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朝歌城
陆植漫无目的的走在林间,脸上带着几分探究之色...不知为何,他从入定中醒来之后,就总有种预感,要到这林中走一趟,放佛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一般。
最后,他在一条山涧之下停下了脚步,只见那条山涧左右的山势,隐有龟蛇二相,而那条山涧,便是两者龟蛇交汇之地,其中似生有何种大造化。
待他走得近了,忽然一阵清风拂来,天地间灵机汇聚,一抹璀璨的金色光芒自那山涧之中缓缓升腾而起,然后瞬间朝着陆植激射而来!
陆植心中一惊,本能般的便瞬间召出了渊虹剑握于手中,一剑朝着那朝那团金光荡去,企图将其荡开。
锋锐的剑刃瞬间划开了那团金光,这时陆植才看清了那包裹在金光之中的物体...是一柄剑!
只见其剑刃泓如秋水,有青色铭文铭刻其上,太极做剑镗,剑柄之上悬挂两株青色剑穗,华贵威武至极。
“真武剑?!”陆植不禁目光一凝,惊呼出声。
此剑之模样,分明就是老张的真武剑,当年陆植洒扫真武大殿之时,可没少见到过此剑。
但此剑分明不可能是老张那把供奉在真武大殿内的佩剑,且不提时空变幻,就说其上那股慑人的神威,便与陆植记忆中那柄真武剑天差地别。
锵!
双剑相交,不过轻轻的一个磕碰,陆植便瞬间感觉如遭雷击,几乎渊虹脱手掉落,整条右臂都瞬间麻木了,渊虹也是哀鸣一声,那锐利的剑光都变得黯淡了数分。
噗..一声闷响,真武剑瞬间落在了陆植面前,如穿腐土一般,轻易扎进了陆植前方那片青石地之中,直至没柄。
陆植皱了皱眉,神色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真武剑,只见其两道青色剑穗正微微的随风飘荡,身上那锐利的金光也已经消散,似是已经消去了神威。
迟疑了几息之后,陆植还是走上了前去,将渊虹剑交左右,伸出右臂握住真武剑的剑柄,一把将其罢了出来。
锵,一声剑鸣,一抹锐利逼人的锋锐之气顿时绽放而出,刺的陆植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真武剑入手比渊虹剑沉重不知凡几,也不知是何材质所铸,怕是至少有数千钧之沉,但对陆植来说,却是正好趁手。
陆植随手耍了一道剑花,半空中顿时一阵寒光闪烁,锐利的剑风将地面都斩出了数道深深的剑痕,当真是一把神兵利器。
将两剑背于身后,陆植这才重新走出了林间,朝着山下的走去。
这一番入定悟道,陆植一身修为虽然并未再有突破,但是整个人却是经历了一番脱胎换骨,一身所学也有了全新的感悟,更进一步,如今,他已有把握能参悟出那封山大阵的玄妙了。
下山,来到大阵之前,还不待陆植做什么,那迷雾一般的大阵便突然之间在他眼前散了开来。
陆植:“.....”
............
陆植走出大阵之后,后方那迷雾般的雾气再次翻腾合拢,一瞬之间,那巍峨的武当山便又重新隐没在了大阵之中,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与此同时,他当初感受到的那股天道注视再一次出现在了感应之中,不过好在这次只是如同微风拂面一般,随意在他身上扫了一眼,便不再关注了。
陆植神色一阵变换,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隐隐有了几分明悟,这恐怕还要托了他先前已经在武当山中重新脱胎换骨了的福,不然的话,恐怕他走出武当山的瞬间,就要重新被天道盯上了。
站在原地静立了几秒之后,陆植才再次转身,朝着山下而去。
数月之后,朝歌城。
没错,朝歌城...直到下山之后,陆植才弄清楚了今夕何时,如今竟还是那商汤之时!
而更令他为之震惊的是,他还听闻到了那阐截二教,人族圣母娘娘女娲,再一打听当今天子..哦不,如今应该是叫人王,当今的人王,也赫然正是那位有名的帝辛...
一瞬间,陆植就知道自己来到的究竟是何方世界了。
而他之所以会来到朝歌,也是因为当时一道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向他吩咐道:“去朝歌,拜会人王,助其教化万民,改良水利农桑,七年后离去。”
而那声音陆植很熟悉,虽然他也知道那位并不是自己熟悉的老张,但他还是依言来到了朝歌城。
来到朝歌之后,陆植也没有马上便开始行动,毕竟这朝歌城可不比后世的皇宫,那帝辛也不是后世那些天子能比的,他可是人王!
若是陆植还如同以往那般,直接入皇宫去寻帝辛的话,只会是自找苦吃,别的不说,就说帝辛身上那人王之气,就能镇压一切了。
要知道,此刻的帝辛,还可还没有在女娲庙里题诗呢,也没被妲己误国,正是巅峰鼎盛之时,一身人王气运,堪称仙神辟易,万邪不侵。
所以想拜会帝辛的话,就只能照规矩来。
所以来到朝歌城之后,陆植也没有着急动作,只是先在这朝歌城中安定了下来,然后默默鼓捣出了几项‘发明’来,比如那水车,曲犁,杂交水稻良种。
抽空还编出了一部凡俗医书来,列出了一些常见的草药,记录其图形,药性...短时间内,倒也让他搏出了个能人贤士的名声来。
如今这个时代,还未有科举入仕之说,要入朝为官,就只有朝廷下诏请贤,而你若是没有什么名望和值得称道的本事的话,朝廷自然也不可能请你入仕。
而那些官员们想要入朝,最常用的办法就两个,一个是拜会朝堂之上的那些要员重臣们,请他们推荐。
另一个办法,自然就是做下一番引入瞩目流传的贤明之事,让朝堂看到你的本领和能力,然后等着朝堂下诏。
而陆植选择的,自然是第二个方式,毕竟他对那些朝堂之上的大臣们也不了解,又无交情,也不想主动攀上去,自然只能自己搏个贤名出来了。
他倒是还想抄录几本后世的道经,儒学经典啥的来,但却是根本就下不了笔,也诉不出口,只能作罢,挑选着一些民生小事入手。
花费了数月之后,倒也真让他做下了一些事,名声也渐渐的传开,这一日,他为朝歌民众们讲解卫生防疫之事时,还引来了一位有名的能臣贤士的旁听。
待陆植讲完,民众们散去之后,一仆人马上便走了上来,向陆植邀请道。
“这位道长,吾家主人见道长见识非凡,不禁心生结交之心,特派吾前来邀请道长,还望道长能前往,与吾家相见交谈一番。”
陆植闻言,似是早有预料般的笑道:“烦请你引路。”
那人引着陆植上了一辆马车,然后一路来到了一间气派的府邸之中。
行至厅中,一早便等候在此的老者赶忙起身来迎:“这位道长请了,老朽比干,冒昧相邀,实是因道长之大才让比干佩服之至,定然是要与道长见面交谈一番的。”
比干!
陆植目光一凝,虽然早便猜到,这老者身份绝不一般,但他却也是真的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位留下了剖心传说的亘古忠臣。
“原来是比干丞相,贫道武当散人陆植,久闻比干丞相贤名,今日一见,果然见面更胜闻名。”
“哈哈哈...陆道长客气。”比干招呼着陆植落座,“陆道长,请坐。”
两人坐定,比干唤来仆人送上瓜果酒水,然后才又与陆植交谈了起来。
近段时间以来,陆植之名,在这朝歌城中流传甚广,他亦听闻,今日特意前去旁听了一番陆植的卫生防疫之说,更是惊为天人,只觉陆植有大才,此等人物,定要好好结交一番。
第三章.自负却无能
两人一番交谈过后,不过第二天,帝辛的诏书便下来了,征召陆植入朝为官。
陆植也没摆什么贤人雅士的谱,非得要帝辛亲自三顾茅庐来请什么的,当即便接下来了诏书,入大商朝堂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司工’,专管百工,相当于后世王朝的工部。
毕竟陆植本就是靠水车,曲犁等造物搏出的名望来,虽然也有著过几本医药杂书,但在如今这个时代,巫蛊祀祝什么的才是主流。
而且这个时代的巫蛊祀祝,可不是后世那些跳大神,喂你喝锅底灰的神棍之流,人家是真有本事和能力的,所以陆植所著的医书,也的确不被那些达官贵人们所重视。
那些达官贵人们若是生病受伤了,自可请来朝廷册封的巫祝来治病疗伤,那些巫祝有术法加成,疗效一点不比后世那成熟的医药体系效果差。
另外就是,陆植虽然在殷商出仕为官了,但暂时却还是没有拜会过那位人王帝辛。
毕竟他这官职虽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主要负责的还是制造各种工具器物,平时没有什么重大之事时,自然是见不到帝辛的。
不过陆植倒也不怎么在意,毕竟时间还早呢,总有机会有帝辛见面。
而且说实话,陆植对拜会帝辛,其实也没多少兴趣,反正他只是来帮忙改善民生的,时间到了也就该离开了,可没什么兴趣真与帝辛做什么君臣。
朝歌城,尚工坊。
陆植拿起一沓泛黄的粗粝纸张看了看,用手捻了捻,检查了一下其质地之后,吩咐手下工匠道。
“还是不行,纸张的韧性还是差了些,达不到可供书写的要求,你们继续尝试着改进一下工艺吧。”
检查过纸张制造的进度之后,陆植又转身检查了一番其它几个项目的进展,然后又带着两名负责记录的小吏一路来到了朝歌城外,一座庄子之中,观察记录杂交稻种的长势。
几人刚一到庄子,便见一位老丈领着人迎了上来,笑道:“陆司工,你来了啊,快快请进,老朽已在庄子中备好了酒水,请陆司工进庄吃一场酒席。”
陆植笑着摇了摇头,婉拒道:“宋老先生,这酒席就不吃了,每次贫道过来,你都要安排一场酒席来宴请贫道,贫道都不好意思了。”
“所以酒席就算了吧,宋老先生日后也别再那么客气了...还是先去田间看一看稻种的长势如何了。”
那位宋姓老丈见陆植拒绝,也不好再继续邀请,便点了点头,与陆植几人一同来到了村庄外的农田之中。
只见庄外一片片清脆的稻苗长势正好,一阵微风拂过,稻花香...不对,稻苗如今还没抽穗,而且才刚施过一次天然农家肥,哪有什么稻花香...
宋老丈看到那片翠绿的稻苗,一张脸上也是不由的露出了一抹笑容来,说道。
“陆司工,还要多亏了你啊,给村里的人提供了新的稻种,还教大家如何才能堆肥沤肥...老朽几十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势如此好的庄稼呢。”
如今这个年代,人们种植谷物粮食的理念,还停留在最原始的刀耕火种那个层次,虽然因为此界灵气十足的缘故,粮食最终也多还能顺利成活,但最后能收获多少,却是全要看天意和运气了。
陆植笑了笑,说道:“宋老先生,如今这稻苗的长势,已经差不多稳定下来了,所以接下来的两月,贫道便不再来了。”
“待到两月之后,稻苗开始结穗灌浆之时,贫道再来...这段期间,就要劳烦宋老先生率领村民们照看好这些麦苗,每过十几日,便除一次草,防止虫害。”
“最后,这段时间大家再多准备一些肥料,待到稻谷开始灌浆饱满之时,给稻谷提供一些养分...”
向宋老丈嘱咐过几声之后,陆植便再次转身返回了朝歌城,毕竟他在尚工坊里展开的新项目还有好多需要处理的呢,不能只盯着这一边。
自从陆植上任司工以来,尚工坊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向外流传出几件新物件,水车,曲犁,织锦,棉花,珠算..
陆植一点点的将一些能还原出的后世之物拿了出来,并借由尚工坊以及殷商朝堂的便利,传播到民间之中。
最开始只是朝歌城一地,后来天下各地的诸侯行商也纷纷派遣出了人手,前来朝歌城取经,慢慢的传遍天下。
尤其是陆植新改良出来的稻种,自从一年前宋家庄村民秋收之时,收获到以往近六七倍之巨的收成之后,陆植改良出来的稻种与全新的耕种堆肥之法顿时天下扬名,引得各地诸侯们纷纷派人上奏,请求帝辛赐予稻种与耕种之法。
但帝辛却是直接便回绝了他们,甚至下令不许一粒改良稻种流出朝歌,新式的堆肥耕种之法也不得外传。
陆植倒是能理解帝辛为何会如此做派,毕竟虽然他是名义上的天下共主,节制天下诸侯,但实际上,除了朝歌城以及五关中央等地,其他地方,几乎就是那些诸侯自治,帝辛根本就控制不了。
而且如今天下诸侯们看似顺服,但实际上人人皆有自己的小心思,反叛不断,殷商大军至今都还在天下各地平叛呢,帝辛又怎会将这些良种与新式耕种之法流传出去资敌?
不过这也不关陆植的事就是了,反正他只需要尽量把一些改善民生,教化民众的东西一点点拿出来,然后流传到天下间就好,至于帝辛与那些诸侯之中的权利斗争,他根本就不想理会。
另外值得一提的就是,陆植升官了。
毕竟陆植上任以来,也算是做下了不少利国利民之事,颇得了几分贤名,朝堂那边自然也给他升了官,升做了上大夫,可入朝堂议事。
不过陆植在朝堂之上,却是从不发言,也不会提什么意见,这点倒是没什么好说的。
他也被帝辛接见过几次,算是近距离的观察过这位后世有名的昏君暴君。
不过从他与帝辛的接触以及对他的观察来看,这位昏君倒也没有史书中记载的那么不堪,不过也绝称不上什么明君就是了。
帝辛好色,这是人所共知,这点虽算不上大污点,但也足够让人减低一些对他评价了,其次就是,帝辛自负且桀骜,说的好听点,可以称作是霸气,英武,甚至如今比干等一众大臣们,对帝辛的评价也是‘雄主’。
但可惜的是,帝辛却没有那份雄主的能力与魄力,毕竟陆植评价他自负轻狂,也是他的能力不足以支撑他的自信。
帝辛也不知道陆植对他的评价,毕竟他自己本身就没太把陆植放在过心上,比干等人口中的大才,对他而言,也不过尔尔。
不过就是鼓捣出来了一点新奇的玩意与几石稻谷罢了,还不值得他这个人王另眼相看,礼贤下士。
真正让他看重的,还是闻太师那般,能助他平定天下的国之柱石,其他人在他看来,还不如费仲尤浑那两个最能揣摩上意,迎合他喜好的佞臣呢。
总得来说,以陆植看来,帝辛就是一位好大喜功,自负却能力有限的人,对于民生内政之事,更是半点都不重视,或许他也不是不知内政民生,只是因为...他不在意!
底下那些百姓的民生,又与他这位高高在上的人王有何关系?
天下万民,于他眼中不过犬豚罢了,只是被他统治的人,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关心在乎?
所以,在知晓了帝辛的脾性之后,陆植瞬间便变得越加的透明化了起来,不出声,不冒头,直到七年之期快到了,他才再次开始准备了起来,欲辞官离开朝歌。
第四章.炼宝
一转眼,陆植来到朝歌城已经六年有余,即将临近那七年之期。
这一日,陆植正在尚工坊内撰写‘天工开物’最后几卷,忽听闻比干前来拜访,陆植当即起身去迎,带着其来到了书房之中。
“陆大夫这段时间却是少见啊,近几天连朝会都不见踪影,这是又在钻研经卷吗?”
陆植笑了笑:“反正贫道又无什么治国领军之策,上朝会也不过是空耗时间罢了...却不知,比干丞相今日为何突然来访啊?”
“哈哈..陆大夫这是忙得连时节都忘了啊。”比干笑道,“莫非陆大夫忘了,明日,便是三月十五日,女娲娘娘圣诞之辰,陛下与我等明日可是要到女娲宫上香的。”
“而陆大夫你这些年来,著书开化民智,教化世人,又育出良种,解天下万民饿殍之患,造福民生,此等功绩当然要在圣母娘娘驾前上表一番。”
陆植目光一闪,看了一眼比干道:“明日,便是圣母娘娘圣诞了吗?”
比干说道:“自然,今日你却是缺席了朝会,不知此事,所以吾便特意过来提醒陆大夫一声,明日记得早到朝会,然后与我等一同前往女娲宫。”
陆植却是没有作答,心中已经生出了一丝明悟,如今也到了离去之时了。
他说道:“比干丞相,看来贫道却是已经到了离去之时了,丞相珍重...若是有缘,日后贫道定会再来寻丞相。”
说完,他也不管比干那错愕的神色,自顾自便取下大夫玉印,放在桌上,起身走出了书房。
“陆大夫?”
待到比干反应过来,追出书房之时,早已经不见了陆植的踪影。
另一边,陆植离了朝歌城,刚准备返回武当山,便忽见那虚空中游出一黑一白两条阴阳鱼来,化作一道太极虹桥,通往不可知之处。
陆植神色微微动容,但也未犹豫,直接便一步踏向了那虹桥之上。
一阵时空变幻,待陆植再回过神来之时,人已经出现在了一间宏伟大殿之中,上首云床之上,正端坐着一位身披九宫八卦七星袍的长须老道,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老张?!
陆植目光一凝,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几乎便忍不住开口出声,但他却也知晓,眼前这位,虽可以说是老张,但却又不是他熟悉的那个邋遢老道。
最终,他也只是抬手朝其深深一揖。
“武当陆植,拜见老君。”
“哈哈哈..”谁知,上首的老君突然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青植,怎得与老道这般见外了?”
陆植神色一滞,抬头看了一眼这位赫赫有名的太上老君,竟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老君摇了摇头,说道:“青植,不必疑虑,老道我就是‘老张’,‘老张’就是老道,我与他没有化身本尊之分,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陆植张了张嘴,定定的看了其几眼之后,才再次跪地一拜:“青植拜见三丰师祖。”
这一礼,却是不同,陆植对太上,是尊敬,而对老张,便是师长父母了。
至此,陆植心中才再无隔阂疑虑。
“好了,不必多礼了,青植你且起来吧。”
陆植依言起身,神情中也没了先前那抹拘束疑虑之感。
老君点了点头,起身道:“青植,且随老道来。”
“是。”
两人一路走出了大殿,随后来到了一座丹殿之中,一座紫金八卦炉正在熊熊燃烧,巨大的丹鼎之下,两小童正卖力的往炉中扇着风。
“童儿,这炉中之物,火候如何了?”
两童子闻声,赶忙便起身见礼:“回禀老爷,那青龙,朱雀之精,已然被炼的浑圆一体,可堪大用了。”
两人一边回话,一边眼神好奇的往陆植身上瞥,不知这跟在自家老爷身后的小道士究竟是什么人。
陆植见到两人的目光,亦是有些犹豫,犹豫着要不要向两人见礼,礼称师叔,但好在老君提前一步说道。
“童儿,这是你们青植师兄,历经多劫,今日才过来,还不快快见礼。”
“啊?除了玄都师兄外,老爷你还收过弟子吗?”
“是啊,是啊,这小道士年还不过五百呢,不过一‘小童儿’,怎要我等喊师兄?不应该是师弟吗?”
陆植忍不住眼角一抽,年不过五百的..小童儿?
“你两童儿知道什么,快快向你们师兄见礼,不然老道可要罚你们再守这丹炉七七四十九日了。”
两童子脸色当即一变,赶忙便低眉顺眼上前来见礼:“见过青植师兄。”
陆植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点头回应了一番这两不知道比自己大了多少纪的‘老师弟’。
老君说道:“好了,你两先下去吧,这接下来几日的炉火,就不用你们看了。”
待两童子下去之后,老君才再次转头看向了陆植,对他说道:“青植,把你佩剑解下来吧,老道给你淬炼一番。”
陆植愣了一瞬后,依言将渊虹,真武两柄佩剑取了出来,递交给老君。
“还有那对白虎爪,四象少了白虎可凑不齐。”
对于老君对自己的身家如此了解,陆植倒也不算多奇怪,毕竟以其大罗洞观之能,这万千世界之事,只要他想,恐怕还少有不能了解的。
只见老君掐诀打开八卦炉,将两柄剑以及那白虎爪一同摄进了炉中,重新关闭炉顶后,才又说道。
“陆植你的渊虹剑,随你多年,护身征战,已有了灵性,化作了你的护身证道之宝。”
“今日,老道便以真武剑,结合四象,一同融入炼化进渊虹之中,增其威力,壮其灵性,为你日后护身证道之用。”
陆植这才明白了,老君之意,拜道:“多谢三丰祖师。”
“现在该叫师傅了。”
“...是,师傅。”
“哦,对了。”老君说道,“你那玄火鉴和聚火晶石也一同拿出来吧,老道我再送你一块照妖镜,也一并开炉熔炼了吧。”
“多谢师傅。”
将玄火鉴,照妖镜,聚火晶石也一同投入炉中之后,老君便把那芭蕉叶扇塞进了陆植手中,嘱咐道。
“这法宝熔炼,先前两童儿已经替你看护了四十三日,还需要六日的光景,方能功成,这最后几日,就需要你亲自看护了。”
“记住,每隔三个时辰,以这芭蕉扇往炉中扇上一扇,以你如今的修为,倒也不算太难。”
“另外,这丹房之中的丹药,你可随意取用,也趁机凝练一下你的法力真元,争取早日破入太乙之境。”
陆植应道:“弟子知晓了。”
很快,老君也离开了,丹殿之中,就只剩下了陆植一人,陆植静坐了一会,两个时辰过去,当即便照着吩咐,手持芭蕉扇往那炉火之中扇了一扇。
直到全身的真元如同流水一般涌入那芭蕉扇之时,陆植才变了脸色。
虽然他早便隐有预感,这看守炉火,给八卦炉扇火定然不是什么舒服的差事,心中也已经有了些准备,但真到此时,他才真的深切的体会到了,这究竟有多么费力。
仅仅只是一扇,一瞬之间就几乎消耗了他体内近乎半数的真元...怪不得他那两‘老师弟’会对这看守炉火的差事如此畏之如虎,还要两个人交换着来扇火。
这差事,还真不是那么好办的!
不过,只是六日光景的话,倒也不算多难...但不过一日之后,他便知晓事情远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了。
原因便是这八卦炉旁那炽烈的高温炉火,那溢散而出的炉火气息,甚至能烧灼熔炼他的道躯与真元。
虽然这也算是一件好事,能让他的道躯与真元更加的纯粹凝练,但再加上每隔两个时辰便要扇一次炉火,那就有些让人支持不住了,毕竟在这八卦炉旁,他打坐都恢复不过来真元。
无奈之下,陆植也只好开始嗑丹药了。
第五章.佑圣灵应真君
常言道,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又有云‘度日如年’,陆植如今也算是深切的体会到了,为何会有如此一说。
明明只是一日的光景,陆植却感觉放佛已经度过了很长一段岁月,甚至仅仅只是一息的时间,在感官中也会被无限拉长,一瞬之间便是千百次念头转过。
每隔两个时辰从入定中回过神来之时,陆植都感觉像是已经过去了数月之久。
抄起芭蕉扇,往八卦炉中扇了一扇后,陆植抄起一旁盛放丹药的药葫,倒出一枚金丹云纹八转的金丹,送入口中,默默炼化。
扇火,吞服金丹,打坐凝练法力,虽过程有些枯燥,这八卦炉旁的炉火高温也有些难耐,不过陆植倒也还算是适应,颇有种乐在其中之感。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第六天了,老君也再一次回到了丹殿之中,提醒陆植,时辰已到。
“拜见师傅。”陆植起身行礼作揖道。
老君点了点头,说道:“青植,如今已是七七四十九日之期,炉中宝物已成,可以开炉了。”
老君一边说着,一边抬手以手中的拂尘朝着八卦炉一挥,那太极为纽的炉顶顿时打开,两道兀自还带着熊熊炉火的耀眼光华顿时从炉中激射而出,径直落到了陆植手中。
陆植也不畏惧那熊熊炉火,抬手便将两道光华摄到了手中,火光散尽,顿时露出了两件宝物的真容。
一柄神剑,一块宝镜。
只见那神剑之上,有青龙贯穿剑脊,白虎锐金之气开刃,朱雀展翅为翼,太极做剑镗,剑柄之上隐现龟蛇二相,化作玄武镇压,更增添几分厚重,当真是一柄绝世神剑!
另一块宝镜镜面泓如秋水,仔细看去,才能发现其镜面之中隐有无数棱面,一丝丝炽烈的火光在那棱面之中流转汇聚,只要心念一动,便可照射出璀璨神光,炽烈神火,焚烧万物。
感受到两件宝物中蕴含着的恐怖神威,就连一向波澜不惊的陆植都顿时喜形于色,脸上忍不住的露出了一抹欢喜雀跃之色。
老君瞥了一眼陆植手中的两件宝物,也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不错,此次倒是练出了两件不凡之物,青植你之运道,倒是的确惊人。”
陆植说道:“还要多亏了师傅的照拂。”
老君只是轻轻的笑了笑,然后突然很不正经的说道:“对了,青植,你这么多年了,都还未有过姻缘吧?”
陆植一愣,不解道:“师傅...这是何意?”
然而老君只是看着他,随后笑着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好了,青植,你且随老道来。”
陆植心中疑惑,但老君既然不说,他也就没再追问,毕竟老君现在不说,应该是还没到时候,而且老君行事,自有其深意,只待日后自然便能明了了。
他随着老君一同离了丹殿,又出了一座巨大的仙宫,陆植抬眼往那宏伟宫殿上的牌匾一看,上书的果然是兜率宫三字。
再一看周边景象,只见四方灵雾蒸腾,云蒸霞蔚,脚下便是万丈天穹,好一副宏伟天宫的模样。
老君领着陆植一路前行,未过多久,便见前方出现了一座金光万丈的凌霄宝殿,华美尊贵至极,光是看上一眼,便不由的让人为之震撼,心头升起肃穆渺小之感。
陆植问道:“师傅,你带弟子来此是?”
老君头也不回的说道:“百年之前,老道等人于紫霄宫中商议封神之事,老道已将你的名字录了上去,如今也是该到你归位之时了。”
陆植挑了挑眉...总感觉,自己这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怎么?难道青植你不想做神吗?”
说实话,他还真没有多少兴趣,但既然是老君的安排,他也不会拒绝,毕竟这般一步登天,成神做祖之事,多少人求都还求不来呢,他又怎会拂了老君的好意,更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
“弟子听从师傅安排。”
老君回头看了陆植一眼,说道:“其实青植你上不上天,为不为神也无所谓,不过我人教确实人丁稀少了一些。”
“连老道我,也亲自到了这天宫之中,而你那玄都师兄,又是个疲懒不着调的性子,就只能青植你来顶个数了。”
陆植说道:“愿为师傅效劳。”
“如此便好,此时正是蟠桃会,等会你随老道一起拜过玉帝,再会过天上诸神,之后便该下凡历劫去了。”
封神大劫吗?陆植闻言,心中不禁有些压力,那场大劫,可是连天地都几乎被搅碎,大地从此划分成了四大部洲,这般恐怖至极的劫难,就算他知晓大劫的走向,也不敢保证就能全身而退。
似乎是感受到了陆植的情绪变化,老君笑道:“放心好了,青植你可是老道我的弟子。”
“我们人教人丁不旺,亲传弟子就只有你和你玄都师兄二人而已,那些人,总归也得给老道想一想,定不至于以大欺小。”
“弟子知晓了。”
两人又交谈了几声后,那凌霄仙宫便已经到了。
两人落下遁光,往殿中走去,一进殿,便见那殿中高坐着一名面容威严的天帝,头戴冕旒,身披九龙天帝袍,脑后绽放无量光明轮,无量功德轮,无量智慧轮...让人感觉就如同苍天一般巍峨高大,威严无比。
陆植赶忙垂下目光,不敢再看,心中竟生出一股惶恐感来,惶恐不该这般直视这位天地至尊。
这能是他记忆中那位被猴打过的钻桌底天帝?!
不过这念头才刚从心底转过,陆植便瞬间心中一紧,不敢再胡思乱想,生出什么不该有的不敬想法。
默念一遍静心神咒之后,陆植再次将心境恢复到了平静无波的状态之中。
“老道拜见陛下。”
陆植也当即抬手一拜:“小道陆植,拜见天帝陛下。”
许久之后,一道威严的声音才从殿中响起:“老君多礼了...这位,便是老君的二弟子吧?果然英才。”
“陛下谬赞了,今日老道带他来此面前玉帝,便是为带其归位而来,还请玉帝下诏。”
“善。”
“有人教弟子陆植,德才兼备,有济世救民之大功德...封为佑圣灵应真君,位列北极四圣...”
天帝口含天宪,言出法随,一道封赦,陆植顿时神放神光,有无穷异象绽放,万般灵机汇聚而来。
待灵光渐渐隐没之时,陆植那一身蓝色道袍早已经换成了一袭玄色袍服覆盖在其身,上纹龟蛇二相,鎏金华贵非凡,头戴五龙紫金冠,脚踏追风赶日履,当真一副英武仙君模样。
陆植再次谢恩道:“谢陛下。”
直至此刻,陆植心中已经隐隐有了几分明了了,为何他会出现在武当山,为何真武剑会落到他的手上。
再加上天帝封赦他为佑圣灵应真君...老君怕是不想开真武大帝这个小号了。
如此说来的话,我之后应该还能再得一面真武皂雕旗?
有道是想什么来什么,也或是老君心生感应,出声道:“佑圣真君有镇守北方之则,这面真武皂雕旗,正是汇聚了那北方造化灵机所诞生的灵宝,今日老道便将其送与佑圣真君,以助真君镇守北方。”
得...这下子全有了,就只剩龟蛇二将了,是不是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自己的肚肠抓出来?
毕竟传说之中,龟蛇二将便是由真武大帝的肚肠所化的。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吧,没有龟蛇二将其实也无所谓,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再去收服几只灵龟灵蛇也就是了。
第六章.蟠桃会
“算算时间,瑶池那边的蟠桃会也该开始了,老君,佑圣真君,不如正好与朕一同前往?”玉帝出声邀请道。
老君自无不可,应声道:“正有此意,陛下,请。”
玉帝点了点头,当即便从凌霄宝殿外唤来值守仙官,起驾瑶池。
陆植一路无言,只是落于老君身后,听着老君与天帝闲聊,没过多久,瑶池便到了。
瑶池,历来都被誉为仙境,在无数文人墨客的华丽辞藻描绘之下,就算未有人真的亲眼见证过,但一提到瑶池,脑海中依然能浮现出一幅幅华丽秀美的绝美景象来。
而陆植如今倒是有幸能亲眼见识到了这瑶池的美景。
瑶池之中,仙光氤氲,有仙莲绽放,摇曳生姿,岸边有白玉为栏,雕刻云纹金凤,华美至极,当真能称得上是一句奥妙仙境。
而那瑶池露台之上,早已经坐满了仙神,有云裳飘带的仙娥托着玉盘,盛放蟠桃琼浆穿梭在客座之中,为宾客奉上琼浆玉液,蟠桃瓜果,露台中央,亦有仙娥翩翩起舞,为众人助兴,倒是好一副热闹景象。
“陛下到...”
场中众仙家听闻瑶池的仙官唱喏,纷纷起身来迎,将玉帝与老君迎进了瑶池,而跟在老君后方的陆植虽然也被众人注意到了,但不知就里之下,也无人开口相询。
玉帝被众神拥护着坐上主位之后,本想开口请老君坐在身旁,不过老君却是已经带着陆植在下首落座了。
“老君。”身旁之人纷纷向老君出声致意,老君也一一笑着点头回应。
陆植被老君安排着坐到了一名白发老翁模样的老神仙身旁,因为不知其神位尊讳的缘故,陆植也只是向其行了一礼。
那老翁见陆植与玉帝,老君一同前来,倒也十分客气,笑着冲他点了点头,以作回应,然后才看向了陆植右侧的老君,出声道。
“老君。”
老君出声回应,然后与陆植说道:“青植,这位乃是符元仙翁,乃是上古年间便得道的先天神圣,还不快快见礼?”
符元仙翁?这尊号陆植似乎有些印象,但却并不是很熟悉,似乎并不是后世传说中出场活跃的神圣。
“小道陆植,拜见符元仙翁。”
符元仙翁点头回应过,然后才又与老君说道:“老君,这位神君该当是老君门下的弟子吧?”
“不错,青植乃是老道门下二弟子,得蒙天道垂青,玉帝下诏,如今倒是得了个正神果位,被封佑圣灵应真君。”
符元仙翁惊奇的瞥了陆植一眼,然后笑道:“原是佑圣灵应真君,老朽有礼了。”
“仙翁客气。”
一番见礼之后,那符元仙翁便又与老君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陆植倒是没有什么插话的**,只是抬头随意的打量着这瑶池仙境中的美景。
不多时,蟠桃宴也正式开始了,一队队仙娥托着蟠桃琼浆而来,给在座的仙神们一一奉上瓜果酒水。
一身披华贵仙裙的仙娥用玉盘托着琼浆玉液,蟠桃瓜果,上前来为老君等人摆桌,倒是让陆植有些惊奇。
毕竟看这位仙娥,无论是姿态还是修为,都显得那些场中普通仙娥们与众不同,修为恐怕比陆植也不差几分了,应当是个有身份的,大概只是为了表达对老君以及符元仙翁等神圣的尊敬,才会亲自送上瓜果酒水。
“好美..”一声如同呓语般的轻呼声从身后传来,陆植不禁眉头一挑,这般盛会之中,竟还有这等孟浪之人?
他不着痕迹的往后方扫了一眼。
只见那位符元仙翁身后,站着一名小童...
也不能说是小童吧,那人年岁模样看起来也已是青年了,只不过却还如童子一般,身着红肚兜,脖间带银项环,头发梳做童子髻,眉间还点着一抹红朱砂...怎么看都让人感觉别扭奇怪。
那人一副目眩神迷的模样,只是看着那名仙娥,当真是失礼至极,让那名仙娥都恼了。
那仙娥眉头皱起,恼怒的扫了那‘童子’一眼:“无礼!”
这位仙娥显然也是个暴脾气,手臂一扬,便将手中的琼浆直接朝那童子泼了过去...然后连带着陆植与符元仙翁也受了无妄之灾,被泼了一身。
“放肆!”
符元仙翁猛地一拍身前的长桌,愤怒的起身道:“龙吉公主,你向老朽泼酒,是在羞辱老朽吗?!”
一瞬间,这一声高喝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众仙神纷纷侧目来望,就连主座上的玉帝和王母都瞬间看了过来。
那仙娥顿时面现惶恐之色,似是想要开口解释,但还未等她开口,那符元仙翁便直接转身朝向了玉帝的位置,拜道。
“玉帝陛下!龙吉公主无端失礼,以酒水泼于老朽面门羞辱,还请陛下为老朽做主!”
陆植:“....”
这一瞬间,他突然感觉,自己对这些仙神的想象,似乎有些太过‘仙神化’了啊,看着这符元仙翁那义愤填膺的模样,陆植脑中却只有一个念头...恶人先告状!
另外,眼前这一幕,也让他回忆起来了这位符元仙翁究竟是何人物。
封神大劫中,曾有玉帝之女,龙吉公主被贬下界,而源头似乎就是因为得罪了这位符元仙翁,然后以蟠桃会上失了礼数为由,贬下了凡间。
玉帝眉头一皱,转头看向了那位龙吉公主:“龙吉,怎么回事?为何失礼?!”
“父皇,我...”
“玉帝陛下!龙吉公主对老朽如此侮辱,若是陛下不对公主加以惩处的话,这天庭威严何在?!”
玉帝看着符元仙翁,脸色不变,但目光中却是带上了几分冷意,数息后,才又看向了龙吉:“龙吉,符元仙翁状告你失仪无礼,你有何话说?”
“我...”龙吉想要开口解释,但是要她当众说出那‘小童’言语轻薄无礼于她,她却也是羞愤之下说不出口,只得闷闷的闭口不言。
“陛下,依老朽之见,龙吉公主此番失礼,定是凡心未泯,这才生出了魔障之心,竟当中羞辱老朽,陛下不如便将龙吉公主贬下凡间,经历劫难,消去其戾气魔念,待她重归清净之心时,再行接回。”
闻言,玉帝眼中不禁闪过了一抹怒色,这符元仙翁,未免也太过得寸进尺了,竟还想要指使朕将女儿贬下界?!
但就算心头怒火滔天,玉帝脸上依旧不见别的表情,只是威严如故,他看了眼咄咄逼人的符元仙翁,相比之下,龙吉却是呐呐不言,而且众仙神都还在看着,不禁让他有些憋闷。
他身为天帝,自然不能徇私,而且龙吉自己也是一言不发,丝毫不解释,这让他要如何处理?
罢了罢了,不过就是下凡历劫一番罢了,这符元仙翁也是上古年间的先天神圣,在天庭中也算是位高权重,龙吉得罪了她,吃点小苦头赔罪,也不妨事..
但玉帝却是不知,今日这一切,其实都早在符元仙翁的算计之中了,包括安排那小童触怒龙吉也是...一旦龙吉真的被贬下凡了,那才是他的算计正式展开之时。
这一些纠缠算计,陆植是不知道的,但他却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就在符元仙翁暗自得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时,陆植突然出声道:“玉帝陛下,此事小神却是有话要说。”
“哦?佑圣真君你有何话,尽管说来。”玉帝未出声,倒是一旁的王母娘娘忍不住出声道。
“是。”陆植起身冲玉帝与王母行了一礼,然后才又说道,“关于龙吉公主失礼一事,小神便在一旁看得真切。”
“此事起因,全因符元仙翁的童子孟浪,言语无状冒犯了龙吉公主,这才使得龙吉公主将酒水泼于他,符元仙翁与小神在一旁不过是受了牵连之灾,应无刻意羞辱冒犯之意。”
一瞬间,众人不禁将注意力转到了符元仙翁身后那名红肚兜青年人的身上,那巨大的压力顿时让他双膝一软,跪趴在地,身子筛糠一般的抖个不停。
符元仙翁也是面色微微一变,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陆植,目光闪动间,竟让陆植有几分心悸之意。
就在符元仙翁心中心思转动之时,便见老君也转过了头来,面带笑意的看了他一眼。
符元仙翁当即转过了目光,不再看陆植,只是一脸肃然的看向了玉帝。
“陛下,老朽这童儿无礼,老朽定会惩处于他,但龙吉公主泼酒于老朽,也的确是因仙心不定,才升起忿怒魔障。”
“所以老朽建议,便将老朽这徒儿与龙吉公主一同贬下凡尘,历劫洗去尘心,恳请陛下首肯!”
第七章.重回武当山
一场盛大的蟠桃会,最终却是变得如同闹剧一般。
最后,在那符元仙翁一番胡搅蛮缠之下,玉帝也不知是出于何种考虑,最终还是应了他的意,将龙吉公主贬下了凡间,责令其圈禁于凤凰山中,修心百年后,方可回归天宫。
而符元仙翁的那位童子,更是惩罚甚重,被天帝下令剔去仙骨,注销仙籍,打落畜生道中,轮回百劫才可再世为人,算是彻底断绝了其所有的前途。
做出处置之后,玉帝与王母便直接起驾离了瑶池,众仙家神君们也纷纷起身恭送,然后回返各家道场仙宫,一场蟠桃盛会,却是因这几件糟心事就此落幕了。
陆植也随老君一同离开了瑶池,准备下凡历劫之事。
老君与陆植一番交代之后,又突然拿出了一快玉璞,递给了陆植,说道:“青植,收好这块玉璞,待来日,你遇到使这块玉璞发光之人时,定要将其当场斩于阵前,明白了吗?”
陆植接过玉璞,应道:“弟子领命。”
他接过玉璞之后,才发现玉璞中似乎封存着一滴精血,再一仔细感应了番后,他突然挑了挑眉...这气息,不正是符元仙翁那童子吗?
也不知老君是何时,又是以何种手段从其身上取来的这一滴精血,还专门嘱咐陆植来日斩了那人。
“师傅,那童子不是已经被天帝陛下责令打入畜生道轮回去了吗?难道那符元仙翁还敢违抗天地命令,强行保下其童子吗?”
老君看了陆植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他自然是不敢违抗天帝命令的,但是...青植你岂不知万物皆有灵,皆可诞生灵智修行成人身?”
“符元仙翁身后那位,谋划了这么久,又岂会因那小童儿被打入轮回便罢了,他们强行让那小童儿与龙吉公主结缘,所谋划之事,可没那么简单。”
“只要那小童儿真灵不灭,即使下一世转世为豚犬又能如何?他们自有手段能让其修成人身,强行续上这段孽缘!”
陆植眼角一跳,豚犬...那符元仙翁当真敢如此大胆,算计羞辱天帝?!
老君似乎是觉察到了陆植的想法,说道:“好了青植,此事事关诸多算计,你也不必深究其中缘由如何,只需要记得,再次遇见那人之时,不必管其他,直接将其斩了便是。”
陆植领命拜道:“谨遵师傅之命,待来日,青植必斩下此人首级!”
老君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就好,前方便是南天门了,老道也便不再送你,青植你自行下界去吧,待时机合适之时,便出山助那西周,完成封神大劫。”
“是。”
“对了,我观青植你天罡三十六法已小有所成,便再赐你**玄功,以全你性命双修之道途。”
“另赐你金丹三葫,九转金丹一颗,为你补充法力道行,待你日后修为臻至仙道顶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时,便服下九转金丹,一举证就那太乙道果。”
陆植拜谢过老君的关爱,收起金丹经卷,转身便下了南天门,朝着下界而去。
回返到下界之时,距他上天之时,下界已经过去了将近七年的时光,不过此刻这天下倒也没还没乱起来,西岐也还未反商汤。
毕竟这一场封神大劫,从那纣王帝辛进女娲宫进香,提亵渎诗句作为.asxs.,再到封神大劫彻底结束之时,前后也足足过去了几十年的时光,所以此刻那封神大劫,也只是隐隐有了些端倪而已。
不过那轩辕坟的九尾狐妖,这时倒是已经奉女娲娘娘之命,来到朝歌城了,借了那苏妲己的肉身之后,这几年来也渐渐备受帝辛宠爱,慢慢开始了她的乱国之计。
陆植对那九尾狐妖祸乱宫闱朝堂之事倒是没什么兴趣理会,唯独比干一事,他却是预备要插上一手。
先前在朝歌城的数年时光,他与比干丞相互为良友,交情匪浅,在知晓其日后会被那九尾狐妖所害的情况下,陆植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不过此刻倒还不是时候,毕竟比干的性格与为人他非常清楚,若是不经历那一场‘剖心’,绝了他对帝辛的最后一丝情谊的话,无论陆植怎么说,他都是不可能随同陆植一同离去的。
若非如此的话,比干也不会给后世留下那亘古忠臣之名了。
所以陆植也便没直接去寻比干,只是转身回了武当山中,一边闭关修行,钻研**玄功,磨炼法力真元,增加道行,一边关注着朝歌城中的情况,以掌握合适的出场时机。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朝歌城中的风云变幻越加的波诡云谲了起来。
不久之前,那位有名福德真仙云中子来到了朝歌城中,向纣王献上了一柄桃木剑,要他高挂在宫殿门沿之上,以此来斩除妖邪。
但那帝辛也不知是何想法,明明已即将功成,最多再过两日,那俯身在妲己体内的九尾狐妖便要被彻底炼成飞灰了,可他临了之际,却还是命人摘下了桃木剑,就地焚化。
陆植是见过帝辛的,虽然内心对他评价不高,但帝辛此人,也绝不会是什么蠢笨愚昧之人,那九尾妖狐的异状,他怎可能丝毫都察觉不出。
再加上云中子特地前来进献桃木剑,帝辛总该也要警惕察觉到一些什么了吧?
所以陆植才奇怪,那帝辛究竟是抱着什么想法和念头,总不会真的是被那狐妖的美貌给迷得找不着北了吧?
亦或者,是帝辛真的被迷惑了,根本丝毫不知内情底细?
不过陆植也只是心中疑惑了一番之后,便不再深究此事了。
毕竟想那帝辛,一身人王之气,理应是百邪不侵,邪魔退避,但那九尾妖狐却还是潜伏到了他的身旁,甚至与他每日耳鬓厮磨都无有什么异状...这其中水深着呢。
自云中子进朝歌献剑之后,陆植便开始仔细的关注起了那朝歌城里的情况。
而帝辛的昏聩残暴之性,也就此开始慢慢显露。
先是那炮烙酷刑的现世,再到九尾狐妖联合佞臣陷害姜王后,使姜王后遭剜目烙手之酷刑,受尽冤屈而死,殷洪殷郊两王子也被帝辛下令诛杀,然后不知所踪。
虽说这一切陆植早便已经知晓了,但真当那一幕幕传闻分毫不差的传到他耳中之时,他还是忍不住有一种莫名惊惧之感,仿佛这一切都在随某位幕后之人安排好了的剧本一一上演。
那帝辛,怕是真的遭人算计迷蒙了....
又是数月之后,天下几个诸侯被纣王下令,召来了朝歌城,随后或杀或关,几乎将天下诸侯得罪了一个遍,也正式为日后那八百路诸侯反商埋下了种子。
这一日,陆植还在山中打坐修行,忽听老君传音道:“三日之后,去陈塘关一趟,赠一粒八转金丹与你太乙师兄,助其为你哪吒师侄铸莲花化身。”
陆植瞬间从入定中回过神来,睁开了眼睛,朝那虚空抬手一拜。
“是,师傅。”
这几年来,他不是在山中修炼,便是关注着那朝歌城中的情况,倒是忽略了那陈塘关哪吒闹海之事。
而看情况,如今哪吒恐怕都已经削骨剃肉,返还父母了。
虽说老君告诉他的时间是三日之后,不过陆植也没继续等下去,当即便下了武当山,运起纵地金光,化作一道金虹朝陈塘关而去。
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陆植便已经跨越了万里之遥,自武当山赶到了陈塘关。
到了陈塘关后,陆植随意打听了一番,便得到了他那位哪吒师侄的信息,然后一路来到了陈塘关外的翠屏山中,此地,正好建有一座哪吒行宫神庙。
第八章.待我用乾坤圈给你砸个核桃
据这翠屏山附近百姓传闻,约半载之前,这山中兴建起了一座哪吒行宫,随后便有一英武少年神将每日现身周边百姓梦中,托梦显圣,承诺受四方远近百姓香火,护佑一方。
事后果真有百姓前来翠屏山上香祭拜,祈福请愿,倒是灵应非常,一时间,附近百姓们不免纷纷上山来拜,这哪吒行宫也是日渐香火鼎盛,名声已渐渐传出了这方圆百里地界。
但福兮祸所伏,这灵应的名声,却也给这哪吒行宫带来了一场破庙之灾..
却说那陈塘关李靖,也便是哪吒的生父,本就对哪吒这个闹事招灾的逆子十分不满,此前哪吒以死来退了龙王的水淹陈塘关后,他也只当是这个儿子已经没了,便不再念想。
但就在昨日,他带兵出城演练军阵,回陈塘关之时,路过了这翠屏山,看到诸多百姓携香带酒,上翠屏山祭拜,不禁感觉有些奇怪,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这翠屏山上可没有什么香庙道观的所在。
一问之下,他才知晓了,这翠屏山上的神庙,竟叫做哪吒行宫!供奉的也正是他那不孝子哪吒!
李靖当即就恼了,当场上山闯入了庙中,一边怒骂哪吒生前顽劣,坑害父母家人及陈塘关百姓,死后还要以鬼神愚弄百姓,一边抬起手中的钢鞭便打碎了哪吒的金身,破庙伐神,甚至一把火把这行宫烧的一干二净!
陆植来时,那哪吒行宫余火还未消退,但也已经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了,当真是‘慈父行为’,也难怪哪吒后来还李靖一报‘孝子感恩’了。
陆植走进废墟之中,感应了一番,却为发现那破碎的金身之中有哪吒的真灵依附,不过旁边倒着那两座被烧得焦黑的鬼判神像之中,却是有两香火阴神栖身。
“你两阴神土地,见到本君,还不快快现身?!”
陆植一声呼喝,身上顿时绽放出道道神光,神光一激,那两藏着的阴神瞬间从神像中跌出,赶忙行礼求饶道。
“小神不知真君当面,未曾现身相迎,还望真君恕罪。”
“真君恕罪,小神等绝非有意隐遁,还望真君收了神通吧。”
陆植散去神光,看了那两阴神一眼,问道:“本君问你们,这行宫中的主人呢?”
“回禀真君,我家哪吒老爷,日前出神外出神游,现今还未归来。”
“那你可知,他何时回返?”
那阴神鬼判正准备答话,便忽听虚空中爆出一声怒喝:“呔!你这匪贼!竟敢坏吾金身,捣毁吾之行宫庙宇...给吾纳命来!”
陆植一惊,哪吒?
他猜得没错,来人正是哪吒。
话说一日前,哪吒因久困金身之中,枯燥之下,便出神遁出真灵,外出神游一番。
谁知道,等他回来之时,远远的便见自己的行宫化作了一片废墟,余火未消,照耀的山头之上火光一片,还有青烟升腾,他顿时就急了,赶忙朝着行宫返回。
然后他便见自己的行宫果然被毁,自己的金身也被砸得粉碎,手下的两个鬼判阴神正满脸‘悲愤’,‘眼含热泪’的与一青年道士质问着...他自觉如何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即便感觉已经破了案。
定是那匪贼道士,破了他的行宫庙宇,坏他金身!
“给吾纳命来!”
陆植还未转身,便闻一声急促的呼啸恶风从身后袭来,当即也不敢大意,身上顿时腾起一道耀目金光。
轰!
只见一只银灿灿的乾坤圈瞬间从那高空之中激射而至,重重的轰击在了陆植体表外的金光之上!
一声爆震!巨大的冲击波瞬间溢散冲击而出,原地就像是瞬间卷起了一道飓风一般,可怕的暴风冲击顿时将那遍地的残垣断壁,土石砖瓦都给狠狠的震飞到了半空之中,朝着四面八方爆射而出。
巨大的冲击力,就连陆植身上的金光都被冲散,整个人都被轰击的踉跄踏出一步,差点跌倒在地。
若不是他近来修行八/九玄功已经略有小成,道躯神力再添了数分的话,恐怕这一圈就算伤不了他的筋骨,也得给他打个大跟斗,一头栽倒在地不可!
这还不止,待陆植转过身来之时,眼前瞬间便被那红色天幕给遮蔽,一条火红混天绫,当真就如同能遮天蔽日一般,遮蔽了他眼前所有的景象,只余留下那一袭红色的天幕,朝着他挤压合围而来。
陆植不禁皱眉,这哪吒,当真是...说好听点,叫做少年意气,脾气火爆,说的难听些,就是暴力成性,脾性偏激了!
虽然眼下之景,的确容易引起一些误会,不过那哪吒却是连问都不问一声,便直接召出乾坤圈一圈砸来。
他岂不知晓,那乾坤圈乃是仙家法宝,一圈砸下,纵然是寻常仙人都承受不住吗?若不是哪吒如今仙道还未成,陆植也还算有点道行的话,这一圈子砸下来,指不定就要命了!
当即,陆植也是眉头一皱,索性也不忙出声解释什么,手掌一翻,渊虹剑便已经出现在了手中。
锵!
一声剑鸣,一道璀璨剑光瞬间刺透斩开了那漫天的红绫,瞬息间在半空中斩出一道横贯天际的恐怖剑痕!
哪吒才刚举起召回来的乾坤圈,正准备再次砸下,便忽见一道璀璨金光瞬间斩开了混天绫的包裹围困,瞬息间在眼前不断放**近...
当他再回过神来之时,那柄神剑已然抵在他的脖间了,那剑刃之上的恐怖杀伐之力,就算是他如今只剩下了真灵魂体之身,都感觉一阵冰凉刺骨,致命的威胁感让他连一动都不敢动。
“清醒了吗?”陆植神色冷淡的出声问道。
哪吒这才回过了神来,脸色异常难看的看着陆植,咬牙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毁我庙宇?坏我金身?你可知这般会害死我?!”
陆植反问道:“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是贫道毁了你的庙宇,坏了你的金身的?而且你可知,你那乾坤圈砸下来,若是一般人的话,当场就要脑浆迸裂?!”
“你?!”哪吒一愣,他倒也不愚笨,当即就反应了过来,“难道不是你?”
陆植也懒得和这脾气暴躁的熊孩子多说什么,先前他还想着,若是有机会的话,可以和他好生聊一聊,亲近亲近,毕竟是我们的朋友小哪吒嘛。
但是经历如此一遭之后,他却是对这熊孩子有些恼了,如今的哪吒,当真就只是一个做事不考虑后果,性格偏激不成熟的熊孩子,与他当真没多少好聊的。
陆植收剑,刚准备掏出那颗准备好的八转金丹送给他了事离开,便忽见一道金光瞬间从那天边而至,落到了这翠屏山来。
陆植认出了那乃是纵地金光,心中顿时了然,来人必定是三教中人,毕竟此时天罡三十六法还只流传于三教之中。
只见那金光之中,渐渐露出一身着青色星辰袍,头戴高冠的俊秀青年道人来。
而那人身份,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便是哪吒他师傅,太乙真人了。
果不其然,哪吒一见来人,脸上顿时露出了激动了神色:“师傅!”
太乙真人看了一眼哪吒,却是眉头一皱,厉声道:“你这顽劣小子!先前岂敢对你陆师叔不敬?出手伤人?!”
“还不快给你师叔赔礼道歉!认领责罚!”
陆植眉头一挑,倒不是惊奇这太乙真人为何会知晓自己,毕竟虽然他与太乙真人未曾见过面,但他回返老君门下之事,就算并没有刻意宣传,三教之中该知晓的人也是定然已经知晓了。
他只是惊奇,太乙真人这次,竟然不护短了。
不过大概也是因为他是老君亲传弟子的缘故吧,不然的话,你看那石矶娘娘的下场就知道了,这位太乙真人可当真是位杀伐果断的人物,谁管你有没有理,你拳头没他硬就行了。
第九章.莲花化身
哪吒反应过来,原是自己误会冲动,险些伤了三教中的长辈,也不推辞什么,当即便给陆植赔罪认错道。
“哪吒不知原是陆师叔当面,竟无礼向陆师叔出手,还请师叔惩处。”
陆植瞥了哪吒一眼,见其虽然冲动暴躁,但认错时的表现与态度也算是诚恳,并无敷衍暗恨之心,倒也还算是恩怨分明,若是日后能改了这番冲动任性的性子的话,倒也不枉英才之名。
陆植点了点头,说道:“行了,师侄起来吧。”
他倒是也没有充什么长辈,出声说教哪吒什么的,毕竟人家师傅还在场呢,也轮不到他这个‘表’师叔来。
回应了哪吒一声,受了他一记赔礼之后,陆植便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太乙真人,抬手竖指结印,向其行了一记道礼,以示礼貌,然后才又说道。
“太乙道兄,日前,师尊曾传下赦令来,命我来到这陈塘关,转赠一粒八转金丹与道兄,为哪吒师侄重塑莲花化身...金丹在此,还请太乙道兄收下。”
陆植取出一只青色玉瓶,递交给太乙真人,而太乙真人也是赶忙回了陆植一礼,然后才接过了玉瓶。
“多谢陆师弟不远万里送来金丹,也谢过大师伯的赐予...有了这金丹,吾徒哪吒重塑化身还阳一事,再无忧矣。”
陆植只是点了点头,以作回应,然后便告辞道:“太乙道兄,金丹已经送到,我也便不再多留了,就此返回,若道兄来日有空的话,可到我那武当山道场来做客。”
客气了一句后,陆植便准备直接转身离去,不过太乙真人却是再次出声喊住了他。
“陆师弟,慢来慢来..实不相瞒,为兄我还有一件事,要请陆师弟帮忙。”
陆植心中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说道:“太乙道兄请讲。”
说实话,他是真不知道,太乙真人有何事要请他帮忙的,不过既然他都已经开口了,那也不妨听一听。
太乙真人说道:“是这样的,为兄先前曾听女娲娘娘说过,吾这徒儿,要塑造莲花化身,若是能得几分那传说中的造化青莲之本源造化清气的话,重塑而出的莲花化身定能再圆满几分。”
“只可惜,那三十六品造化青莲,早在远古时代,便已经三分化作了我三教教主手中的证道之宝,洪荒之中却是再难寻到那本源造化清气。”
“不过....”太乙真人突然抬眼看向了陆植,“据闻,陆师弟却是天生福运惊人,曾在某小千世界之中,得到过一朵初生的造化青莲,而今也培育到了花开九品的程度...”
“而吾这哪吒徒儿,因替吾挡劫的缘故,不得不经历了一番削骨剃肉的死劫,吾自然不能辜负这徒儿..”
“为兄今日便厚着脸皮,央求陆师弟一番,还请陆植助吾一番,帮助吾一同为我徒哪吒重塑莲花化身,事后吾必定十倍报答陆道友之损失!”
陆植挑了挑眉,原来是盯上了他的造化青莲啊。
不过此事倒也的确可以商议,毕竟又不是要用他的造化青莲去给哪吒演化化身,只是向他求取几缕本源造化清气的话,陆植还没那么小气。
毕竟如此三教也还算是一家亲的关系,而且阐教对他们人教之人也一向亲近礼遇,太乙真人开口了,陆植也不好拒绝。
再说了,虽然抽取造化青莲里的本源造化清气会对造化青莲造成一些损失,但是以他们的手段,想要补充回来却也不算多难。
太乙真人既然开口了,就绝对已经想好了要如何补偿,到时候陆植能落得个人情不说,事后说不定还能反而获益不少,增加些造化青莲的底蕴,早日花开十二品。
“太乙道兄言重了,不过几缕本源造化清气罢了,若能帮助哪吒师侄圆满化身,我自不会吝啬。”
“哈哈..陆师弟果然洒脱,既如此,便请师弟随为兄一同到为兄那乾元山金光洞做客一遭,为吾那哪吒徒儿重塑莲花化身。”
陆植点头:“善。”
一番闲谈后,陆植几人再不耽搁,太乙真人挥袖收起哪吒的神魂真灵,与陆植招呼了一声后,两人便架起了遁光,朝那他所在的乾元山道场而去。
很快,一行三人便来到了乾元山,金光洞中。
太乙真人一走进洞府,便呼喊道:“童儿何在?”
洞中一童子瞬间闻声而来,与众人拜道:“金霞在此,拜见老爷,拜见这位仙长。”
“这是你陆师叔,你且来见过,随后到那五莲池中,摘取两朵莲花,三片荷叶,一十三节莲藕过来,吾与你陆师叔要为你哪吒师兄塑炼化化身,助他还阳。”
那金霞童子赶忙重新拜见了陆植,口称师叔,然后便转身下去采摘莲藕荷叶去了。
不多时,金霞童子返回,手中托着莲花荷叶,以及数只如凝脂白玉般的莲藕,皆是灵气惊人,散发着阵阵造化生息之意。
这莲藕荷叶,倒是正好可以拼凑出一副莲花身躯。
陆植心中惊奇,不禁问道:“太乙道兄,这幅莲花化身,应该是以斡旋造化之神通塑造而出的吧,莫非是...女娲娘娘?”
那莲花化身,虽是后天人为塑造而出,但却是全然没有半分残缺之意,反而就如同那初生胎儿一般,圆润自然,仿若天生,这般的手段,也只有那三十六法中的斡旋造化才能够做到了。
而若说起斡旋造化这一大神通,漫天神佛之中,最为精通此道,甚至便是依靠此道证道的,当首推那位女娲娘娘了,当年女娲娘娘也正是以造人之大功德而证道的。
太乙笑道:“陆师弟好眼力,这莲花化身,的确是女娲娘娘算到了哪吒有此劫,才专门以大神通培育塑造而出的。”
“吾这哪吒徒儿,当年之时,曾是女娲娘娘宫中的一颗灵珠,因生出了灵智,才被女娲娘娘投到了下界来,托生那李家。”
“只可惜,哪吒命中却是必定有一劫,又因为兄我的劫数也作用在了他的身上,导致其如今骨肉不存,无有身体可依附。”
“好在女娲娘娘也早便算到了此劫,便特意赐下了那一池莲藕荷花,充作莲花化身,让吾徒能得以重塑身形血肉,还阳重生。”
“哪吒这莲花化身,却是无有普通化身那般的隐患,更不会因此便断绝了未来的道途,可谓是造化无穷。”
陆植心中惊叹,不愧是圣人手段,这哪吒虽如今凡身已不存,但因其身为灵珠子转世的缘故,神魂却是无碍,如今再配上这幅奥妙无穷的莲花化身,反倒是有种因祸得福的感觉。
只见太乙真人很快便将金霞童子送来的莲藕荷花在地上依三才之位摆好,凑起一副莲花道躯,又取出陆植送来的金丹,居于那道躯头顶泥丸宫之位,做法念咒,召来龙虎交汇...
半饷后,那地上的莲花化身已经渐渐化作了如常人一般的血肉肌肤,太乙真人顺势一挥袖袍,将哪吒的神魂打入那莲花化身中,同时向陆植招呼道。
“陆师弟,便是此时,请祭出造化青莲,输送本源造化清气给哪吒,助其圆满道躯!”
陆植并未出声作答,但手上的动作也不慢,一挥手,一朵青翠青莲便从半空中浮现而出,微微摇曳着花瓣,漂浮到了那莲花化身上方,垂落下缕缕本源造化之气。
“哪吒!凝神静气,以神魂融入化身,再生血肉。”
良久之后,太乙真人眼中神光暴涨,从眼中激射出一道神光来,同时口中大喝道:“哪吒,此时不化人形,更待何时?!”
第十章.就是没遭过社会毒打
随着太乙真人一声呼喝,洞中顿时绽放出一阵耀眼青光,又见那青光中,瞬间跃出一人来,只见其唇红齿白,面容俊美,浑身披着一副莲花铠甲,双目开合间有道道玄清之芒闪烁,当真一副神人降生的模样!
陆植眉头一挑,仔细打量了一眼复生的哪吒,只感觉其浑身气息圆润雄浑,竟是直接一步登天,重塑莲花化身之后,便一举跨过了仙门,成就了仙道。
也怪不得太乙真人没有让哪吒重新转世,而是定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助他重塑这莲花化身了。
不过也对,这哪吒前身,乃是那灵珠子生就灵智,天生便神魂强大,底蕴惊人,只不过是被灵珠之身限制住了,所以才不得不投下界来,托生李靖之子。
而如今,在其已得人身神魂之后,干脆便让他再次褪去那凡身,然后以莲花化身为道躯,可谓是珠联璧合,强大的神魂与底蕴,配合上不凡的莲花化身,顿时让他厚积薄发,一举跨越了仙凡壁障。
却说哪吒以莲花化身重生之后,当即便拜倒在地,感激道:“多谢师叔师叔,为哪吒重塑身躯,还阳重生!”
太乙真人含笑点头:“哈哈,吾徒不必多礼,快快起来吧。”
陆植也出声恭贺勉励了一句:“师侄今日得了造化,重生莲花道躯,可喜可贺。”
一抹青光倒飞回到了陆植的手中,却是他的造化青莲,只见其上那浓郁的造化灵机如今却是隐隐变得稀薄了无比,九片盛开的莲瓣都有了收拢为花苞的迹象,可见是底蕴本源消耗不轻。
不过还好,没有损伤到根本,待事后将其送回武当山福地,将养个数十年,也就能恢复了。
哪吒依言起身,太乙真人走上前,仔细的看了他几眼,笑道:“好好好,吾徒今日总算了却因果劫难,归来矣。”
“不过...”他突然话音一转,“哪吒你与你父之间的因果孽债,却是还未了结,想哪吒你既然已经削骨剃肉,归还了父母,又以死退去了那东海老龙王,那你与他之间便已经没了相干了。”
“但他却是蛮横打上山来,破了庙宇毁你金身,若不是我三教教主与女娲娘娘早便已经算到了此劫,哪吒你此次怕是要被他害得万劫不复!”
哪吒一听太乙真人此言,也是顿时眉头皱起,眼中喷出火光来:“原来竟是他?!”
“师傅说的不错!想他当日惧那老龙王,要将我推出去顶罪....”
“看在其乃是我生父,且一人做事一人当的份上,我自不退避,索性一命偿一命,还了那老龙王因果,并且削去一身血肉骨髓,还给了他,从此与他两不相欠..”
“但他这次,却是砸了我的行宫庙宇,打碎了我的金身,几乎让我永世不得翻身...此深仇大恨,我必要找他清算偿还不可!”
“善。”太乙真人含笑点头。
然后只见他张开手掌,手中火光一闪,便现出一柄火尖枪,再抬手往那虚空一点,又是两点火光燃起,从火焰中现出一对风火轮,同时又掏出一只皮囊,囊中有金砖一块,捆妖索一根,宝镜一面。
“徒儿你既要去寻那李靖寻仇,为师便再赐你兵器火尖枪,法宝风火轮,金砖...你自去陈塘关便是。”
哪吒也不耽搁,直接纵身一跃,跃上那风火轮踏在脚下,便提枪冲太乙真人与陆植抱拳道:“师傅,师叔,哪吒这便去寻那李靖了结因果孽债!”
话音刚落,便见哪吒脚下风火轮火光一闪,瞬间在洞中带出两道炽亮的火芒,冲出了金光洞,径直往那陈塘关去了。
一旁的陆植,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这対师徒,还当真是...
不过哪吒在时,他倒是也没有出声发言,在其离开后,他才转头看向了太乙真人,说道。
“太乙道兄,你这是...这天下岂有让子去向父寻仇的道理?虽说哪吒已经削骨还父,剃肉还母了,但这父子身份,却还是断不了的啊。”
太乙真人只是笑了笑,说道:“此事,我岂能不知?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哪吒与那李靖了结掉这番孽债罢了。”
“那李靖说起来,也算是陆师弟你人教的弟子,自然有高人关注,定不会让其真的被哪吒打杀的。”
“此番哪吒去寻仇,实际上也是为了磨一磨哪吒的杀性,顺便了却这对父子之间的嫌隙敌视,化干戈为玉帛。”
虽说太乙真人是这样说的,但陆植总觉得,他心中恐怕还真巴不得哪吒给那李靖一个好看呢。
而实际上也是如此,那李靖,为了自己的前程与官途,害怕哪吒建庙之事如果流传出去了,会影响到他的官声,让朝堂以为他放纵儿子,建起淫祠邪庙愚弄百姓,连累到自己,竟是直接上山破庙,可谓心狠!
毕竟哪吒建庙收归香火重新凝聚神魂,塑造身体之事,李靖不可能看不出来,毕竟他再怎么说,也好歹是修过道的人,虽说不太成器,至今仙道未成,但一些基本的修行之事,他是定然明了的。
但就算如此,为了自己的高官厚禄,前途名望,他还是选择了亲手毁掉哪吒复生的希望,这等行为,可当真称得上一句‘慈父’了。
所以太乙真人才会主动出声,让哪吒前去寻仇,也不说其实是让他去和李靖消除因果嫌隙的,只是摆出了一副让哪吒自己看着办的模样。
他要得就是这般的效果!
反正那李靖身为天命之人其一,也定然是不可能真的被哪吒杀死的,但是那种被追杀时命悬一线,仓惶无依的绝望感却绝对是真真的!
也让李靖那老小子好好的感受一番,那种绝望的感觉,也算是让哪吒好好的出上一口恶气!
说到底,他太乙还是非常护短的一个人,就算这一次要为这父子消除因果嫌隙,顺便消磨哪吒的冲动杀性,但李靖也别想太过好过了!
继续留在金光洞中与太乙真人品茶论道了一番后,陆植感觉时机差不多了,正想要起身告辞,结果那太乙真人却是又先他一步开口道。
“陆师弟,算算时间,如今哪吒,也该追赶李靖到吾那文殊师兄的道场了,不若便与为兄一同到文殊师兄那里坐上一坐?”
十二金仙之一的文殊广法天尊吗...亦是日后佛门四大菩萨之一的文殊菩萨,倒是可以去见一见。
陆植点了点头:“正该如此。”
言罢,两人便再次起身,架起遁光往那五龙山而去。
不多时,五龙山云霄洞便已经到了,此地正是文殊广法天尊的道场所在。
两人降下遁光,正巧见那洞前竖着一莲台遁龙桩,哪吒被死死的困在桩上,身上莲花战甲隐现漆黑焦痕,一张脸上也是满是落寞之色,显然是刚挨了一顿社会毒打,狼狈得很。
而哪吒见太乙与陆植并肩而来,顿时眼神一亮,大声喊道:“师傅,师叔,哪吒在此,遭人捉拿拷打,还望师傅师叔救我一救!”
太乙真人却是理都不理他一声,径直便直接走进了洞中去。
陆植也只是满含深意的瞥了哪吒一眼,滋滋..果然,这亲师伯就是不一样啊,得到太乙招呼,下手教训起这小子来,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就哪吒那暴躁冲动的性子,不好好的遭几场毒打的话,恐怕是绝难改过来的。
哪吒见陆植看来,顿时又喊道:“陆师叔,祈求你与那洞中神仙说一声,就说哪吒知错了,不该冒犯于他,还请他大人有大量,把我放开吧。”
这小子,倒也聪明激灵,挨了一顿毒打,又见太乙真人与陆植显然认识此地主人的模样后,顿时知晓,这顿打怕是讨不回来了,只好退而求其次,赶紧认错讨饶,总之先从这遁龙桩上下来再说。
第十一章.凭什么就要我徒儿吃亏?
陆植好笑的瞥了哪吒一眼,却是并未作答,转身便进了云霄洞。
进到洞中,马上便有一身着金衣,背负长剑的年轻弟子迎了上来,行礼拜倒:“陆师叔,家师与太乙师叔已经在洞府中备好了香茗茶点,还请陆师叔随弟子来。”
陆植点了点头道:“有劳师侄在此等候了。”
“陆师叔,请。”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洞府之中,很快便来到了一宽敞灵秀的所在。
只见洞穴顶部嵌有各色宝石夜明珠,将洞府中映照的白昼一般,一旁还有山泉引流而来,汇成了一青石小池,池子中有仙莲绽放,氤氲生香,再加上几尾游鱼,更添几分雅致。
陆植到来之后,场中正在喝茶交谈的太乙真人与文殊广法天尊立时起身来迎。
太乙真人走上前来,为陆植介绍道:“陆师弟,吾来与你介绍,这位乃是吾阐教元始天尊亲传弟子,道号文殊广法天尊。”
言罢,他又转头朝文殊也介绍了一番陆植:“文殊师兄,这位陆植师弟,亦是我三教中有数的有道高功,乃大师伯之亲传二弟子。”
“贫道文殊,见过陆师弟。”文殊见礼道。
陆植也稽首还礼:“人教弟子陆植,见过文殊师兄。”
一番互相见礼之后,三人再次在那小池边的石桌前落座,一边品茗,一边交谈了起来。
一番闲聊寒暄之后,文殊提起了还被绑在洞外的哪吒,朝太乙真人笑声揶揄道:“我说太乙师弟你这人也真是会使唤人,你的弟子,偏生却要我来帮你教训他,你这师傅当的可真是偷懒又不称职。”
太乙真人只是笑道:“吾这也是无法之计啊,哪吒他此前因替我抗了那杀劫,却是落得了躯体尽毁的下场,这也便罢了,一副躯体,吾自然有能力帮其弥补回来。”
“但是,那杀劫之中的煞气杀性,却是与他神魂纠缠,让其冲动易怒,平白惹来了许多的灾劫。”
“无法之下,吾也只好派他出来,经历几番磨难,好磨一磨他的杀性,消去戾气。”
文殊点了点头,心中了然,此事倒是的确需要外来人才好磨难哪吒,让其在外面多碰上几次壁,才可得到消磨戾气的效果,不然的话,仅凭太乙真人几句责骂,几鞭子抽打,定然是起不到效果的。
文殊说道:“既如此的话,那便且将那猢狲小子放下来吧...金吒,去将你三弟从遁龙桩上解下,带到此地来,顺便再去将你父李靖也喊到此处。”
“正好陆师弟此时也在洞府中做客,双方师长都在,这两人间的恩怨纠葛,便让他们当着面一并讲个明白吧。”
那金袍弟子,原来便是李靖的长子,哪吒的大哥,金吒。
太乙真人也点头道:“是极,是极,正该如此。”
“我那徒儿哪吒虽反叛忤逆,但那李靖却也是没个为人父的模样,合该让陆师弟好生教训他一番,若不然这对父子反目,有损日后大义不说,平白还落了我人阐两教的脸面,引两位教主不喜。”
陆植看了太乙真人一眼,他总感觉,太乙是故意这么说,然后撺掇他收拾李靖。
不多时,哪吒与李靖两人便先后被带到了场中,后到的李靖一见到哪吒,脸色顿时就变了,若不是此地乃是文殊道场,太乙也在一旁的话,恐怕他都要直接转身逃走了。
“李靖拜见文殊广法天尊,拜见太乙真人,拜见...这位仙长。”
陆植还未出声,一旁的太乙便淡淡的说道:“李靖,怎么?你这人教门人弟子,竟是认不得这位你人教长辈吗?”
李靖顿时一愣,一时间呆立原地,不知该如何作答。
还是文殊给他解围解释道:“这位神君,名为陆植,乃是大师伯门下亲传二弟子,亦是你师叔,你怎可失礼?”
“啊?!”李靖一声惊呼,赶忙拜倒在地,“陆师叔恕罪,弟子实不知原是师叔当面,李靖拜见师叔。”
陆植淡淡的应了一声,说道:“行了,你先前不知,自然不算有意失礼,也不必多礼了,起来吧。”
李靖起身,太乙又说道:“李靖,哪吒,你之二人,同为我三教门人,又是父子,实在不该闹出如今这等父子门人相残的荒唐事情来。”
“而今日刚巧我等都在此地,便为你父子做个调解,辨明孰是孰非,以免你父子再闹出什么人伦惨剧出来,败坏我人阐两教的名声。”
说到这的时候,他顿了顿,转头朝哪吒说道:“哪吒,你来说罢,你父子之间,缘何发展至如此父子骨肉相残的局面,其中是非,我与文殊师兄,陆师弟三人自会判断处理。”
他看着场中的两人,又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李靖脸上那有些不自然的脸色,不禁微微勾起了嘴角。
先前因为这李靖既是大劫中的天命之人,又因其人教门人的身份,他这个表师伯虽然护短哪吒,但也不好对这李靖做什么,说什么。
但如今陆植这个亲师叔在场,他倒要看看,这李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纵然哪吒做的不对,但李靖这个父亲,就全然没有半分错误了吗?
就算认真追究起来,哪吒反叛忤逆,欲要弑父,定少不了惩罚鞭打,但李靖也休想要逃过惩处。
也只有这般公平处理,方能真的解除哪吒心中的不忿与戾气...总不能就因为这李靖是哪吒生父,就定要他的徒儿吃亏吧?
这也是太乙真人为何一定要将陆植也请到这里来的原因。
先前元始天尊早已经告诉过他,请来了他阐教燃灯副教主,为这对父子做调解,并赐予黄金玲珑宝塔为手段,让李靖有镇压哪吒之能,从此使哪吒不能再狂悖反叛。
但太乙却是护短得紧,此事又不全是他徒儿哪吒的错,为何最后却只惩罚哪吒一人?还让那李靖从此压制哪吒。
就算他也知道,自家师尊元始天尊,最为看重上下尊卑,以为李靖为父,哪吒为子,就要哪吒恭敬孝顺,认为这才是正道。
可是那李靖,又怎当得起那‘尊父’?其本事不行,脾性也小家子气的紧,若要让他占了上风,从此压制哪吒,强逼他听命,别说哪吒心气不顺,纵然是他这个师傅,心中也是怄得很!
所以他便干脆趁机,将陆植也请来了此地,开一场三堂会审,辩论其中是非,哪吒有错,当然可以罚,他也绝不惯着,但那李靖也休想要置身事外。
李靖倒是不知太乙真人的想法,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有些惊慌和不自在。
突然间冒出一个师长来,一时间顿时让他也被动了起来,毕竟他与哪吒之间的嫌隙,虽说大多都是哪吒轻佻任性,肆意妄为才闯下的祸患,但他这边却也同样不是全然没错的啊。
果然,在听闻哪吒详细讲述过这些年来他与自己之间的嫌隙之后,陆植顿时便向他望了过来。
“李靖。”
“是,师叔,弟子在。”
陆植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贫道听哪吒一番话语讲述,也能听闻出,在你父子还未产生嫌隙之前,他对你却也是恭敬。”
“而你父子缘何发展至如此境地,你可有几分感触?”
李靖抱拳道:“回师叔,弟子却是不知师叔为何如此询问...这逆子,多年来,闯祸不断,性格暴戾,先是无端射杀那石矶娘娘的童子,后又残杀了那东海龙宫的太子,引得龙王发怒,水淹陈塘关..”
“弟子也知道,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但是弟子本事不济,着实管不了这无法无天的混世魔头,若是师叔认为弟子有错的话,请师叔尽管责罚,李靖绝无怨言!”
第十二章.李靖心事
陆植挑了挑眉,这李靖...怕是当官当的久了,下意识的就把官场上那一套避实就虚的手段在他面前用出来了。
只听他全程都只在提哪吒闯了多少祸,又是给他带来了多少麻烦,俨然一副无比委屈的模样。
不过陆植可不会如此轻易的便被他给带偏过去。
只见陆植抬眼看了李靖一眼,开口道:“哪吒之错,自会让其接受惩处,但是...”
“李靖,贫道问你,你身为人父,为何不好好管教于哪吒?别拿什么你能力不足,本事不济说事....哪吒此前,可有狂悖到不认你这父亲?”
李靖说道:“我..我何尝没有管教这逆子,只是师叔不知,这逆子,着实是管教不下来啊。”
陆植点了点头,便且不再提这管教之事:“也罢,那贫道便不再提此节,但贫道再问你,先前哪吒闯下大祸,虽连累于你,但你身为人父,可有为其承担罪责之心?”
李靖张了张嘴,正待作答,但陆植却是又说道:“李靖,你可想好再说,贫道要的是你诉说真情。”
“此地有太乙道兄,文殊道兄两位道家高功在此,真假谎言,一说便漏,你若是敢谎言欺骗,败我人教门风,贫道必不饶你!”
李靖面色数变,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对陆植深深拜倒在地,大声回复道:“回禀师叔,弟子此前,虽恨这逆子狂妄无德,害人不浅,但却也未有事不关己,只想将其交出顶罪之心。”
“弟子想着,这子债父偿,虽然无辜,但也未尝没有道理,所以虽心中痛恨逆子害我,但也不是没有那以己命,为逆子偿还因果罪责之心!”
“弟子此言,句句发自肺腑,天人可鉴,还望师叔明鉴。”
陆植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下来,又问道:“那贫道再问你,你事后为何又上那翠屏山,破了哪吒庙宇,毁了他金身?”
“你身为修道之人,岂不知,如此做派,却是几乎毁了哪吒复生还阳的可能?虎毒食子否?!”
陆植这番话,却是重了些,李靖不禁浑身一震,深深拜下身子,以额头触地。
“回禀师叔,弟子不敢隐瞒师叔,李靖破庙,砸毁逆子金身之举,确实有私心作祟。”
“想这逆子,生前连累我与满城百姓不浅,死后居然也不安生,建起行宫庙宇来,愚弄百姓...”
“若是此事传出去了,我这陈塘关总兵之位,恐怕就要造人弹劾,给拉下马来了。”
“还有就是,这逆子生前造下了那么多的冤孽祸患,以至于连累得自己身死,满城百姓都为其受累,此等祸患投生我李家,许是我李家劫难。”
“如今其因自做自受,连累自己生死,我虽伤心亲子逝去,但也未尝没有解脱了之感,只想着,若是此逆子转世投胎而去,来生或可也能成一好人。”
“但其却是眷恋阳世,不肯离去,仍旧想要复生,如此一来,我李家必然还要受他牵连拖累,一想到此,我便心头无名火起,砸碎了那金身神像,一把火烧了庙宇..”
陆植抿了抿嘴,再一次问道:“既然你话已至此,那贫道便再问你一次,如今,你又有何感触?尽管说来便是。”
李靖抬头看了陆植一眼,叹气道:“弟子确实有些感触,也有些话想对这逆子说上一说。”
他转头看向了绷着一张脸,神情肃然看不出心中想法的哪吒,说道。
“哪吒,你为灵珠子降世托生,天生便与我不亲,又有太乙真人为师尊看护,养得了一身顽劣暴戾的脾性,无法无天惯了,以至于闯下诸般大祸,你说,为父又如何能将你看做是亲密乳子疼爱?”
“或许在你看来,你此前对为父恭敬有加,但是你扪心自问,你当真将我当做是过你父亲吗?你又当真对我有过多少孺慕撒娇之心吗?”
“从你出生之后,为父就没见你如普通孩童一般,缠着父母玩闹,也未像普通孩童一般,需要为父来一点点教你人事成长,这你让为父如何能与你亲近得起来?”
“你与我虽是父子,但这父亲之间的恩情亲情...无论是你,还是为父,不都心有顾虑,无法坦诚吗?”
“虽然我亦知,你生来神异,人事自通,此乃你天生本事,也怪不得你,但为父却也是每每都觉,就算你娇憨蠢笨些,本事小些或许才更好...”
“再加上你自恃神通广大,一再闯下大祸,这一来二去,父子嫌隙顿生,却又是一场冤孽。”
听闻李靖这一番话,哪吒眼中的神色才有了几分变换,他此前也从未想到过,李靖对他的看法与心中所想竟会是这般。
李靖本就是一个内敛的人,平日里也不会表达自己的想法,只是板着一张脸,肃然古板,又哪会与哪吒谈什么心。
这一次若不是陆植在场,并用了点小手段引导者他终于说出了心里话的话,恐怕这对父子永远都不会有如今天这般,开诚布公的交谈一番的可能。
见李靖已经说完了,陆植又将目光转到了哪吒身上,说道:“好了,哪吒,现在到你了,你可有什么想说的吗?”
哪吒只是抿着嘴,像是生闷气一般垂下了头,闷声闷气的说道:“我没什么想说的,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陆植又问:“如此,那你可还要继续找你父亲报仇吗?”
哪吒也不答,只是抿着嘴,低头不说话,似是默认,又似是没答应。
不过陆植倒也没再继续追问,只是转头朝李靖说道:“李靖,有关此事,今日既然你已经说开了,那想必你自己心中也已经有了想法,贫道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你自去吧,那总兵之位,也不必在贪图眷恋了,且辞官隐居下来,待来日凤鸣岐山,武周行兵之时,你再行出山,相助西岐,自有你建功立业之机。”
李靖应道:“是,弟子知晓了。”
李靖离去之后,太乙真人看了哪吒一眼,见其神思不属,却是并未出言央求离去,嘴角不禁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
看来将陆师弟请来调解此事,果然是对的,如今看哪吒这模样,短时间内应是不会再与李靖生出什么龌龊了。
这样也好,也免得我这徒儿再被那燃灯副教主教训一次,平白还要被玲珑塔以烈火烧灼,又再恶了那李靖,日后被压迫过甚。
随后,陆植又在云霄洞中吃了文殊一番席宴,用了几杯清茶,几颗灵果,最后留下几粒金丹与几人做赠礼之后,便起身告辞,返回了武当山。
经历了李靖与哪吒这一对父子反目的劫数后,这世间的劫气越发开始浓郁了起来。
直到那一位飞熊之相的姜尚,姜子牙从昆仑山下山,来到朝歌城之后,那恐怖的劫气瞬间彻底爆发而出,弥漫整个洪荒天地,天发杀机,地发杀机,人亦发杀机!
而一直居于深山修行的陆植,索性也结束了闭关,开始每日关注起了这世间的变化来。
期间,他还刻意抽空,再上了一次那三十三十天之上的兜率宫,向老君求来了一颗生有九窍玲珑的奇异金丹,以作大用。
而老君也似乎早便已经明白了他的来意,还未等他开口说明来意,便已经赐下了金丹,只说了一句‘天道大势不可逆,小势可改。’,让他自行便宜行事即可。
却说陆植这边从三十三天返回,又数年后,忽然一阵心血来潮,感应到那朝歌城中似发生变故,需要他赶紧过去一趟。
莫不是比干那边出事了?算算时间,姜子牙如今已经离了朝歌,西伯侯日前也逃离朝歌,回返了西岐,似乎已经正到了他应劫之时了。
陆植也不敢耽搁,立刻便往那朝歌城而去,循着感应到了朝歌城的街道之上,正见街道尽头,一脸惨白面色的比干正如失了魂一般面容呆滞的朝着这边走来。
第十三章.那就换颗九窍玲珑心
面色惨白的比干一步步慢慢的从街头尽头挪步而来,恰在此时,街旁一老妪突然开口吆喝叫卖道。
“卖空心菜,空心菜,新鲜的空心菜咯。”
恍惚失神中的比干也被叫卖声所吸引,略微回复过了几分心神,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那老妪。
比干问道:“空心菜?这是什么菜?空心不就是无心吗,无心又怎能成活?”
老妪答道:“空心菜名唤空心,自然便是无心亦可成活的。”
比干脸色微微动容,似乎掌握到了什么东西,那苍白的脸色竟恢复了几分:“这空心菜无心可活,那人若是无心,也可能活否?”
那老妪瞬间笑了,意味深长的看着比干说道:“菜无心可活,但这人无心,却是不...”
就在她即将打碎比干最后的希望,亲自将其送下黄泉之时,忽然感觉一阵心悸,只觉得整片天地都瞬间凝滞了下来,一股无形之力瞬间作用在了她的身上。
一瞬间,她整个人都被死死的镇压在了原地,动弹不得,感受到那无边伟力,她只觉顷刻间便能叫她化成齑粉肉糜!
于此同时,一道淡淡的声音也随之传了过来:“若是心不见了,那便再补上一颗仙心如何?”
比干抬头循声望去,只见陆植一步步的走了过来,伸出手在他面前摊开,一颗九窍玲珑,有氤氲仙光在九窍之中吞吐的九窍仙丹出现在了比干的面前。
“比干兄,贫道算到你丢了那七巧玲珑心,便特地来给你补上一颗新的九窍玲珑心。”
比干抬头,神色有些呆愣的看了陆植一眼,:“陆大夫?”
陆植笑道:“正是贫道,数年未见,今日特来祝贺比干兄劫数圆满,并邀比干兄回贫道那武当山中做客。”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往前往轻轻一递,那颗九窍仙丹顿时化作一道流光,瞬间融入进了比干那空无一物的新房之中,顿时化作一颗九窍玲珑心,重新填补了其缺失的心脏。
比干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低下头伸手抚着胸膛,那胸腔中蓬勃旺盛的跳动着的心跳,顿时让他整个人都再次活了过来。
“这...?!”比干惊骇的抬头看向了陆植,“陆大夫竟有这等补心回天之能?!”
陆植只是笑了笑,摆手道:“些许小术尔,不值一提。”
毕竟全靠九窍仙丹了,他也就真的只是略施了点小术而已。
比干仍旧有几分恍若梦中的不真实感,这人无了心,原来换一颗心,便能重新活过来了吗?!
陆植说道:“好了,此次比干兄遭逢大难,将一颗忠君报国之心,全都送给了那残暴的帝辛,如今却也应该是大彻大悟,放下坚持了吧?”
“不若便随贫道一同,回贫道那武当山中,隐居深山,每日读书弈棋,体悟这天地变化,岂不得大逍遥,大自在?”
比干神色一动,良久之后,才突然笑道:“哈哈哈...此番经历,当真如梦中一般,至今才梦醒。”
“也罢,比干既然连心都已经送给了那帝辛,连说句无愧于心也已是无稽之谈了,我便随陆道长一同,到你那武当山中隐居,做个无忧无虑的快活闲人去休。”
陆植轻笑颔首,抬手一挥,召出一道金光附着在比干身上,说道:“比干兄,走吧。”
两道金光瞬间从街道中升腾而起,瞬间便从半空中一闪而过,不见了踪影。
直到此时,那卖空心菜的老妪才猛地身形一晃,重新恢复了活动能力,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地,连那幻术幻形之法都再也支撑不住,露出了一妖媚女子的模样来。
而此女,正是那占据了苏妲己肉身的九尾狐妖。
“看在你乃女娲娘娘使者,又有天命还未完成的份上,贫道今日便暂且饶你一次....”
陆植的警告还犹自在耳,但他人却是早已经带着比干离开朝歌城了。
那九尾狐妖,虽然后世名声不小,甚至可以说是搅动这场封神大劫的关键人物之一,但其实她在众多修行高人眼中,不过也就是随手可灭的一野狐狸罢了。
若不是因为其乃是女娲娘娘选中,特地派来诱惑纣王,败坏殷商江山的使者,恐怕早便被那些三教中的高人给随手打杀收拾了。
君不见,那福德真仙云中子,只是随手削了一柄木剑,就几乎要了她的命。
甚至连修道数十年,一事无成,连个地仙都还算不上的姜子牙,也能以术法将那千年琵琶精给生生炼出原形来,可见这轩辕坟三妖的千年道行究竟有多少水分了。
妲己瘫倒在地,心有余悸的瞥了一眼陆植遁去的方向,心中恼怒愤恨至极,但却也只能将这股闷气给憋在了心底,暗自记恨。
毕竟谁叫她只是个没有道行,也没有跟脚的小妖呢?
虽说她现在背靠纣王,对这满朝的文武臣子,朝歌百姓都能生杀予夺,只要能博自己一笑,哪怕是让纣王抓来那些无辜百姓上炮烙,下虿盆也全由她一句话便可做到。
但是,对于那些真正有跟脚师承,高高在上的大教门人来说,她就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妖罢了,恐怕唯一能让他们高看一眼的,也就只有自己本体那一身油光水滑的皮毛,可以让他们做件坎肩围脖了!
哼!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必要让你付出代价!
暗自在心头恨恨发下誓言之后,妲己才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却说陆植带着比干离了朝歌,不出一时三刻,便已经再次回到了武当山中。
比干见那武当山仙山福地,顶峰之上有宫殿连绵,真武大殿,纯阳宫一应俱全,只不过如今那大殿之中,却是并未供奉着神像了。
“哈,好一处仙山福地。”比干赞叹道,“若是陆道长你早告知比干有如此中休之地,我早便来了,却是让我苦等了许久,才终于有幸到此。”
陆植笑道:“既然比干兄喜欢,那不妨便在这纯阳宫中住下吧,再不必忧虑其他,只好好体会这灵山秀景,山水花鸟,不也惬意畅快的很吗?”
比干点头:“是极,是极,那我便在陆道友你这道场之中,住上他个甲子年岁吧,待来日归去天地之时,便将我化了,埋在这灵山秀水之中,也是一件雅趣之事。”
陆植只是暗笑,心道你可是那封神榜上有姓名之人,这归去天地之日,怕是等不到了,再不出二十年,你就得上天,到贫道麾下做灵官去了。
不过他如今倒也没有明言,毕竟此刻也还不到时候呢,待日后再说便是。
而且这一次,因为他的缘故,比干虽遭劫却未身陨,这倒是一件大好之事,毕竟神魂上榜,与活人封神,肉身成圣可不是一个概念。
那些身陨之后,神魂上了封神榜之人,被封神之后,若是普通人或者仙道未成之辈倒也就罢了,还能算是一步登天了。
但对于那些仙神之流的人物,却是千万年辛苦修持一朝尽散,从此道途断绝!
因为只剩神魂的缘故,那些被封神之人,从此以后就只能走香火神道一途,虽说前期算是捷径,但未来的道途也便算是走到头了。
香火之神,顾名思义,便是受香火所成之神,一身神力未能,纯靠香火维持,受限颇大,而且永生永世都不可能真的得超脱,因为失却了肉身之后,永远都不可能证就那永恒大罗。
而更可怕的是,那些神魂上榜之人,上榜封神之后,便等同于被那封神榜控制了生死,永远不得自由,永生都要被封神榜所控制!
与活人封神,肉身成圣之人相比,那些神魂上榜的人,简直就像是走正规合同达成劳动合同之人,与那欠了卖身契的奴隶相比!
所以陆植才要保下比干,为得就是拉这位友人一把...不过比干此前倒是从未修行过,日后若是寿元耗尽了,倒也麻烦,得先督促他精心苦修上几十年,至少也得证了那与天地同寿的天仙才行。
反正如今比干有九窍仙丹做仙心,修行起来,定然也不会慢了,赶在封神大劫结束之前,应该也能有所成就。
第十四章.主帅之位
却说自那纣王帝辛无道残害叔父比干,竟取其心给妖后做汤治病,顿时便自毁城墙,使其残暴无德之名不禁更甚,不少诸侯封王上书斥责其无道,纷纷反了这无道残暴的大王。
一时间,天下烽烟四起,一场惨烈的封神大劫,正式拉开了帷幕!
恰逢此时,有凤凰落于西岐岐山之上,引颈长鸣,一时间凤鸣岐山之说,顿时广为流传。
而这也象征着,西岐一方终是做足了准备,将要正式起兵,推翻这腐朽殷商,建立武周王朝了。
不过西岐一方倒也没有直接便向朝歌宣战,也未如同旁的诸侯反王一般,直接举了那反旗,反而是盯上了那北伯侯崇侯虎,以崇侯虎媚言君上,致天下烽火大乱为由,悍然起兵攻打。
而西岐大军之所以如此,也是出于诸多考虑。
一是因为这崇侯虎乃是那帝辛的心腹之一,四大伯候之中,就属他为殷商鹰犬,且领地便就挨着他们西岐,若是他们西岐直接向朝歌宣战的话,定要落得个腹背受敌的结果。
所以在正式进发朝歌之前,这北伯候崇侯虎却是必须要先解决掉的,否则的话,自家后方始终有这么个隐患,又让他们西岐如何能全心全意的讨伐那朝歌的帝辛。
而其次一个原因就是,如今天下皆反,朝歌大军也在四处平叛,虽说此时正是朝歌防守空虚之时,但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攻得下的。
而且无论是朝歌,还是其他的那些叛军反王,未来也都是他们西岐的对手。
既如此的话,那何不如便先让朝歌与那些叛军反王们先打上一场,互相消耗一番各自的有生力量,待朝歌大军与天下各地的叛军两败俱伤之后,他们西岐再站出来收编拉拢众叛军反王,做那领头之人呢?
这才是对西岐最有利的选择,亦是最稳妥的选择,毕竟如果天下那些叛军反王们势力太大的话,对他们西岐也是个隐患麻烦,不好掌控。
而且朝歌大军的兵力与实力,也远远超过了当世任何一家诸侯反王,不让其他人多消磨一点朝歌的兵力,西岐也很难成事。
至此,整个天下骤然间便纷乱了起来,或是朝歌大军各地平叛,也或是各地诸侯反王互相攻伐,一时间,惨烈的乱战时代顿时开启,整个天下都乱成了一锅粥。
又年余后,朝歌城大军初步镇压下了各地的叛乱,得胜班师回朝,西岐一方,也顺利打下了崇侯虎的北境,斩杀了崇侯虎,又将其弟崇黑虎立做新任北伯候,算是安定了后方,再无后顾之忧。
不过,便在打下了北境不久之后,那西岐西伯侯姬昌,也已是天年已至,寿终正寝而去,临终前,将二子姬发继任。
随后姬发掌了西岐大权,当即便诏令天下,自立为王,并广发檄文,邀请天下诸侯共同来聚,结盟共同推翻殷商,一时间天下诸侯纷纷来应,武周伐纣之事,正式开启!
至此,关于三教仙人,封神之争也缓缓拉开了帷幕,诸如哪吒等阐教三代弟子,也纷纷被门中师长打发下山,派去了那西岐,他们姜子牙师叔账下听令,助周伐商。
而陆植这边,倒是并未想过这么早便出山,毕竟西岐那边与殷商的交战,前期似乎还用不到自己去帮忙。
不过他却是偷懒不成,因为老君那边亦是早早的便传下了信来,说是西岐那边,缺个军中主帅,让他前去坐镇。
陆植倒是惊奇,他本以为,自己在这场封神大劫中,只需要偶尔出山走个过场便行了,却不成想,此事竟还要他全程助力。
不过他倒也没多少抱怨,毕竟师尊有命,那便出山到那西岐一行便是。
陆植寻到比干,向其说明自己此番得出山助那西岐一番,或将十几,二十年后才归。
又给他留下了老君赐下的丹经一卷,嘱咐他便在山中静修,炼化九窍仙丹之后,陆植便化作一道金光,朝那西岐而去。
小半日的光景,陆植便已经来到了西岐城中,却见那城头之上,早已经有人在此等候,由一白发老丈与一英武青年带领,身后率领诸多将士卫兵,正站在城头之上眺望。
那几人见一道金虹破空而来,那老丈当即便出声喊道:“来者可是大师伯门下,青植师兄?师弟姜尚,奉师尊元始天尊之命,已在此等候师兄多时了。”
金虹一个折转,瞬间便落在了城头之上,显露出陆植的身形来。
“正是贫道到此,倒是劳烦子牙师弟与诸位在此等候了。”
姜子牙几步迎上前来,行礼道:“青植师兄此行,乃是两教老爷定下,师尊也早已经知会过师弟我了,所以特命师弟在此等候。”
说着,姜子牙回头看了身后那英武青年一眼,对其介绍道:“武王,这位乃圣人老爷老子座下亲传二弟子陆植,乃是我之师兄,亦是两位圣人老人特意派来,坐镇我西岐帅帐。”
那青年当即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行礼拜倒:“姬发见过陆道长。”
陆植看了一眼那青年,此人便是姬发吗?倒的确是有几分不凡异象。
打量了其一眼后,陆植回礼道:“武王有礼了,贫道陆植,见过诸位。”
不过看城头上那些人,却是表现的十分平淡,大多只是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他一声,更有一人甚至连手也不抬一下,只是审视的看着他。
陆植目光一闪,心中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突然空降下来一陌生之人为他们西岐主帅,那些将领们心中没点意见和想法才真的奇怪了呢。
而且恐怕就连那姬发,心中也是同样有几分别样心思的吧。
毕竟人阐两教要相助他西岐伐商不假,但是却派人直接空降他们西岐主帅之位,掌握他们麾下大军兵权...这军中大权,有岂是儿戏?
而且军权旁落,这对姬发来说,简直就是不能忍受之事,若不是此事乃是天尊之意,恐怕他早便已经闹将起来了。
而陆植见到众人反应,也是心中无奈,虽然他早便知晓,这一趟的差事恐怕不会那么简单,但真到了这西岐之后,才发现,这差事恐怕比他想象中还要难一些。
姜子牙也注意到了,这氛围有些莫名的僵硬,赶紧便想要出声缓和一下,但他还未开口,那名一直审视着陆植的披甲大将便忍不住先开口了。
“这位陆道长,虽然我西岐现今并无主帅,道长你也是姜丞相的师兄,更是天尊亲自传令,定下的主将人选...”
“但是!”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陆植道,“陆道长你初来我西岐,我等还不知你本事,而且你寸功未立,寸土未征,若是要我等心服口服的拥举你做主帅的话,却是万万不能!”
陆植瞥了那人一眼,也无恼怒,嘴角反而勾勒起了一抹微微的弧度来。
此人倒还不错,直接便将此事挑明了,引出矛盾来,正好可借此破局。
只听陆植说道:“此事倒也的确如此,贫道初来乍到,诸军将士自然不可能信服贫道。”
“不若,便请几位将军先去那军营之中,召集大军,唤来各部主将,然后在军中摆下一场擂台,贫道可接受诸位将军的挑战。”
“行军谋略,军士演练也可,但凡贫道负了一场,自然也无那脸面继续提那主帅之事,转头便走,如何?”
姜子牙一惊,看向陆植道:“青植师兄,这不可啊。”
倒是那几位西岐大将却是眼神一亮,先前说话那人更是生怕陆植反悔一般的说道:“就该如此,那便如此定下了!”
“不过...”他又瞥了陆植一眼,似是激将般的说道,“道长你道法高深,我等却是凡夫俗子,**凡胎,却是经不住道长的道术神通,所以...”
陆植轻笑摇头:“还请将军放心,沙场斗将,行伍较量,贫道自然不会以道法逞威。”
第十五章.一人敌万军!
众人下了城门楼,径直便去了那校场军营,击鼓聚将,集结兵士,不到两刻钟的光景,便已有数万大军集结到了校场之中。
陆植一行人登上点将台,姜子牙正准备出声,向大军宣布陆植将上任军中主帅之事,却被一旁的姬发给拉住了。
“相父,且不急。”姬发说道,“陆植道长初入我西岐,虽本领通天,但威望却不足,贸然推选其为军中主帅的话,兵士们决然不会心服,还是先待陆植道长表现一番,慑服三军之后,再行封帅。”
姜子牙闻言,本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姬发已经悄然朝一旁的那名大将使了个眼色,让其出面将此事给定下咬死了。
那将领立时会意,几步走上台前,一手扶腰间悬挂着的宝剑剑柄,一手高举,示意台下众军士禁声,听他讲来。
“各位兄弟们!”只听其高声呼喊道,“我西岐近年来,秣兵历马,准备了多年,便是想着推翻那无道殷商,还天下百姓一个清明盛世。”
“如今,我西岐国富民强,兵肥马壮,已有了那逐鹿天下的资本...但正式出征,讨伐殷商之前,我等却是需要推选出一位三军主帅来带领大家。”
“而今日,我等便在这校场之中,设下擂台,行那推选主帅之事,各位兄弟皆为见证。”
陆植挑了挑眉,但也没说什么,仍旧面色如常,反倒是姜子牙,却是瞬间面色难看了下来。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姬发,说道:“武王,南宫将军如此行事,应是得了武王应允吧?”
姬发面色不变,只是说道:“相父,孤也是为我西岐考虑,统兵大权,岂能随意?而且南宫将军等将领,对此事也是意见颇大。”
“所以孤也只能同意了他等的意见,设下这番考验....不过陆道长既能得天尊看重,定下其主帅之位,必能有那本事,慑服三军。”
姜子牙看了一眼姬发,也不知晓他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但也正如他所说的那般,陆师兄既然能受两教教主看重,命其前来西岐担任主帅,那自然有其道理。
想到此,姜子牙倒是不急了,抬头往校场中看了过去,场中,那位南宫适将军已经拉开了架势,立于擂台之上,等待人来挑战了。
虽然先前他等与陆植所言,乃是请陆植到这校场军营之中较量考验,看其有没有能担任一军主帅的能力。
但是到了校场之后,姬发与南宫适却是全程都未向台下的大军们提及一句陆植之事,只是宣传今日摆下擂台,推选主将。
然后那南宫适也当仁不让的直接便占据了擂台擂主之位,等人上来挑战...此番做派,俨然更像是专门为其造势,为其继任主帅而走的过场了。
“今日我南宫适便为这擂台擂主,台下之人,可有要上台与本将较量的?无论是谁,只要有信心者,皆可以上台来一战!”
南宫适一边高声喊道,一边转头环视场中,最后将目光定在了陆植身上,眼神中不无挑衅好战之色。
说实话,他们这一番动作,陆植倒也没感觉有什么气氛之感,反而只觉得有些好笑。
先前那南宫适等人,一副军伍之人,直来直去的模样,但如今却是弄出这番场面来,当真是让人有些看不上。
若不是有师命传下的话,陆植指不定便直接转身离去了,这也有些太上不得台面了,还搞这等小伎俩。
不过,他可是奉了老君之命而来的,自己被姬发,南宫适等人戏弄一番倒是无所谓,可若是拿不到这主帅之位的话,连两位选定他为帅的圣人老爷也会因此而脸面无光,这可就是大祸事了。
陆植摇了摇头,抬步一步步的走上了擂台,也不理台下那些疑惑的军士们询问这是谁,只是随手从擂台角落的兵器架子上抽出一把长枪,倒提在手中,枪尖指地,冲南宫适招呼了一声道。
“南宫将军,请。”
南宫适微微眯起了眼睛,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的长枪,说道:“陆道长,刀枪无眼,若是一会南宫适有何冒犯之处,还望道长见谅。”
陆植应道:“南宫将军不必担忧,贫道也习练过几(百)年武艺,南宫将军只管全力出手就是了。”
“既如此,那末将便放手施为了,陆道长若是招架不住的话,只需出声,末将便会立刻停手。”
陆植却是连应都懒得应他一声了,只是朝其举枪示意。
南宫适也终于不再多言,脚下猛地一踏,那坚实的青石地面上顿时崩裂出一大片裂纹,然后便见其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离弦之箭,径直朝陆植冲了过来。
“喝!”
只听南宫适一声爆喝,身形瞬间便跨越了数丈距离,瞬间逼近了陆植身前,手中的马槊如惊雷闪电一般朝着陆植当胸直刺而来!
呜!
一阵沉闷的恶风声呼啸而来,那马槊瞬息间便几乎刺到了陆植胸前。
砰!
一声闷响,只见陆植抬手随意一拨,便见那当胸刺来的马槊挑开,然后顺势一刺,随手用枪柄往南宫适胸前一戳,便轻易将其放翻在地。
一瞬间,场中那呼喊助威声顿时便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一时间数万人汇聚的大校场之中竟变得鸦雀无声。
数息过后,才有人不敢置信的转头往身旁的同伴问道:“这...南宫将军居然这就败了?!”
“这怎么可能?!南宫将军居然会输给那么一个瘦弱的少年人?!”
“难道是南宫将军大意了?”
陆植动作并不快,每个人都能看得清楚,招式也十分的普通,只是最基本的一拨,一刺,南宫适便倒下了,看起来简直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的简单。
可也正是因此,才会那么的让人不可思议,难以接受。
就连姜子牙与姬发也同样一脸的惊异讶然,毕竟就算他们早便有预料,陆植能被天尊选中,派来做他们西岐的主帅,能力肯定不会太差,南宫适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但这...也太简单了吧?
南宫适可是他们西岐最强的几位精兵强将之一了,在陆植面前居然都这么的不堪一击吗?!
陆植心中倒是并无太大的波澜,这南宫适在凡俗将领之中,或许能称得上是难得的猛将了,可他几百年的武学修为,又岂是等闲,他可是由武入道,斗战之能,说句勇冠三军还真不是开玩笑的。
他转头环视了一眼场中,面色淡淡的说道:“贫道陆植,奉天尊之命到这西岐来继任主帅,统御三军。”
“不过贫道亦知,诸将兵士定然不能服贫道,索性便让诸位见识一番贫道本领。”
“凡有要验证贫道本事者,皆可上台来挑战,沙场斗将,行兵谋略,操练兵士,军阵演练皆可。”
“另外,挑战不拘人选,不限人数,一人可,二人亦可,十人百人,千人万人皆可。”
“无论何等挑战,贫道皆应,但凡输一场,贫道再不提主帅之事,转头便走。”
“现在,还有谁要上台来吗?”
西岐一方的军士,大多都不认识陆植,他在军中也毫无声望可言,一来便要担任主帅,可想而知,定然不能使人信服。
既然如此的话,那他也索性便高调傲然一番,一人敌万军!以雷霆霹雳手段,慑服三军!
而他这一番视西岐众军士如无物的傲然姿态,也果然惹怒了那些将领军士们,他话音才刚落,场中便顿时‘嗡’的一声,炸开了锅,台下大军顿时群情激愤。
第十六章.像个战神
“吾来会你!”
“某也来领会道长本领!”
几名将领顿时便跳上了擂台来,陆植一瞬便击败了南宫适,算是小小的显露出了几分本事,这几人也自知,单打独斗不是陆植的对手。
偏生这道人狂妄,竟言道,要以一人敌他们千人万人,顿时便让这些将军兵士们不服了,群狼搏虎,猛虎尚且不敌,更何况是千人万人围攻他一个?
而见到同僚们许多人都上了场,对陆植行那合围之举,剩下的那些将军将领们索性也不再自持身份了,也都纷纷抄起长戈重戟,挤上了擂台。
就连那些卫兵们,也都有不少按捺不住,举起手里的长矛戈戟,欲要凑一凑热闹。
虽然他们也能看得出,陆植的能耐不小,连他们军中素有勇武之名的南宫适将军都轻易败到他的手下,似乎也的确有那个能力担任主帅。
但相比起陌生的陆植来,那些西岐将领们才是他们熟悉的人,是他们的上官将军,总有一些亲信士兵,不愿见自己的主将出亏,上前来相助一臂之力。
再者说了,这不也是那高傲自负的道人自己说的吗?千人万人都可,既如此的话,那也就别怪他们帮亲不帮理了。
他等大军合力围剿一人,纵然那道人是铁石所铸的身躯,也该被他们碾碎了,到时候看其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时间,众多军士纷纷朝着擂台涌来,人潮涌动,群情激愤,看得上方看台上的姜子牙不禁变了脸色,以为陆植犯了众怒,引得大军哗变。
“大军听令!即刻散开,各将领立刻安抚本部,不可让军士生变!”
姜子牙高声呼喝道,倒是镇住了那涌动的人群数息,但是那些西岐将领们,却是并没有听令,指使命令手下们散去,指使装作没听见一般,原地不动弹。
这个效果,正是他们期望看到的,只要大军不服陆植,那他纵然有万夫不当之勇,定国安邦之能又能如何?
姜子牙脸色一变,当即便要再行出声,不过陆植却是出声了。
“擂台狭小,容纳不下太多人..”他声音虽不大,但那淡淡的声音却是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边,“若你等意愿,便轮番上阵如何?”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众人没想到,陆植竟真敢一人对阵他们千人万人,那豪迈的胆气,也不知是其自负至此,还是真英豪也了。
“好!”一人高喝道,“陆道长竟果真有如此胆气,申伯佩服,今日一番校武,无论结果如何,我申伯都对道长服气了!”
“不错!若你能打败我等,我等必对你心服口服,奉你为帅,但有所命,纵刀山火海亦往!”
也有人只是冷眼看着陆植,觉得此人乃是看不起他等,太过狂妄,一言不发的便直接逼上了前去,要以众人之力,给其一个教训。
一场混战,瞬间开启。
姜子牙见状,脸色一阵变换,但他也知陆植之意,而且事态发展至此,再想阻止这场校场比武,却也是不能了。
于是他也只能高声喊道:“校场比武,当有规矩,不上台挑战者,立即退出擂台周边!”
还别说,姜子牙这一声高喝,倒是喝退了不少人,不少军士朝后退去,转眼间,擂台周边便空出了一大片空地来。
场中上擂挑战者的数量也是瞬间骤降了许多,场中也就只剩下了那些将领及其手下的亲兵们,大约六七百人之数。
而擂台之上,如今也已经早早便直接混战成一团了。
只见人群包围中的陆植将手中的长枪舞得呼呼作响,化作道道残影,或挑或扫,转眼间便已经放翻了十几人。
一枪挑开数杆刺来的长矛,陆植顺势发力一扫,只听一阵爆豆般的闷响,几名站在他身前的军士顿时被他一枪扫飞了出去,落地滚成了一团。
再反手将长枪往身后一背,挑开身后那人斩来的青铜剑不说,一记回马枪更是将其头顶带着的虎咬盔都给一枪刺飞了出去,让那名尚不知姓名的将领顿时呆立在了原地。
虽然陆植这一枪并未伤到他,但他却是知晓,陆植只是不想伤他罢了,不然的话,那枪尖只需要再下移一寸,那一枪就能直接刺穿他的眉心!
陆植亦是感觉,这般太不爽利,还得要顾忌着伤了他等的性命,却是有种憋闷之感。
于是他索性刻意将手中的长枪往前一送,送到了那名提刀将军的刀锋之下,借其刀锋,斩去了长枪顶端的锐利枪头,化长枪为长棍,减其杀伤力。
虽说以他之力量,哪怕没枪头,也能轻易洞穿山石铁块,但只要维持好力道,倒也不虞会失手伤了这些人的性命。
砰!一记直刺,将那名急冲而来的将军刺翻在地,再顺势一个侧身踏步,避开两杆突刺而来的长矛,棍交左手,沿腰身一个浑圆横扫,身边汇聚而来的那十几人顿时再次被扫飞了出去。
一套简单的杨家枪法,在陆植手上,却发挥出了无匹的威力,乱战至今,已经有数百人跳上了擂台,然后被他随手打倒。
但是至今为止,也无有一人能近身到他身前五步之内,甚至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踏步走出过原地这一米方圆!
不过仅是短短半盏茶的光景,便已经有三四百人倒在了这擂台之上,那些领兵将领们,更是在乱战开启后的第一时间,便被打倒。
越来越多的挑战者被打倒,那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擂台景象,也终于再次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而众人所见的景象,也同样无比的简单干脆....那些挑战者们跳上擂台,冲向陆植,然后被随手一击打倒,循环往复,不外如是。
至今为止,除了那少数几名西岐将领还能与陆植交手上两三合之后,剩下之人,竟没有陆植的一合之敌,当真就如同杂草一般,被那锋利的镰刀一划而过,便顿时倒下一大片!
擂台上下,早已经躺倒了一地的人,陆植虽下手不重,但也经不住爬起来冲上去一次,便又被打倒一次吧?
不少人见状之后,更是连爬起来的欲/望都没有了,干脆便躺在地上缓一缓好了,反正必然不是对手,又何苦再上去自讨苦吃呢?虽然不要命,但那也是真疼啊。
见到擂台上那犹如战神般的身影,众人无不心头震撼,这世上当真便有如此勇猛无敌之人?
姬发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陆植,猛地转头朝姜子牙问道:“相父,陆道长曾经莫非也是沙场之上的猛将?否则怎会有如此万夫不当的勇力,孤几乎以为是那上古战神刑天当面!”
姜子牙心中的震撼之意,其实不比姬发少多少,但他面上却是一副一切尽在预料之中的模样,轻笑着说道。
“我入门时日尚短,不过区区数十年,却是并不知陆师兄曾经,但两位天尊教主,既然选定陆师兄前来坐镇我西岐主帅,那便自有其道理。”
“如今看来,两位天尊教主亦是早便知晓陆师兄之能,所以才特意下了法旨,请陆师兄出山,到我西岐军中坐镇,助我等伐纣讨商。”
姬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才又神色奇怪的看向了那擂台之上独自傲立的陆植,眼中目光闪烁不定。
本来,在听闻那两位天尊下旨,派来一人空降他西岐大军中坐镇主帅之位,他心中其实是很不甘心且抗拒的,认为自己的权力遭到了限制。
但是天尊之命,他又不敢违抗,所以只能与手下众将摆下了这一出。
但如今看来,这位陆植陆道长,武力着实惊人,此等勇武之能,简直就如同那上古传说中的战神刑天一般,无人可与其匹敌。
就连他手下最为看重的大将南宫适,都不过一合便被轻易打倒,这般的战神人物若是放到战场上,助他攻伐殷商的话,那殷商朝堂之上又有何人能与其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