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0 没长进的叛军
孔有德是想用火炮和鸟铳手来迟滞一下刘佩。同时让两个容易崩溃的方阵先行撤退。这样的话他就能保住大部分力量。至于不让他们撤的太快,是因为这些士兵已经有如惊弓之鸟,走的太快说不定会自己就炸营了。
果然被孔有德料中了!就在炮手和鸟铳手上前的时候,那两个方阵的士兵就开始有人抢先逃亡!若不是骑马的亲兵们弹压,还斩杀了几个跑得快的士兵,说不定那两个方阵就溃散了!
孔有德看见自己的军官压住了阵型这是这才放下心来,将注意力转向了对面。
不看不知道,一看孔有德更是心惊肉跳!他这才知道他小看了刘佩手下的士兵。刘佩手下的士兵哪里是那些卫所的农民兵可比的?分明个个都是悍卒!
只见那三个方阵的士兵将火铳靠在右肩上,踩着阵中的鼓点,一步一步地向前!甚至连左右脚迈动起来都是一致的!那黑色的高腰皮靴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甚至比鼓点更加渗人!尤其是那火铳上的刺刀还没有取下,在阳光照耀之下,一排排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在孔有德看来,走过来的根本就不是三个方阵,而是三座城池!
就在这一瞬间,孔有德的汗水都流下来了!孔有德此时可谓惊恐万状,比他手下的士兵们还要害怕!要知道自从开战到现在,刘佩的士兵们可是做到了不动时巍峨如山,攻杀时如同烈火蔓延,行进间徐徐如林!
孔有德的这些了解可是用鲜血凝聚出来的!在对方不动如山的时候自己到进攻两次被打退,如今大山砸过来了,他又当如何抵御?
与孔有德一方不同,刘佩一方的士兵们则是喜气洋洋,雄心万丈!就连手臂的摆动都变得更加有力,更整齐!因为他们刚刚打退了优势敌人的两次进攻,还以步兵的身份战胜了骑兵,所以他们有充分的理由感到自豪!
不过唯一让士兵们不满的是,他们的
大帅始终压着自己的速度向前推进。这时候不应该解散方阵,全员扑过去大杀特杀吗?
几里路的距离,即使走的再慢也有完结的时候。很快,刘佩的士兵就接近了叛军队伍。刘佩看到叛军方阵前面稀稀拉拉的摆着十几门火炮,炮手们刚完成炮位的修筑工作,正在装填弹药。
刘佩估算了一下距离,举得自己一方应该还在火炮的射程之外。就喝令士兵们停下脚步,然后命令士兵来一轮齐射。
士兵们完全不明白刘佩的想法?因为敌人还在自己的射程之外,这时候射击不是毫无意义吗?还是他们还是服从的刘佩的命令,纷纷放平火铳,在军官的指挥下发射了一轮齐射。
随着“砰”的一声排枪响起,奇迹发生了!刘佩这边士兵的齐射刚刚结束,就看见对面的炮兵拼命的开始发炮!他们也根本不看炮弹的落点就乱放一气!不仅如此,就连鸟铳手们也跟着打放起来!
一时间,叛军的阵前火焰腾起,看起来倒是威势无边,实际上对刘佩完全没有造成任何损伤!距离刘佩最近的一发散弹也不过是方阵前两丈的土地上激起一阵尘土而已!
刘佩所有的士兵和军官们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都觉得自己家的大帅似乎是能掐会算,开了一枪就引得对方胡乱施放起火器来!
其实只有刘佩知道怎么回事。他只不过是利用了后金军的战术变形而已!
后金骑兵也知道明军火器犀利,但是他们还知道明军的士兵素质很低,胆气不足。所以他们往往策马直冲明军的阵地,做出冲阵的样子,引诱明军士兵不停的施放火器给自己壮胆。而他们早已经策马离开。
等明军的火炮打得发热,鸟铳手手中的子药射空,他们就好整以暇的借助马力冲到阵前下马厮杀!此时那些没有抵抗能力的炮手和鸟铳手们就会轻易被他们杀散。然后溃散的士兵
们就会带动整个阵型的崩溃。这已经是后金军屡试不爽的一种战法了。结果今天被刘佩拿来一用,果然好用!
在主阵里的孔有德此时已经目瞪口呆了!他还想着利用火器来阻挡一下刘佩前进!可是他完全没想到刘佩会用这一招来吸引他的士兵们开火!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阵前已经是一片硝烟看不清东西了!
但他知道刘佩那边肯定是毫发无伤。事实就像孔有德猜测的那样,刘佩这边还真没事!士兵们正目瞪口呆的在欣赏着一场绚丽的烟火表演。
孔有德立刻喝令士兵们不要再开火。派出的军官去阵前了,可是一时半刻哪里赶得到?就算赶到阵前,已经是几轮火炮打出去了!而那些恐惧以极的叛军只顾着用火器壮胆,一时半刻根本收不住。
等军官们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叛军们,火器的打放开始零零散散的停了下来。可是还没等完全停止,刘佩这边鼓号声大作,三个方阵再次启动。结果正渐渐停平息下去的铳炮声又再次剧烈的响了起来!
不过这次刘佩的队伍没有停下来,不过他们将速度压到最低。并且分成了五十个交错排列的横队。这种队形会让火炮对人员的杀伤降到最低。
这五十余个横队虽然看起来前后交错,不是一条直线。但是可以清晰地看出,他们实际上是分成三个大的横队。而且前后间距十余米。就这样,刘佩就在孔有德阵前完成了眼花缭乱的变阵,并且徐徐压上。更是让看见的整个变阵过程的孔有德心惊肉跳!
这时候刘佩大声说道:“放号炮!”
身边的侍卫闻言立刻拿出三个粗大的纸筒点燃,只听接连的“砰、砰、砰”三声,三颗红色的火球直飞天空!在飞到十余丈大后砰然炸开,在天空中留下三朵红云。
叛军的士兵们不明所以,可是孔有德屈辱看在到这三个号炮的时候瞬间就想明白了,这刘佩还有伏兵!
0841 伏兵
孔有德二话不说,掉头就跑。他身边的亲兵也是脸色难看的跟着。他们跟在主将身边自然是见多识广,明白将要发生什么?而且主将跑了,他们的这些亲兵自然要跟随。于是亲兵们纷纷策马跟了上去。
就在号炮在空中炸开不久,刘佩的后方远处出现了隆隆的马蹄声,而且马蹄声越来越响亮!刘佩得意的回头看去,一队骑兵正从远处策马奔车来!并且正在迅速的分成两部分,一左一右向刘佩两翼接近!
此时在逃亡之中的孔有德也在不住的回头,当然看见了这一幕。他立刻就明白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
前一段时间刘佩拼命的用骑兵绞杀自己的夜不收,看起来只是中规中矩的遮蔽己方的举动,其实只不过是吸引自己注意力的的手段!刘佩真实的目的是想要遮蔽的是一直缒在后面的骑兵!
若是孔有德知道刘佩手里掌握着两千余人的骑兵,他说什么也不会轻易和刘佩交手,结果最后一败涂地!
此时刘佩和可不会管孔有德的懊悔心情,他大声喝令道:“所有火铳手跑步前进!到阵前百步必须射出三轮齐射!”
士兵们收到命令后立刻跑步向前!受过严格队列训练的士兵们在跑起来的时候都大致保持着队形完整。这在他们看来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是在叛军们看来就是非常可怕的事情了!蓝色的军装,整齐的步伐,让叛军感觉像是一道滔天巨浪在翻滚而来!
叛军里面不是没有懂行的人。他们一看到对方在跑动中还能保持阵型就知道遇上强军了!聪明的自然掉头就跑,蠢笨一点的还想着负隅顽抗!
此时攻守双方转换,就轮到刘佩的士兵们冒着火炮前进了!不过幸亏对方的炮手和鸟铳手们缺乏训练,再加上器械又不精良,所以造成的伤害有限。但还是偶尔有士兵被击倒在地!
每次横队里出现缺口,后排的士兵就会加快脚步冲上去补上缺口!而伤员则由医护兵拖
走包扎。
士兵们不停的跑步前进,等进入到百步左右的时候他们终于站定了脚步。这一路上他们虽然受到了铳炮的洗礼,有不少袍泽倒在路上,但是他们的士气依然旺盛!
士兵们在军官的指挥做好准备,纷纷放平火铳等待命令。等军官一声令下,随着硝烟腾起,一拍铅弹就射了出去!不过士兵们没有看战果就开始轮换,随后又是一阵密集的射击声!
早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叛军士兵们在这两轮齐射后,彻底丢掉了最后一丝勇气,开始混乱的向后面逃去!
其实这两轮齐射给叛军们造成的损失并不多!毕竟相隔的百步左右,以当时火铳的精确度又能造成多少损伤?几百人的齐射,倒下的叛军不过几十人而已!
但是眼前的这些叛军士兵们两次进攻失败,就已经消磨了大部分的士气。再加上孔有德有临阵脱逃,就更没有作战的意志!他们只不过是怕被人追杀才强撑着聚集在一起而已。
而此时的两轮齐射就打垮了他们最后的希望和勇气。他们看见同伴们惨叫着倒下,就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开始四散逃亡了!
像逃亡这种情况,只要有一个人开始,那就像只开了闸门的洪水一样再也止不住了!
恰好在此时,骑兵队伍一左一右越过了刘佩的阵线。看到骑兵带起来的滚滚烟尘,那些叛军士兵们就再也止不住崩溃的趋势,一个赛一个的向后面逃去!为了逃跑,他们丢弃了兵器不说,甚至连衣甲都脱下来丢弃。
前面崩溃的人流回头逃跑带动了更多的人崩溃。很快就从一个方阵波及到了另外两个方阵。然后就是一泻千里了!
杨景发带领的骑兵们赶到的时候就处在这个节点上。剩下的事情就是骑兵们最喜欢干的事情了,那就是追杀残敌!
在杨景发的调度下,骑兵们迅速的分成小队冲进了人群之中大肆砍杀,一时间杀的人头滚滚!这就更让那
些叛军们更加肝胆俱裂,生怕自己逃的慢了,被人砍了头去!
杨景发见敌人的队形已经彻底崩溃,完全没有了重组的迹象后,就开始让亲兵们大喊:“围猎!围猎!”
其他骑兵们得到了信号,纷纷停止砍杀,开始有意识地驱赶溃兵们。同时他们经砍杀的目标换成了聚在一起的叛军士兵。一旦发现有聚在一起的叛军士兵,他们就冲上去用短铳一顿乱射,将他们彻底打散。
这些被打散的士兵们往往就再也没有了抵抗的意志,被骑兵们像驱逐羊群一样兜在一起,等待后面步兵上来接收。等步兵赶上来了,他们就会打着呼哨,策马去追逐远处的叛军。
此时刘佩的步兵们已经没有了作战的意义,他们最大的事情就是收拢溃兵。刘佩也终于放下心来。他摘下头盔,将身边所有的人都打发了出去。他自己和赶来的民夫、医护兵们一起救治自己的战士。
等刘佩他们救治完所有的伤员,时间也差不多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从远处已经看到骑兵们正驱赶着大批叛军往回返。而且刘佩看见杨景发正带着一队骑兵向他跑过来。
杨景发跑到近前跳下马来,高举双臂大声吼道:“大帅,大大胜啊!可惜没有抓到孔有德那厮!若是抓到了他,这次平叛就是首功了!”
刘佩笑着和他拥抱了一下说道:“孔有德久经战阵,哪里那么容易抓到的?我猜他一看到你们露面就会掉头跑掉。”
杨景发大笑着说道:“是了,那家伙跑得快极了!说不定这会怕是都到了平度城下了!”
刘佩哈哈大笑说道:“哪里有这么夸张?不过虽然没到平度城下,估计离得也不会太远了!怎么样,现在骑兵的小伙子们经过这一仗,算是成军了吧?”
杨景发用力的点头说道:“没错,大帅!以前他们虽然和马匪交过手,但那毕竟只是马匪而已。只有和真正的军队交过手之后,他们才算是成军。”
0842 放过孔有德
刘佩说道:“那很好!这次回去之后,你们要好好总结一下此战的得失,记录下来用来教育新兵。”
杨景发听了一愣,说道:“大帅,下面的仗不用跟着啦?”
刘佩叹了口气说道:“我一个参将有几千家丁就已经是惊世骇俗的事情了!如果是再有两千多的骑兵,那就没人相信我不会造反了!只怕剿灭孔有德之后,大军就会调头来围攻我了!”
杨景发也知道刘佩说的是实情。但凡是任何一个王朝,在涉及到有可能造反的情况下,绝对是有杀错没放过!
刘佩一个参将养了数千家丁就足够引发怀疑了。不过,刘佩手下的家丁与其说是家丁,不如说是精锐士兵更为恰当一点。所以在这一点上还可以和朝廷有解释的余地。但是若是多出两千余名骑兵,那就没人会听你的解释了!
想到这里,杨景发也跟着叹口气。然后说道:“那大帅眼下的情况怎么办?”
刘佩想了一下说道:“讲叛军里面的军官尽数杀掉,首级拿去报功!然后挑几个胆小叛军士兵冒充军官,让他们跟上面解释作战的经过。提醒他们不要提有骑兵参与作战的事情,否则就要他们的命!至于俘虏要严密看守。到时候我和朱大典说说,就将这批俘虏全部转卖给我当奴隶!想来他会给我这个面子,大不了花些银子就是了。这样的话,骑兵出现在战场上的秘密就能保住。”
杨景发点头说道:“也只能这么办了。想来那些官老爷们也不会去亲自到俘虏营里查问。”
随着俘虏被陆续押回,士兵们变得忙碌起来。经过最后清点。刘佩他们俘虏了四千余人,在战场上又割取了两千余的首级。看来随着孔有德逃出去的也不过四千余人而已。
可以说,孔有德的实力折损大半。就算他汇合了平度城下了那几千守军,恐怕短时间内页没什么作为了。
当晚刘佩并没有急着进军,而是扎下营盘庆
祝一番。一方面士兵们需要发泄一下激动的情绪。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甄别安排一下俘虏。
而且依照刘佩的猜测,孔有德自觉不敌之后,一定会撤离平度州,会和莱州的人马。莱州的叛军接到朝廷大军征伐的消息,在收到己方打败的消息,一定会暂缓攻城。这样莱州就能坚守下来。
这样日后还有仗还有的打,何必急着追杀孔有德?若是功劳都让自己一个人立完了,其他主客军岂不是把自己恨死?说不定就会下绊子,得不偿失!
而且,快速的扑灭孔有德不符合刘佩的利益。刘佩需要有人动摇大明的江山,孔有德就是其中一环。而且刘佩还需要功劳,过早的扑灭孔有德功劳就不大了,只有让孔有德他们闹的大了,朝廷才会重视,剿灭他们的功劳才更大!
第二天一早,骑兵队伍押送着一些战场缴获的财物返回驻地。刘佩则带着人兴致勃勃的向平度前进。
等到傍晚时分,刘佩他们赶到了平度的西门。只见城门外还扎着一个营盘。刘佩指着营盘笑道:“我猜那个营盘里此时已经没有叛军了。可是城里的这帮胆小鬼居然都没有来探查一下,真是没用!”
刘佩身边的军官们都是大笑起来。不过还是有一个军官说道:“大帅,虽然大家都猜测叛军可能跑了,不过还是派些人去看看最为妥当。”
刘佩自然是点头同意。于是立刻有一队骑兵兴高采烈的冲出去。那几个骑兵策马奔到对方营盘前面兜了几个圈子,发现营盘里面安然无声。
几个人就试探着上前,用钩索勾住寨墙,然后几匹马一起用力,眨眼就拉倒了一小段寨墙,露出里面的帐篷。但是整个营地里面依旧是声息皆无。
几个骑兵碰头商议了一下,派了一个骑兵直接冲进了营寨。片刻之后就见他在缺口招手,几名骑兵立刻全部策马冲了进去。
等再过片刻之后,寨门就被打开了。几个骑兵正在门
口向刘佩这边招手。刘佩就知道这营地里面果然是个空营。
刘佩带着侍卫策马先进了营地。一名骑兵上来说道:“大帅,看得出来叛军走的好像挺匆忙的。但是主要的东西都带走了!剩下的就是一座空营。”
刘佩点点头,等着其他骑兵在搜检营寨。等大队人马赶到的时候,整个营寨也检查完了。就像骑兵们说的那样,确实是个空营。但是兵器、粮食之类的东西全部带走了,因为营帐收拾起来麻烦,就都留了下来。可见孔有德走的时候确实很匆忙。
刘佩挥挥手示意大军穿营而过。大队人马穿过孔有德的空营,前面就看到了平度城的西门。从营地大门到城门之间大约有五里路左右的样子。
冷兵器时代围城就是这么围的,围城一方都是远远的在大门外扎下营地就行了,毕竟不能真的将营地扎在城门外面。那样敌人的火炮可就有的目标了!
刘佩看见城头上有人值守,就对军官们说道:“把队伍排的整齐一点,好好给这些平度城里的土包子见识见识!”
军官们自然是大笑着表示同意。所以他们立刻指挥士兵们在行进之间排成了五人宽的长队。士兵们听说大帅要给平度城里面的土包子一个下马威,当然是各个兴高采烈、挺胸叠肚的,一个个走起路来益发的精神!
步兵们精神抖擞了,骑兵们也不甘示弱。他们就在队伍两侧策马玩起花样来!有人在奔腾的马上抓着马鞍从左边跳下去,脚尖用力点地跳起来,在空中飞跃马背穿到右边。双脚再次在地上用力一点再窜回左边!
甚至还有人站在马背上,不靠双手控马,稳稳的站在马背上向前奔驰!各种花样看着众人眼花缭乱,就连步兵们也纷纷叫好!
此时队伍行进已经接近两里地以内。就在大家欢欣鼓舞的时候,突然间就听城上炮声连连,转眼间就有四个炮弹飞过来!吓得刘佩连声大喊:“散开!散开!”
0843 骄傲的后果
步兵们迅速散开了,骑兵们跑的更快。幸亏那几门炮打的并不准,炮弹在野地里弹跳几下就停住了。但是刘佩可不敢再往前走了,直接喝令队伍后退。
这下子刘备的队伍开始往回跑,愣是跑出了败军的样子!这下可将刘佩鼻子都快气歪了!
队伍后撤一里地以后才重新开始整理队形。刘佩骑在马上看队伍整理完了,没发现有什么损失,就气的破口大骂:“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向自己人开炮?”
这时候一名军官说道:“大帅,咱们军服和朝廷的兵马不一样,是不是城里的人把我们当成叛军了?”
刘佩听了就是一拍大腿!肯定是这么回事!平度城北叛军围着,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再加上刘佩的士兵们穿着打扮又不是明军的鸳鸯战袄。而且刘佩的队伍还是大模大样从叛军营寨里出来的,就更让城上的人以为他们这是叛军了!
刘佩想到这里是有苦说不出啊!完全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兴奋,忘记了谨慎行事!不过幸亏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若是白白的牺牲的士兵的生命,那岂不是冤枉?
想到这里,刘佩压住火气说道:“将我的告身、令箭、文书派人送过去,让他们开城迎接我。”
一名亲兵拿出东西,策马用缓步的姿势跑到城下。刘佩远远的看着他和城上交涉。最后城上放下一个吊篮,吊篮里面出来了一名战战兢兢的士兵。
刘佩的骑兵隔着护城河将文书丢过去,那个士兵飞快地抓起东西就炮回吊篮子里,一连气的催促城上拉他上去。
过了许久之后,城门才打开了一条小缝跑出一队人来。他们刚出来城门就被关死,然后才放下吊桥让他们出城。
刘佩等他们走到近前,认出来人是一名当地的守备。守备见到刘佩立刻跪倒在地,说道:“卑职黄大恒,见过参将大人!”
刘佩在马上端坐未动,大声喝道:“你
们怎么问都不问就发炮?若是伤了我的士卒,你们有命赔吗?”
黄大恒被吓得浑身发抖,急忙说道:“大人,这怪不得小人啊!都是那些操炮的士卒胡乱开炮,卑职回去就收拾他们!”
刘佩知道自己也有责任的,也就不想和他计较。说道:“起来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大恒起身之后连连道谢,这才向刘佩讲述了事情的前前后后。原来这些日子孔有德围城了十几天,出了最开始攻打了几天后就再没有直接攻城。反而闹出不少花样来。
他派人假装成援兵同自己人相互厮杀,引诱的城里的守军出城。结果还真让他成功了一次,差点儿就被叛军夺了城门。所以城中守军干脆再也不敢相信有援兵到来的事情。
等看到刘佩一行人穿着不是大明的军装靠近城池的时候,操炮的士兵自然就直接发炮轰击,将刘佩他们吓了一大跳!
刘佩虽然生了一肚子闷气,倒也不愿意跟他们计较。毕竟他们能守住城池就是一大功劳。于是刘佩缓缓说道:“算啦,我也不与你们计较。你们能够守住城池就已经是大功一件了。现在让他们开城门,我们要进城休息。”
黄大恒战战兢兢的说道:“大人,按照规矩,您的队伍还得让我查检一番。”
刘佩也知道这确实是规矩,就挥手示意黄大恒赶紧查验。胡大户可内见过刘佩这么好说话的上官,不由得连连躬身致谢,一路小跑的向后面队伍跑去了。
胡大户草草查过之后,感觉确实没有问题。才快马加鞭往回跑。在他的示意之下才打开了吊桥和城门。
刘佩将黄大恒叫到身前,一边走一边询问着前一段时间的详细情况。等走到城门前的时候,刘佩想着肯定是当地的文武官员会迎接他。结果到了金钱城门口却发现只有廖廖几人而已!
刘佩不由得怒道:“城里的官员呐?都死啦?”
胡大户一脸尴尬的说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本城的县令是孔家的人,脾气大的很。而且他们是文官,总是瞧不起武官的!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才没露面儿!”
刘佩一听就明白了。山东乃是孔夫子的老家。孔氏家族在在这里繁衍壮大,人口繁多。所以孔氏家族也和当各地的士绅们一样,经常将旁支货家奴安插到老家周边的各级官员里面。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刘佩哼了一声说道:“孔家的人咱惹不起,那就不理他。我问你,城里的营房能安置下这么多人吗?”
黄大恒培笑着说道:“城里的军营只怕安置不下。因为城里的军营最多只能安置两千人!而且大人您又抓了这么多的叛军,就更装不下了!”
刘佩略一沉吟说道:“你去征发民夫,待我的人将城外的两座大营搜检完之后,就让民夫把大营拆了,送到城墙下再立营盘。”
黄大恒听了喜出望外!黄大恒最怕的就是客军进城之后胡作非为,尤其是自己还曾经的罪过刘佩,更怕这些人报复。现在听说刘佩要在城外扎营,自然是什么条件都愿意答应。何况只是征发民夫这种小事。
既然已经在决定在城外扎营了,刘备索性连城都不进了。直接派人去搜索另外两座叛军营地。果然和料想的一样,两座营地都是空营。
等民夫一道就将两个营地拆了个干净,尽数搬运到城下扎了一座大营。待营地扎好后,刘佩当着黄大恒的面写了一封报捷的文书。
文书里将得胜的经过删减了一部分写了上去。并且附上了一段平度城文武相得,守卫严密,确保城池不失的话语。顺道为城里的文武官员请功。
刘佩这只是花花轿子人抬人,顺手的人情。但在黄大恒看来就是天大的事情了!有了刘佩的文书,这守城的功劳就算是扎扎实实的落在头上了!让他在一旁看得喜不自胜,都快抓耳挠腮了!
0844 关宁军
刘佩写完文书之后,将文书摊开晾干墨迹。最后收拢起来递给黄大恒说道:“黄守备,那姓孔的既然不愿见我,就劳烦你跑一趟。这报捷文书要他联署才好。”
按照大明朝廷的规矩,报捷的文书一般都需要当地的官员连联署。特别是这种客军救援城池的,必需要当地官员的联署,好方便日后查验。所以刘佩才让黄大恒跑一趟。
黄大恒双手接过文书连连鞠躬,感谢刘佩为城里的文武官员请功。刘佩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下去了。随后刘佩就起身巡视了一圈大营,再去探望一下伤员就回到营帐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刘佩刚巡完大营,城里面就敲锣打鼓的出来一大队人。还推着车子,上面装着不少牲畜酒水。打头的就是黄大恒。
这些人入营之后,黄大恒看到刘佩立刻双手奉上报捷文书,说道:“大人,空大人已经署好名字了!他还让让卑职采买了些东西前来劳军!万望大人不要嫌弃!”
刘佩打开折子看了一下,果然上面也有名字。就随手合上说道:“看来这姓孔的知道我替他说好话,这才送了这些东西来。哼,这孔家人就是架子大,道现在都不见人!”
黄大恒也不敢多说,只能讪笑两声。随后刘佩叫人收下东西,再派出人手去朱大典那里报捷。最后吩咐士兵们分批放假,好进城里去逛一逛。
站在旁边的黄大恒一听慌了手脚,急忙说道:“大人,您下个令,千万要约束一下兄弟们!”
刘佩听了哈哈一笑说道:“黄守备请安心!我的家丁可不是卫所里的的那些兵油子。他们是绝对不会闹事的!”
黄大恒听了心里暗暗叫苦!他可不相信刘佩嘴里说什么他的人不会闹事。但是刘佩的地位明显高过于他,又有强兵在手,他哪敢言语?只好唯唯诺诺的答应了几句。剩下的就是在心里盼着刘佩的士兵别惹出事端。
而且此时黄大恒更在心里暗恨县令。这些事情本来轮不到他出头的。可是那孔家小子仗着自己出身于孔家,根本就不露面。只把这种难为的事情扔到他处理。若是真的出了事情,只怕责任还要着落在他身上。
在随后的几天里,黄大恒本来还有心在刘佩身边拍拍马屁的。可是刘佩的士兵进了城,他就不敢待在刘佩身边了。就只能整日在城里待着。希望有事情发生的时候自己能够插手阻拦一二。
但是令黄大恒惊奇的是,刘佩的这些士兵还真的从来不招惹事端。平买平卖不说。接人待物还颇有礼貌!而且出手很大方,买东西几乎都不讲价的!
而且最令黄大恒惊奇的是,刘佩的这些士兵似乎都认字!黄大恒亲眼看见四个普通士兵在一个卖灯笼的摊子前面,很有兴趣的猜灯谜!
这让黄大恒完全感觉到自己的世界被颠覆了!因为黄大恒见过多了卫所里的那些苦哈哈的士卒,整日里被军官呼来喝去的当做农奴一般处理。就是他手下的士兵也是领不到足够的粮饷。多出来的部分自然是落到他口袋里去了。
话说就在刘佩离开德州后第二天,本地的兵马就陆续赶到了。等到第三天,客军的兵马前锋就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主力就抵达了德州。
朱大典大喜之下急忙安排前去迎接。因为他知道这次来的客军可不一样,那是赫赫有名的关宁铁骑。
说实话,朱大典虽然对刘佩寄予厚望,但是刘佩毕竟战绩不显,远远没有关宁铁骑的名号来的响亮!所以朱大典更多的将希望就放在了来援的关宁军上面。
朱大典此时手下已经汇聚了天津总兵王洪、保定总兵刘国柱、通州总兵杨御蕃、蓟门总兵邓玘、登州总兵吴安邦、昌平总兵陈洪范、东江总兵黄龙以及义勇总兵刘泽清等人,
今天朱大典就在德州城外迎接北方来的援军。不过朱大典和
高起潜都在车内闲话。其他将官也在树荫下等候。
众人瞪了半响,就有塘报来报,说关宁军就在十里之外。接到塘报朱大典和高起潜才从车中下来。众将见主帅和监军出面,也急忙站在他们身后,按照文武各自排开。
不多时,只见远方烟尘滚滚。朱大典知道那是马队带起的烟尘,不由得激动起来。不过朱大典养气功夫了得,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
再等片刻,果然烟尘之中出现大批骑兵!当前几员大将各自顶盔冠甲策马而来。再看他们身后的那些骑兵,也一个个盔明甲亮,威风凛凛!各个身体粗壮,马匹雄健!一看起来就是在关外苦寒之地成长的勇猛之士!
此时朱大典心里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毕竟当地的山东本地兵马在和叛军厮杀的时候根本就不是对手!可以说是屡战屡败!而叛军里厮杀的主力都是辽人,常年生活在苦寒之地,身体壮健不说,又经常和鞑子厮杀,战斗经验和勇气非同小可。所以对上山东兵马是屡战屡胜!
所以叛军曾经放话说道:“杀山东兵如刈菜,无奈我何!各镇兵咸非吾敌,惟虑关外兵耳。?”所以朱大典不得不将希望都放在关宁军身上。
眼看着隆隆奔驰而来的骑兵,在场的不少人脸上都变了颜色。不过在距离他们还有不到里许之地时,当先的军将高举右手,后面的骑兵就缓缓的降低速度。在场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打头的几个将官虽然也降低了速度,却没有停下,而是直接奔驰到近前才勒住战马。几个人跳下马来迈步上前,一起向朱大姐和高起潜行礼。
朱大典急忙拦住几个人,没让他们拜下去。说道:“几位将军远来辛苦!只是只是初次见面,不知各位身份,还请自报一下。”
当前那位身体雄壮,手脚长大,一脸络腮胡子的军将上前一步说道:“末将祖大弼!见过大人。”
0845 移师昌邑
说完祖大弼转身就给在场的众人介绍身后的几名军将。这些人也都是赫赫有名的关外名将,陈祖宽,张涛,吴襄。就连吴三桂也在其中。
几个人见过朱大典后,朱大典回头将刘国柱等人介绍给了他们。一群将军见面之后自然要相互恭维一番。但是关宁军一方的明显礼数上就不周全。不过刘国柱等人倒也没有多言语。毕竟他们都是军中人,能打的自然就要傲气一些。
当天晚上朱大典设宴为祖大弼等人接风不提。等第二天一早,朱大典正式升帐,开始与众人讨论如何剿灭叛军的方略。
朱大典先向众人通报了此时山东情况,最后说道:“诸位,此时山东的情况可谓危如累卵!需要诸位戮力同心,以报皇恩!所以诸位有什么计策不妨一一道来!”
祖大弼出身辽西将门,征战经验丰富。当即说道:“大人,此战的两个关键要害就在莱州和平度。此两地若是失守,叛军就可以借助胶莱河天险抵挡王师。同时他们还会南下直奔胶州!到时候只怕山东的半壁不保!所以当务之急是救援莱州和平度!”
众将听了也是纷纷点头称是。朱大典笑着说道:“这两个城市还真不一定会失守!因为我们已经与莱州城联系上了!这莱州城的新任知府还真是个厉害的人物!居然将莱州城守得风雨不透!而且此人运气极好!就在叛乱发生之前,此人正在招揽民壮,准备剿灭当地的山贼匪徒。结果叛乱一起,这些人就被他收拢在城中守城!而且此人心智极坚!叛军多次又派遣使者意图说降,都被此人毁书杀使!所以莱州城暂时无忧。”
祖大弼立刻向北拱手说道:“果然是圣上鸿福啊!而且这也是我们的好运气!敢问大人那平度城如何?”
朱大典说道:“就在诸位将军赶到之前,我已经派遣了一批援兵前去解围。只是现在还不知战果如何?”
朱大典说道:“敢问大人派去的是
何人?又有多少人马?”
朱大典说道:“派去得是莱州参将刘佩。他麾下有5000精卒,皆是雄壮之士!”
朱大典这话说完,山东的军将们脸上没什么表情。而辽东来的祖大弼他们则面色忧虑!
朱大典自然是看在眼里,不由得在心里长叹:看来大家都不看好刘佩能够平安帮助平度解围。不过朱大典在当时将刘佩派出去已经是无奈中的无奈了,现在也只能是等待消息罢了。
不过朱大典眼光一转,却发现其中有一个人神色有些诡异。这个人就是吴襄。
朱大典刚想问话,辽西军将已经对刘佩的救援发表了意见,认为他不能顺利的给平度解围,只怕说不定还要将自己陷进去!反正莱州目前还支持的住,应该立刻派兵先救援平度!
在场众人都比较赞同这个意见。可是吴襄终于忍不住说道:“诸位,我料想刘参将此去必然建功!平度之围可解!”
众人都纷纷询问吴襄为什么会有这个答案。吴襄则笑而不语。众将逼的急了才说道:“说起这个刘参将,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前不久曾经北上勤王的刘守备。此人我听说过,据说此人颇有勇力,又善于练兵,此去平度必有斩获!”
等众人再追问,吴襄就什么也不说了,只是推说和刘佩不熟,不好议论此人。但是辽西将门的几个人脸上都有些异样。
众人脸色异样是因为上次后金军入寇北京,抵抗的主力之一就是关宁军。所以刘佩卖鞑子首级的事情根本瞒不过这些人!更何况吴襄还派人在刘佩手里买了一批首级回去。
要知道,当时他们虽然和后金军打的很凶,杀死后金军的人数也不少。但是后金军始终占据了上风,战后还控制了战场,导致明军根本没办法从容的割取首级,所以斩获极少。
而刘佩三次出手就得了千余首级!可见刘佩麾下战力极强!对上后金鞑子都
能战而胜之,那对上那些叛军自然是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朱大典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心里就知道上次北上勤王的事情里面肯定是出现了什么猫腻!但是朱大典可并不在意。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其中有再大的问题也与他无关。
而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平叛的问题。既然他看重的辽西诸将都觉得刘佩能够解围成功,那他自然更是高兴。
众人当下商议一番,决定移师昌邑。在那里屯驻粮草,誓师出征。昌邑的位置距离莱州和平度都很近,不论是直接进攻莱州还是接应平度都很方便。
朱大典决定得到了大家赞同,都等到达昌邑再决定具体进攻的方向。
第二天一大早,朱大典就率领众人移师昌邑。同时行文各处将粮食、甲仗等物资在昌邑集结。朱大典此时心急如焚,还想着早日平叛,所以催促大军即刻起行。
等到达昌邑扎下大营后,安排事务,操演兵马,等待誓师出征。整个昌邑一片人喊马嘶,热闹非凡!朱大典和各位将官也是忙碌异常!
这天夜已经深了,可是朱大典依旧没有睡去。他坐在帐篷里看着地图思索对策。
朱大典是四朝元老,以前一直没有什么出头的机会,这次好不容易拿到了总督平叛的重任,自然是不想有所疏漏。所以每日里是事必躬亲,辛苦以极!
就在朱大典准备上床休息的时候,突然有亲兵禀报说道:“大人,巡哨的李小旗请见,说有重要军情禀报!”
朱大典闻言吃一惊!在他印象里,深夜求见一军主帅必定都是大事,而且往往没有什么好事情!朱大典立刻说道:“立刻让他们进来!”
很快,亲兵带着两个人进来。一个人穿着明军的服饰,朱大典觉得应该就是那个小旗。至于另外一个则穿着淡蓝色的军装,头戴大檐帽,脚踏皮靴。朱大脸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人是刘佩的家丁。
0846 捷报到
朱大典心中一紧,想着莫非是刘佩给平度城解围失败了?所觊觎得到情报的朱大典直接说道:“不用行礼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军打扮的小旗说道:“卑职奉命巡哨,今晚到了和清村。此时天色已晚,卑职就想在村中借宿。却不想村长说他们村里还有一队平度来的士兵,说是送报捷文书的!卑职就大着胆子去查看。结果碰到了刘参将派人来报捷的信使。卑职问清楚之后,就带他们连夜赶来大营报信。”
朱大典这话听在耳朵里,如同全身上下都泡在热水里一般松散开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在这段时间里,朱大典确实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若不是莱州城坚决的守住了,孔有德和李九成他们只怕早已调兵南下!到时候平度能不能保得住也是未知之数?
今日平度解围,莱州城下的叛军就是孤军一支。自己就可以聚集起全部兵力,直捣黄龙!朱大典笑完之后急切的对刘佩的信使说道:“快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派来送信的人早就接到过叮嘱,自然是知道怎么说。他简单经情况说完后说道:“大人,我家家主这里还有详细的战报,请大人亲自过目。”
说完从怀里掏出文书双手递过来。朱大典接过文书先看了副署的几个名字就确定这份战报是真实的。然后才细细的观看起来。
等他看完了文书,人也恢复了冷静。立刻吩咐说道:“去将高监军和各位将军都请来,但是不要惊动营地。另外,赏赐报信的人每人10两银子!那队夜不收每人5两!”
骑兵答应一声,带着几个人来开大帐,留下了朱大典在营帐里独自欢喜。
片刻之后,各路军将都在帐篷里聚集起来。他们没急着追问朱大典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着朱大典故作冷静的脸上,眉梢眼角全是喜色,就知道肯定是有好事发生了!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稍微猜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大家都静默不
语,等待朱大典开口。
朱大典环视一圈。见人已经到期了,就说道:“高公公,诸位将军,这里有件喜事与大家分享!”
高起潜在宫中能活到现在,还深受恩宠,自然也是聪明人。他早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可能性。就笑眯眯的说道:“朱大人,是不是平度方面有消息了?”
朱大典用力的点点头说道:“没错!平度方向确实有消息传来!只不过消息是夜间来的,我怕惊扰了营中的士兵,这才没让他们声张!”
说完朱大典将报捷文书递给高起潜高说道:“有劳高公公将这个好消息给大家通报一下吧。”
高起潜也不推辞,接过文书念诵起来。众人越听越是心惊加上高兴!心惊的是刘佩的麾下居然战力如此强横!看来以后山东又要多出一名总兵官了!
高兴的是,还未曾誓师就有捷报传来,这在大家看来完全是是个吉兆!。说明此次平叛将会顺利无比!
高起潜念完了捷报,呵呵笑道:“看来朱大人的眼光果然好!居然选了一个刚毅勇猛之士!以五千对一万余,还漂漂亮亮的打赢了!可见朱大人眼光独到啊!”
有了高起潜这句话在前,在座众人纷纷恭贺朱大典有眼光,有魄力!在他的主导下,平叛战事旗开得胜!
朱大典自然也是喜不自胜,直接说道:“事不宜迟,明日就将捷报晓谕三军,激励士气!”
众人自是齐声答应下来。瑞后众人又将报捷的信使叫来,细细询问一番,还推演的战场情况。由于文书里面少了不少内容,众人都说刘佩这一仗打得辛苦!却不知道刘佩的伤亡根本不多!
第二天一大早,昌邑城外就聚起了大军。其中引人注目的就是关宁军的骑兵。不过大家的注意力还是都在前面的高台上。
此次平叛,朱大典总共聚拢了两万八千人马,算上刘佩的五千余人就是三万多人。只不过刘佩是比正常历史上多出来的。现在的这两万余才
是历史上平叛的主力。后来逐渐增兵到四万余人。
朱大典登台焚表祭天等一系列流程做完之后,派人宣读了刘佩的报捷文书。文书内容传开后果然是人心振奋,士气高昂!各军的主将纷纷请战,都说不可让刘佩专美于前。
朱大典自然是从善如流,直接吩咐众军启程,直扑莱州。另外朱大典也没忘让人给刘佩送信,让他赶往莱州会和。
崇祯五年八月十日,比历史上上早了三天,朱大典等在昌邑誓师,集合二万一千名马步兵,分三路进军。十五日,在距莱城五十里外的沙河同平叛发生会战。
战事一起,叛军就利用自己的兵力优势对明军发起了猛攻!却被明军死死挡住!战事一时间陷入胶着!
其实这些山东本地兵马也并非不能打,只是他们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又粮饷不济,所以没有战心而已。
如今有了刘佩大胜的开局,加上朝廷拨付的粮饷充足,刘国柱等人自然也有了信心!所以他们亲自带人轮流上阵,倒还真是和叛军杀了个旗鼓相当!
战事从上午一直绵延到了中午,双方都已经疲惫不堪。就在这时候,关宁军突然从右翼杀出,直击叛军侧后!
关宁军这些人对火器和弓箭的运用都极为熟练,在逼近敌阵之后,他们用三眼铳一顿乱射,弓箭也极为精准!
叛军本身就已经疲惫,再加上又对关宁军的名号大为恐惧,一见到关宁军出现自己已经先乱了!再被关宁军一冲,尤其是祖大弼、吴三桂等人身先士卒,反复冲阵,左翼当时就崩溃了!
孔有德等人见到关宁军出现自然是知道不妙。他们的军队缺乏训练,战到现在全靠人数多硬撑着。一看见左翼支持不住,就开始命令部队撤退!
要知道最考验一支部队纪律和训练的就是看撤退。如果军队的组织不利,撤退就会变成一场大逃亡!到时候别说撤退了,恐怕就只能让对方衔尾直追了。
0847 吴三桂
不过孔有德,李九成等人和后金军作战,早就已经熟悉了撤退。所以在他们丢下了一批断后队伍之后向保全主力。但是关宁军众将也看得出来,所以干脆没有理会断后的队伍,反而利用骑兵的机动性衔尾追杀。
关宁军一连串的攻势逼的孔有德不得不将自己仅存的骑兵拿出来拦截关宁军。关宁军本身就是骑兵出身,自然知道骑兵的威力,肯定会先对付骑兵。所以叛军的骑兵一露面就被关宁军围攻!
叛军的骑兵本身就是乌合之众,无论在骑术、战马、兵器铠甲等方面都远远逊于关宁军,所以刚一接战就被关宁军砍瓜切菜般的击败了!而且他们还逃不掉,最后被关宁军几乎斩尽杀绝!这下孔有德他们的骑兵算是彻底被歼灭了!
关宁军歼灭孔有德骑兵的时候,朱大典已经一方一级钢歼灭了叛军断后的队伍,尾随叛军追击过来。逼迫得孔有德他们居然连大营都没顾上,直接带人逃往东逃窜。
在历史上,此战叛军大败向东逃遁,莱州之围就能解开了。是役虽捷但杀敌不多,但是跟随叛军撤回登州者亦不及十分之三,其余均乘机四散逃逸。在当时所掳获的兵籍簿上列有叛军共九万余人,才知道此次叛乱的规模实非等闲!
而就在大战结束当天傍晚,刘佩就带人赶到了沙河。这让众人大为吃惊!因为按脚程计算,刘佩至少要后天才能赶到。看来刘佩的兵马果然不弱!
见刘沛到来,一群人将刘佩接到大帐之后,刘佩上前拱手说道:“见过巡抚大人,见过高公公,见过诸位将军!”
朱大典微笑笑道:“诸位将军大概还未曾见过刘参将吧?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莱州参将刘佩,表字丛玉。”
将刘佩介绍完之后,各个将官各自报名与刘佩相见。刘佩与众人寒暄完毕心中暗叹,这里面果然是名人辈出啊!今天凡是房间里的人,清一色都是史书留名的人
物!
不过想到这里,刘佩又觉得自己也参与了剿灭登莱之乱,只怕史书上也会有自己一笔!不禁又有些神往!
刘佩收回思绪与众人寒暄,还是重点看了一眼吴三桂。此时吴三桂官职低微,只能站在众人的下手。
在刘佩看来,这吴三桂果然如同史书上说的一样,浓眉大眼,身高体健,别有一番威势!只是可惜此人引狼入室,坏了汉家的江山,只在史书上留下骂名!
刘佩正在胡思乱想,吴三桂的父亲吴襄眼光老道,看到刘佩对吴三桂多有关注,他又有心结交刘佩,就叫过吴三桂上前说道:“刘参将,这是小儿三桂。小儿年岁与刘参将相仿,日后刘参将一定要多多照顾一下小儿。”
吴三桂心高气傲,本来有些瞧不起山动兵马,但是老父带人过来,也只能向刘佩行了晚辈礼。
刘佩见日后大名鼎鼎的吴三桂给自己行晚辈礼,不由得心怀大畅!当即哈哈笑道:“吴大人,我看他根本不需要我照顾!令郎器宇轩昂,又多有勇力,日后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吴襄听了自然是哈哈大笑,随后低声说道:“还要多谢刘贤弟卖的那些首级哦!”
刘佩立刻知道吴襄就是自己的客户之一,当下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这时候,朱大典轻轻的咳嗽一声。众人立刻各自归位。
刘佩在这里身份也就是比吴三桂高一些,就只好站在下首。
这是朱大典缓缓说道:“此次连续两次大胜,已经挫动了叛军的锐气!依本官看来,正要一鼓作气,犁庭扫穴,剿灭叛军!诸位以为如何呀?”
众人齐声拱手说道:“但凭大人吩咐!”
朱大典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很好!既然如此,大家就商议一下行军的路线。刘参将,你对下面的战斗如何看呐?”
刘佩被朱大典点了名字,心中却是一愣!这里除了他就
是吴三桂的位置最低了,怎么如何点他的名字?不过既然点了他的名字刘佩也不怯场,直接上前一步说道:“回大人。我猜测叛军不会甘于失败,不会让我们直接进攻登。他们一定会在登莱外围堵截我们!依旧下官看来,他们极有可能在黄县固守。”
朱大典想了想说道:“诸位以为如何呀?”
在场的都是老于行武之人,心中都是各自有数。听老婆点出黄县之名,与心中的想法各自暗合。立刻纷纷说道:“没错!黄县乃是登州的外围屏障,叛军一定会防守那里!”
朱大典确认了大家的想法后说道:“哪位将军知道那黄县的地形?城池如何?”
刘泽清上前一步说道:“大人,黄县情况末将知晓!那黄县城池不大,城墙矮小,又多年没有修缮,早已破败不堪了!所以我估计叛军不会固守城池,而是会和我们在黄县外围再打一场野战!”
众人一听要打野战更是群情振奋!就连朱大典也笑着说道:“那倒不怕!我们有关宁铁骑,若是打野战的话我们岂不是必胜?”
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顺便夸奖祖大弼等人会再立新功!祖大弼、吴襄等人也是笑呵呵的收下恭维。
众人调笑一番之后,朱大典说道:“诸位也不要高兴的过早!叛军为了守住登州不失,必然会在黄县集结起全部人马与我们厮杀。现在根据各处细作探知,叛军有集结起来的兵力极有可能是我们呢的三倍以上!这仗可不好打呀!”
祖大弼沉声说道:“大人倒也不必忧心!只要这一仗打赢了,叛军也就没有了回天之力!我等就可以直接兵进登州了!”
刘国柱也点头说道:“祖大人说的不错!只是这一仗万万不可有失,要仔细筹划筹划!毕竟我军的兵力要少于叛军。”
众人正在谋划的时候,突然间账外有亲兵进来通报说道:“莱州知府王大人带人请见!”
0848 解围莱州
这让房间里的人听得一愣!原来他们在沙河击败孔有德、李九成之后根本就没有打算前往莱州,而是就地扎营。好方便打扫战场和休息。朱大典本来打算明天再去莱州的。估计当晚孔有德等叛军就会撤退,所以也就没有着急通报莱州。
本来以为莱州即便是知道孔有德撤军也未必敢开城,却没想到莱州城的莱州知府居然带人出城了!看来孔有德确实是连夜带人逃跑了。
听到莱州知府来了,别人不觉得怎么样,可是在座的几位文官却是心里十分赞叹!觉得这个莱州知府是个有胆色的!叛军虽然撤退了,也许就有零星人马留下来,这知府撞上就倒霉了!
而朱大典本身就是文官,自然对有胆气的文官照顾有加。当即说道:“立刻请人进来!”
片刻之后亲兵带着两个人进来。当先的就是刘佩的岳父王长德。身后跟随的就是启奇涛。
王长德看起来还好,只是脸色苍白,人瘦了许多。但是精神很好。身后的启奇涛就不一样了!黑瘦不说,脖子和手臂上明显还裹着纱布。身上脸上还有多处的擦伤。看来是苦战过的!
不等朱大典说话,刘佩急忙上前拜见王长德。行过礼后,王长德上下打量了刘佩一番,见刘佩什么事情都没有,才连连说道:“好!好!没事就好!”
王长德知道刘佩惦启奇涛就错开一步,将启奇涛让出来。刘佩上前摸了两把伤口周围说道:“没什么大事儿吧?”
启奇涛低声笑道:“都是火炮炸起的石头子打的,没事!”
眼前这一幕将房间里的人惊呆了!因为谁也没想到巡抚大人没开口,刘佩就先迎了上去,而且刘佩还称呼莱州知府为岳父!
这时候刘佩和王长德两人也知道此时不是寒暄的时候,王长德拍拍刘佩的手臂示意他退回了班次里面。随后王长德带着启奇涛正式见过朱大典和高起潜。
过礼后,朱大典才问道:“原来王大人和刘参将是翁婿关系呀!这倒是难得!没想到你们翁婿二人一文一武都是如此了得呀!”
高起潜也点头说道:“还真是这样!刘参将身为武官,攻城略地自然是不在话下!却不想王大人作为一个文官,居然守城守得风雨不透!看来你们翁婿二人在山东倒是成为一桩美谈了!”
王长德连忙拱手说道:“高公公这话就让下官惭愧啦!守城下官是一窍不通的。这城池能保下来全靠圣上鸿福,将士用命!
朱大典也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看你身后的人颇为雄壮,想来是武人出身,怎么没穿官服啊?“
王长德说道:”我身后这名叫启奇涛,是小婿的同乡。乃是卫所余丁出身。这城池能守下来还真全靠他!“
说完王长德就讲守城的经过大致说了一下。虽然说王长德事先得了刘佩的消息,做不少准备。但那毕竟是暗中做的准备,肯定是不足够的。不过总比没做准备强。
事先王长德在乡间聚拢的两千民壮果然就得了大用!而且王长德非常聪明的在周边的每个村庄里面都点选了一些民壮。在叛军还未到的时候他就把民壮撒了出去,让村民们能逃的就逃,逃不了的就赶紧进城,而且还趁此机会将乡间的粮食收拢了一批。
王长德刚做好准备,随后就是叛军围城!叛军乘势而来,本打算的一鼓作气将莱州城攻下。
那些叛军以为内地的这些军兵们都是烂泥一般,说不莱州城能够一鼓拿下!却没想到。由于自己的准备不充足,连续攻打十几天居然没把莱州城拿下来!反而给了城内练兵的机会!让守城的士兵们由惊慌失措到沉稳老练的锻炼出来了!就这样将最开始的艰难时刻顶过去了!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由于王长德接任了莱州知府,加上刘佩的一系列动作影响了历史上的变化。导致守城的武官死伤非常多!
本来叛军在正常历史上就没登上过城头。结果在李九成的指挥下,叛军却几次冲上了城头!这时候启奇涛率领的士兵就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要知道在围城初期的时候,守城的士兵不仅没有作战的技术,更没有作战的勇气。武官们不得不带头往上冲,结果损失非常大!导致有几次叛军几乎在城墙上站稳脚跟!都是启奇涛带着人把他们打了下去!
启奇涛进城之后在王长德的照顾下做好了准备。最后被王长德当做总预备队和救火队使用的。不过也确实发挥了奇效!就这样,等城里的武官死伤差不多的时候,王长德不得不命令启奇涛担任守备,负责统一指挥全城的防御。虽然有人不满意,但是此时没人出头去承担风险
后来叛军连续攻打了莱州不下,就只好采用围困的办法。同时进行小规模的进攻活动。在启奇涛的组织下,他利用城头上的火炮不断轰击叛军,并将城中武库里的火器加以挑选维护,供应城头使用。
和冲上城头的叛军作战,守城的将士明显不是对手!启奇涛又不想让自己的部下过多伤亡。就只好使用火器这种办法,而且效果不错!
围城期间,叛军为了攻城也算想尽了办法。调集了大批的火炮不说,就连穴地攻城的办法也想过。可惜王长德之前派人疏通了护城河,再加上当地的地下水比较浅,叛军挖出的地道因为透水塌方,淹死了三百多人,就再也没有人敢挖地道了。所以来莱州城一直坚持到现在!
而且就在前不久,朱大典派细作进城,通知王长德即将有援兵到来。之后王长德和启奇涛他们就非常仔细的观察城外活动。
等到今天傍晚时分,守城士兵忽然发现叛军开始大规模撤离,王长德等人就觉得应该是朝廷援兵到来了,逼迫叛军们不得不撤离。但是他们不敢大意,反复哨探之后确定叛军确实走远了,这才出城来寻找朝廷援军。
0849 战斗方略
在座众人听完了也是颇为感叹!其实他们最开始的时候真的没想过莱州能够守住。但是偏偏莱州城就在叛军的攻击之中路屹立不倒,拖住了叛军,最后成为了整个战事的转折点!
朱大典听完之后说道:”王大人辛苦啦!王大人和满城文武的功劳,本官一定会禀报圣上,为大家请功!“
王长德连忙起身说道:”多谢大人厚爱!下官一定继续为圣上效力!“
朱大典说道:”既然如此,王大人也就旁听一下下一步的计划。王大人若是有什么意见尽可以提出。“
王长德拱手说道:”但凭大人吩咐!“
王长德说完之后就自动直觉的退到一边去了。他知道朱大典虽然说的很漂亮,但实际上这里还真没他插话的余地。
王长德退开后,众人就继续自己的话题。经过大家的反复讨论之后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就是想要打赢就只能用防守反击的办法!也就是说和沙河作战的方式是一样的。
但是这里有个问题,就是敌军人数太多,一定会轮番上阵,试图拖垮明军。这就需要明军能够牢牢的守住阵线,这对明军的持续作战能力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这时候等方案定下来之后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辽西的军将们因为主要是骑兵,固守阵线的事情和他们没关系。但是刘国柱等人也不敢轻易出声!因为责任太重大了!
在三四倍敌人的轮番冲击下要守住阵线,对他们来说太难了!一个不小心被叛军冲垮了阵势,自己身死不要紧,若是导致了朝廷平叛失败,连累了家族就不好了。
像他们这些沙场老将,都知道面对优势敌人的时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实际上战场上攻守双方的接触面并不大。能相互接触的也就是锋线上的那些士兵。既然这样怎么体现出人多人少的差距呢?那就在攻击波次上。
实际上,在一场大战之中,锋线上
的士兵是在不停地变换的。因为体力和精神的原因,锋线上的士兵都待不了多久就要被轮换到后方休整。没人能从头到尾打完一场战斗!这种情况只有在热 兵器时代才会出现。
可是这一轮换就轮换出差距来了!对方的人是你的三四倍,也就是说对手轮换了三四次,自己人才能轮换一次!这意味着己方一个人要轮流和对方三四个人交手,时间久了肯定撑不住!
而且进攻方肯定会利用人数优势,分成批次,几乎永无停歇的进攻!一波刚退下去,一波就涌上来!让防守方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只能感觉到敌人是无穷无尽的!
在这种情况下,锋线上的士兵战斗的久了,很容易在心理上崩溃。而一旦出现了一个心理崩溃的士兵,就会像瘟疫一样快速传染!眨眼之间就会拖垮整个方阵,进而导致整个战争失败!所以在座的将军们都不敢吭声了。
沉默了半响,朱大典说道:“怎么,诸位将军,谁能守住这中军的位置啊?”
等待朱大典的还是一片沉默。因为大家都知道中军这个位置肯定是承受压力最重的位置。为啥!只要中军能稳住,左右两翼哪怕就算是打崩了,这仗就还有的打!可是中军要是让人率先打垮了,这仗就没得打了!所以才有句话叫做直取中军!
朱大典看着沉默的众人心里有点儿不高兴了。但是此时他还真不能表露出来。因为还得指望底下人卖命那!所以他就给高起潜使了个眼色。
高起潜那是多么人精的人物啊!察言观色已经到了极致的地步!立刻起身说道:“诸位将军,大家都知道这次山东平叛可是皇爷一直紧盯着的!这场仗谁出力最大,只怕就能简在帝心了!所以呀,只要打好了这一仗,咱家做主,军功按双倍计算!”
高起潜这话说出来之后还是没有人说话。因为大家都知道一个道理,富贵是好。可是有富贵你得有命去享用才有意义!
刘佩在下面觉得自己该说话了。本来刘佩不打算在这次战斗中发生什么作用了。因为他独掌一军解围平度就已经是大功一件了,若是再立下功劳,出得风头太多,被人妒恨了就没什么意思了。
但是此时此刻看着眼前的样子,刘佩又觉得自己有些责任要承担。刘佩始终觉得就是因为他不断的给东江军输血,这才造就了一批比历史上要强大的叛军。
所以刘佩上前一步说道:“巡抚大人,高公公,末将愿意承担起守卫中军的重任!”
这话一出,王长德和启奇涛就紧张起来了。高起潜则高兴的说道:“好!咱家必定禀报圣上,好好的给你请个大大的功劳下来!”
朱大典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含笑点头表示赞赏。可是祖大弼就说道:“刘参将,这镇守中军可不是寻常事!要承受比两翼更多的进攻不说,而且中军不可擅动,想要轮换起来可是很难的!你们要独自支撑过整场战斗,如何做得到啊?”
众人也都盯着刘佩看,因为祖大弼说的没错,中军确实不是轻易可以移动的地方。像其他地方进行大规模的轮换都没问题,但是中军就得如同磐石一样岿然然不动才行!中军一旦动摇了,这仗就不用往下打了!
刘佩沉声说道:“祖大人,我之所以有把握撑过去,是因为我手下的士兵全是火铳手!”
众人听了就“哇”的一声表示惊叹!大家都知道为什么刘佩有把握撑过去了,因为火铳手不比面对面厮杀的其他士兵,他们只是远远地放枪而已!而且火铳手的体力消耗比弓箭手少。弓箭手射出十二三箭,人就已经不会动弹了!而火铳手体力消耗小,可以不停的打放下去。
可是大家随后又担心起来,就明军的那种火铳能行吗?刘国柱这时候说话了。因为军中的竞争也很严重,现在在大帐里面的就分为山东本地兵马和辽西帮忙两支。刘佩一说话就代表着山东本地兵马的态度。
0850 分功
在前一段的平叛作战之中。山东兵马面对叛军屡战不胜,最后不得不从外面请援军到来。这就已经让山东本地兵马丢尽了面子。所以刘国柱此时必须提醒刘佩,免得为了贪功劳坏了大事!
刘国柱说道:“刘参将,这火器虽然能节省体力,但这使用起来麻烦也很多呀!”
刘佩当然听得出刘国柱话中的意思。实际上明军的火器可谓糟糕至极!质量差得很,容易发生漏气、引火孔堵死等各种情况不说,还特别容易炸膛!
而且明军所用的铅弹重量比较小,杀伤力偏低。这就导致整个明军里都没多少人愿意用火器。所以刘佩就只好解释说道:“我的家丁所用的火铳都是自己打制的,质量上有保证!能确定每一杆都能打响,不会炸膛!”
刘国柱听了这才长出一口气。不过随后刘佩就说到:“但是单靠我想要守住中军的话也挺难,所以我还要几个条件。”
众人都看向朱大典。朱大典点头说道:“刘参将,你先说说有什么要求,我们酌情商议?”
刘佩说道:“第一条,我要在莱州城里招收3000人的民壮。”
刘佩其实并不是真的想招收民壮,他真实目的是打算将启奇涛带领的那些家丁直接收拢回来。还顺带着多要了1000的民壮也是为了掩饰这个问题。
但是朱大典一听这个问题很简单就点头说道:“可以。不过这件事情就要劳烦王大人了!”
王长德立刻上前一步说道:“下官责无旁贷!这次我给大军准备了6000人的民壮!只是在粮食方面有点接济不上,需要大人想办法。”
在座武将都觉得王长德上路!提前就给准备了六千人的民壮,好方便他们打仗。但是朱大典却哈哈大笑说道:“王大人果然是不愧是能守住莱州城的人呐!这算计倒是算计到骨子里去了!”
别人听了这话就知道这里有问题,但是大家都不敢问,只
能斜眼看刘佩。但是高起潜敢问那!他直接说道:“朱大人,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您跟我说说!”
朱大典笑着说道:“高公公有所不知,这莱州城围城半年,不说粮食,恐怕城里面的草根,树皮都吃净了也差不多了!这城市解围了,可是马上调运粮食进去也需要一段时间。王大人把这六千人往大营里一塞,他让这六千精壮吃上了饭不说,还给城里省了一大批粮食!”
高起潜和众人听了朱大典的解释都是哈哈大笑。王长德却面不改色的向四方拱手说道:“下官也是没有办法才不得已而为之!只是让大人看穿了,惭愧!惭愧!”
王长德嘴里虽然说着惭愧。面上却是一副得意的样子。这样大家就更开心了。朱大典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说道:“这些事情都是小事,王大人也是为了百姓考虑。现在军中粮食还足够,倒也不怕他派了一批大肚汉!刘参将,继续说你的第二个要求。”
刘佩说道:“我的家丁全都是火铳手,缺乏肉搏的能力。所以我需要各军支援我一批肉搏的兵种。好在敌人杀到近前的时候能抵挡一下。”
刘佩要肉搏兵种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减少自己自家士兵的伤亡。毕竟肉搏的伤亡率太高,刘佩舍不得死自家的人。再有一个就是为了的分功。
刘佩事先已经有了独自解围平度的功劳,就已经是平叛的第一功了。如果这次镇守中军得胜,他的功劳就太大了!所以他从各家要来一批肉搏兵种,就等于这功劳人人有份了。
在座的都是高级官员了,刘佩话音一落也就想明白了。不由得都在心里暗自挑了个大拇哥!这刘参将会做人!日后一定要多交往交往!说不定哪一天这刘参将就爬上来了!
不过大家转念一想,还真得认真结交他了!因为他爬上来已经是注定的了。刘佩现在就已经是参将的身份,这场平叛只要顺利结束,升一级是妥妥的!到时候就和诸位在座的
诸位一样是总兵身份了!
想到这里,众人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儿!自己熬到参将总兵的时候是多大年纪了?可眼前的刘佩已经马上就要迈上总兵的高位了!而且还是凭的真实战绩,这运气就厉害了!
不过大家心里发酸,但是这个人情还是要领的。大家心照不宣的给刘配一个眼神,然后纷纷表示会把手里最能打的兵调给刘配。大家一拼二凑的给刘佩凑了两千战兵。
作战方略一旦确定下来事情就简单了。可是这一场大会战也不是说打就能打起来的。光是准备就要准备好久。此时夜不收已经开始了相互绞杀,相互刺探。
随着消息的陆续传来,和大家猜想的一样,孔有德李九成逃到黄县后就住了脚,然后将登莱地区能搜刮的兵员全部搜刮出来了。就在黄县那里驻扎,等待朝廷大军到来。
根据他夜不收回报,大家判断叛军的总兵力在9万到12万之间。而朱大典一方的兵力才四万多一点儿,相差悬殊!不过经过接连几次战斗之后,明军已经树立起对叛军的心理优势。所以朱大典也在修整完毕后毫不犹豫地挥师东进!
大军在前行期间,在前方的战场上看不见的地方,双方的夜不收正在你争我夺,相互绞杀!本来双方还是势均力敌的,但是在祖大弼命令吴三桂带人加入夜不收当中后,叛军的夜不收就节节败退了!他们的马上功夫确实不如关宁军!
就这样,在骑兵的掩护下,大部队顺利的抵达了黄县外围。双方都知道就在这里很快就会有一场大战出现。
不过双方见面后并没有急着开战。而是扎下大营修整。明军的兵营扎在距离黄县十里以外的地方。营盘非常牢固,做好了被人袭击的准备。
但是他们扎下营之后双方一直相安无事。其实大家也明白,孔有的未必有胆子袭扰和夜袭。因为他的兵马都是这半年来聚拢起来的,训练都没到位,哪里的夜袭的本领?
0851 开战
在冷兵器时代,夜间行军可不是小说里说的那么简单的事情。只有相当高的组织性,纪律性和战术能力的少数部队才能胜任!别说在冷兵器时代,就是像现代军队夜间行军,有各种科技装备的情况下,有时候都能把人走散了,就更不要说古代的时候。
双方扎下营盘之后,夜不收之间的绞杀战程度明显低了很多。但是依旧每天有大量的死伤。不过关宁军的人都撤回来了。大战在即,像这种骑兵好手折损在斥候绞杀战里意义不大。不如留在最后一锤定音!
休整了五天后,明军大营响起战鼓声。开始出战了!叛军一方也不甘示弱,也出营迎战。双方都知道,胜负就在这今天一天了!
明军最先出营的就是中军,也就是刘佩的部队。这次刘佩的部队出行就是全副武装了!从头盔到胸甲,臂甲全部齐全!在阳光下,黑黝黝的盔甲显得格外的森冷。
刘佩今天是中军,所以他就没有摆空心方阵。而是密密叠叠的鱼鳞阵!所谓的鱼鳞阵,就是前一排和后一排身体错半个身位,看起来就像一层层的鱼鳞一样。
这样的好处是有利于火铳的发挥。后排的人直接可以从前排两个人的空隙处向外射击。能最大限度的增加火力密度。
队伍刚到预定位置,就有十几辆马车冲出队列,从车上卸下铁丝网开始布置。转眼之间就是拉起了两道铁丝网。最远的一道铁丝网距离刘佩的阵地也不到三十步。第二道更是在十步以内!
随后大批的民夫就开始堆胸墙。这胸墙完成后,刘佩就吩咐在胸墙后面堆沙袋。一直看到沙袋堆放好了,刘佩才去看一下后方。
刘佩道的时候火炮的炮位也准备好了。这次刘佩不仅把自己带来的三十门炮支上了,他还想方设法的从莱州城里弄到了二十多门炮一起运了过来。这次他们中军能不能顶住叛军的猛攻,就要看炮兵的力量了。
好在刘佩的大本营就在山东,后
勤还接得上。就在前天,刘佩刚刚接受了一批补给。这批补给里面最多的就是各种炮弹,其次还带来两千杆备用火铳和配套的弹药。还有启奇涛率领的那两千刀盾手的铠甲武器。
检查完了炮位,刘佩就走到阵地的最前方。对前面的的四千肉搏战兵说道:“原地坐下!”
这四千人除了有以前是刘佩的两千人之外,其余的全都是各个营头派来的,专门负责面对面厮杀的战兵。这时候启奇涛跑来说道:“我这里了十几门佛朗机炮,就放在胸墙上了,要去看看不?”
这种佛朗机炮就是带子铳的小炮,子铳预先装好子药,直接塞进炮膛里就能发射。所以射速极快!一般来说,每门炮携带五哥子铳。子铳装满铅子之后打步兵最好。
刘佩说道:“我不看了,你自己安排吧!我来就是告诉你,要掌握好队伍!”
启奇涛点头说道:“您就放心吧!”
刘佩检查一遍就回到了指挥位置。随着刘佩的阵型完整。左右两翼的兵马也各自到位。俗话说人上十万无边无沿。明军这里四万多人摆开了也是好大的一片!
至于叛军那边就更夸张了!这边都布阵完毕了,叛军的人还在一队一队的从几个大营里陆续涌出。
孔有德、李九成几个人全部在阵中,一直端详着明军的阵地。李九成用马鞭子敲打着大腿说道:“看来,朝廷的兵马就是打算让咱们去攻打啊!你看,他们刚出大营就不动了。”
孔有德说道:“没办法啊!也只能是咱们进攻了。就算他们不出营我都要动手了!再拖下去,后头的粮食就接济不上了。到时候这些人恐怕就一哄而散了!”
李九成说道:“看起来朱大典的中军很单薄呀!上上下下也就1万人的样子!不如一会咱们就直接攻破是中军算了!”
孔有德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有诈呀?”
孔有德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就没见过这么
单薄的中军。也不怪孔有德乱猜,因为他说的是对的,中军的位置太关键了!一般都是一军之中最能打的营头才能镇守中军的位置。可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大家还拼命的中军里面堆积军队,生怕中军不稳。
可是此时朱大典的中军只有1万人左右,形成了以两头厚,中间薄的哑铃形状。这倒让大家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李九成很干脆的说道:“管他有什么计谋那,那总是抵不过咱们人多吧!这打仗靠的是实力!”
孔有德想想也赞同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准备开战吧!”
此时双方的骑兵都已经撤离了两队阵地之间,就等着双方的队伍靠近之后开始接战。双方第一批上阵的人都不多,都是刀盾手和弓箭手。双方都指望用己方弓箭手射乱对方的阵型。但是唯独中军这里没有弓箭手上前,让叛军很是诧异。
不过此时可不是他们琢磨的时候,叛军觉得对面没有弓箭手也许自己更安全。只有老兵们才觉得事情不对劲儿。要知道,战场上没有任何一个指挥官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随着大队向对手靠近,明军的火炮开始射击,但是效果都不大。至于刘佩这边干脆就没准备开火!毕竟对付弓箭手根本就用不着火炮动手。
刘佩眼看着前方的叛军弓箭手在步步逼近,就吩咐说道:“等他们靠近80步的时候就开始设计。”
刘佩站在后排不停的估算着和敌方的距离。估摸着叛军的弓箭手已经进入到80步的距离了,立刻大声喝令:“射击!”
刘佩一声令下,前沿阵地上立刻就腾起了一片硝烟!密密麻麻的铅弹越空而过,扑像向了对面叛军的队伍!瞬间就有两百多人被打倒在地!
可是刘佩的开火也有一个坏处,就是他这是中军,这里开始射击后,两翼的鸟铳手们也开始噼里啪啦的射击。可是他们的射击队对叛军的造成的伤亡非常少。主要是原因就是他们的鸟铳不行。
0852 消耗人命的试探
虽然说他们的鸟铳已经是优中选优了,但是哪里有的刘佩自己生产的火铳厉害!他们射击后,只能看见星星点点的叛军倒下。而刘佩这边就不同了!他们开始射击后,面前的人潮跟割麦子一样,一批一批的倒下去!硬生生将叛军还算整齐的阵线打的凹陷了进去!
就在这时候明军的火炮开火了!拳头大的炮弹砸到了人群之中,趟开出了一趟又一趟的血肉胡同!不过和刘佩的火炮不同,明军火炮的射速非常慢,半天才打一炮。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明军采用的火炮大部分都是铜炮或是青铜炮。散热比较差,打不了二三十炮炮身就热的吓人了,火药放进去都有可能自燃。所以明军的火炮频率非常慢,要见可能的降低温度,留着以后紧急的时候用。
而刘备的钢制火炮就不在乎这个。再加上科学院还特意给火炮上下方和侧方加了散热片,这就更有利于散热了。
可是明军这边火炮一响,叛军就“哗啦”一下子退了回去。而且撤退非常干净利索。
这可不是炮匠胆怯,是因为双方都没将这次进攻当回事!大家都知道,真正的进攻要到四五批之后才开始。头几批都不算什么,那只是在拿人命做试探。所以才有慈不掌兵的说法。
因为在阵战之上,双方都会拼命隐藏自己的弱点,展示自己的长处。想要知道对手的情报,那就只能拿人命去一点点试探。比如说对方的火炮能打到哪里?有多少门?他们的弓箭能射多远?火铳能打多远?他们的旗鼓号令里面哪些地方不连贯?哪些部队的战斗力比较差?
这些东西光靠看是看不出来的,只能在一次次的试探中感受出来。就是到现代战争了,在双方大战展开之前也是需要小股部队不停地刺激对方,进行试探性的进攻。好拿到对方的详细资料。
看过《渡江侦察记》的人都知道,电影里有一个段落
,过江的侦查小队或主动或被动的同敌人交火,结果就试探出来几个从来没标志出来的火力点。
在叛军第一波的进攻被打回去之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很快第二批人就上来了。随后就是第三批人,同样的,这三批人也被轻松的打了回去。士兵们随着战斗,精神逐渐紧绷起来,战斗也慢慢进入了**。
等到第四批叛军上来的时候就是比较正式的进攻了。刀车、楯车也舍得拿出来,掩护着叛军冲了上来。楯车后面掩护着大批的弓箭手和鸟铳手在快速接近。
刘佩也知道叛军是要玩真格的了,直接吩咐说道:“炮手开始打那些楯车,不准他们靠近!”
估计其他地方军将们也下达了同样的命令。刀车、楯车出现后,明军方面的火炮明显密集了许多。但是效果照刘佩这边差远了!
明军的炮手可不像刘佩的炮手那么厉害。明军炮手一年里别说练习火炮了,他一年里头能看见几次火炮都难说?因为明军的火器都由宫里派出的宦官保管。想要使用的向宦官行贿!所以皮ing是根本就没有练习的机会!
而刘佩这边儿呢?一天要开不到三十炮,炮兵全体都得受罚。而且他们还有科学院帮助计算出的弹道表。虽然不精确,但是也足够用了!这就造成了双方的战果不一样。
明军那边打上七八炮都不一定能打上一辆楯车。而刘佩这边平均两炮一个楯车。而且并不是炮弹粘上楯车就能打散的。因为楯车也是很结实的。必须用炮弹直接命中楯车才能造成最大的破坏。
炮弹一旦落在地上弹跳,那力量就没有了!往往是在楯车上一撞,撞得楯车停顿一下就完事了!还有的楯车打造的很结实,往往要打中两三发炮弹后才能打坏。
不过楯车一旦被打垮后,后面的人损失就非常大!木刺纷飞之下,所有被刺中的人全部惨叫连连,血肉模糊!
明军这面虽然频频发炮,但是依然阻止不了楯车向前。毕竟现在火炮的精准程度确实很低,想打中移动目标很难。只有等靠近到一定距离才能比较精准的面准目标。
两翼的压力很大,但是中央阵线这里的压力就更大!因为这里投入的刀车和楯车是最密集的。但实际的杀伤情况却恰恰反过来了!中央阵线的火炮最为精准!在两层楯车的掩护下,依然讲叛军打了回去!
但是刘佩知道往后的战斗会越来越残酷。因为叛军在战场上有意无意的留下了很多完整和残破的楯车。
这些就是遮蔽物!敌方的遮蔽物就越多,就越容易靠近己方的阵线。所以等到叛军第五次进攻的时候,叛军冲出来的士兵终于接触到铁丝网!
可是这些叛军根本就不清楚铁丝网的厉害,以为一刀下去就算是了结了!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冲出来的第一个叛军士兵还没等举刀就被火铳射杀!在连续撕掉几个人后,终于有一名士兵一刀砍在了铁丝网上!但他期望中的锻炼场景没有出现!
铁丝网轻轻一荡,就顺着刀刃滑开了!那名叛军士兵一愣,随即就被铅弹打翻在地!但是越来越多的人冲出来试图砍断铁丝网,但毫无例外的全部被密集的铅弹射杀。
在反复冲击铁丝网未果后,叛军终于退去了。但是叛军也不是没办法,很快他们就找到了正确的进攻方式。
就在第六波冲击的时候,叛军士兵抛出了大量的绳钩,铁钩勾在铁丝网上后他们就开始拖曳。他们果然找到了正确的作战方式。叛军在付出大量死伤之后终于毁掉了第一层铁丝网。但是这次冲击也被打退了。
刘佩这边有铁丝网拦着还好,可是两翼早已经进入短兵相接的状态!但是他们得利于刘佩快速的打退叛军,迫使两翼的叛军不得不提前退去。不然被中军侧击的话损失会非常大!
0853 惊艳的火铳
刘国柱全身顶盔贯甲,手里拎着大刀站在队伍后面,看着溃退的叛军士兵说道:“刘参将那个娃娃还真是有办法!本以为最吃力的是他,却没想到他不但打的有声有色,连咱们这边都借上力了!”
他身边的副将刚才亲自上阵了。现在半边脸上还都是被喷溅的血液。看起来如同厉鬼一般!他一边在脸上胡乱的擦着,一边说道:“这刘参将也是个异数!火铳这种鸡肋的东西他都玩儿的这么精熟。看来咱们回头也得考虑一下怎么使用火铳了!”
刘国柱说道:“没错。总之,打完了这仗得好好的请教一番。我看了,他那个火铳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炸膛的!而且士兵瞄准的时候。都是腮帮子紧贴着火铳上面,看来他们对火铳的质量很有信心,不担心漏气!”
副将说道:“我也看见了,看来他们说的火铳是自己打制的事情应该是真的!咱们手底下的铁匠能不能做出同样的火铳不好说。”
刘国柱嗤笑一声说道:“咱们铁匠做不出来,那咱们还不会买呀!行了,先不说这个了,又一批叛军来了!”
在大家论刘佩的时候,刘佩趁着攻击的间隙检查了伤员的情况。所有的伤员都是被弓箭或者是鸟铳打伤的。每次攻击的时候,叛军的阵营里都会夹杂大量的弓箭手,鸟铳手。
虽然他们往往露面儿不了多长时间就被打死,但是他们射出的箭和打出的铅弹可真是要命的东西。虽然有头盔和板甲护着,但是落在面门,脖子和手臂上,伤势也很严重。
刘佩刚调整完阵型。叛军的士兵就到了。战场上再次想起了厮杀声!双方的弓箭在天上飞来飞去,铅弹不断地打进对方的身体,掀起一股股的血浪!在战场上永恒不变的就是刀枪入肉的声音,惨叫声,火铳火炮的爆响以及流淌不完的鲜血!
这次叛军聪明了很多,直接就奔刘佩前面的铁丝网去了。隔着老远就把绳钩抛了出去,然后剩
下的人冒着被铅弹打死的危险拼命往楯车后面跑。
铁丝网很快被拉断,铁架子也被拖走。现在刘佩前面只剩下一道。齐胸高的矮墙,然后就再没有遮蔽物了。
刘佩看着战场上这景象不禁叹了口气。他知道下一次冲阵,自己就会和敌人进入到肉搏阶段。那个胸前看起来不错,实际上一点儿用都没有。被叛军踢上几脚就会垮下来。
但是这时候才会显示出那道矮墙最大的作用!拿到胸墙垮下来之后,配合着沙袋会形成一个两尺多高,三尺宽的长土台。这个土台子非常好越过,任何人抬脚就能跨上去。
但是人一上去就会比底下的人高了两尺!这两尺就是肉搏兵后面火铳兵射击的机会!这么近的距离,铅弹说不定都会透胸穿过去!
刘佩抓紧时间跑道前面,对启奇涛说道:“打起精神来!下一次一波就准备肉搏了!”
躲在胸墙后面的肉搏兵们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们已经比两翼的人幸福多了!直到现在才接触叛军!
启奇涛恶狠狠的说道:“兄弟们一定会死死挡住他们!不过大帅得告诉兄弟们,火铳一定要打的准一点儿,别伤着自家兄弟!”
刘佩拍拍他的手臂说道:“放心吧!一会儿尽量依托胸墙拦住他们。如果胸墙垮了也不怕,一定要尽量让叛军站在土墙上和你们搏斗,明白吗?”
启奇涛稍微琢磨就明白了其中的道道,当时就乐了!说道:“大帅你放心,绝对没问题!”
刘佩点点头说道:“好,不和你多说了,叛军又上来了!打完了仗咱们好好的喝一杯!”
说完刘佩就向后方撤去。这倒不是说刘佩胆小,而是作为一名指挥者,他更重要的是负责指挥全军,调派军队,补充器械和人员,而不是亲自上阵去厮杀!
刘佩觉得这次叛军下了重注。突然间看不清有多少人。初步看起来就得有近万人在冲击
!无论是火炮的轰击还是铅弹的打击都没能让他们退去!他们顽强的冲到了土墙前面不远处。
启奇涛一挥战刀,大声吼道:“开炮!开炮!”
早就准备好了的十几门佛朗机炮就被炮手点燃了引信,打出一发散弹之后就拉开炮栓退出子铳。随后旁边的炮手再次塞进一枚子铳,然后闭合跑栓,插进引信,再镀点燃发射!
十几门弗朗机炮,每门炮连续五次发射,硬生生的将叛军打退十几步!一时间胸墙前面全是蠕动的伤员,扭曲的尸体和喷涌的鲜血!
即使是这样,依旧没有吓住扑过来的叛军士兵!人潮最停顿了一下就再次涌了上来!
炮手们拖着火炮退回去了,而肉搏兵种则立刻涌上去!长枪手已经将长枪搭在了矮墙上,就等着人潮撞过来。见此情景,刘佩立刻大声吼道:“开花弹隔断射击!”
炮手们立刻更换了炮弹,换成开花弹。眨眼之间,30枚开花弹就飞上了天空。看着天空中的开花弹刘佩有点儿后悔了!他觉得自己有了拿破仑炮以后,觉得它能发射各种炮弹就足够用了。
可是毕竟拿破仑炮的口径远远小于臼炮,所以拿破仑炮发射出的开花弹威力明显低于臼炮的开花弹。那种大口径的臼炮发射的开花弹一落地,方圆一两丈之内基本上就没活人了!
而这种拿破仑炮发射的开花弹威力足足少了一半!所以刘佩下决心以后再有大战的话,一定不嫌麻烦,把臼炮带着。
此时前锋线上已经杀成了一团。叛军扑过来的时候,那堵胸墙几乎没起什么作用就被撞倒在地。但是那些叛军在撞到胸墙的时候稍微一顿,就被前排的刀盾手们找到机会砍倒了一大排人!随后长枪就从刀盾手的缝隙里戳了过去,又刺倒了一批人!
之后到刀盾手们就收回刀,支起了一片绵密的盾阵。他们将负责防御敌人的冲击,将主要的杀伤能力交给了长枪手!
0854 矮墙的妙用
久经训练的长枪手们寻找到缝隙就一枪刺出,绝对不拖泥带水!长长的长枪犹如从石块儿,树丛后面弹出的毒蛇,一伸头就会戳进一个人的身体!
戳进去之后还不算完,长枪还有一个拧转的动作!扎到手臂,大腿上的当场就是一个血窟窿!人还能哀嚎着往后退!要是扎在胸腹上面的,人连声都出不了,身子直接一软就躺下了。
刀盾手其实也不含糊。一个个低头猫腰,只留出窄窄的缝隙向外看着对手的攻势。身体随时扭动。持盾格挡!抽冷子就将战刀劈面轮过去,当场就能砍翻一个人!
而且这帮刀盾手下手还狠毒,下刀的时候要么砍脖子,要么劈手肘,要么刀尖儿捅下腹!
而对面的那些叛军可不是什么精锐老兵。他们对上这些老手,就如同韭菜一般一排一排被砍倒。
他们身后的火铳手那边也没闲着!在军官的组织下,火铳手们按排开始放枪。不过这回的目标距离近,打的准。而且还不用换位。射击完后直接就可以原地装填。
这原因就是刀盾手前面两步远的地方的那个小高台。在最开始的时候,刘佩就安排人在胸墙后面放置了两排厚厚沙袋。胸墙一倒就倒在了沙袋上,形成了长长的一条隆起的小高台!
叛军想要靠近刘佩的阵线就得越过那个小高台。偏偏那个小高台有三尺宽,两尺高,一步越不过去。想过去就只能踩在上面往前冲!于是一脚踩上去,叛军士兵就比前排的士兵高出两尺来,整个上半身都露在外面,那就是火铳手最好的靶子!
十余步的距离。那些每天都要射满一百铳的火铳手们几乎就不会打空!往往是一大排叛军冲上来,刚上小高台就被火铳手打的七零八落!那些零零散散跳下去的叛军士兵就被刀盾手死死的顶住!他们要么被长枪刺倒在地,要么就被刀盾手直接砍倒!
所以不到一袋烟的功夫,阵地前面已经堆起了厚厚的一层尸体!这些尸体
大部分都是叛军的,也有少数是刀盾手的。
这时候刘佩的炮火隔断射击起作用了!开花弹在叛军的人群之中炸出了一条不连贯的封锁线!每枚开花弹落地都有大批的叛军被炸死,炸伤!这就导致叛军后方的兵力接济不上前方,前方的进攻就变得有气无力起来!
叛军的指挥者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大概是觉得这次进攻已经无望了,就迅速的指挥士兵退了下去。
看着潮水般退下去的叛军士兵,刘佩大声喊道:“医护兵!医护兵!救人!”
话音未落,立刻就有医护兵冲到前排将受伤的人拖走。刘佩的士兵们训练的再精锐,借来的肉搏兵再油滑,他们在战场上依旧是脆弱的!
而且最可怕的是,在战斗展开的时候,伤员是没办法受到救护的。除非你自己能动,能慢慢的退到后方去。否则就只能蜷缩在地上,捂住伤口硬挨!
那时候战斗正酣,没人会顾忌脚下,不仅敌人会踩在他们身上,甚至自己人都会踩在他们身上!所以由很多伤员明明有活下去的机会却最后死在战场上!
但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最注重阵型。全靠团体的力量作战。那个时候救人只会让自家的阵型变得混乱,结果会造成更多的死伤。只有在战斗的间隙这些伤员才能获救。
看着伤员被拖走。刘佩又跑到了炮兵阵地,他大声问道:“火炮情况怎么样?”
一名脸上已经被硝烟熏得漆黑的军官大声说道:“过热了!打不了几炮了!”
刘佩一跺脚,喊道:“强制降温!”
所谓的强制降温就是将布泡上水后裹在炮管上,让水的快速蒸发带走火炮抛管上的热量。这样能做到快速降温。但是这样做有一个坏处,就是加速金属疲劳。所以强制降温后,这场仗打完这些炮也得重新回炉了!可是这时候已经顾不得这些了,没有火炮可顶不住叛军的优势力量。
跑完
炮兵阵地,刘佩又冲到火铳手那里检查火铳手们的情况。现在火铳手们正在进行战斗补给。民夫们跳着担子进到队伍中分发弹药。还有的民夫直接就是挑着新的火铳来替换那些损坏的火铳。
战场上火铳损坏的形式也是五花八门。有的是药池和枪膛之间的引药口堵住了,一时片刻来不及疏通,就得送到后方去疏通了。还有火铳没打响的,铅弹卡在枪膛里出不来的也要更换。弹簧疲劳,拉不起来的还要换掉。
就连肉搏兵种也需要补充。刀断了的换刀,枪断了的换枪。这些动作都要在极快的时间内完成。因为下一批叛军马上就要靠过来了!好在各级军官都很得力,整个现场是忙而不乱。
刘佩还好,但是那些基层军官们嗓子都已经喊哑了,可他们依旧拼命的吼叫着下达各种命令。
刘佩看见大家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他觉得自己需要鼓舞一下士气。刘佩知道此时不需要说什么,只要他出现在人堆里,吆喝两嗓子,露个面儿,小伙子们就能安定许多!
但是刘佩还是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因为刘佩已经察觉到了队伍里面沉闷的气氛。
这也不能怪小伙子们。他们头一回经历这种大阵仗,一万人要面对几万人的轮番冲击,那种心理压力不是能够轻易挺过去的。不说别的,光看着对面黑压压的人群扑过来,正常人心里都会打怵!更何况还要和他们分出生死!
想到这里,刘佩一把扯过身边的侍卫说道:“把我架起来,越高越好!”
侍卫一愣,随即拉过一名同伴,面对面的半跪在地上。刘佩也顾不得许多,踩着一个人的大腿就站上到肩膀上。两名侍卫一对眼神,一起发力,就将刘佩高高的举了起来!
周围士兵一看是大帅,纷纷将头扭了过来看向刘佩。刘佩大声喊道:“兄弟们!别看叛军人多,可是没有用!他们打不过咱们!记住了,只要这场仗打赢了,咱们就是山东第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