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3章 刀挥出去了
白手的话里充满了杀气。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有的人啊，太猖狂了，有了几个臭钱，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今天，我白手要教教他们如何做人，如何在上海做一个遵纪守法的企业家。”
说着，白手拿起一份厚厚的材料，高高的扬了扬。
“现在，我要公开的实名举报八十一家投资公司的违规违法情况。现在，我把举报材料分发给你们。本人在此郑重声明，如果举报材料有假，愿意承担任何责任。”
在白手一边说话的时候，几个职员开始分发材料，就是白手拿着的这份。
这是郑太行他们的功劳。在短短的一个月内，他们十几个人，一家一家的查过去，把八十一家投资公司的违法乱纪的行为，查得是一清二楚。
白手这次做得很绝，可谓一步到位，你死我活。
接下来的环节，是答记者问。
有记者问，“白老板，这份材料已经送出去了吗？”
“是的，就在现在这个时候。在你们看到这个材料时，这个材料应该已经摆放在有关部门的办公桌上。”
记者问，“白总，能说说是哪些有关部门吗？”
“不能说，但你们应该能想像得到。”
记者问，“白老板，你这样做，希望能达到什么效果？”
“呵呵……我就是想陪他们玩玩。”
记者问，“白老板，你确定你收集的材料是准确的吗？”
“我可以保证。我愿在此再次强调，如有虚假，愿负法律责任。”
记者问，“白总，你可以说说这些材料是怎么收集来的吗？”
“对不起，这个肯定不能说。”
记者问，“白总，你以一人之力，应对八十一个同行，你不怕败得不可收拾吗？”
“怕，非常怕，但怕有用吗？显然没有用。如果我赢了，我会轰动世界。如果我输了，我也会轰动世界。反以总的来说，我并不害怕。”
记者问，“白老板，你不怕他们报复？”
“我不怕报复，刚才说过，怕没有用。本来我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各做各的生意。我老老实实，他们还要欺负我，我要是怕报复，我就干脆不用做生意了。”
记者问，“白总，你反对外国资本吗？”
“不反对，也支持。但我反对外来资本掠夺式的侵入，反对外来资本对民族资本的打压，反对外来资本对某些行业的垄断。总而言之，我反对外来资本的无序竞争。”
记者问，“白总，有人说，你这次反应如此激烈，是因为他们没先邀请你，用因为你没有成为投资协会的创始会员，请问你对此有什么说法？”
“说这些话的人，应该对我不太了解，或者是有误解。我刚才说过，我是一个低调的人。这不是一句玩笑话，这是一句真话。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不愿意抛头露面。一些非常非常重要的场合，我都不愿意出席，我都让我的管理层去参加。很多协会邀请我加入时，我都有一个原则，不在其中担当重要职务。”
记者问，“白总，听说你曾经说过，资本总是贪婪的，资本家也必定是贪婪的，请问你自己呢？你是一个贪婪的人吗？”
“这是一个好问题，我愿意回答你。不错，我相当有钱。而且我的钱都变成了资本，我正在利用资本去赚钱，所以我是一个资本家。关于这一点，我永远不会否认。资本是贪婪的，资本家是贪婪的，所以我也是贪婪的。”
记者问，“白总，照你这么说，你与所有资本家是一样的，那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们不对呢？”
“记者同志，你问这个问题，说明你也不了解我，说明你对企业家的社会责任缺乏认识。我始终认为，企业家必须有一个底线，那就是除了做生意赚钱，还必须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因为不是企业家创造了社会，而是社会创造了企业家。如果企业家不回报社会，社会是会抛弃企业家的。”
还是这个记者，继续向白手追问，“白总，你好像并没有正面回签我的问题。此外，请白总告诉我们大家，你的底线是什么？”
“我的底线有这么几点。一，我的产品也就是我造的房子，至今没有出现过质量问题，这是不是有责任的表现？二，我来上海打拼已满十七年，在这十七年里，我先后捐赠至少有十个亿，各位如果不信，可以自己去查。三，我坚守共同富裕的信念，我的公司实行全体员工持股，我公司的薪酬水平，始终是同行业里最高的。”
又有记者问，“白总，如果那八十一家投资公司提出讲和，你会同意吗？”
白手笑着说道：“这又是一个好问题。我可以回答你，只要他们主动提出，我会同意讲和。和为贵，和气生财嘛。但是，但是啊。他们会主动提出讲和吗？恐怕不会。因为我的刀已经挥出去了，肯定是要见血的。我已经公开的实名的举报，我不可能收回，我也收不回来。所以，这位记者同志，你说的讲和，恐怕是难以达成。”
还有记者提问，“白总，你的意思是说，你要与他们斗到底了？”
白手又笑了，“这位记者同志，你说得太对了。现在的投资行业，鱼龙混杂，阿狗阿猫很多，需要来一次大浪淘沙，淘汰一批。就拿这八十一家投资公司来说，至少有三十家，其实就是放高利贷的机构。他们不是投资公司，他们是金融秩序的破坏者。至少我个人认为，他们应该被消灭。”
说到这里，白手做了个手势，要结束这场新闻发布会。
但还是有记者高声问道：“白总，你真的不怕他们报复吗？”
白手淡淡一笑，“那就让他们来吧。我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如果有人报复，我很乐意陪着他们去地狱走走。”
新闻发布会终于结束。
第二天，新闻发布会的内容，连同白手的举报材料，一字不差的出现在《新申报》等几十家媒体上。
白手的对手们惨了。
第1534章 良币与劣币
黄石既不是不想战胜白手，也不是不能战胜白手，他实在是没有天时和地利。
虽然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但也要看这个人和是什么样的人。
用俗话讲，想吃炒豆，你得有一付好牙口。
白手就是炒豆。
用后来的话讲，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黄石后悔莫及的，就是他那帮乌合之众，不仅形不成合力，而且大多数的屁股不干净。
十二家取缔，十七家停业整顿，十九家被罚款，二十二家被通报批评，另外还有十五个法人代表被永久禁止进入。
有关部门联合行动，共没收非法收入十一点三七亿，罚款十五点九五亿。
有三个法人代表跳楼自杀。
其中黄石的双石风投公司，被没收非法收入两千三百多万块，被罚款两千六百多万块。
黄石蔫了，三年也没翻过身来。
至于所谓的投资协会，结果当然是胎死腹中，后来整整两，年时间，没人敢提这茬。
凡事有利也有弊，白手大胜，但这是一把双刃剑，挥刀砍翻敌人，同时也会伤到自己。
白手知道自己身处险境。
有几个所谓的企业家，实际是社会人，是有前科的人。
郑太行和郑小平兄妹更知道。
郑太行身为腾飞投资公司总经理，连续几天暗中跟着，随时准备出手保护白手。
郑小平身为保安部主任，更是身先士卒，亲自担任白手的临时司机。
腾飞大厦的安保级别，也被提到了最高。
黄石的双石投资公司，也在事后搬离了腾飞大厦。
市里也很重视善后工作，对投资行业的整顿，紧锣密鼓的进行了一个多月。
几个违法严重的漏网之鱼，也趁机被有关部门处理，去里面吃窝头喝稀饭去了。
到了八月初，上海滩风平浪静，白手也是平安无事。
关于人身安全问题，白手是多虑了。
一切都恢复正常，白手身边的人，还是小安、小于、艾薇和尹伊然。
其实，市有关领导更重视白手的安全，为此还专门成立工作组，一一落实，分别找那些投资公司的老板谈话。
当面锣对面鼓的谈话，震慑作用很大。大家都是聪明人，想报复也不敢动手。
而最好的报复方式是在生意场上。
白手的心思，已在思考资本市场的发展问题。
就在这时，好朋友罗汉写了一本书，题目叫《良币与劣币》。
白手没想到，现在的罗汉，已不声不响的跨进了经济学的殿堂。
罗汉写了二十几万字，但不敢拿出来，便私下把手稿拿来给白手看，让他多提宝贵意见。
白手也吃不准，便把罗汉约到铁路茶庄，再把另外两个朋友陈玮和周末端请来。
陈玮和周末端来了之后，罗汉把手稿给二人看。
白手问道：“老罗，我采访你一下，你为什么想写这本书呢？”
罗汉笑着说道：“你们知道的，我现在在建筑学院当常务副院长。身边个个都是教授，都有职称。而我呢，什么都没有。所以我要搞出一点名堂，至少也拿个职称什么的。”
白手也笑了，“得，朋友里面又要多一个教授了。”
陈玮一边看，一边说道：“老罗，你的书写得很有深度。我先提个建议，你把老白与其他投资者的这场大战写进去。老白战胜同行，就是典型的良币战胜劣币。”
罗汉点着头说道：“太对了，我正有此意。”
白手说道：“老罗，你要是能写进去，那你这本书的出版，就由我出资赞助。”
“哈哈，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罗汉笑着说道。
陈玮和周末端粗略的看了手稿。
周末端说道：“老罗，我不懂经济学，更不懂金融，我提不出什么具体意见。”
罗汉说道：“老周，你是行文高手。把你请来，是想让你帮我润色润色文字。”
周末端点了点头，“这方面么，我也许能帮上点忙。”
罗汉看向陈玮，“老陈，我听老白说，你也在研究金融学。”
陈玮微笑道：“这是老白抬举我。在老白面前，我还是一个小学生。我才刚刚开学，而且是自学，刚学了点皮毛呢。”
白手笑道：“老陈，过分的谦虚等于骄傲哦。”
陈玮思忖着说道：“基本上都写到了。但我认为，书里谈理论多了些，实际例子少了些。我的建议是，除了把老白刚刚获得的胜利写上去，还要增加发生在西方国家的实际例子。”
罗汉点了点头，“嗯，我诚恳接受。”
陈玮看向白手，“老白，你是大行家，你说说吧。”
“写得不够深刻，不，是很不深刻。”
罗汉看着白手问道：“还很不深刻？”
点了点头，白手说道：“货币分良币和劣币，这是一个简单的道理。但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其中却是一场永无完结的战争，这就是货币战争。老罗，你写得太温柔了。”
“什么叫太温柔了。”周末端问道。
“说得狠一点，就是写得写肤浅了。”
陈玮怕罗汉生气，急忙说道：“老白，你是不是太苛刻了。”
罗汉当然不会生气，“不。老陈，老白说的是对的。”
白手说道：“既然是战争，那就得写出战争的残酷。你死我活，毫无调和的可能，不是胜利，就是失败。”
周末端问道：“老白，真的像你说的那么残酷吗？”
“当然。”白手挥着手说道：“但是，货币战争没有明确的胜者，只有两败俱伤。而货币战争的最大特点，是永远也不会结束。在货币的世界中，有良币必有劣币，有劣币必有良币，双方都难以消灭对方。有时候良币赢了，但劣币会很快卷土重来。有时候劣币赢了，但良币也会很快的东山再起。”
陈玮说道：“所以说，规则非常重要。”
白手指了指罗汉，“老陈所说，正是你这本书的另一个欠缺之处。”
“老白，你继续说。”罗汉为白手沏了一杯茶。
“老罗，你这本书只提出了问题，却没有写出问题产生的根源，和解决问题的办法。”
罗汉忙道：“那你倒是说出来啊。”
第1535章 这主意太棒了
白手耸了耸两个肩膀。
“要想良币战胜劣币，并维护良币对劣币的优势，我认为做到这几点很重要。一，就是老陈说的规则。也就是政策干预，必须是长久的和高压的。就是警钟长鸣，惩罚的剑要永远的悬着，谁违反就斩谁”
陈玮说道：“这是前提，这是基础。没有规则就不成方圆，有了规则，再有过硬的规则的执行者，就有了行业良性发展的基础。”
“二，设置行业准入门槛。特别是投资行业，准入门槛必须要高要严，而且还要严格执行。只有这样，才能把那些莽撞人拒之门外。”
“三，是关于行业自律。行业自律的一个重要环节，就是成立行业协会。就像投资行业，投资协会必须成立，成立后还要发挥作用。”
周末端说道：“老白，原来你不反对成立投资协会啊。”
白手笑骂道：“狗日的，我什么时候反对过成立投资协会了？我反对的是他们排斥我，是想把我干掉。”
罗汉一边做笔记，一边催道：“老白，你继续说。”
白手一共说了七点。
罗汉记录完毕，“老白，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说的这七条，我都要写进我的书里。”
白手笑道：“我乐意之至。”
罗汉问道：“老白，你看我的书还有什么问题？”
白手想了想，但又摇了摇头。
“老罗，我也不太懂金融学。这样吧，我帮你向人家请教请教。像齐再坤老爷子，他应该有真知灼见。”
能请动齐老爷子，让罗汉大喜，“老白，能不能让他老人家帮我看看手稿？”
白手笑了笑，“你二十几万字，非把老爷子累趴下不可。不过，我可以试试。”
罗汉高兴得连连道谢。
聊了书稿的事，大家的兴趣，回到了这场投资人的战争上。
陈玮问道：“老白，我听说有人想买你的素材，要专门出一本书，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有这回事，但被我拒绝了。”
“为什么拒绝？”
白手指了指周末端，“要写的话，也应该由老周来写，让老周赚点小钱。”
周末端笑笑，“我肯定当仁不让。老白，你就交给我吧。我先给你写成报告文学，再整一个二十集的电视连续剧。”
白手微微一笑，“老周，如果你想害我，那你马上去写。如果你不想害我，那你等十年后再写。”
周末端想了想，“对对，现在写，会引起对方的反弹。等事情烟消云散，那时候再写，就不算得罪他们了。”
陈玮看着白手问道：“老白，你现在是不是希望与他们和好？”
“既想又不想。”白手说道：“想，是为了团结，为了大局，为了社会。不想，是因为目前没有团结的可能。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看不到希望的事，我是不会去做的。”
周末端说道：“老白这次一闹，闹得中外皆知。就这点来说，老白是牺牲自己，换来一个巨大的震荡。”
罗汉也有自己的看法，“老白，我最担心的是他们会报复你。”
白手点着头嗯了一声，“我一直在高度警惕。”
陈玮说道：“关于这方面，我倒有一个建议。”
“老陈，你直接说建议。”白手说道。
“老白，上海的投资界，已经进行了一次洗牌，现在需要新生力量。我建议你动员大家，各自成立投资公司。”
“你说的这个大家指的是谁？”
“你的朋友啊。魏国平、张子穹、陈耀辉、施海阳、李玉宝、曾玉山、汤云平、董培元和谢洪水，等等。还有朋友的朋友，以及其他行业的其他朋友。你动员他们，都成立投资公司。老白，这样一来你就有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了。”
白手大受启发，眼前一亮。
这个主意太棒了。
说干就干，白手雷厉风行。
第二天，白手开始行动。
仅仅几天时间，上海滩冒出了二十几家投资公司。
这些投资公司规模都不大，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法人代表都是白手的朋友。
七八月间，新增五十七家投资公司。
经过这番操作，白手在投资的地位，一下子冲到了前面的位置。
有人戏称，白手这是老太太吃面条，全靠呼呼。
因为这五十七个投资公司，他们的法人代表，绝对会站在白手这边。
原来的投资公司只剩下四十多家，后来新增了几家。
这么算下来，白手这边占到一半多。现在要是成立投资协会，白手的支持率肯定最高。
白手总算挣回了一点面子。
就在八月初，扬帆公司又有了新闻。
为了姜超越，姚晨与方玉玲争风吃醋。
年轻就是好。
面对姚晨，方玉玲败下阵来。
方玉玲选择退出扬帆公司。
回过头来，方玉玲又恢复成立了三阳公司。
但经过此番折腾，新的三阳公司的规模，只有原来的一半了。
而且失去了姜超越这个合作伙伴，方玉玲孤单前行，不断的被同行超越。
后来，方玉玲与小女儿一起，把三阳公司迁回了老家。
往事让人唏嘘，从此以后，上海滩再无方玉玲这个人物。
而在扬帆公司，因为姚晨的关系，姜超越水涨船高，不仅担任常务副总经理，而且与姚晨步入了婚姻殿堂。
姜超越和姚晨的婚礼，于八月十号在鑫园酒店隆重举行。
白手和韦立都接到了喜帖。
韦立打电话给白手，问他去不去参加。
“姐，我是不会去的。”
“不去不好吧。小白，看在黎姐的份上，你也应该去参加。”
白人这人忒怪，人家的红白喜事，他很少参加。
这也几乎成了一条规矩。
就是董培元和谢洪水两位最好的同行朋友，他们的儿子女儿结婚的时候，白手都没去参加。
好朋友们倒是都理解白手，并不计较。
“姐，请你跟黎姐解释一下。一方面这是我的规矩，而另一方面，我与姜超越不对付。”
“咯咯……我知道，我知道。”
“姐你笑什么？你又知道什么？”
韦立笑道：“你嫉妒姜超越。他已结了三回婚，你却还没一次呢。”
“呵呵……好吧，你就这样向黎姐解释吧。”
第1536章 换一个新玩法
一个n手的四十几岁的男人，一个n手的三十岁的女假洋鬼子，这样的婚姻没有什么看头。
看不出有什么正能量，这样的婚姻的婚礼，本应该低调举行。
可黎姿扬不这么想，她是一个精明得不能再精明的女人，一个不放过任何机会的女强人。
为了宣传扬帆公司，这场婚礼必须举行，而且要大张旗鼓的举行。
包下鑫园酒店二层三层四层五层，整整一百二十桌，来宾来客一千两百余人。
此外还有六十多家新闻媒体。
八月十号这天，白手被魏国平拉走，去李玉宝承包的池塘钓鱼。
魏国平和李玉宝也都接到了邀请，但二人学习白手，派下面的人去参加。
二人的理由也比较理直气壮，这样两个人的婚礼，会给客人带来晦气。
白手捧腹大乐，魏国平和李玉宝损人。
这个损人是个名字，不是动词。
三人在池塘边刚坐下不久，汤云平与董培元和谢洪水也来了。
大家嘻嘻哈哈的，钓鱼是假，悠闲是真。
李玉宝笑道：“老董，老谢，你俩是落后分子，难道也被邀请了？”
董培元和谢洪水两家公司合二为一后，学习白手的求稳战略。以至于在地产界的排名，渐渐的落到八十名开外，所以被叫做落后分子。
谢洪水笑道：“老李你有所不知。不仅是我们，就连排名一百八十的同行，都接到了黎姿扬的邀请。”
董培元说道：“诸位，诸位，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发财致富的好办法。”
汤云平忙问，“狗日的，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老汤，就拿你举例。你还有一个女儿没嫁，人长得又特漂亮。你给你女儿多找几个婆家，多举行几次婚礼。每次办一百桌，每次一千个人。每人每次两千块份子，每次就能收两百万块。老汤，这么一来你就发了，你还卖什么钢材什么沙子啊。”
“你狗日的，你敢咒我女儿。”
汤云平扑向了董培元。
两个老男人，在大家的笑声中，在草地上打作一团。
闹过之后，董培元说道：“你们还别说，姜超越什么都不行，但他特有女人缘。就这一点，咱们都得甘拜下风，包括老白。”
白手急忙说道：“老董，你他娘的别扯上我。”
李玉宝说道：“老白，我们还真需要扯上你。眼看快四十的人了，还光棍一条，这不像话么。”
魏国平说道：“老白，老李说得对，我们都替你着急。”
白手叹了一声，“唉，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我这个人啊，其他方面还算凑合，就是这方面，我也就这样了。”
谢洪水说道：“老白这种情况，就是钱赚得太多了，钱多压身嘛。老天爷么，还算是公平的。你在赚钱的道路上屡创辉煌，你在婚姻的道路上就难免坎坎坷坷。”
汤云平笑骂道：“老谢，你他娘的什么狗屁理论。”
说到赚钱，大家的兴趣又从婚姻方面转了回来。
李玉宝问道：“老白，有什么赚钱的好路子？”
白手笑眯双眼不说话。
魏国平说道：“对对。老白，你让我们都搞了一个投资公司，你得负责任，不能管杀不管埋。”
白手很深沉的样子。
汤云平推了白手一下，“哎，别卖关子了。”
白手慢悠悠的说道：“赚钱的路子么，就摆在咱们的面前，就看咱们敢不敢去赚了。”
董培元笑了，“有钱不敢去赚，老白，不存在的。”
谢洪水也催了，“老白，快说吧，你不能让我们白陪你钓鱼。”
白手笑了笑，问道：“各位，土地的招拍挂制度，在咱们上海试行多长时间了？”
董培元抢着说道：“这还用问，从去年开始一年多了，大概是一年多四个月了。”
谢洪水说道：“咱们上海最早试点。而在全国各地，陆陆续续的已在五十多个城市进行试点。从实际情况看，招拍挂试点已变成了招拍挂制度，只是还没有出台全国性的正式条例。”
魏国平心里一动，“老白，你是不是说，正式制度快要出台了。”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
李玉宝问道：“然后呢？”
“时间，时间差。”
汤云平嚷嚷起来，“老白，你他娘的，能不能说点人话。”
白手说道：“上次我去其他城市收购土地，就是提前布局，就是打了一个时间差。我的意思就是，在正式的统一的招拍挂制度出台前，咱们可以去全国主要城市转一圈，把咱们的钱变成土地。我敢肯定，招拍挂制度正式出台后，土地价格会噌噌猛涨，咱们要赚的就是这个钱。”
魏国平想了想，拍着大腿说道：“好主意，好主意啊，老白。”
李玉宝也有点小激动，“老白，你快说该，咱们能去哪些城市收购土地？”
“这还用说，当然是去大城市。对咱们来说，暂时不用去二三线城市，因为他们的价值还不能体现。咱们如果真的要去，起码去那些省会城市和计划单列市。那里的土地，升值是最快的。买来后哪怕捂上个三五年，价格也一定会翻倍。”
董培元说道：“老白，听你的，咱们就干吧。”
白手又眯起双眼，笑着说道：“这一次，我想换一个玩法。”
魏国平问道：“你想怎么玩？”
“我想与大家合作。”
大家听得有点发懵，因为白手一直顽固的坚持独来独往，这种合作可谓史无前例。
董培元问道：“老白，我，我没听错吧？”
白手笑骂，“狗日的，你还不到五十，除非你的耳朵让狗给踩了。”
谢洪水也问，“老白，你确认？”
“老谢，你耳朵也生锈了？”
众人大喜，就因为合作，而且是与白手合作。
魏国平摆了摆手，“老白，你继续讲。”
“老魏，你的市二建是上市企业，你名头响，就由你牵头。咱们大家合伙，成立一家新公司，就叫……就叫上海联合地产投资公司，专门去各大城市收购土地。老魏，你来当这家新公司的法人代表。”
“我接受，老白。”
白手再眯双眼，“但咱们还需一个**的合伙人。”
第1537章 变了不好吗
大家都向白手投去目光，想知道白手说的**的合伙人是谁。
白手说出答案，大家都很意外。
市属国企，城市投资发展公司。
谢洪水最意外，因为他最了解白手，白手最忌讳与国企直接合作。
“老白，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
李玉宝也不敢相信，“老白，你变了。”
白手笑笑，“变了不好吗？”
魏国平又是摆手，“等等。我说老白，你先说说你的思路。”
白手说道：“我是这样的思路。大家合伙，人多力量大，才能引起当地政府的重视。至于为什么要把城投公司拉进来，道理很简单，这个公司有国企背景，就会减少很多麻烦。即使有麻烦，当地政府也不会坐视不管。”
魏国平连连点头，“好思路，好思路。老白，我们市二建参股了。”
李玉宝、汤云平、董培元和谢洪水，都表示要加入。
白手索性做大，让其他五人联系朋友，凡愿意参加的，都要吸收进来。
大家又讨论，该给城投公司多少股份。
白手建议给百分之十，大家表示同意。
接下来，就是与城投公司接洽。
既然联合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是魏国平，当然要由魏国平出面。
魏国平知道白手面子大，硬要白手一起去。
第二天，白手和魏国平一起，去拜会城投公司老总徐先进。
徐先进，全国劳动模范，市政协委员，一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
与很多人不一样，徐先进今年已经六十三岁，本来已经退休，他是经返聘才去城投公司的。
徐先进属于工业系统，与白手本不搭界，但因为白手也是市政西委员，有时候一起开会，才有机会认识。
有一次座谈会，白手和徐先进都参加，主持人要白手发言，白手说自己是个半文盲，怕言多必失，坚决不肯发言。
不料白手这么一谦虚，把徐先进搞得相当尴尬，因为他正准备发言，因为他的文化程度只有小学毕业。
于是，拿着七八页发言稿的徐先进，说要向白手学习，死活不肯发言。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自那以后，白手和徐先进反倒拉近了关系。平时很少见面，也不是什么忘年之交。但开会的时候，一老一小喜欢坐在一起唠嗑。
后来白手问过徐先进，为什么这么看得起他。
徐先进说，他从白手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过去，就这么简单。
其实，白手与徐先进没有多少来往。
象今天这样登门拜访，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徐先进正在会议室开会，高层中层一大堆，他正在给下属们训话。
今年已经过半，任务却没完成过半，徐先进岂能不急。
徐先进的训话，那是既高屋建瓴，又嬉笑怒骂，下属们个个正襟危坐，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女秘书认得白手和魏国平，让二人先在接待室坐坐，自己要去向徐先进报告。
白手和魏国平不坐，直接跟着女秘书去了会议室。
只听见徐国平在大声的骂人。
女秘书推开弹簧门进去。
白手和魏国平使坏，二人互看一眼，一人一扇，将弹簧门倚住。
会议室里的二三十个与会者，纷纷回头看着白手和魏国平。
看到白手和魏国平，徐先进的老脸上，立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哈哈……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一个是百亿富豪，一个是上市公司老总，人家看咱们城投公司的笑话来了。”
白手和魏国平也是大笑。
与会者们都松了口气，也都无声的笑起来。
徐先进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你们两位讲几句。”
白手和魏国平二人笑而不动。
徐先进吼道：“鼓掌欢迎。”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魏国平高声说道：“请成功人士白手讲话。”
白手不客气，径直走到徐先进身边，还把他推到一边。
会议室里笑声连连。
徐先进面前的会议桌上，放着一份资料，正是城投公司上半年的经营报告。
资料共有五页，白手一目十行的翻看了一下。
“同志们。”白手扭头问徐先进，“老徐，我可以这么称呼大家吗？”
徐先进笑道：“当然可以。你说，你不用客气。”
“同志们，我先讲一句流行了半个世纪的话，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你们城投公司搞得好不好，首先要看老徐。搞得好，老徐当记头功。搞得不好，首先得打老徐的屁股。所以啊，老徐骂你们，既对又不对。老徐应该先骂自己，然后再骂你们。”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徐先进的脸上，有点不好看。
“我再讲第二句话，打是亲，骂是爱。骂你，实际上是爱护，是鼓励鞭策。骂你，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骂你没问题，不骂你才有问题。不是自己人，还懒得骂你。所以我认为，老徐骂得对，也骂得好。”
会议室里再次响起掌声。
“同志们，投资这门学问太过深奥。投资有风险，进者需谨慎。说句实话，生意场上有亏有赚，才符合客观规律。投资这一行，就像天气预报那样高深莫测。所以说句实话，给一家投资公司制定目标，要求一年一定赚多少钱，这完全是无稽之谈。”
“我刚才翻阅了一下你们的年度计划，要求一年盈利五个亿。我看这个目标定得不切合实际，定得太高了。你们城投公司是两年前才成立的，而你们的大部分投资都是长线投资。这些项目的收益，要到三年以后甚至过了更长的时间才能拿到，请问你们凭什么要求今年收益五个亿？”
顿了顿，白手说道：“好了，我不说了。我今天和魏总过来找徐总，是要与你们城投公司合作，开劈一条新的财路。等咱们达成合作协议后，我再向大家请教。”
又是掌声。
徐先进高声说道：“散会，散会。”
与会者们离开。
徐先进把白手和魏国平带到自己的办公室。
三人坐下。
徐先进递烟，女秘书倒水。
女秘书退出后，徐先进问道：“小白，你说的财路是真的吗？”
第1538章 要干就干大的
白手让魏国平向徐先进做了介绍。
联合地产发展公司，这是一个宏大的计划。
魏国平说得认真，徐先进听得入神。
整个过程，徐先进的一对老眼都是锃锃发亮。
魏国平说罢，“老白，请你补充一下。”
白手微笑，“我没什么补充的了。”
徐先进瞅了瞅白手，“小白，你小子的笑，总让我心里不踏实。”
绝大多数人与白手交往，都把小白改为老白，徐先进是少数顽固派之一。
白手笑得更坏了，“我呸，好你个老徐，把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徐先进收起笑容，皱着眉头思考起来。
“小白，我有几个问题。”
“你说，在你老人家面前，我知无不言。”
“第一，这么好的一条财路，你告诉了我。我堂堂的城投公司，资金充足，完全可以自己单独去干，我为什么要与你们合作？”
白手笑道：“你堂堂的上海市城投公司，不在上海好好发展，为上海发展做出应有贡献，却跑到别人的地盘上跑马圈地。老徐，别人会怎么想？市里会怎么想？市里会同意吗？”
“倒也是。”徐先进又问道：“小白，这么好的一条财路，你为什么不自己单独去干，却拉来老魏他们，还要拉我的城投公司？”
“很简单，扯虎皮做大旗。你们都是国企，有你们在，办事方便。去其他城市收购土地，没有一定的关系肯定不行。也一定会遇到很多麻烦，你们去处理，肯定比我们这些人容易得多。”
徐先进骂了一声，“臭小子，你拿我们当枪使啊。”
“呵呵……我看当枪也挺好。老徐，总得有人当枪嘛。”
徐先进再问道：“小白，你给我多少股份？”
“百分之十。这个问题我考虑过，给你太多了，恐怕不合适。老徐，你的城投公司，业务范围本来是被限制在上海市的。现在搞个百分之十，打打擦边球，市里是不会说什么的。”
徐先进点了点头，“你考虑得很周到。对了，那你准备要我出资多少？”
白手笑了笑，“我说过的，打个擦边球。你们占股百分之十，出资十个亿。”
徐先进吓了一跳，“十个亿？小白，这可是我城投公司五分之一的家底啊。”
“呵呵……多吗？我看不多嘛。”
“小白，百分之十，出资十亿，联合公司的股本金有一百个亿吗？”
“不是，公司章程将这样规定。你公开的股份只有百分之十，但实际的股份分红，将按你的出资比例计算。老徐，怎么样？”
“灵活机动，符合实际，这倒是不错。”
“还有呢。”白手说道：“关于公司的结构，我的设想是这样的。公司不设固定人员，而是由各股东自己委派。工资由股东发，奖金和补贴由公司发。”
徐先进笑了，“小白，这是个皮包公司嘛。”
白手也笑了，“你一定要这么说，我也不反对。为什么公司不设固定人员？这是因为公司只有一个业务，就是去各大城市买地。因为业务单一，所以用不着常设机构。”
“很好。”徐先进点了点头，“小白，老魏，我出资多一点，这没问题。我最关心的是，这收益会有多少？这收益来得快不快？”
魏国平笑道：“老徐，这是老白的主意，还是让老白来说。”
白手说道：“首先，问收益多少的问题，本身就有问题。有收益是肯定的，但我不能保证有多少。”
“算你说得对。”徐先进瞪了白手一眼。
“老徐，土地的招拍挂试点，已经进行了一年半。以我的判断，用不了多久，土地招拍挂试点就会变成招拍挂制度。到那个时候，大城市的土地价格，肯定有一波猛涨。咱们要做的，就在在土地招拍挂制度出台前，尽量多的抢购土地。价格涨了，你我的收益就来了。”
徐先进嗯了一声，“这其中有没有政策方面的问题？”
白手早有准备，他拿出一份资料交给徐先进，“你看看。有三个港商和两个外商，已经在全国各大城市买地。那么多的土地，说他们买地是为了建设，打死我我也不相信。他们买地的唯一目的，无非就是坐等地价上涨，然后抛售获利。老徐，他们能搞得，咱们也应该能搞得。”
徐先进又嗯了一声，“最后一个问题。小白，你准备出资多少？”
“二十个亿到三十个亿。”
“我的天，你这是要大干一场啊。”
“对，不干则已，要干就干大的。”
魏国平补充道：“老徐，我们还准备进行融资。融资来的资金，大家按股份多少承担责任，也按股份多少分配收益。我们初步计划，融资总额是一百个亿。”
徐先进思考了一番。
“我加入。”
“好了。”白手笑着说道：“现在，联合公司总经理有了，他叫魏国平。联合公司董事长也有了，他叫徐先进？”
“不会吧？”徐先进指了指白手，问魏国平，“这小子干什么？他想当甩手掌柜？”
魏国平哈哈笑了，“老徐，我想过了。这个家伙，他跑不了。你我有权了，封他个总策划当当。”
“哈哈，这个主意不错，本董事长同意了。”
魏国平又笑道：“老白那里人才济济，个个拉出来都能独当一面。老白，本公司借你两个人才使使。”
“哪两个？”
“顾正纲和蔡朝先。”
“没问题。”
三人相视一笑，击掌为盟。
白手回到公司，把老顾和蔡朝先叫来，把成立联合公司的事情告诉二人。
“又是大手笔啊。”老顾赞道。
“要我们俩去联合公司吗？”蔡朝先问道。
“对。”白手点着头说道：“你俩这边的位置保持不变。顾得过来时，这边的事还是要负起责任来。但刚开始这段时间，你俩要忙那边的事情。其实，联合公司总部就设在咱们腾飞大厦，你们还在这里办公。”
老顾问道：“咱们先出资多少？”
“十个亿，然后再陆续追加。”
“第一步做什么？”
“老顾，由你负责，把牌子挂出去，把班子搭起来。”
第1539章 我还没想好呢
就这样，上海联合地产投资公司成立了。
城市投资公司、市二建公司和腾飞公司各占股百分之十，其他十四家公司各占股百分之五。
不到一个星期，公司股本金到位五十亿，此外还向银行借贷三十亿。
公司低调挂牌，悄悄开张，直到十天以后，上海滩的同行才陆续知道。
就在这时，公司已派出三十人，共分十个业务小组，奔赴京津渝和各省会城市。
董事长徐先进、总经理魏国平、常务副总经理李玉宝、副总经理董培元和副总经理谢洪水，则各负责一个签约小组。
每当业务小组谈妥一块土地，签约小组就立即前往，签订协议，付款成交。
白手是总策划，不用出差，但实际上他最忙碌。各业务小组每谈一块土地，都要与白手通电话，让白手把关。而在各签约小组签约前，还要让远在上海的白手拍板。
为此，白手的办公室多了一台固定电话，专门用于联合公司的事务。
与此同时，白手也多了一个工作手机。
整个八月，联合公司收获巨大。
在十五个省会城市和计划单列城市，联合公司共收购了五百二十一块地，合计十万余亩，投入资金约一百零三亿。
进入九月，土地收购还在进行之中……
再说上次姚晨和姜超越的婚礼，因其盛大的规模，轰动整个上海滩，也让黎姿扬收获了预期的影响。
新一期排名，扬帆公司升到第四，对前三名形成了巨大的威胁。
黎姿扬真的是人如其名，高调张扬。
白手的秘书艾薇和尹伊然二人，搜集了不少关于黎姿扬和扬帆公司的动向。
其中有一个信息很有意思，七月和八月，黎姿扬有二十三次出现在报纸上。
平均三天不到，就有一次曝光，这得有多大的劲头才能做到。
晚上在家吃饭时，小安、小于、艾薇和尹伊然，不知怎么的，又说起了姚晨和姜超越那场婚礼。
原来，白手虽然没有参加，但他派出了五个人做代表，除了乔教授为首，还有就是这四位姑娘。
四个姑娘都是羡慕。
特别是小于，她说她要是有那样的婚礼，死也值了。
白手笑得不行。
小安在饭桌下踢了白手一脚，问道：“你笑什么，难道不可以羡慕吗？”
小于与艾薇和尹伊然也都看着白手。
白手笑道：“小于，如果你结婚，我送你那样的婚礼，你死不死？”
小于红着脸说道：“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我哪有那样的福气。”
白手冷笑了一声，“你们啊，真是头发长见识短。那样的婚礼不是福气，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四个姑娘异口同声的问道。
“是晦气，是丧气。”
四个姑娘听得目瞪口呆。
但是，艾薇突然笑了起来。
小于问艾薇，“你又笑什么？”
艾薇嘻嘻一笑，“怕老板生气，我不敢说。”
“你说，我保证不生气。”白手鼓励道。
艾薇说道：“姚晨那么漂亮，又那么有才华，却嫁给了姜超越。老板怕是，老板怕是眼红了，嫉妒了，所以才说是晦气和丧气。”
白手笑而不语。
四个姑娘齐齐的看着白手。
尹伊然问，“老板，小艾说得是不是？”
“当然不是。”
“为什么不是？”艾薇问道。
这问题太奇葩，白手一时难以回答。
四个姑娘窃笑不已。
白手懒得解释，男人的心里世界，女人是很难理解的，更何况这个男人姓白名手。
白手不解释，小于与艾薇和尹伊然倒是无所谓。
但小安有所谓，因为在名义上，她是白手的女朋友。
吃过晚饭，小于与艾薇和尹伊然三人主动回避。
本来，小安只是白手的假未婚妻。
但时间一长，三个人看出来了，白手和小安有弄假成真的趋势。
因为白手做了一点改变。
以前，白手有几张银行卡，分别交给四个人保管。
现在，这几张银行卡都归小安保管。
小安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由此，小于与艾薇和尹伊然判断，白手与小安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发展。
虽然三人都有后悔当初，都心有不甘，但也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主要是白手人好。
白手向三人承诺过，以后要待她们亲如姐妹。
小安也越来越主动，她们三个做完家务后去了隔壁，她留下来不肯离开。
白手拿着几张报纸进书房，小安没有犹豫，也跟进了书房。
“又胡思乱想了。”白手冲着小安笑道。
“我没有。”小安小声说道：“我知道，你看不上姚晨那种女人。”
白手问道：“那你想说什么？”
小安摇了摇头。
白手不相信，因为小安有情绪，他看出来了。
“你说，我认真的听。”白手在书桌边坐下，把报纸放到书桌上。
“嗯……我爸我妈好像知道了，他们问我，我不知道怎么说。”
白手点了点头，“你弟弟在公司上班，你弟弟肯定知道。你弟弟知道了，你爸妈肯定也知道了。”
“我怎么说呀？”小安伸手推了白手一下。
白手想了想，“你就说，咱俩已经正式确定了关系，但还没有对外宣布。”
小安又脸红了，“咱俩，咱俩就算确定关系了？”
“那当然，你把算字去掉。”
小安嗯了一声，“那，那要是他们问，为什么不对外宣布，我怎么说呢？”
白手看着小安，把她的手拉过来，小安没有拒绝。
“哎，是你自己想问我为什么不对外宣布吧？”
小安被白手戳破心事，俏脸更加红艳了。
“就算，就算是我自己问吧。”
白手笑了，“好吧。我早就说过，只要你同意，我可以随时对外宣布咱们俩的关系。”
说着，白手起身要走。
小安急忙拉住白手，“你干吗？”
“我去向小于、小艾和小尹三个宣布，明天再向全公司的人宣布。”
“不要。”
白手回到书桌边，俯身到窗外，大声喊道：“我要富布……”
小安急扑过来，伸手把白手的嘴掩住。
“别，别喊呀。”
“那你要我怎样？”
“我，我还没想好呢。”
第1540章 不防一万，要防万一
还是那句“我还没有想好。”
白手虽然理解小安，但不免有些失望。
小安还不让白手碰，不如以前，现在只能手拉手，连拥抱都不行。
要是以前，白手肯定不能坚守，现在为了小安，白手已经守身如玉。
白手知道，小安虽然文化不高，但极其聪明，她这是在考验他。
考验就考验吧，白手不怕考验。
圈地活动持续到九月底国庆前。
联合公司的人，足迹遍及其他三个直辖市、二十三个省会城市、全部计划单列市和几个经济特区。
共收购土地二十余万亩，投入资金两百多亿元。
其中白手真的投入了三十个亿。
这个活动暂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等待，等待着土地的升值。
白手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老本行。
排名前三的市二建、市五建和市一建，已经是白手的友军。
排名第五的海阳公司，排名第七的中原公司，也是白手的友军。
只有排名第四的扬帆公司，和排名第六的四通公司，已经成了白手的对手。
四通公司早已是对手，唯有黎姿扬的扬帆公司，竟然成了对手，难免让白手唏嘘不已。
在这其中，姜超越是关键因素。
黎姿扬是个爱憎分明的女人，她倒不至于与白手对着干。
但黎姿扬的女儿姚晨就不一定了。
姚晨现在是姜超越的老婆，而姜超越是白手的仇人，姚晨又深受姜超越影响……
白手明白，他不想把扬帆公司当成对手都不行。
现在该防范扬帆公司了。
该如何防范？白手开始琢磨。
还是老套路，在扬帆公司内部布置暗线。
当然，白手还有一条明线，就是他和黎姿扬的共同朋友韦立。
韦立与黎姿扬的友谊，是从同事关系发展起来的。
韦立与白手的关系非同一般，这其中有强烈的感情，还有不是亲姐弟胜似亲姐弟的亲情。
白手深信，如果他真要与黎姿扬搏弈，韦立会站在他这一边。
国庆节的第一个上班日，白手给韦立打电话。
“姐，你忙吗？”
“过节后第一天上班，能不忙吗，哪像你大老板，哪天都不用忙。”
“呵呵……姐，你有情绪啊。”
“有情绪，你也不来看我，我很有情绪。”
“对不起，对不起。姐，你知道我现在，我现在身不由己啊。”
“咯咯……”
“对不起，姐。”
电话那头，韦立笑道：“知道，知道。你要照顾小安的感受，我非常理解。”
“姐，你真是这样想的？”
“当然，你以为呢。”
“姐，谢谢你。”
“说吧，找我什么事？”
白手先几句忽悠和煽乎，“姐，你弟弟遇到麻烦了，这个麻烦你弟弟解决不了。姐，我思前想后，左右环顾，发现能解决这个麻烦的人，就是我亲爱的姐。”
“去。咯咯……你收起这套把戏，有话就直说。”
白手说道：“我想知道扬帆公司的融资情况。”
电话那头的韦立不说话了。
融资是一个好听的名词，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借钱。
在当时，债券还不流行，主要的融资渠道，无非是向银行贷款，和引进内资或外资作为合作者或投资者。
据白手所知，扬帆公司并没有其他合作者，也没有外资介入。
所以白手判断，扬帆公司的融资渠道，就是向银行贷款。
当然，黎姿扬是精明人，她知道韦立与白手的关系，她不会把韦立的申城银行当作自己的开户行。
可韦立是何等人，她在上海的银行界，人脉是数一数二的。她想知道哪个企业的资金情况，只需几个电话，只需等待一二个小时。
但能知道是一回事，把能知道的告诉别人，这是另名一回事。
韦立太了解白手，白手只说了一句“我想知道……”，她就明白白手想干什么。
“小白，这样不好吧。要是让黎姿扬知道，我与她的关系完了，你与她的关系更完了。”
“姐，你听我说，这只是一种预防措施。你是了解我的，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破釜沉舟的。”
“你在担心什么？”
“我不担心黎姿扬，也不担心姚晨，我是担心姜超越。这个家伙的能力不怎么样，但破坏性极强。一旦他使坏，会炸坏扬帆公司，并波及到别人。”
韦立嗯了一声，“这一点么，我也曾提醒过黎姿扬，可她不听。我现在也替她担心，因为现在的姜超越，已迅速的在扬帆公司掌握了实权。”
“所以么，不防一万，要防万一。”
“不过……小白，你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现在在扬帆公司，黎姿扬掌握财权，姚晨主抓全面。姜超越只负责经营，他即使想破坏，他也无从下手啊。”
“姐，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没有缝隙的堡垒。”
韦立沉默了一会。
“好吧，我试试。”
韦立说“试试”，白手就放心了。
隔了一天，韦立给白手打来电话。
“小白，我有点收获了。”
“姐你说。”
“截止到目前，扬帆公司有八个银行帐户，余额为十一亿三千多万。入驻上海以来，共转入资金一百七十三亿，转出资金两百一十二亿，两项相抵为负三十九亿。公司另有银行贷款六十亿，均为短期贷款。”
“资金并不宽松嘛。”
“还有，黎姿扬有五个个人银行帐户。五个帐户共有资金一百一十三亿，其中银行贷款六十亿，均为长期贷款。”
白手说道：“黎姿扬也留有后手啊。”
韦立说道：“是的，她私人帐户上的钱，很少流动到公司帐户上。”
“奇怪。她的私人帐户，干吗要贷这么多款？”
“你可能没有想到，她在炒股。”
“噢，原来如此。”
“小白，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够了，姐，谢谢啊。”
“臭小子，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吗？”
“你承诺过的。你要是出卖姐，姐跟你没完。”
“呵呵……姐啊，商人的话你也信啊。”
说罢，白手啪了挂了电话。
炒股，黎姿扬在炒股。
白手眯起双眼，大脑开始高速运转。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第1541章 股市波涛
白手来到自己的腾飞投资公司。
蔡朝先现在在联合公司那边上班，腾飞公司这边，是郑太行和苏小海在主持。
二人把白手迎进办公室，一个递烟，一个倒水。
“老板，什么事让你亲自下来？”郑太行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看看，看看你俩的工作状态。”
白手越轻描淡写，郑苏二人却越发重视。
喝着茶，吸着烟，白手忽然指指苏小海，问郑太行，“太行，小苏怎么样？”
郑太行愣了一下，“什么，什么样？”
“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郑太行噢了一声，“小苏很好，是我们投资公司的专家。”
白手笑了，“太行，我警告你。别跟我提专家这个词，我讨厌专家。”
郑太行和苏小海都笑了。
白手又指了指苏小海，“小苏，你记住了。什么时候你成了专家，你什么时候就可以滚蛋了。”
白手就是这样的老板。
“老板，我记住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老板的意思是，一旦成了所谓的专家，就等于框死了自己。一个只关注本专业的所谓专家，是会被资本的浪潮淹没的。”
白手和郑太行二人大笑。
笑过之后，白手问道：“小苏，最近股市有什么动向？”
“没什么异常动向。那个高宝兰，倒是有了新资金。我们估算了一下，她现在用于炒股的资金，至少有五个亿。”
白手哦了一声，“她哪来的这么多钱？”
苏小海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么，你最近有没有注意到，股市上出现了一只大鳄？”
“大鳄？”
“对。”白手说道：“当然，也许人家化整为零，搞几十个上百个帐号，咱们看不出来。但这家伙很有实力，手头资金至少上百亿。如果这家伙跟咱们玩，咱们肯定玩不过人家。”
苏小海忙问，“谁啊？”
郑太行也问，“谁啊？”
白手说道：“黎姿扬，是黎姿扬个人。根据银行系统反馈，她五个私人帐户上，共有一百一十三亿的资金。而根据这些资金的流向，证明曾经进入过股市，现在也掌握着一些股票。”
苏小海大吃一惊，“老板，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
白手摆了摆手，笑道：“你又不是神仙，你道哪门子歉。股市大如海，股民好几亿，你又能知道哪些帐户是黎姿扬的。”
“老板，我可以试试。我们有个新招来的大学生，擅长电脑和数据分析，我让他试着找找。”
白手略作思忖，“可以，但一定要合规合法。”
“明白。”
“那就去吧。”
苏小海应了一声，起身而去。
郑太行看着问道：“老板，你找我是什么事？”
白手笑叹，“知我者，太行你也。”
“老板，你就吩咐吧。”
白手说道：“在上海地产界，咱们腾飞排在第八。在前七名中，扬帆公司因为有一个姜超越，让我最为关注。所以我想，我应该随时了解扬帆公司的一举一动。”
郑太行秒懂，“老板，你稍等。”
郑太行起身，拿来一个文件夹递给白手。
“老板，这是一份来自扬帆公司的名单。名单上共有十七个人，都是中层副职以上，以及一些关键岗位上的人。我们经过分析认为，这十七个人，最有可能为我们所用。”
白手大感兴趣，“你们是怎么分析出来的？”
“是苏小海，还有他刚提到的那个大学生，是他们借助电脑分析出来的。”
白手笑了笑，“能当叛徒也是有特点的？”
“嘿嘿，就是这个意思。”
白手打开文件夹，看了看名单。
“姜超越的司机？他都能策反吗？”
郑太行说道：“老板放心，他反而是希望最大的。还有这个，行政部副经理。还有这个，财务部会计。上述三个，是都有可能策反的。”
白手点了点头，“太行，最好搞两个。当然，对咱们来说，是越多越好。”
“老板，对方提了不少要求。”
“一句话，任何条件都可以提，咱们一定满足。”
郑太行点着头说道：“老板，我保证完成任务。”
白手点点头，起身离开。
仅过了一天，苏小海那边就有了收获。
苏小海他们，已经找到了黎姿扬在股市的二十一个帐户。
白手却不满意，他断定，黎扬至少有上百个帐户。
苏小海他们继续努力，又找到了三十几个黎姿扬的帐户。
经过一个星期的查找，果然找到了黎姿扬的一百五十几个帐户。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黎姿扬正在吃进的股票，正是腾飞网络、腾飞通讯和申城银行。
白手的感觉是对的，黎姿扬正在酝酿着什么。
腾飞网络、腾飞通讯和申城银行，加上腾飞地产公司、腾飞投资公司和腾飞置业公司，是白手的基本盘。
后三个没有上市，别人搞不了，白手很放心。
而前三个都已上市，别人想搞的话，是有办法的。
白手时刻保持着警惕。
白手命令苏小海，严密监视黎姿扬的一百五十几个帐户。
果然，十月中旬，腾飞网络的股价出现了波动。
苏小海立即报告白手。
白手匆匆赶到投资公司。
投资公司有一间大办公室，专门负责股市，整面墙上，镶嵌着十六个显示屏。其中六个显示屏，对应的正是腾飞网络、腾飞通讯和申城银行三只股票。
腾飞网络这只股票，原来的股价，一直稳定在每股二十七块到三十块这个区间。
前段时间，黎姿扬大量吃进，曾把股价推到了三十二块。
现在，股价一路上扬，今天上午的收盘价，已经涨到每股三十五块一毛。
上午涨停。
下午也是涨停，股价升到了每股三十八块七毛。
收盘后，白手让苏小海他们预测明天的股价。
苏小海他们预测，明天会继续涨停。
预测对了，第二天上午和下午，又是两次涨停，收盘时股价已站到四十六块九毛。
第三天，也是两次涨停，股价攀升到每股五十六块五毛。
白手感觉不好。
苏小海他们建议追涨，吃进腾飞网络。
白手坚持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第1542章 谁笑到最后，谁就笑得最好
白手不是不想追涨，而是不能追涨。
苏小海他们做过初步统计，黎姿扬投在腾飞网络一只股票的资金，就至少有十个亿。
白手能调动的资金，只有区区五个亿。
五个亿拚不过十个亿，更何况黎姿扬还有资金，随时可以加码。
白手当然知道，股价一路上扬，如果他追涨，应该能赚到一笔。
但说到底那是自己的公司。大涨之后，必是大跌，他岂能看着自己的公司任由别人折腾。
所谓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不过是无奈之举。
郑太行知道，苏小海不知道。
所以在白手走后，郑太行批评苏小海，没能充分理解老板的难处。
“小苏，我不懂股市，但我懂一点打仗的道理。打仗需要充足的弹药，咱们既没有对方那样强大的火力，也没对方那样充足的弹药，这仗就没法打。”
苏小海有点不好意思，“我以为，我以为咱们也有充足的弹药。”
郑太行说道：“老板涉足股市，一共有三个目的。主要目的是长线投资，选一些合适的股票买进，并长期的持有。另两个目标为辅，一是保护腾飞网络、腾飞通讯和申城银行。二是有机会出击一下，在股市里赚点小钱。你要记住，主要目的永远是最重要的。”
苏小海点了点头，“咱们真的不能准备充足的弹药吗？”
“能，但老板说了，有所为，有所不为。老板有一条贯穿始终的原则，就是不负债经营。只有在这个原则下，老板才会展开行动。但现在摊子铺得有点大，老板不得不在股市里采取被动的守势。”
苏小海嗯了一声，“我不知道老板有多少弹药，所以才认为，咱们应该采用主动出击的策略。”
郑太行帮老板算了一笔帐，“老板的钱，大部分都投在土地及其开发上了。龙山开发项目那边，原定十个亿，现在追加到三十个亿。这一轮全国买地，又扔了三十个亿。这两年在上海及其周边城市，为了储备土地，扔出去的钱至少有五十个亿。还有股市长线投资和风险投资，至少也有三十个亿。置业公司那边，仅今年就投入了十亿以上。上面这些钱，都是老板自己的，所以他手头的余钱应该不多了。”
苏小海问道：“如果老板调整策略，主动向银行贷款，应该能贷到不少钱吧？”
“这个当然。各大银行都给了老板授信额度，你注意，不是公司，而是老板个人。在全上海，老板上午说一句话，下午就能拿到一百个亿。但是你记住，不到万不得已，老板是绝对不会走这一步的。”
苏小海点了点头，“老郑，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老板从来就没有使出过全力。”
“你明白了就好。一时的挫折或失败，说明不了什么。老板曾送我一句名言，我与你共勉。谁笑到最后，谁就笑得最好。”
“谢谢你，老郑。”
股票价格上涨，当然是好事，上市公司没有不喜欢的。
哪怕是涨得离谱。
但一旦股票下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十月下旬，一直处于高位的腾飞网络，开始了一路狂跌。
连续十个跌停，没有间隔，没有喘息。
股价已跌落到每股二十二块五毛，一下子没了四十几块。
显然，这是有人捣鬼。
不用细查，就知道是黎姿扬干的，她这是在亏本杀价。
郑太行和苏小海来到白手办公室，向他汇报腾飞网络的情况。
“老板，有个意外情况。这一个回合的涨跌，不仅黎姿扬亏了不少。就连那个高宝兰，也至少亏了五千万。”
白手笑看着苏小海，追问道：“我更想知道，黎姿扬她亏了多少？”
“至少一点五个亿吧。”
白手思忖着说道：“亏得还不够多啊。”
苏小海问道：“老板的意思是？”
白手微笑道：“很简单。她们亏得不够多，正说明股价跌得还不够狠。”
郑太行和苏小海面面相觑。
老板的意思，二人已经猜到。
“小苏，咱们有多少股？”
“八百五十五万股，平均价是每股二十块八毛。”
白手笑着问，“太行，小苏，咱们扔一些出去，把股价再压一压，你们看如何？”
郑太行笑道：“我也不懂。但老板的意思，我还是明白的。”
苏小海说道：“老板，再压股价，咱们抛售是要亏的。”
“要的就是这个亏，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
苏小海问道：“老板希望能压到多少？”
“要压就压到底，十五块以下，最好到十块左右。”
“然后呢？”苏小海又问道。
“没有然后。”
苏小海迷惑不解，“没有然后？”
白手点了点头，毅然决然的说道：“对，没有然后，只有与此同时。小苏你想想，什么叫与此同时？”
苏小海想了想，“老板，你的意思是，咱们一边抛出，一边买进？”
“呵呵……小苏，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郑太行也听笑了。
苏小海笑着问，“老板，这个比喻合适吗？”
“当然合适，非常合适，这说明你太了解我的思路了。”
“那么，抛出多少，买进多少？”
“每抛售一股，你必须至少买进两股。但我有一个要求，抛售时要让人知道，买进时不让人知道。”
“我明白，我们能做到。”
白手挥了挥手，“去吧。我只要结果，至于具体行动方案，你们自己定，不要来问我。”
苏小海起身，可没有马上离开。
“老板，还有一个事。”
“直接说事。”
苏小海说道：“我们的证券小组，共有七个人，已经成立有一段时间了。大家表现都很优秀，希望……希望老板能接见一下。”
白手笑了。
郑太行笑着说道：“老板，我看你应该接见接见，就算是鼓励吧。”
白手摇了摇头，指着苏小海说道：“他们优秀，说明你也优秀，这是一。二，我不接见他们，是为了树立你的权威，让他们知道，你是他们的直接领导。三，既然都很优秀，那还是以资鼓励为好。太行，你定一个奖励方案报告我。”
郑太行和苏小海一起点头。
然后，苏小海走，郑太行留。
第1543章 从卖一买二到只进不出
郑太行告诉白手，投资公司只有五个亿的流动资金。
其中的两个亿，是准备投资股市的，但要实行抛一进二，恐怕两个亿不够用。
白手告诉郑太行，两个亿不够，就把五个亿全部压上。五个亿还不够，他再从私人帐户上拨十个亿过来。
这下郑太行放心了，老板私人帐户上有钱，就等于有了充足的弹药。
“老板，安排内线的事，差不多有眉目了。就是上次说的那三个人，姜超越的司机、行政部副经理和财务部副经理，他们都愿意干。”
白手沉吟了一下。
“太行，你们派出去与他们洽谈的人，身份是不是保密的吗？”
“绝对保密。那是一个中间人，只起到牵线搭桥的作用。即使时机成熟，到了面谈的时候，咱们这边也不用我出面，我会派一个可靠的人去。”
白手笑了笑，“其实，到了针锋相对的阶段，你可以搞我，我也可以搞你，也没有什么好保密的。”
“那这三个人，是不是可以定下来了？”
“不。我看这个司机就算了。”
郑太行问道：“为什么？老板，他可是姜超越的司机，他能了解到的情况，比行政部和财务部的副主管都多。”
白手说道：“太行，我托公安方面的朋友查过了。这家伙有前科，坐过七年牢。最重要的是，这家伙性格反复无常，做事心狠手辣……这种人，敢两头通吃，不择手段。总之，咱们不能用这种人，这种人不适合当内线。”
郑太行点点头，“老板，那就接触另外两个吧。”
“就这么定了。”
郑太行得了命令，开始委托中间人，正式接触扬帆公司的行政部副经理和财务部副经理。
苏小海那边，也按照白手的命令开始行动。
其实不用苏小海他们助攻，腾飞网络也在继续下跌。
用白手的话讲，二十块是一道坎，是一个心理价位，一旦跌破二十块，很可能会一泻千里。
再过了两个交易日，腾飞网络已经跌到每股十九块两毛。
在这个价位上，腾飞网络勉强坚持了三天。
十一月的第一个交易日，腾飞网络开始狂泻。
这时，白手命令苏小海，从抛一买二，调整为只进不出。
仅三个交易日，腾飞网络跌到每股十五块两毛。
苏小海向白手请示，是否公开买进和大量买进。
白手只回了两个字，继续。
腾飞网络还在狂跌。
终于，跌穿了十块大关。
自腾飞网络上市以来，一直维持在每股二十块以上，最低时也没到二十块附近。
恐慌性的抛售正在继续……
白手不慌。
苏小海也不慌，因为他和他的团队，是照老板的命令行事。
而且白手一下子划过去十个亿，让苏小海他们有了充足的弹药。
倒是腾飞网络公司的高管们坐不住了。
董事长兼总经理陶玉平，副董事长兼研发中心主任于万仞，常务副总经理白雪，副总经理李沁，一起来向白手求援。
白雪这个妹妹，平时很少来看她大哥，以至于白手笑称，他没这个妹妹。
但白雪独立性强，倒是让白手放心。不像大妹白米，有一点点老实，白手才把她留在自己眼皮底下。
唯一让白手担心的是，白雪至今单着，带着一个孩子自己生活。追求白雪的人，可以组成一个营，其中不乏老板、官员和名人。可这丫头也是一根筋，至今还没确定她的真命天子。
陶教授打电话，说她们要过来。
白手在办公室等着。
却只等来白雪一个。
“咦，她们人呢？”白手看了看妹妹，再看看门的方向。
“她们碰到乔教授，都去了投资公司，我就一个人过来。”
“噢，正好。”白手问道：“雪，大哥认真的跟你说话，你的个人问题怎么办？”
白雪咯咯一笑，“大哥，你说错了吧。三十七岁的人不考虑个人问题，却批评二十九岁的人不考虑个人问题，这是个什么性质的问题？”
“我有三十七岁了？”
“如假包换。”
“你只有二十九岁？”
“货真价实。”
白手自嘲道：“我还真没资格说你。”
“大哥，你和小安怎么样了？”白雪问道。
“在发展，努力的发展。哎，你觉得小安怎么样？”
白雪想了想，“做老婆很好，做事业上的助手，不一定行。大哥需要老婆，所以小安很好，我举双手支持。”
“噢，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加油，大哥。”
“哎，哎。”白手猛醒道：“是说你的，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
“咯咯……大哥，先解决你的个人问题，再解决我的个人问题，长幼有序嘛。”
“雪，你强词夺理。”白手笑着说道：“你二哥三哥还有你姐，他们早解决了，哪来的长幼有序。”
“大哥，我已经想好了。反正你不娶个真正的老婆，我就坚决不二婚。”
白手问道：“雪，你告诉我。陶教授和李沁她们，给你介绍了那么多的人，你到底有没有看上的？”
“没有。”
“真没有？”
“大哥，我可不想将就。”
“臭丫头，要求不要太高了。别忘了你是二婚，你还有一个孩子。”
白雪笑道：“三十五岁以上的不要，二十五岁以下的不要。秃顶的和大腹便便的不要，会喝酒抽烟打牌的不要，大学本科以下的不要……大哥，这些要求高吗？”
白手还真认真的想了想，“拆开来，一项一项的单独论，好像要求不高。但是，要是综合起来，全天下的男人，就没有一个符合的。”
“大哥，那我不就嫁不出去了吗？”
“雪，就这一条，不喝酒不抽烟不打牌，你就把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男人给抢毙了。”
“这是我的基本要求。”
白手摇头不已，“呵呵，不喝酒不抽烟不打牌，那还是男人吗？”
“咯咯……大哥，用你的话讲，这没办法。”
这时，陶教授、于教授和李沁到了。
李沁是汤云平的老婆，四十多岁了，还是那样的漂亮。
陶教授说道：“白总，我们那边洪水滔滔，你还在这里谈笑风生啊。”
第1544章 股海绞杀，侥幸胜出
白手遇大事不慌不忙，沉得住气，这个特质一般人做不到。
白手请两位教授和李沁坐下，亲自为他们倒水。
“你们去过投资公司了？”白手含笑问道。
李沁说道：“老白，在二十块到十五块的价位之间，本来是守得住的。可你让苏小海他们跟着抛售，这才把价格压下去了。”
白手笑道：“我叫他们卖一买二，实际上是支持你们的。”
陶教授说道：“你是明着卖一，暗中买二。股民们只能看到明的，当然要跟着卖了。”
于教授说道：“白总，股价狂跌，影响很大啊。我们来找你，就是商量应对之策的。”
白手点了点头，“各位，现在有个特殊情况。有人用大量资金，企图在股市上绞杀咱们腾飞网络。”
白雪说道：“不就是那个高宝兰么，她就几亿资金，大哥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碾压她的。”
“除了她，现在冒出了一个大鳄。”
“谁啊？”白雪问道。
“黎姿扬。”
大家都吃了一惊。刚才陶于李三人去投资公司，苏小海并没有说出黎姿扬。
“你们不知道。黎姿扬在二十多块的价位上，至少拿出八个亿，在市场上收购你们的腾飞网络。后来又陆续出资，把腾飞网络推到六十多块的高位。而且，她手头掌握着一百一十多亿的资金，随时都能给你们灭顶之灾。”
李沁问道：“她不怕亏吗？”
“她还真不怕亏。因为她的目的不是赚钱，也不是针对你们腾飞网络，她的目标是我。”
陶教授问道：“她的目标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想逼我就范，逼我与她合作。在地产开发行业，她拿我没有办法，所以她只能采取迂回战术。非常遗憾，在她的迂回战术中，选中了你们腾飞网络。”
白雪说道：“大哥，你一定有办法对付她。”
白手说道：“截止到目前，我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尽量多的收购腾飞网络，阻止股价进一步下跌，尽量不跌到十块以下。”
李沁问道：“老白，以你的判断，腾飞网络会在什么价位上反弹？”
“不知道。”白手摇了摇头，思忖着说道：“这个是很难判断的。当初腾飞网络上市，估值十亿，每股一块，定为十亿股。开始只有二点五亿股流通，现在已有四亿股流通。就是按每股十块计算，流通股的市值也有四十亿。我已投入五亿多，但左右不了股价。黎姿扬投入十多亿，但有我在，她也难以左右股价。”
于教授问道：“有没有其他办法？”
“有，但需要你们配合。”
陶教授说道：“白总你说，该让我们如何配合，我们一定配合。”
白手问道：“在不影响你们正常经营的前提下，你们能在短时间内筹集多少资金？”
陶教授心算了一下，“大概五个亿吧。”
“好。”白手点着头说道：“咱们互相配合，双管齐下。我这边继续买进，加大力度加快速度。你们申请回购，而且是申请回购三到五千万股。我相信，你们的回购申请一公布，股价立即就能稳定。”
“然后呢？”陶教授问道。
“股价稳定在十块左右以后，咱们等一段时间。我这边再继续买进，就能慢慢的把股价重新推上去。在达到一定的价位后，咱们再慢慢的抛出。”
白雪说道：“大哥，照你所说，咱们还能赚点钱。”
“应该能。如果不再来第二个回合，咱们应该都能发点小财。”
李沁问道：“那个黎姿扬会甘心吗？”
白手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就随机应变吧。”
腾飞网络的四个主管一起回去了。
白手也给苏小海他们下令，加快买进的速度。
“腾飞网络”在十块左右的价位上，只停留了两三个交易日，突然掉头猛涨。
白手买进，公司回购，还有黎姿扬和高宝兰也都在买进。
惨的是散户。
到十一月底，“腾飞网络”的股价，又回到了每股五十块以上的价位。
如此大起大落，过山车似的，散户是跟不住的。
还是白手精明，从每股二十块开始，他就通知苏小海停止买进，并用蚂蚁搬家的方式，一点一点的卖出。
等到五十块的高位时，腾飞投资公司已卖光了全部腾飞网络”的股票。
腾飞网络回购的股票，也在三十块的时候释放，也早已卖光。
黎姿扬和高宝兰也是这样。
四个大户离场，都赚了不少。
接盘的都是散户，乌合之众，根本守不住五十块的高位，股价又开始下跌。
十二月上旬，股价回落到每股三十块左右。
白手是守护者，他必须出手。
于是，白手又向苏小海他们下令，买进腾飞网络。
腾飞网络一路下跌到二十三块左右，终于站稳了脚跟。
就在这时，黎姿扬和高宝兰又开始买进。
苏小海他们果断抛出，死死盯住两个女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黎姿扬和高宝兰都明白，再玩下去的话，谁也讨不了好。
十二月底，黎姿扬和高宝兰先后清仓退出。
腾飞网络恢复了应有的正常。
这场战役，腾飞网络公司的回购举动，至少赚了五千万。
白手的腾飞投资公司，本来赚了三亿五千万多，后来为了稳定股价，付出了不少，最终只赚到了两亿两千三百多万。
据后来的消息，高宝兰基本上没赚也没亏，算是全身而退。
黎姿扬当然亏了，据说是亏了两亿一千两百多万。
白手与黎姿扬的首次交锋，以白手的胜利和黎姿扬的失败而告终。
不过，白手也难以得意。
区区两亿一千两百多万，对黎姿扬来说算不了什么，却撒下了仇恨的种子。
白手忘了孔子说过的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好男不跟女斗，白手却与两个女人战斗。
得罪女人，后果一般都相当严重。
得罪两个女强人，下场应该很惨。
忘记了这个道理的男人，下场会更惨。
二零零三年的元旦来临的时候，白手就受到了一次沉重的打击。
第1545章 沉重的打击
白手并没有觉察到打击的来临。
报纸上，刊登了一条消息，扬帆集团公司，决定成立扬帆投资公司。
白手看到了，但没有在意。
因为黎姿扬个人掌握一百一十多亿资金，在股市里横冲直撞，实际就起到了投资公司的作用。
但是，扬帆投资公司的总经理叫高宝兰。
两个女强人走到一起去了。
白手也没有在意，鱼找鱼虾找虾，同流合污嘛。
可是，陈耀辉送给白手的沪西旧改项目，在已经动工的情况下，却被下令停工，并转交给扬帆地产开发公司。
没有理由，没有任何理由。
先接到通知的是腾飞地产公司总经理老顾。
老顾与老余和老肖一起，急忙来找白手。
老肖已从置业公司回到地产公司，置业公司总经理一职，由老顾的老婆邹月芳接任。
老顾一向从容，现在却脸色惨白，因为沪西旧改项目是个金元宝，完成之后，看得见的收益就在三十亿以上。
“老白，打来电话通知的单位，是市重点项目办公室的人。这个市重点项目办公室，是去年十月才成立的，隶属于市建委。通知咱们说，这个沪西旧改项目的设计，不符合市里的总体规划。”
白手冷静的问，“为什么批准了的设计，说推翻就推翻？即使推翻了重新设计，也应该由咱们负责，为什么要交给扬帆公司？”
老顾摇了摇头，“他们什么都没有解释。”
白手看向老余和老肖，“你们有没有听到了什么？”
老余和老肖都是摇头。
“老顾，你有什么建议？”白手又看向了老顾。
“你和老余去市建委，我和老肖去重点项目办公室。”
“走。”白手站起身来。
小安开车，白手和老余很快就到了市建委。
主任还是那个主任。
白手求见。
值班的人说，主任去市里开会，十一点才能回来。
老余去找市建委里的熟人打探消息。
白手去找苏小海的父亲苏宁海副主任。
苏宁海把白手迎进办公室，苦笑着说道：“我也是刚知道。老白，我比你知道得还晚。”
“为什么，老苏？”
“没有什么为什么。”
苏宁海也是副主任，虽然排名最后，虽然只负责技术和专业，但他毕竟是副主任啊。
连苏宁海都不知道为什么，那这个为什么，应该是不能问为什么的。
白手沉默了。
苏宁海告诉白手，决定是主任一个人作出的，没有理由，也没有与其他人商量。
至于是不是主任自己的决定，苏宁海不知道，但估计不是。
“老苏，你有什么建议？”
苏宁海也沉默了一会。
“不要找人了，也不要找为什么了。老白，退一步海阔天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白手愣了很久，才嗯了一声，“老苏，谢谢你啊。”
望着白手的背影，还有那沉重的步伐，苏宁海唯有叹息。
白手走出苏宁海的办公室，正好看到走廊那头的老余，二人相视一眼，默默无言。
电梯里，老余告诉白手，他没有打听出为什么。
白手表情凝重，只是点头。
回到车里，白手只说了一个字，“走。”
小安不敢问，因为她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从没有看到过的白手。
“老余，告诉老顾和老肖，马上回公司来。”
老余应了一声“是”，立即掏出手机。
回到公司，白手谁也不理，进了办公室，门也上了锁。
老余束手无策。
小安、小于、艾薇和尹伊然，也都是干着急。
过了十多分钟，老顾和老肖也回来了。
总工程师乔教授，和副总工程师丁小洁，也闻讯赶来。
大家都站在董事长办公室外面的接待室里。
推门推不开，敲门没回音，打电话，电话被掐，打手机，手机关机。
破门而入，谁都不敢，也没这个必要。
白手端坐在大板台边。
白手还有一个手机，平时几乎不用，现在从抽屉里拿了出来。
白手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这是他在市里唯一的朋友，老朋友。
他们从未谋面，却都惦记对方，又几乎没有联系。
双方有过约定，没有事情的时候，要忘记对方的存在。
而现在需要对方的存在。
“小白，你有麻烦了。”
“太突然了，老朋友。我甚至都不知道理由，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你应该知道。沪西旧改项目，从市五建那里转到你腾飞公司手上，陈耀辉犯了一个错误，你犯了两个错误。”
“请老朋友指教。”
“陈耀辉犯的错误是，把沪西旧改项目转让给你，涉嫌造成国有资产严重流失。据说这个项目，利润高达三十个亿。”
“可是，当时他们董事会是全票通过的。”
“那就是集体犯错。”
“有关部门也同意了啊。”
“老白，你刚出道啊？你现在去问问有关部门，他们还会说同意了之类的话吗？”
“那我的两个错误呢？”
“一个就是你受让了这个项目，不该要的你要了，这就是错误。”
“明白，如果陈耀辉错了，我肯定也错了。”
“另一个错误，是你把旧改项目当成了商品房开发项目。原来的规划是层数不超过十六层到十八层，你的设计却是二十八层到三十层。”
“噢，照这么说，已经批准了的，又不认帐了。”
“不错。你行的时候，什么都是对的。你不行的时候，什么都是不对的。”
“明白了，老朋友。”
“小白，你打算怎么办？”
白手问道：“我可以努力一下吗？”
老朋友沉默了一会。
“不能，估计渺茫，建议不要做无用功。”
“谢谢你，老朋友。”
“保重。”
保重，什么意思？
关掉手机，白手苦思良久。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白手知道，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纵横上海十八年，也许该到了画个标点符号的时候。
顿号？豆号？冒号？句号？省略号？破折号？感叹号？
想明白了，就能放得下了。
白手起身走到门边，把办公室的门打开。
老顾、老余、老肖和乔教授四个走进来，其他人留在门外。
第1546章 士可杀不可辱
白手告诉老顾、老余、老肖和乔教授，他准备面对现实，接受现实。
这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到了白手这样的层次，早已功成名就，也能看透人事世事。
经得起打击，才是大写的人。
老顾和老肖做了汇报，二人从重点项目办公室了解到的情况，与白手老朋友说的基本一致。
乔教授说道：“老白，我初步算了一下，在沪西旧改项目上，咱们已投入五点七三亿。”
白手笑了笑，“这个你放心。对黎姿扬来说，这么大的项目拿到手，五个亿都是小事。”
老顾说道：“老白，你能想得开，我们就放心了。这个项目虽大，利润也多，但对咱们来说，失去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老余和老肖也试着安慰白手。
“哎哎。”白手笑着说道：“你们什么意思？拿得起，放得下，这是我的特质。你们几位，千万别低估了你们老板的豁达程度。”
大家都笑起来，尽管心情非常沉重。
老余问道：“老板，我们有三百多人待在沪西旧改项目上，另外还有临时工三百多人，这些人怎么安排？”
“马上迁散临时工，补发三个月工资。至于咱们的人，继续坚守岗位，不能放假回家，工资照发。”
老顾冲着老肖说道：“老肖，沪西旧改项目的善后工作，就交由你负责了。”
老肖点了点头，“我来负责。”
白手说道：“这件事包括沪西旧改项目，都不能是秘密。所以，你们可以对外扩散，实话实说，不用保留。”
老余表示了担心，“这样的话，对咱们公司的影响就大了。”
白手笑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老余，你担心也没有用。”
这时，大板台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白手一看来电显示，立即看了看大家，再摁了免提。
电话是申城银行行长韦立打来的。
“韦行长，你好，我是白手。”
叫行长不叫姐，是告诉韦立，有人在边上。
韦立当然明白。
“白总，黎姿扬黎总给我打电话了，她说她夺走了你的沪西旧改项目。”
“对，我也是一个小时前才知道。”
“她说，你让她在股市里损失了两个亿多，所以算是一报还一报，算是扯平了。”
“呵呵……正确，一报还一报，非常公平。”
“白总，她说她不想与你为敌。所以，她有一个补救办法，一个与你讲和的方案。”
“哦，我能不听吗？”
“你必须听。她建议你和她合作，共同开发沪西旧改项目。成立一个指挥部，以你们为主。”
白手呵呵笑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白总，我认为你可以考虑一下。毕竟你已投入不少，这样退出，你的损失会很大的。”
“士可杀不可辱。”
“我明白了，我就这样告诉她。”
“谢谢。”
白手放下电话，“老余，通知保安部，加派人手去沪西旧改项目工地。在问题彻底解决之前，不许任何外人进入。”
“发生冲突怎么办？”老余问道。
“打出去。一切责任由本老板担当。”
老余点着头要走。
老肖说道：“老余，我与你一起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白手、老顾和乔教授。
“老顾，教授，我应该选择奋起还击，还是选择束手就擒？”
乔教授看看老顾，“老顾你说。”
老顾问道：“老白，你现在在奋起还击，还是束手就擒？”
“现在是忍让、忍受、忍耐。”
老顾说道：“奋起还击不行，这等于拿鸡蛋去碰石头。束手就擒也不行，这会被人看扁，会引起公司内部人心不稳。以我看，咱们应该化被动为主动。即使是采取守势，也要采取主动的守势。”
“什么叫主动的守势？”
老顾笑了笑，“不用我说。老白，你应该胸有成竹了。”
乔教授说道：“小白，你就直接说吧。”
“我是这样考虑的。总的方针，战略上取守势，战术上取攻势。沪西旧改项目被夺走，我的声誉肯定受损。但我可以在移交过程中，展现我强硬的一面。这样做至少有个好处，就是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乔教授思忖了一下，“这样做的话，有利也有弊。有利的一面，是赢得更多的同情，和道义上的支持。弊的一面，咱们项目被夺，会让更多的人知道，会对公司产生更不好的影响。”
老顾点着头说道：“我明白了，你为什么让老余加派人手，守住沪西旧改项目工地。你是想通过这种抗争，来赢得更多的同情。”
白手点了点头，“教授，拆了多少旧房子了？”
“大约三分之一。原来预计，明年上半年能完成全部的。”
“临时安置房建设呢？”
“只有四分之一。”
白手哦了一声，“怎么临时安置房只完成了四分之一？”
“因为不少居民选择了投亲靠友，部分居民宁愿拿着安置费去租房住。还有一部公居民，住在咱们置业公司的出租房里。”
白手想了想。
“老顾，你派些人去居民那里走一走，把这个重大变故告诉他们。你可以直接这样说，扬帆公司接手项目后，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完成。”
老顾笑了，“这是煽风点火，我马上去布置。”
白手又吩咐乔教授，“教授，你说咱们已经投入五点三亿，你肯定算错了。以我看啊，十个亿还差不多。”
乔教授也笑了，“明白，我这就去重新计算。”
送走老顾和乔教授，白手想到了陈耀辉。
陈耀辉因为把沪西旧改项目送给白手，已经被停职检查。
白手决定去看看陈耀辉。
小安开车，其他几位白手不让跟着。
车开得很慢。
白手没坐后排，而是坐在副驾座上。
小安一脸关切，几次想问，又怕白手不高兴。
“你想说什么，你就说嘛。”
“我主要是不知道我该不该问。”
白手笑道：“你应该问，什么都可以问，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
“还贫。”
“我堂堂大老板，腰缠万贯，总不能让我坐在奔驰车里哭吧。”
第1547章 我很厉害吗 你不厉害吗
小安陪着小心问道：“你真的没有不高兴呀？”
白手一声轻叹，“唉，怎么可能没有不高兴。上百亿规模，几十亿利润，这样的大项目，可遇而不可求啊。”
小安不知道怎么劝，可能也没劝过人，特别是白手这样的老板。
“你，你不能想不开呀。”
白手笑了，“你多关心我，我就不会想不开了。”
“又贫。”小安白了白手一眼，“不理你了。”
“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赚钱，对我来说不再是赚钱。是一种习惯，是一个工作，但不再是人生道路上最重要的部分。”
小安轻轻的嗯了一声，“你没想不开就好。”
陈耀辉的家在外滩附近，那里是一片老宅，石头砌成的房子。
陈耀辉是个信鸽爱好者，院子里有十几只鸽子，他正在给它们喂食。
外面的巷子里，停着一辆轿车。
轿车里有两个人。
白手微微一怔，陈耀辉的事，难道到了监视居住的地步了？
院门开着，陈耀辉看见了门口的白手。
“哎呀，老白你怎么来了？”
“呵呵……我怕你想不开，把自己给了了，所以来看看你。”
陈耀辉笑着跺跺脚，“你们怎么回事？你老白这么想，外面的两个人，也是怕我想不开的人派来的。老白，我就这么经不起风吹雨打吗？”
“因为你是知识分子啊。”
“偏见，严重的偏见。老白，这都二十一世纪了，你不能拿老眼光看待知识分子。”
白手笑道：“现在的知识分子，已经沾上了铜臭味，老陈你除外。”
“哈哈，凭你一句我除外，我请你进来坐坐。”
白手一边走进院子，一边东张西望，“嫂子不在吗？嫂子要是在家，我可不敢进来。”
陈耀辉又是哈哈一笑，“我的老婆，我怕可以，你用不着怕我老婆。”
白手在椅子上坐下，“这事闹得，我怕嫂夫人生气。我一个个体户，无非是损失点钱少赚点钱。可你不一样，老陈，你本来有大好前程啊。”
陈耀辉笑道：“她上班去了，家里就我一个。老白，以前我看不起你。现在我才知道，你才是高人，你才是真正的知识分子。”
“哎，你这是在骂我。”
陈耀辉为白手倒茶，“你以前不是常说自己是知识分子吗？”
“我自己说可以，别人说我是知识分子，那就相当于是在骂我。”
陈耀辉哈哈大笑。
“老白，你还别说。我老婆是大学副教授，比我这个知识分子还知识分子。她对我在上市国企上班，很不以为然，她认为我应该做学问搞学术。我被停职了，很多人高兴。而最高兴的那个，正是我的老婆。”
白手松了口气，“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陈耀辉说道：“老白，你过来干什么。我反正这样了，我有思想准备。你和我不一样，你有你的事业，不能因为这件事而影响了以后的发展。”
“影响了也没办法。”白手说道：“你当时是一时冲动，才有慷慨大方之举。可我是财迷心窍，利令智昏，见便宜就上。总的来说，应该是我受到惩罚。”
“后续通知到了吗？”
“没有，只是发了一个通知，命令我们停工。”
“你停工了？”
“我忠实执行重点项目办公室的命令，我停工了。”
陈耀辉说道：“你这样停工，你会有损失的。而且拆迁户们知道了，会引起恐慌的。”
白手笑了，“我的损失，扬帆公司会补偿的。至于造成社会性影响，老陈，我要的就是这个影响。”
陈耀辉明白白手的用意，笑道：“老白，真有你的。”
“我的想法很简单。项目可以给你，我二话不说。但是，我的经济损失你得补偿。与此同时，你必须允许我卖惨，允许我发泄一下我的愤怒和委屈。”
“你这是阿q精神，我很欣赏。”
“老陈，我有几个问题。”
“你问吧。”
白手问道：“你真的没有事吗？”
“绝对没事。他们派人看着，是怕我想不开而自杀。这是因为我奶奶是自杀的，我父亲也是自杀的。他们以为自杀会遗传。可他们不知道，我奶奶和我父亲，是因为得了一种怪病不堪忍受才自杀的。老白，我不会，我心态好得很呢。”
“第二个问题，对你的处理会是个什么结果？”
陈耀辉说道：“他们认为我把项目转让给你，属于国有资产流失，后果当然非常严重。但是现在下令收回，损失可以减少到零，后果就不严重了。”
“老陈，我问的是你个人的后果。”
“顶多撤掉现职，把我调到机关任一闲职。老白，我现在想明白了，任闲职也挺好。”
“老陈，你的理想可不是任闲职啊。”
陈耀辉笑道：“不错，我有很多理想。最近的一个理想，就是在上市公司干几年，再调到行政部门。但现在看来，这个理想是不能实现了。”
“对不起，老陈。”
“哈哈，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你。是我提出把这个项目送给你，以你的为人，你不可能主动讨要。所以错在我，而不是你。”
“第三个问题，就你个人的后果，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和办法？”
“没有，也不需要。老白，我真的想明白了，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这样对你不公平。”
“这你非常明白，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放在社会这个大平台上，个人荣辱实在算不了什么。我也许是一个失败者，但我也有收获。”
“什么收获？”
“你，我收获了你这样的朋友，实在是我陈耀辉三生有幸。”
“呵呵，我很厉害吗？”
“哈哈，你不厉害吗？”
“老陈，相见恨晚，我也以有你这样的朋友而感到骄傲。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吩咐。”
“暂时没有，但有你这句话，我是不会客气的。”
“呵呵……我等着。”
离开陈家，车在缓行。
“回公司吗？”小安问道。
“去齐老爷子家。”
齐再坤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臭小子，你终于碰上大麻烦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