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6 真实原因
事情要从岛津忠恒继承家督的时候开始说起。岛津忠恒此人可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为了能在乱世中让岛津家走得更远,岛津忠恒可谓殚精竭虑。当时岛津家面临的情况是在陆地上的敌人很多,不好扩展自己的实力。所以,岛津忠恒很明智地将眼光望向了海外。而离他最近的自然就是琉球了。
所以,他在未曾接任家督的时候,他就已经萌发了吞并琉球的想法。而等他就任家督之后,他就迫切的想把这个想法变成现实。但是,他的父亲曾经参与过朝鲜战役。他曾经亲眼看过勇猛的大明士卒将精锐的倭国士兵打得落花流水,可以说这将他吓坏了!
从那时起,他就明白了倭国和大明之间有如天堑般的差别。所以他极力反对岛津忠恒吞并琉球。因为琉球是大明的藩属国之一。而琉球因为对大明特别恭顺,所以深受大明爱护。如果因为岛津忠恒吞并琉球而引发了大明的怒火,岛津家是绝对承受不起的!
但是岛津忠恒始终没有放弃吞并琉球的想法。所以他干脆另辟蹊径,想解决大明对琉球的保护问题。所以他就派了心腹人前往大明,试图在大明内部打通一道情报线,好套取一些情报。试图分析一下,如果岛津家吞并琉球,大明会作何反应?
所以,岛津忠恒派出心腹武士,化妆成商人的样子前往大明。大明当时正是万历帝在位。因为他比较钟爱幼子,所以在福王就番的时候,万历帝赏赐了福王大量的财物和土地,这导致万历帝的内库有些空虚。所以掌管内库的宦官们不得不加紧了搜刮来填补内库。
结果密探发现宦官出现后就积极的靠了上去,将手中的俵物低价卖给了宦官,并高价收取他手中的货物。从此两个人算是正式结识了。
岛津忠恒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也是欣喜若狂,命令密探加大投入,务必要从这个宦官身上打开口子。几次三番之后,两人就愈加熟悉了,算是结下了生死之交。
当他得知皇帝内库空虚的时候,密探就提出可以帮他在倭国销售货物,这样他得到的利润会更大。最后在岛津忠恒的支持下,双方决定以琉球为支点,秘密地进行商业活动。
为什么要秘密进行呢?因为当时倭国处于锁国状态,除了有限的港口开放之外,其他地方是不准外国船只停留的。而大明此时文官占了绝对上风,万历帝根本压制
不住文官们!而文官们一点发现万历帝在和倭人做生意,他们就敢用口水淹死他!
所以,经过双方的沟通,最后定下来由琉球王国负责两家的通商、货物的采购运输。宦官派人去琉球一说,琉球王就同意了!只是要求琉球王国也在其中获利。于是这个贸易通道就彻底建立起来了。宦官避免了对外经营被文官们指责的境地,岛津家避开了锁国的政令,有利润来进行武备,而刘秋王也能得到一份额外的资产。三方得利的事情迅速的被敲定下来,结果这个贸易循环一直延续到了岛津忠恒下决心吞并琉球为止。
岛津家吞并琉球之后,琉球向大明求救。可是宦官马舍不得同岛津家贸易的的利润,尤其舍不得的是自己在其中贪墨的那一份!所以就多次在万历帝面前进言反对帮助刘佩。最关键的是,岛津忠恒很聪明的没有直接吞并琉球,而是保留了琉球王的王位。这一点保全了大明的面子,所以大明就没有出兵琉球。
在正常的历史上,直到若干年后,岛津家才下决心正式吞并琉球,废除了琉球王的王位,开始在琉球设置郡县,派遣官吏。
刘大海听到这里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里面还真就像孙云鹤说的那样,就是一个钱的问题。所以刘大海试探着说道:“孙大人,如果我们琉球能确保这生意继续合作下去,是不是这次册封就没有问题了?”
孙云鹤干掉杯中酒说道:“也不是没有问题的!你应当知道那些文官都是什么德性!他们怎么会放过这次显示本领的机会?所以这次册封注定是波折不断的。”
刘大海点头认同这种想法。在来之前和王长德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王长德就曾经说过:“魏忠贤此人贪婪无比,所以走通他的路子唯一的难度在于搭上他的线!只要能搭上他就能买通他!但是文官们不同!首先,文官中有众多的派系,会互相攻讦。其次,这些文官对于正统有着无比的狂热。琉球一旦请求册封,那么许多显示文官本领的地方就出现了!什么考据家族血统类的借口都会被文官折腾出来,好显示他们的存在和博学,至于册封琉球王是次要的!所以麻烦最大的是文官!”。
所以刘大海急忙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孙大人,万望孙大人指点一条明路啊!”
孙云鹤摆摆手示意刘大海坐下,说道:“我若不是有心促成这件事
情,又怎么会和你说起这些陈年旧事。”
刘大海立刻拱手说道:“多谢孙大人!孙大人高义!”
孙云鹤说道:“要促成这件事情不难!但是你们必须保证,这和倭人的生意能继续做下去。而且收益不能降低!”
刘大海可是深知刘佩有多少银子,所以他觉得这个问题不是问题。但是他不能表现出轻松的神态。于是他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说道:“不知每年上交内库的银子是多少?毕竟这做生意的事情说不准,海上风浪也大,万一有了折损,不知宫内会不会怪罪下来?”
孙云鹤笑眯眯的说道:“每年琉球能能上交内库3万两银子以上。多的时候达到4万两。”
刘大海听着心中狂喜啊!就这么一点儿贸易额度,居然能被他们能看在眼里。刘大海跑船的时候,跑两趟毛利就差不多这个数了!刘大海抬头刚想说话,就看到了孙云鹤似笑非笑的脸。当下刘大海脑筋急转,立刻想到了,这银子肯定是要分润给经手人的,剩下的才能上交内库!所以刘大海拍拍自己的脑袋说道:“孙大人,您看我一时糊涂了不是!烦请大人指点一下,各处经手的人都有哪些?一般分润多少?”
孙云鹤慢慢悠悠的说道:“这种进分润的人很多,我就不跟你细说了。但是一年最少要分出去8万两银子!”
刘大海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好嘛,原来皇帝是个蠢货,根本就是被人糊弄大的!一年十几万两银子的收入,结果大部分被手下的人拿走了,小头才交到内库里供他花销。
所以刘大海强忍的笑容说道:“没问题!这件事情我可以做主。而且我可以代我家主人答应,而且琉球该得的那一份我也不要了。”
刘大海也知道这里面的虚头肯定不少。只怕是孙云鹤额外敲了自己一笔。不过刘大海记得之前刘佩有过交待,钱不是问题,关键是要快!所以刘大海才敢干净利落的答应孙云鹤的条件。
孙云鹤听到刘大海这么说,立刻笑逐颜开的给了刘大海一个大拇哥!说道:“刘大人果然是聪明人呐!其实这事儿也不难办!只要琉球那边准备好船只和人就可以了,货物自然有人处置。”
刘大海点头说道:“孙大人放心,我一回去马上就操办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断了这门生意,保证不会让厂公和孙大人失望!”
0437 发动
孙云鹤说道:“那就好!我实话告诉你,这事情厂公已经点了头了!那就不会再有意外了。不过厂公不会在明面上帮你!你也知道那些文官有多难缠!要是厂公亲自开口,只怕这事儿就难办了!那些酸丁们引经据典的没完没了,拖你个一两年都是轻的!”
刘大海点头表示明白。孙云鹤接着说道:“厂公已经安排我放出风声去,准备反对你们琉球册封的事情。理由是刘佩的身份存疑。”
刘大海一听急了,说道:“不是说厂公能帮忙吗?怎么会这样?”
孙云鹤摆摆手说道:“刘大人稍安勿躁,听我慢慢告诉你。你不了解现在朝中的情形!现在厂公和朝中的大臣们视同水火。所以厂公只要放出风声去,就会有文官到你那里去帮你打气,然后催你上表,尽快将事情办完。说不定连大朝会都不用上,册封的圣旨就下来了。”
刘大海这才明白魏忠贤用的是借力打力的办法,当下又惊又喜的说道:“此事多亏厂公出手!在下一定要报效厂公才好!”
孙云鹤笑嘻嘻的说道:“这倒是简单!你孝敬厂公3万两银子,这事儿就过去了!总不能让厂公白背上骂名吧?拿银票就好,不显山不漏水的。”
刘大海连连点头,说道:“下官明日就送过来,定让厂公满意!”
孙云鹤一拍桌子上的:“刘大人果然爽快!既然你爽快我也爽快!明天我就安排人将风声放出去,保证让刘大人心想事成!不过银票不用送来,明晚我安排人去拿便是了!”
刘大海拱手说道:“全仗大人成全了!”
随后两个人商量了一些具体的细节就开怀畅饮起来。孙云鹤开心的原因不用说,是因为他要有几笔银子入账了,首先来说,魏忠贤只要了两万两银子,他就给改成了三万两,独吞一万两!而且各家分润的银子里面他多说了一万两,这笔钱他也能独吞下去。也就是说,每年他能得到固定的1万两收息,这当然让他开心无比!
而刘大海高兴的是,他来到京师没多久事情就有了门路。而且用的还是最简单的办法——花钱!
实际上,刘大海并不清楚明朝官场上的腐坏程度。事实上,在明末的时候,说一句无官不贪一点儿都不夸张!所以一开始王长德就指点他们用银子开路是非常正确的事情。
回到驿馆,刘大海就开始清点身上的银票。这几天去掉陆续花掉的钱,他身上
还有接近十万两的银票未曾动用,足够他支付所有开销的了。
刘大海清点完了银票之后,这才放心地睡去。第二天夜里,那两名番役又如同幽灵般的出现。刘大海也不多说,直接将准备好的银票包好交给他们。他们随后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刘大海知道这两个人应该就是属于孙云鹤的心腹人。若是不然的话,孙云鹤也不敢将收取这么大额贿赂的事情交给这两个人来处理。
银票送出去了,剩下的就是等待了。此时刘大海已经心力交瘁,早早的睡去了。
在随后的几天里,他每天白天就在京城里四处转一转,观看京城的风貌。晚上的时候就和礼部的官员出入青楼楚馆,潇洒快活。
等过了四、五天的时间,就在刘大海惊疑不定,怀疑被孙云鹤骗了的时候,王文成突然出现了!这可让刘大海感到非常奇怪!往常这位王郎中都是下朝之后才出现,今天居然在上朝的时候就出现了!所以刘大海心里一动,莫非是魏忠贤那里发动了?
所以他急忙迎接王文成进房间。还未等茶水送上,王文成就急切地对刘大海说道:“启波贤弟,这几日你可曾听到什么风声吗?”
这几日两个人经常见面,花着公帑,一同出入青楼楚馆,也算是结下深厚的友谊。再加上刘大海刻意奉承,所以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热络,已经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
刘大海听到王文成这么说,心中怦怦直跳。他觉得应该是魏忠贤那边发力了。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惊愕的说道:“玉华兄,近几日小弟都是和你在一起,到哪里听消息?不过听刚才兄长的意思,莫不是朝中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只见王文成气愤填膺的说道:“贤弟你不知道啊!那魏阉居然反对册封琉球事宜,理由是刘佩的身份不明!”
刘大海心中狂喜,脸上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说道:“这,这个,那魏公公怎么会反对册封的事情?我也不曾与东厂的人接触过,如何就得罪他了?”
王文成跺着脚说道:“那魏阉一向行事偏颇,哪里管你有没有得罪他!他一介阉人,居然胆敢操纵朝政,恨不得什么事情都握在手中才好!说不得就是拿册封的事情显示权威!如果真的让老贼得手了,册封的事情说不得就要拖上很久了,就连朝政也要进一步的把持在老贼手中!”
刘大海懊恼地说道:“那怎么办?我来京师就是
为了册封的事情,如果事情没办成,岂不是有负我王重托?”
王文成此时却没了忧国忧民的样子,捻须微笑的说道:“启波贤弟不用忧心,我已经联络了众多的同仁,一起来推动这件事情!我们一定要抢在魏阉正式插手之前将事情做实,好打击魏阉在朝中的威信!”
刘大海立刻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多谢兄长成全!只是不知兄长需要我做些什么?我也想尽一份力!”
王文成矜持的说道:“贤弟呀,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朝中的事情你却插不上手!不过虽然对待阉党朝中同仁都是同仇敌忾,但是朝廷内部也分为多种派系!要想一一说通他们还是有些难度的!”
刘大海急忙说道:“兄长,那我总要做些什么吧?”
王文成说道:“我尽力帮你联络一些朝廷中的忠直之士,让他们在皇上面前进言。只是这事情不能公开的做,万一被魏阉的爪牙发现就不妥了!所以只能以召开文会的名义召集大家,只是这其中花销怕是不少!”
刘大海听了这话心里大骂,还说是什么忠直之士,还不是一样棺材里伸手死要钱!说的这么那么漂亮,最后归根结底还是落在钱上。但是此话却不能说出口。于是刘大海说的:“没关系,总不能让别人为我家大王的事情白白奔走!小弟这里还有两万两的银票,若是不够,小弟还可以继续筹措。”
说完刘大海从箱笼里掏出一叠银票放在桌子上。王文成此时也顾不得形象,直接抓过银票在手里数。大致数清之后,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些银子怕是不够。若是要推动此事,需要多个衙门同心协力,协调起来很是麻烦!贤弟可能再筹措了一万两银子?”
刘大海心中大骂,这文官的吃相也不比那些太监差!这几日里,光是请他们出入青楼楚馆就花费了几千了银子。这次一张嘴居然就要三万两银子!不过倒是和魏忠贤那里的要价一样。看来这朝廷里对要钱做事还是有规矩的,双方对这件事情的估价差不多!可他那里想到,未曾和孙云鹤不约而同的各自吞没了一万两银子!
刘大海这样想,可是却不能说出这种话来。只得点头说道:“兄长放心!我明日就能再筹措出一万两银子来,到时候我送到兄长府里去!”
王文成摇头说道:“万万不可!等明日里你我出去饮酒,到时候贤弟再给我便好!若是方便,最好还是用银票为佳,轻巧方便!”
0438 市面流言
刘大海立刻说道:“兄长放心,我即刻就去车马行筹集银票。”
王文成立刻说道:“那愚兄就暂且告辞了,你我二人晚上再见。”
王文成走后,刘大海也出门逛了一圈,到车马行里发了一封信,诉说了现在的情况。然后就就回驿馆等消息。
傍晚时分,王文成过来了,还带了几个人来。王文成进了刘大海房间,刘大海悄悄将一个纸包塞给他。王文成悄悄捏了捏厚度,觉得和早晨时差不多,就将银票放进怀里说道:“贤弟,今晚来的几个人都是能在内阁行走的!一会贤弟陪他们几位好好喝几杯,让他们在阁老面前多说几句话,事情就会快很多的!”
刘大海拱手说道:“多谢兄长指点!”
随后几人出了驿馆,直奔青楼潇洒去了。今晚又将是一个快乐之夜了!
第二日一早,刘大海就将身边的人放了出去打探消息。这些人都是刘佩身边的侍卫。各个能读书识字,还敢打敢拼!让他们去打探消息最是容易。
此时大明的京城,官员的**已经到了极致。朝廷里的消息还未的公布出来,就已经在市井间流传。可见朝廷控制力之弱。
每天晚间的时候,几名随从陆续回来向刘大海汇报。几天之后,每天晚上,他们都会将打探到的新消息向刘大海汇报。
市面上的消息虽然多,但总结起来就简单的多了。最开始几天,市面上纷纷流传风声说东厂督公魏公公说刘佩血脉不纯,无法自证身份。要派人调查刘佩的前世今生,才能准予册封。毕竟册封的是朝廷的大事,不可轻忽。
又有人说新任琉球王十分无耻,花重金买通了魏忠贤,投靠了阉党!当然,也有其他版本的消息。刘大海听了之后心忐忑,不知这些话是怎么出现的?到底是由谁放出的?
几日之后,街上的风头又变了。又说,新琉球王乃是南山国国主之后,身份贵重非凡。又说魏阉逼迫琉球使者投靠,但使者坚强不屈,大骂魏阉,所以魏阉恼羞成怒,才要阻挡册封的事情云云。
有过些时日,市面山的流言又变了!说新琉球王确实是南山国国主之后,本来他的先祖理智要复国的。但是见到琉球历代国王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所以不忍生灵涂炭,这才没有起兵。只是在海岛上耕种。
结果琉球先王知道他们未曾起兵的原因之后感慨非凡,愿意与其交好
,并想拜刘佩的先祖为官。但是刘家历代家主都牢记先祖训言,不肯到琉球为官,只愿安然度日。但是双方的联系却保留了下来。
直到倭人入侵琉球之后,尚丰王实在是无可奈何,不得不向刘佩求援。刘佩这才率领族中子弟增援琉球,与倭人大战一场,击退了倭人。结果尚丰王一家却死于倭人之手。刘佩为了琉球民众的生活安定,不得不想登基称王!所以才来大明请求册封!
一时间,听到这件事情的人都赞颂刘佩义薄云天,果然是忠良之后,应该册封为王!还纷纷大骂魏忠贤祸国殃民!
这一个故事传出来,听得刘大海目瞪口呆,几乎都相信了刘佩是南山国国主之后。过了好一阵他才回过味儿来,明白这是文官们编的故事。刘大海不由得心里感叹,果然是读书人厉害!一件谋朝篡位的事情都说的这么有史诗感!
另外市面上还有各种小道消息流传,简直是花样百出!随后几日又有消息传来,说是魏公公听到了市面上的流言后大怒,说一定是琉球王使的诡计,要坏他名声!所以一定要让他册封不成!说不得还要起兵讨伐琉球,抓住刘佩治罪!
又有消息说,有若干文官仗义执言,在朝廷里大骂魏忠贤及其党羽,引经据典驳斥阉党等等等等。总之,什么样的消息都有。而且居然还有不少官员来驿馆慰问刘大海,表示一定要让忠心的藩国得到册封。同时还对刘大海不肯依附魏忠贤表示了钦佩!说不得刘大海就要颇费一番,宴请这些声援之人。至于哪些人是真的来声援的,刘大海猜测一个都没有!估计都是来拿刘大海刷声望的!
不过刘大海在忙碌之余,暗自猜测事情正在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所以他每日出了宴饮之外,就在驿馆里安坐等消息。
这一日,刘大海刚刚在外面吃完午饭回来,王文成就急匆匆的赶来说道:“贤弟,今晚务必做好准备,后日朝会你要去上朝!册封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会在大朝会上颁旨!”
刘大海听了大喜!急忙说道:“定下来啦?这么快!”
王文成得意的说道:“还是朝中清正的大臣多!这些忠直之士合力,硬生生的顶住了魏阉的倒行逆施,这才争得了这份册封诏书!贤弟回去之后要和琉球王详细述说才好!”
刘大海立刻激动得说道:“好!好!好!这天下果然还是忠义之人居多!嗯,想来那魏公公也横行不
了几日了!兄长放心,此时我定然要与我家大王细细分说,好叫我家大王明了事情的前后!”
王文成满意的点头说道:“就是这个道理!不过贤弟还是要用心一些。因为明日会有宦官到此教授贤弟礼仪。贤弟要用心学习。同时不要露出对于魏阉的抵触。这些宦官多为魏阉爪牙,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刘大海连忙拱手说道:“多谢兄长提醒,小弟明白了。”
随后二人又说了一些闲话,王文成就离开了。刘大海急忙写了一封急信交给一名侍卫,让他送到车马航去。用最快的速度送往山东,让刘佩赶往琉球等待册封的旨意。
王文成说的宦官可不是太监。宦官一词由来已久,是所有在皇宫里面为皇帝和皇族服务的官员总称,而这些充当宦官的并不是都是阉人,只不过到了东汉之后,才全部由阉人来代替的。像指鹿为马的赵高就是宦官,但他可是有小弟弟的!人家还有女儿的!
而太监,最开始出现应该是与北宋同处于一个时期的辽国,这个时候的太监,还不是阉人,而是政府机构的官员,到了元朝的时候,太监更是指国家的二级官吏,这个时候绝大部分的太监都不是阉人。
明代的时候,基本上太监和官员有了固定的关系,也就是太监必定就是宦官,而宦官却不一定是太监。直到清代,由满族一统天下,这些通古斯野人对于汉文化并不清楚,他们才将太监和宦官混为一谈。
第二天一早,果然有两名宦官来到驿馆。刘大海接到通报不敢怠慢,急忙出门迎接。因为这些宦官权利不大,但危险很大。他们不一定能够成事,但是败事绝对有余!刘大海不想事情再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就只能小心行事。
刘大海出了门,只见两个手持浮尘的宦官正站在院中,衣服鼻孔朝天,天老大,他老二的架势。
刘大海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急忙上前拱手施礼。口中说道:“二位天使到此,着实辛苦了!”
说完之后,刘大海在每人的袖子里丢了两个大元宝进去。两个宦官感觉袖子一沉,伸手一摸就知道了银子的大笑和分量。当下脸上就带出了笑容,甚至连腰都弯了下去。
一个年纪略大的宦官尖着嗓子大笑说道:“刘大人真是一表人才呀!难怪能被琉球王选做使节来出使大明!想必刘大人回去之后一定会再次高升,咱家先给您道喜了!”
0439 上朝前
刘大海笑眯眯地拱手说道:“那就借公公吉言啦!”
宦官捏着兰花指说道:“咱家也就是说个实话而已,可算不上什么!不过今天教授刘大人礼仪的事情,说不得要有些得罪了!毕竟这涉及到天家的颜面,不可轻忽啊!”
刘大海立刻敛容说道:“两位公公不必担忧,下过一定认真学习,不负两位公公的辛苦!”
另一个宦官点头说道:“那好,既然如此,咱们就开始吧。先说你一下,咱家姓张,他姓李。”
刘大海伸手做出请的姿势,说道:“张公公,李公公,里面请!”
刘大海请两人进了房间之后,张公公却先拿除恶一块牙牌,说道:“刘大人收好了,这是进入午门的牙牌!没有牌子您可进不了午门,说不定还会被大汉将军拿下!等您出了午门会有人收回。”
明朝的上朝官员被称为“朝参官”、“京朝官”,皆佩戴有出入宫廷的牙牌。为方便上朝,他们大多在城南择屋而居,“如东、西长安街,朝官居住最多”。
刘大海问清了牙牌的用法之后就小心的收好。随后,两位宦官就详细的给刘大海讲解的朝会的相关知识和礼节,并且反复演练。刘大海知道此事不是小事,自然是努力学习。所以很快就掌握了相关礼仪。
中午时分,两位宦官带着刘大海反复演练了几次之后,确定他学会了,张宦官就笑这说道:“刘大人果然是天纵奇才呀!这礼节学起来要比其他人快的多!”
刘大海笑眯眯地说道:“这个自然是两位公公教导有方!眼下天色还早,不如这样,下官请两位公共宴饮一番如何?”
两位宦官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李宦官说道:“咱家就多谢刘大人的好意啦!只是咱家是需要回去复命的,怕是不能久留了!”
刘大海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下官也就不挽留两位公公了!下官送两位公公一点茶水钱,两位公公得闲时也犒劳一下自己。”
说完又送给了两位宦官每人一锭大元宝。像他们这样的宦官,平日里收取外财的时候并不多。加上他们身体残缺,有不被民众认可,连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为了能够安度晚年,所以换个们普遍对财物兴趣浓厚!没问题的时候都要想办法弄点银子,如今有人大手笔的送银子,所以两人非常高兴。
张宦官说道:“刘大人果然是豪爽!既然如此,咱家人
也不会害了刘大人。明日上朝的时候是老刘当班,咱家与他打个招呼,叫他与大人行行方便。”
刘大海听了大喜,急忙又塞了三锭银子给他们,说道:“本官这里有一份谢礼,就请两位公公代为转交吧。”
两个宦官见刘大海塞来三个元宝,也就知道了他的意思。有一锭是随他们克扣的。所以当下千恩万谢的感谢了刘大海才回转回去。
听着早朝的名字很大气,其实早朝很不科学的。因为既然叫早朝,那就可定很早。早朝之前,大臣必须于午夜起床,准备停当之后,前往午门集合。大约凌晨三点,大臣们到达午门外等候。
午门乃是紫禁城的正门,中间为御道,平时不开启,左右两阙则供当值将军和宿卫执杖旗校等人的出入。又在左右两掖各开一门,称为左、右掖门,这才是百官入朝之门。午门上楼名“五凤”,设立有朝钟朝鼓,由钟鼓司宦官掌管。
第二天凌晨的时候,刘大海就起床收拾,准备参加朝会。等刘大海赶到午门外面的时候,此时已经是车马如云。不少人都知道琉球来了个手面很大的使节。同时还有不少人借结识海外使节,了解海外风物的借口,跑到刘大海这里蹭吃蹭喝。所以刘大海的人缘儿倒是不错。
刘大海刚一下马车,就有不少官员过来寒暄。祝贺刘大海差事办的漂亮。可见此时大明的朝廷比筛子强不了多少。而且,居然有不少官员暗示刘大海,自己在册封的事情上出了不少力。刘大海只能笑眯眯的一一应答了,才将这些应付过去。
人群刚刚散开,就有一个宦官走了过来。见到刘大海就笑嘻嘻的说道:“咱家见过刘大人啦!咱家姓刘。老张他们两个已经给咱家带个话儿了,要咱家照顾大人一下。刘大人放心,一会儿跟着咱家走,绝对出不了差错!”
刘大海立刻明白过来,这位就是昨天那两个宦官说的老刘。今天是殿前值守的差使。所以刘大海立刻拱手说道:“有劳公公了。”
刘公公摆了一下手中的拂尘说道:“刘大人,甭跟咱家客气!咱家和您500年前说不定还是同宗,该照应的一定照应!刘大人就请跟咱家来吧。”
刘公公说完他在前面带路,刘大海跟着后面走。很快就来到了一间很小的小朝房。里面摆着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桌子上还摆着点心。
所谓朝房,就是普通的小房子。为了方便官员们候朝
“待漏”,朝廷在皇城内建有多处朝房,官员们便按照品级于此坐立,等待宫门开启。
作为对近臣的优待,端门内设置有专门的直房,右阙门南是锦衣卫的直房,下三间为翰林直房,候朝时,大学士居北楹,众学士中楹,余者南楹。此外在端门内左侧另有直房五间,又被称为“板房”,是詹士府、左右春坊和司经局官员侯朝的地方。
刘公公笑眯眯地说道:“刘大人,这间朝房因为太小,所以没几个人来。后来就改成了宫内值守人休息的地方。所以这里是不会有人来的。此刻离上朝的时间还早,刘大人可以小憩一下。不必担心错过早朝,一会儿咱家会来喊您的。”
刘大海拱手说道:“让公公费心啦!”
刘公公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反正这房间也没人用。刘大人若是饿了就吃些点心。只是这茶水就要少喝一点,免得朝会时难过。咱家外面还有事情,就不陪刘大人了。”
刘大海说的:“多谢公公指点。”
随后两人寒暄了几句,刘公公就出门去了。刘大海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就在坐在椅子上休息。至于睡觉是不敢睡的。万一出现了问题,坏了大事就不好了。不过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下还是要的。
于是刘大海就在椅子上闭目小憩。过了不知多久,刘大海就听门外有脚步声靠近。刘大海急忙站起身来整理衣服。门帘一挑,刘公公就走了进来,说道:“刘大人,和咱家来吧。要列队了,咱家领您去站位。”
洪武二十四年(1391年),因之前文武官员入朝,往往争先恐后,极为混乱,于是便规定了“将军先入,次近侍官员,次公侯驸马伯,次五府六部,又次应天府及在京杂职官员”的入门次序。
到了天顺元年(1457年),因侍卫和朝官们经常发生拥挤情况,于是又另行规定,等第三通鼓响,先开两门,放官军旗校先入摆列,百官则在掖门前按照次序排队,等到鸣钟之后再开门入内。
所以,通常在凌晨五点左右,官员们开始进入皇宫。文官由左掖门进入,武官由右掖门进入,先在金水桥之南根据品级排列好次序。
刘大海被刘公公领到了左掖门前。刘公公指着一队官员的队伍,对刘大海说道:“刘大人,您就站在这里。等左掖门开了,您跟着队伍往里走就是了。只是里面可就不归咱家管了,刘大人小心失仪才是。”
0440 册封通过
刘大海公司山东:“有劳公公提醒,多谢了!”
刘公公摆摆手就去巡视其他队伍去了。其他人看到刘大海的打扮也都知道他是琉球的使节。所以都冲他拱手致意。刘大海也急忙躬身还礼。刘大海还完礼,看看周边人的服色就认了出来,自己被放到了五府六部的这个队伍里面,看来大明朝对琉球确实是另眼相看的。
刘大海列好队伍之后没多久,左掖门就打开了。官员们按照排好的队伍,一队一队的进入皇宫内部。刘大海一直跟着队伍走到了金水桥南。这时候,就有官员上来检查班次,指挥大家排好队伍。
别的官员都有固定的位置,刘大海也争抢不得,就直接站在队伍的末尾,很顺利地融入了整个队伍。同时,刘大海学着其他官员的样子,眼观鼻,笔观心的垂手侍立。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桥上连续响起的三声有如霹雳一般的鞭声。这就是赫赫有名的净殿鞭!
这净殿鞭也叫“净鞭”,还叫“静鞭”,是用黄丝编织而成,鞭梢涂蜡,打在地上很响,目的是警告臣下:皇上即将驾到,重要典礼就要开始,大家要立即安静。
鸣鞭之后,依次过桥,到达奉天门丹墀,文官为左班、武官为右班,在御道两策相向立侯,称为“起居”。在此期间有负责纠察的御史在旁监督,凡是有咳嗽、吐痰、拥挤或仪态不整的都会被记录下来,听候处理。
刘大海站定之后,写着眼睛向前方瞄去。看到了奉天门上廊内正中的御座。这里又被称为“金台”。还看到了台阶左右侍立的钟鼓司的乐队,还有殿陛门楯间列“大汉将军”。他们穿着全服铠甲。御道左右及文武官员身后则各有校尉握刀站立。
刘大海以前做牙人的时候,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出入皇宫内院!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刺激!此时刘大海的心脏都已经跳得快从口里蹦出来!
他虽然很想抬头仔细看看这皇宫内部,但是终究被这威严的气氛所慑不敢抬头。只能趁着御史远去的时候,偷偷打量皇宫内部。
这皇宫内部果然是金碧辉煌,气象万千!充分显示出了大明朝廷的威仪!刘大海不禁想到,如果是大王坐在那御座上面会是什么样子?想到这里。刘大海居然把自己吓了一跳!立刻掐灭了心中的想法!
不过刘大海自己将自己吓了一跳之后,反而让他平
静了下来。刘大海趁着御史刚从面前走过,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彻底安静下来。
又等候片刻,突然鼓乐声响起。受过教育的刘大海知道这是皇帝到了。片刻之后,果然一大群人簇拥着皇帝出现在御座前面。
刘大海努力想看看皇帝长什么样子,却是难以看清。这时候他突然听到身边有人轻声嘀咕说道:“今天魏忠贤怎么没来?莫非是怕了不成?”
另一个人低声说道:“就是。不过陛下今天能来早朝也是意外。”
两人说了两句之后就没了声息。刘大海琢磨着想到,看来这个皇帝是个懒皇帝,不怎么爱上朝,已经为朝臣所诟病了。
至于魏忠贤为什么不上朝,刘大海比较清楚。魏忠贤要是上朝,这册封的事情恐怕就泡汤了。此刻他不出现刚好方便皇帝下旨。所以刘大海心中暗笑了一下,反而把头低得更低了。
这时候又听到净殿鞭甩出爆音,表示皇帝蹬座了!刘大海想着规矩,知道皇帝座上御座之后,再次鸣鞭,鸿胪寺“唱”入班,左右文武两班齐头并进步入御道,此时文官“北向西上”,武官“北向东上”,行一拜三叩之礼,是为“大班”。公侯、驸马、伯自成一班(勋戚班),居武官班前而稍离。
行礼完毕之后,早朝便正式开始了。
鸿胪寺官员先出班,对皇帝奏报入京谢恩、离京请辞的官员人数。这些人都是前一天在鸿胪寺报备好的。如果皇帝要召见,那么便先行入殿觐见;如果皇帝不见,则在庭下或午门之外遥行五拜三叩之礼,行礼之后便算完事了。
接下来便是来自边关的奏报,如果有,便先行呈上。“大者宣露布,小者具奏本,俱于早朝未奏事之先宣布,所以张国威而昭武功也”。(《明孝宗实录》)
之后便进入了早朝最重要的环节,“奏事”环节。琉球册封的事情就会在这个阶段被提出。
按照惯例,每个官员在奏事之前,“皆预咳一声”,此称为“打扫”。我猜这应该是为了打个招呼,意思是我要出班奏事了,避免两个人同时出班造成尴尬。而一旦出现这种尴尬,通常由通政司或鸿胪寺官员负责引导。
打过招呼之后,要奏事的官员便迈步出班,到御前跪下奏事,说完之后便重新回到班列。奏事之时不用口语,而是大声朗读奏章。通政司、鸿胪寺官
员除了引导官员们奏事之外,有时还需要代读奏疏,而为了达到“美观瞻”的效果,一般选取该衙门中符合“美姿容”和“大音声”标准的官员。
奏事完毕之后,由御史、鸿胪寺先后出班,上奏早朝期间官员失仪情况。至此,早朝流程也就基本完毕了。鸿胪寺官员“唱”奏事毕,鸣鞭驾兴,待圣驾退后,百官亦退,各回衙门莅事。
刘大海在心里默念一遍规矩之后,朝臣们就开始参拜皇帝。刘大海也跟着朝臣们一起对皇帝大礼参拜。随后事情就一项一项的开始了。
不停地有官员出班,大声的念诵奏章。这些奏章对刘大海来说有些难懂。因为里面运用了大量的典故和引言。刘大海只能听懂一部分。
这和他在刘佩那里的看到的可不一样。刘佩他们商量事情的时候,都是尽可能用精准的语言来商讨事情。哪里像这个奏事人足足说了十几分钟还说不到点子上。这让出身低微的刘大海对这些身份贵重的大臣们反而有了一丝鄙视。
这不光是因为刘佩他们的影响,也是刘大海出身底层,不清楚上层规矩的原因。刘大海作为一个牙人,他必须要用精准的语言,向顾客描述他推荐的人物和货品。啰里吧嗦的说话没人愿意听。而朝臣们恰恰相反。他们愿意引经据典来显示自己的博学。所以这些朝臣的奏折对刘大海来说无疑是冗长的。
最后终于到了奏事的阶段。刘大海立刻提起精神,竖起耳朵来听。前两个上奏事情都很长,刘大海虽然听不大懂,但也知道与琉球无关。等第三个朝臣出来,在向皇帝行礼之后说道:“自三皇……”
本来刘大海已经放松了精神在听他奏事,结果突然听到他提到琉球二字,这才知道这人奏事的就是琉球册封的事情。所以吃了一惊的刘大海不禁心中暗骂:册封的事情你直接说册封不好吗?干嘛要从三皇五帝说起?不过刘大海还是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此时刘大海已经知道,早朝奏事的这些事情大部分已经在私下里商讨完毕,这里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只有少部分极为棘手的事情才会在早朝上进行讨论。所以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听到了御座上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说道:“准!”
刘大海立刻定下心来,知道自己的差事确实是办成了!就在这时,一名宦官走到他面前低声说道:“刘大人,还不赶紧出班谢恩!”
0441 使节出海
刘大海立刻出班向皇帝御座方向三拜九叩,大呼万岁并谢恩。随后在宦官的指引下退回班次。
剩下的事情就与刘大海无关了。于是刘大海就开始观摩的早朝。时间没多久,刘大海就觉得索然无味起来。因为大部分的事情他都听不懂,所以他就一直在那里站到了早朝结束。
等刘大海随着人潮出了午门。刘公公走就笑眯眯地走过来说道:“恭喜刘大人得偿所愿啊!”
刘大海知道刘公公来这里是什么意思,就摘下腰间的牙牌,双手递过去,说道:“一路上多亏公公照拂,下官谢过公公了!”
刘公公笑眯眯的点头说道:“好啦,咱家能做的也就到此为止啦!请刘大人赶紧回转驿馆,下午说不定就有旨意下达到驿馆了!”
大明朝廷对于册封外藩的事情早有定例。各个部门只要按照既定的流程走就是了。如果这些官员们愿意的话,行动速度其实很快的。
果然,傍晚时分,王文成就满面红光的出现在了驿馆。一见面就对刘大海拱手说道:“恭喜贤弟完成了琉球王的嘱托!册封的旨意明天就到。随行的宦官,传旨的大臣也已经定了下来!”
看王文成志得意满的样子,刘大海就问道:“莫非此次的天使就是兄长不成?那可要恭喜了!”
王文成得意的点点头说道:“正是愚兄!”
刘大海立刻拱手说道:“看来兄长简在帝心,恐怕回朝之后就要再升一步啦!”
王文成满面笑容的说道:“借您吉言了!”
刘大海接着低声问道:“兄长,那魏公公如何没在朝会上出现?莫非他真的被朝中的中的正义之士吓住了不成?”
王文成哈哈一笑说道:“贤弟有所不知,这几日魏阉正忙着皇上交代的事情,所以来不及插手册封的事宜。再加上朝中大臣共同发力,这才打了魏阉一个措手不及!要不然这事情还要迁延许久!”
刘大海点头说道:“原来如此!算了,不说这个。为了庆贺兄长得了差使,今日我做东,兄长不放邀请些好友一起庆祝一下!”
那王文成也不客气,直接点头说道:“那就有劳贤弟了。”
当晚王文成呼朋唤友不提。第二天清早就有一名宦官带着两个小火者(年纪小的被阉割宦官)来到了驿馆。刘大海一见他们立刻上前拱手见礼。不过今日的宦官倒不像往
常那样神气活现的。反而笑眯眯的说道:“刘大人,咱家姓吴。是这次去琉球册封的副使!”
刘大海立刻拱手说道:“有劳公公了!请公公入内奉茶。”
二人进了屋内,刘大海二话不说直接上干货。从床榻下面拖了一个小箱子出来摆在桌上。然后说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望吴公公笑纳。”
吴公公猜测里面大概就是银子,当时抑制住心中的激动,伸手轻轻打开箱盖。里面果然都是一锭腚的白银,看样子有200两上下。
这就是刘大海的精细之处。给那些文官送礼他就选择银票。因为那些文官既想贪银子,又想要要面皮。大笔的银子实在太显眼了,可同样价值的银票收起来就不显山,不露水的,非常方便。
而这些宦官们就不同了。他们身体残缺,只剩下对金钱的渴望。换成实物的银两对他们的冲击力来说更大。毕竟一个贪财的人,若是看到闪光的银锭可比一张轻飘飘的银票刺激多了。
片刻之后,吴公公不愧是可以当副使的人物,还是抬头定了定神说道:“刘大人,都说您手面大,为人豪爽!果不其然呐!只是咱家想多句嘴问一下,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送给我这么重的程仪,您求的是什么呢?”
这也不怪吴公公这么问。因为一般情况下,问官去宣读册封的旨意,宦官作为副使代表皇帝出面,根本用不了这么多的银子。有个百余两的谢礼就足够用了。而吴公公能在内廷熬到这个位置上,靠的就是谨慎。他可不想为了区区百余两纹银惹上事端。要知道,在那宫廷里面最要紧的就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刘大海说道:“不瞒吴公公,下官确实有事相求。下官离开琉球已经日久,在下还尚未娶妻,家中只有寡母在堂。所以想早些回去侍奉母亲。如果吴公公方便的话,越快启程越好。”
吴公公听完一脸释然地说道:“想不到刘大人还是个孝子!如果刘大人求的就是这些小事的话,咱家倒是可以答应。只是咱家可不是正使,说了不算!正使是礼部的王大人。”
刘大海笑眯眯的说道:“好教公公得知,昨日我和王大人提过这件事情了,他说随我安排。我与他定的是后日一早出发。”
吴公公听完笑道:“即使如此,咱家也可以后日出发。”
两人寒暄了一阵之后,吴公公就叫两个小火者进来
带走了小箱子。刘大海还不忘给每个小火者塞了一小锭元宝。吴公公见了自然是乐不得的。因为按照潜规则来说,他回去也要打赏这两个小火者的。刘大海给了赏银,他就省下了一份。
刘大海之所以急着赶回琉球,就是怕事情败露再起波澜。要知道,那些文官也不都是傻子,被魏忠贤摆了一道之后,短时间内可能是在欢欣不已,可时间稍长他们就会明白过来。
这些文官若想坏你的事情还是十分容易的。所以刘大海这才急着出海。只要出了海,那些文官们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鞭长莫及了。再说了,刘大海来到京师已经花了几万两银子,也不差再花个几百两买通两个使节早点儿出发。万一有聪明的文官反应过来,那银子岂不是都白花了!
随后第二天,刘大海写了一封奏折上表感谢的皇帝,然后就催促着王文成和吴公公两人出发了。两人拿了刘大海的银子自然没有意见,反正是早晚要走一趟的事情,早去早回而已。
从京师到天津也不远,他们出发当晚就赶到天津,在天津那里休息一夜后,第二天一早就扬帆出海了。船帆升起,两艘海船出了港口,刘大海就松了一口气,这回的功劳可是实打实的到手了!
事实就像刘大海预料的那样,过了没多久时间,有些朝中的大臣们就反应过来是被魏忠贤利用了!
算算时间,刘大海他们刚出海,魏忠贤就大模大样的出现了,哪有忙碌的样子!这可让这些反应过来的大臣气破了肚皮!
本来像这种册封的事情,没个三四个月的时间,在朝会上打过几回滚是完不成的。结果大家为了反对魏忠贤,齐心协力的出力,居然在短短的十几天内就完成了册封所需的所有流程,甚至连使节都派了出去,也算国朝史上的一个异事了!
但是他们这些文官们清醒过来也没有什么办法了。两位钦差都已经出海了,难道还能追回来不成?同时,若是说出去又伤了自家的面皮,长了魏阉的气焰,只好闭口不言,反而憋了自己一肚子的闷气。至于那些不知所以的人,反而在茶楼酒肆里狂呼痛快,今次终于胜了魏阉一局云云。却让明白前因后果的文官们更加气愤。
但此时在海船上的王文成和吴公公两个人过的倒是颇为惬意。他们的一路上居然一点儿风浪都没有遇到,大海平平静静的如同一块翠玉般安宁。所以两人连晕船都没有。
0442 册封
刘大海又在船上准备了钓杆之类的东西,供他们闲暇时候垂钓,倒是增加了不少乐趣。最关键的是,刘大海准备了两艘海船,所以王文成和吴公公各自一船,见不到对方,省的两看相厌。
在海上漂泊了十几天之后,终于来到了琉球主岛。此时王文成两个人都换到了一艘船上。毕竟是国朝的使节,不能让人卡了笑话。更何况两人都怀着手银子的想法,万一自己不出现被另一个人吞了多不好!
海船靠近码头,船头的王文成和吴公公就看到岸边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王文成不禁说道:“看来这化外之地的民众也是心向往大明的!”
刘大海说道:“琉球子民多为我中土子民后裔,自然是心向大明!”
五公公也插话说道:“确实如此。当年太祖皇帝时就曾经派遣了不少人到琉球。”
三个人说着闲话的时候,海船已经靠近了码头。船舷刚刚撞到栈桥,码头上立刻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就连百姓们也纷纷高升呐喊,表示对天使的欢迎。
王文成等人下船,刘佩穿着一身崭新的袍服,带领方德刚等人迎了上来。不过刘佩脸上依然带着那个巨大的护目镜,还很搞笑的在脸上粘了一脸的假络腮胡子!不过刘佩身体健康强壮,这一把络腮胡子倒是和他的身形比较匹配,显得像一员猛将一般。
原因就是刘佩真的不想暴露身份。毕竟他现在还是大明的胶州守备。若是身份暴露了,无论如何大明都会发兵对付他。毕竟你一国之君是入他国境内担任武职,肯定不是什么好想法!必须除之二后快!
王文成和吴公公两个人靠近之后,都仔细端详了刘佩的红色护目镜。好在路上的时候刘大海跟他们都提过,说刘佩自幼就有眼疾的事情。所以二人也没有惊讶。
刘佩上前躬身施礼,说道:“二位天使降临,琉球不胜荣幸。敢问陛下身体康健否?”
王文成挺直了身体说道:“圣躬康健。”
刘佩再次躬身说道:“天下之喜,万民之喜。”
经过一番仪式般的对答之后刘佩才站直身体。这是礼仪的一部分。刘佩问候大明的国君之后,天使也代表了皇帝回答。此时王文成的身份是直接代表皇帝,所以他可以接受刘佩的行礼而不回礼。
不过等这番问答完毕,情形就颠倒过来了。刘佩站直了身体,王文成则躬身施礼说道:“礼部员外郎王
文成见过大王。”
刘佩笑眯眯的伸手托起王文成说道:“王大人一路辛苦了!琉球虽然国小人稀,但也有几处风光可观。几位大人完成了差事,剩下的时间可以在琉球赏玩几日!”
王文成站直身体,说道:“如此就听大王的安排了。”
说王文成给刘佩介绍了使团的所有人等。所有有资格的人都挨个向刘佩行礼,刘佩笑吟吟地一一还礼。随后刘佩将身后的众人介绍给了大家。不过大家使用的都是化名。
当晚刘佩就设宴招待使团。酒酣耳热之后,刘佩就离开了。刘大海则在刘佩的授意下,悄悄的给每个人一份礼单,并言明礼物都已经放在各位休息的房间里面,回去就能看到。
王文成见到礼单就下了一跳!里面的东西加上银两估计有千两之多!这完全超过了正常的金额。王文成抽空问道:“刘大人,这礼物似乎贵重了一点吧?”
刘大海笑眯眯的说道:“不用担心,此事是我家大王安排的。我家大王想着上国天使拿的来一次,总要在琉球各岛转一转,看一看,顺便宣示一下上国威仪!可是就怕是耽误了王大人的时间,所以稍作补偿!”
王文成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因为刘佩此时在琉球根基不稳,想让他们在琉球巡游一圈。好接着大明的威严震慑下面。当下王文成立刻放下心来,满口答应。其他人也来想王文成问为什么礼物甚厚,王文成一一答了。众人就心满意足的继续享乐。
三天后,刘大海来迎接他们,说道:“二位天使,祭台已经准备完毕。不如请二位天使登台,宣读上国诏书。二位以为如何啊?”
王文成两个人自然是点头同意。于是众人回合了刘佩,直奔不远处的祭台。刘佩让人在未完工的王宫外面用木材搭了一座高高的祭台,好方便琉球百姓观看宣旨。此时围着祭台的琉球百姓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不知有多少人!全靠着家丁们处理才维持住。场面是喧闹无比!
等众人靠近祭台的时候,就有战鼓响起。隆隆的鼓声将百姓们的喧哗声压了下去。一通鼓罢,天地间一片安静。众人都知道要宣旨了!
王文成和无公公两人神色严肃的挺直身体,缓缓走上高台。后面跟着一队大汉将军和四名宦官,抬着一个大木箱。
登上高台后王文成大声喝道:“有请圣旨!”
四名宦官打开大木箱,五公公亲自从里面取
出一个描金的小箱子。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一卷明黄色的绢布轴,双手高高举起向四周展示。然后躬身递给王文成。王文成也是双手接过圣旨,再次高高举起。然后一撩衣袍,走到了高台上已经摆好的香案后面。
使团所有人见王文成站好位置,也开始按照自己的位置站好。五公公站在王文成身侧,四个宦官一字排开站在王文成身后,大汉将军则在香案两侧威严侍立,刘佩则带领其他按照等级高低在香案前列好队伍。一时间气氛凝重无比!
王文成见所有人都站好了,就大声喝道:“陛下有旨,众人跪迎。”
高台上的文官将领们听闻之后纷纷跪下。百姓见他们跪下了,也纷纷诚惶诚恐跪地。就在刘佩也作势要跪下的时候,王文成说道:“陛下旨意,琉球王身份贵重,奉诏时只需躬身即可。”
这也是整套礼仪的一部分。虽然说在大明看来琉球是化外之地,但这些外藩的国主毕竟也是国王的身份。若是轻易下跪,折损了颜面,不利于国家安定。所以一般情况下,大明皇帝有圣旨下达的话,基本上这些国王躬身领受圣旨也就可以了。不过必须得做出要跪迎的样子,然后由天使来阻止,并传下陛下免跪的旨意才行。
此时,整个天地之间除了大明来的使团躬身香案之后以外,就只有刘佩一人站着,其余人都跪下等待聆听圣旨。
王文成此刻志得意满!他缓缓打开圣旨大声朗读道:“东海有国,名为琉球……”
在高台下还有一批壮汉,他们专门负责传话,逐字逐句的将听使者的话大声吼出去,好让所有的百姓都听到。
圣旨上花了很长的篇幅,回忆了琉球和大明之间漫长的历史关系以及深厚的友谊。哀悼了尚丰王一家身死的不幸,又肯定了刘佩的身份。最后终于正式册封刘佩为琉球王国国主,是大明的藩属。
升职宣读完毕,刘佩立刻大声说道:“小王刘佩感谢陛下天恩!我琉球自上而下,永世忠于陛下!忠于大明!”
刘佩说完了,躬身双手接过圣旨,转身向百姓们展示。台下百姓立刻大声欢呼起来!同时鼓乐奏响,鞭炮齐鸣。整个大片的广场上都被欢欣鼓舞的气氛充满。
这时候一名侍卫拿着托盘过来,刘佩将圣旨放在托盘上放好,转身对王文成等人说道:“诸位,今日辛苦啦!今天销往准备了酒宴,稍后诸位大人一定要不醉不归啊!”
0443 余波
此时完成了册封,王文成等人也是心思宽松,纷纷应承下来。刘佩回头指使人宣布,今日有南戏班子表演和焰火表演,又引得台下百姓一阵欢呼。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刘大海陪着使团众人在琉球诸岛上巡视。王文成等人也摆出了天朝上国的架子,唬得那些百姓们见了纷纷跪地磕头。等他们知道这是大明使节的时候,磕头就更加虔诚了。这充分满足了王文成等人的虚荣心。
一晃十几天就过去了,王文成等人登上海船,带着大批的礼物离开琉球,心满意足地踏上了归程。
等送走了使团,刘佩第一件事情就是招来了刘江。刘江刚进房门,刘佩就问道:“这几天民间的情况怎么样?”
刘江笑容满面的说道:“非常好!大家都认可了家主的统治,现在所有人提起家主都是大王的称呼。原来他们可不是这么叫的!”
刘佩接着问道:“那些私下里串联的人怎么样?”
刘江说道:“确实还有不少人私下悄悄地串联着,想要搞出些事情出来。可这次大明使节册封之后,他们立刻就全部安静下来!我收买的一些人还向我反映,说不少人带头串联的人都决定了安心当个普通百姓了!不得不说,家主请求册封这一招果然是神来之笔呀!”
其实刘佩最开始根本就没想着当琉球王。在他的想法里,当个琉球王根本就没什么意义。要称王不如占领东南亚再称王才好。琉球一个弹丸之地称王能有什么意思!
但是出于给下面人一个盼头的目的,同时也为了安定琉球这个后方,刘佩不得不想办法向大明请求册封。好在结果看来还不错。
刘佩听完刘江得说法很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叹息一声说道:“就连琉球的民众都是如此的信服大明,可见大明根基深厚,不容轻易动摇啊!可惜!可惜!”
要说刘佩手手下这些人里,最了解刘佩想法的就是刘江了。一是他经常跟在刘佩身边,二是还因为他身后有一个老锦衣卫在指点他。所以他对刘佩内心中的想法始终是了如指掌的。所以刘江见四周无人,就低声说道:“家主,事情短时间内办不成,咱们就慢慢的想办法。家主终究在山东还有一片基业,若是日后家主做了山东总兵,很多事情就好办了许多!”
刘佩在刘江面前也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想法。因为他知道刘江身后后那个老锦衣卫早就已经察觉到了。所以刘佩说道:“可是要等到大明失德,
时间还要很久啊!毕竟大明立国两百余年,积威还是有一些的。”
刘江说道:“可是看大明现在天灾**的样子,恐怕时间也不会太久!而且家主还说过的,我们年岁还小,至少还有二十年的时间不是!”
刘佩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们等得起!还有,那些串联的人虽然安静下来了,但是你还是要加强监控,不要让他们脱离你的视线。若是有不妥的,你可以先斩后奏!总之,不能让他们在琉球酝酿出任何祸事!这里毕竟是我们的大后方!”
刘江板着脸说道:“家主放心,我会把他们看的牢牢的!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
刘佩说道:“那就好!另外军队里有什么声音?”
刘江听到刘佩问到军中的情况,神情就严肃了许多。因为他知道刘佩最看重的就是军权。所以他仔细的想了一下才说道:“这次册封之后大家都十分振奋!所以讨论封爵的事情比较多。”
刘佩听完脸色有点冷。就问道:“大家都怎么说?为什么光讨论封爵的事情,而不说升官的事情?”
刘江见刘佩冷了脸色,就低头说道:“大家的想法是,琉球虽小,但好歹也是灭了一国。嗯,既然是灭国之功,大小应该分封个爵位出来。所以,这方面讨论的比较多,而且咱们现在的军队并不多,官职再升也不过是升个虚衔。所以大家对升官的热情都不是很大。”
刘佩听完了刘江的解释,心里也表示认可。军队确实就这么多,而且短时间扩编不了多大。就是升职的话也不过是在原地升个虚职,手里掌握的权力还是那么大,不会有什么变化。顶多是加点薪俸。但是若是有了爵位那可就不一样了。毕竟爵位是可以传家的东西。
刘佩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大家上进的心思都淡了很多。”
刘江听了心中害怕,急忙说道:“其实大家上进的心思真的没退!只是大家一时间没了目标而已!若是家主能将下一步的动作示下,我想大家还是愿意和家主并肩厮杀的!”
刘佩听了心中一宽。而且再想想,自己也确实没有将下一步的具体计划宣布过,所以也怨不得大家懈怠。于是刘佩说道:“这倒也是,我确实应该找个机会和大家谈谈了!你那里还有什么事情吗?”
刘江由于了片刻说道:“我师傅告诉我,若是真的封爵的话,叫我一定要选个最低等的爵位。他还说,家主封爵的时候,不妨放出小一点儿的
爵位,留着更高的爵位吸引大家,这样也许大家会更卖力气。”
刘佩听完暗自点头,觉得那个老家伙说的话倒是和他心中的想法一致。其实关于关于封爵的问题,刘佩心中已经有了定计。此时再问刘江也不过是习惯性的监察军中的情况而已。毕竟刘佩的计划很大,容得下很多爵位的存在。
之后刘佩又询问了刘江许多事情,刘江也一一作答。最后刘佩才放刘江离开了。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内,刘佩借着这次机会在岛上四处巡视。在巡视过程中刘佩也接见了很多军民。结果刘佩发现在大明册封之后,不仅琉球的原住民安定下来了,就连从大明迁徙来的灾民们也安下心来,开始在此扎根发展。这让刘佩庆幸自己走了一步好棋!
刘佩这次利用大明的名号安定了琉球内部,彻底平定了后路。同时也为大明两百余年的积威感到十分的感慨。薄薄的一封册封圣旨,就让几十万人彻底安心生活,这种威力十分可怕!
同时刘佩也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没有盲目的在大明掀起事端,而是选择了隐忍,私下里积蓄实力。否则迎接他的就将是大明的全力打击!到时候恐怕只能是灰溜溜的逃回现代。所以刘佩彻底坚定了先海后陆的信念。
就在刘佩巡视完毕,准备赶回山东的时候,又有一个好消息传来。就是岛津家到琉球的航线彻底开通了。最先运来的就是一批倭国的稻米。这批稻米极大地缓解了刘佩目前的粮食状况。
而且这些粮食还不是一次性的,将是一个长期的生意。这也有利于刘佩在倭国吸血的计划。同时,能够用倭国的稻米来养活大明的百姓,这让刘佩很开心。
这也标志着刘配和内库宦官合作的开始。刘佩完全可以凭借此次大米的交易,向他们表示自己已经彻底恢复了和岛津家的贸易。以后将会有源源不断的银子流入到皇帝的内库,以及这些宦官的手中。
这样不但可以稳固琉球的地位,同时还可以借助这些宦官在北京打开一个情报网。以后北京城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刘佩就会快速的掌握。这对刘佩来说才是至关重要的。
所以刘佩立刻命令刘江挑选精干人手,开始借助这条线路往北京渗透。但是他严令刘江必须在表面上与这些宦官们划清界限。毕竟再有一年多的时间,天启皇帝就该因病去世,崇祯帝登基。到时候他会清洗魏忠贤一党人马,要是再把自己人牵扯进去就不妙了。
0444 会议
刘佩在离开琉球之前,集合了那些信得过的人军政要员在一起开了个小会。而且开会之前刘佩就强调,这次的会议必须绝对保密。这次会议上,除了方德刚一个文官以外,剩下的其他人全是军队里的人,而且都是跟随刘佩起家的老兄弟,都是绝对信得过的人。
会议在大营的议事厅里召开。所有人被刘佩召见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大家进了议事厅才发现,最前面有两个小桌子,一正一侧。后面的墙上挂着一个很大的布帘。
大家一看这次来的都是熟人,就相互询问着这次会议的目的,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
片刻之后,刘佩和方德刚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众人见刘佩进来,纷纷立正敬礼,口中有人喊着大帅!有人喊王爷,有人喊大王的,现场乱成一团。
刘佩看着他们乱糟糟的样子很是生气,于是大声喊道:“立正!”
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刘佩亲手训练出来的,都经过队列训练的折磨。所以一听到刘佩喊立正,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原地立正。一个个姿势标准,到让方德刚看了个新鲜!
刘佩说道:“从今天起,所有人都喊我大帅!大王,王爷这个称呼现在用不到。都听明白了吗?”
所有人齐声喊道:“明白!”
刘佩这才向大家回礼。众人看到刘佩这个架势心里都有点打鼓。不过刘佩也没有追究他们。直接挥手示意说道:“都坐下吧。”
说完刘佩率先在主位做下,而方德刚在他侧面桌子坐下。这充分显示出了刘佩对方德刚的信任和器重。众人看到这个座次,也纷纷在下面交换眼光。
众人坐下之后,都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等着刘佩训话。刘佩坐下后看到大家的样子很满意,就说道:“还不错,这才像个军人的样子!言归正传,今天没别的意思,只是给你们讲一些东西。”
众人听了刘佩的话,这才稍微有点放松下来。毕竟刘佩是他们的家主,同时还是他们的教官。积威之下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刘佩说道:“知道为什么让你们以后喊大帅,不喊王爷吗?”
众人纷纷摇头。刘佩说道:“因为我觉得当这个王爷没什么意思!不过得到了一块巴掌大的地盘,就关起门来称大王,大家不觉得无聊吗?”
在座的众人本身就都是军人,一听刘佩的意思就知道他还有
扩张的想法,都纷纷兴奋起来。连眼睛里都冒光!
刘佩看大家的表情就猜到了大家在想什么,就微笑着说道:“这段时间本帅一直很忙,所以就没跟大家谈过未来的事情。所以今天把大家找来,就是谈谈下一阶段我们的目标。”
说完刘佩一挥手,一个侍卫就走上前来,将刘佩身后的大幕拉开,露出了一副巨大的地图。地图上描绘的就是东海和南海的地图。其中琉球已经被标上了红色。离琉球不远的台湾和澎湖则为标上了黄色。其他地方则是灰色。蓝色的海上还有几条黄色的粗线。
刘佩站起身来,抓起一根细木棍指着地图说道:“大家看到这幅地图了?上面红色的就是琉球。我就不说旁边儿的大明了。就是附近的倭国和台湾都要比琉球大上不知多少倍!所以我觉得这个琉球的王爷当起来很没意思!今天我就要告诉大家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下一步我们的目标有两个。一个就是占领台湾!”
说着刘佩用细木棍重重的在台湾上点了两下。同又指着海上的几条黄线说道:“第二个目标,就是垄断整个海上的贸易。”
刘佩的话音刚落,底下人就骚动起来。每个人都喜形与色。在他们的认知当中,这说明有大仗要打了!同时他们掌握的地盘也要扩大了!
通过这次和岛津家的战斗,这些军官们已经对自己部队的作战能力有了一个清醒的认知。在他们看来,他们已经是天下有数的强军了!如果此时再去打仗的话,他们有信心打赢任何一场战斗!
刘佩丢下细木棍说道:“具体的计划还没有,所以我就先说点别的。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觉得灭了琉球一国,我们就应该封爵了。大家好捧着这个爵位过点安生的小日子。可是你们想过没有?琉球为什么会被我们找机会占领了?”
底下有人就说道:“是大帅谋划的好!”
刘佩点点头说道:“嗯,这马屁拍的不错!”
大家顿时都哄笑起来。所有人都纷纷打趣那个说话的人。刘佩此时的手下并不多,人与人之间都比较熟识,所以气氛比较融洽。
刘佩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说道:“谋划确实谋划的好,但也不是我一个人谋划的。这是一个原因,但大家也是出了力的。而最关键的问题是,琉球这个国家太小了!倭国随便一个大名都能将他彻底打垮。所以这样的一个小国家
的爵位,你们拿着有意思吗?或许有人说,现在我们和岛津家不是贸易伙伴吗?怎么会再打起来呢?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倭国本土有多少个大名?即使我们和岛津家有着友好的关系,如果其他大名入侵的话,岛津家会帮助我们吗?”
底下人相互看了一眼,就有人说的:“恐怕不会!”
“是啊,说不定他们还会联合起来攻打我们。”
刘慧满意的笑笑说道:“看来大家都明白其中的道理。没错!虽然说我们并不惧怕倭国的军队。我们能打赢岛津家,也就能打赢大友家,甚至是德川家!但是大家想过没有?如果这些大名们联合起来向我们进攻怎么办?或者有一天,有一个大名统一了倭国,再向我们进攻怎么办?我们能够打赢第一次,但我们绝对打不赢第二次!因为琉球实在是太小了,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琉球的人口太少了,一场仗打过去,军队都来不及补充。”
在座的人都被刘佩描绘的场景惊呆了。但是他们细细琢磨刘佩的话,又觉得很有道理。从地图上看,琉球绝对不会是倭国的对手。就是打赢了前几仗,只要输掉一次,琉球就无法翻身了!到那时候,就是封了个国公又怎么样?还不是死路一条!所以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向刘佩,等着他下面的话。
刘佩特意半天没说话,就是给大家一个思考时间。他看大家都明白过来了,就起身指着地图的:“琉球很小,但是我们回头看看台湾。台湾是琉球的多少倍我就不说了。如果我们占领台湾,再从大明移民屯垦的话,我们的国土面积和百姓的人口将会有多么大的增长?到那时候,就是大明来攻打我们,我们都有一战之力!所以,哪怕是大家为了更高的爵位,同时能让子孙后代将爵位传得久远一点,大家也不能抛弃自己进取的决心!大家明白我的意思吗?”
众人同时兴奋的大声喊道:“明白。”
刘佩接着说道:“台湾不仅有多余的土地,同时上面还有无数的矿产资源。到时候开采出来都是钱那!而且更重要的,台湾邻近大明,我们以台湾为基地,就能直接能控制澎湖及周边的海上。要知道,大明的海外贸易几乎有九成都是在闽浙一带。所以如果我们占领了台湾,同时控制了航道,那就意味着我们守住了一条流淌的金河!到时候我无论是扩充海军还是陆军,我们又有兵源又有银子,天下之大,我们何处纵横不得?”
0445 训斥
这时候所有人都激动地全体起立,齐声大喊:“愿为大帅效死!”
刘佩满意的看了看大家的表情,说道:“非常好!想来大家此时已经想明白我的想法了。那么大家做两件事情。一件事情,就是大家回去之后要掌握好部队,继续严格操练部队。等到进攻台湾的时候,无论海军还是陆军都要派上大用场!第二点,今天具体的会议我就不参加了。你们在座的所有人,在一天之内要给我拿出三份进攻台湾的计划。台湾的具体情报将会由刘江向你们提供。同时方先生负责评估每个计划需要的后勤物资。记住,这是你们第一次独立制定作战计划。你们要用心!”
众人听了很兴奋的议论起来。刘佩站起身来对方德刚说道:“归仁兄,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方德刚也起身拱手说道:“大帅放心,必定不负重托。”
刘佩回身对大家说道:“好啦,我走了。两天时间,三个计划。另外还要注意保密,不得跟任何人泄露今天会议的内容。”
所有人向刘佩经理说的:“恭送大帅!”
刘佩挥了挥手就离开了议事厅,留下一群人在兴奋的讨论。
刘佩让他们来制定计计划,纯属就是操练一下这些军官们。因为这些军官们普遍出身不高,眼光多少有些狭窄。其实此时台湾就在李旦的控制之下。李旦在多年前就已经开始有计划的从福建引入居民到台湾定居。不过速度很慢。所以除了他沿岸河口地区开拓的少量村庄以外,剩下大部分台湾地区还处在原始状态。还有不少土人生活在其中,
所以拿下台湾根本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必须正面击败以李旦的继承人郑芝龙为首的海商集团,夺取制海权,这才能真正的拿下台湾。所以整个作战计划应该围绕海战展开。
刘佩就是想看看这些军官们有没有开阔的眼界和灵活的思维,顺便锻炼他们一下。因为在刘佩的计划当中,在拿下台湾之后,刘佩的发展就会进入快车道。台湾有大量的土地可以开荒,能够安置大批的人口。同时台湾有丰富的煤矿,铁矿和其他有色金属矿。这些东西对刘佩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而且台湾紧邻的澎湖列岛,上面盘踞着大量的海商和海盗。如果刘佩击败了以郑芝龙为首的海商集团,他就有资格彻底控制澎湖列岛。刘佩就可以仿照正常历史
上郑芝龙收船税的办法,向广大的海商征税。所以台湾是刘佩必须得到的一块风水宝地。
果然,晚上刘佩去检查作业,就看到了方德刚一脸的坏笑,刘佩就知道这帮军官们交的作业不怎么样。
刘佩苦笑着打开三分作战计划,看起来果然都是大同小异,都是写着如何登陆,如何进攻。里面偏偏缺了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如何控制制海权没有!
气急败坏的刘佩一把按住方德刚似笑非笑的脸,将他推到一边去。然后对着那些军官大声咆哮,吼道:“你们这些蠢货,你们的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都是杂草吗?这是什么狗屁作战计划,你们想害死你们手下所有战士吗?”
启奇涛不服气的说道:“大帅,这三分计划都是我们斟酌再三才些出来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刘佩使劲儿的搓了搓脸,说道:“都坐下,听我慢慢说。”
所有人都坐下之后,刘佩指着巨幅地图说道:“你们计划进攻的台湾,现在除了几十个毫无武装存在的村寨,剩下就是拿着木棒,石矛的土人!就这种战斗你们还要用5000人进攻!你们以为他们是谁?是岛津家的士兵吗?而且这还不是最关键的问题。最关键的问题你们根本没看到!问题就是在于制海权,明白吗?制海权!”
刘佩用手在地图上的台湾岛上糊了一个大圈,顿时说道:“刘江给你们的情报你们已经看过了,很明显,台湾岛现在归属在李旦的名下。等李旦死了就归郑芝龙了。他们最大的长处是什么?是船队!一个岛屿,只要我们有船队在,我们就能守得住,占的住!哪怕丢了我们都能夺回来!可是如果没有船队,我们就是得到了岛屿也会丢失!所以在歼灭郑芝龙的舰队之前,想都不要想夺取台湾的事情。如果我们歼灭了他们的船队,我们只要派300名士兵登陆,整个台湾就都是我们的!就你们这个作战计划,如果实行的话,会将所有的兄弟们都送进地狱!军队登陆台湾之后,如果郑芝龙率领船队反扑过来将我们打败了,那岛上的人怎么办?饿死吗?”
刘佩说道这里,就听吴毅洲哈哈大笑!他一把揪住启奇涛的手臂说道:“小启子!我就说了你的计划不行你还不信!现在被大帅骂了吧?”
启奇涛一把推开吴毅洲,红头赤脸的说道:“别拉拉扯扯的!你不就是说对一次嘛,有
什么好得意的!”
刘佩就问道:“你们两个拉拉扯扯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毅洲起身得意说道:“大帅,制定计划的时候我就说过,这一仗的关键就在于海战。海战打赢了什么都好说,打不赢就不能占领台湾。可是他不听,结果把作战计划写成了那个样子。”
刘佩指着身后的地图说道:“你也别得意!他不听你就不说啊?这么大的地图摆在这里,你不会指着地图跟他们讲?行了,你坐下吧。本来也没指望你们做出一个真正的台湾作战方案。我只是向看看你们的眼界是否开阔?结果看来你们真的不行。海军虽然意识到了海战的重要性,但是你们说不出口。陆军的人仗着人多势众,胡乱填写作战计划!都是一群混蛋!”
刘佩借次机会将这帮有点儿翘尾巴的家伙通通骂了一顿。刘佩借题发挥的原因就是发现自从他们战胜了岛津家的部队之后,部队里面有明显的骄傲自满现象,觉得自己是天下强军了,有老子天下第一的想法。所以刘佩借此机会将他们全骂一顿,好借此让他们收心。
刘佩站在前面,就着这个机会将队伍里存在的情况一起抖落了出来,将他们一个个的叫出名字痛骂!不用问,情报的来源是刘江。有刘江在,刘佩能随时掌握军队里的一举一动。
这次刘佩足足咆哮了半个小时,将每一个人都骂到了,而且有理有据!大家都被刘佩骂得面如土色,这才发现自己这里真的出现这么多问题,才在刘佩的咆哮声中反省自己。
等刘佩骂够了,侍卫们抬上来一摞新印刷好的书籍。刘佩说道:“这些书籍是专门给海军军官用的。陆军军官参考”
这本书就是大名鼎鼎的马汉所著的海权论。不过是经过刘佩删改后的版本。刘佩还在扉页上写了几句话:多就是好,大就是美!所以我们的船只要又大又多!我的火炮也要又大又多!
等书被发下去,陆军的军官们只是随手翻翻。而海军的军官们则如获至宝!尤其是他们看到那句多就是好,大就是美的时候居然欢呼起来!因为他们知道,在刘佩的带领下,海军将获得前所未有的发展!
在现代有人说过,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同时支撑得起强大的海军和陆军。这句话在现代的时候是对的。因为那时候的海军和陆军太烧钱了!太需要专业化了!
0446 坏消息和好消息
但是这个说法在这时候不成立。因为大明是一个整体的国家,有着世界上最多的人口和财富。完全支撑的起海军和陆军的同时扩张。但这种扩张肯定不是无限度的。哪怕刘佩有传送门作为后盾,他也不可能统治全球。遥远的路途,海上的风暴,艰难的后勤补给,这些都将是他征服路上的敌人,而且是克服不了的敌人。
所以刘佩从来就没想过统一全球。他只想把东南亚和澳大利亚吞下去,同时在北美和南美占下一块地方移民,将太平洋变成自己的内湖就够了。
但就是这个目标也需要他治下的百姓们拼命的生儿育女才行。所以刘佩在科学院里最重视的学科之一就是妇产科。毕竟这个时代产妇和新生儿的死亡率实在是太高了!
中国明朝的时候本身就有着相对完善的卫生体系。要是再加上刘佩从现代带来的医学知识,新生儿的夭折率将会大大降低。所以吞下东南亚和部分美洲还是做得到的。
尤其中国人的同化能力是那么的强大!就拿北美的印第安人来说吧,他们在外观上和亚洲人几乎没有分别。而他们的文明极其弱小,面对着成体系的中华文明,他们的文明根本就不是对手,在两三代内就会被中华文化彻底同化,变成中国人。
刘佩训斥完了军官们,打压了他们的骄娇二气。又命令他们每人写一份检讨就正式返回山东。结果在回去的路上,刘佩还碰到了他的第一艘捕鲸船正在回航。
两艘船会和之后,刘佩特意登上了捕鲸船去看一看。结果刘佩发现一点也不好看。捕鲸船的甲板上全是油腻和血腥。水手们正在精心的擦洗甲板,试图将这些血腥和油脂清理掉。船上的炉子正在熊熊燃烧,燃料就是不成块的鲸鱼肉,还有熬油之后剩下的油脂渣。
通过提炼,水手们将鲸鱼身上的脂肪全部提炼成鲸油,供给科学院使用。目前科学院已经将肥皂,香皂和鲸油大蜡制作出来了,并且小规模的投放市场试用,结果反响很好。
但是刘佩更看重得是船舱里面一块一块被海盐腌制好的鲸鱼肉。刘佩手下的家丁们每天对脂肪和动物蛋白的摄取量是有标准的。可如今刘佩治下又增添了这么多的人口,肉类供给就有点儿不足。所以这些鲸鱼肉将是非常有益的补充。
刘佩问了一下捕鲸船的船长。这次船出海三个月已经捕杀了七头鲸鱼。就在刘佩遇
到他们之前,他们刚刚分解完最后一头鲸鱼,并腌制好了鲸鱼肉,目前正在熬制最后一批鲸油。
刘佩热情的鼓励了一番捕鲸船上的小伙子们,就带了一大块新鲜的鲸鱼肉回到了自己的坐船。两艘船组成了一个小小的编队向山东驶去。
船队到了胶州湾周边的海域就分散开了。刘佩的船直接回去胶州湾。而捕鲸船则去的是海外的岛屿。此时山东周边的海面已经完全被刘佩所控制。刘佩通过经济手段笼络了周边所有的渔民。因为刘佩的军队需要大量的海鱼,所以刘佩就向渔民们订购海鱼。渔民们得益于刘佩的经济扶持,所以都心向刘佩。
同时,他们家里还有大量的子弟加入到了刘佩的海军当中。所以刘佩在山东周边的海域可谓一呼百应。这也是他的新式舰队能够隐藏起来的主要原因之一。
而且海外的那些岛屿经过刘佩的改造,已经彻底成为了零零散散的海军基地。不过现在刘佩的海军日益壮大,已经很难藏的下了。所以刘佩现在正将他的舰队主力转移到琉球。他只在胶州湾附近留下来一支三艘船的小舰队来保卫胶州湾的安全。
刘佩回到守备府,处理完了不多的公务之后就找来了账房先生。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事情并不多。他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要消化这二十多万的灾民。
这些灾民对刘佩来说是沉重的负担,但也是未来的希望。按照十个人供养一名士兵的比例来看,刘佩的军队起码能扩充到两万余人。这两万多受过严格训练的军队,别说山东了,就是在整个大明都是不可忽视的力量。
不过刘佩很明智的没有选择扩大陆军。而是准备将未来扩军的方向全部投入到海军当中去。因为未来几年陆地上的事情不多,现有的陆军完全足够使用。但是他必须控制周边广袤的海洋,这才能有足够的经济条件来培养更多的军队。
账房先生向刘佩汇报了这段时间的财政情况。账房先生明确的告诉他,今年是亏损之年。刘佩所有生意的利润都投进去也不够。主要的花销就是粮食。这些灾民今年是一点儿产出也不会有的,只能靠刘佩输血。只有第二年才会有少量产出。所以刘佩不得不从倭国和江南购买了大量的粮食来维持灾民们的消耗。所以今年刘佩面临的就是接近三十余万两白银的巨额亏空!
而且账房先生还告诉他,预计明年的亏空数字大约
是在16万到18万两白银之间。刘佩之所以没有被这巨额的亏空拖垮,主要原因就是他成功的在百货铺子里面推行了银票。
那些商人们想要拿到银票,必须得将白银存在百货铺子的里面,才能换取等额的银票使用。这就等于众多的商人无偿地将银子借给了刘佩来使用。所以刘佩才能顶得住这么大的亏空。只要百货铺子的信誉不垮,不出现挤兑的情况,刘佩就能有很大一笔现银供他无偿使用。
不过账房先生也有好消息告诉他。首先就是水车在罗佩的治下大规模的推广开了。刘佩的有接近一半的土地得到了成功的改造,粮食产量会更高。在即将到来的秋收后,收获能有效的填补少量粮食的亏空。
同时,刘佩手下的探矿人员发现了一座小煤矿。所以账房先生自作主张的通过贿赂将煤矿土地低价买了下来,并开始组织灾民们采掘煤炭,制作蜂窝费。这样刘佩烘干木材的成本将会大大降低。
第三个好消息就是刘佩私下铸造的铜钱已经开始在山东流通了。因为刘佩的铜钱是用冲压制作的,成本要比官府的铜钱成本低的多。所以钱息十分丰厚!
账房先生预计,如果铜钱发行情况良好的话,也许明年的亏空能够抹平或者大幅减少。要知道中国是一个缺铜的国家,但是铜钱偏偏作为主要的流通手段存在。所以铜钱的价格比较高昂,导致民间缺乏铜钱交易,很多地方还存在以物易物的交易形式。
刘佩从倭国进口铜料铸造铜钱,他自己能够得到丰厚的钱息,还能刺激民间经济的发展。这对整个经济来说都是有意义的。只不过刘佩现在的体量还很小,产出的铜钱数量还不足以影响整个大明的经济,但是足够提高刘佩治下区域的经济活力。这对刘佩来说就足够了。
最后一个好消息就是铸炮工厂传来的。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和摸索,铸炮工厂终于连续产出了8门火炮没有出现任何问题。而且经过测试后发现,新铸造的火炮完全符合刘佩的要求,可以正式交付舰队使用了!这让刘佩感到十分振奋,立刻批了一笔赏银下去!
要知道,刘佩在这些工厂里面投入了大量的银子和精力!不说工匠们的薪俸,就是每天供给他们的食物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毕竟他们都是重体力工作,营养跟不上的话身体很容易垮掉。所以那些工匠们的伙食标准是和家丁们看齐的。
0447 提亲
刘佩处理完了公事,就安排侍卫们出发,前往掖县准备去提亲。刘佩这里不慌不忙的在准备,却不知道王长德家里的人早已经望眼欲穿的等着他来了。
王长德带着儿子王瑞回到家里后,家里人对刘佩的到来早已望眼欲穿了!尤其是夫人每日都念叨,还催促呢王长德去给刘佩写信,让他赶紧上门来提亲。弄得王长德烦不胜烦!虽然烦,但是这信确实是不能写的。要是写了岂不是显得自己女儿嫁不出去一般!
刘佩赶到掖县之前就已经派侍卫提前赶路通知了王家。王长德的夫人得了消息立刻喜笑颜开,开始指挥家中的奴仆扫清理房间,筹备酒席,准备迎接娇客上门。
下午的时候,刘佩带着刘江来到了王府。刘江是强烈要求跟随刘佩前来的。因为他师傅告诉他说道:“像我等做厂卫的往往都没有好下场。虽然目前看来大帅还算仁慈,但是我们不得不防!大帅喜爱王家小姐,这便是我等退路。你若是能讨到她的欢心,日后就能保住一条命!更何况你几次三番出手,坏了王家小姐的姻缘,大帅若是夫妻和谐还好。要是稍有风吹草动她岂不迁怒于你?所以这次乖乖的过去磕头认错,免了一些因果才好!”
刘佩刚到院子里,王长德父子就迎了过来。就连夫人也急不可待地跟了出来。刘佩上前见礼说道:“见过王大人,夫人。王世兄。”
王长德虽然快笑出声来了,但还是强自摆出一副平淡的样子。夫人干脆就是盯着刘佩的身形上上下下不住地打量。
今日刘佩穿的是武官的袍服,更加趁得身形挺拔,再加上刘佩大权在握。正所谓移养体,居养气!刘佩站在那里,一股上位者的气息扑面而来!这就是让夫人更加满意了!
王长德说道:“既然人来了,就吩咐人开饭吧。”
夫人自然回去陪着女儿吃饭。王昌德,刘佩第个人则开了宴席。因为大家心里都有事,所以没有太久的时间就吃完了饭,王长德让人上了茶水的时候,刘佩才说道:“王大人,下官此次转为求亲而来,不知王大人可否给个准确答复?”
王长德板着脸说道:“自古以来鲜有自己为自己求亲的!不过你是家中无人倒也罢了。只是这三书六礼是不可缺少的。”
刘佩说道:“大人放心,下官已安排人请了官媒。明日就到家中。至于其他物品都已准备齐全。”
王长德点头说道:“如此甚
好。只是还有个问题,就是你我二人如何结识的,要向外面怎么说?”
刘佩想了一下说道:“前些日子大人不是去看朋友吗?就说访友的路上遇到了我,你我二人相谈甚欢,所以就做主召我为婿。不知此事可行否?”
王长德想了想说道:“可以,那就这么说定了。”
按照中国传统的礼法,男女成亲需要“三媒六聘”,也叫三书六礼。
“三书”指的是礼聘过程中来往的文书,分别是: “聘书”--在订婚时交换; “礼书”--过大礼时交; “迎书”--迎亲时由男方交给女方。
“六礼”是指由求亲、说媒到迎娶、完婚的手续。具体是: 纳礼:男家请人预备礼物向女家提亲、说媒; 问名:男家在大红庚帖上写下男子的姓名、排行、生辰八字,由媒人送到女方家中。女家若有意结亲,就把女孩的名字八字等写上请人占算; 纳吉:如男女双方的八字没有相冲相克,则婚事初步议定; 纳徵:又称过大礼.类似今天的订婚; 请期:择吉日完婚。旧时选择吉日一般多为双月双日.不喜选三、六、十一月;
迎亲:婚礼当天.男方带迎亲书自到女方家迎娶新娘。
刘佩在是在心中腹诽,事情在琉球已经谈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你摆出一副脸色又有什么用?但是此时的风气就是这个风气,而且王长德还是他未来岳父,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答应下来。
几人有闲聊片刻刘佩就起身离开了。带着刘江和侍卫们去客栈住下。刘江办事利落,早已经联络好了一家官媒。那官媒是个粗壮婆子,满脸的横肉,但是却长了一个巧嘴巴,是掖县里有名的媒婆子。
他见刘江出手大方,还好心的将王家小姐克夫的事情说了出来。刘江擦着头上的冷汗说道:“我家老爷是武官,不怕这个!”那媒婆子才嘟囔着应下差事。
第二天一大早,媒婆子就到了王长德家,王家早已扫榻以待!不等媒婆子多说几句话,说亲事情就办妥了。等媒婆子去测八字的时候,那算命先生还想编个瞎话多骗几两银子,刘江直接将腰刀抽出一半,唬得那个算命先生赶紧批了个白头到老的评语。
折腾了几天后,亲事彻底定了下来。媒婆子欢天喜地的拿着赏钱离开了。刘佩就正式改口对于王长德夫妇改称了岳丈、岳母。此间事了,刘佩就不得不离开了。刘佩虽然想和王家
小姐说两句话,但是此时的礼法不允许,也只能离开了。好在这次订婚的事情非常顺利,交换了庚帖。算是彻底了结了刘佩的一件心事。
刘佩不知道是,他刚离开后刘江就返回了王家。王长德以为刘佩还有事情要刘江交待,就接见了他。
一见面,刘江就躬身对王长德说道:“王大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您一定见谅。”
王长德只是知道刘江这么个人,却不知道刘江具体是做什么的。于是王长德问道:“原来不是从玉有事情交待啊!那么不知这位将军有什么事情要说呀?对了,还不知道将军所任何职?”
王长德称刘江为将军,可不是他真的是将军。这里只是一个对武职人员客套的说法,不代表真正的职位。
刘江说道:“回王大人,在下在家主手下充任情报局局长。”
王长德不知道这情报局是什么,不由得有些愣神。刘江低声说道:“大人,锦衣卫您应该听说过吧?”
王长德听了心里一惊!王长德太清楚锦衣卫这三个字代表什么了!像锦衣卫和东厂,西厂,王长德可是早有领教了。作为一名官员,他天生讨厌背后有人盯着自己。但是说实在的,王长德就自身的认知来说,他也觉得需要有人盯着这些文官的。而且他同样知道的是,这些人他真的惹不起,因为像刘江这个职位必须是刘佩的心腹人坐镇才行。
所以他和颜悦色的说道:“刘江军不知有什么要求?你先说出来,待老夫听听再说。”
刘江笑眯眯的说道:“就是请小姐的贴身丫鬟来,小的说几句话就可以了。刚好王大人在一旁也可以做个见证。”
王长德虽然不明白刘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下来。一方面他想知道刘江到底说些什么,另外一方面,自己子旁边,刘江见见小姐的贴身丫鬟也不涉及到女儿的名节问题。
片刻之后,一个俏丽的小丫鬟就来到了正堂。她先向王长德夫妇蹲身施礼后说道:“见过老爷,夫人。不知老爷夫人叫侍棋室来有什么事情吩咐?”
王长德咳嗽一声说道:“这为刘将军是姑爷的手下,有些话要和你说,你且听听。”
侍棋疑惑的转身向刘江再次施礼说道:“见过刘将军。请将军吩咐。”
刘江立刻拱手说道:“不敢!不敢!谈不上吩咐,只是请姐姐帮我向小姐传几句话。”
0448 赔罪
刘江说的不敢是真不敢。他敢得罪王长德,但是绝对不敢得罪侍棋!她可是王家小姐的身边的贴心人!
侍棋瞪大了眼睛看着刘江。刘江红着脸说道:“前两次小姐议亲的时候,男方都出了变故。此事都是我做的手脚。随后也是我派人散布了一些谣言,影响了小姐的清誉。请小姐千万恕罪!”
侍棋六岁那年就被人牙子卖进了府里,跟小姐一块儿长大。十几年下来,两人亲密的不得了,跟亲姐妹没什么两样。所以一听刘江这么,侍棋当场就生气了!
她顾不得王长德夫妇在场,立刻就叉起腰来,瞪着眼睛说道:“好啊!原来都是你这个坏蛋干的!害得小姐哭了好几场!卑鄙!”
王长德夫妇心中有数,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刘佩指使的,只是不知道是谁干的而已。不过就在刘江刚才自报家门的时候,王长德已经猜出结果了。所以此时他只是在鼻子里哼了一声,脸色反而缓和了许多。因为他从刘江这个举动就看出来,自家女儿在刘佩心中的地位极高!要不然刘江作为刘佩的心腹绝对不会是这个态度!
所以王长德抬手说道:“侍棋不得胡闹!你只要把话传给小姐行了。其余的事情有小姐定夺。”
侍棋这才收敛了怒火,蹲身说道:“奴婢现在就去跟小姐说。”
说完侍棋转身离开了。王长德收到夫人的眼光,就开始盘问刘江如何下的手。刘江一一回答了。
几个人刚说完话,侍棋一挑门帘进来,对刘江说道:“小姐说了,将军也是身不由己。日后定然不会为难将军,此事就此作罢。”
刘江立刻拱手说道:“多谢小姐宽宏大量。”
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递给侍棋说道:“这东西当作见面礼送给姐姐,日后还请姐姐多多美言几句。”
王长德伸手接过木盒打开一看,原来是一颗珍珠。王长德随手就合上盖子递给侍棋说道:“即然是刘江军给你的,你收下便是。”
侍棋见老爷点头,就喜滋滋的接过珍珠,行礼之后离开了。刘江转身对王长德说道:“王大人,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去在下去办,大人只管言语一声,在下一定尽力!”
王长德点头说道:“好,本官知道了!”
当下刘江随意的拱拱手就离开了。刘江怕王家小姐,可是他可不怕他老爹!刘江刚走,夫人就追问王长德说道:“他怎么向咱家雅儿道歉?”
王长德冷笑着说道:“他是刘佩的心腹人之一,掌握大量机密事情。因为刘佩的命令坏了雅儿的姻缘,怕雅儿记恨。所以才来赔礼!”
夫人听过解释也明白了女儿在刘佩心中的地位,当下喜滋滋的去女儿那里说话去了。
刘佩刚回到胶州,就有侍卫来通报说科学院派人请他去,说是直接去铁匠铺子就可以,有很重要的东西生产出来了!
刘佩一听大喜!因为铁匠铺子里面生产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与武器铠甲相关,所以那里传出消息说有重要的物品产出,那就说明一定是出增加战力的好东西了!
刘佩带着侍卫来到了铁匠铺。里面的众人都来迎接他。刘佩发现鲍德志也在其中。刘佩下马之后先向鲍德志拱手施礼,又受了大家的礼。大家寒暄一番之后,刘佩说道:“鲍先生,不知这次又有什么好东西出世了?还搞的这么隆重!”
鲍德志神秘的笑笑说道:“这次真的是好东西!能让你纵横天下的好东西!”
刘佩听了更加高兴,就说道:“先说说,先说说!”
鲍德志摇头说道:“先不告诉你,一会儿考考你的眼力。”
大家说话的时间已经来到了铁匠铺的后院靶场。靶场已经被改造过了,变得更长更宽阔。大约有一百余步远。算起来差不多就有现代接近三百米左右的样子。
刘佩见到改进的靶场就更加高兴!看来是在火铳上有了重大的进步!刘佩对军事装备历史不是很了解,所以他猜测应该是制作出了一体式子弹!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改造靶场的理由。
所以刘佩迫不及待地说道:“来,展示一下,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这时一名铁匠端着火铳走上去,快速的开始装填子药。铁匠铺的靶场是专门实验新武器的,因为担心新武器会有危险,所以规定除了操作的人,其他人必须在后面不远处的棚子里观看。
刘佩此时就站在棚子里面,他看到那个铁匠装填的方法还是前装,心里就有点疑惑。这明显不是一体式弹药的装填方法。就在他想要问鲍德志的时候,那名铁匠已经装填完毕,端起枪来略略瞄准就打响了。
刘佩立刻抬起望远镜望去,只见远处的靶子摇晃起来,显然是中靶了!这下刘佩可真的高兴了!一百多步,两百多米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上能射击中靶的话,说明这把火铳和子弹有了革命性的进步!这让步兵战胜骑兵已经成为可能!
这么远的射击距离,只要同时保持住火力密度和轮换速度,步兵就能将骑兵牢牢的阻挡在火力线外面!到时候无论蒙古鞑子还是后金鞑子,无论他们来多少骑兵都没用?
刘佩眼看着那个铁匠连开了五枪,看得出来,他的射击技艺非常好,枪枪上靶!刘佩放下望远镜,满意的点点头,对鲍德志说道:“鲍先生,现在可以揭开谜底了吧?让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鲍德志呵呵一笑一挥手,就有一个铁匠转身端了个小盘子过来。盘子里面放着几颗铅弹和一把短铳。不过这几颗铅弹线却不是圆形的,而是像现代手枪子弹那样的圆头形状。从铅弹头部向下三分之二处有两道凹槽。然后在在确定的尾部有一个小木块嵌在那里。
刘佩对武器发展的历史并不在行。所以他还真没认出来这是什么铅弹?他用手指拔了拨了拨铅弹,看着他的木盘上滚动,说道:“鲍先生,这是什么东西?新型的子弹吗?”
鲍德志点头说道:“没错,这就是新型的子弹!看来你也认不出它们是吗?”
刘佩点头说道:“我确实不认识,没听说过有这种子弹。”
鲍德志说道:“这种子弹原名叫做米涅弹,是一种线膛枪子弹的过渡形态。你看,这把短铳是由膛线的!”
刘佩听了大喜过望!刘佩再迟钝也知道火铳有了膛线的作用!所以立刻筑起短铳向铳管里看去,果然看见几条膛线在铳管里蜿蜒盘旋到深处!而且非常整齐,一看就是精工制作的产品!
当下鲍德志就向刘佩低声介绍了米涅弹的历史。米涅 步枪是由米涅弹的发明者,法军奥尔良猎兵队上尉克劳德·爱迪尔内·米涅和上尉亨利-古斯塔夫·德维基内于1849年左右开发出来的前装速射枪。
当时法军在北非战场上对抗阿尔及利亚革命者时,发现尽管他们的步枪在做工上比对手强很多,但是不能持续保持猛烈的火力。基于此,米涅等人大胆的对法军步枪进行改进。创造出来了一种新式步枪弹即米涅弹,为了配合此弹,米涅等人经过反复设计,开发出了 一支新式步枪,就是著名的米涅步枪。米涅步枪的出现,宣告了线膛步枪做为步兵大批量装备的时代的正式来临。
米涅步枪采用米涅发明的圆头柱壳铅弹。由于这种子弹比步枪口径略小,所以一举解决了旧式步枪的前装子弹时,由于子弹过大导致塞不进去枪管或堵塞枪管的尴尬情况。
0449 被封存的新技术
而米涅弹可以很轻松的用推弹杆推入枪膛。从而大大提高了射速。该弹在弹体周围车以螺纹以配合膛线,螺纹中间以动物油填塞。子弹的底部使用软木材料。
射击时,火药气体冲击软木。软木受瞬间冲击后猛然撑大子弹,由于子弹被撑大。所以在发射瞬间就可以依靠枪弹本身完成膛室的密封而不会泄露火药气体导致枪弹的动能丧失。这样就解决了旧式前装枪的膛室密闭问题。大大增强了枪支的射速,射程和安全性。
在米涅步枪出现之前,滑膛枪是实用的武器,而线膛枪只是一种实验性的武器。线膛枪的主要问题是由于刻有膛线,前装子弹很难保持枪膛闭气性。威力大打折扣。为了取得良好的闭气性。线膛枪子弹往往做的口径与枪口径持平甚至略大。因此装弹时极其费劲,往往需要用锤子来捶打推弹杆才能将枪弹推进到位。
结果这往往导致更危险的枪膛破裂。而子弹在推进到药室位置时往往也因为粗暴的操作导致变形。达不到杀伤效果。但是米涅步枪的出现解决了这些问题。解决了这些问题后线膛枪的威力尽 显。米涅线膛枪的装备大大增强了法军的火力。
米涅步枪配有安全锁以防止走火。全枪重4.8公斤,口径17.8毫米,每发子弹重32.4克,杀伤距离可达918米,550米内可以保证精确命中。这个射击距离和现代枪械几乎没有什么分别了!
米涅步枪当时威力相当巨大,1849年进行的测试发现米涅步枪在15码内可以连穿两张白杨木木板并深入第三张木板20英寸。由于这种步枪威力巨大,火力强劲,一时之间流言声称米涅步枪可以一枪击穿一个人后再击穿挡在其弹道上15米内的任何人。
只是米涅弹生不逢时!在米涅弹诞生后的一段时间内,世界上一直没有大规模的战争发生,所以米涅弹的名气没有打响。而且,在米涅弹诞生后不久,一体式弹药就出现了,并迅速的完善并推广开来。所以米涅弹在军械历史上上的地位一点都不高,很少有人知道。
刘佩听鲍德志说前装步枪的子弹射程几乎与近现代步枪接近了,欢喜的几乎晕过去!这下子他的部队横扫天下几乎就是板上钉钉了!就是占领全球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刘佩虽然在武器历史不是很明白,但他现在也算是半个政治家了。所以狂喜一过,刘佩心里清明起来后就
是一阵恐慌!他立刻抓住鲍德志的手说道:“鲍先生,知道这个技术的人都有谁?”
鲍德志被刘佩问的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他看着刘佩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似乎出了变故。他立刻说道:“就是在场这些人啊!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
见资料没有外城泄,刘佩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情报局的人谁在?侍卫营的人谁在?”
话音刚落,有两个侍卫就立刻站起身,站出人群向刘佩敬礼说道:“情报局小旗方寸山报道。”
“侍卫营丁队小旗何水报道。”
刘佩吩咐说道:“知道这项技术的人全部登记造册,并下封口令!不准任何消息流传出去。同时销毁这项技术的全部资料,只留下一份保存在科学院就可以了。”
两个人立刻领命去办事了,可是鲍德志听了刘佩的命令却惊讶地问道:“为什么要销毁资料?难道你不打算使用这个新技术吗?”
刘佩神色萧索的说道:“没错,我不打算使用。鲍先生,您就没发现这种新式弹药的技术太简单了吗?”
鲍德志听到刘佩这么说就更惊讶了,说道:“那又怎么样?就是因为简单才好生产啊!才能尽快的装备部队啊!”
刘佩一听说道:“事情不是这么说的。现在东方的火器不像西方那样普及,而且这么简单的技术,只要被任何人看一眼都会学去。我们不可能保证打赢每一场仗,也不可能保证找回每一个发射出去的弹头,所以这种技术一旦泄露出去,很快就会流传到西方。而西方早已普及火枪技术,他们再得到这种技术那会是什么样子?”
鲍德志听完刘佩的说法悚然而惊!不禁喃喃地说道:“恐怕西方的火枪技术会有一个质的变化。他们会用更快速度扑向世界各地!”
刘佩叹息着说道:“就是这个原因。所以这个技术我们绝对不能使用!哪怕是付出多一些人命也不能使用。”
鲍德志一听摇头叹息说道:“可惜了!可惜了!”
刘佩拍拍鲍德志的手臂说道:“没什么可惜的!别忘了他们还在黑暗中摸索。而我们有科学院里面的一大群科学家。所以我们越过这个技术,直接向一体式子弹发展!有你们在,估计一体化子弹会提前个一两百年出现。”
鲍德志摇摇头说道:“你太高看我们了!子弹可不是枪那么容易生产的!恐怕你要
等很久的!”
刘佩惊讶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鲍德志说道:“现代的一体式子弹看着好像很小、很简单。可是你知道吗?实际上一颗子弹要经过近百道工序。以56式子弹为例,弹壳需要37道工序,现在减为23道了。弹头过去是43道工序,现在是15道了!一发子弹的全部工序由146道已经减为87道了。怎么样,够多了吧?若是特种弹,比如专业狙击弹,那工序更多!最关键的不在于技术,而在于前期的金属冶炼!”
这下抡刀刘佩惊讶了!实际上鲍德志说的是对的。就现带来看,几乎大部分国家都能制作枪支,但能够真正生产子弹和炮弹的,全球不超过30个国家!而且这些国家里,能生产出合格的子弹,还是低技术含量铜壳弹的都不超过10个!至于钢壳弹就更少!而中国是其中的翘楚!
至于其他国家生产出来的子弹质量太差,使用起来容易出现各种问题。尤其是中东一带的国家,生产出来的子弹简直没法用!自己家的政府军都不愿意用!毕竟没人愿意在战场上玩命的时候突然发现卡壳了,或者干脆炸膛!
至于能生产狙击子弹的国家也就是中、美、英、法、俄和德国,日本,捷克,以色列这几个国家。加拿大这个临近美国的国家也能生产,但技术来源于美国,自己没研发出来。
刘佩听到这些事情就更高兴了!不管多少年,只要自己进步的速度超过西方,那就不用担心自己封锁一项过渡技术!等研发出一体式子弹了,自己麾下的大军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攻城掠地,而对手就是拿到了子弹的样品也毫无办法,只能干瞪眼!这是多么美好的未来啊!所以刘佩更加坚定了封锁米涅弹技术的决心!为此哪怕推迟线膛枪的装备都在所不惜!
很快,情报局和侍卫营的人联手下了保密命令,并通知了所有知情工匠必须严守秘密。工匠们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很叹息,感觉一个好主意没有被得到应用。不过刘佩没让他们失望,还是给每个人都下发了一笔赏银,这才让工匠们的士气恢复起来。工匠们也明白事情的轻重,纷纷表示会对此事缄口不言。
刘佩随后又问起线膛枪的事情。鲍德志也做了回答。就是目前做不了线膛枪。只要原因就是线膛枪的拉膛线必须是手工拉制,速度太慢。所以鲍德志正在权利研究制作车、铣、刨、钻等工业母机。
0450 海上不太平
如果成功了,刘佩治下的工业能力才能得到逐步的增强。只是现在困于基础材料升级和精度升级才进步不大。不过刘佩既然封存了米涅弹,那一体式弹药的事情就可以暂时放一放了。线膛枪也就不急着制作。
刘佩解决了米涅弹之后,又和科学院的人开了几场会议,就开始巡视自己的治下。他的重点就是观看了许多新开辟的农庄。那些灾民们的情绪还算稳定,虽然说每日吃不饱,但活命下来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刘佩还在不停地疏散这些灾民。他专门抽出几艘船来往琉球运人。选出来的人都是有家有口的人。日后他队伍的主力必须都要从自己的佃户中选拔。
因为这些灾民转化成佃户以后,将会长时间生活在刘佩的治下。这些灾民将会受到行政体系和情报局的双重监管。其中的奸猾之徒很容易就会被挑选出来。而那些淳朴之人才是刘佩的首选对象。
这一个月的时间,刘佩可谓马不停蹄的四府之地跑了个遍。所有的村庄都看到了,问过了。而且发现了不少问题。光是被刘佩打为永世奴的人就超过两百余户。被斩首的超过三十人。
不过让刘佩欣慰的是,他第一批收养的孤儿已经作为最基本的蒙师散布到了各个村庄。他们当中的佼佼者已被挑选出来继续深造,剩下的人将作为蒙师,负责教授村庄里孩子,还负责给成人扫盲。
同时他们还负责辅助村长和民兵队长的工作。因为这些孩子很早就被纳入了情报局的统筹范围之内,每个人都接过最基础的情报训练。几年之后,这些年轻人锻炼出来了,就可以进入基层官僚系统。那时候刘佩势力会变得更大大,会控制更多的地盘,也容纳得下这些人。
最关键的是,几年之后,卢佩治下民众的识字率将会大有提高。人群之中会涌现出无数的工匠、士兵甚至是医生、老师。将会极大的补充人力的缺口。
刘佩转了一大圈儿,刚回到守备府。这时候刘大海就来禀报,说海上似乎出现了问题。要是到大海现在可是刘佩的命脉,容不得闪失!所以他立刻召见了刘大海。
刘大海进门施礼之后就急切的说道:“大帅,海上的事情似乎是有古怪!我担心是有人针对我们!”
刘佩让侍卫给刘大海倒上一杯茶水之后说道:“不着急,慢慢说。”
刘大海喝了口水定了定神之后,才开始慢慢的诉说起来。原来刘佩和岛津家商谈进行贸易之后所获颇丰。但是由于山东出现了蝗灾的问题,所以刘佩就只
派出了一艘船持续往来山东和鹿儿岛之间。刘佩见刘大海闲来无事,而且为了增加强和岛津家的友谊,就让刘大海随船往来。
这次刘大海从鹿儿岛出来之后,行至半途的时候,就连续遇到了两波海盗船。这时候的大明海疆上可不太平!海盗和海商之间的没有任何分别。能合法贸易的时候他们愿意贸易,若是有机会洗劫一艘其他船只的话,他们也绝对不会客气。所以海上基本上没有结成团队的人,因为大家都不信任其他家的人!天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从海赏变成海盗,在背后捅一刀!
所以刘大海他们行船也是很谨慎的。果然,刘大海他们在行船的时候就发现有一艘船只在快速的靠近,所以他们立刻提高了警惕。可那时刘大海觉得大概是要有一场厮杀了。此时的刘大海已经见过了世面,心心胸开阔了许多,遇到这种事情也不太害怕了。
等他们做好了准备。预备迎战的时候,可是那艘船却没有直接扑过来,而是远远地追着他们。期间他们做了两次接近的动作,见刘大海他们准备充分,在进入火炮射程之前就远远地退了开去,随后就和刘大海的船分道扬镳了。
刘大海他们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并没有放松警惕,结果在第三天的时候,他们又遇到了一艘海船。可是这艘船就和上次的不一样了。
他们是迎面遇到的船,应该是从大明驶往倭国的。他们发现船只之后迅速的靠近,认清的是刘大海的船只之后就毫不犹豫的发动了攻击!不过被刘大海他们非常坚决地击退了。
因为刘大海船上使用的两门炮都是刚铸出来的新炮。虽然也只能发射用来扫甲板的葡萄弹。但是因为使用了新钢材,装药量提高了不少。而且,葡萄弹都不再使用绳子编织的网兜,而是用薄薄的小木捅来盛装铅弹,这样气密性更好,射程更远。所以,他们的船还没等将刘大海的船只纳入射程的时候就挨了刘大海他们四炮,打死打伤他们不少水手,这艘船才狼狈的退去了。
刘佩立刻摁倒:“咱们的人有死伤吗?”
刘大海摇头说道:“那倒没有。咱们这炮射程比他们要远。他们挨了几炮就跑了。”
刘佩舒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不过在海上你争我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为什么会觉得有问题那?”
刘大海说道:“海上劫掠确实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这两艘船给我的感觉却不太一样。似乎是先确认了是咱们的船然后才下手的。要知道,海上劫掠也不是见船就抢的!尤其是自
己船上货物比较多的时候,更不会随意随意动手了。更多的往往都是互相照面之后,就各自转舵离开了。所以我觉得可能是出现问题了!大帅,会不会是郑芝龙那家伙传出什么风声,或是下个命令对付我们了?”
刘佩听完仔细一想,还觉得真有这个可能!郑芝龙坐上龙头的位置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他最开始的时候想拿刘佩立威不成,这对他的威信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影响。为了清除这个影响,他对刘佩是欲除之而后快的!只不过他那时位置坐的不稳,不敢马上下手而已。
刘佩猜测可能是这段时间郑芝龙自己觉得坐稳位置了,就可能要对刘佩下手了。所以他可能传下命令,遇到刘佩的船就劫掠掉。
至于为什么刘大海遇到的一艘船动作非常坚决,一艘船犹豫不决也可以解释。就是刘大海最先碰到的那艘船不是郑芝龙的直属手下。而第二艘船是郑芝龙的嫡系人马。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两伙人的动作各有偏差。
郑芝龙嫡系的人马自然会坚决执行郑芝龙的命令。其他人也会执行他的命令,但动手的时候就要看实际情况了。若是损失太大的话,他们也未必会将郑芝龙的命令执行到底。毕竟死伤的都是自己人。
刘佩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他对刘大海说道:“你猜测的很有道理。所以你最近行船的时候就有危险了!这样吧。我再抽出一条海船来,组成船队来往鹿儿岛。不过你们两艘船不要聚在一起,就在望远镜的极限距离内行驶。一但遇到劫掠的船只两艘船立刻汇合,坚决将他们打掉!不要怕损失,只有将他们打疼了,打怕了!那些趁火打劫的人就不敢上来了。最后只剩下郑芝龙的嫡系队伍事情就好办了。”
刘大海刚想点头答应。怕顿了顿又说道:“算了,这件事情我交给吴毅洲去办。你留在山东,另有事情让你去做。”
刘大海听见不用出海很高兴,就向刘佩行礼后离开了。刘佩立刻下发了两个命令。一个是给吴毅洲的。让他布置下去自己刚才的想法。同时还让他加强对运输人员船只的安全守卫。那些船上运的可都是普通的灾民。一旦被海盗攻击难免死伤惨重。
另一个命令就是给刘江的。要刘江尽快提供海上各色海盗、海商的旗号和船只特点。好区分开哪些是郑芝龙的嫡系,哪些是其他海盗的下属和中立的人。对待郑芝龙的嫡系自然是要坚决打击。对待其他人就要网开一面。这样既减少了自己的损失。还能削弱郑志龙的实力,打击他的威信,分化他的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