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和好
没有让白莲等太久,顾衍便来了。
他进了内室后,白莲指了指床榻边上的凳子说着:“王爷请坐。”
客气且疏离,顾衍面无表情,只有深邃的眼底泄露着他此时的不悦。
只是,他却没说什么,撩开衣袍下摆,坐了下去。
“荔枝,上茶。”白莲嘱咐着。
顾衍看着她面色平静的对着自己,还有吩咐丫鬟上茶,分明是以往她招待客人的款儿。
想到这里,顾衍心中烦躁的感觉更甚,很想就这样一走了之。
等着荔枝上完茶退下后,顾衍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顾衍知道,此时自己的面色说不上温和,甚至还有些冷冷的,很少有人能在自己这样的目光下无动于衷,或闪躲,或心虚,偏偏眼前的女子就无动于衷了。
此时她面色不改,浅笑说着:“这是太平猴魁,我记得以前王爷去白府的时候赞过此茶。”
“你今天差人喊我来便是说这个?”顾衍挑眉问着,心中却有些浮躁,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当初打仗时,以寡敌众都没出现过这样烦躁虚浮的心情。
“自然不是。”顾衍的口气不善,白莲并不以为意,还是刚刚的神色和语态,“请王爷来是有个问题想问您。”
顾衍看着她,看她还要怎样的客气疏离。
白莲迎视着顾衍深邃锐利的目标,他的面色虽冷,白莲却没有在他眼底看到冷意,只看到了怒色。
白莲没有等他说话,只是径直的问道:“我想问王爷,以后咱们夫妻两个是要相敬如宾,还是赤诚以待?”
顾衍听了白莲的话,神色微顿,再看着她清澈的双眸,仿佛一汪清泉一般,将刚刚浮躁的心思都给抚平了。
“如何相敬如宾,又如何赤诚以待呢?”顾衍说着。
他面色未变,但是目光却有些不同了。
“相敬如宾便是我们会如同天下大多夫妻一般,王爷在外拼前程,我管束后宅,调理妾室侍奉好王爷,教养子女齐心向上,将王爷的后宅打理好了。”
白莲说完,顾衍看着她。想到她在西北因为刘莹的时候曾说过,自己爱纳多少妾室都随自己,那时候多大的醋意,这时候平静的说着,面色十分的平静淡然,顾衍看着她,却觉得她眼中有那么一两分的茫然。
顾衍想到了她的经历。
她前世的时候,身在宫中,见惯了自己母后跟宫中各色美女争宠,后来在白府,顾衍知道白莲幼时,白铭文也有不少妾室,卫氏跟白铭文也是貌合神离。
想来是这两世父母的影响,便觉得天下人都这般了。
顾衍心中有些堵,他没有说话,白莲说完那些,之后又说着:“赤诚以待便是,但凡我说,必出真心;但凡我想,以你为先;但凡我做,以你为全。”
白莲的声音轻柔,低低的,宛若情|人间的私语,却透着坚定的意味。
顾衍心中却放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他看着白莲,却发现她眼眶慢慢的泛红,她皱了皱眉鼻子,似乎在忍着哭泣的冲动,之后才说道:“这些我都可以做到,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顾衍不由自主的说着。
“你凡事不可瞒我,我说话须得信我。”
白莲最终没能忍住,眼泪要夺眶而出的时候,她偏过头,面对着床里侧,不想给顾衍看到。
若说是刚才的话,他觉得心中被狠狠的撞了一下,此时,顾衍只觉得心中仿佛又被扎了一下。
尤其是那句,你须得信我,顾衍一下便想到了前几天夜里时她的眼泪。
那时候她小手抓着自己的衣袍,他那样毫不分说的离开,此时她微微哽咽的话,侧头的动作,都像把刀子在自己的心头来回搅动一般。
那种钝钝的疼,似乎怎样也不肯停止,仿佛只有更靠近她,将她揽在怀里,才能抚平心中的痛与怜。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白莲便已落入他的怀中,还有他起身时带倒的凳子,哐当一声,翻滚到了一旁。
“我”只一个字,便先破了音,顾衍再说不话来,只紧紧的抱住她。
他紧紧的拥抱,火热的体温,更熏得她眼泪泛滥。
白莲抬手环住顾衍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说着:“那夜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救人心切,私自着人营救。你疑我也正常。”
顾衍只觉得喉中发堵,胸中有千般话,却不知如何去说,只听白莲又说道:
“你将陆晔带回来,没有在宜山取他性命,无非是为了明正典刑,压制朝中浮动的心思,我都懂得。王猛死了,跟随你的两千余众将士也都死了,你与陆晔之间的仇怨,我都明白。”
“那夜里说的话并不是为了救陆晔编造的,我对你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无论你信与不信。”
顾衍听着怀里的人低低的说着,许久顾衍才说了句:“我信。”
因为那夜里自己所说的不信,她的神情顾衍现在都记得。
白莲从顾衍怀里抬起头来,直视着他说着:“我让你为难了,那夜里我说的话今天我最后与王爷说一次,今后如何,我都不会再提起了。”
顾衍看着她,她的眼眶依旧红红的,只听她轻启朱唇又说道:“我与陆晔之间的恩恩怨怨,在我嫁给你的时候,心中早已放下。我心中早已不爱不恨,也不想牵挂了。他那般舍弃一切换我重来,如果我坐视不理,我这一辈子都难安。”
顾衍看着白莲,她寥寥数句,向自己说了,只要陆晔如今死了,她会记挂他一辈子。
顾衍慢慢的从床沿处站起身来,他低头看着白莲,白莲没有说话。
一室的静谧,相视的两个人久久无言。
“你休息吧,外院还有事情要处理,我有空再来看你。”许久后,顾衍才说了这样两句话。
白莲收回了目光,盯着自己面前的锦被,上面的牡丹缠枝的花色,白莲只觉得上面花团锦簇,开得异常的热闹。那大朵大朵的牡丹在她眼中渐渐模糊。
顾衍离开内院后,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般回前院有事情,而是去了演武场。
舞剑挥刀,使枪弄棒,将那里所有的兵器都用了个遍,胸中的那口气还没挥散出来。
正月的天气,京城中还是十分的严寒,顾衍却满头大汗。
直到他丢了手中的兵器,在马厩牵过马,策马出了府,出了城,在浓浓的夜色里,在京郊狂奔着。
白莲躺在床上,还在想着与顾衍相对时的场景。
这是个死结,哪怕是如今说开了,还有很多的东西横在中间,怎么去解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都睡着了。
睡梦中,总觉得有种目光在紧紧的盯着自己,她醒来,便看到了坐在床沿上的黑影。
白莲知道,是顾衍。
顾衍也知道,她醒了。
他转过身,双手撑在她的上方看着她,沉声问道:“如果陆晔死了,你会怎样?”
冷冷的声音,比夜色更暗的眸子,他的姿态是那样的具有攻击性,他的语气是那样的深沉。
“我要听实话!”
“我会内疚伤心。”白莲说着。
顾衍在她的上方,就这样的看着她,许久才开口又问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呢?”
白莲的呼吸一停滞,看着顾衍久久不语。
顾衍等着她开口,却迟迟等不到她的声音。
“说话。”
“我不知道。”白莲回答着,声音有些空灵。
黑暗中,顾衍皱起眉头,随后才听着白莲又说着:“父母都在,我若轻言生死,他们会伤心。可是,我已经习惯你在身边了,没了你,我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白莲的声音柔柔的,在黑夜里格外的清晰。
听在顾衍的耳中,那句我不知道自己会怎样,一下便触到了心底。
他猛地俯身捉住了她的红唇。
重重的亲|吻,狠狠的吸允。
他的郁气,他的烦躁,他的不能释然,似乎都带到了这一吻里。
白莲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摊开着心中的意念,遵照着自己的本心,回应着他的一切。
暗暗的夜色中,粗重的**声,情与欲一发不可收拾。
白莲的身子不便,顾衍知道。
可是他却不想忍着,也忍不住。
她的小手纤弱无骨,她的红|唇|温|软甜美,顾衍不想松开。
在她手中释放后,顾衍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白莲只觉得那火热从耳际一下便蔓延到了心里。
顾衍用巾帕清理干净后就丢到了地上,回身躺在床上抱着白莲,似许誓给她,也似在宣誓自己的主权,声音暗沉的说着:“以后,我们之间再无旁人!”
白莲听着,只觉得心中一热。
她知道,这个男人为了她放弃了什么。
白莲回抱住了他,脸窝在他的臂弯里。
她想,如果情是一张网,顾衍给她的这张网是甜的,是暖的,是不束缚的,是让她心甘情愿沦|陷的,一步步走进去不愿再出来。
第二天丫鬟们打开帐子喊醒她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顾衍不知何时离开了。
赵嬷嬷进来就看到丫鬟们红着脸在收拾床榻,赵嬷嬷到底是过来人,白莲脖颈上的红痕,一看便知,等着白莲躺在新铺好的床榻上后,赵嬷嬷忍不住上前说着:
“姑娘,这还没出小月子呢,可不是闹着玩的!王爷他没有分寸,姑娘你不能不”
赵嬷嬷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莲红着脸打断了,支支吾吾的说着:“嬷嬷,王爷他没有”
那话羞于启齿,白莲说不下去。
赵嬷嬷愣了一下才懂了,一张老脸也是红了,她干咳了一声掩饰。
尴尬归尴尬,但是她们小两口和好如初,赵嬷嬷比谁都高兴。况且男人忍着没找其他的人,也没在外面胡来,已经是少见得了。
赵嬷嬷盘算着,可以差人去白府递信,让夫人不要担心了。
顾衍跟白莲闹别扭的这段时间,府里上下都人心惶惶的,外院顶着顾衍整天黑着脸的样子,着实是压力大。
内院大多白莲的人,自然更为担心。
如今云开雾散,大家都精神抖擞。
晚上的时候,白莲还跟顾衍嘟囔:“是不是我这段时间不管事,你让管家克扣我丫鬟的吃食了?怎么我们和好如初,她们倒比我还欢喜?”
却换来顾衍一本正经的思考脸,随后说着:“这主意不错,下次可以试试。”
白莲:“”
转眼就到了二月初,虽说已经出了小月子,但是谨慎起见,顾衍给内院下达了命令,让白莲能躺着别坐着,能坐着别站着。
这个主意赵嬷嬷是举双手赞成了,为了以后,白莲忍着,觉得哪怕是在床榻上趟废了,也继续养着。
二月底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尘归尘,土归土,自周弘文去世后,闹了将近半年的皇权谋逆案,所有的人都已经伏法。
二月二十八这天,天气晴暖,无风。
白莲身子已经大好,二月里,整个人都胖了一圈,精神好,气色佳,皮肤红润,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病态。
有丫鬟换上了春衫,只是赵嬷嬷小心,顾衍在意,白莲的衣衫比其他人都要厚一些。
她看着天气晴暖,走出门,在院子里看着枝头上抽出的新绿,想着这院子空旷,那边园子里的花木也没人修剪管理,等着有空了将那里整成花房。
白莲还在想着后院的休整和部署的时候,便看到顾衍大步流星的向着这边走来。
看到白莲在廊前站着,走近后便微微责怪的说道:“太医说让你卧床静养,怎么又出来?”
“都两个月了,嬷嬷都说没事了,你看,我都胖了。”白莲伸着手给他看。
顾衍却是握过她白嫩嫩的小手,笑着说:“嗯,还是胖点好。”
一边说着,还捏了捏她的小手,补充说着:“胖了手感好。”
白莲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丫鬟就在不远处,也不怕被听到了。
顾衍却似没看到一般,随后吩咐丫鬟说道:“去给王妃取件披风过来。”
白莲连忙说道:“不用了,今儿没风,我站一会就回去了。”
顾衍挥手让丫鬟去取,低头对白莲说着:“等会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白莲下意识便问着。
“一个地方。”顾衍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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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要鄙视老顾怎么会问出那种“如果我死了”的傻帽问题,通常爱情的唯一表现就是傻,谁都不能免俗,任他平时有多理智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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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560章 长亭相送
顾衍没有让人套马车,而是骑着马,披风一裹,将白莲捂得密不透风,安置在身前,乘马而去。
一路出了城,白莲扯下披风的一角,侧头问着他:“我们去哪儿?”
“去见一个人。”顾衍看着前方回答着。
白莲哦了一声,没有再问。
十里郊野,长亭古道。
顾衍下马之后便将白莲抱下了马背,他伸手揭开她的披风,顺了顺她有些乱的头发,之后才低头看着她说道:
“行刑之时,我用个死囚将他顶替了,此后,世上再无陆晔。”
白莲睁大着眼睛看着他,之后随着顾衍手指的地方,白莲看到那边的亭中有个身影长身玉立,背对着他们。
“去吧。”
白莲回过身,看着顾衍平静的神色,眼底的信任与包容。
她心中仿佛烧起一团火一般,想说话,却说不出口。
当她转身走向那亭子的时候,只觉得心底的那种满涨感将要冲破胸腔一般,白莲回过身,飞快几步来到顾衍面前,踮起脚尖,双手攀上他的肩头,便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何其有幸,重生遇到了他。
胸纳百川的气度,豁达坦荡的品格,在他的面前,只能让所有人自行惭愧。
“我后悔了。”白莲谴倦的说着。
“后悔什么?”顾衍也没料到白莲回过身,这般冲到他身边。
“后悔没有早点嫁给你。”
白莲的话让顾衍心中柔情四起,他揉了揉她的头,之后说着:“去吧。”
白莲走到亭边的时候,回身看了看,顾衍牵着马,已经走的远远的,她看着他在远处挺拔英伟的身影,嘴角不由得翘起。
再回过身,陆晔已经转过身,凝视着她。
他瘦了,瘦的厉害。
少年时温润的光华,在此时看着只剩下一种清逸之感。
他还是那个他,只是历经风雨后,卸了暴戾,留了本心。
白莲迎视着他的目光,此时她才真正的发现,她放下了。
不同于往日里想象的放下,而是真的一种坦荡释然,心无波澜。
陆晔看着白莲,她嘴角的弧度是那样的美,仿佛是前世里她看到喜欢的东西,总是会露出这样的笑意。
“谢谢你。”
“谢谢你。”
两个人同时出声,又同时沉默。
之后,又都同时笑了起来。
十分默契的两个人,都知道这是此生最后一次相见了,谁也没有提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今后要去哪里?”白莲的语气平和,如同是与一个故友告别一般。
“天下之大,总有安身之处。”陆晔说的平和。
“陆晔,我都知道了。”白莲看着他说着。
陆晔沉默着,他知道白莲所说的知道是什么,许久,才听他说道:
“那是我欠你的。”
“陆晔,你以后要好好的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白莲说着,声音有些哽咽了。
陆晔看着她,这一眼,仿佛只有一秒,也仿佛是一生。
“嗯,我会的。”说完看了一眼远处的顾衍,他负手而立,身姿卓然,陆晔转过身收回目光,看着白莲说着:“他待你很好,我放心了。”
陆晔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亭子,策马而去。
在以后的岁月里,陆晔的记忆仿佛定格在转身的那一瞬间,看到她眼角滑落的一滴晶莹,沿着她的面颊,没入尘土。
《长亭相送陆晔》
大梦逝去付从容,
倦了功名恋痴名。
离人凄凄哀古道,
春风细细送长亭。
眸底泪,心头冰。
策马天涯长歌行。
此生若得你安好,
逢人莫问我余生。
白莲站在亭中,看着一人一马渐渐消失在视线内,顾衍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边。
白莲没有说话,回过身抱住了顾衍,将脸埋在他的胸口,紧紧的贴着。
-
回城后,顾衍带着她去了白府。
她卧床两个月没有出门,就在今天带她出来的时候,便让小厮送信给了白府。
卫氏一早便在等着,这时看她们过来,白莲的小脸圆润有肉,比之前自己见她时胖了许多,想着赵嬷嬷前段时间传来的信儿,心中高兴,拉着她问长问短,招待起顾衍,更加的用心。
白铭文此时是白身,并无官职,顾衍有意安排个职位,白铭文却拒绝了。
白莲听到后,不由得想到一事,说着:
“爹爹可有意开书院?”
白莲的话让白铭文和顾衍都很吃惊。
白莲看了他们的神色一眼,接着说着:“永州有东山书院和西山书院,南山书院大多是贫寒学子,后来也与两山书院并驾齐驱,天下学子皆以能进三山书院为豪,这朝中的后起之秀,也有很多都出自三山书院。只是永州距京城遥远,学子求学背井离乡,更有血多的人家供养不了学子,爹爹何不在京城附近开设一家书院,依旧作南山书院,助人于微末,将来桃李满天下,岂不乐哉?”
白莲说到最后,冲着白铭文眨了眨眼。
白莲前些时候就将商会的令牌给了钱掌柜,杨青去了平城,没有来京城,白莲知道,他是将自己平安送进京城后,便离开了。
商会令牌由钱掌柜给了杨青,杨青这才回了京城一趟。
曾给将军府递了帖子,求见顾衍。
白莲还是夜里听顾衍说起,杨青收回了商会令牌,却把南山书院和九德山那一片茶山留下了。
白莲知道他的心思,南山书院并不是其他书院那般,束修高昂,供得起书院的开销,夫子的月银,南山书院如果少了金钱的投入,撑不了多久。所以,杨青留下了九德山,每年的盈利供一个南山书院,绰绰有余。
顾衍知道后,并未说什么,只是晚上搂着她的时候赞叹了她两句高瞻远瞩。
那时白莲觉得自己何其有幸,有宽容体贴的丈夫,有亲如兄长的挚友。
顾衍在一旁听了白莲的提议,也认真的考虑了起来。
越想越心动,越想越觉得可行。
想想自己幼时,若非得义父收留,如何能成就今日的顾衍。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若是一味的周济贫困,所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顾衍看着白莲的目光时,流露着满满的赞赏。
“岳父,囡囡说的这个提议不错。”顾衍如今已经把白莲的**名叫的十分的顺口,从她解释那是宝贝之后。
顾衍大多是私下喊,尤其是私下“特别”的时候,这时候这样喊,让她面色微红,只是众人都没注意而已。
白铭文也在想着白莲的那一番话,心中早已经为了想象中的一幕醉倒,这时他才发现,他三十多年将近四十年的岁月里,直到此刻才打开了一扇真正合适他的大门。
“我可以吗?”白铭文回过神,有些忐忑和不自信的问着。
白莲重重的点点头,顾衍随后说道:“岳父不用担心,一切事宜交给小婿,岳父只管招募一些有才之士,最好能请来一两个名家大儒,金钱方面,岳父无需忧心。”
白家的实力绝对能供起一个书院,只是白家并未分家,这只是五房的提议,大家同不同意也不一定,白铭文又不想动用卫氏的嫁妆。
五房还有三个孩子,将来的婚娶都要用钱,而且,白铭文知道,一个这样的书院并不仅仅是开始就要如此多的花费,而是常年都需要。
白莲说起这一提议的时候,就知道家里的情况,原本就想着提出由自己出资,却没想到顾衍说在了前头。
白莲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刚好对上了顾衍的目光,他眼眸深邃,白莲只觉得世上所有的好都不足以形容他了。
之后她没有再说话,而是在一旁听着他与白铭文讨论那些细节。
这便是,你能做的,他都做了,你想做的,他正在做,全然不用白莲费心费力。
傍晚回到顾府的时候,白莲十分热忱的服侍他,不假丫鬟之手。
净室水备好后,白莲亲自取了巾帕香胰子随着他进了净室。
算来他们成婚已经将近一年的时间,可是在一起的日子却并不多,最亲密的那几日便是在西北之时,那时顾衍受伤,洗澡换药之事都是白莲来做。
白莲进去的时候,顾衍已经进了浴桶,靠在上面闭目养神。
白莲走过去,顾衍听到她的脚步声,抬起头,看了过来。
她的头发简单的挽了个髻儿,斜斜的垂在一旁,身上穿的是淡青色的对襟上衣,白绫裙儿,整个人干干净净,素淡雅致的很。
白莲看着他的目光,走到了浴桶边,将香胰子放在一旁,便弯腰将巾帕沾湿,顾衍拉住她,刚要说话,白莲抽出手,轻声说着:“你别动,我来。”
顾衍笑了笑,由着她小手抚上了自己的后背,温热的水,弥漫着香气的雾霭,顾衍满足的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白莲帮他擦拭着后背,手抚到了他后背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疤时,不由得停住了动作。
很多已经极淡,只有去年新添的那一道伤疤此时还狰狞的爬在他的后背上。
她小手轻轻的抚着,顾衍察觉到了她的动作,长臂一伸,白莲不防备,便落入了顾衍的怀里,热水迅速的湿了她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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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561章 恩|爱
湿透的衣服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她娇嗔的看了顾衍一眼,站起身来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顾衍摁住,摁在怀里。
“跟我一起洗?”笑意瞬间就跃上了他的眉梢眼底。
白莲一愣,之后慌忙的摆着手,连声说着:“不行不行”
“为什么不行?”顾衍却不以为意。
“”白莲却说不出原因,等会外面丫鬟来收拾的时候,肯定知道的,太羞人了。
顾衍似看透她的心思一般,却也不点破,只是凑在了她的耳边,隐忍的说着:
“我想你了,陪我一起洗,嗯?”
顾衍的尾音拖得长长的,仿佛带着魔音一般,从耳中钻到了心底,拿着羽毛在敏感的新房上挠着。
白莲抬头,看到了顾衍染着情和欲的眸子,想到他说着“我想你了”时声音里的隐忍。
刹那间,之前的顾忌便都抛之脑后了。
她挣扎的身子软了下来,靠在他的胸膛上,环住了他的脖颈,低低的说着:“我也想你了。”
主动的拥吻,紧贴的身子,欲|望瞬间点燃。
她湿漉漉的衣服被剥离了身子,露出粉色的肚|兜,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盛开的白牡丹,清纯,稚嫩,还透着一种别样的妖娆。
裸|露在外的肌肤有些微凉,她止不住瑟缩一下。
仅仅只是一瞬的时间,顾衍一个翻身,溅起了大片的水花,白莲便被他钳控在他与木桶之间。
有水珠沿着他的肩膀滑落,他的发丝贴在胸前,紧绷的肌肉蕴含着力量。
隔着肚兜,顾衍**了胸前的娇|挺。
一瞬间,酥|麻之感游走到了全身,白莲全身便燥热了起来。
白莲口中无意识的喊着他,一会是王爷,一会是顾衍,整个人的温度都被他掌控着。
顾衍拉着她的**,轻弄爱抚,身下的人儿似化做了一汪水,顾衍再也忍不住,拉着她的双腿盘在自己的腰间,便纵身跃入了花丛。
就未经人事,纵然此时情动,在他闯进来的那一刻,白莲也着实的吃了苦头。盘着他腰的双腿紧紧的收拢,不让他动弹。
双腿的用力,内里一番的收缩,其滋味难以言喻,顾衍差点丢盔弃甲了。
白莲只觉得肿胀的厉害,想到他更兴|奋的时候,那尺寸更是惊人,她忍不住贝齿轻咬着下唇。
顾衍看着她,柔声问道:“难受吗?”
白莲点点头。
顾衍虽不舍,却也强忍着冲动,慢慢的退出了一点。
可是他的离开,却让白莲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失落,忍不住伸手抱住他,双腿环住他,轻喃了一声:“不要”
这一声不要,简直就是一剂强力的催|情|药,隐忍着自己的人哪里还忍得住。
温热的水中比以往更多了几分极致,那一刻,脑中的空白,难忍的轻吟,她紧紧的抓住了顾衍的双肩。
待那一波猛浪退去,身上人的攻势只是才刚刚开始。
顾衍退开一些,将她翻转,把巾帕搭在木桶边缘,扶着她此时软绵绵的身子趴伏上去,从后面入了进去。
白莲嘤咛一声,开口告饶。
顾衍看着雪|白翘|挺的玉|臀,光洁圆润的肩头,不觉得舒了一口气,俯身吻着她的背,任由下巴上微微冒头的胡茬将她的背上刺激出一片片红云。
他伸手揽住她,双手绕过身前,刚好将那一对蜜桃收入手中揉|捏,由着身下肆意的在水中嬉戏。
直到水冷了,怀里的人都瘫软了,嘤嘤的抽泣,哀哀的求饶,娇|媚的声音,无骨的身子,层层蠕动的包裹,顾衍闷哼一声,急忙的抽离,洒在了白皙的臀上。
出净室的时候,顾衍用衣物将她紧紧包裹住,白莲窝在他的怀里,净室的地上满满都水,整整一个时辰,白莲都不敢想外面的人是什么表情了。
顾衍将她放在铺好的床榻上,拉过锦被盖住她的身体,去桌边拎起茶壶倒了杯茶拿了过来,坐到了床沿上,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喂着她。
白莲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由着他喂了半杯水,之后他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将剩下的半杯一饮而尽,把茶盏放了回去。
顾衍躺回床榻上,掀开锦被,褪了自己的衣服,将她揽了过来。
白莲累的很,睁眼都困难了,但顾衍却似没尽兴一般,手还在她的胸前,唇轻咬着她的耳际,不停地喊着她的**名。
“我不要了,王爷,我好困,我要睡觉。”白莲小手撑着他的胸前,嘤嘤的求饶。
顾衍看着她抵赖的样子,低笑了两声,咬了她的耳垂一下说着:“你睡你的,我动我的。”
白莲:“”
春深意浓,长夜漫漫。
-
三月底有一场春祭,由天子向苍天祈福,祈求这一年的风调雨顺。
文武百官,三品以上的命妇都会在场。
新帝年幼,则由太后抱着新帝上祭台,祈求苍天保佑黎民。
白莲位列命妇之首,另一端是顾衍一身正装,身姿挺拔的立在文武百官的前头,看着祭台,神情虔诚。
民生是大事,百姓们都是看老天爷赏饭,一年的好收成,全看天意如何。
在顾衍知道轮回天道的时候,心中对这些越发的敬重。
只是他与昭仁帝的那种迷恋不同。
祭祀过后,御驾回了宫中,顾衍作为摄政王,自然是全程陪同,还有宫中的设宴,白莲也都在。
今非昔比,她再不是以前一个六品官员的女儿,就是宗室的亲贵王妃郡王妃如今跟她说话也都陪着小心。
对于这样的场合,白莲自然犹有余刃,此时与她做公主时又不同,那时候她是真的出身高贵,这些人心服。
但是此时,白莲知道肯定会有人只是觉得她嫁得好,顾衍也有运道,对她面上恭维,心中不屑也是有的。
只是白莲却不理会她们是如何想的,对谁都是客气疏离。
太后深居简出,这样的场合,也只是开始的时候在,之后就退下了。
原本严昀楠就是庶女出身,大场合没有那个气势镇住,加上太皇太后不在宫中,她心中没着落,对着这么多人有些手足无措。
席宴散了后,出宫的时候,顾衍喊了一个内侍来后宫中接白莲。
白莲认得这个内侍,是时常出入顾府的,算得上顾衍的心腹。
白莲随着他前去,宴席是在蓬莱阁,出去后宫还有一段距离。白莲行至一处,只听得一旁的假山处隐隐有宫人的声音。
原本白莲不在意的,后宫中的宫人多如牛毛,白莲没有那个心思去听壁角。
只是她刚走两步,便隐隐听到安南两个字。
如今这宫中,有安南封号的,只有当初崔皇后所出的女儿,也是皇兄唯一一个女儿封号是安南。
白莲停住脚步,走过假山便,便听到那两个宫人相互埋怨着:
“都怪你,我说早些回去吧,你偏不听,这些好了,上哪儿去找人!”
“怎么能怪我,离开时她明明睡得好好的,那药丸她吃了少说也得睡上五六个时辰,谁知道她会醒来,自己跑出去。”另一个却说道。
“呀你快住嘴,别废话了,找人要紧,回头太后娘娘知道公主丢了,还不得发落我们。”一人急急的说着。
另一个人却不紧不慢的说着:“怕什么,去多找些人一起找,太后娘娘知道也没事,上次安南公主在御花园跑没影,太后娘娘也没怪罪”
之后人声渐渐笑了,白莲却气的浑身发抖!
什么药丸让人吃了睡上五六个时辰!
更何况那还是个孩子!
一看她们两个便不是第一次,白莲气的生吞活剥了她们的心思都有。
那样控制人睡眠的药大人吃了都不好,更何况她是个才三岁的孩子!
严昀楠竟然不管,由着宫人们这样作践皇兄的女儿!
“去把她们两个拦下来!”白莲吩咐道。
那内侍是前殿总管,刚才也把那些话都听了进去,知道这下那两个宫女是必死无疑了。
应了一声,绕过假山,看到那两个宫女已经离开一段距离,当下喝道:
“大胆贱婢,尔等可知罪!”
尖细的声音让那两个宫女吓了一跳,回身一看是前殿的总管,当即吓得傻了,随后,是白莲从假山的另一边走了过来。
只见眼前的女子容貌极盛,人虽年轻,但是身穿着绣着翟鸟纹的正服,头上的饰品更是非超品命妇而不能戴的。
而此刻她的脸色冰冷到了极点,看着她们的目光宛如刀子一般,仿佛将她们千刀万剐了。
两个宫女只觉得双腿发软,顶着白莲的目光,不自觉的便跪倒在地上,全身发抖。
“你们何时开始给公主用那等药?”白莲说出口话是何等的冷厉,就是身旁的内侍总管听着也是心头一惊。
忍不住偷眼打量了白莲一下,差点给了他一种错觉,以为是迁去行宫的太皇太后在说话。
那两个宫女正待开口解释,却看到白莲的目光森森,盯着她们,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着:
“若有隐瞒,处以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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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文:《大神已上线》
金手指?我有。后台背景?我有。强大的后盾?我也有……
路人甲:嗷,流光你缺腿部挂件吗~
流光泪奔,没错,她都有,可还不如都没有,一个比一个坑,能不能给个靠谱能用的!?
某大神路过,闻言:比如我?
流光:这个可以有!
大神已上线,不服来战!
(未完待续。)
第562章 灾患
那两个宫女听着白莲的话全身一抖,脑中早已是一片空白,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作答。
路是明显的,答也死,不答也是死。
白莲一看她们的神情,便知道这二人不是一次两次这般了。
一旁的总管看着白莲的神色,也知道是怒极了,当即没等白莲发话,便喊了人来。
“将这两个贱婢拖下去,待找到公主后再行处置!”
之后又吩咐着侍卫在各宫中寻找安南公主。
这边这番折腾,竟忘了带个信儿给前殿的顾衍,顾衍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心中想着,莫不是后宫中有人为难于她?
想到这里,顾衍便等不得了,抬脚便往蓬莱阁走去。
而白莲在后宫中,焦急的寻找着安南公主,最后却在御花园的池塘边上,一艘小舟上找到了她。
她小小的身子爬在舟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荷叶底下游着的鱼儿。
白莲看到她时,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三四岁的小人儿,那么小的身子,一个不慎落入水中都没人知道,想到皇兄死后,皇后追随而去,却留了这孩子在深宫之中。
白莲抬手制止了侍卫,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安南听到声音,小脸转了过来,看到白莲后也不惊慌,她隐约记得,母后在时,教她认过白莲。
“公主,过来这边,那里危险”白莲伸出手,小心的说着。
安南一本正经的说道:“这里不危险,这里有鱼。”
白莲看着安南不乱动,声音脆脆的且稚嫩,白莲哄着她说着:“公主想看鱼,等会让侍卫给你捞上来,好不好?”
安南却撇了撇嘴,摇着头说:“不好,鱼会不高兴的。”
安南说完,脸上又有些戒备的看着白莲,警惕的说着:“你要抓我回去吗?”
白莲听着安南的话,心中仿佛被一只手狠狠的揪住了一般。
安南歪着头,看着她,说道:“你怎么哭了?”
白莲却撇开头,伸手抹干了眼角的泪,柔声对安南说着:“我是姑姑,姑姑带你回去,以后谁也不会抓你了。”
安南是记得白莲的,早在她很小的时候母后就教着她认人,后来好长时间都不见母后了,也不见了以前那些熟悉的人。
“姑姑?”安南歪着头,随后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白莲说着:“姑姑,我记得你。”
安南的这一声姑姑,白莲又是一阵热泪,看着她把小手伸过来,白莲伸手抱过她,将她搂在了怀里。
安南坐在白莲的怀里,突然扬起手给白莲擦着脸上的泪水,安南幼时是早产儿,身体瘦弱,崔皇后一直精心养护,出了周岁倒是白白胖胖的,只是现在却十分的瘦弱,小手都没有什么肉。
白莲拉过她的手,更觉得伤心。
“姑姑,你知道母后去哪儿了吗?她们都说母后去找父皇了,可是父皇又去哪儿了?”
顾衍找到御花园的池塘边上的时候,就看到白莲抱着安南坐在池塘边上的大石上,眼睛红红的不知低头说着什么。
顾衍走了过去,一大一小的人儿听到脚步声,都抬头看了过来。
见到生人,安南往白莲怀里缩了缩,白莲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哄着:“安南莫怕。”
顾衍来时,已经有内侍给他说了这里的情况,他也知道了宫人慢待了安南公主,但是此时看到白莲搂着那小小的人儿,满脸柔色慈祥的样子,便忍不住想到了那个没了的孩儿。
白莲看着他,刚准备开口说话,便听顾衍说道:“那两个宫人已经着人处置了,我已经吩咐了下去,从以前服侍先皇后的宫女中挑出几个精细的人送到公主的宫中。”
白莲嗯了一声点点头,她抱着安南站了起来,说着:“我万万没想到,两个卑贱的宫人也敢这样的欺辱到公主的头上,今日要不是安南偷偷的含着药丸没咽下,等着她们走了才吐出来,谁又能发现她们这样胆大欺主的行为!”
顾衍看着她,知道她气愤,想着那些宫人阳奉阴违,也确实挺可气的。
见白莲抱着安南,顾衍有心伸手接过,安南却一躲,缩在白莲的怀里,紧紧的抓住了白莲的衣襟。
顾衍收回了手,白莲说着:“这孩子认生。”
顾衍不以为意,只是怕她一直抱着累到她,随后,便有总管领着两个宫女过来了。
到了顾衍和白莲的跟前后,请安行礼后,总管便指着那两个宫女说道:
“这是掖庭送来的人,是以前服侍先皇后,公主也熟悉,所以才送了她们过来。”
白莲看了那两个宫女一眼,年纪大概在二十岁左右,看着也面熟,在皇后宫中时曾见过。
白莲抱着安南,看了那两个宫女一眼,随后问道:
“你们何时到了先皇后身边的?又何时从甘露殿去了掖庭?”
白莲的声音清冷,那两个宫女倒没有惶恐的样子,只是谨慎的答着:“回王妃的话,奴婢是从太子府跟着一起进的宫,先皇后仙逝后甘露殿众人便都充到了掖庭。”
那时候宫中乱作一团,太皇太后那时候在朝中跟陆晔周旋,宫中的女子就大多不理会,像这种主子没了,充入掖庭的也很正常。
白莲低头看着怀里的安南,轻声的问着:“安南,她们两个你喜欢吗?”
安南却不看地上跪着的两个宫女,而是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看着白莲说道:“姑姑是要走了吗?”
安南的话,让白莲的心揪起,这孩子是这样的敏感。
她以为自己找来其他的人照顾她,便觉得自己要离开了。
白莲轻声与她解释道:“姑姑不走,她们以后是你的侍婢,会待你很好,陪你玩,不会再抓你回去。姑姑的家在宫外,会时常来看安南。”
“安南能跟着姑姑一起住吗?”小女孩怯怯的开口。
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带着乞怜的神色,白莲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顾衍听着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白莲怜惜周弘文的独女,可是安南公主住在宫中才是正理,如果真的跟着白莲去了王府,就会生出许多的事端。
如今他大权在握,朝中官员倒没说什么,只是有一些酸腐的御史,总是说着一些自认为有风骨的傻x话,顾衍懒得与他们计较,但凡是那些清高有风骨的人,他都退避三舍,敬而远之。
如果安南公主由着白莲领会了王府,更给那些御史说三道四的由头了。
顾衍还在担心,却听白莲说道:“安南乖,你是公主,皇城是你的家,安南要是想姑姑,姑姑以后多来陪着你,好不好?”
白莲的声音柔柔的,轻声的哄着安南。
安南是个乖巧的孩子,自然听出了话里的意思,知道没办法跟白莲走,而白莲也不会留下。
千般不舍的拽着白莲的衣襟说着:“姑姑要记得以后来看安南,姑姑不来,她们会喂我很苦很苦的药。”
说着就是泫然欲泣的模样,白莲愤怒的时候也心疼着,低低的哄着她:“再也不会了,以后但凡有人欺负你,等着姑姑来了惩处她们,安南不要怕。”
小小的人儿得了许诺,似吃了定心丸一般,顺从的点了点头,之后白莲亲自送她去了她的九华殿。
出宫的时候,白莲跟顾衍乘坐一辆马车,看着白莲情绪落寞,顾衍拉过她,捏了捏她的手,问道:“还在想安南公主?”
白莲点点头,嗯了一声,随后叹息一声说道:“如若她不是公主,我便把她接到府里了。如今碍着身份,要是将她接过来,你不免又被人说三道四。”
顾衍却没想到白莲是这样想的,想到她之前说的一些话,她总是将自己考虑在先,顾衍心中泛起柔情。
顾衍揽过她,低声说着:“别忧心了,你时常进宫看望她,宫人不敢轻慢。”
“嗯。”白莲应声之后叹了一口气。
顾衍看着他,想到了前几日太医给她请脉的时候说的话,她上次小产身体受损,近两年不宜有孕,每次**之时顾衍都十分的小心,紧要关头,无论那感觉多么的欲|仙|欲|死,总是先一步撤离出来。
好在太医已经调出药丸,是调理她身子的药,且她服药期间不会受孕,他才更加舒坦了几次。
想到她在宫中时哄着安南的样子,顾衍便想到将来她为人母,也定是天底下最温柔的母亲。
晚间的时候,顾衍的动作极近温柔。她的脸色潮红,通身白皙如玉的肌肤泛着粉色,一双桃儿更是水嫩坚|挺,红红白白,颜色煞是好看。
两只玉雪的小脚挂在他的臂膀上,一摇一荡,荡得人心中说不出的舒爽,直闹到三更天顾衍才将那滚烫留在了她的体内。
顾衍叫了水,白莲眼皮都难睁开了,顾衍抱着她胡乱洗了一通,便抱着她回了床榻。
将她抱在怀里时,大手覆在了她的小腹上。
白莲已经睡过去了,顾衍低头亲了她一下,她却无意识的皱皱眉,似是嫌弃他下巴刚露头的胡茬扎人,挥动着手推开他。
白莲重新找了个姿势,似个猫儿一样窝在他怀里。
顾衍看着她这些无意识的动作,只觉得心中处处都是柔软的。
对于这事,先头她也是热情的回应,只是女子天生的力道与耐力都不如男子持久,更何况顾衍是盛年,白莲年纪还小,两个回合下来,白莲就吃不住了,身子开始酸软,话语开始带着哀哀之色,一路哭天抹泪的求饶,偏那些求饶的话在男人的严重只是催|情的药剂,哪能罢手。
随后他叹了一口气,轻抚着她的身子,如今她年纪小,身体稚嫩,真有了孩子,生产的时候也有诸多的危险,倒不如养好身子,等着将来好生养。
想通了这些,顾衍也放下心结,搂着她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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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祭之后,顾衍便忙碌了起来,白莲担心安南,每每皆与他一同起床,顾衍上朝,白莲则是去了后宫之中。
安南则是越来越离不了白莲,比当初依赖崔皇后更甚。
白莲想着这孩子敏感,自从皇后和皇兄去后,在宫中遭了多少冷眼,便异常的渴望温暖,因此也愈发的心疼她,放不开手去。
顾衍担心白莲受累,原也劝她隔几天去一次,但是一想到那小眼神湿漉漉的瞅着自己,巴巴的等着自己去,白莲便忍不住不去。
顾衍在前朝处理政务,历代天子都是在太和殿处理政务,顾衍避讳,在一旁的中和殿。
中和殿内有顾衍午时歇息的地方,因此,每到了午时,他便差人将白莲接了来,一起歇息一会。
通常这个时候,安南也是要一起跟来的。
如今她已经不似开始那般惧怕顾衍了,仿佛又回到了开始的那种活泼劲儿,那时候周弘文在太和殿处理政务的时候,安南就时常的跑到太和殿玩耍,此时在中和殿,有顾衍,有白莲,仿佛又回到了她被娇宠的那段时候,性子不觉得便回到了以前。
安南的变化,白莲看着高兴。皇家的公主,本就该如此。
安南就睡在他们中间,宛如一家三口一般。有时候顾衍会在她们睡后起身,继续处理政事,白莲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坐在案前。
在有些事情,顾衍也觉得为难的时候,便会说与白莲听,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思想,白莲总能给他别的不同的意见,问题迎刃而解。
时间久了,连着处理政事时,心头也都是松快之感,日子也越发过得有滋味。
朝堂中一切都平稳安定,但似乎天并不如祈祷的那般,保佑周朝,从春天开始,北方一直干旱,没甚雨水,靠天吃饭的老百姓看着田里干枯而死的庄稼,哭干了泪也无济于事。
而相反的是,南方却是雨水不断,进夏天的时候,江城告急,要看着到了汛期,请旨加固堤防。
只是快马还没到京中,南方诸城因雨水过大,洪灾泛滥。
这一下,南北皆由灾患,北方这边因干旱颗粒无收,南方却因为洪灾家园尽失。
朝中各方都忙碌了起来,赈灾,安顿流离失所的老百姓。
顾衍更是晚睡早起,全身心的扑在了朝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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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3章 乱象
赈灾的官员,户部的拨款,所有的事情处理起来千头万绪,比军中的那些事物更忙碌百倍。
白莲看着他有时候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功夫都能睡着,不由得心疼。
因此,也格外用心照顾着他的起居。
跟着顾衍的几个心腹,程云涛被他指派去,镇守着西北,吴劲夫再次成为禁卫军统领,宋戟和罗信分别为金吾卫都尉和巡防营都尉,皇城的内外兵力,皆在顾衍的掌握之中。
因着顾衍是兵力起家,若说是打仗,调遣兵将自然是手到擒来,如今朝中派遣何人去赈灾,却是有些为难。灾荒中总有疾病爆发,虽没有彭城时厉害,但是也不容小觑。还有南方的水患,那些坐地起价的粮商,直接导致了老百姓们被扼住了喉咙。
顾衍已经下令压制商人哄抬粮价,有朝廷出面,情况是好了些,只是好景不长,恢复价钱两日后,那些粮商似提前商量好的一般,全部异口同声说是没有存粮。
明里给朝廷面子,没有涨价,暗地里,卖的还是高价的米粮。这时候,朝中便不得不开仓赈粮以渡难关。
自古在赈灾便是个慎重的事情,若是识人不明,不但不能赈济灾民,反而是往灾区放一只更大的蝗虫进去,只会雪上加霜。顾衍于此事上,大多听取朝臣的意见,没有表态。
晚上他拿着朝中大臣举荐的那几个人的履历表看着,了解一个官员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查看他的过往履历。
怕打扰到白莲,他都是在外院书房办公。
六月的天气,连着几个月未降一点雨,异常的热,白莲煮了消暑的汤,亲自送来了外书房。
进来时,便看到顾衍翻看着那几个人的履历。
白莲看着那上面有吏部考核所评判的优,但是顾衍却是皱着眉头,没有舒展。
“先用点汤,等会再看吧。”白莲放下托盘,与他盛到了碗中,递了过去。
顾衍放下手中的宗卷,揉了揉眉心,接过了白莲端过来的碗,说着:“赈灾之事重大,人选更得慎重,古往今来瞒上欺下的人比比皆是,一着不慎,受苦的都是底下的人。”
顾衍的话,白莲深以为然。
从以前彭城瘟疫时,顾衍郑重的态度便可以看出。
白莲翻着案上的卷宗,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便忍不住将那宗卷抽了出来。
她仔细的看着上面的,这才知道,原来当初在永州作知府的表舅何谦,此时已经是五城巡抚。
原来的五城巡抚于德明是睿亲王的人,随着当初睿亲王势大,于德明作为心腹也入了京,睿亲王倾覆之下,焉有完卵,于德明自然也是丢官弃爵。
白莲倒没主意,何谦竟做了五城巡抚。
白莲又看了看琉璃江那边奏报的灾情,果然是以江城为中心的五城损失最少。
顾衍看着她翻了又翻,不由得探过身子,伸手揽过她,看到了她手中的卷宗。
看到了何谦的名字,便问道:“你知道何谦?”
看着白莲点头,顾衍才想起何谦曾做过永州知府,便恍然大悟说着:“我倒忘了,他曾是永州的知府。”
白莲却是笑道:“他不仅仅是永州知府,何谦是我娘亲嫡亲的表哥,我喊表舅的。当初在永州时便是造福一方的清官。”
顾衍有些吃惊,却是不知道还有这茬,白家的亲故他大多知道,也知道卫氏的娘家没落,不想还有五城巡抚这样的表哥。
白莲自然不好去跟顾衍说何谦跟自己的娘亲曾是青梅竹马,有过一段情,只说了与何家的关系。
顾衍听着,又翻开了何谦的卷宗看了看,发现他无论在何处做官,都是造福一方。
顾衍心中有了主意,白莲看着他的样子,便知道南方水患的事情八成是落到了何谦的身上。
不由得问道:“王爷,你就不怕别人说你任人唯亲吗?回头给御史知道何家与白家的关系,定然会有那些御史又说风凉风,说王爷任用妻族亲故,色令昏聩。”
定了人选,顾衍心中松泛,不由得一笑,双目眯起,狭长的眼缝闪着笑意,道:“这叫举贤不避亲。”
顾衍一般这样笑的时候都是捉弄她的前兆。
下一刻,白莲便落入他的怀中,跌坐到他的腿上,顾衍的呼吸近在唇齿,他抵着白莲的额头,蹭着她的鼻尖,亲昵的说着:“再说了,那群老顽固真要这般说,本王便告诉他们,为了王妃这般的颜色,昏聩一回又怎样”
说着就没了声息。
这个地点在书房,外面值夜的人听着里头的响动,都默默的退至到院中。
地点很特殊,姿|势很新颖,白莲很害羞,顾衍很勇猛和谐,拉灯。
无论从那里开始的,最后结束的时候,都是在软榻之上。
白莲此时伏在顾衍的胸口,云消雨散,想到刚才他发狠处,心中犹不解恨,俯在他肩头咬了一排牙印才消了气。
惹来顾衍大笑了几声,笑意含情,眉目舒展,伸手捏了捏她娇俏的鼻头说着:“感觉不错,怪不得史上多昏君。”
白莲揉了揉被他折得发酸的腰,斜了他一眼,媚眼如丝,娇嗔说着:“昏君可都是一向罢了早朝呢,王爷可差远了”
顾衍不想她还有力气挑衅,当即一个翻身,将她压至身下,眼眸深深的说着:“那就试试,看本王差多远”
上等的梨花木做的床,御制的手艺,质量就是不一般,连吱呀的声音都与众不同。
整整响了半宿,白莲累极了,到最后都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迷迷糊糊的听着身上的人喘着粗气问着:
“囡囡为夫差得远吗?”
白莲哼了两声不理他,随后便是他发狠的上下起伏,肆无忌惮的进出,白莲算是怕了,攀着他的肩,拧着身子,口中不住的告饶了。
事实证明,最后起不来的那个人,不是顾衍。
白莲醒来的时候,都日上三竿了,而且这里是顾衍的书房,在内院服饰的荔枝和绿萝她们此时都在书房外候着,看着身上的斑斑红痕,白莲禁不住想起了昨天夜里。
面色泛红的被丫鬟服侍着沐浴梳洗着装,等着一切都收拾妥当,都午时了。
白莲没有进宫,在府里消遣了半日,傍晚的时候,宫中却突然传来消息,说是陛下得了急症。
消息是顾衍传回来的,他晚上回不来,传消息回来是让白莲在这段时间内不要进宫,最好在家哪里也不要去。
白莲诧异,前几天在太后宫里看到新帝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病了?
白莲不知道情况,有心打听一下,却传来皇城已经禁闭。
白莲听到这一消息时,心中咯噔一下,直觉的不好。
第二天第三天顾衍都没有回来,宫中也没有消息传来,白莲有些坐不住了,管家出去问消息,却带回一个惊天的骇闻。
皇城竟然有了疫症!
怪不得顾衍传消息过来,不许自己进宫,原来是有了瘟疫!
可是白莲想到顾衍和安南都在宫中,便禁不住担心。还有新帝,之前说是急症,怕是染上了!他还那么小,不足周岁,如何熬得住凶猛的瘟疫?
纵然她此时心急如焚,也一筹莫展。
与此同时,京中涌出许多的流民,在流民增多的第一天,顾衍便让罗信着手,巡防营的人禁闭了四方城门,另着手禁卫军出动在城外安置流民。
白莲听到这样的消息,更是心惊。
顾衍身处高处,稍微有不慎的地方,便授人以话柄,有时候劳苦,并不一定功高。
禁闭四方城门,无非是怕这些外来的流民扰乱京中的秩序,外面有瘟疫,如果在京中泛滥事情就大了,皇城内都有了瘟疫,不得不小心应对。
白莲思量着,顾衍已经定了何谦治理水患,北方诸城的赈灾之事大概也安排了其他人去做了。
白莲经历过彭城的瘟疫,自然知道厉害,当即便照着当初在彭城时的应对将府里内外都戒备森严了。
之后在第一时间,便让管家从账上拨了五万两,买了米粮和一些药物,送去了城外。
摄政王如今大权在握,作为王妃,白莲购些米粮,京中的粮商还是有些眼色的,高价自然是不敢,依着以往的价钱装了车,送去了城外。
罗信掌管着巡防营,顾府送粮送药的举动,罗信自然知道,听着手下人来回报后,微微有些吃惊后,便让手下放行了。
心中却在想着,也不怪顾衍将她放到心尖上疼着,妇人能有这样举动的,委实是不多。
白莲居于内宅并不知道,因为陛下得病,皇城禁闭,宗室中已经颇有微词,影影绰绰暗指是顾衍有篡夺之心。
顾衍为此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如今的周朝从南到北都是千疮百孔,不是涝灾便是旱灾,所有的事情都聚到了一起,当真是让人应接不暇。
做好了是应该,做不好便会被人寻了错处。
如今白莲代表王府捐款赈灾,还是在第一时间内,这一举动不用别人说,罗信便遣人传了出去。
将那些宗室中传出对顾衍不利的话给压了下去,过了两日,顾衍知道的时候,已经有许多的大臣家眷效仿摄政王妃,捐粮捐银,京郊的那些流民暂时稳住,有的已经开始遣返回乡。
顾衍如今身在皇城中,想到隔着不远的宫墙,她在凭着自己的能力为自己分忧,心底暖意融融。
之后,顾衍想到幼帝的病,双眸不由得暗沉了下来。
若说是宫中防卫最严密的,当属幼帝身边亲近的人了,只是万万没想到,却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幼帝太小,所以发病比较早,紧接着就是他身边的两个奶娘也发病了,太医检查,是奶娘染病在先,不过是因为大人比幼儿的潜伏期久,因此发病晚。
顾衍封了宫,开始查那两个奶娘所接触过的人。
奶娘是严家挑选出来的,是当初太皇太后在的时候安排的人,自然是最最心腹的。
顾衍一番排查下来,却没有任何线索,那两个奶娘吃住都是在宫中,由御膳房专供,并不与外人接触,很难查出什么。
之后又下令,凡是跟奶娘接触过的人,全部都隔离了起来,她们所用过的东西都全部都要焚烧掉。
就在处理两个奶娘用品的时候,才查到了蛛丝马迹。
宫中一切皆御用,上到皇帝宫嫔,下到宫女内监,皆有大内御用的标志,其中一个奶娘的东西里,有一套松溪窑出的珍瓷,在外或许值钱,只是在宫中,这类东西也不甚起眼,有细心的内监在收拾器具的时候眼尖留意到了,这套瓷器并没有大内御用的标志。
当即便禀了顾衍知道,顺着这套瓷器,查到了御用监的总管身上,在差人去拿他的时候,却发现他早已横死家中。
顾衍想着这些,他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但是背后的人目的很明确。
他要的是幼帝的命。
随后顾衍便想,幼帝如果真的病故,谁是最受益的,便是最可疑的那个!
这些事情,身在宫外的白莲并不知道,京中的一切已稳,京郊的流民也都渐渐疏散,因为灾荒所造成的流离失所并未造成混乱。
半个月的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轨道。
这中间顾衍也有消息传来,只是关于幼帝被害一事,顾衍并没有与她说,只是报了平安,知道她担心安南,便把安南接到了前殿,就在中和殿。
白莲知道安南在顾衍的身边,也微微放下心来。至于幼帝的病,顾衍始终没提,白莲不由得叹了口气,还真是祸不单行,这才安稳几日,便又有事故发生。
一日,夜间的时候,白莲洗漱好了,刚要就寝的时候,却听着有钟声自皇城的方向传来。
白莲一下从床榻上坐起身来。
这是大丧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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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 新朝
这钟声响彻京城内外,白莲穿衣起身时,管家已经差人传进来话,幼帝病逝,此时京中已经戒严。
白莲睡意全无。
她立在廊前,看着皇城的方向,短短两年间,三帝废立,莫非真是应了那句话,周朝气数已尽,非真龙,而不能承天下?
父皇,皇兄,到如今的幼帝,白莲不知道这冥冥之中是不是有天意,强行逆转也无济于事,终归会被命运的大手再拨弄到原本的途径上?
而此时的皇城,太后的寿安宫里,早已乱作一团,太后在幼帝病的这些天里,强打着精神,早已是强弩之末,在得知儿子病故的那一刻,人也随着昏倒了。
再醒来时,便有些神志不清,有人奏报顾衍,顾衍来寿安宫中便看到太后抱着个枕头,衣衫不整,云鬓散乱,赤着脚疯疯癫癫,一会哭一会笑的对着一个枕头说话。
顾衍恭敬的喊了几声太后,严昀楠似没听到一般,自顾的低头轻声细语的哄着她手中的“孩子”。
“陛下已病故,太后节哀。”
严昀楠突然伸出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之后睁大双眼,黑白分明的双目看不出丝毫的混沌。
“不要说话,会吵到大皇子的,陛下是中毒,不是病故。”
顾衍听着她说完,才知道她此时还在糊涂着,浑噩的以为是以前周弘文病故的时候。
顾衍没有说话,严昀楠身边的嬷嬷则是吓坏了,这些事情她们虽知道,但是都是不能说的秘密,如今严昀楠当面说出来了,且她们还在边上,只怕想活命的机会都没了。
那嬷嬷连忙上前去,就要止住严昀楠说话,严昀楠却不依,手上的力气还特别大,把嬷嬷推得远远的,横眉怒目的说着:
“大胆刁奴,敢拦哀家说话!以后哀家的儿子就是天子了,我看哪个贱人敢放肆!崔氏她休想压到我头上,姑母已经赐了她白绫,让她随陛下而去,这后宫中再也没人能压着哀家了。”
严昀楠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顾衍听完则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严昀楠一眼,随后吩咐身后的内监总管说道:“太后病了,神志不清,着太医好好医治。寿安宫宫婢内侍服侍不周,另换一些稳妥的人前来服侍。”
顾衍的语气平和,无甚波澜,内侍总管听了也是面无表情的应着,之后便扫了一眼太后身边服侍的,皆是面如死灰。
出了寿安宫后,便又侍卫将寿安宫围了起来。
严昀楠说的那些话,若是传出去,必然是又掀风波,别的不说,但是崔家,势必不会善了。
顾衍看着沉沉的天空,阴云阵阵,从开年到现在都滴雨未落,如今倒是有下雨的兆头。
风雨欲来,皇城处处皆是寂静的。
顾衍知道,之前幼帝病重,一切都只是开始,真正的风雨才刚刚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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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是在幼帝的丧礼上再次看到顾衍的,看着他清减了许多,与白莲目光相交的那一瞬间,他肃然的面孔上泛起柔色。
民间有幼子夭折,通常是低调的找个地方葬了,入不得祖坟,但是天子就不同了,该有的礼仪一件都能不少。
然而,此时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丧礼,而是新君。
国不可一日无君,顾衍再如何的大权在握,终究只是摄政王。
仁帝无子,周弘文也仅仅只有一个儿子,周朝嫡系一脉没有传承之人。
睿亲王被幽禁至死,睿王世子也除了世子之位,睿亲王的一众子嗣是排除在外,还有当初参与夺权的豫王,早已在就藩途中“病故”,其子女更不用说。
宗室中为了此事人心惶惶,有心思活络的,已经连着给顾府递了多日的帖子,顾衍未回,白莲知道此事重大,能推的则推了,推不了的,白莲就是见了,也是与她们打着太极。
看着这些王妃郡王妃们,此时巴结着一个异姓的王妃,白莲不由得想到了前世,自己提出殉国的时候,那些宫妃和皇族亲眷们畏缩的举止。
宗室女眷在白莲这儿无所获,便又在朝堂上施压了。
入葬皇陵之后,这件事便提到了明面上。在顾衍看来,宗室中,难有担当大任的人选,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却也不得不选出一个。
一味的这样拖着,只会让一些流言更泛滥。
顾衍暗中观察着,想找出蛛丝马迹,看谁是幕后的人,可是却无所获。
宗室中的这些人虽说人心浮动,但是有能力者却是没有,如今京中的茶楼里,说书人说的都是摄政王妃捐粮捐钱赈济百姓,还有摄政王府出钱出资在京郊筹建南山书院,宗室中那些流言在百姓中并没有掀起什么浪潮,反倒是好评如潮。
经过与内阁的商议,各方面的考量,新帝的人选最终定了吴王周弘仁。
周弘仁与周弘文一辈儿,周弘文是先太子仅有的儿子,是嫡系,周弘仁的父王是当初不起眼的一个皇子,早早的分封就了藩,后由长子继承了王位,就是现在的吴王周弘仁。
吴王的封底并不富庶,这也导致吴王周弘仁并没有骄奢之性,在一众贪图享受的宗室亲贵中显得难能可贵。
吴王出身所限,因着原来的吴王不受宠信,在宗室中并不起眼,也没有什么显著的功绩,却是十分稳妥的一个人,也正是如此,才成了顾衍和内阁考虑的对象。
如今的周王朝,经历了太多,正需要这样一个帝王来稳固朝纲。
如今商议定,便由朝中派遣钦差大臣前去吴王的封地迎接。
白莲听到这样的消息后,沉默了许久。
晚上的时候,顾衍躺在软塌上,头枕在白莲的腿上,由着她双手在头部做着按摩。
白莲低头看了顾衍许久,他紧闭着双目,这些日子朝中的事情忙坏了,难得有清闲的时候。
顾衍睁开眼睛时,便看到白莲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顾衍一笑,伸手拉过她正在自己头上按着的手,放在唇边摩婆娑着:“歇会,陪我说说话。”
“嗯。”白莲点点头,之后问着:“这些日子累坏了吧?”
“倒也不累,只是我出入寿安宫,里面有染着时疫的宫人,怕带了病气出来,因此没有回府。”
说起这个,宫中的时疫究竟是谁的手笔,到现在也没能查出来,顾衍这件事也没有与白莲提起。
顾衍这样说,白莲也想到了寿安宫里的严昀楠。
她已经知道严昀楠受了打击,现在神志不清,前段时间有些传闻影影绰绰的都在说着是顾衍的手笔,幼帝为他所害,太皇太后一早被逼着迁离皇宫,如今太后又被逼着写禅位的懿旨,被逼无奈之下,只得装疯求生存。
白莲想到之前想过的,劳苦并不一定功高。
或许天下人都想着顾衍会觊觎皇位,但是白莲却是信他的。
若非是真心的为周氏王朝打算,完全可以另扶一个宗室亲贵中的幼帝,何必扶一个成年的吴王,若是吴王过河拆桥,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到这些,白莲的目光便越发的柔和了,在他唇边的手,不自觉得描摹着他的唇形,低声说着:“等着吴王登基后,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顾衍点点头,开口说着:“吴王此人虽不如惠帝,但是在如今的宗室亲贵中,难得的是并无骄奢之性,人也谦和,行事周全。”
白莲对吴王的印象并不深刻,老吴王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就藩走了,那时候自己还没出身,藩王不得召不得如今,白莲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未曾见过这个吴王周弘仁。
顾衍这样说,肯定是思虑周全了。
“我明白你的苦心。”白莲说着。
顾衍看着她的双眸,泛着柔光,只听她低语说着:“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你从西北打胜仗回来的时候,那时候你坐在战马上,一身的铠甲,那时我便想,这人这般冷峻,且战功赫赫,定然是战场上那杀人不眨眼的将军”
顾衍听着,想到自己是在彭城的时候遇到了她,白莲却说是自己得胜归来时,顾衍随后才想起,白莲说的是她前世的时候。
之后便没有说话,静静的听她说着:“到后来在彭城见到你时,才发现,你与我想象里的那个人一点都不像,遇到后来的接触,越发现之前对你的了解越浅薄。”
顾衍听着,饶有兴致的问着:“之前是怎样想我的?现在又是如何想的?”
“之前觉得你很厉害,无所不能”白莲正说着,在顾衍唇边的手突然被他咬了一下,白莲吃痛,吃惊的看着他,只见顾衍斜眼看着她说着:“现在就不厉害了?”
白莲戳了一下他的额角说着:“厉害,顶顶的厉害!”
换来顾衍的几声低笑,白莲看着他眉目舒朗,眉梢眼底都是笑意,继而说道:“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你不止是能耐大,心胸还宽广。我见过许多人,无论有多大的成就,也无论官位坐到多高,难有能与你比肩之人。”
顾衍看着白莲的目光越发的深邃。白莲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继而说到:
“换作任何一个人,在你这个位置上,如今的局势,他扶持的新君定然是个稚子,好继续摄政,权掌天下。而你,却扶了一个正当壮年的吴王,你为周氏王朝做的这些,我都明白。”
顾衍长臂一揽,勾住了白莲的脖子,起身将她揽在怀里,紧紧的抱住她。
白莲伸手回抱着他,说着:“直到遇到你,我才明白,为一个人的气度折服是怎样的感觉。”
缓缓的话语,平静的语调,仿佛是清泉一般,在这个炎热的夏天,直淌进了他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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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是在进八月的时候才到了京中,吴王进京那日,天气很好,晴空万里无云。
顾衍与一众亲贵大臣亲自出城迎接。
是罗信去迎来的吴王,此时除了罗信带去的三千兵,吴王的人马只有三百多人,其中一半皆是女眷。
前头吴王乘骑的马车是一辆规格中等的马车,四匹马套车,正是藩王的规格。
车马停住后,吴自马车中走了出来,见到顾衍站在百官之首,由着侍卫扶着下了马车,顾衍率先行了一礼,众臣也都随之与吴王见礼。
吴王忙把顾衍扶起来,笑容谦和的说着:“有劳摄政王亲迎。”
“王爷客气。”顾衍拱手说着,之后作出邀请的姿势说着:“王爷一路辛苦,宫中已备下佳酿,候着王爷的到来。”
之后一阵客套,吴王与顾衍相携入了城,百官跟随其后。
跟在吴王马车后面的,是吴王妃的马车,谁也没有注意到,吴王妃的马车比前面吴王的那辆豪华出许多倍来。
黄顶垂金的宝盖马车,车厢为长方形,厢体雕刻十分的精美,因是一路行来酷暑异常,这辆马车十分的讲究,四面皆是轻纱,袅袅绕绕,十分的通透凉爽。
吴王下车的时候,吴王妃撩开车帘,看着与吴王说话的顾衍,对着身后的女子说道:“看到没有,为首的那个就是摄政王。”
另有一个女子从吴王妃身后探出头来,看着前方的一行人,此时皆已转过身去,只看到了一个挺拔的背影。
身后那女子抿唇一笑道:“姐姐如何知道那便是摄政王?”
吴王妃盯着前方,之后才眉目含笑,眉目间似带了三月的春风一般,道:“都道摄政王顾衍是个英伟男儿,这满朝文武的官员中,就他一人这般英伟卓绝,鹤立鸡群,不是他又是何人。”
身后那女子听了后,又往外探了探头,可惜却只是看到一个背影,之后叹息了一声,说着:“可惜了,没能看到。”
吴王妃却是咯咯地笑着,说道:“又不是没有机会见了,以后你姐夫就是天子了,这京中的人,你想见哪个,还怕见不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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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
第565章 吴王妃
吴王如今虽说不是天子,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宫中摆宴的时候,都毕恭毕敬的奉承着,恭维着。
吴王此人与外间的传闻一样,为人谦和知礼,任谁恭维奉承,都谦逊的还礼。
尤其是对着顾衍时,吴王更是感情之前溢于言表。
席间有内侍无意间将热茶洒到了吴王身上,顾衍在一旁看着吴王的反应,只见吴王挥挥手,说了声无碍,眉目间并无恼怒之色。
众臣都看着吴王的举动,心底暗衬,这吴王果然如外间所说那般,无论对着何人,都是难得的好脾气。
席间推杯揽盏,可谓是君臣尽欢。
宴吧,吴王不胜酒力,由着宫人搀扶了下去。
虽说如今登基大典还没举行,但是吴王已经是不可能更改的天子了,吴王妃进宫后便住进了甘露殿。
吴王被送到了甘露殿,吴王妃本来还沉醉在皇城奢华的恢宏中,看着甘露殿,处处大气,种种精致,想着以后这便是她长久居住之地时,只觉得人都仿佛身在云端,连走路都是轻飘飘的。
看着宫人们将吴王搀扶了进来,不由得皱了皱眉,给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看着她们上前去搀扶住吴王。
吴王妃看了看,扶着吴王的那个内监,看着打扮,猜到是个总管之类的,吴王妃坐在甘露殿上位上,一副上位者高高在上淡然笑意说着:“玉明,带着两位公公下去领赏。”
扶着吴王回来的是前殿的总管王德海,在上一任总管孙全之后,就一直是他任着宫廷总管。
他面含笑意,并无太多的表情和情绪,只是谢过吴王妃后,就随着她身边的侍女下去了。
出了甘露殿,跟着王德海的小太监双手捧着吴王妃的赏赐,递给了王德海,王德海冷冷的斜了他一眼,淡淡的说着:“你留着吧。”
之后就一言不发的离开。
这宫廷中几经更变,他看的清楚。这吴王有当初惠帝之品性,可是这吴王妃却不如崔皇后。
吴王都还谦逊有礼,吴王妃倒摆上了皇后的谱,刚才那姿态分明是眼中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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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晚上回去的时候,白莲已经睡了,顾衍没有惊动她,去前院洗漱完了才回了内院。
她睡得脸色粉扑扑的,小脸晶莹如玉,许是怕热,她身上薄薄的锦被被她踢开,露出一双如玉的小脚,还有一截雪白的小腿。
胸口的衣襟处也在她不自觉中散开了些,露出白玉圆润的肩头,性|感的锁骨,丰盈的肉团,顾衍躺下后便一把揽过她,把头埋在她身上开始上下其手起来。
白莲做梦只觉得是被一个野兽啃着,快要将她吞入腹中了,还伴随着阵阵酥|麻之感,她不禁想,还真是奇怪,竟然不疼。
顾衍看着身下的人儿,还是迷迷糊糊睡不醒,知道她这几天累坏了,前面院里的桂花树开了,她整两天竟忙着采摘桂花,或制成桂花蜜,或酿成桂花酒,或蒸成桂花糕,不假他人之手,忙的不亦乐乎,还在想着等明年将桂花酒挖出来,正好做中秋节的节礼,给亲朋们送去,她高兴,顾衍也没有劝着她,这两天一到夜里沾枕头就睡。
顾衍不知道她这般累,自己都快把她吃干抹静了,她还睡的迷迷糊糊,不时的哼哼两声。
顾衍越看越乐,身上的火儿也越旺,不管她醒没醒,当即刀枪出库,退了她的亵裤,扶着那火热蹭了几下便缓缓送了进去。
这下,原本迷迷糊糊的人醒了,看着眼前被无限放大的脸,还有身下肿胀中微微有些酸疼之感,才知道刚才是做梦,哪里是什么野兽,分明是眼前的这只“野兽”啃着自己。
白莲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就知道他饮了不少,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折腾大半宿的,白莲哼了一声,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一下便吻了上去,在顾衍刚探出舌头的时候,白莲咬了他一下,之后眉目含笑,满是得意之色,说着:“半夜不睡的惩罚。”
顾衍看着她眉梢眼底都是笑意,还有这妩|媚中俏皮之色,当真是让人又爱又怜,放在心尖都觉得不够。
身下缓缓退出,之后又猛地进入,惹来她猝不及防的惊呼呻|吟,双手松开他的脖子,撑在胸前,无力的捶打了他几下,这下换顾衍满眼的笑意了。
“这是‘咬人’的奖励。”
白莲:“”
月上中天,夜幕四垂,浓情已然上演。
花色浓,春露重。缠|绵尽处天欲明。
好在府里没有长辈,不在乎白莲几时起床,不然,晨昏定省,晚上再喂这只饕餮不足的“野兽”,她还真的有些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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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登基的日子定在了九月里,原先礼部拟好了日程,是在八月二十二的时候,吴王开始也没说什么,在礼部着手准备的时候,吴王却又更改了日期,说是定在九月初五如何。
未来的新天子,礼部自然不会说不行,便又更改了日期。
这件事顾衍知道后,想着吴王是随和的人,从这些时间接触下来便能看出,能让他又改了主意的大概是他的内眷吧。
只是,这些以后便不是自己所操心的了。
无论是八月二十二,还是九月初五,九五之尊的荣耀既命格,并不在此。
在吴王登基前夕,顾衍上折子辞了摄政王一位,吴王几经推迟,没有批复,他只说是初来京师,一切都没有头绪,还望顾衍能继续协助处理政务。
吴王说的真诚,动情之处,还给顾衍行了拜礼。
顾衍推辞不了,便继续协理着朝上之事。
登基大典过后,便是册封皇后的大典,等着一系列的事情都了了,已经是九月中旬了。
南方的水患已了,已经由着何谦督工,重新修筑了堤坝,北方的灾情由着朝廷上下拨款赈灾,百姓们领了来年的粮种,只要再熬过这个冬天,等着来年就会好上许多。
从春天到现在,总算没有让那天灾酿成**,如今朝野皆是称赞顾衍的。
百姓疾苦,全看上位者如何处理,和重视与否。
上位者重视,下面的人自然不敢玩花样,受益的是百姓。
加上南山书院的落成,白铭文虽是院长,但是谁都知道摄政王妃便是白铭文的女儿,且永州的南山书院也是摄政王妃当初在闺中的时候出资建成的,天下寒门学子对摄政王夫妇无不赞叹。
白莲听着这些消息,有时候无人的时候,会拿出当初陆晔交给她的玉佩,那是周弘文要转交给她的。
如今的昭康帝周弘仁,登基大典的时候,白莲并没有把传国玉玺并没有拿出来,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样安稳的局势,她再拿着也无济于事,只是,她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具体怎样的不安,她也难以说上来。
大概是之前昭康帝入京前的那种忐忑吧。
她是顾衍的妻子,夫妻同体,她事事都已夫君为先的。她读过的史书中,还有亲眼见过的帝王,有哪一个不猜忌权臣的?
眼前昭康帝看着倒是随和好性儿,可是谁又能说准以后。
尤其是有了前世的经历,白莲总觉得心中对顾衍有所亏欠,本来该是他为主天下。
原来的吴王妃,现在的赵氏皇后,是个会来事的,一入宫,便要把惠帝唯一的女儿安南公主接到身边,因此,白莲就不方便经常入宫了。
赵皇后与严昀楠不同,只要她待安南好,白莲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且她不约束着安南,有时候安南想见白莲的时候,赵皇后还都安排了内侍嬷嬷还有侍卫,送安南来顾府,安南不想回宫的时候,晚上也会留下,比当初还自由许多。
原本顾衍便不想白莲进宫,从吴王如今到现在已有月余,对于赵皇后,顾衍也有所耳闻,比起昭康帝,赵皇后看着便是个不好相予的。
后宫中的一些老人,这个月被她清理出去多少,有些她动不得的,也都想着法子的为难下面人。
鉴于赵皇后的想行为,顾衍让白莲以养病为借口,推了宫中的大小席宴。
连封后大典上,白莲都没有去。
赵皇后对于这个神秘的摄政王妃好奇极了。
如今后,听了许多关于白莲的事迹,有说她容貌惊人,这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也担得。
也有人说这摄政王妃以前在闺中的时候便异常的厉害,就是如今满布周朝的九德号,都有她一半的财力。
更有一些其他的声音,赵皇后听着这位摄政王妃,知道她以前跟博远侯,如今的大财主杨青定过亲,后因为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被退婚。
当初皇权更替,陆晔跟顾衍相争的时候,白莲已经是顾衍的妻子,曾被陆晔掳去,虽说这件事大家都不提,后来鉴于顾衍的权利,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但是发生的事情,总有人知道。
赵皇后听了这些,不由得抿唇笑了。
心中想着,这个摄政王妃应该不止是容貌好,定然是个有手段的风流女子,据说陆晔也是气韵高华的美男子,迷得他三荤五素的,到如今在顾衍身边,后院更是连个通房妾室都没有,可见她的厉害之处。
偏着赵皇后越想会会这个摄政王妃,就越是见不着。
所有的宫廷席宴,她一概不参加,且还是因为养病推辞,让她想召见,都没有借口。
越是这样,赵皇后的心里便越痒,在吴地的时候,她便是盛名美人,当初的花朝节,她一身骑装,骑马踏青的时候,吴王一见钟情,娶了她做王妃。
自古以来,英雄相惜,但是,在美人身上并不通用。
白莲的形象传在赵皇后的耳朵里,越发的激起了她的攀比之心,且她自进宫来,在各种场合上也见过顾衍几次。
挺拔英伟,五官犹如刀刻,俊美无俦,那一身玄色绣着暗金莽的朝服,穿着他身上,自有一股王者般的气度。
反倒是衬得自己身边的周弘仁跟文弱书生一般。
赵皇后对着镜子照了又照,面如白玉,眸似春星,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今年二十出头,正是风华正好的时候,女人就要到这个年纪,才是真正的盛开,想那摄政王妃如今不过十七岁,再多的美貌也是青涩的,定然不如自己。
赵皇后戴着凤冠,身穿皇后的正服,站在妆镜前,连她自己都被这里面的装束里面的人晃了眼,看着镜中人周身贵不可言,心中才满意了。
赵皇后知道第二天顾衍休沐,前一天的时候,便把安南送去了摄政王府,安南自然是愿意前往的,而且去了,大多不愿归来。
她算好了时间,等着第二日便亲自去接安南,既然你避着,那便亲自去会会你。
只是没想到,赵皇后午后去的时候,却扑了个空。
顾府管家说,顾衍带着王妃和安南公主去郊外骑马了,赵皇后知道白莲小产一次,且她一直用养病做借口,便一直以为她是一个病弱的美人,倒没想到顾衍带着她出去骑马。
只是人都已经出来了,哪有不见到人便回宫的。
于是,赵皇后也不管管家错愕的目光,径直的进了顾府,等着他们归来。
而此时的郊外,顾衍看着白莲抱着安南骑在白马上,一身白色的骑装,头上用一顶白玉冠将发丝都束起来,看着背影有些雌雄莫辩,待她转过身,那比花娇艳的模样,脂粉未施的白玉小脸,当真是把天下都比之暗淡下去。
安南便在她的怀里,一身火红的衣服,小小的人儿第一次骑马,一路惊呼不断,小腿不停的踢蹬,口中不住的喊着驾,有趣极了。
白莲也不嫌累,带着她,奔来跑去,有时还大胆的弯腰,一把抓住路边的野花,惹得安南满脸的赞叹,口中不住的赞着:
“姑姑真厉害!”
白莲得意洋洋的说着:“这算什么,姑姑的马术好着呢,安南学着,等将来姑姑带着你打马球,定然是战无不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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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 敌意
看着马上的大小人儿肆意的笑着,神采飞扬,那种得意的神色感染了顾衍,顾衍牵过一旁的黑马,翻身上马,追着她们而去。±頂點小說,
秋高气爽,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觉得便已日落西山。
回到府中的时候,安南已经窝在顾衍的臂弯里睡着了。
刚进府便看到了两旁站着穿着明黄色侍卫服的禁卫军,顾衍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这时,管家近前,低声回禀着:
“王爷,皇后娘娘午后来接安南公主,一直等到现在了。”
顾衍抱着安南,不觉得皱着的眉头加深一些,之后问着:“皇后娘娘现在何处?”
“在上房。”管家回答着。
顾衍侧头看了一下白莲,说着:“既然都来了,就见一下吧。”
白莲点点头,之后两人相携去了上房。
赵皇后的耐性快磨没了的时候,才看到顾衍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身边跟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顾衍此时没有穿朝服,只是一身玄色的骑装,长身玉立,挺拔英伟,赵皇后想,这男人是极称衣服的,如此常见的服饰,在他身上却总是与众不同。
赵皇后目光一转,看到了他身旁跟着的人。
这一眼,她的呼吸顿了一下。
与顾衍相反,她是一身白色的骑装,箭袖上是用金色的丝线绣的四合云纹,发间白玉冠,腰间青玉带,白皙如羊脂一般的肌肤,黝黑似宝石的双眸,眨眼间带着无限风情,纵然此时英姿飒爽的打扮,也难掩周身那种丝丝妩媚的气韵,妩媚中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贵气。
赵皇后看着她,心中瞬间明白了顾衍与陆晔之争。
如此美人,也难怪顾衍藏着掖着。
英雄见面相惜,美人见面相嫉。
赵皇后是世俗美人,自小被人称赞着长大,无人出入其左,这下猛不丁的看到白莲,心中有些说不出滋味。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这一身华服有些累赘。
就在赵皇后打量着他们两个的时候,白莲也看了她一眼,她这些日子在府中也知道了这个新皇后的一些事。
除了掐尖好强之外,那就是模样长得十分好。
吴王只有她一个正妃和一个不算侧妃的姨娘,是吴王当初的通房,后来有了吴王妃,连侧妃都没封,如今吴王登基,那个姨娘也只是封了贵人,吴王如今已经二十又八,且她膝下无子女,这样的情况,她能将男人绑在她身边不找其他的女人生孩子,显然是个有手段的。
白莲如今一见,心道,果然是个美人。
大约与李氏之间不分伯仲,只是李氏美得仙气飘飘,这位赵皇后却带了一股妖娆的风尘味儿,就是此刻凤冠正服,也没有皇后那种威严与端庄。
打量着,人已经到了跟前,顾衍和白莲与赵皇后见礼。
赵皇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喊起后,说道:“本宫闲来无事,原本打算接安南回宫,没曾想王爷竟带着王妃和安南出去了。”
顾衍一如之前的神色,拱了拱手,动作看着似在行礼,只是姿态却透露着不亢不卑:“微臣不知皇后娘娘亲临,让皇后娘娘久等了,娘娘勿怪。”
赵皇后笑意渐深,说着:“无碍,左右本宫也无事。”
赵皇后说完,又看向了白莲,继而笑道:“这是王妃吧,说起来这还是本宫第一次见到王妃,原就听说摄政王好福气,王妃是一等一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之前总想着召王妃入宫一举,又怕扰了王妃养病,如今看着王妃的神色,这是大好了,可喜可贺。”
“谢皇后娘娘吉言。”白莲客气疏离的说着。
说完之后,便没有其他的话了,赵皇后心中不由得一堵,凡是所有的朝臣亲贵家眷,哪一个不在自己面前称臣妾的,偏偏白莲一句话轻描淡写的说过去,之外连一句话都欠奉。
赵皇后心中如何不气,只是她却没有带到脸上,脸上依旧笑容淡淡,随后看向了顾衍怀里的安南,说着:“安南这孩子爱缠着王爷夫妇,把她交给本宫吧,本宫带她回去。”
赵皇后说着就往前一步,来到顾衍身边,伸手去接安南。
“玉竹!”白莲的突然出声,让室内人的动作都是一顿,只见她神色淡淡的吩咐着丫鬟说着:“玉竹你抱着公主送到马车上,交给公主身边的姑姑手里,皇后娘娘千金**,怎能劳烦皇后娘娘。”
白莲说完看着赵皇后,神色间看着倒是毕恭毕敬的说着:“皇后娘娘,您请。”
赵皇后看看白莲,脸上的笑意不变,都说女人是最敏感的动物,赵皇后是,白莲也是,谁都能感觉到彼此身上的敌意。
“既如此,本宫就带安南回宫了。”赵皇后说完,之后就带着内侍和侍卫离开了,安南则是由玉竹抱着送到了她身边的姑姑手里。
赵皇后来访只是个插曲,白莲并没有往心里去,那个女人看着她男人的目光有问题,白莲能感觉到。
晚上的时候,白莲趴在顾衍的胸口,盯着他的脸仔细的看着。
蜜色的肌肤与自己的白皙截然不同,似乎有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冷峻,剑眉乌黑且浓密,稍稍向上扬起,尤其是在浓情的时候,显得十分的狂野不拘。那一双星目黝黑而深邃,盯着你看的时候,仿佛能将人的魂魄都吸噬进去。
削薄的双唇,高挺的鼻梁,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男人怎么这样的俊美呢?
顾衍睁开眼,斜睨着她,说着:“看够了吗?”
白莲趴在他的胸膛上,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的,听他问起,眉眼间闪着笑意说道:“没有,一直看不够!”
顾衍笑着,笑声在胸腔震荡,白莲扬起双手,捧着他的脸,看了好大一会才说道:
“以前没发现你这张脸怎么这般招桃花呢?”
顾衍听着她的话酸溜溜的,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她翘挺的臀上拍了一下,笑道:“我几时又招桃花了?”
白莲被他占了便宜,不甘示弱,捧着他的脸的手捏了捏他的脸,没好气的说着:“几时?时时!都招到家里来了。”
顾衍被她捏的无关痛痒的,听着她的话,仔细的想着,或许是顾衍在这方面比较迟钝,确实想不到白莲所说的桃花指的是谁。
白莲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心性,以前满院子的花花绿绿都遣散了,在男女情事方面很是粗枝大叶。
若是换作别人,白莲才不会提起,只是那人不是别人,是赵皇后,顾衍的身份又特殊,稍微有什么风吹草动,有的是骂名给他背。
这个男人是有能耐,但是却不了解,女人如果玩起阴私的心思,也是让人防不胜防。
“小醋坛子,有你在我身边镇着,莫说是桃花了,就是母蚊子都难以近身。”顾衍说着,看着她挑眉欲说话,又眉开眼笑的说着:“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对我紧巴巴的样子!”
顾衍说着,手在她腰间不规矩的**着,腰侧处十分的敏感,白莲怕痒,给他捏的扭着身子,笑着、躲着。
白莲连忙伸手摁住他的手,说着:“别闹了,跟你说正经事呢。”
“夫人请说,为夫洗耳恭听。”
白莲看着顾衍一本正经的样子,噗的一笑,嘟囔着:“假正经!”
在她的****上又拍了一下说着:“你这女人,好没道理。本王笑的时候你要严肃,本王严肃了,你却又说本王假正经。”
之后又笑闹了一阵,白莲才与他说起了赵皇后。
“你以后离皇后远一点,凡是她在的场合,身边不要离了人。”
顾衍听着白莲的话,这才反应过来,白莲之前说的桃花指的是谁。
白莲的样子并不是吃醋,而是十分正色的说着,白莲说完,随后哼了一声:“吴王倒是不错,没想到赵氏却是这样一个不知羞的,没见过男人一样,盯着你的眼神跟饿狼看到肥肉一般!你以后离她远远的,没得惹一身骚。”
顾衍仔细的想着,之后微微的皱起眉头。
白莲这样说,他才往那方面想了,如今想想,赵皇后眉眼轻佻,几次在席宴上,她坐在昭康帝身边,总是能撞上她含情的眉目,顾衍一直以为是无意间的,便没往心里去,此时想想,确实是大大的不妥。
白莲见顾衍沉思着,随后眉头越皱越紧,便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这赵皇后定然不止是这一次这般。
白莲仿佛吞了个苍蝇一般恶心。
这样少廉寡耻的,还真是平生少见!
“嗯,我会留心。”顾衍应着白莲的话,又沉默了一会才说道:“等着明年开春,我便向圣上请辞,届时我带着你回西北,再不理京中的纷扰。”
“嗯。”白莲点头应着。
赵皇后那次从顾府回了宫中后,脾气异常的大,连着几个贴身的宫女都吃了挂落。
到了晚上,周弘仁身边的宫人来了甘露殿,说是周弘仁等会要过来,让赵皇后接驾。
她兴趣缺缺的,等着周弘仁来的时候,她也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赵皇后向来会使小性子,将周弘仁拿捏的死死的,此时见她脸上不高兴,便挥退了宫人,撩了龙袍,坐到了她的身边,低声细语的问着她:“阿宁,怎么了?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赵皇后名叫赵宜宁,周弘仁向来是喊她的闺名。
赵皇后看着周弘仁近在咫尺的脸,心中叹了口气,这个男人在吴地是最有权势的,所以那时才想着方法与这个男人偶遇。
他也是有运道的,不然,这天下也轮不到他做皇帝了,原本她也看着他一切都好。
可是,再见到很好的,心中难免遗憾。
同样是男人,那人看着是那样的气度逼人,挺拔英伟。自己的丈夫被他比衬的仿若一介文弱书生一般,毫不起眼。
不过也好在他性情好,对自己事事依从,此时听着他温声细语的话,心情也好了几分。
“宫中寂寞,臣妾无人说话解闷,所以心情不好。”
周弘仁听了后,哄着她说:“宜淑不是在京中吗?让她进宫给你作伴不行吗?”
周弘仁说的宜淑是赵皇后的妹子,跟着一起入京的,原先也在宫里住着,后来赵皇后的娘家人也来了京中,赵宜淑便回去了。
赵皇后之后说着:“左右就是妹妹一人,没甚乐趣。陛下,我听闻前两年宫中每到九月的时候,总有贵族女眷组建的马球赛,后来惠帝登基之后就一直缠||绵病榻,球赛也就没有举办过,如今陛下刚登基,与宗室亲贵还有朝中大臣正是联络感情的时候,宴席之类的更是少不了。臣妾想着,不如九月底的时候办一场马球赛来热闹热闹,将之前皇室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赵皇后说着,脸上都绽放了光彩,哪里还有刚才郁郁的神色。
周弘仁听她这般说,哪里会拒绝,他是知道赵皇后的骑术好,球技也不错,当初就是被她一身骑装的样子惊艳,之后魂牵梦萦的牵挂着。
如今听她兴致勃勃的说是,周弘仁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
“你如今是皇后,无论做什么,朕都是支持你的。”
赵皇后也知道周弘仁一定会同意,心愿得尝,赵皇后便眉开眼笑起来。
之后就使出浑身解数来侍候周弘仁,她嫁给周弘仁前,春‖宫册子看过不知道多少,只为了婚后能把男人套在她裙下死死的,周弘仁温存是温存,只不过却总也不能让她尽兴,这晚,在周弘仁泄在她体内后,她只觉得心底空落落的,想着那英伟的身影。
那样的气魄,那样的体格,才是真男人!
看着白莲眉眼间的媚‖色,一看便是那男人的功劳。
越想,心里头越失落。
她对周弘仁处处都满意,偏偏这床笫之间,总有遗憾。
心中有遗憾,便越发的渴望心底的那份萌动。
没有猫儿不偷腥,没有男人不好色。
再美的花儿,看久了也腻烦,赵皇后看着身边这个沉沉睡去的男人,不禁的想,凭着自己的手段,饶是顾衍那样的男人,最后也得甘愿做个牡丹花下的风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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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567章 马球赛
很快就到了九月底,马球赛由赵皇后一人操办,王公大臣的亲眷都十分踊跃的参加。
有公侯的世子,有马术精良的千金女眷,大多是未婚的男女比较多,如今昭康帝后宫空虚,许多想走捷径的人家,无不打着将闺女送到宫中的主意,如此露脸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赵皇后自然是要参加的,她的队里有她的妹妹赵宜淑,还有她们赵家的几个姐妹,其中有两个男队友,是赵皇后的表哥吕良,还有他的一个堂兄。
吕良原本是吴王身边的侍卫首领,如今吴王为帝,他也成了御前带刀侍卫,只是禁卫军统领的职位由吴劲夫担着,就算赵皇后有心让吕良上位,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白莲听说这场马球赛后,原本是跃跃欲试的,可是后来知道是赵皇后操办的,瞬间便熄了心思。
现在在白莲眼中,只要跟赵皇后有关的一切,都是让人恶心的。
马球赛办得格外的隆重,帝后都兴致勃勃,大臣们也都十分的捧场。
赵皇后办这场马球赛,除了是爱出风头以外,更有是让人看看她另一面的风采,当初在吴地,她是马球赛上最耀眼的那个。
她那日在顾府看到了白莲一身骑装的样子,心中便生了较量的心思,只是没想到白莲却没有参加。
不过,就算她没有参加,赵皇后也一样差了身边的人去了顾府一趟,就怕她那天推辞不去,然后顾衍不出席就不美了。
皇后这样差身边亲信的人来请,虽说不算是懿旨,但如果不去,却也不好。
于是,到了那天,白莲跟着顾衍一起去了。
昭康帝坐在首位,其下便是顾衍的位置,白莲鲜少与顾衍一同出席什么场合,刚一入场,便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顾衍身着玄色绣金莽的亲王正服,黑曜石的王冠将头发束起,越发的衬着他五官的冷硬俊朗。
而他身侧的白莲,里穿着高束腰月白色的长裙,长裙逶迤到地,外头是一件淡黄色的广袖锦袍,宽大的袖口和袍子的边缘,用深一色的丝线绣着玉兰花的图样。
广袖轻盈,裙褶翩翩,腰间玲珑佩,耳中明月珠。
白皙的面孔,淡然的神色,唇角是弯的,人们却只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丝毫没看出笑意。
偏偏她的装束极为简单,头上是随云髻,簪着一支玉簪子,侧边是一对娟纱堆的玉兰花,在这一堆衣香鬓影,华丽衣饰的贵妇王妃中,显得是那样的出挑。
这样的她,站在气度逼人,气势威严的顾衍身边,丝毫没有被他的气势压下去,反而相得益彰,仿佛是天生的夫妻。
顾衍与昭康帝见过礼后,就在下面的位置落座,白莲的位置便在顾衍的身侧,昭康帝还是第一次见到白莲,以前有所耳闻,摄政王妃是个万里难寻的美人,还真是名副其实,莫说是万里难寻了,就是自己的皇后赵宜宁,无论是貌还是气度,都跟这位王妃是有差距的。
不过,昭康帝也只是看了一眼,等着顾衍和白莲落座后,就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场中。
赵皇后此时一身正红色的骑装,骑着一匹神骏的棕色马,看着昭康帝这边。
昭康帝脸上带着笑意,给身后的内侍摆了摆手,之后内侍便开始念这次参赛的名单了。
顾衍对于这样的马球赛并不感兴趣,这是贵族中活动,他自小在西北并没有见过,后来在军营中摸爬滚打,若说是上阵杀敌,排兵布阵他精通,但是这马上控球,他是一点兴趣也无。
因此顾衍也没有看场中,只是只顾的饮着案上的淡酒。
白莲则是听着内侍的读的名单,赵皇后的队不用说,自然大多是她从吴地带来的,白莲听着宫中的几个公主也有一支队伍,还是德容领队的,白莲听着,不禁唇角弯起。
这辈子虽然没了姐妹的缘分,但是知道她如今安好比什么都强。
还有几个队伍,有宗室亲贵,有大臣子女,一共六个队伍。
开始的时候,是德容的队跟另外一个,白莲看的兴致勃勃,顾衍在一旁看着她,见她如此感兴趣,问着:“你喜欢?”
白莲不自觉得扬了扬下巴,面有傲色说着:“那当然,你看”
白莲给顾衍指着德容的方向说着:“以前公主队领队的是我。”
顾衍只是扫了场中一眼,随后看着她得意的神色,想着她在马上的风采,脑中便出现了一个肆意飞扬的她,不由得笑道:“那定然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
白莲收回目光,看着顾衍,笑意盈盈的说:“那当然。”
之后又听顾衍补充道:“也不看是谁的女人。”
白莲:“”
场中此时已经决出胜负,德容那队胜出,这是毫无悬念的,周朝的公主,自幼习六艺,善骑术,是许多世家千金比不上的。
由于白莲感兴趣,顾衍便陪她一起看着,看了一场,已经了解。
不过是场马上游戏,考量的是队员之间的默契,当然了,若是换作自己,也无需别人配合了。
千军万马中他都来去自如,何况这区区一二十人的赛场。
到了赵皇后那队,白莲也看了,看了她纵马控球的样子,白莲想着,她的骑术也算是不错,只是她队里有两个男子,明显作用很大,其他队里也有男子,只是大多拘束,对着对方的女队员多有谦让,赵皇后队里的那两个男子便不会有谦让的举动。
女队员对上了,十分的吃亏。
尤其是一人,身手还不错,多是他截球,然后传给了赵皇后,再由她带球冲过去。
白莲看了几回都是这样,那赵皇后与那男子默契十足,对方基本连碰着球的机会都没有。
白莲不识得那个男子,便侧头问顾衍:“那人是谁?”
顾衍看了一眼说道:“那人名叫吕良,是陛下的近身侍卫统领他是皇后的表哥。”
白莲点点头,与他指着吕良说道:“这个队其实全靠这个吕良撑着,赵氏就算有球在手,也是吕良左右护着冲到了对方的据点。她的骑术不错,可是若是这个队里没了吕良,她们未必能如此顺利的进球。”
顾衍也能看出,这个吕良是在给赵皇后做绿叶,对于这些,尤其是跟赵皇后有关的,顾衍不置可否,也不屑于再去看。
赛事进行着,到最后只剩下两个队伍了。
是赵皇后和周德容的队伍。
赵皇后的队就像刚刚白莲说的那样,的确占很大优势,不过周德容的那队也不容小觑,这些皇室的公主郡主还有郡王世子也是自幼马术精良,参加的马球赛不知几何,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周弘仁看着顾衍夫妇低声说着什么,笑道:
“摄政王觉得场中剩余的这两队如何?谁能拨的头筹呢?”
白莲听着,心说:还真是虚伪,这不明白着要别人夸你老婆么!
顾衍则是十分认真的说着:“皇后娘娘指挥若定,与队员之间配合默契。公主们也骑术精湛,赛事十分的精彩。”
顾衍将两边都赞了一遍,却没说谁拨的头筹。
周弘仁听了笑了几声,之后说道:“的确是难得一见的赛事,这样,朕前段时间得了一盒东珠,个个似龙眼般大小,色泽十分的好,有一十八颗,朕便把这些添做彩头,赏给夺冠的人。”
顾衍恭维了两声,之后就没再说话了。
大家都看着场中,随着球落地,两队人马便冲了过去。先是德容队的一个郡王抢到了球,紧跟着吕良就策马而上,意欲抢球,之后看到德容公主已经策马奔到了他的前面,便将球传了过去,吕良再截球,她们再如此这般的互传着球,一时不能奈何她们。
赵皇后的队伍里,也就吕良和赵皇后的骑术最好,别的人只是配合,前面的队伍太没挑战性,吕良又会些功夫,那些人自然不是敌手。
如今,他面对的都是王子公主,一些私下的手段自然不能使,就是他会功夫,球到不了手里,要抢,却被人先一步的传走,这样一来二去,便失了先机。
白莲看着,心中赞着德容队做的漂亮。
吕良会功夫,不能与他硬碰硬,这样让他碰不着才是上策,赵皇后队伍的其他人根本不用做考虑。
第一个球由德容公主队进了后,白莲便看到赵皇后脸上隐有怒容,白莲心里冷哼一声,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白莲看了一场,已经猜到德容队上一场的打法是专门为吕良准备的,之前德容队对着其他的队伍时,并不是这样的。
显然是看了赵皇后队伍的情况后,专门转换的策略。
这样,很好!
白莲心里想着。
第二场一开始,吕良又没能抢到球,又是几次三番的来回传球,到最后由着德容队再进球。
这次,赵皇后的脸色已经不止是有怒容了。
连着吕良策马在她身边说着什么,她都黑着脸看着德容的队。
白莲想,大概是这赵氏太过自我膨胀,觉得她是皇后,大家便都让着她,给她做绿叶,充脸面,本身就是赛事,有输有赢。德容队这里连进两个球,脸都黑成这般,这样的心思狭隘,哪里有做国母的气度。
还真以为四海之内皆她母亲了,都得让着她。
那边赵皇后的队员不知道再商议着什么,稍作休整之后,第三场便开始了。
第三场一开始,白莲就看出了赵皇后队的战略改变了。
吕良跟着那个郡王,在别人传球给周德容的时候,赵皇后先一步的赶到周德容边上,挥杆去抢,周德容再次把球传给别人。
就在这时,赵皇后手中的球杆突然脱手,向着周德容而去。她如今用力在抢球,球杆脱手,可想力道有多重。
白莲惊呼出声,猛地站起,就在这时,周德容已经看到了那个球杆,想避开却来不及了,只能往后一个仰躺,球杆擦着她的皮肤划过,由于后仰,她的手不自觉的扬起,那球杆的另一端挂着她的手腕,一下便把手腕处伤的鲜血淋漓。
德容公主受伤,全场为之瞩目。赵皇后则是率先跳下马,一脸自责的来到周德容的前面,不知在说着什么,满脸愧疚的神色。
白莲双全握紧,心中怒意涛涛。
这个女人!
分明是故意的!
周德容面色苍白的被扶了下去,赛事暂时停止,去找替补周德容的人选。
白莲看着此时面有得意之色的赵皇后,便想到了之前周德言小人得志的样子,只是赵皇后比周德言更甚。
白莲坐下后,心中越想越气愤,这个女人简直太无耻。
刚才赛中频频向着这边看来,那时候白莲心里就恶心的不得了,打量着不知道她那眼神是勾谁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白莲拽了拽顾衍的衣袖,神色间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劲儿说着:“王爷,我想去。”
顾衍有些吃惊,开始的时候,顾衍不是没提出过让白莲参加,只是白莲一听赵皇后在,便没了兴致。
随后,顾衍想到赵皇后伤周德容这次,明显是故意的,他知道白莲的心思,也不反对她参加,只是想到万一她被伤了,他不想冒这个风险。
“那个队里吕良会点功夫,在场上没人护着你,我不放心。”
白莲握住了他袖底的手说着:“放心吧,马球场上,还没有能伤到我的人,你要对我放心才是。”
顾衍看着她,许久才叹了一口气说着:“就依你这一回,到了场中莫要逞强。”
见顾衍应下,白莲喜笑颜开,这里众目睽睽,不然还真想亲吻他一下。
顾衍与周弘仁说起,周弘仁也很吃惊,随后便让人去取一套骑装,和挑选一匹马过来。
顾衍却推辞说着:“陛下有所不知,内子有个习惯,只骑得惯府中的那匹马,还望陛下担待。”
周弘仁挥手说无妨,便让顾衍差人去将马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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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教训
白莲在一旁没有说话,她知道顾衍的用意,并非是自己只骑得惯那匹马,而是顾衍不过是想让自己骑着小白上场。
至少在坐骑上不吃亏,皇后的马一看就非凡品,就是宫中有马,也不好找到能与之媲美的。
白莲心中高兴,为顾衍这样事事周全的想着自己。
之后白莲下去换装,赵皇后的队统一红色的骑装,赵皇后一身骑装更是与众不同,说不出的华贵耀眼。
周德容的队伍是白色的骑装,白莲看着,倒与自己的马相衬。
她让侍女打散了头发,把流云髻改成了男子的发束,用一顶玉冠牢牢的固定住,等着她换好衣服出去时,再次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白莲也知道,这一世的模样,随着年龄越大,便越来越难掩光华,他来到顾衍身边,不久后,便看到小白已经被牵到了场中。
顾衍看了她一眼,叮嘱着:“万事小心。”
白莲郑重的点点头,便入了场。
赵皇后从一开始知道白莲要替补周德容,心里便笑着她的不自量力。
白家不过是后来入京的,连世家都算不上,她们家的女儿,赵皇后还是不放在眼里的,看着她步入赛场,赵皇后脸上笑着,心中却不以为然,招过来吕良,低声的嘱咐道:“等会开始后,你想办法让她出丑,做的别留了痕迹,顾衍可不是吃素的。”
吕良有些为难,他也知道顾衍不是吃素的,京中谁不知道顾衍宝贝他的王妃跟眼珠子似的,真要是伤在自己的手底,就是不留痕迹,顾衍大概也不能轻饶了自己。
赵皇后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当即柳眉一横,瞪了他一眼,吕良赶紧低声的哄着她,并保证照办,赵皇后才有了好脸色。
白莲一入场,看着原本亲近的姐妹,看着自己的目光是那样的陌生疏离,白莲并不以为意,主动走了过去,将对付赵皇后队的策略告诉了大家,马球赛是需要队员之间的配合,只是那些王子公主们彼此看了一眼,对于白莲所说的,并没有多少的信服。
不多久,赛事便开始了,白莲走到白马面前,伸手抚了抚它的鬃毛,贴在它耳边低声的说着:“小白,今天你可要给我长脸,收拾那个贱人,全看你了。”
马儿似乎知道女主人的心意一样,冲着对方的马队喷着鼻息,一副蔑视的态度。
白莲翻身上马,在场的人都紧绷着自己,看着球被高高抛起,白莲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吕良和赵皇后也是同一时间冲了过去。
白莲的位置有些吃亏,这么短的时间,马儿的脚程也没有领先多少,球如果落到吕良手中,便不好拿回,白莲的思绪转的很快,此时没有人能帮她,队里的队友对不熟悉她,只能自己帮自己。
白莲松开马镫,双腿蹬住马鞍轻轻一跃,竟然脱离了马背稍许,身子往前倾去,在球还没落地之前,她球杆借着那一跃的力道,往前一伸,往回一勾,球便稳稳的落在了她球杆的另一端。
身子往下坠落,刚好在白马飞奔而来时,落在了马背上,她紧紧的抓住缰绳,带着球便冲了出去。
场中的人还在震惊着,她那一跃时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人这样的接球。
此时场外瞬间爆发了一阵喝彩声,顾衍原本坐着,在看到她跃起的那一瞬间,不自觉得便站了起来,心都提到了喉咙里,那一刻呼吸都是停止的。
场中众人的反应,顾衍没注意,只看到她那大胆的一跃,以及惊险的落在马背上的那一瞬间。
此时他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
随后他听到来自周围的喝彩声和掌声,顾衍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自豪感。
她,是他的女人。
此时胸中的万丈豪情,是为她升起的。
吕良和赵皇后也是被白莲抢球的那一幕给镇住了,谁曾想,看着娇弱的人,还有这样的能耐,眼看着球要到他们手中,却被她以这样的方式截走。
待此时反应过来时,白莲已经带着球冲了出去。
赵皇后一咬牙,策马调头便追了过去。
白莲知道赵皇后和吕良在后面,只是他们呆住的那一瞬间,白莲已经和他们拉开了距离,他们想要追上却是不易。
赵皇后队伍的其他人,白莲在场外一直看着的时候,就知道有什么样的本事,根本不放在眼里。
有几个人试图截球,但是却挡不住白马的猛势,都被甩在了后面,这一局完胜。
无论是哪一方面,白莲都把皇后队的人甩出去几条街去。
白莲骑在马上,脸上带着笑意,看向了顾衍的方向。
顾衍看着她,一身白色的骑装,身下是雪白的马匹,阳光都似在她的周身镀了一层光芒一般,万人中央,她最耀眼。
场中休息的时候,同队的公主郡主们围了过来,问白莲下一场要怎么配合她。
白莲唇角微扬着,怪不得人常说胜利者才有资格说话,方才第一场的时候,她们可不是这个态度,只是白莲并不在意她们是抵触还是友好,与她们说了几条注意的事项后,第二场便开始了。
赵皇后气的可不轻,从之前要她出丑,到现在直接命令吕良,想办法也要让她不能继续待下去。
吕良观察了白莲许久,发现她只是体态轻盈些,看着并不会武艺,只是凭着身下的宝马,还有大胆的举动才能占得先机,想困住她却也不难。
因此,第二场一开始的时候,吕良并没有去抢球,而是策马冲到了白莲的身边,让她如何也没办法甩开自己,之后再伺机而动。
白莲在吕良冲过来的那一刻,便知道了他的想法,不过是故技重施,想着将自己弄下场,她冷哼一声,双腿一夹马腹,催着白马加力,也不抢球,直冲着吕良的马奔去。
那势头之猛,仿佛带着风一般,吕良心中一惊,不想这个摄政王妃竟然这般大胆,她这样冲过来,除非是自己动手伤她,不然她的马便会伤了自己。
可是如果动手去伤她,众目睽睽,这样明显,顾衍当场便会发难,没有考虑的时间,转眼一人一马便到了跟前,吕良被迫不得不避让,调转着马头就转开了。
白莲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动作毫不停止,策马便冲着带着球的赵皇后而去。
吕良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这样蔑视的看着,脸色涨红,看到她已经靠近赵皇后,便迫不及待的策马赶去。
白莲对付赵皇后自然不是吕良的方法,抢球她并不是很在行,但是也不是不能抢,她挥杆去抢,赵皇后从上一场知道她技术精湛,心中犯怵没底,便扬杆准备将球传给身后的吕良,想着这样一来一回,白莲就无可奈何了。
可是,就在她扬杆传球的那一刻,给了白莲机会,球一脱离她的球杆,没等着身后的人赶来,白莲便截了过去。
如此,前面是赵皇后,后面是吕良,左右都是赵皇后队伍的人,白莲不容易带着球冲出去,如今趁着她们不备,还容易传出去,便冲着同队的一个郡主喊道:“接着!”
之后飞快的将球传出。
那个郡主并没有成功的接到球滚出去很远,好在赵皇后队伍的人此刻都在白莲周围,没有人靠近球,那个被白莲传球的郡主也反应过来,当即冲过去,抢到球后便策马奔去。
赵皇后快要气炸了,看到白莲此时脸上淡定如常,运筹帷幄的神色便恨得牙痒痒。
她还从来没有这样惨败过,到手的球都能被她抢了去,且抢的那么轻松自然。
这下里子面子全没有了!
如今胜负她已经不在意,唯有心中烧着的一股火越来越旺盛,她要教训这个不知天后的女人!要撕碎她脸上淡定的神色!
下一场,赵皇后不知说了什么,她们队的人都没有主动抢球,球落到了白莲手里,只是随后她发现,她的身侧已经围满了赵皇后同队的人,想要传球,只要一扬杆,球便会被截了去,为今之计,只有带着球冲出去了。
只是没等她有所动作,便看到以吕良为首,纷纷扬着杆来抢球,那些杆看着是冲着球来的,实则对着是身下白马的腿,还有自己握着球杆的手臂。
白莲瞬间便明白了,他们这是打算犯规也要伤了自己,给自己一个教训。
所有的动作只是瞬间,白莲来不及思考,将球用力的往高空一抛,当下抓住缰绳,松开脚蹬,球杆撑地,身子一滑,双脚攀住了马鞍,滑到了马腹下。
她抓牢稳后,首先便是扬杆勾住了赵皇后身下马匹的前蹄,一用力,马儿前面的双腿一弯,伏跪了下去。
赵皇后不妨,人直直的栽了下去。
白莲看着她栽倒的身影,神色冷然。
所有的事情都在很短的时间发生,场外都不值这里发生了什么,只看到白莲将球高高的抛起,那些纷纷而至的球杆落在了白马的背上,和腿上,却没看到白莲在那儿。
顾衍的脸一下便冷了下来,猛地站起身,连桌案被带翻了都没有察觉,飞快的便往场中走去。
白马受到外力的攻击后,并没有如所有人想象那般癫狂,而是长嘶一声,直到白莲从马腹下攀着缰绳和马鞍坐稳后,才前蹄扬起,踏着面前的一匹马的马头,便把那匹马踢倒在地,马背上是皇后的妹妹赵宜淑,也随着被摔到了地上,被身下的马压住了腿。
此刻皇后和其妹纷纷倒地,场面乱作一团,白莲还在白马践踏对方马头的时候,稳稳的接住了落下来的球。
场外没人看到白莲动手,只看到皇后队伍里众人的球杆落在了白马的背上,若是白莲没有避开,可想而知,那些球杆会落在哪里。
白马受了攻击,哪里会忍让,白莲也不拘束,由着它收拾这一帮宵小。眼看着那马要踏到赵皇后的身上,白莲还没有收势,吕良吓出了一声冷汗,一把捞过赵皇后,弯腰的时候被马蹄踏到了背上,当下气血翻涌,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不曾想这白马有如此的力道,这是他身怀武艺,不然五脏都被它给踏碎了。
白马并不满足眼前的乱局,眼看着赵皇后队的几匹马连着伤在白马的蹄下,吕良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大声的呼道:
“救驾,快救娘娘!”
此时顾衍已经飞快的赶来,在侍卫围过来的时候,顾衍几个纵跃,跳上了白马的马背。
一只手揽住白莲的腰,低声快速的说道:“就说马儿受惊,不受控制。”
顾衍说完,没等白莲有所反应,便一用力,将她从马背上抱起,稳稳的放在地上,白马跑出去一段后,被顾衍扯住缰绳,前蹄扬起,长长的一声嘶鸣,才止住了暴动。
此时赵皇后已经被扶起来,脸色苍白,衣衫狼狈,连挽着的髻儿都松散了,那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顾衍翻身下马。周弘仁也赶了过来,在赵皇后发难之前,顾衍上前请罪道:“回陛下,白马被伤,突然癫狂,内子难以驾控,险些伤了皇后娘娘,微臣罪该万死。”
险些,便是还没有。
周弘仁上前,看到赵皇后果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有些狼狈,受了惊吓,一颗心便放下了。
回头看着那匹白马,果然是马背上还有前腿上都有伤,尤其是腿上,鲜血直流,他方才也看到了那惊险的一幕,他虽不知道赵皇后为什么突然发难,但是也看的清清楚楚,若是白莲没有避开,那么此刻受伤的就不止是白马了。
顾衍此时这样说,周弘仁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这输给别人,还想伤了对方的行为,让他很不齿,非君子所为。
只是却不好去说,只是十分尴尬的说着:“摄政王客气了,王妃无碍才好。”
“内子有些受惊,好在动作灵活,避开了,人没事。”顾衍说着。
顾衍这样说,周弘仁脸色有些发红,只能讪讪的说道:“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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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9章 争执
这场马球赛就这样无疾而终,朝中大臣亲眷都看的清楚,最后那一幕赵皇后的球队围住白莲的那一幕,白莲是怎样避开的,他们没有看到,只看到了白马受伤癫狂,皇后那队的人,或多或少的伤在了白马之下。
联想之前周德容被伤了手腕,皇后一脸的无辜,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此事之后,朝臣们虽没说什么,但是皇后气量小,容不得人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顾衍跟白莲一同乘骑马车,离了马球场,顾衍已经前前后后看了她许多遍,知道她没有受伤,但是想起那一幕,此时还是心有余悸。
白莲在一旁坐着,偷眼打量他,见他冷着脸,不说话,白莲小心的往他身边偎了偎,蹭着他的胳膊说着:“你在生气?”
“没有。”顾衍冷冷的说着。
“骗人”白莲说完,抱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撒娇的说着:“别气了,我又没伤着。”
顾衍听着她这样说,一把拉过她,将她按在腿上,朝着她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之后还训着:“说了上场莫逞强,这是没有受伤,万一受伤,说什么都晚了!”
顾衍那一巴掌落到臀上的时候,她还满心的委屈,可是听着他生气的训斥,那话语里的关心和后怕让她的委屈烟消云散,她立刻讨饶的承认错误:
“我错了,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再也不逞强了”
顾衍听着她求饶,之后长叹了口气,也知道她不过这样一说,以后在遇到这样的事情,她那股子倔劲儿还会上来。
等着坐好后,白莲看他还冷着脸,抓住他两个手,晃了晃说:“我抢球时有把握的,我既然敢跳起,就是算准了角度和力道以及小白的速度,确保万无一失。但是我没想到那赵氏竟然如此心胸狭隘,敢当场发难。好在夫君有先见之明,这次不是小白,可真的就糟糕了。”
顾衍看着她温顺撒娇的样子,心里面早就不气了,气也是因为担心。
想到她在马球赛场是那肆意的笑容,还有运筹帷幄的傲然,顾衍也觉得是自己太过担心了。
自己护着她时间久了,反倒是忘了她骨子里的东西了,她本就与自己一般,是个轻易不肯认输的。
她大胆肆意,在场上的那几个动作,莫说是她一个弱女子,就是寻常男子都不敢轻易尝试的。
这些原本是顾衍欣赏的,可是却在那时候担心大过一切,这些无外是一句话,关心则乱罢了。
顾衍揽过她,说着:“还好你没事,不然”
白莲听着顾衍冷冷的话语,唇角弯起,脸贴在他的胸口,柔柔的说着:“我知道。”
谴倦的神情,轻柔的话语,许久,就这样相拥着,没有说话。
“我在赛场上好看吗?”白莲想到他那时看自己的目光,是那样的认真。
白莲问起他的时候,顾衍便想到了她在场中光芒万丈的样子。
“好看,比所有人都好看!”顾衍那时候觉得,那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相比起他们的温柔谴倦,甘露殿里则是一团乱。
赵皇后大发雷霆,东西不知道砸了多少,身边近身侍候的几个人都挨了训斥,更把今天乘骑的那匹马杀了泄愤。
就算如此,也没能消除心里的怒意。
周弘仁来的时候,就看了甘露殿内满地的东西,还有室内传来赵皇后的怒斥声,周弘仁不由得皱了皱眉。
宫人们噤若寒蝉,周弘仁进去的时候,赵皇后不知道又摔了什么,将东西砸到了周弘仁的脚边。
周弘仁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原本今天的事情,让他在文武百官面前就丢了面子,这时候赵皇后如此的作为,让周弘仁心中十分的不耐。
只是看着她此时急怒的样子,披散着头发,仅穿着里衣,脸上因为愤怒有些泛红,周弘仁又想到她一直没有输过,如今这样在文武百官面前丢了颜面,想来心中也是极其不好受的。
于是,周弘仁压下了心中的不耐,耐着性子哄着她说着:“不过是场赛事,有输有赢,别想那么多了,过去就过去了。”
周弘仁也不算再说她中途对摄政王妃发难的事情,如今顾衍不提,别人自然更愿意就这样过去。
赵皇后却不依,听着周弘仁这样说,心中不乐意了,柳眉一横,骄横的说道:“什么过去就过去了,这件事过不去!我那匹马是白氏那个贱|人用球杆伤了前蹄,所以我才跌落马下,还有宜淑的马,就是白氏纵马故意践踏,如今她倒好,装无辜,这件事没完,她敢对本宫出手,本宫自然不会饶了她!”
周弘仁一听,眉头再次皱起,不悦的说道:“你还要如何?”
“治白氏的不敬之罪!”赵皇后气势高涨的说着。
周弘仁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揉了揉眉心,隐怒的说着:“满朝文武都睁眼看着,是你们意欲伤她,那匹白马身上的伤就是证据,你还嫌闹得不够,要天下人都看笑话不成?知道他们的一国之母是如此的不能容人,如此的气量小,输了便要伤人的皇后?”
赵皇后则是十分的惊讶,周弘仁几时跟她这样说过话,现在这般皱着眉头冷着脸,赵皇后仿佛看到了陌生人一般。
“陛下,马球场上,抢球失误,误伤了人极为正常,那白氏却是故意的”
赵皇后还在说着什么,就听周弘仁喝声打断:“够了!”
周弘仁面有愠色,看着赵皇后的时候也是满脸的失望:“阿宁,这里不是吴地,你也不再是吴王妃。你是皇后,是一国之母,应当有容人的肚量!这不过是一场球赛,你就这般,要满朝文武如何的看待你?”
赵皇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周弘仁这般厉声厉色的说话,一时有些惊住,随后反应过来,更是急怒,与周弘仁争辩道:
“如何看待?如何看待本宫就是如何看待陛下,今日白氏敢这样伤我,不就是仗着顾衍权倾朝野,她几时将陛下放在眼中?辱我就是辱陛下,陛下今日不做计较,不震慑一番,难道等着将来你这地位名存实亡,由顾衍骑到陛下的头上吗?你是天子,不是顾衍,他的女人今天敢欺你的女人,迟早他就敢取代你的地位!”
“放肆!”
周弘仁这下真的怒了,看着赵皇后此时的样子,挥袖而去,转身的时候生气的说了一句:“不可理喻。”
之后就离开了甘露殿。
赵皇后还是第一次被周弘仁这样冷声冷语的对待,现在他竟然甩袖离开,更是前所未有。
赵皇后呆住了,看着周弘仁离开的背影,这才回过味儿来,他生气了。
她想着自己刚才的话,看着从甘露殿大门口消失的背影,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个男人是帝王了,不是当初在吴地那个温柔的丈夫了。
周弘仁离开后,一路去了前殿御书房,直到了御书房也没停住胸中的恼怒之意。
耳边不停的响起赵皇后的那句话:“迟早他就敢取代你的地位!”
不断的重复,充斥在耳边。
周弘仁不堪其扰,一下摔了书案边的茶盏。
门口的内监探了探头,便缩了回去,谁也不敢冒头了。周弘仁坐在书案前,气了许久,想了想今天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为了赵皇后生气,还是为了那句话。
他现在之所以这般生气,难道是因为那句话也在他心底存在过?
周弘仁想着自从自己入京后的一切,顾衍并没有僭越的地方,虽说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新帝,而欺自己不懂。
不揽权,不擅权,周弘仁心中无比满意。
可是,直到赵皇后今天说出来,周弘仁也才发现,原来自己心中也有那样的念头。
周弘仁不想做那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人,他知道,在宗室中挑选继承大统的人,没有顾衍最后的点头,也轮不到自己。
如今顾衍帮着自己在朝中站稳,自己心中确实不应该有那些想法。
可是,如今的天下,无论在朝在野,只闻摄政王而不闻有天子。
这或许就是藏在他心底的隐怒。
到了晚上的时候,周弘仁也未去甘露殿,而是在前殿歇息了。
半夜的时候,周弘仁听着殿外有嘤嘤的哭泣声,他坐起身,皱眉问着值夜的内监:“何人在外哭泣?”
内监小心的回答着:“回陛下的话,是皇后娘娘。”
周弘仁皱起眉头,披衣坐起,走了出去。
果然是赵皇后在外素衣散发的跪着,周弘仁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走了过去,将她拉了起来:
“阿宁,你这是做什么?”
赵皇后一边哭诉着,一边说着:“臣妾有错,特来向陛下请罪。”
她这样梨花带雨的样子,周弘仁就是心里有气,看到她此时的模样,也气消了。
ps:写不完了,就先这样了。
看着大家都没热情了,是因为我更新慢,还是因为故事不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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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君臣
周弘仁是个容易心软的男人,赵皇后这般做小伏低,就在周弘仁的寝殿里,一番颠鸾倒凤之后,自然就云开见月了。
赵皇后看着他舒展的眉头,满足的神色,没有之前的阴郁。
赵皇后惯会察言观色,枕着周弘仁的胳膊,手指在他胸口缓慢轻柔的点着,撇着嘴,一副委屈的神色说道:
“陛下,咱们是夫妻,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我不为你着想又去为谁着想?我之前不是有意惹你生气的。”
周弘仁嗯了一声,拥了拥她,说着:“朕知道。”
“臣妾的话或许不中听,但是忠言逆耳,若不是为陛下担心,我又何故去做那恶人?摄政王妃骑术精湛,当初臣妾邀她参加,她都推辞了,如今又突然参加,还这样下了臣妾的面子,今日臣妾代表的是陛下,臣妾没面子,便是陛下没面子。这件事陛下如果不立起威来,以后在朝中有甚威信可言?”
赵皇后还在说着马球赛的事情,只是现在的话语委婉了许多,周弘仁也不似之前听到后急怒的样子,而是皱眉沉思了起来。
赵皇后没有说话,她知道,有些事情逼得急了,会适得其反。
许久,周弘仁才坐起身来,赵皇后也起来,少气无力的伏在他的肩上,一副顺从的样子。
“朝中大臣都看着,是白马受惊伤人,如果去处罚摄政王妃,只怕不能服众。依你说,该如何的立威?”周弘仁说着。、
赵皇后听了周弘仁的话,唇角不由得翘起。
不怕他问,就怕他不问。
“这有何难?”赵皇后双眉吊梢,双眸中闪着寒光说道:“杀了那罪魁祸首就行!”
周弘仁则是一惊,看着赵皇后的眼神分明是不同意。顾衍宠妻,摄政王妃是被他捧在心尖上的人,这要是杀了,等同于要了他的命。
赵皇后知道周弘仁心里的想法,没等他说话,便开口说道:“陛下先莫急着拒绝,臣妾所说的罪魁祸首不是人,而是那匹白马。”
赵皇后说完,眉目流转看着周弘仁,那双眸里流露出的目光,周弘仁一看便懂了。
周弘仁心里不得不称赞了赵皇后一声。
这样的方法实在是高。
杀了白马,不关白氏的事情,只是白马疯癫,伤了皇后,他一个帝王,杀一匹白马,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就是顾衍也得乖乖的将马送上。
这样不伤人,也立威了,再没有比这样更好的方法了。
赵皇后早就将周弘仁的性子摸透了,看着他此时的神色,心中知道周弘仁这是同意了。
心中一喜,更加卖力让这个男人身心愉悦了。
在她眼里,对付男人的法子,永远只有一个,屡试不爽。
-
到了第二天,当周弘仁说起,皇后受惊病重,太医诊治不见起色,称是心病所致。
顾衍在下面一听,便知事情又生了变故。
只怕赵皇后生病是假,想借机发难是真。
顾衍并没有说话,静等着。
只听周弘仁又说道:“朕在吴地时,王府中曾有一个巫医,医术超群,昨夜里太医束手无策,朕便请了巫医前来诊断,巫医也说是皇后是受了惊吓,破处的法子,便是将那惊吓之物的心头血取来一碗做药引。”
周弘仁说完,朝臣们在下面便炸开了,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任谁都知道,赵皇后受惊,是为摄政王妃所致。这取了心头血,焉还能活命?
大家纷纷将目光看向了顾衍。
只见顾衍朝服玉冠,长身而立,面色冷峻,没有任何表情,似没听到周弘仁的话一般。
周弘仁看着顾衍的神色,他没有任何应对,周弘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说着:“摄政王无需惊慌,巫医所指只是王妃座下白马。”
周弘仁这样说,朝臣们也都才明白。
心想,还真当周弘仁为了皇后昨天的时候,要杀了摄政王妃泄愤呢。
与顾衍有故的会想,这皇帝的位置都还没坐稳呢,就想着过河拆桥了。心里不服顾衍的会愈发的幸灾乐祸。
此时一听,也都明白了,周弘仁并不是要摄政王妃的命,而是借着此时立威罢了。
他们再看向顾衍的时候,只见顾衍依旧是刚刚的神色,脸上是以往冷峻的神色,有写个幸灾乐祸的,此时已经喜形于色,等着看顾衍如何应对。
顾衍却是抬头看了一眼座上的周弘仁,声音洪亮有力,掷地有声的说道:“陛下,臣并不惊慌,方才臣在想一个人。”
周弘仁问道:“摄政王在想谁呢?”
“长春道长。”顾衍说出这个名字后,满朝哗然,只他一人神色冷然,无比认真的说道:“当初双星祸紫,为害宗室。三星聚,搅乱朝局,阴阳祭寻五百童男童女生祭,皇室先祖托梦于惠帝,废黜仁帝,制止了残暴之举,不知陛下在吴地可曾知晓?”
顾衍的话说完,整个大殿内十分的寂静,针落可听响。
周弘仁则是被顾衍问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顾衍会这样说。
双星祸紫,还有杀破狼三星相聚,还有后来的阴阳生祭,他如何不知。
若是没有那一系列的事情,这皇位只怕也落不到自己的身上。
周弘仁随后想到顾衍说的话更深层的意思!
顾衍这是暗指自己的行为与仁帝一般,信封巫蛊,实施残暴之举。仁帝的残暴之举,导致他被废黜,说是惠帝周弘文废的,倒不如说是顾衍带兵废了仁帝,拥立了惠帝。
周弘仁想到顾衍这是在告诉他,他有权立他,也有权废他!
周弘仁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生生的把脸憋红了。
朝臣们都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谁也不说话,看着顾衍和周弘仁的君臣对峙。
周弘仁龙袍底下的双手紧握成拳,他看着顾衍自始至终的脸色都没变过,一副冷峻凛然的样子。
许久许久,周弘仁脸上才浮出懊恼的神色,一拍身前的案子,站起身来,貌似激动的说道:
“摄政王一番话,如醍醐灌顶,朕险些做了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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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571章 进退
散朝后,顾衍出皇宫的时候,吴劲夫四下看了看,追了出来。
“王爷,借一步说话。”
顾衍看了吴劲夫一眼,之后说道:“去画艇。”
画艇是一艘船上酒家,在渭水河畔停泊着,在京中独此一家。
由于四面皆水,船开拔后,周围有什么人,看得一清二楚,向来是商议事情的好地方。
这也是顾衍选在这里的原因。
到了画艇之后,顾衍身上穿的还是朝服,店家一看,便百般殷勤的招待,又唤来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准备在旁弹唱凑趣。
顾衍只是皱了皱眉,吴劲夫便挥手,让店家带着那女子退下了。
吴劲夫给了那店家包船的银子,船便开动,离开了岸边。等着酒菜上来后,看着四周再无其他人,吴劲夫将酒给顾衍满上,才开口说道:
“王爷,今日不该为了一匹马得罪圣上,王爷提及仁帝被废黜,势必会成为圣上的一块心病。”
顾衍沉默了一下方才说道:“今日是马,明日便是人。”
顾衍的话,让吴劲夫一噎,却也知道顾衍说的有道理。
周弘仁朝上的那一番话和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在文武百官面前立威,煞煞顾衍的气势,如果顾衍就此息事宁人,以后周弘仁拿捏顾衍便是易如反掌。
“再说了,此事我不追究已经是极为忍耐了,王妃昨天没事,王妃若是昨天伤在皇后手下,这件事便不会善了了!”顾衍说着,端起桌上的酒盏便一饮而尽。
吴劲夫在顾衍的对面坐着,此时,顾衍身上的气势大张,霸气尽露。他说不会善了的时候,仿佛对方不是帝后,而是普通的人。
那一瞬间,吴劲夫第一次在顾衍身上看到了那种迫人的气势,一种掌权者才有的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王爷,若是以后圣上他”吴劲夫没有说完,但是他的留白顾衍听得懂。
顾衍却没有说话,只是站了起来,负手走到船头,深深的皱着眉头,看着远处。
有些话,不用说透,聪明人都明白。
顾衍的举动,吴劲夫也知道。
在他这个位置上,就是想退,也退不下来,再进一步,便是背负千古骂名。
顾衍坦荡磊落,窃国之举,千古的骂名,想来非他所愿。
许久,顾衍才说道:“禁军你管辖好,赵皇后不安份,势必会怂恿着圣上将赵家人的手伸到禁军里。圣上若能不为妇人所左右,也算得上贤明,纵然以后权势不在,至少也有善终。若是继续为赵氏所左右,宗室中多的是亲王贵眷。”
吴劲夫看着顾衍立于船头的背影,心底突然有个冲动,在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被他咽了回去。
吴劲夫想说,历史从来都是上位者改写的,一代贤明的君主,千古之后,谁在意你是如何得来的皇位,青史之上,有的只是歌功颂德,千古流芳。
顾衍与吴劲夫别了后,就直接回了府里。
他回内院的时候,有太医例行来请脉,白莲正差人送太医出去,顾衍正好在内院的入口处迎上了太医。
于是,顾衍便又亲自送了太医出府。
顾衍在出府的路上问起太医白莲的情况,白莲如今服用调理身体的药便是他开的,是太医院的千金圣手。
太医听顾衍问起,斟酌了一下说道:“王妃身体恢复很好,气不错,只是血气有些亏损。最好是调养两年,再试着停药。”
太医却没说药停了后,她会如何。
顾衍想了想,才十分正的问道:“两年后能有孕吗?”
顾衍如此问,太医脸上有了难,顾衍看得出,心沉了沉,说道:“你只管说,本王受得住。”
“王爷,王妃当初凶险,诸如王妃那般情况的,能撑过来的委实不多,下官如今穷毕生所学,来给王妃调理身体,只是以后就算恢复了,能否有孕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且”太医说着顿了顿。
顾衍立即接口问道:“如何?”
“且女子身体多娇贵,王妃之前身体受创,以后调理好了,纵然有孕,生产对王妃来说,也有风险。”
太医说完,顾衍的心一下便沉到了谷底。
太医看着顾衍的神,也理解他的心情,长长的叹了口气。
顾衍将太医送走后,没有再回内院,他去了前院书房,没有换下朝服,只是一个人关在书房里。
暮四垂。
白莲之前知道顾衍回来了,也知道他出门送太医去了,后来却一去不返。
问了丫鬟才知道,他回了书房。
看着天渐渐黑了,厨房问在哪里摆饭,白莲挥挥手,让她们先留着,自己动身去了前院。
三无三有两个人都在书房外的院子里,看到白莲进来,上前行礼。
“王爷呢?”白莲问着。
“回王妃的话,王爷回来后就一直在书房。”三无答着。
白莲看了看书房此时并没有掌灯,便走了过去,推开门,好一会才适应了里面的黑暗。
三无三有并没有跟过来,白莲的丫鬟也在外面候着,白莲进去后,借着外面的光看到了坐在书案后的身影。
白莲反手关上门,摸索着去了他的方向。
顾衍的目力很好,看到白莲往自己这边来,同时也看到了离她不远处有一个凳子,她再往前走几步就会撞到。
顾衍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的来到她面前,拉了她一把,说着:“小心!”
白莲一个趔趄,被顾衍揽在了怀里。
“黑漆漆的,王爷怎么不掌灯?”白莲抬起头,微弱的光中,看着他。
黑暗中,她看不清楚他的神,却知道顾衍心情并不好。
“在想事情,一时忘了。”顾衍答着。
白莲抬起手,捧着顾衍的脸,闻着他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心中顿了一下,沉默了几息后说道:“圣上为难你了?”
从外面回来就如此了,白莲想不到除了朝堂之上的事情,还有什么值得他这样,更何况,昨天刚刚发生了赵皇后的事情。
顾衍听了她的话,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想说不是,可是她那般聪明,此时见自己情绪不好,定然要问清楚,要怎么跟她说起太医说过的话,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嗯了一声。
她了解自己,天下间没有几件能让他烦心的事情,虽说朝上的事情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此时拿来做借口正好。
ps:二更,晚安,好梦。
小妖精们,我不问你们就由着书评区长草,谢谢响应我的美女们,也谢谢你们的喜欢和意见。所有事情都有过度,一挥而就的那是大纲,不是故事,小妖精们,耐心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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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2章 契合
白莲听着顾衍嗯了那一声,心也随之沉了下去,顾衍见白莲沉默着没有说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搂紧了她,说着:“别忧心,凡事有我。”
黑暗中,顾衍的声音沉沉的。
随后,他松开白莲,要去掌灯,白莲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襟。
顾衍顿住脚步,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她的小手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微光中,能看到她的双眸比这黑暗都要黝黑。
“怎么了?”顾衍问着。
“没什么。”白莲松开了手。
那一瞬间,她想到了很多。
那一瞬间,她为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心疼着。
顾衍不知道白莲在想什么,在她松开手后,顾衍走到桌边,点燃了烛台。
他回身看着白莲,她的脸色在烛光的照耀下晦暗不明,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是那样的沉重。
顾衍向她招了招手,说着:“别担心了,你男人不是那等任人拿捏的人,要对我有信心才是。”
白莲看着他,突然心里一酸,跑向他,投到他怀里,抱住了他的腰。
顾衍看着她**燕投林般的亲昵,心中一软,抱住了她。想到太医的话,只觉得心底柔软的地方钝钝的疼着。
太医说的话再明显不过,以后能否有身孕也不一定,就是有了身孕,上次的小产对她身体有损害,她能否顺利生产也是未知。
听到那些话的时候,顾衍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酸涩,疼痛,还有许多的怜惜。
她带安南时的样子,顾衍都看在眼里,那时他曾想过,若是她做了母亲,一定会是天下间最好的母亲。
顾衍渴望着有一个孩子,一个他们两个人共同孕育的孩子,可是一旦想到以后就算她有孕,会对她的生命有威胁,他便什么也不想了。
无论什么,怎能跟她的安全相比。
白莲并不知道这些,心中还在想着顾衍的为难之处,感觉喉咙里梗着一根刺一般,让她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许久,顾衍才听她哽咽的说道:“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之后,再也没了声音。
顾衍听着她哽咽的声音,扶着她的双肩,看向了她,只见她此时泪盈于睫,随着动作,便沿着眼角落下。
顾衍扬手给她擦干净,轻声的哄着她说道:“傻丫头,哭什么,就算没有昨天的事情,横搁在中间的矛盾也一样存在,跟你有什么关系。”
白莲却是摇了摇头,眼泪流的更多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纵然是自己告诉了他前世的一些事情,但是对于他,顾衍从未问过,她也从未与他提起过。
此时顾衍问声细语的安慰,只让白莲心中的愧疚越发的泛滥。
顾衍看着她摇头,哭的更凶,心中想着,莫非是太医与她说了,所以她才这般?
顾衍正犹豫着要开口安慰她,就听白莲说道:“都是因为我,你才这样的被动。你本不该如此的”
白莲说着,顾衍才舒展了眉头,原来她不知道太医说的事情,只是因为朝堂上的事情,听着她将过错揽到自己的身上,顾衍轻轻揽过她的肩头,说道:“别乱想,怎么是因为你呢。”
白莲却轻轻的推开他,抬头盯着他的双目,将那些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怎么不是因为我,因为我的执念,已经害了皇兄。天命本不该如此,我缺非要逆天而行,王爷”
白莲说着,放在顾衍胸口的手不自觉得抓紧了他的衣襟。说着:“你从未问过我,你的前世如何,我也从未说过,不是因为我前世不识得你,而是”
没等白莲说完,顾衍就制止了她说道:“那些不重要,前世如何终归是前世,我如今活着,便是今生的顾衍。”
不知为何,顾衍心中突然急切就要打断她,似乎心里有个答案一般,曾有个梦境,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梦中出现过。
直到后来,那梦里的女子成了她,还在他面前跳下,才让顾衍真的心惊。
白莲并不知道顾衍心里的想法,摇了摇头说道:“前世周王朝的气数尽,天下大乱,群雄割据,你在北,宁王在南。最后更朝换代,平复乱局的是你!”
白莲一口气说完,看着顾衍的双目黝黑深邃,她继而说道:“这些话我从未对你提起过,只因为我想保全周皇室的江山,王权,皇位,立于巅峰之上,无论是哪个男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从你将圣上从吴地接来,我就一直处于一种自我怀疑中。怀疑自己以前的想法,越想越觉得自己狭隘,只要是面对着你的时候,我就忍不住的自责。若是没有我,你如何会陷入到这样两难的局面,你的能力,你的胸襟,你的气魄,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白莲说完,两个人静静的彼此凝视着,许久许久,谁都没有说话。
关于前世,顾衍猜到一些,只是此时听白莲说起,心中更为震动。
只是,她却想错了。
如果说,前世里天下大乱,自己趁乱发兵,逐步的打下天下,那样登上帝位,无可厚非。
可是如今周氏王朝已经因为她的努力有所改变,天下也没有动乱,虽说帝弱臣强,但是,再强也只是臣子。
与前世的局势不同,再不是前世那种乱世造就的英雄,若是此时取而代之,与董卓之流又有什么区别。
顾衍不是心中没有考虑过,只是从未说起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顾衍并不想走那条路。
顾衍低头,认真的看着她,正色的与她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是如今的局势不是以前的乱局,名不正言不顺,之后遗臭千年,不到万不得已,我便不会走那一步。你也无需自责,周皇室并不是你的责任,纵然是教养你一场,如今你为他们做的,也足够还清了。”
白莲眉目凝结,她心里知道,看着顾衍郑重的神色,白莲伸手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胸口,无比认真的说道:“嗯,我如今只是你的妻子,无论你将来如何,我都是随你的。若是皇室中人对你不住,你也无需考虑我。”
白莲说出这句话,心里才轻松了下来。
顾衍拥了拥她,知道她心里为自己担心和委屈,看着她心中一点点的想自己靠近,从开始的一心为周皇室打算,到现在说出以后无论如何,她都跟随自己的话,顾衍已经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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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安寝的时候,顾衍的手不自觉的覆在了她的小腹上,手底是温|软细滑的肌肤,看着怀里的人儿,顾衍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就没有吧,有她足够了。
手渐渐往上,滑进了她的肚兜之内。
白莲有些困,刚刚才收了**,这时候感觉到他的手带着火热的温度再度覆上胸前的丰盈,带着欲|望的挑逗揉捻,一阵阵的酥麻游走全身。
随后便是他复苏的欲|望,硬挺挺的盯着自己的双腿。她嘤咛一声,往他怀里钻了钻。
顾衍低笑,手下微微用力,惹得她一声喘|息,白莲睁开眼,此时她贴在他的胸口,顾衍****着胸膛,入眼便是胸前殷红的两点。
她心中升起戏谑的心思,当下启唇凑了过去,学着以往他的动作一般,狠狠的吸允,贝齿轻咬,听得身边这人闷哼一声,随后便是粗重的**。
白莲心里平衡了。
刚要离开,就被顾衍伸手按住了后脑,压向了胸口。
“唔”白莲随后便被封住了口,他的手更加肆无忌惮的**了,直揉得她化作一汪水。
顾衍一把抱着她,将她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肚兜早已被挑开,亵裤被褪去,白莲伏在他的胸口,迷离的目光微染着情|欲和不知所措。
顾衍扶着她的肩头,黯哑的嗓音与她说道:“今天你来。”
白莲并不太懂得,此时的赤|裸相对,空气中都染着情|欲的味道,她的脸色羞红,目光如水似雾,低低的说着:“我不会”
“我教你。”顾衍一把托起她的身子,向着那炙热的物什而去,顾衍钳制着她的纤腰,缓缓而下。
那紧致,那温热,那细滑,还有那层层蠕动,顾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样的姿|势太羞人了,尤其是身下的男人不断暴涨的尺寸,更让她心惊,太深的触碰,让她身体不自觉得有些酸软,双腿都有些颤抖。
她贝齿轻咬着下唇,看着他眉目舒展,眉梢眼底都是春意,白莲双手撑在他的胸前,看着他舒坦,心中顿觉得有些酥酥麻麻的,那种酥麻感瞬间游走全身,驱走了之前的酸涩感。
顾衍也看着她,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有几缕青丝落在胸前,白皙的肌肤泛着粉色,殷红的玉尖儿,还有那贴着肌肤的发丝,织成了最美的一副画面。
白莲看着他的眼眸越来越黝黑深邃,似无数的夜里,那掀起狂风暴雨前的样子,白莲不安的动了一下。
扭动的腰,险些要了顾衍的命,顾衍一把摁住她,钳制着她纤腰的双手不自觉收紧,托着她的身子,上下耸动了起来。
以情为线,用爱织就的欲|望,让两个人为之沉醉,沦|陷,不愿出来。
又是一夜春意重,被翻红浪五更明。
累极了的两人相拥而眠,不过微微合眼,便有值夜的丫鬟喊起了,顾衍睁开眼,看着天色,知道该早朝了。
他轻轻的从她枕下抽出胳膊,她睡得很沉,不知道做梦梦到了什么,唇角微微翘起。
顾衍俯身亲了一下她的红唇,之后就下了床榻。
早朝的时候,顾衍一如以往一般,不是最早到的,也不是最迟的,站在百官之首,脸色没有骄色,一直是不亢不卑的态度。
许是因为昨天的不愉快,今天凡是有大臣奏本,周弘仁听了之后,说了自己的决定后,都会问一句:“摄政王如何看?”
顾衍也都是如以往一般恭敬,拱手说:“陛下决断英明。”
这平静的表面,众大臣们都看在眼里,都不发一言。
如今的局势还真不好说,天子是名正言顺的天子,摄政王是手握重权的摄政王,京城的禁卫军,金吾卫包括巡防营都在顾衍手中,据说京畿大营的几千军的虎符顾衍也并未交付给周弘仁,这是整个京城的兵力,再加上一直盘踞西北的军力,整个天下,谁能与之抗衡?
看着昨天的情况,天子想做一个不受钳控的天子,摄政王还是那个强势不受胁迫的摄政王,如此情况只能明哲保身,省的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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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日子过得格外的快,转眼就入了冬,进十二月的时候,宫中进了一批新人。
纵然赵皇后不容人,善妒,这也是祖宗定下的规矩,没有一个人的后宫。
今年的新人,王公大臣的千金少之又少,许是局势不明,也许是听闻赵皇后善妒,更或者是家中无适龄的女儿,这些新入宫的人,多是从地方挑选而来。
白莲听说,新人进宫的前几天,周弘仁夜夜都是留宿甘露殿的,这样的下马威,给那些新进宫的女子无疑是最好的下马威。
新人在前,赵皇后都能将人夜夜留在甘露殿,自然是在皇帝心中有极重的地位,那些新入宫的人,谁又敢翻出什么浪来!
闲暇的时候,跟顾某人也提起过周弘仁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也算得上是一种美德。
顾某人看着她的小心思,不由得凑过去问道:“他这样就算美德,你夫君算什么?”
“算算”白莲想了一会想不到合适的词,最后干脆一挑眉说道:“算我魅力大!”
看着她得意的样子,顾衍抛开手里的书卷,抱起她,走向床榻,边走边说着:
“给为夫看看,究竟有何魅力,迷得我三荤五素的。”
之后便是深层次的沟通,交流,互动,最后探讨的结果也只有两人知晓。
事后白莲揉着发酸的腰,想着最近他精力充沛的不行,从那次自己在他身上,由着他折腾之后,白莲发现开启了他的新世界一般,无论什么样的他都想尝试一下,也让她对夫妻情事的了解一日千里。
从被动,到回应,再从回应到互动。
不自不觉中,早已身心契合,往日里他的一个举动,或是她的一个眼神,彼此都清楚的了解。
小剧场:
顾衍:一日千里,好词!
作者君:我能说我想歪了吗?
白莲:你想到什么了?(疑问状)
顾衍:老婆,过来,不跟老司机玩。
作者君:(这貌似不是我说的吧!)
ps:二合一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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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 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