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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牛凳_91_91     奋斗在初唐txt下载     奋斗在初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52章 善花的心意

    readx;“怎么?不欢迎?”善花公主脸上无悲无喜,看不出什么表情。

    “那哪能呢!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善花妹妹光临寒舍,莅临指导,检查工作……”郭业吓得肝儿颤,嘴一秃噜,把上辈子欢迎领导视察的词儿说了出来。

    善花公主眉头一皱,道:“你说什么呢?怪里怪气的,这是想把我气走?”

    “那哪能呢!我这个完全是吓……啊,不!是高兴的!你能来我简直是太高兴了!善花妹妹,我实在是太想你了,简直如久旱盼甘霖,枯草盼春雨,婴儿盼父母……这句话不怎么合适是吧?瞧我这一激动,都语无伦次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实在是想死你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比真金都真!善花妹妹,咱们俩认识这么久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人称义薄云天诚实可靠小郎君,绝对不可能说谎!”

    “义薄云天?”

    “不错!”

    “诚实可靠?”

    “正是!”

    “还小郎君?”

    “对呀!”

    善花公主面含讥讽之色,道:“这是哪个野女人给你起的这个绰号?孙小小?上川梅子?渊若霜?还是燕文芳?甚至是杨凤怡?或者说……是我那登基为王的好姐姐?郭君,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玩的挺开的呀,连绰号都起上了?是不是特别有情调?”

    郭业一听这话,就是心里一凉,尴尬地问道:“你……你都知道啦?”

    “我知道的倒是不多。”善花公主道:“只听说那孙小小,原来是水口城第一名妓,郭君为了得到她,足足花了五万两黄金……郭君,你可真大方!”

    “五万两黄金?怎么可能?明明是五千两黄金!也不对,善花妹妹,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儿!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钱的事,那就是情的事了?我还听说那渊若霜早就仰慕于你,这才在夫君死后矢志不嫁,她明着是为亡夫守寡,实际上却是为了郭君守贞。郭君,你的魅力真大!”

    “善花妹妹,这个传闻不可尽信……其实我觉得渊若霜所言未必为真……”

    “那燕文芳呢?传说她在花魁大赛上对你一见钟情。那上川梅子呢?传说她本是水口城的侍女,仰慕你的才华,夜奔于你。最后,还有我那好姐姐金德曼,你们之间的关系,可是她亲口承认,这还能做的了假!”说到最后,善花公主已经声色俱厉!

    “这……善花妹妹你别着急……其实,其实,我都可以解释……”

    善花公主俏眼含泪,道:“解释?好,我听你怎么解释?郭君,我不吵,也不闹,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些都是假的。你和这些女人毫不相关,从来没有娶她们为妾?”

    “这……”事实胜于雄辩!就算郭业有千般委屈,万种理由,但是,亲口许诺收了四美为妾,这件事他洗不干净。

    如果别人问起来,郭业还可以说,这事可不赖我,怪只怪金正豪没有早点告诉我,只需要拖延一个时辰左右,就有援兵到来。我还以为这些佳人无论是不是心怀不轨,都难免香消玉殒呢。一时心软之下,就都给了她们名分。

    但是这个理由,在善花公主那边就不可能说通!

    别说善花公主了,就是郭业自己内心深处,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因为怜香惜玉,对这些美女都有想法,才有了一日收四美的举动。要不然,现场可不是仅有这四位花魁,其他的女人也不少,难道自己都会给名分?这不扯淡吗?

    见郭业面色尴尬,久久不语,善花公主叹了一口气,道:“郭君,你还记得,想当初我跟你说过的那些话吗?”

    郭业道:“咱俩认识这么久了,说了那么多话。善花妹妹,你指的到底是哪句?”

    “就是在汉城之战以后,善花回新罗的前夜,跟你说的话。”

    郭业装傻充愣道:“你说让我给你写信?我写了呀,可惜海上风大浪大,送信的船出了事,你没有收到可不能赖我。”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就是说让我和你一起回转新罗?”

    “哼哼,郭君的记性很好,可惜没用对地方。还是让我来提醒你一下。虽然不能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善花希望,在新罗,善花就是你的唯一……郭君,你还记不记得这句话?”

    严格来说,水口城不属于新罗,郭业并不算违誓,但是这时候,郭业怎敢和善花公主较真?他说道:“善花,对不起,让你失望了……要不,你……你骂我几句,你打我两下出出气?实在不解恨的话……”

    说着话,郭业从这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递到善花公主的手里,道:“这里有匕首,你拿着匕首捅我两下!只要能让你消气,我什么都愿意干。”

    郭业打算的挺好,善花公主对自己有情有义,势必不会舍得伤害自己。这一犹豫,自己再说点动人的情话,这件事兴许就能糊弄过去。

    就算善花公主太生气了,真的拿匕首捅自己,那也没关系。自己有刀枪不入之能,怎么也不会受伤。到时候自己装出要死的样子,善花公主心怀愧疚,正好请求她原谅。

    无论选择哪条,自己都是处于不败之地。

    善花公主眼神空洞,手持匕首久久不语。

    看来是第一种情况,郭业道:“善花,你怎么了?快动手呀!不过,注意,别往要害上扎。因为我还不想死,我要用我的后半生,弥补我的过失;我要用我的下半辈子,好好地爱你……”

    善花公主幽幽地道:“用匕首插.你又有何用?郭君,你可记得,在分别之前,除了这句话,善花还对你说过,我宁愿鸳鸯离散,也不愿和其他人共侍一夫!”

    郭业这下可真着急了,道:“善花,你……不要呀!你听我说,千错万错,都是我郭业的错。是我色令智昏,是我经不起诱惑,是我违背了承诺。我不该在水口城沾花惹草,惹你伤心……”

    “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

    “有用!绝对有用!必须有用!善花,咱们俩相识相爱了这么久,郭某早就把你当成了最心爱的女人。假如你离我而去,我会伤心的,我会落泪的,我会发疯的……善花,我爱你!善花,我不能失去你!善花,不要离开我,好吗?”

    “嗯!”

    “你听我说,善花妹妹,为了你,我愿意把四大花魁全部遣散……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嗯!”善花公主微微点头,道:“善花听你的话,不离开你。郭君,我们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郭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抓住了善花公主的芊芊玉手,道:“善花,你刚才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我咋没听清楚呢?”

    善花公主主动偎依在郭业的怀里,青葱玉指在郭业的胸口画着圈,道:“其实,善花也舍不得和郭君分开呢……”

    郭业心中暗想:这……这不科学!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蒙混过关?这还是我那个爱吃醋,爱耍小性子的善花公主吗?

    郭业问道:“善花,你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

    ...

    ...

第1653章 就这样被你征服

    readx;“郭君,妾身刚才说的话多了,您问的究竟是哪句?是宁愿鸳鸯离散,也不愿和其他人共侍一夫?”善花公主嘴角含笑,俏皮德问道。

    “当然不是,我问的是今生今世永不分离这一句?”

    “其实,这两句话都是善花公主的真心话。”

    “都……都是?”

    “确实都是。直到现在,善花也还是不愿意和他人共侍一夫,想要独占郭君……”

    “那你怎么……”

    “可是,善花喜欢的郭君,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善花又有什么办法呢?”

    善花公主微微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想当初,水口城要举办什么花魁大赛的消息传来,善花就非常伤心,每日里茶饭不思,还央求姐姐过来看着你。”

    “善花,委屈你了。”

    “后来,善花又听说了你一日收四美,甚至和姐姐暧昧不清的消息,当时,善花真是想死的心都有。可是后来……”

    “怎么了?”

    “不怕郭君笑话,在善花想要自尽的时候,又想起了郭君,善花想,我要是死了,郭君会不会伤心呢?”

    “会!绝对会,不仅会伤心,而且一辈子会活在愧疚痛苦之中!善花,你……你没寻短见吧?”

    善花公主轻笑一声,道:“傻样!善花要是自尽了,现在在你怀中之人是谁?一个鬼魂吗?”

    郭业挠了挠脑袋,道:“是,是。我这完全是关心则乱,关心则乱。你继续说……”

    “善花一想到郭君伤心欲绝的样子,就一阵莫名的心痛,为了不让郭君抱憾终生,善花要坚强的活下去……”

    这话说的,乍听起来简直有点不符合逻辑,但是郭业深知,这才是善花的真性情。直到郭业在某种意义上背叛了善花公主,她也只是感到生无可恋,对于郭业,却没有丝毫怨恨之心。不仅如此,对郭业的爱意,也丝毫没有减弱。

    郭业道:“善花,你真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能把你从扶余璋那里抢过来,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现在回想起来,还要多谢渊男建,要不是他,咱们俩怎么能够终成眷属。不过,在我的帮助下,他已经登上了高句丽的王座,我也算对得起他了。”

    “渊男建?”善花公主揪住了郭业的耳朵,道:“你瞎想什么呢!又来欺负善花!”

    “哎呦,哎呦,我这就是随口一说,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郭业也知道,那夜之事,对善花公主是个禁忌,连忙转移话题道:“你接着说,后来怎么又想原谅我了。”

    “既然不能死,那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善花就准备再也不理睬你了,找一个名山大川,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可是……”

    说到这里,善花公主脸色微红,道:“接下来的话,善花说出来,你可别瞧不起善花……”

    “当然不会。咱们夫妻一体,怎么会有瞧得起瞧不起的问题……”

    “那善花就继续说了。时间过得越久,善花就越想念郭君,想起和郭君在一起快乐的日子。多少次,善花扪心自问,难道真的就不想见郭君了吗?不!这不是善花的本心!哪怕是郭君三妻四妾,众美环绕又怎么样?善花还是想跟郭君在一起。所以,善花才厚着脸皮,来水口城寻夫……善花的话讲完了,怎么样?是不是很不知羞耻?”

    说到后来,善花公主的眼圈又有些发红,直勾勾地盯着郭业的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郭业听完了这话,心中一酸,眼泪好悬没掉出来!善花公主以前是多么高傲的一个女孩子,就是因为和自己的一场孽缘,竟然硬生生的委屈自己,改变了自己的性子!

    尽管善花公主没说,郭业也知道,此行之前,善花公主的心理压力有多大。

    不说善花公主内心深处根本就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那怕她真的是一个普通的三从四德的女子,听说自己的丈夫一日之间,收了四个美女为妾,此时来水口城寻夫,也是需要足够的勇气的。难道她就不担心那四个女人的排挤?难道她就不担心夫君喜新厌旧,冷遇自己?

    善花公主冰雪聪明,不可能想不到这些。但是,就算这样,她还是义无反顾,毫无尊严的来了!

    郭业把善花公主紧紧的搂在怀里,道:“不,你不是不知羞耻,你这是至情至性!你这是真正的大智大勇!善花,你就是世间最完美的女人,你就是上苍赐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瞎说,善花有那么好吗?”

    “有,当然有,言语简直不能描述你美好的万分之一。善花,你不仅仅是三韩第一美女,更是三韩第一贤女!”

    郭业的这一通甜言蜜语灌下来,善花公主还真有点招架不住,似乎怎么回答,都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她转移话题道:“那……比起你那四美如何?”

    “她们……”郭业整理了一下思绪,把所谓四大花魁的来历,对善花公主一一道来。

    善花公主听完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道:“要不是我们已经和好了,善花一定以为郭君所言,都是在欺骗善花。原来,所谓的四美,其实都和郭君不是一条心?”

    “何止不是一条心?”郭业苦笑道:“恐怕还有人想置我于死地。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收四美为妾真是昏了头了……”

    “那郭君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难道还能把她们休了?人家又没表现出任何错处,我真开不了这个口。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看她们如何出招了。”

    善花公主道:“看来夫君大人这是冒着生命的危险在泡妞,也真够不容易的。”

    “冒着生命的危险?那倒是不会。其实,我现在长能耐了,可以刀枪不入……”

    因为对善花公主心怀愧疚,郭业出于补偿心理,把自己刀枪不入的事对善花公主和盘托出,最后他说道:“善花,你一定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这个秘密除了你,我还没告诉过第二个人呢!”

    “杨凤怡也不知道?”

    “那是自然。”

    “你的一妻二妾也全然不知?”

    “我还真没跟她们说。”

    善花公主听了颇为满意,能够独享郭业的秘密,至少可以说明,自己在郭业心中特殊的地位,也就不再纠结四大花魁的事情了,对郭业道:“算你有良心。不说这些了,郭君,咱们久别重逢,是不是……是不是……要庆祝一下……”

    郭业眼前一亮,道:“那是自然,为夫正有此意。你等着,我去关门!”

    “嗯!”

    郭业刚把门关上,还没脱掉外衫呢,只听到一阵“咣咣咣”的砸门声,道:“秦国公在家吗?秦国公在家吗?出大事了!”

    这是谁来得这么不是时候?郭业打开门一看,正是刀严朗。

    “刀城主,您找我有事,派个人传话不就行了,怎么还还亲自前来?您这么大岁数了,万一累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刀严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道:“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告诉您,出大事了!”

    “现在三国,除了新罗都内部不稳,能出什么大事?”

    “和三国无关,和您有关!就是您那个小妾,燕文芳,她,她……”

    “她怎么了?”

    ...

    ...

第1654章 借刀杀人计

    readx;“她失踪了!”

    燕文芳作为大唐秦国公的小妾,她的失踪,对于水口城来说,绝对算是一件惊天动的大事。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势必会严重影响水口城和郭业之间的关系。

    很显然,燕文芳之所以失踪,无非就是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燕文芳自己跑了。

    第二种可能,燕文芳跟人私奔了。

    第三种可能,燕文芳被人劫持了。

    大唐秦国公郭业,英俊潇洒,年少多金,位高权重,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是燕文芳的良配。燕文芳无缘无故的自己逃跑,可能性实在不大。

    至于说跟人私奔的可能,倒也不是没有。这个燕文芳的来历,就一直不清不楚的,说不定就有老情人什么的。但这就无法解释燕文芳为何主动宣称对郭业有情。难道是她跟老情人旧情复炽,一发不可收拾?

    刀严朗觉得,燕文芳失踪最大的可能,还是被人劫持了。那样的话,水口城就难免有保护不利之嫌。

    光是保护不利的责任,刀严朗倒也能担待得起。问题是,燕文芳这么一个大美人,被人劫持了,难免会被人先o后x,再x再o的。很大的可能,此时的秦国公已经绿云压顶了。这种事,哪个男人能忍?郭业要是找不到作案的凶手,说不定一股邪火就会发泄到水口城的身上。

    郭业三言两语就解决了卯金刀三姓的灭族之危,三言两语就让攻伐了几百年的高句丽、百济和新罗对天盟誓永不相攻,三言两语就鼓动了渊盖苏文父子自相残杀…

    亲眼见识了郭业这么多手段之后,刀严朗早就把郭业奉若神明。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小肩膀,能扛得住大唐秦国公的滔天怒火,所以才急急忙忙得赶来,向郭业报告这件事。

    最后,刀严朗表态道:“请秦国公放心,我们水口城已经调派了无数的精兵强将,全力搜寻燕小娘子的下落,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来。”

    出乎刀严朗预料的是,郭业听完了他的汇报,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摇了摇头,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你们是不会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的,很有可能,燕文芳并不是被人劫持……”

    “那您是说,她……她是跟人私……私……”这个“奔”字,在刀严朗的嘴边晃荡了半天,硬是没有敢说出口。

    郭业摇了摇头,道:“老刀,你想哪去了?燕文芳跟人私奔的可能性也不大。我觉得,很大的可能,是燕文芳自己走的。”

    “自己走的?在花魁大赛上对您示爱,又没人逼她。现在又悄没声的走了,那她到底图的是啥呀?”

    郭业道:“你别总往男女情爱方面去想。我的意思是,这个燕文芳参加花魁大赛的目的就不单纯,实际上是想对我不利……”

    说到这里,郭业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对,要是燕文芳想对他不利,势必得留在他的身边,伺机下手。现在人家走都走了,又怎么对他不利?

    郭业和刀严朗商量了半天,还是不得要领,最后还是决定,按照刀严朗的法子,多派人手,搜寻燕文芳的下落。

    结果,自然是毫无所获,燕文芳整个人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

    ……

    “老教主别来无恙乎?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您刺杀郭业的计划,进行的如何了?”在一处秘密的宅院之中,天福和尚笑眯眯地问道。

    老教主面色尴尬,道:“郭业身边的女人太多,梅子不大受宠。刺杀郭业的计划,进行的不大顺利……不过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成功。”

    “哼哼,假以时日?老教主,这不会是你不想把定金交出来的推托之言吧?俗话说的好,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老教主你要是真没那个本事,还是赶紧把定金退了,咱们好合好散。要不然撕破脸的话,你这一百多斤,可得交待到水口城。”

    “我说天福和尚,你讲点道理好不好。那郭业有刀枪不入之能,是那么好杀的吗?渊盖苏文为了杀他,出动了两千大军围困。结果呢,郭业的毛都没伤到一根,渊盖苏文倒是把命丧了。现在你再找别人杀他,出多少钱都不会有人干。也就是我们扶桑男儿,信誉为重……”

    说到这里,老教主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道:“天福和尚,你们不是说,不单找了我行刺郭业,另外还安排了一路人马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他们动手的消息?是他们行事不谨,还没动手就被刀严朗抓了?还是被郭业的威名所震慑,吓得不敢动手了?”

    天福和尚微微一笑,道:“我的人已经动手了。而且,实不相瞒,他们此次出手,基本上已经算得上是大功告成,估计要不了多久,郭业就得一命归西!”

    “动手了?老夫怎么从来没得到消息?莫非是下毒?不是说郭业那厮是百独不侵吗?你下毒有什么用?”

    “谁和你说是下毒了?谁和你说是下毒了?”天福和尚嗤笑一声,道:“你们扶桑人,就是一根筋,要取郭业的性命,除了行刺就是下毒,难道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花样?”

    “这……”老教主左思右想,还是不得要领,道:“除了行刺和暗杀之外,老夫的确想不出怎样才能取了郭业的性命,还望大和尚教我。”

    天福和尚把嘴一撇,道:“这个世界上有条计策,叫做借刀杀人,不知老教主听过没有?”

    “借刀杀人?借谁的刀?老夫就不相信,有谁能比老夫的刀更利!”

    “哈哈!老教主,你这可是坐井观天之见!我提一个人,你绝对比不上他的刀快!”

    “此人是谁?”

    “就是大唐天子李世民!老教主,你服不服此人?”

    老教主如梦方醒,道:“你……你是说……要让大唐天子光明正大的定了郭业的罪,然后再把他抄家灭族?”

    “虽不中亦不远矣!”天福和尚得意地说道:“这个计划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所以,你那边完全可以停下来,把十万两黄金还给我们。以后咱们就两不相欠了。”

    老教主嘿嘿冷笑,道:“大和尚,别装蒜了。你们要是真有本事让大唐天子砍了郭业的脑袋,哪还用得着非要把郭业骗到水口城?更别说还要花十万两黄金,让老夫动手了。你们是不是看郭业太厉害,自己打了退堂鼓,这才编了一个借口,想把定金拿回去?我告诉你,白日做梦!你们让老夫放弃行刺倒也可以,但是定金不退。”

    “你……你这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人?君子?”老教主冷哼一声,道:“咱们俩都不是啥好人,你少来这一套。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今天要是不说出充分的理由,就想把十万两黄金拿回去,简直是白日做梦。”

    “这种事情根本就见不得光,保密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宣之于口?”

    “那我不管,能不能让本教主相信,是你的事。退不退黄金,是老夫的事。论实力我确实不如你们,但是老夫轻功之术天下无双,我要一心逃跑,你们想把我抓住,也没那么容易!”

    “那好吧……”天福和尚咬了咬牙,道:“事情的关键在一个人身上。我只能提一下她的名字,多余的话就不能说了。”

    “此人是谁?”

    “燕文芳!”

    ...

    ...

第1655章 小妾的权利

    readx;燕文芳的离奇消失,其实对郭业来讲,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四大花魁到底如何处置,对于郭业来讲,本来就是一个难题。现在随着善花公主的到来,这个难题就称得上是难上加难了。别看郭业在善花公主面前说的豪气干云,要把四美遣散,但是那只是他的一时冲动之言。

    事后稍微一想,就知道这事不好办。人家又没犯啥错误,凭啥就把人家给休了?大唐秦国公也不能不讲道理呀!始乱终弃这个名声可不好听。

    现在燕文芳主动离开,算是给郭业暂时解决了四分之一的难题。

    至于剩下的四分之三呢?孙小小可以先放在一边,但是上川梅子那边就不那么好交代了。上川梅子是四大花魁之中,唯一和郭业有了肌肤之亲的人。把她遣走?无论从本心来讲,还是男人的尊严来讲,都不允许他这么做。

    但是就这样收之为妾,又怕她整什么幺蛾子出来。郭业倒是不怕,杨凤怡功夫绝顶也没问题,可是善花公主却只是粗通拳脚,万一上川梅子把善花公主伤了,岂不是抱憾终身?

    所以,郭业最近都是躲着上川梅子,能不和她见面就不和她见面,干脆来个冷处理。但是上川梅子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不仅强烈要求和郭业见面,甚至强烈要求侍寝。

    “《礼记》有云,故妾虽老,年未满五十,必与五日之御。秦国公妻妾众多,妾身不求五日之御,那十天一次总行了吧?”上川梅子说得振振有词。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连几日一次都有规定,尽管人们实际上不一定遵守,但是被梅子应景的提出来,还真算是郭业理亏。

    躲都躲不了了,郭业还有一招,装病!对外宣称偶感风寒,身体不爽,这下梅子总不能要求自己尽丈夫的任务了吧?

    ……

    ……

    “秦国公,夫人来探望您了!”一个婢女跑进卧房,对郭业说道。

    “日!这上川梅子竟然连病人都不放过,简直是丧心病狂!她到底有多饥渴呀!”郭业一边骂着,一边赶紧躺倒在胡床之上,然后拉过一条被子盖了起来。

    “不是梅子夫人,是渊若霜夫人。”

    “渊若霜?她来干什么?请她进来。”

    一会儿功夫,脚步声响,在婢女的引领之下,渊若霜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微微一福,道:“参见夫君。”

    “若霜请起,坐吧。”

    “是!”

    坐在了婢女搬来的胡凳之上,渊若霜目视郭业,久久不语。

    郭业咳嗽一声,道:“若霜,你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咱们事先说好,为夫最近身体不好,不能行.房。你要是也要什么五日之御,怎么也得等我病好了再说。”

    渊若霜俏脸微红,道:“夫君说什么呢,若霜还是处子之身,岂能那么不知羞耻,主动求.欢?”

    “那就好,那就好!”郭业长出了一口气,又感觉到有点什么不对的样子,道:“咱们可得说清楚,我这是因为生病,才不能行.房,可不是本来就能力不行,你可别瞎想,更不能到处乱说。等我病好了,别说五日一御了,就是三日一御,也毫无问题。”

    “夫君不必解释了,妾身相信夫君。”稍微顿了一下,渊若霜鼓足了勇气,道:“妾身此次前来,一来是探望夫君的病情。妾身略通医道,看夫君红光满面,气色甚好,不像是有什么大碍的样子,也就放心了。”

    “有一必有二。若霜此次前来的第二个目的是什么呢?”

    “第二个目的,是若霜要对夫君坦承自己的来历。”

    郭业听了这话,一下子就坐了起来,道:“来历?好,好,好,若霜快讲!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渊若霜被郭业的夸张动作吓了一跳,道:“您……您早就知道我……”

    “我知道的不多,不过至少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若霜你接近郭某的目的并没有那么简单。”

    “那您为什么还愿意娶若霜为妾,而不是直接揭穿?”

    郭业苦笑道:“当时渊盖苏文势大,你我生死未卜。你这样一个绝色佳人,马上就要香消玉殒,郭某怎么能没有怜惜之心?又怎么能不满足你人生最后的一个愿望?”

    “夫君……你……你真是个好人。”

    “别!千万别这么叫,这年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我就是一个怜香惜玉的普通人罢了。”

    “如果夫君只能算是一个普通人,那扶余璋算什么?不愧为人?还是禽兽不如?”

    “扶余璋?”

    渊若霜轻咬着自己的嘴唇,道:“夫君猜的一点都不假,若霜接近夫君的目的,就是借机行刺。而若霜行刺的幕后主使之人,就是百济武王扶余璋……”

    然后,渊若霜就把自己的和扶余璋如何相爱,如何被扶余璋花言巧语、威逼利诱行刺郭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郭业听完了,道:“若霜,你好糊涂啊!你手无缚鸡之力,要想行刺我,必然是下毒。即便是侥幸成功,又如何逃出生天?”

    渊若霜点了点头,道:“这点若霜岂能不知。不过,若霜并不怕死,如果扶余璋果真对若霜有情有意,我就算是把这条命给了他又何妨?可惜的是……在花魁大赛上,扶余璋竟然拿剑刺我,就是这一剑,把若霜刺醒了……原来若霜在他的心目中,竟然还没有他的名声重要!”

    郭业道:“因为这个,你才在花魁大赛之后,吃斋念佛,再也对其他的事情不感兴趣?”

    “正是如此。若霜对扶余璋彻底死心,又感到愧对夫君,所以就只能用佛理麻醉自己。”

    “那你今天又为何主动把这件事全说出来?”

    渊若霜道:“因为若霜有事,要求夫君帮忙,无奈之下,这才厚颜无耻地求到了夫君的头上……”

    “帮忙?帮什么忙?”

    “原来妾身已经说过了,若霜乃是渊净土的次女,我还有个姐姐,叫做渊若雪。我的姐姐嫁给了高臧。而高臧,就是原来高句丽的国主。”

    “这我都知道。”

    渊若霜眼圈泛红,道:“还有您不知道的。就在前些日子,渊男建以武力攻破平壤城,坐上了高句丽国主之位。而我那姐姐和姐夫,就都被渊男建处死了。就是若霜的父亲渊净土,也因为和高臧有关,被他囚禁了起来,说不定哪天就要人头落地……”

    “你今天来找我,是想让我救你父亲的命?”

    “正是。”

    “不对,还是不对。”郭业摇了摇脑袋,道:“高臧本来就只是一个傀儡,渊男建为了当国主,杀死高臧理所应当,但是杀你的姐姐就有些过分了。至于囚禁渊净土,那就更没有道理了。怎么说,他也得管渊净土叫一声叔叔。”

    渊若霜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是别人篡位,这个道理是不错。不过渊男建乃是一个阉人,国人大多不服。为了震慑国人,他就表现得异常残忍,无论是谁,只要稍微有一点反对他的可能,就会被他罗织罪名,置之死地。家父有此遭遇,并不奇怪。”

    “原来如此。”

    “夫君,若霜虽然之前和扶余璋有情,但是不及于乱,我现在还是处子之身。若霜保证,只要您把家父救出来,若霜从此以后,就对您死心塌地的……”末了,渊若霜又加了一句,道:“就是三日一御,也是可以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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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6章 携美归唐

    readx;渊若霜能凭借实力当上四大花魁之一,不用问,那姿色乃是上上之选。┇六毛仦説蛧:.てom┆此时她巧颜倩兮,眼角含春,眉目含情,直勾勾地盯着郭业,投怀送抱之意溢于言表。

    饶是郭业阅人无数,见此状况也不禁一阵口干舌燥,道:“三日……五日什么的……这不重要……不重要……”

    “那重要的是什么呢?”渊若霜玉手轻伸,覆盖在了郭业的大手之上。

    感受到那玉手的微微颤动,甚至还有一股潮意,郭业心中一阵清明——这妞在紧张!在害怕!

    郭业说道:“重要的是你我是否情投意合。”

    “情投意合?”

    “不错,渊姑娘,你听我说。”郭业趁机把手抽了出来,道:“阴差阳错之下,你我二人结为了夫妻,其实咱们俩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情意。今日你的所为,并非出自本心,而只是被逼无奈。这个你不否认吧?”

    渊若霜脸唰得一下,变得惨白,道:“夫君,您的意思是……你不想要若霜了?”

    “这……”郭业苦笑道:“若霜,你别瞎想。我的意思是,咱们之前的结合,并非出自本心,趁着现在还没有酿成大错,若霜你要是愿意走……郭某绝不阻拦,马上就可以给你写一份休书。”

    “那若霜要是想留呢?”

    “想留?若霜你是为了你父亲的事情吧?这个事情对于郭某人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这样吧,我把你的家人救出来之后,你再决定是走还是留好不好?”

    “夫君的意思是,救不救人和若霜是否和你……和你……毫不相关?”

    “对,就是毫不相关。我郭业绝对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渊若霜展颜一笑,道:“最后一个问题,夫君对若霜有没有动过心?”

    “若霜你乃人间绝色,哪个男人见了你能不动心?郭某自然也是一个凡夫俗子,不过……”

    渊若霜伸出手来,把郭业的嘴堵上了,道:“夫君不必往下说了,若霜听到这里,就已经心满意足。最后,若霜还要告诉夫君一个小秘密……”

    “秘密?你还有什么秘密?”

    “您刚才说,咱们俩之间谈不上什么情意。这话并不准确,其实……其实……在花魁大赛上,您挺身而出,替若霜挡了一剑,那个时候,若霜就已经对您动心了!”

    说完了这话,渊若霜站起身来,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转身就跑,三步两步就消失在郭业的视线之中……

    郭业说救渊净土不过举手之劳,这还真不是吹牛。他修书一封,告诉渊男健,渊若霜已经和自己喜结连理,那么渊净土就是自己的岳父大人。渊男建把大唐秦国公的老丈人关起来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对大唐心怀不满?

    渊男建收到这封信之后都没过夜,就把渊净土放了出来,并且安排了五百士兵,一路护送到了水口城,交到了郭业的手中。

    当然,渊男建之所以办事这么麻利,一方面是忌惮郭业,另外一方面,也是他自己不想保留渊净土这个烫手山芋了。

    渊男建此时只是有点心理变态,又不是变傻,他当然知道,关押渊净土这事干的不咋地道,但是为了王位的安稳,又不得不这么做。现在有了郭业接手,他当然是求之不得。

    渊若霜和渊净土父女重逢,喜极而泣,这件事自然是不必细谈。不过从此以后,渊若霜就不再吃斋念佛了,而是一缕情丝,彻底得系在了郭业的身上。虽然没有象上川梅子一样要求侍寝,但是每日里素手调羹,给郭业送来各种吃食,其中蕴含的情意,就是瞎子也能瞧得出。

    世间之事就是这样,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要是想当初,郭业为渊若霜的美色所迷,马上就和渊若霜成其好事。那在渊若霜的心目中,这件事难免就有等价交换之嫌。以后限于承诺,也许不会背叛郭业,但是让她真正爱上郭业,却是不大可能。

    但是郭业为了善话公主高兴,对于美人能推就推,甚至主动提出来,先把渊净土救出来,然后再让渊若霜选择去留。渊若霜本来就对他有些好感,二人又有了名分,再加上这件事,一颗芳心算是彻底被郭业所俘虏。

    时间匆匆而过,水口城的人口迁移工作逐渐完成,渊男建所预言的刺杀却是丝毫不见踪影。眼见在水口城没有其他的事情了,郭业就准备返回新罗。不过这个计划被善花公主拦住了。

    善花公主道:“善花就在郭君身边,你还要去新罗.干什么?”

    “我……我想跟善德女王道个别什么的。”

    “哼哼,道别?不会是想和姐姐再续前缘吧?郭君,你就不能给善花留一些体面?”

    “善花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打个招呼就走,有些不大礼貌。既然你这么介意,那好,我这就重返大唐。善花,你是跟我回大唐,还是自己回新罗?”

    “我当然是和郭君一起回大唐。你忘记善花跟你说的话了吗?咱们今生今世,永不分离。怎么?你不愿意?”

    “对……对,今生今世永不分离!”郭业额头上有些见汗。

    从内心深处来讲,郭业还真不愿意把善花公主带回大唐,原因有二。

    第一,善花公主性子高傲,初到郭府,难免受些委屈。

    不管怎么说,这是在封建社会,无论郭业怎么倡导,无论柴秀秀有多么贤惠,妻妾地位的巨大鸿沟是难以磨平的。

    与贞娘和芷茹不同,善花公主身份高贵,认真说起来,并不在柴秀秀之下,现在却要向柴秀秀低头,其中的心酸,郭业能体会的到。之前善花公主不愿意和他一起会大唐,除了独占欲以外,这也应该是原因之一。

    第二,这次郭业在水口城一行,竟然在阴差阳错之下,收了四大花魁为妾。

    燕文芳走了,这还有三美呢。要是善花公主不走,还可以把她们留在水口城或者新罗。但是善花公主跟他一起回新罗,那不能厚此薄彼,势必得把这三位也带回去。

    出使一趟,就带回来四个小妾,这怎么跟家里的一妻二妾交待?怎么跟大唐朝廷接待?自己这次究竟是出使三韩,还是猎艳去了?

    当然了,就是再不愿意,善花公主既然主动提出来了,郭业也只能答应这个要求。没想到的是,善花公主要走,杨凤怡也不示弱,提出了同样的要求。本来郭业还想问问杨凤怡,跟自己一起回大唐,到底为的是自己还是善花公主。不过见了杨凤怡那气鼓鼓的眼神,郭业硬是没敢细问。

    在临行之前,郭业还给金德曼写了一封长信,在这封信里,他首先对此次不告而别表达歉意,然后,就对金德曼提了一个要求。让她好好看顾汉城的长人们,再过个一两年,等他把船只造好,就把长人们接走。

    贞观十二年二月初一,大唐秦国公郭业,带着杨凤怡、孙小小、渊若霜、上川梅子、善花公主,以及随他出使的众人,坐船出海,返回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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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7章 同病相怜

    readx;郭业此次回大唐,是光明正大,没有任何顾忌,所以直接就在莱州港登陆。:按理说,他们只要再征调几百匹快马,一路疾行,不用一个月时间,就能回到长安城。

    但是,就在他们刚一上岸,就出状况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孙子善。

    在这次出使的过程中,孙子善根本就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其实,这也不怪他,郭业知道他是个废物点心,带他出使三韩,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控制戒色和尚。

    出乎郭业预料之外的是,扶余璋被渊盖苏文摆了一道,百济国力大衰。郭业根本就用不着启用戒色和尚这个间谍,就能让百济听他的安排。所以,孙子善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但是,孙子善可不这么想。他觉着此次出使,郭业根本就没和自己说过几句话,也没安排自己什么任务,那是不是说明老师已经彻底把自己放弃了?这可怎么办?

    经过一番冥思苦想,孙子善还真想了一个主意。郭业眼里不揉沙子,不好糊弄。但是,咱还可以走夫人路线!

    所以,孙子善在坐船的时候,就开始拼命讨好郭业的五位小妾。他一口一个“师娘”叫的亲热,还真让这几位佳人生出了不少好感。

    孙子善一看有戏,就开始加码,为了讨几位“师娘”的欢心,开始向她们泄漏郭业的过往之事。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在密州板桥镇,郭业打赌争胜赢黄金的故事。听完了个故事,几位佳人对板桥镇这个大唐北方第一大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于是乎,船一靠岸,就强烈要求郭业带她们前往板桥镇一游。

    佳人盛情难却,郭业也只能答应。本来他还想带上空空儿、精精儿以及秦英这三大高手随行,不过杨凤怡却强烈反对,她说只要自己有宝弓在手,就是千军万马都可以应付,又何必带上三个累赘,坏了一家人的兴致?

    郭业被“一家人”三个字深深打动,于是乎一家六口,直奔板桥镇而来。

    当然,板桥镇上难免有五大士族的眼线在此,为了掩人耳目,郭业还是经由杨凤怡之手,稍微改变了一下容貌。至于其他几位佳人乃是生面孔,倒也不必乔装改扮。

    一行人在板桥镇上畅游了半天,杂七杂八的东西买了不少,郭业深深地意识到,杨凤怡出的这个主意完全是一个嗖主意。即便用不到三大高手保护,总能用他们提东西吧?现在可好,所有的东西都是郭业提着,饶是郭业天生神力,此时也累的气喘嘘嘘。

    “我说众位娘子,逛了这么久了,你们就不累吗?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吃饭吧!”

    “哎呦,这您就受不了了!您的身体怎么这么差呀,怪不得十日一御都办不到呢!”梅子不满地说道。

    这个消息简直太劲爆了,大街之上,无数同情的目光向着郭业看来!

    “快别说了!”郭业赶紧把上川梅子的嘴给堵上了,低声呵斥道:“你们桑人,在男女之事都这么开放?这种话题,怎么能在大街上说!”

    梅子吐了吐舌头,道:“谁叫你冷落人家的。原来龙精虎猛的,折腾人家一夜都不罢休。现在都半年了,碰都没碰过人家一根手指头,你让人家怎么想?”

    “那……”郭业自知理亏,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了,咱们找间酒楼吃饭。”

    “吃饭倒是可以,不过……你得带我去板桥镇最大的酒楼,好好享受一番。”

    “此事容易,板桥镇最大酒楼叫做听海楼,这个地方我去过。”

    “还请夫君带路。”

    一行人走了一刻钟不到,就已经到了听海楼之前,郭业刚要往里走,却被门口的伙计拦住了去路,道:“这位老客,您别往里边走了。”

    郭业一皱眉,道:“怎么?你们听海楼的生意太好,今天客满了?”

    伙计客客气气地解释道:“这位老客实在对不住了,今天倒不是客满,而是有人把咱们听海楼给包下来了。您要是有请帖,我就让您进去,要是没请帖,那就对不住了,还请您高升一步,去别家看看。”

    “被人包了?那我也不难为你……咱们走。”郭业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转身就想走。

    只是杨凤怡却是唯恐天下不乱,一伸手就把郭业拉住了,道:“不嘛,我今天就想在听海楼吃饭,夫君大人您想想办法。咱们姐妹几个,背井离乡跟您返回大唐。原本指望吃香的喝辣的,跟您好好地享福。这第一顿饭就被人撵出去,也太扫兴了。”

    上川梅子道:“就是,就是。您身体不好,梅子还能忍了。这吃个饭都得打折扣,梅子可忍不了。到时候梅子红杏……”

    “别说了!咱们今天一定能在听海楼吃饭!”

    郭业被杨凤怡和梅子挤兑的没办法,对伙计道:“我说这位伙计小哥,您也看见了,我家里这几位夫人……唉,俗话说得好,家有贤妻,男人不做横事。我家里有这几位败家的娘们,说不得也只能不讲理一点了。”

    “您究竟想干啥?这位老客……您可千万别干傻事,我们听海楼可不是好惹的。”

    “伙计你别害怕,我想向您打听一件事,包你们听海楼一天,得多少钱呀?”

    伙计伸出了一根手指,道:“这个数!”

    “一万贯?”

    “这位老客,您真会开玩笑。我们听海楼乃是正经的买卖,又不是黑店。实不相瞒,连同酒菜在内,总共是一千贯钱就可以包我们听海楼一天。”

    郭业点了点头,道:“一千贯?那倒是不贵。伙计,我跟你商量个事。我出两千贯钱,包你们这听海楼一天。至于今天包场的客人,另外我再补他两千贯,让他去别处包场。总共我给你四千贯钱,你让我们进去吃饭吧。”

    “四千贯?您老可真有钱。那换成黄金都有四十斤。你总共只有六个人,就算用黄金给您做菜,我们都是大赚。”

    “这么说你同意了?”

    伙计摇了摇头,道:“没有,我绝对没有同意。这位老客,根本就不是钱的事儿……”

    “我出一万贯!”

    “这……这真不是钱的事儿。实话跟您说吧,今天来我们听海楼包场的客人,我们听海楼惹不起。您就是出再多的钱,这事也没得商量。”

    “那能不能告诉我,今天到底是何人包场呀?”

    “说出来吓死你,包我们听海楼的,乃是咱们密州府的王三爷,怎么样?怕了吧?”

    “王三爷?哪个王三爷?”

    “王三爷你都不知道?就是王十普,王三爷呀。”见郭业满眼茫然之色,伙计压低了声音,道:“这位王三爷,表面上是正经的商人,实际上那是咱们密州府黑道的总瓢把子。我们听海楼的掌柜是正经的买卖人,哪敢得罪这种人?您就是给再多的钱,我今天也不敢让您包场。”

    伙计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郭业也没辙了,为了美人一掷千金,他做起来毫不含糊。但是为了美人欺负一个可怜的伙计,郭业还没那么下作。

    正在这时,一个穿绸裹缎的大胖子走了过来,道:“这位小哥,你好。你想进望海楼没有请帖?”

    “不错。”

    “那好办!”大胖子从怀里一伸手,拿出了一把请帖,数出了六张交道了郭业的手里,道:“给你!”

    郭业大惑不解,道:“这位老兄?咱们俩认识?”

    “素昧平生。”

    “那您为何……”郭业扬了扬手中的请帖,道:“为何对郭某人如此之好?”

    “你附耳过来!”

    郭业凑上前去,只听那个大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刚才我就跟在你们后面,大街上你那小妾的话我都听见了!实不相瞒,同病相怜,同病相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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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9章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readx;别看王余财怕王十普怕的要死,但是有人不怕。ぷ6毛ふ説棢:?

    当即,就站起来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公子哥,冷哼一声,道:“我说王十普,你今天弄了这么大的阵仗,把我们这些人都请过来,到底为的是什么?你要是想敲诈勒索,本公子可不答应。”

    “原来是青州刺史的大公子张君可。张公子,您确定这次接到了王某人的请帖?”

    “不错,你是没请我,但是你请了一个叫张六全的。这跟请我也没什么区别。”

    “张六全?”王十普眉头一皱,道:“这个张六全是开漆器店的,没听说这个漆器店是张刺史家的产业呀?”

    “本来这家漆器点确实和我们张家无关,不过……自从收了您的请帖,张六全就给了我两成干股,还把他的妹妹许配给我为妾。这个漆器店,不就成了我们家的产业了吗?”

    王十普哈哈大笑,道:“这么说来,您能纳美妾,得干股,全靠了我的一份请帖。张公子,您是不是得感谢我?”

    “感谢?你也配!王十普,你不过是把自己女儿,嫁给了密州刺史为妾,靠着这个关系,在密州横行霸道,无恶不做。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声,这个张六全我罩了,你以后少打他的主意。话尽于此,告辞!”

    “慢!”王十普大手一身,把张君可拦住了,道:“我说张公子,既然来了,就别着急走呀。我告诉您,今天我找张六全来,可不是什么敲诈勒索,而是一件好事,一件大好事!既然张六全不识抬举,说不得,这场好事,就得落到您的头上。”

    “好事?整个密州府谁不知道。你王十普什么事都干,就是不干好事。你这是想整什么幺蛾子?我可告诉你。我张居可,你惹不起!”

    “您稍坐片刻,我这就把话给您说清楚。”

    “哼哼,我倒要看看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十普往四下里扫视了一眼,清了清嗓子,道:“众位贤达,大家都是密州有头有脸的人,今天我王十普把大家找来,乃是为了送给诸位一场天大的富贵。”

    “天大的富贵?你王十普都上不得台面,还想给大家一场天大的富贵,这不是开玩笑吗?”张君可讥讽道。

    “张公子还请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说完。我王十普文不成武不就,出身也不好,全靠众位帮衬,才能有了今天这个小小的局面,当然不能给大家什么大富贵了。不过……我不行,有人行。”

    “哦?那人是谁?就算是密州刺史,你那个便宜妹夫梁三益,也不放在本公子的眼中。”

    “也不是粱刺史,此人的身份比梁刺史要高的多得多!

    “那究竟是谁?”

    王十普微微一笑,道:“说起此人,那在咱们大唐,可以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众位不妨猜猜,此人究竟是谁。”

    在场的其实都是密州府的土财主,对朝廷大事也不怎么了解,当即就乱哄哄的吵成了一团。有猜长孙皇后的,有猜魏征的,有猜房玄龄的……不一而足,甚至有人猜是大唐礼部尚书秦国公郭业郭子仪的。

    任由人们议论纷纷了许久,王十普双手下压,道:“不好意思,众位都猜错了,告诉你们吧,这位就是燕王李佑。众位都知道,由于妖僧天福和尚的缘故,咱们大唐痛失了三位王爷,现在陛下诸子之中,燕王最为年长,那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吗?”

    别人都好糊弄,唯独张君可毕竟是官宦子弟,闻言嗤笑一声,道:“王十普你这话说的不对,现如今陛下诸子之中的确是燕王最为年长,不过他乃是阴贵妃所生,按照民间的说法,那就是庶出。您别忘了,长孙皇后还生有一子,被封为晋王,名叫李治,乃是陛下的嫡子。论起身份尊贵来,这个燕王李佑,就是拍马也及不上晋王李治,谈何身份尊贵?”

    “哦?是吗?”王十普身后闪出一个人来,此人中等身材,相貌还算英俊,看年纪大概是三十往上,四十不到,穿着普普通通,看不出是什么身份。

    张君可眉头一皱,道:“你是何人?”

    “在下阴弘智。”

    “阴弘智?名不见经传,没听说过。”

    “您没听说过我不要紧,但是我有两份亲戚比较有名,您一定听说过。”

    “什么亲戚?”

    “在下的姐姐,嫁给了当今的大唐天子,受封阴妃。在下的外甥,就是您口中,那拍马也及不上晋王李治的燕王李佑。这下您听明白了吧?”

    王十普得意道:“换言之,这位就是燕王李佑的亲舅舅,阴贵妃的亲弟弟,咱们大唐的国舅爷!众位,还不赶快行礼!”

    “哪呀我就行礼!你说他是国舅就是国舅呀,有何凭证?”

    阴弘智从腰间抽出一个腰牌,道:“这就是凭证!”

    张君可结过腰牌,定睛一看,腰牌之上写了八个大字“燕王府尚乘直长阴”。按说,腰牌造假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此时,张君可已经信了八成。

    王十普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有家有口的,绝对不敢在这种大事上撒谎。冒充官员,无论主犯从犯都是斩立决的大罪。先前随口一说,事后还可以抵赖。有了这个腰牌,那可就是证据确凿了。

    张君可当即躬身一礼,道:“参见国舅爷!”之所以叫国舅爷,而不称呼阴弘智的官职。实在是因为阴弘智的官职尚乘直长,不过是个七品下的官职,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免礼!”

    有了张君可带头,其他人也纷纷站起身来,对阴弘智行礼。这些密州城的土包子,何尝见过货真价实的国舅爷?这番行礼,还真是行得情真意切。

    郭业身为大唐的秦国公,和阴弘智的身份天差地别。往常阴弘智这种人,给郭业提鞋都不配,不过此时为了不暴露身份,也只能暗中叫着“我忍”,带领众位娇妻给阴弘智施了一礼。

    阴弘智见状颇为满意,又对这帮土包子一阵温言抚慰,把他们感动得无可无不可。

    眼见情绪酝酿得差不多了,阴弘智使了个眼色,王十普走上前来,道:“众位贤达,见了国舅爷,大家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吧,我王十普的确是搭上了燕王的关系。我刚才说到哪了?”

    有那好事的说道:“您刚才说,燕王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张公子有不同意见!”

    张君可狠狠的瞪了那个人一眼,道:“我刚才说了吗?我刚才说了吗?你哪个耳朵听见了?燕王现在的确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张君可举双手赞成。”

    王十普说道:“不对吧,我刚才明明听有人说燕王乃是庶出,晋王乃是嫡长子。晋王的地位在燕王之上,不是您说的?”

    “这……其实我刚才所言并不妥当。”张君可的额头上有些冒冷汗,道:“这个事情,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如今晋王不过七岁,而燕王已经十七岁。其余诸王,都比晋王稍小。众位想想,陛下万一偶感风寒……再病了……再那啥了。你们说最后是不是燕王……”

    说到最后,张君可都不敢往下说了,这话再说出来,还不如得罪阴弘智呢!

    王十普十分满意张君可的表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张公子说的好,总而言之,燕王李佑,现在在咱们大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他老人家,马上就要过十八岁的生日了,不知众位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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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0章 扛得住吗?

    readx;想法?这能有什么想法?

    要是王十普说自己过生日,那大家就明白了,这是在变相的敲诈勒索。但是燕王李佑,乃是堂堂的大唐亲王,总不会这么没品吧?

    既然不是敲诈勒索,别说燕王李佑了,就是大唐天子过生日又怎么样?和大家有一文钱的关系吗?

    人们面面相觑,不知王十普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阴弘智狠狠地瞪了王十普一眼,心说这家伙纯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会不会说话呀,就算咱们今天办的这事,的确跟筹钱有关,你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呀。

    他轻轻咳嗽一声,道:“有个情况,众位可能还不了解。就在去年年底,陛下下旨,改封燕王为齐王。日后大家假如有幸见到我那个外甥,要改称齐王。再称呼燕王,可就失了礼数。”

    一阵冷场……

    阴弘智的面色有些尴尬,自己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这帮土包子怎么还是不懂呀!你们就算真的不懂,接个话难道会死吗?密州这地方的人,简直是太不懂规矩了!

    最后,还是张君可比较机灵,道:“齐国比燕国大,如此说来,殿下这是升官了,实在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阴弘智这才找着了台阶,继续往下说:“我那外甥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燕王升为齐王,对他的影响,不过就是名声上好一点,其他的就没什么了。不过……”

    王十普赶紧接话道:“不过,这和咱们密州百姓的关系可就大了。殿下受封齐王,拜青州都督,掌管齐、青、莱、密等五州诸军事,从今以后,大家就受燕王的保护了。想齐王千岁,年方十八,还未加冠,就要为咱们五州百姓操劳。在他老人家过生日的时候,难道大家就不想有所表示吗?”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就是敲诈勒索!

    张君可看了看阴弘智,又看了看王十普,面色阴晴不定。他心中暗想,阴弘智的身份应该没错,但他今天的所为,真的就是李佑的意思?李佑受封齐王,俸禄那么多,怎么会缺钱?

    会不会是这个阴弘智自作主张,来密州为自己搂钱来了?

    但是即便事实真的如此,假如自己揭穿了他,那岂不是得罪了齐王的亲舅舅?李佑知道了,又会怎么看待自己?是感谢自己维护了他的名声,还是认为自己不给他面子?

    算了,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我忍!

    想到这里,张君可一咬牙,道:“既然如此,我张君可愿意拿出黄金百两,为齐王贺寿。还望国舅爷代为转交齐王。”

    “那我就代替齐王谢谢张公子了。”

    “不敢,不敢。能够有机会孝敬齐王千岁,实在是张某人的福分。”

    善财难舍,就算是有了张君可带头,众位豪商的贺仪也不是很丰厚,有说黄金十两,有说黄金二十两的,最大方的不过是出到了五百……贯!折合黄金五十两。

    王十普见状嘿嘿冷笑,道:“我说众位贤达,你们也太小气了吧。人家张刺史为官清廉,没有多少积蓄,能出黄金百两,已经是够意思了。但是你们都是家资豪富之辈,就拿出这么点钱来,这是为齐王千岁贺寿吗?我看分明是打发叫花子呢。”

    阴弘智咳嗽一声,道:“诸位是不是有所误会,我阴弘智到咱们密州府来,可不是为齐王千岁捞钱来了,而是给大家一个机会。我那外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是真缺钱了,只要使一个眼色,那赶着送钱来的人能从王府门口排出二里地去……之所以专程来到咱们密州府,那是为了肥水不留外人田,怎么说大家也是齐王治下,天然就和齐王亲近,以后要是……”

    接下来的话,阴弘智就不适合说了,一使眼色,王十普接过了话头,道:“以后要是齐王有幸荣登大宝,那大家就都是有功之臣!我这人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也知道秦朝有个叫吕不韦的大商人,扶持了秦异人登基,最后当上了秦朝的丞相。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众位千万可不要错过……”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又阴恻恻地说道:“当然,这不仅仅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也是诸位人生的一个重要选择。选的好了,飞黄腾达。选的不好,嘿嘿,有朝一日,齐王殿下面南背北登基坐殿,万一记恨起来……恐怕有些人就有抄家灭族之忧。”

    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些豪商可顶不住了,纷纷出言,把献金的数额至少提升了十倍,最高的贺仪达到了千两黄金!最后一统计,在场众人总共的贺仪达到了四十六万贯。

    按说这就很不少了,要不是密州府拥有板桥镇这个北方第一大港,豪商众多。一般地方就是集全府之力,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但是王十普还是不满意,他叹了一口气,道:“我说你们呀,真不让人省心,这点钱够干什么呀?够干什么呀!算了,我啥也不说了,这就给你们开个单子,每人的贺仪,只能比我列出的数字多,不能比我列出的数字少。”

    话音刚落,就有个伴当走上前来,拿出一张红纸开始念道:“钱三泰,一万贯,张全利,一万贯;石富贵,两万贯……李大有,八万贯;王余财,十万贯!”

    王余财听完了,好悬没吓晕过去,也顾不得王十普的积威了,当即就大声叫道:“使不得,使不得呀……在下全部的家产,也没有十万贯。您这一下子就要十万贯,这是要我余财的命呀!”

    他这一喊,其他人也跟着喊起了撞天屈,纷纷表示给自己定的数字太高,按照这个数字拿贺仪,家里就要揭不开锅了,老婆就得和离,孩子就得失学,家里的奴仆员工就得失业,甚至家里养的小猫小狗,也难逃鼎镬之灾。

    “啪!”

    王十普一掌拍在了案几之上,道:“别吵吵了!都别吵吵了!装什么穷,你们到底有多少家底,瞒得过别人,能瞒得过我王十普?你,王余财,家产最少有二十万贯,要你十万贯,还不到你家产的一半,算多吗?”

    “十普大哥,话可不能那么说,要说我的买卖铺户,房子和地,一并发卖了,确实可能卖二十万贯,可问题是,那得慢慢发卖,找着合适的买主,没个一年半载的,根本就不可能卖出去。您这一下子就要十万贯现钱,就算把我王育才杀了,也拿不出来呀!”

    “我杀你干什么?王余财,我王十普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为啥给了你十张请帖,那不就是让你让你找人来吗?每人买你一万贯的家产,这十万贯不就凑起来了吗?”

    “可是人家未必愿意买呀……”

    “那我不管,总而言之,我王十普已经给了你一条明路。你要是把钱拿出来,还则罢了。要是拿不出来……哼哼,听说豆子岗最近又聚起了一窝强盗,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要是没有齐王殿下的保护,你自己掂量掂量后果!”

    这就是**裸的威胁了,王余财头上的冷汗滴滴哒哒直往下流!要钱还是要命?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忽然,他眼前一亮,看到了郭业,怀着万一的希望道:“兄弟,十万贯钱,你能替我抗起吗?”

    ps:今天人在外地,只能一更,明天再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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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1章 红颜祸水

    readx;(补昨天一更)

    十万贯钱财,对于郭业还真不算什么。〆陆毛xiao説棢:ゾ不说他有长乐坊大钱庄的股份,光是此次高句丽之行,从渊男建那敲诈而来的钱财,就有百万贯之多。

    但是,再有钱,也不能乱花呀!

    拿出一部分钱财,替王余财消灾倒是没问题。一个小小的王十普,怎么敢贪秦国公的钱?事后郭业随便派几个人过来,亮明身份,就能让王十普连本带利的把钱都吐出来。

    但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交给阴弘智算是怎么回事?难道郭业事后还能找齐王李佑的麻烦?不说这十万贯钱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了。有朝一日,今日之事泄漏出去,秦国公暗中给了齐王十万贯钱,目的是什么?难道是想交通皇子,图谋不轨?

    但是不替王余才把这事扛下来,那就算郭业食言而肥了。

    这可咋办?

    见郭业面有难色,王余才叹了口气,道:“算了,我这简直是痴心妄想!兄弟,我不难为你了。”

    他转头对王十普道:“十普大哥,事到如今,我只问一件事,能不能宽限几日,让我想想办法。”

    王余财放弃了,但是王十普却没放弃,他早就注意到郭业这伙人了。

    一男五女,男的只能算是小帅,这还没什么,关键是那五名美女,单单拿出任何一人来,都是他做梦都没梦到过的绝色佳人,现在竟然一下子出现了五个!

    王十普早就有了打算,只等把这场宴会开完,就让人找借口,把那个小白脸送进衙门里面去,到时候那五位美女,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没想到的是,大会还没开完呢,竟然就牵扯到了那个小白脸的头上。他心中暗想,我还没动手呢,这个小白脸就撞了上来,这说明什么?说明我王十谱和那五和美女有缘,老天爷都帮我的忙!苍天又眼,苍天有眼呀!

    王十普抱拳拱手,道:“这位小哥看着面生,不知是哪里人氏?从何而来,到何而去?”

    “在下乃是高句丽的商人,姓郭名业。到板桥镇来,为的是采买货物。”

    “那这几位……”他一指善花公主等人,道:“都是尊夫人了?”

    “正是。”

    王十普点了点头,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要向您请教一下。”

    “十普兄有话请讲!”

    “如果鄙人没记错的话,今天这场大会,我没有邀请您和众位夫人到场,您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郭业扬了扬请帖,道:“我们是王余财王大哥带进来的,怎么?不行吗?”

    “行,当然行。”王十普微微一笑,道:“这位郭小哥不要误会,我刚才所问,完全是出于好奇,没有丝毫其他的意思。我王十普是好交朋友的人,慢说是王余财领您进来的,就是您没有请帖,只要看得起我王十普,听说了这么个事情,来听海楼赴宴,我都是热烈欢迎。”

    “那我就谢谢您了。”

    “不过呢,话又说回来了。”王十普一砸吧嘴,道:“您前来赴宴,我王十普是把您当朋友了,但是您做的可不咋地道。”

    “哦?郭某人做的又何不周之处,还请王兄不吝赐教。”

    “礼物呀!您参加别人的宴会,总不能空手吧,怎么也得带点符合您身份的礼物。我这么说,不过分吧?”

    “那倒是不过分。”郭业点了点头,从袖兜里一伸手,拿出了一块金子,掂量了掂量,足有四五两,道:“我就用这块黄金,当作礼物吧。”

    王十普接过黄金看了看,冷笑一声,就把那块黄金扔在了地上,道:“郭小哥,您这是开玩笑呢?”

    “王兄此话怎么讲?”

    “您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听海楼的三楼!来此之人,非富即贵。您拿这么一小块金子出来,交待的过去吗?”

    “这么说您是嫌钱少?”郭业微微一笑,道:“这个好办,您说个数,我郭业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绝对不驳您的面子。”

    “这可是您说!”王十普就等他这句话了,哈哈大笑道:“我要的不多,您和几位夫人,每人给一万贯钱就行,你们总共六个人,那就是六万贯了!只要把这六万贯钱拿出来,你们就是我王十普的好朋友。”

    “那我要是拿不出呢?”

    “那就说明,你没把我王十普当朋友,今天来听海楼,是给我捣乱来了!不是我王十普的朋友,就是我王十普的敌人!今天你是上楼容易,下楼难!”

    在王十普的意识里,郭业根本就不可能拿出六万贯钱来,别看板桥镇是大唐北方第一大港,来往的豪商很多。但是,六万贯钱,无论对哪个商人来说,都不是一个小数字。

    要说身家能超过六万贯的,那是大有人在,但是能随时拿出六万贯现钱来的,那就凤毛麟角来。至于随身带着六万贯钱的,王十普更是一个也没见过。

    他心中暗想,这个小白脸要是拿不出钱来,自己就可以趁机翻脸,这种年轻人吃过什么苦?稍微一威胁,就得把随身的钱财都交出来。然后自己再暗示一下,那五位美女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嘿嘿,五个绝色美女,想不到我王十普老了老了,还有如此艳福!到底是一床五好呢?还是挨个享用?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郭业却不知他的龌龊心思,只以为他是想敲诈勒索呢,道:“王兄,您的意思是要郭某人拿出六万贯钱来,才当郭某人是朋友?”

    “就是这个意思。”

    “那好,不就是六万贯钱吗?这个简单,郭某人出了!不过……”

    王十普把拳头捏的咯咯直响,道:“不过什么?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没钱,在密州府,还没有人敢戏耍我王十普呢!”

    “不过,我跟您商量一件事。我给了您六万贯钱,咱们就算是朋友了。那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你能不能帮王余财大哥说几句好话,把他那十万贯应该给齐王的贺礼给免了?”

    “你想得美!”王十普冷笑道:“拿六万贯换十万贯,郭小哥你的如意算盘打的不错呀。告诉你,没门。要想我免了王余才的贺仪也简单,你总共给我十六万贯钱就行。”

    “十六万贯……”

    “不错,就是十六万贯,一个子都不能少。当然,我王十普最喜欢以德服人,你要是拿不出现钱来,也可以拿别的充数,比如房产地契,比如珠宝首饰,比如绝色……”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郭业从怀里一伸手,拿了一叠钱票出来,略微一数,道:“十六万贯长乐坊大钱庄的钱票,你点点!”

    “真的假的?”王十普接过钱票仔细验看,没错,就是长乐坊大钱庄的钱票,不错不少,整整十六万贯。

    郭业道:“板桥镇上就有长乐坊大钱庄的分号,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把他们的掌柜叫来,当面验看。”

    “这……这当然是真的,不用验看了。”王十普十六万贯钱财到手,眼珠一转,道:“这位郭小哥,我说话算话,今天王余财那份应该给齐王殿下的贺礼不用给了。不过……您是不是还忘记了一件事儿呀!”

    “什么事?”

    “您给了我王十普十六万贯的钱财,算今天参加这场宴会的贺礼没错吧?”

    “正是?”

    “那齐王生日那份呢?”

    郭业心说这个王十普真是贪得无厌,心中不断叫着“我忍”,道:“说吧,您还想要多少钱?”

    “嗨!说钱有什么意思?”王十普嘿嘿一乐,斜瞥向善花公主,道:“生日礼物,不光是钱财,美女也行呀!我看您这位夫人,就不错……”

    ...

    ...

第1662章 龙有逆鳞

    readx;郭业脸色一沉,阴恻恻地道:“王十普,你刚才说的话,我没听清楚,能不能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王十普嘿嘿冷笑,道:“再说十遍也没关系。┇六毛仦説蛧:.てom┆这位小娘子风华绝代,倾国倾城,你郭业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高句丽商人,如何配得上她?听我的话,乖乖把她献给齐王殿下,殿下一高兴,兴许就能赏你个一官半职的。但是假如你冥顽不明,嘿嘿……你可听说过红颜祸水这句话?”

    “你这话我不爱听。”一个清丽悦耳的声音响起。

    王十普定睛一看,却是另一位佳人,道:“这位小娘子,你莫非要为你的夫君鸣不平么?”

    “非也,非也。”上川梅子摇了摇头,道:“我那夫君身体不好,十日一御都不行,人家才不管他的死活呢。奴家的意思是,凭啥你只说她风华绝代,难道奴家就不如她吗?”

    王十普乐得眼睛都眯缝成一条线了,道:“比得上,比得上……我说小娘子,既然你那夫君如此不中用,不如就跟了我王十普吧。只要跟了我,别说十日一御了,就是一日十御都没问题!”

    “呸!”上川梅子轻嗔一声,道:“你们男人就会说大话,骗我们女孩子,人家才不信呢?”

    美人薄怒,风情无限,王十普这个土包子哪见过这个?他顿时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道:“我说的当然是实话。小娘子要是不信的话,咱们就可以试试……”

    “哎呦,王大哥你真坏!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试?”上川梅子说着话,已经缓缓向王十普走来,道:“这位王大哥,你站着别动,奴家先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

    王十普当即就站了个马步,道:“小娘子尽管看!我可不像你原来嫁的那个小白脸,中看不中用。你看看咱这胳膊,咱这身板……别看我王十普年纪大了,但是咱这身体那就如同钢浇铁铸的相仿,包小娘子满意!”

    上川梅子挥了挥小拳头,道:“那奴家打你几下,你怕不怕?”

    “小娘子尽管朝这打……”王十普把胸脯拍的啪啪直响,道:“我王十普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算英雄好汉……”

    “那假如奴家用力过猛,把你打死了呢?”

    王十普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霪贱的笑容,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小娘子尽管动手……即便是死在小娘子的手里,姓王的也是心甘情愿。”

    “那我就不客气了!”

    “来吧!”

    梅子上前!

    出拳!

    第一拳,如同清风拂面。

    第二拳,如同隔靴搔痒。

    第三拳,如同刀劈剑刺。

    刀劈剑刺?王十普刚感觉到有些不对,梅子的第四击,第五击已经纷至沓来!

    噗!

    噗!

    噗!

    三道血箭从王十普的胸前喷出!

    “我……你……”王十普勉强吐出两个字,咣当一声,栽倒在地!

    梅子步法轻盈,轻轻一闪,避到了郭业的身后,道:“夫君,梅子给您招祸了。”

    “杀人啦~~杀人啦~~”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我欺呀!这个高句丽人娶了这么一个老婆,可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你懂什么呀?这女人杀人那么利索,还能是什么好人了?我看那个高句丽客商未必无辜。”

    “他无辜不无辜的我不馆,咱们可是真正的无辜,别让这伙高句丽人跑啦,这事可跟咱们无关!”

    王十普一死,人们就把郭业等人团团围住了。

    有道是杀人的府尹,灭门的县令。王十普那是密州刺史的小舅子。他死了,密州刺史钱乐水能够善罢甘休?

    钱乐水要是找不着元凶正犯,拿大伙撒气可咋办?他都不用什么违法的手段,直接以“协助调查”为名,把大家关进大牢关几天,又有谁受的了?

    王余财被这场变故吓得不轻,道:“我说郭兄弟,你……这……我说什么来着……你这个小妾是把你往死里逼呀!要不……你快走,把这个小妾留在这顶缸!我王余财还有些许薄面……”

    郭业把手一摆,道:“王大哥,您到现在还没埋怨我给您招灾,郭某人足感盛情。不过,您出的这个主意郭某人并不能接受,不就是密州刺史吗?郭某人会一会他!”

    龙有逆鳞,触必杀之!

    毫无疑问,善花公主就是郭业的逆鳞。当王十普把主意打到善花公主头上的时候,就已经被郭业判了死刑。所以说,即便没有梅子出手,郭业也会动手杀人。

    至于说,杀了人之后,到底如何向大唐朝廷交待,郭业更是早有腹案。秦国公私刑杀人当然不行,不过为了保护新罗善花公主自卫杀人那就令当别论了。这个理由,就是在李二陛下面前,也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谁不服,谁就要承担新罗和大唐交恶的责任!

    功夫不大,又是一阵脚步声响,几十名衙役走上楼来。然后,有人高声道:“密州刺史钱乐水到!”

    “拜见刺史大人!”人们跪了一地。

    唯有两伙人没有下跪——郭业一行人还有阴弘智一伙人。

    钱乐水上来了先是冲着阴弘智微微点头,然后又看了看地上王十普的死尸,道:“是何人杀了王十普?”

    郭业不慌不忙地答道:“是我。”

    “是你?”钱乐水上上下下打量了郭业几眼,道:“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乾坤朗朗,竟敢在听海楼之杀人!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喏!”

    众差役应了了一声,抖擞精神,就要拿人。

    “慢!”郭业道:“钱刺史,还请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说完。”

    钱乐水冷笑一声,道:“说话?到了府衙的大堂上,有你说话的时候!至于现在……你还是乖乖伏法吧!”

    他话音刚落,众差役就把郭业一行人团团围住!

    两名差役手拿铁链,往郭业头上一套,道:“这位朋友,请吧!别让我们哥几个难做。”

    郭业还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抱拳拱手道:“两位哥哥,跟您打听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们这锁链到底结实不结实啊?要是在下一不小心把锁链弄断了,是不是就算犯了国家的王法?”

    “当然结实了,别说是你了,就是一头牛,他也挣脱不开!”

    “真的吗?在下可不这么认为……”说着话,郭业双手抓住锁链,两膀一较力,道:“开!”

    哗楞楞~~

    小手指粗细的锁链,被他扯为两段!

    紧接着,郭业垫步拧腰,来到了钱乐水的面前,一身手,就把钱乐水的脖子给掐住了,道:“钱刺史别乱动,我不认为您的脖子比铁链还结实!”

    说时迟,那时快,兔起鹘落之间,钱乐水已经落在了郭业的掌握之中。

    “你……你快点放开刺史大人!”

    “刺杀朝廷官员,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这位老客你可不要自误!”

    “快,快去叫援军!”

    “哪有援军呀!最近的援军也得一百多里地!”

    有那激灵的衙役道:“你……你再不放开大人,我们可要抓您的家眷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点,话音刚落,杨凤怡在左,上川梅子在右,也不用兵刃,一阵冲杀,就把这几十个人全部打翻在地!开玩笑,这两位一个是武功天下第一,一个是扶桑第一忍者,对付几十名衙役还不是手拿把攥的?

    眼见自己的手下在片刻之间,就被打倒在地,钱乐水又羞又怒,道:“你竟然敢拘捕殴差,劫持朝廷命官!识相的话,赶紧把本官放了,本官念你一时糊涂,还可以既往不咎。你要是冥顽不灵的话,哼哼,你就算打得过本官的衙役,还能打得过朝廷的大军不成?到时候,天下之大,恐怕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郭业微笑道:“那可不见得,钱刺史,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你是?”

    “他是大唐秦国公郭业郭子仪!”殷弘智接话道。

    ...

    ...

第1663章 别装了

    readx;听了阴弘智的话,郭业不由得大惑不解。▽6毛仦說網:▼

    很显然,阴弘智和钱乐水是一伙的。

    密州刺史的驻地在密州,离着板桥镇还有一百多里地呢。这边刚出了事,钱乐水就带着一帮衙役赶到现场,要说这纯属巧合,那也太侮辱郭业的智商了。

    但是,阴弘智既然认出了自己,为啥不早早提醒钱乐水,而是非等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了,才出面揭穿自己的是身份?

    更奇怪的是,自己明明易容改扮了呀,为啥阴弘智能把自己认出来?要说阴弘智和自己比较熟悉也就罢了,但是事实上,自己对阴弘智根本就没有任何印象。难道说这个阴弘智也是个人才,不仅仅有过目不忘之能,而且还能识破易容术?

    不能吧,要是他真有那么大的本事,怎么这么大岁数了,还只是做一个小小的尚乘直长?尚乘直长,用一个通俗的称呼,那就是传说中的“弼马温”,专门为齐王李佑管理车辆马匹的。大唐朝廷再能埋没人才,也不至于连李二陛下的小舅子都埋没了吧?

    “秦国公郭业?”钱乐水也是满腹狐疑,道:“国舅爷,此言当真?”

    阴弘智面色一沉,道:“本国舅身份尊贵,一言九鼎,难道还能骗你不成?你要是不信的话,问问在场的百姓,刚才这位是不是自报名姓,姓郭名业?”

    张君可点头道:“刚才这位老客报的名姓的确是郭业,不过他说他是高句丽来的行商。”

    “那就错不了了。秦国公最喜欢做的就是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今天本来他老人家不愿意暴露身份,这才说自己是高句丽来的行商。可惜呀,这个王十普色令智昏,竟然把主意打到了秦国公家眷的身上,光天化日,就想强抢民女。秦国公无奈之下,这才不得不自卫,杀死了王十普。秦国公,我说得对不对?”

    “虽不中亦不远矣!”

    阴弘智冲着郭业躬身一礼,道:“秦国公,我阴弘智说句公道话,今天这事,都是王十普一人之过。至于钱刺史不过是秉公办事罢了。您看……是不是先把钱刺史给放了?”

    “好说,好说。”

    郭业一松手,钱乐水退开两步,一躬到底,道:“参加秦国公!秦国公,我不知道是您啊……我还以为是……哪来的……总而言之,千错万错,都是我钱乐水的错,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那你看这件人命案子?”

    “全是王十普咎由自取,与您无关……”

    “嗯?”

    “啊……不,我的意思是说,王十普今天在听海楼请客,喝多了酒。不小心摔了一跤,自个儿摔死了。有在座的家乡父老为证!你们说是不是呀!”

    在密州府,天高皇帝远,钱乐水那就是天,众人哪敢拂逆他的意思?纷纷出言表示,王十普贪杯那是老毛病了,人所共知。今天他自己摔的那一跤,更是自己亲眼所见,绝无虚假。

    至于说,王十普摔跤以后为啥胸前多了三个血窟窿,那一定是听海楼的装修不好,在地板上留了三个大钉子,把王十普给扎死了。

    钱乐水最后叹了一口气,道:“所以说,今天这事,就是听海楼的过错……可怜那王十普没有什么子女,只有一个妹妹做了本官的小妾。听海楼把这次的赔偿交给本官就行了……本官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马马虎虎给了十万贯就行……其他的我也就不追究了!”

    听海楼的掌柜都要哭了,哽咽道:“多谢大人宽宏大量!”

    郭业看这不是个事儿,叹了一口气,又拿出了十万贯的长乐坊大钱庄的钱票,交到掌柜的手中,道:“本官心情好,这十万贯就赏你了!”

    “秦国公,您……您真是青天大老爷呀……啥也不说了,给您磕头了!”

    人们见状,心中暗想,今天咱们可算开了眼了,钱刺史当众讹人,秦国公仗义疏财!同样是大唐的高官,差别怎么那么大呢?

    尽管这么想,但是都不敢表现出来。县官不如现管,秦国公官再大,也不可能留在这一辈子,大家要是得罪了钱乐水,那可眨眼间就是家破人亡之局。

    众人一阵沉默,钱乐水也觉得有些尴尬,道:“秦国公,您看这十万贯,怎么能让您出?我看还是……”他有心说不要了,但是张了半天嘴,硬是没舍得说出口。

    “钱刺史不必过意不去。”郭业道:“我郭业富可敌国,区区十万贯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日之事还多靠钱刺史遮掩,您那小妾也要靠您多多安抚,这十万贯是您应得的。”

    “既然如此,钱某人就却之不恭了。”说着话,他一伸手就把钱票从掌柜手里边抢了回来,道:“算你老小子走运!”

    阴弘智见郭业把钱乐水安抚的差不多了,这才咳嗽一声,道:“钱刺史,王十普今天乃是给齐王办事,他虽然死了,但是齐王千岁的大事,却不能耽搁了。说不得,还要着落在您的身上。”

    “那是自然。”钱乐水道:“诸位,虽然我那内弟不幸离世,但是该给齐王生辰的贺仪,可是一分都不能少,更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限你们三日之内,就把贺仪交上来。要是有哪位借故拖延,哼哼……哼哼……”

    如果说王十普的催逼,大家还有些心存侥幸的话,那钱乐水这番话一出,人们就都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有那机灵的向郭业投来了求助的目光,郭业也只能给他们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他只是礼部尚书,又不是吏部尚书,根本就管不到人家钱乐水的头上。这会再替那些商户出头,未免就有些太不识抬举了。

    再说了,现在历史已经被他大为改变,谁知道最终继承李二陛下皇位的,到底是李佑还是李治?左右那些人不过是损失一些钱财,为了这事,树齐王李佑这一个强敌,殊为不智。

    尽管理智上郭业觉得不应该管这事,但是他心中还是不由得一阵气闷,道:“这里好生无趣,郭某人去也!”

    他刚站起身,却被阴弘智拦住了去路,道:“秦国公,别着急走啊,齐王千岁让我给您传几句话?”

    “齐王?”郭业暗中纳闷,自己和李佑这个小屁孩有啥共同语言?

    阴弘智微微一笑,道:“此处并非讲话之所,掌柜,给我们安排一间上访,我有些话要单独和秦国公谈谈!”

    “是!”

    雅间之内,郭业和阴弘智分宾主落座,掌柜的亲自献茶,然后又缓缓地退了出去。

    听着掌柜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阴弘智咳嗽一声,道:“好了,现在没别人了。你跪下来给本官磕头吧!”

    郭业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道:“凭……凭啥呀?你一个小小的尚乘直长,竟然要我堂堂的秦国公磕头,你疯了吧!”

    “嗨,我说你就别装了!你这个大唐秦国公是假的,咱们俩都心知肚明。你赶紧承认了,然后给本官磕头,感谢本官的救命之恩。接下来,咱们才好谈正事。”

    郭业目瞪口呆,道:“你说我不是大唐秦国公?那你觉得我到底是谁?”

    ...

    ...

第1664章 更高的追求

    readx;“这么说来,你是想考考本国舅了?”阴宏智手捻胡须,仿佛智珠在握,道:“本国舅认为,你是一个海贼,而且是一个大海贼!”

    郭业强忍笑意,不动声色地问道:“何以见得?”

    阴宏智双手微拍,道:“古人说能成大事者,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糜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灬.°你一个小小的海贼,被本国舅揭穿了身份,尽管心里边害怕的要死,但是脸色丝毫未变,不错,是个干大事的材料,本国舅没看错人!”

    “国舅,您还没回答在下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你是想知道本国舅为什么能揭穿你的身份?”

    “正是!”

    阴弘智伸出了三根手指,道:“我说你是海贼,依据有三。”

    “在下愿闻其详。”

    “其一听你的自述,你是来自高句丽的商人。虽然你说的不是实话,但是人即便是撒谎,也不可能说的完全是假话。所以,本国舅以为,你应该祖籍高句丽,但未必是商人。”

    “这……算了,您还是说第二条依据吧。”

    “第二条依据,就是你那小妾辣手杀人。你身边的小妾身怀绝技,谈笑间就置人于死地。要说她是什么良善女子,我阴弘智第一个不信。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那小妾都不是什么好人了,那你自己……恐怕身上也背着人命案子。”

    阴弘智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至于第三条依据,就是你给钱给的太爽快了。十六万贯钱,就是对于齐王也不是一个小数字,而你眼睛眨都不眨就拿出来。这说明什么?要么你是一个挥霍无度的败家子,要么就是你这钱来的容易,花起来毫不心疼。比齐王来钱还容易,能是什么好路数了?”

    “您就是根据这三条,推断在下是一个大海贼?”

    阴弘智道:“根据本国舅的推测,你是一个大海贼,手底下有股子势力,专门打劫海上的富商。只有这个身份,才能解释你今天的异常表现。怎么样?本国舅的猜测是不是不差分毫?你是不是对本国舅佩服的五体投地,准备纳头便拜,又担心身份低微,不为本国舅所容?没关系,英雄不论出身,本国舅最礼贤下士了,你磕头吧!本国舅绝对不会嫌弃你。”

    郭业就算是疯了也不会给他磕头呀,道:“您这个推测……在下觉得不怎么靠谱。秦国公一年前出使新罗未归,算算日子,现在也该回转大唐了。他位高权重,身边的奇人异士甚多,就是有个把身怀绝技的小妾也不算什么。秦国公富可敌国,挥金如土就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您怎么就那么肯定今日之事不是秦国公微服私访,而只是一个海贼假扮呢?”

    “哼哼,看来你小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本国舅要是不指出其中的关窍,恐怕难以令你心服口服。好吧,本国舅教你个乖,其实你今天的表现,有一个致命的破绽。有心人稍一琢磨,就知道你绝对不是大唐的秦国公。”

    自己扮演自己,竟然被阴弘智指出有一个致命的破绽,还真是令郭业哭笑不得,道:“破绽?什么破绽?”

    “这个破绽就是,你为啥要替听海楼的掌柜出钱?”阴弘智得意地说道:“你假如是真正的秦国公,难道还怕一个小小的密州刺史钱乐水?”

    “毕竟我的小妾杀了王十普,给点钱补偿也没啥……”

    “没啥?哼哼,这就是你们这些江湖人和朝廷高官的不同之处了。在官场上,官大一级压死人,出了这个事情,应该是钱乐水给秦国公送钱,表明他丝毫没有报复之心,而不是秦国公主动给钱乐水钱,这不是示敌以弱了吗?”

    “那就不能是我为官清正,不以势压人?”

    “就算是秦国公真的过意不去,那也应该让听海楼的掌柜出钱。他不闻不问也就罢了,怎么可能自己出钱替听海楼的掌柜堵窟窿?当官的不敲诈普通百姓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又怎么可能替百姓挡灾?”

    郭业讥讽道:“原来如此。想不到你们大唐的官员和我们这些海贼比起来,那心可黑多了。国舅爷深悉为官之道,郭某人佩服之至。”

    阴弘智却丝毫没听出他话里的讽刺意味,道:“这都是一些官场上的粗浅知识,你以后跟本国舅跟的久了自然会明白。”

    “呃……”郭业被这家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嘴脸气得不轻,道:“不过有句话叫做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您这毕竟都是猜测之言。难道就不怕万一猜错了……真的撞到了大唐秦国公?毕竟您跟在下说的话,有不少犯忌讳之处。”

    “别的事情本国舅都可能猜错,关于你的身份,本国舅就不可能猜错。实不相瞒,本国舅曾经远远地见过秦国公几次,知道他到底是什么长相,所以可以肯定,你绝对不是秦国公。”

    说到这里,阴弘智忽然得意得一笑,道:“今日你在听海楼上,实在是太莽撞了一些。要不是齐王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本国舅灵机一动指鹿为马,把你和秦国公联系在一块。你就算武功再高,恐怕也难逃公道。说起来,本国舅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哩!”

    郭业本来已经打算跟阴弘智挑明身份了,但是听阴弘智说此事和齐王有关,心中一动,道:“齐王是何等身份,怎么可能用得着在下?国舅爷,您不会是假传王爷的旨意吧……您是不是缺钱?好说,好说……”

    阴弘智脸色一变,傲然道:“你郭业还是忒小瞧了我阴弘智,更小瞧了齐王殿下!”

    郭业挠了挠脑袋,道:“国舅……您刚才这话,是不是说错了。我说您是假传王爷的旨意为自己搂钱,您说我小瞧了您,这我可以理解。但是您说我小瞧了齐王,这怎么解释?即便是他老人家真的派您来密州府搂钱,这事也不咋光彩呀!”

    “哼哼,郭业你真是一个井底之蛙!就知道钱,钱,钱!钱有那么重要吗?”

    “要是不重要的话,您又何必……”

    “你……”阴弘智强忍怒气,缓和了一下口气,道:“我不是说钱不重要,而是……这么说吧,本国舅来密州府,的确是为了密州府的钱财,这次行动,也的确是受了殿下的指示。不过我们俩的根本目的,却又不是钱财……钱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的带去,我们要这么多钱,不是为了自己享受,而是另有目的,有更高的追求!”

    郭业冷笑道:“您可千万别告诉我是为了普天之下的鳏寡孤独皆有所养!”

    “鳏寡孤独皆有所养?虽不中亦不远矣……”

    郭业都被他气乐了,道:“您这个目标太伟大了,在下自惭形秽,不敢与您深交。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阴弘智一把就把他给拉住了,道:“别走啊,听我把话说完。”

    “不走可以,咱们可得说实话。您再这么满嘴胡言,那就是不把我郭业当朋友。”

    “好吧,实话实说,齐王千岁聚敛这么多钱财,为的是……”

    “什么?”

    “就是这大唐的万里江山!”

    ...

    ...

第1665章 摊上大事了

    readx;“万里江山?”郭业冷笑道:“这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〆陆毛xiao説棢:ゾ莫非齐王殿下,也琢磨着来一次玄武门之变?”

    尽管有揭牌的打算,阴弘智还是被郭业这番直白的言论给吓了个不轻,道:“这……郭兄您这话有些过分了……过分了……齐王殿下最为仁爱不过,怎么可能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情来?”

    “如此说来,您是认为当今天子不够仁爱了?”

    “当然不是……不是……”阴弘智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道:“陛下的所为,不是我们身为臣子的能够评判的。”

    “那齐王殿下的所为,您来评判一下。”

    “至于殿下嘛……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殿下的兄弟众多,古人云,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保不齐,就有人想要效玄武门故事,欲对殿下不利。殿下为了不让大唐的万里江山,落在不恰当的人手中,不得不需要一些手段自保,这就需要大量的钱财。所以说,齐王殿下派阴某前来密州府,实质上是为的我大唐的万里江山。”

    “你就拉倒吧!除了齐王,其他诸王最大的才七岁。七岁的小娃娃就想对齐王不利?国舅爷,您觉得这番话我能相信?”

    “这个……这其实是未雨绸缪。古人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齐王殿下高瞻远瞩,自然能够预见到日后之事。提前准备不行吗?”

    “原来是这样啊……”郭业狡黠地一笑,道:“国舅爷,您这番说辞,编起来也够吃力的吧。不瞒您说,咱郭业干的是刀头上舔血的买卖,讲究的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至于说什么国家大义,百姓福祉,跟咱是一点关系也没有。您要是指望这么一番破绽百出的说辞,就让我姓郭的给齐王卖命,实在是打错了如意算盘。”

    阴弘智听了郭业的话,丝毫不以为忤,道:“阴某人根本就没指望这番说辞能打动您,只是告诉您,以后跟了齐王千岁,万一外人问起来,齐王殿下为何找了那么多的护卫,你就用这番说辞回答他。”

    “哦?那国舅爷又准备如何劝说在下归顺齐王呢?”

    “当然是功名利禄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玄武门之变以后,秦王府的众人可都是公侯万代,封妻荫子。您就没有点什么想法?”

    “这……”再说下去,可就要到谋反细节的讨论了,假如有朝一日,今日之事大白于天下,郭业就是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

    郭业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道:“有道是,叫花子做三年,给个皇帝都不换。我郭业行走海上,自由自在惯了,还真受不得拘束。再说了,您也看到了,我家资豪富,妻妾众多,所谓功名利禄,对郭某人实在是没什么吸引力。所以,在下只能多谢国舅爷的美意了。您的救命之恩,郭某人来日再报,咱们后会有期!”

    阴弘智一把就把郭业给拉住了,道:“朋友,慢走!”

    郭业冷笑道:“莫非国舅爷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阴弘智苦笑道:“本国舅手无缚鸡之力,郭兄多虑了。老实说,我也不在乎你把咱们今天的谈话泄漏出去。你一个海贼说出来的话,谁会相信?”

    “那您为何拦住郭某人?”

    “您听我把话说完,阴某人要凭口中的三寸不烂之舌,让您心甘情愿的归顺齐王殿下。古有苏秦张仪,合纵连横,单凭一张利口,就能影响天下大势。我阴弘智虽不敢与两位先贤相提并论,但是说服您还是有把握的。

    郭业心中暗想,你这是典型的缺乏自知之明!自信满满的把我错认为海贼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又要自信满满的说服于我。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多么的辩才无碍。他又坐了回去,道:“那郭某人就洗耳恭听了。”

    阴弘智微微一笑,道:“郭业可是你的真名实姓?”

    “那是自然,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好,郭兄弟,你刚才说并不在乎功名利禄,这话是对也不对。”

    “此言怎讲?”

    “你不缺钱,也不缺女人,利禄二字对于你的确如同浮云一般。但是还有功和名呢!人活一世草木一秋,难道郭兄弟就不想搏一个青史留名、万古流芳?”

    “想,当然想。不过……有道是成王败寇,在下假如给齐王殿下卖命,最终的结果可能是名扬千古。但是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以乱臣贼子的名义遗臭万年。这个臭名,还是不留也罢!”

    “那建功立业,封狼居胥呢?”

    “您也知道,在下乃是高句丽人,并不是大唐子民。建功立业,封狼居胥,虽然听起来不错,但是这件事的吸引力对在下并没有那么大。再说了,兵凶战危,那胡人岂是那么好打的?汉高祖都有白登之围,我郭业自认为才德都不如汉高祖,这件事的风险大,利益小。郭某人还是不感兴趣。”

    “你……看来郭兄弟你的确对功名利禄不感兴趣了。”

    “让国舅爷失望了。您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郭某人可要告辞……”

    “慢!”阴弘智咬了咬牙,道:“功名利禄你不感兴趣,但是做为男人,我不信你对那无边的权势也不感兴趣。”

    “无边的权势?”

    “不错,你一个念头,就有无数人为你奔走效力。随口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祸福。往日里高高在上的达官贵戚,都要看你的脸色行事,怎么样,这些你都不感兴趣?”

    “嘿嘿,您说的这些的确挺好,不过呢,我现在过的也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日子。手底下上千的弟兄,哪个敢违逆我的号令?至于说让达官贵戚看我的脸色,嘿嘿,在海上咱还真能办得到。”

    阴弘智一下子就抓到了郭业话中的关键之处——上千的弟兄。玄武门之变才用了多少人,只要这上千人马到手,齐王就是立于不败之地。

    他心中招揽郭业的想法更热切了,说道:“郭兄弟此言差矣。您在海上才能影响多大的地方。但是到了大唐的长安城,那就不一样了。什么王公贵族,哪叫六部高官,就是您刚刚冒充的秦国公郭业,他的生死,也在咱们手心里边攥着。这等权势,郭兄弟你难道就不动心?”

    郭业道:“您说的倒是不错,郭某人都有些动心了。不过,郭某人没读过什么书,乃是粗人一个,即便是给齐王卖命,也不过是一把好刀而已,根本就不能与闻大事,你们事先许诺的再好,事成之后不兑现,郭某人找谁说理去?我看咱们还是算了吧。”

    “算了?别算了呀!郭兄弟,你完全想错了,尉迟恭你知道不知道,那还不是一个粗人?结果现在被封为鄂国公权势无边。怎么就不让他与闻大事了?大唐天子什么时候过河拆桥了?”

    郭业眼珠一转,道:“说的也有些道理。那好,现在你就告诉我一件,齐王千岁正在干的大事。要是几个月后应验了,我就信了你的话,给齐王殿下卖命。”

    “最近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那对不住了,郭某人告辞。”

    “别,别走啊!好吧,我告诉你,其实还真有一件大事。不过这件事呢,齐王只是个敲边鼓的,主持者另有其人,所以我刚才就没和你提。你要是实在想听,本国舅就告诉你。注意了,千万不要外传。”

    “国舅爷请讲。”

    阴弘智压低了声音,道:“最近,有位高官要被抄家灭族了。”

    “此人是谁?”

    “说起来,这个人你还很熟悉呢。”

    “国舅爷说笑了,郭某人乃是一个海贼,哪能认识什么高官?”

    “你虽然和他素昧平生,不过,刚刚前不久,您可是冒了人家的名号,才脱了一场大难!”

    “啊?您的意思是……”

    “你没猜错,我说的这个人,就是秦国公郭业郭子仪!”

    ...

    ...

第1666章 夺妻之恨

    readx;“秦国公?郭业?马上就要被抄家灭族?我说国舅爷,您这是跟我开玩笑呢!”郭业一脸的不可置信。ぺ:ξ

    阴宏智嗤笑一声,道:“怎么?不相信?”

    郭业稳了稳心神,道:“这事儿是人就不能相信。国舅爷,您别把我当成乡下来的土包子,什么都不懂。在下虽然久居海上,对于大唐朝廷的事也不是全然无知。秦国公郭业能有今日的地位,可不是凭借祖荫,更不是靠着幸进,而是为大唐南征北讨,东挡西杀,一刀一枪挣来的,乃是真正的国之柱石。就是犯下了再大的错,也不至于抄家灭族吧?”

    “你这话就不对了。淮阴侯韩信立的功劳大不大?还不是屈死在未央宫。周亚夫对汉室有存亡绝续之功,下场如何?远的不说,就说今朝,郭业的功劳能大得过参加了玄武门之变的侯君集?不见得吧。这些先贤都死得,凭啥郭业就死不得?”

    郭业身上冷汗涔涔,道:“您的意思是……有人参奏秦国公郭业谋反?”

    阴宏智摇了摇头,道:“大臣们参奏秦国公郭业谋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次不是让他平安脱身?当今天子圣明,想要用构陷之辞诬陷于他,没那么容易。”

    郭业闻言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想,不是构陷自己谋反就好。谋反这种事,对于帝王来说,一向是宁杀错勿放过。李二陛下再英明神武,参奏自己谋反的事情多出几次,也会对自己有疑心。问题是,不是参奏自己谋反,这些人又为何有把握要把自己抄家灭族呢?

    他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国舅爷,听了您这话,我就知道你们的图谋不成。”

    殷弘智有心收伏这个桀骜不驯的海贼头子,闻言并不着恼,道:“何以见得?”

    “秦国公和当今天子的关系可不一般。据我所知,想当初在长生大会上,秦国公可是救了皇帝陛下、皇后娘娘以及齐王的性命。就是老百姓都知道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当今天子乃是千古少有的明君,只要不是谋反大案,就不可能对救命恩人动手。所以,在下以为你们的谋划不成。”

    阴弘智道:“郭兄弟,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错,按照常理,陛下的确不会对秦国公动手。不过……嘿嘿,有句话叫做,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你听过没有?”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郭业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道:“太上皇被杀的时候,秦国公已经被关入大牢之中,所以他和陛下肯定没有杀父之仇。您的意思是他和陛下有夺妻之恨?”

    “哎呦呵!”殷弘智赞赏地点了点头,道:“想不到你小子对朝廷大事还挺了解的,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能探听到。对了,你一个海贼头子,怎么能知道这种秘事?”

    “这个……这个……其实他是这么回事。”郭业心念疾转,顺嘴胡诌道:“在下久居海上,以劫掠富商为生,当然要对官府的动向有所了解。知道哪些官员贤明,哪些官员愚蠢,哪些武将勇猛,哪些武将怯懦。然后再根据前来围剿官员的能力,选择不同的应对方式。要不然我那千八百人,怎么可能是大唐水师的对手?”

    阴宏智眼前一亮,道:“如此说来,你在大唐内部还安排有密探?”

    “啊……对呀!实话跟您说,我郭业能纵横海上,一小半靠的是手下兄弟的勇武,还有一大半,靠的就是这些探子。这就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战……”

    “百战不殆!”

    “不错,就是这句话。国舅爷不愧是有学问的人,我这一张嘴,您就知道我要说什么。”

    听闻郭业在大唐内部还有一个情报网,阴宏智更为振奋,道:“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你有这种实力,只要安心为齐王殿下效力,将来的功业必在尉迟恭之上。”

    郭业叹了一口气,道:“不敢妄自菲薄,要说建功立业,我郭业自问不落人后。之所以现如今还在做一个小小的海贼,不过是生不逢时罢了。在下担心的是……齐王李佑是下一个贞观天子还是另一位汉高祖……”

    阴宏智道:“当然是下一个贞观天子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不是刚才您说的吗?”

    “希望如此.。那么现在就请您告诉我,你们到底准备如何构陷秦国公吧?”

    “您刚才不是都猜中了吗?不错,就是夺妻之恨!”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郭业还是被阴弘智的这句话惊了个亡魂皆冒!他说道:“这……怎么可能?秦国公和皇后娘娘可啥都没干啊!”

    “皇后?皇后娘娘?”阴宏智道:“关皇后娘娘什么事?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郭业和长孙皇后有些暧昧之情,刚才所言,完全是做贼心虚。听了阴宏智的话,才逐渐放下心来。想想也是,自己和长孙皇后不仅不及于乱,就是语言上的承诺也从未有过,李二陛下除非是会读心术,否则绝对不可能抓着什么把柄的。

    他理直气壮地说道:“您刚才不是说夺妻之恨吗?大唐天子虽然嫔妃甚多,但是能称上妻子的,唯有皇上一人。我猜和秦国公郭业有染的乃是长孙皇后,有何不对?”

    “嗨!我那是打个比方。”阴宏智连连摇头,道“长孙皇后贤良淑德,母仪天下,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事?再说了,即便他们真有那个心思,宫禁森严,也完全没有机会呀!你这完全是乱猜。不过这也不怪你,你虽然惊才绝艳,能力不凡,到底是没读过书,也没当过官,见识不足再所难免。”

    郭业道:“既然不是皇后娘娘,那和秦国公私通的究竟是哪位娘娘?”

    “她是……”阴宏智心中一动,把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道:“我说郭业,有道是交浅不言深。咱们素昧平生,本国舅为了表示诚意,告诉你这么多事情,已经很够意思了。再往下问,那就涉及了真正的机密……万一你不是诚心归顺齐王,把这件事泄漏了出去怎么办?”

    郭业脸色一沉,道:“原来国舅爷是消遣郭某人来着。”

    “我说郭业,咱讲话可得凭良心。本国舅好心好意的告诉了你这么大的秘密,怎么反而成了消遣你了呢?”

    “哼哼,您刚才口口声声要告诉郭某人一件大事。聪明人一听就知道,这件事的关键就在于,到底是谁和秦国公私通。您对这么最重要的事情避而不谈,这不是诚心消遣郭某人吗?”

    “话可不能那么说。此事关系重大,一旦泄露出去,不知有多少人人头落地。咱们素昧平生,郭兄弟你又如何保证对齐王的忠诚?”

    “我保证不了!不过……”郭业冷冷地一笑,道:“俗话说的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属下是否忠诚,本来靠的就是上位者的判断。您要是信的过我郭业,就把这桩大秘密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要是信不过呢?”

    “咱们就一拍两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他年相见,形同陌路!”

    “这……”阴弘智一咬牙,一狠心,道:“好!我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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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7章 贼咬一口

    readx;阴宏智道:“其实,跟郭业私通的也不是哪位娘娘。ヤ:メ”

    “那……是某个宫女?想靠一个小小的宫女指证,就搬倒秦国公,恐怕不大容易吧!”

    “也不是普通的宫女。”

    “那此人究竟是谁?”

    阴宏智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道:“郭兄弟你既然在大唐内部有密探,定然听说过,想当初天福和尚谋反的时候,他还有个同党。”

    郭业心中一动,道:“您的意思是……琵琶女?”

    “对,就是此人!这个琵琶女可不简单,把陛下迷惑得神魂颠倒,连续半年,日日专宠。说句实在的,此人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恐怕不在长孙皇后之下。”

    “可是在下听说,自从天福和尚事败以后,这个琵琶女就不知所踪。”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阴宏智点了点头,道:“尽管陛下许下了重赏,这个琵琶女还是一直不见踪影。不过呢,天可怜见,就在不久以前,此人还真被不良人给找着了。”

    “您的意思是……她和郭业在一起?”

    “不错,就在高句丽的水口城内,有不良人亲眼看见,那郭业已经娶了琵琶女为妾。每日里出双入对,好不快活!而且郭业亲口宣称,纳她为妾。这事不仅仅是不良人知道,就是水口城的百姓也是尽人皆知,郭业他无可抵赖。”

    郭业的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道:“这个琵琶女,不会是化名燕文芳吧?”

    阴宏智得意地说到:“秦国公的小妾燕文芳离奇失踪,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你知道也不奇怪。嘿嘿,燕文芳失踪得好,失踪得妙!他这一失踪,郭业就是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了。是他做贼心虚杀人灭口?还是他金屋藏娇掩人耳目?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跟陛下解释。”

    “郭业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强纳陛下的宠姬为妾?”

    “那怎么可能?要是郭业知道了燕文芳的真正身份,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干。本国舅估计,是琵琶女故意陷害于他。天福和尚和琵琶女沆瀣一气,祸乱朝廷,意图行刺陛下。眼瞅着就要大功告成,却因为郭业的算计功亏一篑,岂能不对郭业恨之入骨?所以,这才故意接近郭业,陷他于不义。”

    稍微停顿了一下,阴宏智又继续说道:“不过,即便大家都知道郭业是被陷害的又如何?陛下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就算理智上觉得郭业没做错啥,但是感情上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到时候,根本就不用构陷,陛下自己就会想办法,给郭业安上一个罪名抄家灭族。”

    听完了这话,郭业心中不由得掀起了惊天骇浪!阴宏智所言,应该是真的。想当初在金水湖的湖心岛上,燕文芳为何对自己至死不渝?还不是因为她从天福和尚的口中,得知了自己有刀枪不入之能,渊盖苏文的计划根本就不可能成功。这才顺水推舟,逼着自己纳她为妾!

    等等,是不良人提议这个花魁大赛,决赛之时不良人的活动非常频繁,决赛之后又是他们掌握了自己纳琵琶女为妾的消息,这是不是就说明,此次陷害自己的行动,不良人也牵涉其中?

    渊男建曾言,渊盖苏文曾经和大唐内部之人勾结,要把自己引来水口城,然后置自己于死地。后来,预料中的刺杀一直都没有发生。自己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变故呢,原来人家已经出手了!就是不知道,跟渊盖苏文勾结的到底是谁,是勋国公张亮?是大唐五大士族?还是齐王李佑?亦或是……三方已经合谋?

    仔细想想,尼玛这条计策还真够毒的!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别说对自己突然一击足以致命。就是现在被自己提前得到了消息,一时之间都没有什么好办法应对。可以说,自己纳燕文芳为妾的事情一公布,自己的一只脚,就已经踏进了棺材里面。

    这可咋办?

    见郭业脸上阴晴不定,阴宏智问道:“秦国公你在想什么?”

    “啊……我在想……在想……这个……仕途险恶,这件事还真把我给吓着了。恐怕在下就是身居高位,也得被你们这帮文人给玩死!我是真的害怕了……还是当海贼安全。”

    “你怎么能这么想?”阴宏智道:“仕途比江湖上凶险是不假,但是也没有那么严重。秦国公能力太强,树敌太多,才有今日之难。不是我瞧不起您,您就是投靠了齐王殿下,竭尽全力的往上爬,也没有能力树那么多强敌。”

    “那我就借您吉言了。国舅爷,我再向您打听一件事儿。”

    “你说。”

    “这次要对付秦国公的主要是谁?”

    “要对付秦国公的人多了……不过对付秦国公的主力,应该是五大士族。”

    “五大士族……琵琶女,您的意思是五大士族和天福和尚一案有关?”

    “这本国舅就不清楚了。可能是他们确有勾结,也可能是五大士族恰逢其会,因势利导。不过据本国舅所知,这次五大士族之所以要置秦国公于死地,是因为利益之争。”

    “利益之争?”

    “说白了就是钱财。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五大士族好不容易找到了便宜琉璃的制取方法,秦国公却声称,他有办法制作出更好更便宜的琉璃。这不是挡了五大士族的财路吗?”

    郭业道:“就算如您所说,五大士族是因为利益之争,要置秦国公于死地。但是,齐王殿下为的又是什么呢?就算他们有过小小的误会,秦国公毕竟救了齐王一命,怎么说也是恩大于仇。齐王千岁小小年纪就做出如此忘恩负义之事,实在是让人齿冷。”

    “这个问题嘛……”这事阴宏智也感到有点理亏,面色微红,道:“要说此事,齐王也是被逼无奈。郭业这家伙的运气太好、能力太强,多少场谋反大案,都是被他给搅黄了。您想想……以后咱们要干的那件大事,假如一不留神,撞在了郭业的手上,那不就全完了吗?为了大唐的千秋万代,也只能委屈秦国公了。”

    郭业冷笑道:“为了大唐的千秋万代?恐怕为的是齐王的一己私利吧?”

    “这个……这个……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听我解释……”

    “不必解释了!”郭业大手一挥道:“齐王殿下,我跟定了!”

    “你说啥?”

    “在下的意思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齐王殿下为了大位,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说杀就杀,这个秉性郭某人喜欢!是个干大事的料子,跟着他有前途。”

    “那你就不怕齐王殿下刻薄寡恩,鸟尽弓藏?”

    “怕,当然怕。所以,郭某人有个要求。齐王殿下答应了,我就是他的股肱之臣。他要是不答应,那不好意思,郭某人还想多活几年,就不趟这摊浑水了。”

    “到底是什么要求?”

    ...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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