……不,是跟小三能和平共处的吗?我可没那么好的涵养和肚量!”

    司徒岩虽然不知道“小三”的含义,猜着也不是什么好话,便冷笑道:“你也别拿什么情敌不情敌的惹怒我!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当年他拒绝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放下了!你也不必总抓着小辫子,拿这件事说事儿!”

    “你说得挺好听的。既然你已经放下我老公了,那为什么还把我掳来关起来?难道没有利用我引我老公见你的意思?”顾夜反问道。

    司徒岩又是冷冷一笑,道:“音妃怀上了,你知不知道?她今日召集了暗卫,吩咐说一旦她怀孕的事确定,就冲你动手。我把你抢过来,是救你!你这人懂不懂得感恩?

    不,你不懂!你这女人脑子里一片浆糊。音妃把你从炎国掳来,几句好话就把你哄的,尽心尽力给她调养身子。还别说,你医术的确配得上‘小神医’的称号。

    这才一个多月,那毒妃的肚子已经有了消息。尘子,你那么聪明的一人,千挑万挑,怎么挑了个傻子做媳妇?”

    “傻子骂谁呢?”顾夜不乐意了。

    “谁傻骂谁!”司徒岩不上当。两个人像公鸡掐架似的,你瞪我我瞪你,大有一言不合就干仗的趋势。

    “你们俩有完没完?”凌绝尘哭笑不得地站在两人中间,挡住了两者的视线。本来还担心司徒岩的颜值,会让媳妇犯花痴。现在看来,两人是犯冲!

    “老公……他骂我,说我是傻子!”顾夜捂着脸,扑在凌绝尘的怀里假哭。

    “说不过就告状,你能不能要点脸?”司徒岩做好了唇枪舌战的准备,被她突如其来的神操作惊呆了。

    “你看,他还说我不要脸——”顾夜化身嘤嘤怪,抱着自家男人的细腰,继续往他怀里钻。

    凌绝尘轻拍着自家媳妇的后背,柔声道:“女孩子,傻一点并不是坏事。都说傻人有傻福嘛!要不,怎么嫁给我这么优秀的相公?”

    司徒岩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妈呀!尘子这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这么恶心巴拉的话,居然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刚刚他还以为臭女人说那些是为了刺激他,不信尘子会说情话,现在瞬间脸被打得啪啪响。好吧,未来的几天,他都要头朝下走路了!

    顾夜却不满意自家老公的回答:“谁傻了?我要是傻的话,能十三岁就成为大药师,十四岁‘绝世小神医’的称号就名动天下?我聪明着呢!”

    “是,是!我媳妇最最聪明,天下间找不到第二个比我媳妇聪明的人了。”凌绝尘忙给媳妇顺毛。

    “什么?她是大药师?四年前的大药会上,神秘的大药师,就是她?”司徒岩露出震惊脸。

    顾夜得意洋洋,在情敌面前翘起小尾巴道:“正是!不要太崇拜姐,姐只是个传说!”

    司徒岩露出深思的表情,目露同情地看着凌绝尘:“我能理解,你娶她的用意了。委屈你了!”

    “你什么意思?!”如果不是凌绝尘抱住她的腰,顾夜就要扑上来挠他的脸了,“我跟尘哥哥两情相悦,情比金坚。才不是因为大药师的身份呢!”

    凌绝尘这次坚决站老婆这边:“阿岩!我是真心喜欢叶儿的。我们的缘分是前世就注定的……”

    “尘子,你别说了!我理解你的感受!”司徒岩一脸沉痛。

    “你理解个屁!”顾夜小短腿踢过来。司徒岩因为药物原因,不能及时避开,雪白的衣服上,多了个可爱的小脚印。

    “君子动口不动手!”司徒岩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对凌绝尘道,“你媳妇踢的,你不负责善后吗?”

    顾夜双手叉腰:“我是女子,不是什么君子!再说了,我可没动手,动的是脚!老公,你干嘛给他拍衣服?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跟他有一腿?呜呜呜……我万万没想到,防了女人,却防不住男人。我好命苦啊——”

    见她又捂着脸假哭,司徒岩满头黑线地看向凌绝尘:“这样的戏精媳妇,你受得了?”

    “你不觉得……很可爱吗?”凌绝尘走过去,揉了揉小媳妇的脑袋,笑着道。

    “一点也不觉得!”司徒岩严重怀疑这兄弟的审美,“你们俩,算不算王八配绿豆,奇葩遇奇葩?”

    “骂谁呢你?”顾夜脱掉精致的绣花鞋,朝着司徒岩扔过去。还挺准,正中脑门!

    凌绝尘给司徒岩一个歉意的眼神,弯腰捡起绣鞋,拍了拍上面的尘土,蹲下来给媳妇穿上:“别闹了!都消停地坐下来说说话,行吗?”

    “哼!要不是给我老公面子,看我不削死你!”顾夜凶巴巴的样子,像只炸毛的小奶猫。

    司徒岩掀唇啧了声,没有再反唇相讥,显然也是看凌绝尘的面子。

    凌绝尘牵着顾夜的手,往屋里去的时候,一扭头看到僵直的司徒岩,才想起他中了媳妇的算计。便好声好气地跟她商量:“你把给他下的药解了吧。”

    “他点我穴一整夜呢,你都没替我讨回公道。他才站了这么一小会儿,你就心疼了?”顾夜有种用毒弄死司徒岩的冲动。

    “不是……你不给他解药,难道要我搬他进去?你愿意你老公跟他有肢体上的接触?”凌绝尘反问道。

    顾夜用手比划着:“你不能一手拎着他的后领,一手揪着他的腰带,把人提溜进去吗?”

    “他好歹也是我十几年的兄弟,总得给他留点面子吧?”

    “他是我情敌,我干嘛要给他留面子?”顾夜满脸不高兴。

    “哪有什么情敌?我的心一直都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好叶儿,好媳妇!给他解开吧,我押着他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凌绝尘觉得让司徒岩木头桩子似的站那儿,也不是个事儿。这俩忍,不能总针尖对麦芒下去吧?

    你们俩,能不能别无时无刻不在撒狗粮。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司徒岩心灰意冷:“尘子,别管我了。就让我在这儿站到地老天荒吧!”

    顾夜心不甘情不愿,最终还是拿出了解药。凌绝尘把解药灌进司徒岩口中不久,他就能行动自如了。

    “呕——呕——”司徒岩冲到旁边的花丛边,哇哇地吐个不停。

    凌绝尘在一边同情地看着他,想起前世顾夜卖给厌恶之人的药剂,都是那种稀奇古怪、恶心巴拉的口味。他也曾经被捉弄过几次,那味道真是——毕生难忘!

    “阿岩,你没事吧?”凌绝尘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司徒岩直到吐得肚子里没有什么可吐了,才缓缓地直起身子。他擦去眼角的生理泪水,用颤抖的手指了指顾夜,又指向凌绝尘:“你们两口子,是不是合起伙的整我?”

    “抱歉,解药不符合你口味。我下次改进,争取制出你喜欢的口味,你看行不?”顾夜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行!你行!”司徒岩一甩袖子,撂下一句狠话,“你最好祈祷不要再落我手上!”

    “落你手上,你能咋地我啊?还能强了我不成?”顾夜朝着他某个部位看了一眼,撇撇嘴道。

    凌绝尘不乐意听了:“媳妇,这句话过分了啊!顾小夜同志,你以后得注意点说话的方式和场合。当着你男人的面儿,咒你男人戴绿帽子,你觉得合适吗?”

    “你们俩够了!!”司徒岩气得脸都紫了,“尘子,这样的媳妇能要吗?我要是你,早把她给休了!真是……不可理喻,有辱斯文!!”

    “你要是我老公,谁休谁还不知道呢!”顾夜知道自己刚刚说的,的确不合适,只小声地咕哝了一句。

    “都给我闭嘴!!”一股寒意,在两人之间弥漫着。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压得人喘不过气起来。凌绝尘——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呢?

    凌绝尘一生气,俩人都很识时务地住了嘴。不过,直到进了屋,落了座,依然不服输地用眼神厮杀着。凌绝尘满心无力和无奈!

    “阿岩,先说说你。你是跟我回去,还是留在森国?”凌绝尘看向司徒岩,问道。

    司徒岩想也不想,就应声道:“回去?还回得去吗?”

    凌绝尘瞪了他一眼,道:“怎么回不去了?你走后没多久,你哥就找到了。他被敌人打落河中,顺着河流飘走,被下游的一户农家救下。虽然失了一条腿,好歹命是保下了。

    你爹被追封为勇武侯,你哥承袭了爵位。已经娶妻生子,给你生了一侄子俩侄女。你哥一直没放弃找你,不过你这么多年没个音信,熟悉的人都以为你凶多吉少。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大型虐狗现场

    凌绝尘继续道:“你哥就打算着,再生个儿子的话,过继给你延续香火呢!我出征前,他一个小妾已经身怀六甲,善于看胎的大夫说是个男孩。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不久后就能多个儿子!”

    司徒岩目光骤然一亮,喃喃地道:“我哥还活着?我们司徒家有后了?”

    “是啊!你回去,也没有传宗接代的压力了。你想成亲就成,不想成亲,相信你哥也不会逼你的!”凌绝尘见他情绪激动,浑身颤抖,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

    顾夜死死盯着他的手,把账给他记在小本本上:这么久没见,都没见他主动碰她一下,给她一个安慰的拥抱啥的。居然主动跟她情敌有肢体上的接触。渣男!!

    司徒岩垂着头,久久地沉默着。凌绝尘继续游说道:“阿岩,回去吧!大鹏马上要成亲了,就连刚子都有了心仪的对象。你回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他们一定很高兴。”

    “他们……不会看不起我?觉得我恶心?”司徒岩慢慢地抬起头,看了凌绝尘一眼,又把视线转到别处。

    “如果他们真是你的好兄弟,绝对不会歧视你的。歧视你的,不配做你兄弟”顾夜这个现代人,还曾经粉过**cp的,看不惯他的自怨自艾,“爱情没有对错,你只不过恰巧喜欢了跟自己同一性别的人罢了。”

    司徒岩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怪了!天上下红雨了?这臭女人不落井下石地讽刺几句,还倒安慰起他来了。不会……憋着大招吧?

    “不过!!”来了!在司徒岩果然如此的表情中,顾夜又对他宣誓了主权,“喜欢同性没有错,你要是抢别人老公,就大错特错。所以,劝你回头是岸,免得错上加错!”

    司徒岩撇撇嘴,想回她一句,又忍住了。只在心中翻着白眼:套用这臭丫头的说话逻辑,送她一句——能轻易被别人抢走的老公,不要也罢!

    “你翻什么白眼?难道你留在森国,就没有顾虑了吗?你看你一把年纪,还不成亲,身边的人会怎么想你?老皇帝要是心血来潮,给你牵个红线啥的,你接不接受?”顾夜回他一个白眼。

    司徒岩陷入了沉思。凌绝尘又在后面推一把:“按理来说,修建公主府这样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国师的身上。你在这公主府中出入自如……森国皇帝不会想给你和琳琅公主拉郎配吧?”

    他猛地抬起头来。不会吧?琳琅公主……好像也不小了,这个年龄皇上早该给她指驸马了……还有,琳琅公主的确在他身边出现的过于频繁。什么时候,公主可以自由地出入宫门了?难道……皇上真有此意?

    “我和叶儿,还要在森国待上一些日子。你可以慢慢想,不必马上做决定。大鹏受伤留在军营,刚子跟我过来了,明日一早能入城。你愿不愿意见见他?”凌绝尘看着他,等待他的决定。司徒岩需要过的,是他心底的那道坎儿!

    “皇上命我负责接待议和使团的事宜。我已经做好了明日见到你们的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今日就见到了尘子你!”

    “我老公那是紧张我!知道我在你这个大坏蛋手上,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顾夜炫耀地看了他一眼,满脸嘚瑟。

    司徒岩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决定不跟这个幼稚鬼一般见识,免得拉低了他国师大人的格调和身份。他看向凌绝尘:“音妃此时正满城寻找你媳妇呢。这儿目前还算安全,就把她留这儿吧!”

    “你这人,替别人做决定的时候,有没有问过别人的意见?我才不要留下呢。这儿都是你的人,谁知道你会不会背着尘哥哥对我施虐。你看你眼睛细长,一看就是睚眦必报的面相。”顾夜抱住自家老公的胳膊,坚决抗拒他的安排。

    司徒岩磨磨牙,咬牙切齿地道:“让你老公今晚也留下来陪你,这样总行了吧?我总不能当着你老公的面虐待你吧?”

    “那不能!我老公会保护我的,你要是敢动手,把你爪子砍掉!”顾夜得意洋洋,一副我老公很厉害,我老公最可靠的表情。

    司徒岩没眼看,他对凌绝尘道:“晚上咱们喝两杯,就当给你提前接风了。”

    “我要吃庆丰楼的麻辣兔头、麻辣水煮鱼、辣子鸡丁、红烧肉……还要喝芋圆奶茶!”顾夜点了一大堆的庆丰楼美食,最后还不忘给他上眼药,“老公,我被关在这儿,缺衣少食,不得自由。好可怜的!”

    凌绝尘都能清晰地听到司徒岩咬牙的咯吱声,可见这兄弟被气多厉害。他没说什么,司徒岩却觉得要解释一下,免得尘子相信了他媳妇的挑拨之言,带累他们连兄弟也没得做——如果,尘子还认他这个兄弟的话。

    “缺衣少食?你身上的新衣服哪来的?早晨从庆丰楼打包的点心,谁吃的?”司徒岩回头不无同情地看了凌绝尘一眼,“尘子,你这媳妇嘴巴太刁了,养她一定很辛苦吧?”

    顾夜小脸瞬间鼓起来,眼睛瞪得溜溜圆,真像个q版的小青蛙。

    凌绝尘捏了捏媳妇的小脸,对司徒岩道:“这你说错了!现在都是我媳妇养我。我的那些产业,早就当成聘礼,双手奉上了!”

    顾夜表情瞬间阴转晴,幼稚地冲司徒岩摇头晃脑吐舌头。

    司徒岩失望地看着昔日老友,道:“你!媳妇不是这么宠的!女人这种生物,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小心她爬到你头顶上作威作福!唉……真不知道这女人有哪点好,让你当心肝肉地捧着。”

    “真庆幸你不喜欢女人,要不你媳妇可就遭殃了。婚姻中的家暴行为,是最要不得的。打女人的男人,是最无能最懦弱最没出息的。他在外面不得志,才会拿女人出气。我老公怎么可能是那种人?”顾夜小小地宣扬了一下女权思想,还拉了她老公做同盟军,“老公,我说的对不对?”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妖妃和昏君

    “对!老婆说的都是对的!如果有不对的地方,也请参照上一句!”凌绝尘坚定地站他老婆这边,他可不想晚上被踹床底下去!

    “你们……”司徒岩被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尘子,你要是皇帝,一定是个昏君!而你,是祸国殃民的妖妃!”

    “你才妖妃呢,你们全家都妖妃!”顾夜又炸了,“我怎么也是妖后!独宠后宫的那种!妃嫔之类的生物,根本不应该存在!”

    “尘子,这还一妒妇,你真不考虑休了她?”司徒岩真为昔日威风凛凛并肩作战的兄弟痛心疾首——尘子,你醒醒吧!

    凌绝尘脸上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说吧,你们两个怎样才能和平共处?叶儿,你不是对长得好看的男人,包容性很强吗?阿岩,你不是向来儒雅温润,皎若明月,穆如清风的吗?”

    司徒岩率先道:“再有涵养的人,也能被你女人给逼疯!”

    顾夜也跟着道:“他哪点好看了?眼睛细细的,嘴唇薄薄的,还小肚鸡肠,跟我心中的美男形象,差十万八千里。尘哥哥这样的,才是我的理想型!让我跟他和平共处?简单,除非他不再惦记我老公!”

    “谁惦记你老公了?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总咬着不放?谁少年时候,还不犯几次蠢,做几件错事了?这十几年,我已经想开了,好不?”司徒岩觉得这话得必须说清楚,要不然让他以后还怎么出现在以前那帮兄弟面前?

    “不可能!都说初恋是最美好,也是最难忘的!你说你已经不惦记我老公了,那为啥还把我抢过来关这儿?”顾夜一脸不信。

    “你这女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如果不念着你是尘子的媳妇,我会冒险进宫去把你给捞出来?我现在后悔了!就该让黑心的音妃,把你给……哼!”

    司徒岩觉得自己,要是在这女人面前再多待一会儿,绝对会被气吐血。一甩袖子,冷哼一声,转身看似潇洒地离开——如果脚步不是那么急迫的话!

    “哎!你怎么走了?还没说好,我们的晚餐怎么解决呢!这就是国师大人的待客之道吗?不说清楚,我和老公可就手牵手到外面去吃了!”顾夜冲着他的背影,扯着小嗓子喊道。

    “晚饭给你们送过来!”渐行渐远的背影,留下咬牙切齿的声音。

    凌绝尘轻笑着点了点媳妇的小脑门:“你怎么就跟他杠上了呢?”

    顾夜翻了个小白眼:“我还不是为了你?如果没有我活跃气氛,你们俩见面多尴尬呀!他说不定连见都不敢见你呢!不对,应该是只敢远远地看着你。你看,跟我吵一架,他多精神?”

    走远了的司徒岩,也回过劲儿来了——尘子这媳妇,还真是与众不同。

    凌绝尘小小地拍了一记马屁:“我媳妇,就是聪慧,又识大体!”

    顾夜揪着他耳朵:“彩虹屁也救不了你!今天必须给我跪榴莲!还有多少以前的风流账,都给我老实交代!”

    “这哪能叫风流账呢?我又没在外面勾三搭四,我也很蒙圈的!”凌绝尘委屈地扁扁嘴,小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怎么?你还想在外面勾三搭四?”顾夜努力做出怒目而视的表情,却不伦不类,像只盯着玩具的顽皮猫儿,“你说你,没事长这么好看做什么?不但招女孩子,还给我招了个男情敌!”

    “咱们能把这档子事儿翻篇翻过去不?一提起这茬,我就浑身不自在!”凌绝尘可怜巴巴,“再说了,我要是长得不好看,也娶不到你这个好媳妇,你说是不是?”

    “知道我这个好媳妇来之不易,且行且珍惜!听好了,无论漂亮小姑娘还是漂亮小伙子,都不许给他们好脸色。要把你冷面战神的优良风格发扬下去!”顾夜捏捏他的脸。

    凌绝尘抬起她的手,把下巴搭在她的手心上,呼扇着长长的睫毛,眨着卡姿兰的大眼睛,哪里还有半点冷傲和凶煞?如果司徒岩这时候赚回来,一定会觉得眼前的凌绝尘不是凌绝尘,而是别人易容乔装的。

    顾夜本就对他的颜值没有什么抵抗力,在他无下限的卖萌和卖弄风情下,很快就缴械投降了:“行,行!这事儿就过去了,以后也不会跟你翻旧账,你别这样,我的小心脏受不了。这……是公主未来的府邸,不是咱家后花园。”

    凌绝尘搂住她纤细的腰肢,用手量了量,自责地道:“瘦了,腰又细了一圈儿。一冬天养出来的肉肉,一朝回到解放前!我是不是很没用,连自己媳妇都保护不了,总让她跟着我受苦!”

    “不是你的错,别总往自己身上揽。要怪,就怪这次的始作俑者。音妃这么歹毒,留不得了……不过,五皇子挺可怜的,生下来就受到不公的待遇,还摊上这么个娘!”顾夜有些不忍地道。

    “怎么?心软了?你不会打算放过音妃吧?”凌绝尘搂紧了媳妇。小叶儿要是下不了手,那就让他来吧!

    让老婆在他眼皮底下被人掳走,对他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更何况,音妃还动了要杀她的念头。若留下她,只怕会留成大患。

    顾夜摇摇头,道:“我没那么圣母!只不过,不想让五皇子知道她母妃的劣迹。在他心中,给他留个美好梦幻吧!”

    凌绝尘下巴在媳妇的头顶蹭了蹭——他家小姑娘,心还是那么软,那么善良。不过,她的善良是有底线的。如果谁触动了她的这个底线,小奶猫就会化身可怕的凶兽。哪怕他这样的绝顶高手,也未必能从她手中讨得好去。靳陌染不就是个例子吗?

    司徒岩身上兼着森国国师的职务,被皇帝召进宫中,去商讨议和的大事。午饭,是凌绝尘和顾夜两口子一块儿吃的。饭菜,也是庆丰楼打包送过来的。

    夫妻俩睡过午觉,司徒岩还没回来,就在院子里散起了步。院子里布置了阵法,一方面是为了防顾夜逃出去,另一方面也能避免公主府外院的下人误入其中。

    这种简单的阵法,难不过凌绝尘。当初司徒岩钻研这种“歪门邪道”的时候,他也被拉着学了些日子。如果他感兴趣的话,应该比司徒岩学得还要快还要专精。可惜,他志不在此!

    顾夜来了兴趣。有老公在身边,她可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在阵法中穿梭。走了几趟,她发现司徒岩那家伙骗了她。什么危险,什么陷阱,都是骗她的。这阵法,不懂的人硬闯的话,顶多在原地绕圈圈!

    她乐此不疲地在阵法中绕圈圈,再让老公把她拎出来,又跑进去绕圈圈,如此往返,幼稚至极。偏偏两口子还玩得不亦乐乎。直到傍晚时分,司徒岩从宫里出来,俩人还在阵法中玩得开心呢!

    司徒岩指着被破坏的花木,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这些可都是珍贵的花木,好不容易从各地寻来的。你们……竟然给拔了!!”

    凌绝尘带着几分抱歉地道:“叶儿想印证破坏周围的草木,能不能破除阵法……要不,过几日,我让人多送些珍品花草过来,给你补上?”

    司徒岩指着他:“宠媳妇可不是这么宠的。你看你,把媳妇都惯成什么样子了?你就不怕惯得她胆子越来越大,闯下滔天祸事?”

    “不会的,叶儿有分寸。”凌绝尘看着顾夜,轻轻一笑。

    司徒岩手指在空中朝着他的方向指了指,一脸无语。顾夜白了他一眼,道:“不就几根花草嘛!至于离间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嘛!你要是心疼银子,我再帮你种回去就是了!”

    说完,挖个坑又把拔出来的花木给埋了下去。这些花木拔出来,根系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珍贵花草本就娇贵,重新栽下去能成活才怪!尘子不但不阻止他媳妇,还在一旁帮着挖坑。真是——没救了!

    顾夜当然不会就这么随便种下去,她埋坑的时候,背对着司徒岩,往花花草草的根系中加了些营养液和生长液。这些是她改良珍珠梅的时候,随手做出来的,有利于植物存活。

    “好了!”顾夜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轻轻抽动着翘鼻子,“我问道饭菜的香味了,有红烧肉,还有我最爱的麻辣兔头!”

    “狗鼻子!”司徒岩小声嘟哝一句,招呼凌绝尘道,“饿了吧!洗洗手用晚饭!”

    顾夜洗好手,坐在桌旁看着一桌子美食,瞬间心情美美哒,就连司徒岩这讨人厌的家伙,看着也顺眼多了。

    她伸手拿了个兔头,发现袖子有些碍事,便朝着老公的方向把手递过去。司徒岩眉头微微松了几分——还知道先让自己相公吃,尘子的一腔感情没白付出……

    可当他看到尘子并没有接兔头,而是帮媳妇挽袖子,才知道自己理解错了。看着啃兔头啃得起劲的顾夜,又看看满脸宠溺看着她的尘子,司徒岩在心中长叹一声——这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这个外人又何必指手画脚呢?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资深白莲花

    给凌绝尘倒了一杯酒,两人回忆往昔,说着这些年两人的经历,谈论着两人的故旧……司徒岩不知是已经放开了,还是把这份畸恋埋进了心底。

    两人算得上相谈甚欢吧!直到顾夜躺到内室的床上呼呼大睡,外面的两人还在喝着说着……

    第二日一早,顾夜爬起来的时候,只剩下一高一矮俩丫鬟守在她身边。她嘴里的话问出口前,转了一下:“国师大人呢?”

    高个丫鬟伺候她洗漱,答道:“今日炎国议和使团进京,国师大人奉命前去迎接。这时候,应该在驿馆安顿使者吧?”

    对!今天是尘哥哥带着议和团入京的日子。她要不要去凑凑热闹呢?算了吧!音妃和她背后的家族,应该满京城地找她,说不定正埋伏在她驿馆左右,守株待兔呢!

    老公马上就要跟森国谈判,这次要从森国挖不少好处,其中也有她的赔偿。看在钱财的份上,她就老实两天,不给老公添麻烦了!

    院子里的阵法已经撤了,顾夜没事就给花花草草浇浇水,上点营养液什么的。两天的时间,院子里的花草像打了激素似的,长势良好。被她薅出来又种下去的,一棵都没死。哼!看那臭国师还有什么话可说!

    凌绝尘要求皇上亲自谈议和的事,地点在议事殿,所有文武大臣旁听。森国皇帝同意了。

    结果,和谈变味儿了,成了三堂会审!暗卫身份的绑匪老三,琳琅公主都作为人证,出现在议事大殿上。

    琳琅公主的伤早已痊愈,而且在炎国好吃好喝地供着,养得白白胖胖的——炎国的美食,比森国多多了!

    她声泪俱下地陈述了自己去炎国途中,经历的十几场刺杀。其中有杀手,也有森国的暗卫。她还提供了物证——被她侍卫杀死暗卫的腰牌,以及阎王阁管事的证词。

    暗卫老三的供出,是他们老大靳陌染带他们去执行任务的。向他们发布任务的,则是绕梁殿的音妃娘娘。

    森国皇帝不信。音妃温柔贤淑,善解人意。又在皇后去世后,对琳琅和太子两个孩子照顾有加。即便太子没了,这江山也轮不到她的儿子继承。她没有害琳琅和太子的动机啊!

    暗卫的调派和来处,都是有备案的。琳琅提供的腰牌,很快查出了那名暗卫的背景,果然于音妃的家族有牵扯。还有阎王阁的证词,都指向了音妃!

    绕梁殿中的宫女、掌管药材的总管,和太医院中跟音妃有瓜葛的太医……很快被一一带上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些日子,绕梁殿来了一个医术很厉害的小姑娘,正给音妃和五皇子调养身体。并且治好了音妃多年不孕的病症。

    小姑娘的年龄和样貌,都有“小神医”之称的宁王妃对上了。音妃劫掳宁王妃的动机有了——给她治病!

    如果单单治疗不孕之症,大可以等小神医来给太子治病的时候,再提啊!为何要冒着挑起两国纷争的风险,把人给劫过来呢?音妃的做法很让人费解。

    把音妃传到大殿之上。音妃矢口否认,说有人知道她有孕,栽赃陷害她。她的病症,是家里人重金求来的调养秘方。她身边的大宫女,如何艾灸、如何药浴,如何熏蒸,说的头头是道。根本没有什么小神医……

    太子却力证,小神医的确曾出现在宫中,并且查出了他身子弱的缘由,并非顽疾,而是中了一种名为“嗜血蛊”的蛊虫。有人在他十岁左右,给他下了蛊。而那时候,正是音妃精心照顾他们姐弟的时候。

    音妃没想到小神医私下里跟太子有联系,却并不慌张。而是道:“陛下,如果这事是臣妾做的,臣妾藏着瞒着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让小神医随意出入绕梁殿?还到太子的宫中给他治病?这不是不打自招吗?皇上如若不信,请派人搜臣妾的宫殿,还臣妾一个清白!”

    这时候,国师大人站出来:“微臣有事禀告!”

    森国皇帝皱着眉头,满脑子乱麻,正想有人给他理一理呢。闻言,他忙道:“爱卿请讲!”

    “微臣奉陛下之命,彻查后宫,在绕梁殿从暗卫手中,救下一人。此人虽宫女打扮,气度却不凡。而音妃给暗卫下的命令是……毁尸灭迹!”国师大人看了音妃一眼,继续道,“此人身形样貌,与宁王口中的宁王妃一般无二!”

    森国皇帝从龙椅上站起来,急切地问道:“宁王妃被你救下,她现在何处?”

    “微臣已经把宁王妃安置在妥善之处,请陛下放心!”司徒岩躬身道。

    “那就好,那就好!”森国皇帝看向音妃,沉声问道,“音妃,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当音妃听到小神医被国师救下,知道大势已去。不过,她捧着肚子,泪水缓缓流下,声音依旧宛转悠扬:“陛下,臣妾蒙皇上恩宠有加,却多年未曾为陛下诞下骨肉,心中有愧。请皇上理解臣妾渴望当母亲的心情!”

    “那……你也不能到炎国,把宁王妃给绑回来啊!”森国皇帝望着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有些心软。可眼前的情况,根本容不得他心软!

    “臣妾……也是想为陛下您分忧啊!琳琅公主,未经您首肯,就把两座城池拱手于人。虽然是为了太子的病,可她可曾想过,这一城一池,都是先皇和陛下,您一刀一枪,一兵一马打下来的啊!

    臣妾想着,如果能神不知鬼不觉把小神医偷回来。这两座城池,不就可以留下了吗?陛下这两年,总有两个月身子不舒坦,臣妾看了,恨不得以身相替。

    小神医能把身中剧毒的老皇帝治好,那调养好陛下的身子,又有何难。炼丹和炼药有着共通之处。臣妾想着,如果把小神医永远留在森国,对陛下炼丹之术也有帮助……

    是臣妾思虑不周,手下办事不利,惹下了滔天大祸。臣妾死有余辜,可是……臣妾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啊!陛下,这也是您的亲骨肉!”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假孕?

    凌绝尘不想看着她唱念做打地演下去,便道:“哦?这位娘娘既然是想把小神医留在森国,为陛下所用。那为何又吩咐暗卫,痛下杀手呢?”

    “臣妾冤枉哪!陛下,您想想,臣妾此时怀上孩子,已属高龄。还要仰仗小神医帮着保胎和生产呢,怎么可能下令害他?国师大人,此事是否有误会?”

    司徒岩眉头轻皱,继而淡淡一笑,道:“有没有误会,娘娘亲自跟陛下解释吧。陛下,微臣将宁王妃从绕梁殿带出时,恰有几名暗卫从娘娘殿内退出,微臣和向陛下借的暗卫,曾跟他们交过手,认出其中两位的身份。”

    “那还等什么,快把人带上来!”森国皇帝朝着宁王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人一脸冷凝,眼中有怒意闪动。今日要是不给他一个交代,只怕不能善了。

    两名暗卫被带上来。森国皇帝抓住他们的软肋,没几下就如实交代了。音妃娘娘突然抱着肚子,靠在心腹宫女的身上叫疼。

    另一位心腹大宫女扑在地上,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苦苦哀求:“皇上,娘娘时隔十五年,好不容易才怀上龙子。这些年她夜深时,总是拿着皇上赐给小皇子的玉佩,以泪洗面。

    刚诊出滑脉的时候,娘娘还说,是小皇子回来了。她梦见那个离开她的小殿下,重新入梦,冲着她笑,叫她‘母妃’……皇上,看在没出生的小殿下的份上……”

    森国皇帝眼神复杂地看着音妃。在五皇子之前,音妃曾经怀过一胎。不过,那时候皇后新丧,琳琅和太子交给她照顾。当时,琳琅公主刚刚四岁,而太子还不到两岁。

    因着赶上皇后大丧,又要照顾两个孩子,音妃心力交瘁。在太子顽皮差点摔倒的时候,她快步上前扶他的时候,不小心摔倒在地,太子压在她的肚子上,当即动了胎气,流下一个已经成形的男婴……

    虽然,音妃养好身子,很快怀上了五皇子。可那流产的孩子,是她的头一胎,倾注了许多母爱。她那时正独宠,皇上也对这个孩子保佑很大的期望。为了救太子……就这么没了!

    尽管她因此得到皇上更多的宠爱,也很快又有了个儿子,可这个流掉的孩子,依然是她心中的伤痛。

    森国皇帝心中的愤恨、怨怒,渐渐被愧疚和心疼取代。如果,爱妃肚子里的,真是那个孩子的话……

    “小殿下?你们确定,音妃肚子里怀了小殿下?”一个清脆的女声,从殿外传来。

    殿内众人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位纤瘦、娇小,面容俊俏的小姑娘,正似笑非笑地走进殿内。凌绝尘从座椅上站起,几步迎了上去。

    森国皇帝知道国师救下宁王妃后,就命人去公主府将人请来。音妃在听到国师说把人藏到刚刚竣工的公主府时,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她派出去的人,几乎满京城都找遍了,唯独没想到人会藏在那儿!

    音妃娘娘得知是国师就走小神医后,知道大势已去。现在只把希望寄托在,皇上能念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给她留下转圜之机……

    听了顾夜的话,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你什么意思?有太医为证,难道本宫还会在这方面作假?”

    顾夜把手递给迎过来的俊男老公,冲着音妃粲然一笑:“太医的诊断,也未必就是正确的。有一种现象,叫做假性怀孕。什么叫假性怀孕,你们没听说过吧。让本神医给你们科普一下。

    假性怀孕是指女性出现一些类似怀孕的症状,如癸水停止、恶心、呕吐等,甚至还会有自觉胎动及腹部胀大的情况出现。

    什么原因导致的呢?一种是疾病原因——当然,娘娘每个月都会有太医请平安脉,这个原因是不存在的。

    另一种呢?就是内心十分渴望能怀孕——娘娘想要孩子的心,已经持续十多年了,而且执念越来越深。在本神医给你调养身子,并且有意进行一些心理暗示时,出现假孕,并不稀奇!”

    “可是……太医给我诊过脉,说从我的脉象来看,极有可能是怀孕了。脉象不显的原因,是日子太浅,过几日便能确定!”音妃不肯相信她的说辞,睁圆了眼睛,略带神经质地盯着她。

    “脉象嘛!我说是是可以造假的,你信不信?”顾夜像召唤小狗似的,对司徒岩勾了勾手指。

    国师大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她面前挪了几步,用眼神警告她:这是议事大殿,朝堂之上,你这女人……注意自己的身份!

    在他距离顾夜三步之遥的时候,顾夜一扬手。司徒岩只觉得有淡淡的香味从鼻尖飘过。他是在顾夜手中吃过亏的,一个飞身后退到安全位置。

    “国师大人,您的反应也忒大了点。”顾夜龇牙一乐,“您可是本神医的救命恩人,我还能害您不成?”

    司徒岩谨慎地立在原地。这女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刚刚那股异香,绝对没好事儿!

    果然,顾夜看向老皇帝:“陛下,眼底青黑,脸色黯淡无光,莫不是有什么隐疾。还请陛下传个太医过来,给国师大人把把脉,免得失了位英才……”

    司徒岩冲顾夜瞪眼:我为什么脸色不好,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先是被你气个半死,又被你老公灌了半宿的酒,一早起来头疼欲裂。脸色能好看才怪呢!你这女人,又想搞什么鬼把戏?

    森国皇帝还是很重视国师这位能臣的,赶忙请了太医院正,给司徒岩诊脉。

    太医院正手指搭在国师的脉上,突然眼睛睁得跟铜铃似的,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仔细打量了国师大人好一会,又让他重新换了只手,继续摸脉——结果还是一样!

    “怎……怎么会这样!”太医院正一副活见鬼的神情。

    森国皇帝心咯噔一下,赶忙问道:“国师大人身子有恙?”

    “国师大人的脉象是……滑脉!”太医院正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珠,把自己诊断的“荒唐”结果,迟疑地向皇上汇报。

    “什么?滑脉?那不是……”怀孕的脉象吗?森国皇帝看向自家臣子,虽然个头高了些,胸平了些,但长了一副可男可女的脸孔。难道……他看重的臣子,竟然是女儿家?

    “陛下,臣是男的!”司徒岩满头黑线。他知道他这脉象,不用问,绝对是这臭女人捣的鬼。忍不住又磨了磨牙!

    “滑脉?不可能吧?”

    顾夜故作惊讶,走上去替国师大人把了脉:“哎呀!脉象往来流利,如珠滚玉盘之状……虽说,在病理情况下,滑脉亦可见于贫血、风湿病、急性感染发热后期、急慢性胃肠炎、肝硬化腹水(弦滑脉)等症状。

    但有经验的大夫,还是能轻易分出其中的不同。国师大人,这明明是喜脉。恭喜国师大人,再过十个月就喜当爹……不,是喜当娘了呢!”

    殿内传来一阵闷笑声。国师大人狐狸眼望过去,几个大臣赶忙整理好表情,作严肃状!

    司徒岩咬着牙,努力控制自己的暴脾气,挤出笑意,问道:“宁王妃,能告诉在下,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国师大人这话说的。你怀孕了,反倒问本神医什么情况?我又不是孩子的爹……”顾夜的话刚一出口,又有不少大臣,忍不住笑出了声。

    更有大臣盯着国师大人的颜,小声地揣度着,他会不会是身材高挑的女人——难怪十几年来,都没见他近过女色呢……

    森国皇帝打断臣子们的猜测:“都想什么呢?朕曾经跟国师一起泡过温泉,他是男是女,难道朕还能不知道?”

    顾夜露出恍然之色——哦!跟老皇帝一起泡过温泉?两人坦诚相见……不会是被她老公刺激之后,改变了口味,跟老皇帝……难怪升迁这么快,年纪轻轻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她虽然未出一个字,司徒岩却从她的眼神和表情中,看出她心中所有的os,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不能拿顾夜怎么样,只能去瞪她身边的凌绝尘——你倒是管管你媳妇!

    见司徒岩被他家小叶子欺负得挺惨的,凌绝尘有些不忍。他开口道:“陛下,我家王妃调皮。其实,她的意思是,滑脉未必是怀孕,也有可能是造假!”

    音妃此时正捧着自己的肚子,怔怔地看着司徒岩的小腹。闻言,她一机灵,声音从未有过的尖锐:“你什么意思?怀疑我装孕欺骗陛下?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自欺欺人的事?”

    “陛下,您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的身子已经调养好了!小神医连天花,和那么严重的疫病都能治愈,治好臣妾的身子,只是举手之劳。我真的怀了您的龙子,这是我和陛下期盼了十几年的孩子。是咱们的小皇子又回来了啊!陛下……”

    音妃不知是紧张、担忧还是害怕,浑身颤抖,声音更是失去了往日的柔媚和魅惑。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流产?

    “陛下!”顾夜又开口了。音妃神经质地剧烈抖动了一下,双眼瞪得不能再大了,死死地盯着顾夜的嘴巴,生怕她又说出什么令人毁灭的话语来。

    可惜,当着众大臣的面,她不能做什么。否则,她一定封上她的最,让她这辈子都没有再说话的机会!

    可惜,顾夜不会如她所愿,而是继续道:“陛下,如果是药物作假的话,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用药物维持,否则脉象会恢复正常。当然,万物相生相克,这种药物也是有接触之法的。”

    说完,她递给国师大人一颗药丸,示意他服下去。国师犹豫着,他已经见识过顾夜药丸味道的可怕,害怕自己殿前失仪,当殿吐出来。

    顾夜语气带着几分嫌弃:“国师大人胆子未免太小了吧?难道本神医会傻的,当着陛下和众大臣的面,谋害你不成?”

    司徒岩心一狠,眼一闭,把药丸子塞嘴巴里,快速地往下咽。只要我咽得快,恶心就不会找上我。结果……药丸子有点大,他又悲剧了——司徒岩差点成了史上第一个被药丸子噎死的国师。

    还是森国老皇帝,不忍失去一位能臣,让总管太监给他端来一杯水,这才让议事殿避免了一场死亡事件。

    司徒岩灌了一大杯水,才把药丸子带下去。他瞪着顾夜——他一定是跟着女人八字相克,遇到她总没好事儿!

    顾夜一脸无辜:药丸子要掰开或者嚼着吃的,谁让你生吞了?你自己没常识,怪我喽?算了,原谅他的无知。毕竟森国没有顾氏制药,药铺里极少有药丸子出售!

    凌绝尘看着俩人的互动,除了无奈,再做不出其他的表情。看来,要让俩人好好相处,是件艰巨而又持久的任务啊!

    太医院正再给国师大人诊脉,怀孕的脉象消失了。原来,真有能让脉象看起来像滑脉的药物啊……难道,音妃娘娘的脉象也是……

    “这药丸没有任何副作用……‘副作用’的意思是对人体有害的物质。是的,对人的身体没有任何伤害。音妃娘娘要不要来一颗?”顾夜手中捏着一个药丸,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用幽深的眼眸看着音妃。

    音妃抱着自己的肚子,向后退了几步。她指着顾夜,摇着头道:“是药三分毒,怎么可能对人体无害?你,不怀好意,想谋害本宫的孩子。我好不容易才怀上的皇儿,怎么可能让你如意?”

    “不吃也行!音妃娘娘让本神医配制的假孕药,只能维持三天。今日恰好是第四天……正好太医院正在这儿,是不是假孕,一诊便知!”顾夜提出第二个方案。

    音妃见她步步紧逼。想到自己从一开始的艾灸、药浴,都是顾夜给制定的调养方案。如果从开始时,她就做了手脚的话,那么自己肚子里……

    不,不可能!靳陌染对她们家忠心耿耿,怎么可能透露她的身份?这臭丫头不应该知道是她命人将她绑来的呀?

    如果小神医知道是自己的手笔,怎么可能尽心尽力地给宇儿治病?虽然只是短短一个多月,可宇儿的心智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人聪慧了不少,进步神速。就连陛下也经常夸他长进了呀?

    不,不能慌!她没有作假,也没有让小神医给她制假孕药,她问心无愧。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真的,她真的怀孕了,真的……

    在太医院正得了皇上的准许,上前要去跟音妃诊脉时。音妃被手腕上温热的触感惊醒,她突然像疯了一样甩开院正的手,像垂死挣扎的野兽一样咆哮着:“别碰我!你跟她是一伙的!你们串通好了,要害我的孩子。滚开!都滚开!!”

    她太用力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大宫女赶紧上前扶住她,却被音妃用劲推开了。音妃自己也踉跄着扑倒在地!摔倒的那一刻,她的手依然护着自己的肚子。

    “啊!肚子好疼……陛下,救救我们的孩子!不要让他再受到伤害……”音妃护着肚子的手,捂在小腹上,神色痛苦,不像作伪。

    突然,大宫女尖叫一声:“娘娘!血,您流血了——”

    一抹殷红,透过石青色的纱裙,一点点晕开……音妃用颤抖的手,摸了湿热处一把,看到暗红的血迹,她眼一翻晕了过去。

    “爱妃!爱妃!!”森国皇帝不满地看了顾夜一眼,对太医院正道,“刘院正,快去救人哪!爱妃她……这是动了胎气呀!刘院正,朕命令你,务必要保住小皇子……”

    太医院正额头的汗,登时就下来了。他甚至没有时间去还害怕,赶紧上前给音妃诊脉……咦?

    “怎么样?爱妃她到底怎么样了?”森国皇帝从龙椅上走下来,关心地看着地上躺着的柔弱女子。音妃是后宫中最柔弱最善良最美好的女子,追杀公主、劫掳神医、杀人灭口……这样的事,怎么可能是她做出来的?其中定有误会!

    太医院正一脸为难地道:“陛下,娘娘并非怀孕……”

    “没怀孕?不是吧?会不会……流产了,才诊断不出来?”森国皇帝不信,连声追问着。

    “即便流产,脉象上也会显示。音妃娘娘真没怀孕!”

    “你胡说!你一定是跟他们一伙的!”大宫女的手指,从国师、顾夜和凌绝尘,以及炎国的使团身上一一点过,“娘娘这都见红了,怎么可能没怀孕?你们为什么要害娘娘,还她肚子里的小皇子?她挡了谁的道儿了?”

    太医院正顶住皇上眼神压力,正色道:“娘娘的确没有怀孕!她裙摆上的血迹,是……癸水!”

    “胡说!娘娘已经一个多月没换洗了!刘院正,娘娘平素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联合外人来害她?”

    大宫女心知,若是坐实了娘娘假孕,那她这些跟在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绝对逃不过一死。她不想死,娘娘也的确无意伪装怀孕啊!

    太医院正跪在皇上面前,诚惶诚恐地道:“陛下,若是不信微臣,可以多请几位太医诊断!”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求包养

    “诊啥啊!音妃娘娘生五皇子的时候伤了身子,没个三五年的,调养不好。怎么可能怀孕呢?”顾夜在一旁看热闹。

    大宫女含泪抬眸看她:“您跟我们娘娘可不是这么说的。您说顶多三五个月,就能帮娘娘养好身子。”

    “病人的情绪和心情,对恢复有很大的帮助。我这么说,不是让音妃娘娘重拾信心,积极配合治疗嘛!”顾夜诡辩道。

    “你!”大宫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娘娘这是着了此人的道了!

    果然,又来了几位太医,诊断的结果都一样——音妃娘娘没怀孕!

    刚醒过来的音妃听到太医们的定论,所有的血液都朝着脑袋冲上去,一口血出来,又昏了过去。这一晕,整整晕了三天。

    音妃醒来以后,谁都不认得,只抱着一个枕头瑟缩在床角,一有人靠近就拼命挣扎,嚷嚷着有人抢她的孩子。没人的时候,她抱着枕头,温柔地轻拍着,口中唱着不成调的曲儿,还对着枕头自言自语……

    太医们都诊断说,娘娘这是受刺激太重,精神失常了……

    顾夜不管她真疯还是装疯。既然她愿意疯,就让她永远疯下去吧!

    音妃被关进了最偏的院子——俗称冷宫。她身边的大宫女、嬷嬷,全都被打杀了,身边只有一个小宫女伺候着。

    宫里无论主子还是奴才,都是逢高踩低的。如果不是五皇子孝顺,经常跑去看他母妃,只怕音妃也跟其他冷宫中的妃嫔一样,吃最差的饭菜,穿最破的衣服……

    五皇子得知是母妃把小神医掳回来,还差点被派去的人侮辱了。自以为事成之后,还下令杀小神医灭口,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音妃对他虽然多有嫌弃,并不亲近,但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平日里该有的照顾都有的。在宫中,五皇子处处被排挤、歧视,唯独在母妃这儿,能都得到心灵上暂时的休憩。对音妃,他是真真切切地尊敬、孝顺,还带着几分濡慕的。

    音妃平日里隐藏得太好,一直都以柔弱良善示人。五皇子也一直以为母妃是宫里最纯善的,可万万没想到……

    当小神医不计前嫌,给他针灸、配药的时候,五皇子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宫里下人,不知道受谁的挑拨,说母妃的疯魔,跟她脱不开关系。

    如果五皇子还是以前的五皇子,肯定会轻信了他们,恨上小神医。可现在,他的智力,已经接近十二岁孩子的水平,最近又跟先生学了不少道理。

    五皇子心底里知道,两人的恩怨,根源在母妃这儿。小神医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母妃如此待小神医,她却依然帮他治疗。这样的心胸,让心里还是带着几分怨气的五皇子汗颜。

    这些都是后话。弄清楚“国宝失窃案”的始末,始作俑者也浮出水面。接下来就是赔偿问题了!凌绝尘不擅长这个,不过盛德帝早已派了嘴巴厉害的使者协助他。

    全程,宁王只需要坐在那儿,寒着一张脸,就很能唬住人。司徒岩却不时向他投过鄙视的目光——你敢不敢放下你媳妇的小手?别以为用桌子挡住,别人就看不到了!

    最后,除了给太子治疗的两个城池,炎国又从森国挖了两座城作为赔偿,作为战败方,森国还赔偿了十万两银子,炎国人运入陵城等三座边城的货物,按旧例减免三分之一……总之,森国损失惨重。

    这只是国与国之间的赔偿。而对当事人的赔偿,去除之前琳琅和太子的承诺之外,就是顾氏制药从森国采买药品免税,顾氏制药的药品销入森国也免税,把森国和炎国交界的金牛山,免费租给小神医五十年……

    还有各项珍贵药材、绫罗绸缎、金银首饰、森国珍宝等,顾夜这一趟虽然辛苦,却赚得口袋满满的!

    凌绝尘见媳妇高兴的合不拢嘴,也打趣地道:“小富婆,求包养!以后为夫就靠你养着呢!”

    顾夜扑在成堆的金银和珍宝中,故作财迷状:“你吃得多不多?好不好养?吃太多的话,我可养不起!”

    “我吃得少,干活卖力,养着我绝对不吃亏!”凌绝尘极力推销自己。

    一旁的司徒岩,已经不知道翻了多少白眼了:“你们俩,够了没?”

    “不够!永远不会够!这叫夫妻间的情趣……算了,你个单身狗是理解不了的!”顾夜从首饰中,挑选了一根最细的金链子,脸上带着肉疼的表情,“国师大人这几日帮着来回运送赔偿辛苦了,这是赏给你的。”

    司徒岩嘴角抽了抽,臭着一张脸瞪凌绝尘:你就看着你媳妇欺负兄弟?

    凌绝尘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他也莫得办法,他惧内嘛!

    司徒岩差点把牙根咬断——这对狗男女!他咬牙切齿地拒绝了顾夜的“好意”:“不用了,国师府不缺这个。你留着养你老公吧!”

    “哎呀,国师大人真是善解人意!”顾夜飞快地收回金链子,重新塞进首饰箱子里。这箱首饰中,最不值钱的就是这根链子了,顶多用来赏赐下人。

    森国地处西南,跟蒲甘(古代缅甸)接壤。翡翠饰品已经开始在东灵和炎国兴起,不过在森国,易碎的翡翠还没那么受欢迎。

    顾夜偶尔在太子的库房里,看到几块翡翠原石,都是已经开了天窗的。其中就有一块磨盘大的帝王绿原石,顾夜厚着脸皮讨要了回来。

    森国皇帝也因此知道了她喜欢翡翠,赔偿的首饰中,就有不少玻璃种高冰种的翡翠饰品。原石也附赠了不少,其中一块红翡,漂亮得让顾夜爱不释手!

    凌绝尘见她喜爱,令金玉满堂的两名玉匠日夜不休,紧急给做出一对镯子,一块玉佩,两支玉簪。这块红翡呈现出的红色完美,色艳而纯粹,无杂色无瑕疵,堪称极品。镯子做的是顾夜喜欢的简单圆条,满色,条形正,用料足,种老水头好,活泼中带着几分高贵的气质。

    顾夜进宫给太子殿下治病的时候,就戴了这对镯子。琳琅公主虽然很关心太子弟弟的病情,但眼睛还是情不自禁地被吸引。

    她捧着顾夜的手,细细欣赏着红翡镯子,忍不住赞叹着:“这颜色也太正了吧!难怪翡翠在炎国,有那么多贵妇推崇。的确很漂亮!王妃妹妹,你这对镯子哪儿来的?很贵吧?”

    “不要钱!”顾夜摸摸手上的镯子,“这红翡是从陛下送的原石中开出来的。我那还有一对簪子,公主喜欢的话,明儿给你带过来。”

    镯子费的料多,她舍不得送。一两支簪子,还是可以的。再说了,她长得不是明艳类型,戴上火红的簪子,有点不伦不类。那两只,她本来是带回去送给和嘉公主的。

    剩下的料子还有不少,回头再让工匠雕琢便是。她还准备给二嫂袁海晴、五嫂安雅,还有泰郡王妃都送一些。至于其他人,不是还有绿翡、蓝翡、黄翡、紫翡吗?那么多原石,总能开出称心如意的。

    聊了一会儿翡翠,很快在太子和琳琅期待的目光下,顾夜开始了治疗工作:“那个福什么……准备一个脸盆或者是大桶子,本神医要开始给太子治病了。”

    福德赶紧上前领命,并小声地提醒道:“小神医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福德和小郭子代劳……”

    哦,原来叫福德啊!叫福什么的太监太多了,什么福顺、福荣、有福……在主子面前伺候,的确需要寓意比较好的名字。不过,也太容易混淆了吧?

    “那行,准备好脸盆,屋里需要清场。治疗的时候,要保持绝对的安静,免得对治病有影响。除了琳琅,其他人都散了吧!”顾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准备工作。

    过来表示对儿子关心的森国皇帝,太子的几个凑热闹的兄弟,几位特地在皇帝面前表示关怀的妃嫔,还有国师大人(怎么哪哪都有他?当皇宫是他家后花园啊,经常出来晃荡。),全被顾夜一股脑儿清理了出去。

    凌绝尘见媳妇一忙活起来,又把他给忘了。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

    顾夜回头看了一眼,忙道:“相公……也留下来打个下手吧!”

    太子想到很快就要拜托卧病在床的痛苦,成为一个健康的正常人了,一时之间有些激动,双目泛泪,呼吸急促,枯黄的脸也涨得通红,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样子。

    顾夜拍拍他的背,道:“别激动,淡定!来,在这儿盘膝做好,把气息平稳下来,深呼吸……吸气,呼气……治疗的过程中,情绪起伏不要太大,免得影响治疗。”

    太子殿下随着她的提示做了几次深呼吸,很快收敛心神,心跳缓慢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归于平静。他盘膝坐在榻上,安静地等待着顾夜给他治病。

    这些年的病痛,折磨了他的身体,也锻炼的他的意志。他再也不是那个一遇到困难,就向姐姐哭诉的无助少年了。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虫从口出

    顾夜对太子道:“殿下,一会需要用内力逼出蛊虫。你看,是用你的暗卫呢,还是让我家王爷帮忙呢?”

    “小神医的意见呢?”既然把性命交到她的手上,就要对她十二分的信任。太子殿下首先想到的是她的建议。

    顾夜微微一愣,道:“我的建议……当然是由我家老公来了,毕竟这世上对内力控制,能超过他的,数不出几个来。而且,他比你家暗卫,更容易理解我的指令。”

    太子殿下点点头道:“那就麻烦宁王大人了。”

    顾夜微微一笑,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浑圆火红的药丸。药丸上散发出的清香,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显然非凡品。

    “服下吧……不过,这丹药钱可是要另算的。”顾夜想到这颗药丸,耗费了她两钱变异药材,就心疼不已,“不要别的,你库房里的原石如果还有,再给我搬几块!”

    司徒岩如果在的话,肯定会吐槽她钻到钱眼里了。

    太子殿下服下药丸后,顾夜给老公简单讲解了一下。就只见凌绝尘双掌突然扬起,起落如飞地运功拍向太子的周身大穴,双掌一次又一次地抬起落下,由快而慢,由急而缓……

    太子的身子,开始微微冒出汗时。顾夜骤然发出另一指令,凌绝尘跃上软榻,盘膝坐在太子的身后,右手放在他的百会穴,左掌抵住灵台穴,澎湃的内力,如潮水般汹涌地通过这两个穴道,冲向丹田处。

    太子仿佛忍受了难耐地痛苦,身体微微颤抖,豆大的汗珠,浸湿了他的亵衣。不多时,整个人就跟掉进水里一样,浑身湿透,就连榻铺着的被褥,也濡湿了一片。

    琳琅公主手攥得死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太子弟弟看。深深先进掌心的指甲,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和担忧。

    渐渐地,太子的汗水中,隐隐透出膳腥之气,本来透明的汗珠,此时也微带着粘稠的深红色液体。白色的亵衣,被液体染成了红色,就仿佛浑身染血一般。

    琳琅公主的心,仿佛有人揪住了一般。看着太子痛苦的表情,她恨不得把音妃从冷宫揪出来,用刀子把她生刮了!

    音妃疯了之后,从她断断续续的疯话中,拼凑出太子中蛊的始末。

    音妃失了第一个孩子后,很快怀上了五皇子,心中的伤痛被冲散不少。可她流产后不久就怀孕,身子并未养好,在生五皇子的时候难产,差点一尸两命。好在医仙在森国京郊采药,被皇帝请来,保住了这对母子的命。

    当五皇子的智力问题初见端倪时,音妃心中埋藏的恨意,一点点被掘开。如果不是太子,她就不会流产,也不会伤了身子。她会有一个聪明健康的儿子,甚至更多。以皇上对她的宠爱,她的孩子并非没有机会问鼎那个位置!

    恨意一天天聚集,终于有一天,她向太子动手了。嗜血蛊是她家暗中养着的巫师给她的,一开始只是小小的虫卵,能轻易放进太子的饮食当中。以太子对她的信任,对她送去的食物,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嗜血蛊虫卵的孵化,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太子此时体内蛊虫的数量,应该从七八年前就中招了。当时的太子,不过十来岁的孩子。而五皇子才不到七岁,智力却只相当于两三岁的幼童……

    虽然,音妃和五皇子的不幸,太子是直接原因。可当时的他,不过是还走不稳路的孩童,并非有意为之。如此恨意和报复,太过荒唐!

    “呕……”琳琅公主的思绪被打断,她一个激灵,朝着榻上的太子弟弟看去。太子侧着脑袋大口大口地呕吐。福德捧着一个脸盆,跪在榻旁,接着太子的呕吐物。

    琳琅公主关心地走向床边。而此时凌绝尘双目倏地一睁,贴着太子背部的双手猛一用劲,催向太子的体内。太子仿佛要吐出心肝肺肾似的,哗啦哗啦狂呕不止。

    脸盆中的呕吐物越来越多。突然,琳琅公主瞪圆了眼睛。原来盆中的呕吐物中,又不少细长的虫子,骇人地扭动着。

    琳琅公主捂住了嘴巴——这些就是导致太子弟弟一天比一天虚弱的罪魁祸首?这……也实在太恶心了!琳琅公主虽然心疼弟弟,但看到这一幕,再加上空气中飘着的味道,忍不住干呕起来。

    顾夜早已挂上口罩。口罩中点了些月季花的精油,隔绝了不好闻的味道。

    直到太子殿下再也呕吐不出什么来,凌绝尘才收手运功调息。

    琳琅公主走到榻前。太子弟弟此时脸上虽有倦容,脸色却不再是枯槁中带着几分苍白了,精神看上去也好了几分。

    顾夜往太子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对福德道:“那什么,福……福总管,去给你们家主子弄一盆洗澡水,把他清洗干净扔床上睡一觉。”

    “是,小人福德遵命!”福德公公又贴心地把自己名字说了一遍。一开始,福德以为小神医不把太监当回事儿,才会总记不住他的名字。后来发现并非如此。

    小神医对他,甚至是东宫最微不足道的小太监,都很和气,没有半分看不起。但对于他们的名字,要么记不住要么弄混。刚刚小神医还唤小郭子为“小桌子”呢。

    唉,果然人无完人,小神医样样都好,怎么记人名这么费劲呢?

    凌绝尘的脸上,也带着几分倦意。顾夜用帕子给他擦去额头的汗珠,“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表示嘉奖——老公出了大力气,该奖励还是要奖励的。

    琳琅公主和正巧这时候睁开眼睛的太子殿下:……

    琳琅公主心中的想法是:这两口子,也太大胆太豪放了点吧?亲亲都不避着人的吗?

    太子殿下这才真切地意识到:小神医已经名花有主了。唉!为什么不是他早些遇见她呢?

    凌绝尘要是知道他心中的想法,肯定喷他一脸:再早,能有他早。他跟小叶子,那可是前世的缘分!想挖他墙角,得有那个本事!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你变了

    太子殿下从榻上站起来……咦,他不用别人扶着,能自己轻松站起来了?!虽然还能感觉身体传来阵阵虚弱,但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改变。

    哈哈哈……他,终于能摆脱病痛的折磨,再不必与病榻为伍了!他的人生,他的理想,将从这一刻重新开始!!

    “别笑了!中医学上怒、喜、思、悲、恐五志,与五脏肝、心、脾、肺、肾相连。五志过极,会影响其对应的脏器功能。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太子殿下刚刚解了蛊毒,身子还弱着呢,不宜大悲大喜。”顾夜打断他的笑声,劝诫道。

    太子殿下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对顾夜和凌绝尘深深一个揖礼。凌绝尘扶了一下他的胳膊,只受了他的半礼。太子身份贵重,然他和媳妇救了他的命,当得起他这半礼。

    嗜血蛊被逼出,顾夜又给太子配了些药内服,彻底杀死他体内的虫卵,以绝后患。剩下的,就是慢慢调养了。毕竟身体被虫子掏空了多年,不好好调养的话,只怕对寿数有影响。

    森国皇帝和琳琅公主,对太子的身体尤为关注。他们恳请顾夜夫妇在森国京都多待上几日,并派国师大人接待二人,陪吃陪玩陪唠嗑……司徒岩和顾夜互相嫌弃地又是白眼又是撇嘴。

    从宫里出来,顾夜挽着自家老公的胳膊,对后面的“跟屁虫”道:“不用你跟着,我跟老公去过二人世界。你个第三者插在中间,算什么事儿?”

    “这话,你刚刚为什么不跟陛下说?”他还懒得跟呢!这两口子成天腻腻歪歪,他看着都牙酸。不过,这是皇帝陛下的旨意,不遵从难道还要抗旨不成?

    “你这人别这么迂,行不行?回你的国师府睡美容觉去吧,国师大美人!”顾夜戏谑地给他起了个绰号。

    司徒岩气不打一处来:“当时殿上那么多人,你可以随便召个小太监试药,干嘛非选我?我说你一定是故意的!”

    自从“怀孕”风波后,每次他上朝,都会有同僚忍笑拿眼睛偷瞄他。熟悉一点的,还会半开玩笑地看着他的肚子,问什么时候能喝他家洗三和满月酒。他一个光棍儿,哪来的孩子办洗三和满月?

    还有关系更近一些的,盯着他的脸作痴迷状,向他告白:“国师大人,你承认吧,你是女扮男装,对不对?你是女人,我绝对娶你!”

    国师大人气得给他一个“滚”字,把人给踢飞了。老虎不发威,当他是hellokitty啊?都怪那臭女人,还他颜面扫地,都不敢出门见人了!

    “给本神医试药,是你的荣幸!本神医的药,岂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试的?”顾夜傲娇地道,“你也别觉得亏了。以后你要是生病,诊金我给你按照太子的价格,打上八折熟人价,怎么样?够意思吧?”

    “我谢谢你!”司徒岩咬着后槽牙道。真会狮子大开口,按照给太子治病的标准定价,估计这世上没多少能请得起的。你这个小神医,等着失业吧!

    “不用谢!谁让你眼光好,喜欢过我家老公呢!”顾夜做出一副“我很大方,我真是太大方了”的姿态。

    司徒岩吸了一口气,切齿地问道:“这一章还能不能翻篇了?老实翻陈年旧历,你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能让你觉得不爽的事,我都觉得挺有意思的!”顾夜笑嘻嘻地挑着眉:来啊,有本事打我呀!

    司徒岩看向凌绝尘:“尘子,你媳妇太欠揍了!你不管管?”

    “你们俩的恩怨,别扯上我。我可不想回去跪搓板。”凌绝尘极力撇清。真是太没兄弟爱了!

    “你这么无下限地宠着你媳妇,长公主能看得惯?”都说婆媳是天生的敌人,互相看不对眼。很多家庭,儿子对媳妇越好,婆婆就越折腾媳妇。长公主看着挺厉害的一个人,应该能制住这臭女人吧?

    凌绝尘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长长地叹了口气,向兄弟诉苦:“阿岩!长公主对她儿媳妇,比对我这个儿子好上不知道多少倍。长公主一回王府,就跟我抢媳妇。偏偏我还抢不过她。人家俩才是亲的,我是捡来的小可怜……”

    司徒岩表情复杂地看着凌绝尘。这还是那个冷酷、果敢、英勇、无畏的少年将军吗?太破灭了,有木有?眼前这位深宫怨男,除了脸跟他记忆中倾慕的少年一样,其他都……要不要请位高僧,给好友做做法驱驱邪?

    不过,尘子自幼养在老将军面前,跟他公主母亲关系不亲。长公主有自己的公主府,又常年在庵堂礼佛。按理来说,去宁王府小住的时候应该不多。你说你个老爷们,咋就这么黏你家媳妇呢?

    凌绝尘听了老友的吐槽,叹气叹得更勤快了:“那是以前!自从我成亲后,长公主就从山上下来了,除了特殊的节日和有法会的时候,一般不轻易回庵堂。我家媳妇太惹人爱了,长公主有了她的陪伴,哪还舍得离开?”

    他说这话,没有嫌弃自家老娘的意思。但是……公主母亲,你到底想不想早点抱孙子?想的话,就不要老霸占着儿媳妇,行不行?

    司徒岩崩溃地看了一眼“老婆奴”,摇了摇头,道:“尘子,你真的变好多……”

    “我的改变,都是因为她!”凌绝尘深情款款地跟媳妇脉脉相视,那眼神中的缠绵,简直比盘丝洞的丝还要缠缠绕绕。

    司徒岩浑身抖了抖,鸡皮疙瘩掉一地,头皮也一阵阵发麻。他这下真受不了了,赶紧找个借口道:“我想着衙门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你们先逛着,晚上的时候,咱兄弟再一起喝酒!”

    看着国师大人落荒而逃的背影,顾夜笑得肚子疼。她捂着肚子,用手指点了点自家老公的脑门,笑着道:

    “你真是促狭!不过,还是你的招数有用,直接把人给吓跑了。不过,你刚刚那幽怨少妇的模样,别说他了,就连我都不适应。”

    凌绝尘抓住媳妇的小手,放在嘴边轻咬一下,道:“还笑!为了跟你过二人世界,我这是豁出去了!这张脸,都快要丢光了。说,你怎么补偿我?”

    顾夜小手一挥,很壕地道:“想要什么,这条街上随便挑!姐给你买单!”

    “想要你!不知道,我这个穷鬼,能不能付得起?”凌绝尘握着媳妇的小手,穿梭在街道的人群之中。脸上一本正经,说的话却一点也不正经。

    森国民风本就比较豪放,街上成双成对的男女不少。不过,像他们这样,公然手牵手的,却不多,但也不会惹来过多的视线。

    顾夜用手指抠抠他的掌心,挑眉道:“想要我?那可得赔上你整个人,和你的一世深情。不知道公子,愿不愿意?”

    “别说一世深情,便是生生世世,本王也是心甘情愿!”凌绝尘用最清冷的声音,说着最炽热的情话。这种反差,爱了,爱了!

    “小神医,王爷!怎么就你们俩?国师大人呢?”琳琅公主爽朗的声音,打断了夫妻俩的黏黏糊糊。

    顾夜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在一家卖苗银的摊子上,看她家独特的苗饰,口中打趣道:“公主殿下,是找我们夫妻呢,还是找国师大人?”

    “也不存在找谁不找谁的!既然在街头遇上了,国师大人又不在,那我这个东道主,就尽尽地主之谊,带两位逛逛呗!”琳琅公主低头看了一眼苗银饰品,摇摇头道,“这些工艺才粗糙,小神医若是喜欢苗饰,我知道一家百年老店,带你们去看看,如何?”

    顾夜拿起一个银发簪。这是由数十朵连枝银花呈扇形展开的,中间点缀着绿、黄、红、白四色花蕊。扇心有五只银凤昂首欲鸣,排列疏密有致,如雀尾般展开,很是美丽。

    她把发簪插到发髻上,问自家老公:“怎么样?好看吗?”

    凌绝尘想也没想就点头道:“好看!我媳妇戴什么都好看。”

    琳琅公主看了一眼插歪了,有些摇摇欲坠的发簪。小神医的脸小,而这发簪对她来说有点大,戴上有些喧宾夺主的感觉,真称不上好看。她瞄了宁王一眼——你这样睁眼说瞎话,真的好吗?

    顾夜又喜滋滋地拿起一个银围帕,在摊主小姑娘的帮助下,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好看吗?我美吗?”

    “美!美得很!”凌绝尘点点头,细细地欣赏着媳妇的旷世美颜。

    “我都挺喜欢的,就是有点重!”顾夜又看看摊子上的银帽。

    帽顶通冠由成百上干的银花组成,簇簇拥拥,十分繁密。帽顶正中,银扇高耸。银扇四周,有数只凤鸟、蝴蝶、螳螂高处花簇之上,或翔或踞,形态逼真。帽箍为压花银片,上有二龙戏珠纹样,两侧有孩童嬉戏形象。沿帽箍垂下一排吊穗,皆以银链相连,银铃叮当。冠后拖三组银羽,共十二根,羽长及腰。真是华丽无比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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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药剂师重生为悲催小农女。爹爹漠视,后娘虐待,继兄弟欺凌。疼她的“孪生”哥哥,被过继给远房爷爷,她作为“添头”跟过去,寄人篱下。农园医锦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农园医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农园医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