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章 多一个不多
突然间本来平静的海面波涛翻涌。
一只体长数丈，外壳与周围的水波同色，身躯又扁又窄，腹下如同蜈蚣般生有千足，除了脖子上那颗酷似龙头的脑袋外，肢足间还生着8颗蚕样头颅的巨大海虫破浪而出。
立于潮头，俯瞰着张角声音刺耳之极的桀桀说道：“人类的英雄啊，我是海族中抗击邪恶眷族的领袖之一，身具真龙与上古异种九头虫两种伟大血脉的虫千九。
刚才无意间看到你诛杀深潜者，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现身想要认识一下。”
虫千九亦是张角20年前的旧识之一，而且跟他十分熟悉。
而张角跟与其初次见面，看到的便是虫千九的真身，所以她刚一现身就认了出来，心中不由的暗自一惊。
直到听虫千九话里的意思并未认出自己，胸口的一块大石才放了下来。
“乔生的身份已经被燕窝窝跟梁小舟识破了，如果军团这个人设再被虫千九看破，那南洋就真待不下去了。”张角的心里默默想到，打定主意不跟虫千九多做纠缠。
因此面无表情的开口道：“虫千九阁下，你们海族在深潜者的胁迫下，杀死了我太多的同胞。
所以即便知道你也反对邪恶，我们还是没有办法成为朋友，抱歉。”
之后转身一纵几十丈的距离，几个起落消失的不见的踪影。
上古异种的20年跟人类的20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时间概念。
对于人来说，20年岁月的洗礼足以让青年变成中年，整个人都会变得成熟起来。
可对于上古异种比如虫千九来说，只不过是由870多岁，长大到了890多岁，仍然处于生命中的少年阶段。
看到张角扬长而去，马上没有度量的破口大骂道：“猖狂什么呀小子！
你以为老娘多想认识你吗，真是给你脸了…”
而正叫嚣着虫千九突然看到一个人影破空而来，落在了她面前，微笑着道：“那么长时间不见，脾气怎么变得这么差啊，虫千九？”
虫千九一愣，上下打量着来人，突然9颗脑袋上的眼珠子齐齐瞪大，大呼小叫道：“张灵蛟，你是张灵蛟，你果然没有死。
哈哈哈，我的投资没有白费，未来仍然可期啊，真是太好了。”
之后突然语气一变，谨慎的道：“不过张灵蛟，这么久没见，你是怎么突然间找到我的？”
张角看到她那副被害妄想狂的样子，心中暗暗想到：“要不是我乔生的人设已经被两个人看破，多你1个不多，少你1个不少。
而目前在香北稳定根基，和龙庭残余势力搭上关系有百利而无一害，鬼才会找你。”
表面却笑着道：“咱们是偶然遇到的好吗。
香北市15区你总知道吧，我最近刚刚把那里占了下来，结果发现那里已经被邪恶信仰侵蚀的千疮百孔。
还时不时就有海族叛徒，潜伏进去搞事。
而我手底下呢暂时没有可用之人，所以只能自己有空就亲自出来郊外巡弋、布防了。
结果今天远远听到你那辨识度举世无双的声音，就跑来了。”
“这么巧啊，真是跑的好，跑的秒，”虫千九恍然的道：“我正需要帮手呢，你就出现了。
对了，你前些年怎么突然就假死了，还有现在的实力怎么样了？”
“不是假死是昏迷，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张角将自己曾经跟梁小舟、燕窝窝说过的，因为帮张亦容俘掠南洋数亿民众被杀人灭口，结果却意外昏厥的谎话又讲了一遍，最后道：“张亦容不死，我的真实身份就得秘密。
如果不是跟你交情足够，又知道你虽然表面行事随意，其实心里面的主意很正，今晚绝不会轻易现身…”
“放心，我知道厉害，死都不会泄露你的身份的。”虫千九听了张角的奉承，喜滋滋的插话道。
“嗯。”张角笑着点点头，“至于实力，我现在法、武双修已经突破到高级超凡，觉醒的幻想种其中一个已经解锁至传奇境界。”
本来听张角只是高级超凡，虫千九很明显的翻了翻眼皮，等后一句话出口才开心的道：“有传奇幻想种那就是传奇强者了，还非得谦虚一下，真是讨厌。
多一个传奇盟友可是很有用的，过几天你帮我杀条龙吧。”
“行啊，不过作为交换，你得保证潜入香北的海族不在15区闹事。”张角想了想道。
虫千九闻言9颗脑袋齐齐瞪着张角惊讶的道：“你怎么知道我们龙廷复兴组织跟那些叛族者还有联系的？”
“自古以来不都是这么回事吗。”张角笑着指了指头顶上的夜空道：“苍穹之下哪有什么新鲜，多看几本史书就能猜到了。”
“那倒也是。”曾经接受过龙廷贵族教育的虫千九闻言，恍然的点点头说。
之后长大嘴巴，吐出一个小巧的白色海螺来，“这是传音螺方便咱们联系用。
壳里面传出海啸声就是我要找你。
你要找我的话，只要大口朝螺口吹气，我就能知道。”
“好的。”张角捡起海螺，收在了衣袖里，“咱们联系时间就固定在晚上10点钟吧，彼此等10分钟，过时不候怎么样？”
“好的。”虫千九九颗脑袋齐点，又跟张角闲聊了一阵子，便潜回了大海之中。
而张角则转身远去，走着走着突然施展出遁地神通，潜入地下，抛下锚点，返回了香北市里。
接下来一整夜，他老老实实呆在15区内统局站点2楼的卧室里冥想，直到天色大亮才出门。
骑上辆老旧的重型机车，来到了上城3区。
江楚、山晋、西秦这大周3强番之间的局势越来越紧张，连累的南洋上空也密布着战争的阴云。
而在香北15区那种鬼地方消息实在太闭塞，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张角养成了到上城区吃早餐，顺便探听消息的习惯。
把摩托停在‘军事后勤局’附近一家名叫永兴冰室的餐厅门口，漫步走了进去。
四百二十一章 权横
冰室也就是茶餐厅在20年前的香元，只是市井消费而已。
但时至今日，正宗的丝袜奶茶、烧麦、蛋挞在南洋却已经变成了，相当高端的饮食即便香北这样的都会城市，也只在上城区才有。
进了永兴冰室后，张角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招呼来伙计点过餐，开始支起耳朵偷听其他食客的谈话。
因此这里临近‘军事后勤局’，口味有不错，常有政府高级雇员用餐，虽然获取不了什么机密情报，但用来推断时局发展却已经足够。
不一会，茶餐厅的伙计将早餐端了上来，张角一边品尝着熟悉的旧味，一边听着入神，突然眼角瞥见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从身旁掠过。
定睛一看竟是那位把自己在守夜人的前队友善烁，迷得五迷三道，差点害的整个丙9523小队死在内统局地牢里的韩珊瑚。
而在他看到韩珊瑚的同时，韩珊瑚的目光也从张角身上划过，表情微微一僵，显然也认出了他来，但却装出视而不见的样子，对跟在身边的一位风度翩翩，相貌、气质俱佳的公子哥笑吟吟的道：“阿辕，这家冰室完全是20年前道地的南洋口味，很难得的。
你一定要尝尝。”
这样无关痛痒的闲杂人等对待自己的态度，张角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翻翻眼皮正想要移开目光，突然发现那贵公子模样的家伙身后跟着的随扈中，有一个竟然是曾经在浩劫边缘地区，被他偶然间救过两次的许凌峰。
“许凌峰这家伙是杜师的同伴，”张角一愣暗暗想到：“而杜师这死鬼兄弟两个都是燕窝窝的合作者，山晋政坛有钱有势的青年才俊，中央议院议员歩辕的手下。
可韩珊瑚上次哄着丙9527小组干脏活，害的不就是山晋外交官吗，怎么她又跟歩辕一伙人搅在一起了？”
捉摸不透其中的玄机，斟酌了片刻，他端起装上的珍珠奶茶喝了一口，起身来到韩珊瑚那桌，居高临下的看着女孩道：“韩小姐，这么巧，在这里见面了。”
被人找上门再装不认识反而容易弄巧成拙，韩珊瑚心里面暗自咒骂张角的不识相，表面却装出惊讶的样子道：“咦，白鸦先生，你也来永兴吃早餐啊。
今天是要在上城区巡逻吗？”
“看来韩小姐虽然跟守夜人的队员交情很好，”张角笑笑道：“但却不知道守夜人的工作机制啊。
到上城区值白班的时候，是不能直接赶过来待命的。
而且托你的福，我现在也已经不在守夜人里面做了。”
韩珊瑚利用完丙9527小队后，便一直想要切断跟他们的一切联系，任凭善烁死缠烂打也百般推脱的拒不见面，所以并不知道张角加入内统局的事情。
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坑害丢掉了守夜人的工作，心有不愤来找麻烦，语气一变的道：“托我的福谈不上吧，白鸦先生，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呢。”
翻脸的速度简直堪比翻书，已经初具上位者的嘴脸。
但张角见惯了这种高级无赖，知道怎么对付，皮笑肉不笑的道：“这话道理上是没错，可如果是被人误导着走了弯路，你说那个耍手段的骗子应不应该负责呢？”
韩珊瑚毕竟生嫩，年纪轻、脸皮薄，没有缺少把黑说成白的老辣，闻言气恼之下实在想不出该如何狡辩，只能脸一本大声说道：“白鸦先生，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现在不想跟你讲话，请你马上离开。”
其实今时今日来说，丙9527小队上当受骗的旧账跟张角有个毛的关系。
他跟韩珊瑚费那么多吐沫，根本就不是要为以前的队友讨还公道，而是想要吸引歩辕介入，跟这位山晋的预备大物搭上腔。
可没想到女伴都气的面如寒霜了，坐在对面的歩辕仍然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意思。
反倒是旁边桌几个年轻气盛的青年，看到清纯、貌美的韩珊瑚为难的样子，起了出头的心。
其中一个身形微微发胖，白白嫩嫩的家伙第一个‘噌’的站了起来，指着张角说：“你这人怎么这样。
人家小姐都让你离开了，你还瞎b，那个咄咄逼人，有没有素质啊。”
他的同伴见状，深为被这个死胖子抢了先机而懊悔，纷纷起身指责张角道：“就是，这里可是上城区，讲秩序的地方，请不要骚扰这位小姐。”
“先生，你受没受过教育，怎么能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为难一个女孩子呢。”
“对啊，绅士这个词你懂不懂，绅士，我真是从来没有见过…”
张角拿眼睛瞥了瞥这群出头的青年，突然间攥起拳头，亮出自己香北内统局15位方面大员独有的戒玺，面无表情的道：“内统局办事，你们有意见吗？”
虽然一般情况下内统局探员只会在新闻中出现，但出于对掌管有独立执法、羁押、审讯权利的神秘特务机关，一种莫名其妙的关注跟畏惧，几乎大半南洋成年人都知道：
青色虎牙戒指代表内统局初级、中级探员；
灰色虎牙戒指代表内统局资深探员；
黑色虎牙戒指代表内统局副主任、主任探长；
银色虎牙戒指代表内统局处长即站长级别的高级官员，可以行使一人官厅之权利，可以从逮捕到枪决合理、合法的一条龙服务。
而这种情报机关掌握独立司法权限的方面大员，一般情况下是绝不可能有人伪装。
因此望着戒面上的银色獠牙，以及围绕在牙齿旁边的复杂花纹密码，几个出头的青年先是身体一下僵住，脑袋里一片空白。
紧接着心中浮现出关于内统局的种种恐怖传说，脸孔一下变得煞白。
而刚才第一个跟张角较劲的白胖子更是不堪，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胳膊把卡座上的咖啡都打翻，扣在了自己头上。
一脸狼狈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道：“没，没有，我，我们没有意见。
我们只是，只是吃个饭，吃个饭而已，没意见，这，这就走，这就走。”，边说边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冰室。
他几个同伴见状也急忙溜之大吉，引得其余食客纷纷效仿。
不一会，本来几乎客满的餐厅就变得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四百二十二章 演戏
见张角本来一个守夜人里面的小卒子，竟然突然间变成了内统局的高级官员，韩珊瑚虽然倚仗着家世，不像茶餐厅那些跑掉的食客那么畏惧，却也是异常吃惊。
瞪大眼睛望着张角道：“你，你怎么突然变成内统局的人了，还是银牙级别的处长？”
“这你就不用管了。”张角挑挑眉毛笑着道：“我知道韩小姐你父亲也是香元政坛上的一个角色，不犯什么大事的话内统局也奈何不了你。
不过羁押、审讯还是可以做的。
让你难受个两天两夜，我心里也能舒服一点。”
之后他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表情一变，亮着戒玺肃声说道：“韩珊瑚，我是香北内统局15区站长乔生，现在怀疑你跟一起…”
“乔站长，男子汉大丈夫，”话没讲完，对面的歩辕终于悠悠开口道：“何必因为一点小事，难为一位淑女呢。
未免显得太小气了吧，我在贵局也有一点人脉，跟梁小舟局长曾经…”
“歩辕阁下，你是山晋中央议院的议员，”张角闻言扭头看了看歩辕，笑了笑突然间插话道：“大国大邦站在光明之下的政治精英人物，自然有过人的雅量跟风度。
可我跟你不同，只是生活在南洋这种鬼蜮一样地方的特务头子。
阴险狡诈、睚眦必报、内毒狠辣这些标签就像是贴在身上一样，还讲小气不小气呢。”
没料到张角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歩辕脸上的表情终于变得生动起来，皱皱眉头道：“乔站长，你认识我？”
“当然。”张角摊开双手道：“我一个香北内统局的高级干部，知道你的身份，很吃惊吗？”
“很吃惊，”歩辕坦诚的道：“根据《保密法》的规定，我在南洋应该属于禁制调查人员。
老实说以你的权利层次，不应该知道我的身份。”
“禁制调查人员，”张角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耸耸肩道：“不知道贵邦国土安全部、西秦黑冰台的方面级干部，会不会遵守什么《保密法》呢？”
歩辕楞了一下，又皱皱眉头沉默片刻，突然也笑了起来，“看来我还是太学术，把情报机构的运作看得太教条了，以后应该改进才行。
谢谢你的指点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张角笑吟吟的回应道。
“一事之师亦是师。”歩辕朝身旁一个胖墩墩的中年随从使了个眼色，那随从马上从衣兜里取出张金券，悄悄递了过去。
歩辕接过金券，直接塞进了张角的口袋，轻声道：“小小心意，作为谢礼，不成敬意。”
“步议员真是太客气了。”张角笑笑说，显得十分坦然的把金券收了下来。
这就叫做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歩辕再是大周强邦未来的政界大物，身边带着的随扈至少都是高级超凡，在南洋地界的都会闹市区也不得不向张角这样的，情报机关干部低头。
见他收下了自己的‘小礼物’，才又替韩珊瑚讲情道：“珊瑚小姐年轻不太懂事，如果有冒犯乔站长的地方还请见谅…”
“歩议员你知不知道，韩小姐曾经挑唆香北守夜人里的一支小队，袭击过贵国外交人员呢？”张角突然语速极快的打断了歩辕的话。
“这件事我当然知道，”歩辕笑着脱口而出道：“不过误会已经解…”，说着说着突然梗住。
而张角也不再多问，起身笑嘻嘻的拱手道：“不管过程怎样的，今天能认识歩议员很高兴。
我就不打搅你用餐了，再见。”
之后目光转到韩珊瑚的身上，“韩小姐，咱们两清了，再见。”，摆摆手，扬长而去。
一个资深政客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180°的改变立场，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他所依靠的舞台即邦国政坛，已经不可转移的确定了与其相悖的方向。
换句话说，像韩珊瑚父亲那样的资深政治动物，会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由亲江楚派，转变成亲山晋派，还想方设法不惜拿年轻貌美的女儿作饵，交好歩辕这样的山晋政坛新秀，只要一个可能性。
那便是南洋已经决定站队山晋、西秦的战车，对江楚联合用兵。
大战已是一触即发的状态。
“演了这么一整出戏，其实就是为了看我到底是不是知道韩珊瑚父亲，做过的那些龌龊事吗，”望着张角消失的背影，歩辕皱皱眉头心中想道：“真是个狡猾的家伙呀。
乔生吗，我记住你了。”
同一时间，走在香北街头的张角心里想到：“刚才歩辕第一时间的反应不像作伪，看来以后不用再来上区吃早餐了。
真要打仗了呀！”
不知不觉间漫步穿过了半个3区，即将走进中城区时，突然一辆黑头车从背后驶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车门打开，一个相貌平凡的西装青年从驾驶座走了出来，向张角敬礼道：“乔站长，局座要见您，请上车。”
“局座，梁小舟局长吗？”张角确认道。
“是。”西装青年冷峻的答道，并替张角打开了黑头车后座的车门。
张角挑挑眉毛，无声的上了车。
汽车调头前行，大约半小时后出现在了香北内统局总部阴森的庭院中，停在了堡垒似的办公楼前。
作为内统局处级别的区域站长，张角却连局长办公室在哪都不知道。
走进行政楼后，还是请一名门卫帮忙带路，才乘电梯来到了梁小舟深藏地下的办公室。
结果发现房间里面满都是纸质资料，看布置竟然连自己之前跟梁小舟初此重逢那间审讯室都不如，不觉有些诧异。
不过有外人在，张角没有就此吐槽，而是规规矩矩的立正敬礼道：“局座，15区站长乔生到。”
“乔站长，你在沙发那稍等一下。”守着硕大的办公桌，正跟一个矮胖子谈事情的梁小舟闻言瞥了张角一眼，随手指了指靠西的一张沙发道。
“是。”张角再次立正，之后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四百二十三章 顾忌的是你
梁小舟正在处理的好像是关于维护公共稳定方面的公务，站在她对面矮胖子不时提出自己的意见，态度稳重，声音沉着，即便与上司的想法相左亦是据理力争。
但等到梁小舟拿定主意却马上住嘴，安守下属的本分，对于部署全盘接受并马上便疾步离开办公室，风风火火的去落实，显然是位和其平庸长相截然相反的精悍人物。
等他走后，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梁小舟跟张角两人。
梁小舟脸上饱满的精神渐渐散去，疲倦的捏着眉心，把后背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轻声说道：“灵蛟能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歩辕身份的吗？”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张角从沙发上起身来到梁小舟对面坐下，笑笑说：“小舟姐，神农架野民领袖之一燕窝窝你知道吗？”
“费德之主燕窝窝我当然知道，”梁小舟揉着眉心举一反三的道：“还跟他见过一面呢。
最近几年这位可是神农架风头最劲的人物之一。
啊，你以前在江楚的领地也在神农架，是20年前跟他很熟，现在又相认了对吗。
这些野民果然就算上了位也是沐猴而冠，堂堂一方大势力的领袖，竟然一点保密意识都没有，什么话都往外讲。”
“燕窝窝以前跟我关系非常之好，”张角替燕窝窝含糊的辩解道：“前段时间在南洋偶遇，靠着某种可以识人的独特神通，看破了我的身份。
叙过旧之后是我问他来南洋的原因，他才随口告诉了我一点情报。”
梁小舟知道了张角的情报来源后，也没有细致追究下去，转变话题道：“你想知道南洋什么时候开战，直接联系我就好了。
何必那么大张旗鼓的去诈歩辕呢。”
“哇，这么快就连我跟歩辕谈话的内容，以及我的目的都分析出来了吗，”张角挑挑眉毛道：“小舟姐，你手下好高的情报效率呀。
这一点我虽然比不了但也是要自尊的，什么事情都问你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就为了一点面子吗，”梁小舟直起身子望向张角道：“简直幼稚。
要不是上面的调子已经定了，冒然招惹歩辕会惹多大的麻烦，你知道吗!”
张角心中对这话颇为不以为然，但却没有硬顶，笑盈盈的道：“下次不会了。”
大家的真实关系是同盟而非上下级，这招以柔克刚让梁小舟也是无奈，叹了口气道：“行了，那就这样吧。
不过下面这件事你的给我好好说清楚，黎明之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张角装糊涂道：“我要做你的合伙人、白手套，总不能完全在南洋官僚体系里厮混吧，所以成立个教派当马甲喽。”
“一个神术效果跟天父教几乎一模一样，但不需要任何仪轨，浅信者直接就能靠祈祷获得光明力量的宗教，是你说成立就成立的吗。”见他耍赖梁小舟面无表情的道：“你以为自己是神灵，不，大能吗，张灵蛟？”
看到她严肃的神色，张角笑容不减的道：“小舟姐，你都知道黎明之子的神术效果跟天父教雷同，对邪恶力量有极大克制作用了，却又不需要那么繁琐的宗教仪式，方便快捷到人人都可以拥有了。
又何必在乎它的来历呢。
摩西那个老头费劲巴拉了10几年，在南洋开创了天父教的教门，最终却落得个被梵蒂冈召回圣廷继续当苦修士的结局。
为什么，因为不划算呐。
在浩劫之地建立个大教区，看起来是伟大的功绩，可经过漫长时间的检验实际却是投入跟产出完全不比例，而且还没有任何改善迹象的巨坑。
自从教区获得天父教廷认可后，南洋教门每年都死乞白赖的向梵蒂冈要钱、要物、要人，单单死掉的西大陆修士累计下来都已经不下数万了。
人家现在明显意识到这是个大黑锅了，不想继续背了，所以才把支援的教士都撤了回去，只留下南洋教民自己玩。
你看看南洋教门现在的决策者都是什么货色吧，首座主教史明，以前是我的跟班。
圣殿骑士团长刘流我也认识，20年前就是个没有脑子，整天打架的莽夫…”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梁小舟冷着脸插话道：“何况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你怎么知道人家现在不是…”
“小舟姐，这世界上没那么多天之骄子，天纵奇才，大部分人都是3岁看老，”张角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别说20年了，就算过去两百年史明跟刘流那种货色，也不可能撑的起南洋教门。
你看看现在作为南洋第一大宗教团体的天父教门的作为，再回想一下摩西在的时候的光景，还用我再多说什么吗。
如今战争迫在眉睫，军队一调走，南洋必然民心动荡，另一个可以让人民拥有自卫力量，安定他们身心的宗教应运而生，不正当其时吗？”
这番话说的梁小舟一阵沉默，面沉似水的从抽屉里摸出个通红的苹果来，重重咬了一口，一边补充糖分，一边曼声说道：“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
但就是因为这个黎明之子太应运而生，太适合南洋的土壤了，才更加担心，它出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凡是能够显示出神迹的宗教，背后必然有一位真正的神灵作为支撑，”张角耸耸肩道：“而神灵跟咱们这些普通人的差距，就好像是人类跟猴子的差距那么大。”
突然出手将梁小舟手里，咬了一口的苹果夺了下来，摇晃着继续说：“对于猴子来说，苹果就是幸福的来源，值得拼命守护。
可对于人来说，一颗苹果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说到这里张角从衣兜里取出一张金券，拍在桌子上，“因为只要有钱我们就可以买到无数比苹果，好吃的多的食物。
可反过来对猴子来说，钱又有什么价值呢。
所以作为人考虑神灵会图谋我们什么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两者的需求…”
“你误会了灵蛟，我不是顾虑神灵会图谋南洋什么，而是顾忌代替神灵在地上创立教派，代行权柄的你。”话没讲完，梁小舟突然间幽幽插话道。
四百二十四章
面对梁小舟不再婉转的质疑，张角哈哈一笑道：“小舟姐，你也想到太多了吧。
就算是天父教那种组织严密，划分出教区，合理的规划教堂，培养出大量专业的教士向普罗大众传道，并且利用种种庄严、肃穆的仪式固化信仰的教派。
最初的教宗跟传教者也是不同的两个人，更何况是黎明之子这种没教堂、没教士、没仪轨的三无宗教呢。
信仰传播开来，我这个‘初传者’最多也就是赚个先手的便宜，能捞一波声誉，随便提升下b格。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好处呢，反倒是你未来可能会受益良多。”
“这话怎么讲呢？”梁小舟错愕的道。
“我过去混社团的出身，未来又是宗教人士，人望再高有什么用，横不能去参加公选吧。”张角笑笑道：“可你却不同了，司法精英，情报机关的领导人，资深公职人员，政治资源深厚。
以后就算参加南洋大统领的选举都有资格。
到时候我如果b格够高的话，难道对你没用吗。
其实老实讲黎明之子的教义什么的都是鬼扯，一切都源自我20几年前，在神农架误入过的一座远古遗迹。
我在那里发现了，半圆标志、神符，以及半句话，‘向圣子之名祈…可得光明之力…”，结果好奇之下试了试，竟然成功了。
不过那时候还年轻，自以为天纵奇才当伟力归于自身，对神术这种外力之助丝毫不感兴趣，也就没深入的研究下去。
直到认识了摩西，避祸天父教中慢慢发现了半圆标准、神符以及圣子祈愿的神奇之处，这次昏迷20年后重整旗鼓便利用了起来。
你完全不用往阴谋论上靠。”
梁小舟楞了一会突然望着张角道：“灵蛟，你这张嘴巴真是厉害，还蛮适合参加公选的。
未来真不打算试试吗？”
张角闻言知道自己已经过了关，笑笑说：“我的人生目标不在于此，还是敬谢不敏了吧。”
心中却默默想到：“选举吗我以后倒真要试试，但不是在南洋，而是在伊远。”
感应着自己远隔重洋的玉清之躯，嘴角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容。
而在伊远喀什市，牛蹄港。
因为不久前的风灾，赚到狗大户宋悦3颗滋养神魂的丹药，感觉可以提早结束装病伪装的张角玉清之躯，正站在泊口前，望着万里无云的碧空，露出意气风发的神色。
对身边满身鱼腥味的**道：“**，别劝了，我已经决定明天就跟李缤主那个剥削狂辞工，投入到捕鱼事业中去。
我就不信了，有4只龙兽魂傍身，我还能成不了渔业大亨。”
“这世界上孵化出4只真龙品质的兽魂，却立志打鱼的家伙，你怕也是绝无仅有了！”**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瞪着张角道：“张宝啊张宝，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啊。
龙兽魂的话，成长潜力最低也得是高级超凡吧，你随随便便找家大武团或者大公司，签个培养入职协议什么的，马上就…”
“但凡饿不死，打工是不能打的。”张角断然拒绝了**的提议，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道：“这是我在‘缤主鱼生食堂’第一天刷碗之后，就立下的毒誓。
“缤主到底怎么你了，”**又好气又好笑的说：“让你怕成这样。
行吧，退一万步讲，你辞工后真来渔船上干了，那不也是打工吗，只不过老板由李缤主换成了我爸爸。”
“可那有指望啊，”张角满脸憧憬的道：“在渔船上干段时间，攒下钱来我不就也能当上船主吗。
可要跟那这些大武团、大公司签了合同，恐怕10、20年甚至这辈子都脱不了身了。”
**感觉他说的理由实在太可笑，眼睛四下里转了转，伸手指向一个正在艘破旧渔船上倒马桶的瘦竹竿，“你当打鱼是在抢劫啊，看到那个竹竿男了吗。
他叫碎催赵，已经在船上干了快30年了，跟你的想法一样，也盼着当船主么，可钱还是没有攒够。”
“可是我有龙兽魂啊，他又没有。”张角不服气的道。
“你当龙乃海族之长，龙兽魂就能在海里面干什么都无往不利了，幼稚。”**撇撇嘴道。
“那你是拒绝我了。”张角闻言露出不满的神色道。
他跟**虽然认识的时间不过1个来月，但因为每隔两、三天两人必会见上一面，已经算是朋友，讲话也就少了很多不必要的客气。
**叹了口气，十分真诚的道：“朋友啊，我是拒绝你，而是不想耽误你的前程。”
张角没再说什么，转身负气而去，出了海港却喃喃自语道：“小子外表看起来像个混混，其实还真是个不错的人啊。”，漫步回到了宾洋街。
因为风灾的关系，李缤主被父母叫回家补过小年，‘缤主鱼生食堂’只能歇业。
张角打开店门，从一楼杂物间拽出辆人力车来，熟练的推着重新回到了海边。
只不过这次他来的地方不是牛蹄港，而是一片人迹罕至的临海野地。
利用真龙幻想种捕鱼其实是张角突发奇想的注意，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顶着酷热的骄阳，站在细腻的海沙上，他遥望满目的浩渺波涛嘟囔了一句，“今天就试试吧。”
迎着波浪走进了海中，当水流即将没过头顶时，心念转动，将4条长度不过两米，粗细跟海碗口相差不远的龙显化了出来。
盘旋着钻入海中，乘风破浪的牵引着自己进入了瑰丽奇妙的海底世界。
清澈、湛蓝的水波里，海蟹横行、鱼虾出没，还有海星、海肠、海蛇隐于五彩斑斓的珊瑚丛中。
却都因为四条的然现身，惊慌而逃，搅合的泥沙翻腾，弄浑了一片碧海。
“虽然在我的驱使下，四海龙王只表现出了1级超凡的力量，”张角见状心中想到：“但在小只的狼也仍然是狼，‘龙乃海族之长’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
给围绕在周围的龙王幻想种，下达了围剿之命。
顿时无数水刃飞射，漩涡滋生，不知道涂炭了多少生灵。
四百二十五章 学是不上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虽然孤身一人潜水海中，做什么事理论上都隐秘之极。
但张角仍是完全按照‘张宝’这个人设的能耐行事，射过几波鱼后，便不再继续。
驱使着四海龙王，推动波浪，将周围死掉的海货裹挟着推上岸后，望着百米外一只在海中慢慢悠悠挥舞着腕足，载沉载浮的乌贼，心中默默想着，“单单脑袋就1米多高，这得能切多少盘的鱼生啊。”
却毫不犹豫的转身游上了岸，将遍地品相不佳的鱼获拣上人力车后，装出吃力的样子，一步三摇的推回到了美食街。
开始一个铺子，一个铺子的陪着笑脸贩卖起来。
因为他已在‘缤主鱼生食堂’作了30多天的工，跟街面上各家餐厅里不管是老板还是伙计大都混了个脸熟，就算没搭过话也有点见面之情。
所以虽然满推车的海货又杂又碎，个头普遍还比较小只，最终还是都卖了出去。
只不过价格被压的很低，几十斤的鱼虾蟹也只换了2大元30小元而已。
但这依然算是开门红了。
张角喜滋滋的吃了一顿红焖羊肉，打着饱嗝回了‘缤主鱼生食堂’，才刚下午便把自己的铺盖从杂物间里拉了出来。
在被褥上五心朝天的盘膝坐下，进入了冥想之境。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不知不觉间太阳西落，月上中天。
黑暗中张角回神归意缓缓睁开眼睛，赫然发现一双硕大、浑圆像猫一样，在暗处散发着幽光的眼珠正望向自己，吓得撑着胳膊，‘嗷’的一声向后一仰，后脑勺重重嗑在了铺盖上。
“男子汉大丈夫至于这么胆小吗，是我。”看到他狼狈不堪的表现，猫眼主人悠悠说道。
张角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放下心来，捂着脑袋重新坐了起来，望向开口的李缤主气恼的道：“这是我胆大、胆小的事吗，老板，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这么黑灯瞎火的环境，你一声不吭的瞪着大眼珠子看人，谁会不害怕。”
话音落地，李缤主没再说什么，坐在她身边的宋悦却惊讶的问道：“张宝，你刚才是修炼神魂功法，入境了吗？”
“哎，宋小姐，你也来了啊。”张角仿佛这才发现宋悦也在，楞了一下道：“什么入境？
我，我下午吃饱喝足没事做，的确是修炼《风云雷雨》的功法来着，怎么一下练到这么晚了。”
“那就是入境了，没想到你修炼修士功法的天资还挺高的，未入超凡便入了境啊。”宋悦赞叹的道：“虽然修行的年龄有点晚了，但只要营养素跟上，还是很有前途的。”
“是吗，”张角眼睛一亮，笑逐颜开的道：“其实我今天去海边打鱼，辛苦了不到2个小时就赚了2大元30小元，也感觉自己未来很有前途。
所以正想跟老板辞工，以后…”
“你想辞工？”李缤主打断了张角对未来的畅想道。
张角咽了口吐沫，干笑着说：“是啊老板，你看我现在已经养好伤了。
4条真龙兽魂在身，还在你店里洗碗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那你以后打算做什么呢？”李缤主不动声色的问道。
“本来是想要打鱼，”张角露出遗憾的表情道：“凭着4条真龙兽魂慢慢建立自己的渔业帝国的。
下午一实践发现情况跟预想中有点出入，吃饭的时候又做了个计划，打算再兼职水师。
未来朝大种植园主的路也试着走一下，来个双管齐下，确保成功。”
水师，伊远才有的独特职业，由于这里绝大部分疆域都紧邻萨哈达大沙漠，气候异常干燥。
即便喀什这样的沿海城市，也是遇到台风涝死，其余时间旱死的状态，找水成了一种非常重要的技能，水师这个职业也就应运而生。
不管是靠丰富的地理勘探知识寻找水脉掘井，还是利用超凡力量或者黑科技行云布雨，只是能在普通人无计可施的情况下，生出水来便可就任此职。
国家还有专门的考核办法。
听了他的打算，李缤主还没表示什么意见，一旁的宋悦却说道：“你想的倒真是现实。
不过现在你的当务之急不应该是赚大钱、当水师，而是进行系统的修士学习。
兽魂这种东西很像遗泽里面的幻想种，拥有后都会潜移默化影响主人的身体，比方你现在那么好的修士修炼资质，很可能就不是天生就有，而是源自于龙兽魂对大脑的改造。
不过跟幻想种之类的遗泽属于人自身基因中觉醒的力量，身体对其适应性极强不同。
兽魂属于侵入性力量，跟主人的契合度再高，也会产生轻微的排异现象。
这就好像是器官移植一样，匹配度再高也不可能跟原生的器官一样，更何况就算是原生器官超负荷使用的话，也会提早衰竭…”
这样浅薄的超凡知识张角自然早就知道，但却像是初此耳闻一般，露出似懂非懂的懵圈神色。
李缤主见状皱皱眉头插话道：“小悦，你别掉书袋了，说的这么专业他听得懂吗。
总之简简单单1句话，张角你听好了：
现在你驱使兽魂全靠压榨自己的生命力，短时间内还没问题，时间长了能活活熬死你，想不早死的话就要尽快晋升超凡，成为修士。
而你孵化出4条龙兽魂也算是有本钱了，完全可以免试进入伊远国立大学的超凡学系，系统学习怎样成为一个合格的修士，如何驾驭兽魂。
至于费用可以靠助学贷款解决，我跟宋悦愿意帮忙做保。”
如果张角真是个从南洋逃难来伊远的草根青年，现在一定因为李缤主的好心热泪盈眶。
可他实际却是个剑指大能，曾经在南洋呼风唤雨、江楚坐北朝南，现在立誓要把东大陆排名第一的传古邪门歪道闻道教，连根拔起的枭雄人物。
怎么可能花时间去上什么超凡学系，闻言干笑着道：“我从小就不爱读书，修炼就修炼吗，何必一定要上大学呢，还是不要的吧。”
四百二十六章 一举两得
面对张角的拒绝，宋悦从长远的角度好心劝说道：“修炼其实也是门深奥的学问，在入门的时候养成良好的习惯，可以受益终身。
就比如你老板李缤主吧，虽然是武士，但修行的根基牢靠，气血可以倒灌着滋补神魂，所以驱使兽魂如臂使指，比普通杂牌的修士还要自如，这就是底蕴。”
“以气补魂就算底蕴了，那我气血、神魂之力可以互通转换又算是什么。”张角闻言心中默默吐槽道，表面却干笑着一声不吭，算是种无言的拒绝。
宋悦见状不死心的还想要再劝，却被李缤主给阻止了下来，“行了小悦，人各有志，我们现在不也从大学休学1年了吗。
并不是社会公认觉得的好，个人就一定也应该觉得好，张宝不愿意去大学就算了吧。”
“我们从小被家长逼着修炼，筑基深厚，他能一样吗。”宋悦不服的道。
“可你现在因为觉得为他好，劝他去上学，跟你父母觉得为你好，逼你去相亲，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李缤主轻声道，顿时堵住了宋悦的嘴。
‘缤主鱼生食堂’中变得一片寂静。
室内的3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一会，张角干巴巴的道：“老板、宋小姐，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你们是好意心领了。”
之后望着李缤主干笑着了两声道：“那个老板，只做了一个月就辞工是挺那什么的，可是…”
“辞工没问题。”李缤主不等他把话讲完，直接答应道：“不过你的工资已经预支了，辞工之后有钱押3付3，租房安顿下来吗？”
“哈哈哈哈，老板你跟宋小姐都是大门大户出身，属于从来没过过苦日子的人，所以不知道底层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张角笑着道：“其实只要不挑的话，在喀什5大元一个月的零租房多得是。
哪里不能忍一段时间啊。”
“是吗。”李缤主楞了一下，实在难以想象在伊远的海滨城市，竟然还有5大元一个月的房子租，想了想开口说道：“不过这种房子一定住的很辛苦吧。
不如这样，辞工以后呢你还是住在‘缤主鱼生食堂’1层替我守夜、洗碗，我包你三餐怎么样。”
张角闻言眨眨眼睛道：“那样的话除了你以后再也不用付我薪水之外，跟以前好像没什么不一样的啊？”
“当然有不一样的地方了。”李缤主分析道：“你在继续保有基本生活保障的情况下，再也不用干餐厅里的杂活，可以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了，这不就是不同吗。
并且你继续呆在‘缤主鱼生食堂’的话，以后遇到什么修炼上的问题，可以随时请教我或者小悦。
不是一举两得吗。”
‘缤主鱼生食堂’离着港口很近，方便出海，周围又有那么多餐厅可以直接消化鱼获，而且出了宾阳街就是喀什传统的种植园区，交通还方便。
张角想了想，自己付出的不过就是施展控水术，洗上几分钟的碗，却可以比住在贫民区的破房子里节省无数的时间。
点点头道：“好吧老板，咱们成交。
不过事先说好了，店里再忙我也不管了啊。”
“这一点我都保证过了，难道还会出尔反尔吗？”李缤主不满的瞪了张角一眼道。
“那是，那是。”张角随口道：“不过天这么黑了，你们怎么不开灯啊？”
“电表刚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炸了，”李缤主道：“打电话给供电公司，说得明天才能来修好，今晚只能这样了。
对了，你还没吃晚饭吧，我从家里带了点蒸饺，你吃了吧。
我跟小悦去‘闲阅’追剧了。”
起身跟宋悦手挽着手扬长而去。
张角目送两人离开，低声嘀咕着，“这两位天天腻味在一起，不会是百合向吧。”
从铺盖上爬了起来，两步走到李缤主刚才坐着的椅子旁坐下，打开身边圆桌上放着的一大盒便当，捏起一个已经凉了饺子，放进了嘴巴。
嚼了两口，心中惊讶的想到：“竟然是丁级营养素包的，李缤主这丫头嘴巴虽然毒，但心地还真不错啊。”
吃完了凉蒸饺，洗漱过后，钻进了被窝里闭上眼睛，再次进入了冥想之境。
第二天清早李缤主果然没喊张角起床，独自一人去牛蹄港买了海货，处理完，望着睡到自然醒的张角道：“睡饱了就把铺盖收起来吧。
早饭吃海胆拌饭，赶紧洗手。”
“好、好。”张角闻言特意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起身把被褥收进杂物间，洗过手走进厨房，帮着摆好盘，想了想道：“老板，既然你包我三餐，那我以后早晨还是帮你买鱼好了。”
“你不是打算靠龙兽魂，经营鱼获生意吗，”李缤主却没有接受张角的好意，“早市的鱼是价格最高，也最好卖的。
你以后应该不睡懒觉，半夜起来去海里捕鱼，拉回宾洋街兜售。
刚进入某一行业，没名声、没客群得付出10倍努力才能站稳脚跟。
这都不懂还建立什么自己的渔业帝国，做大种植园主，不太可笑了吗。”
张角嚼着海胆拌饭，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老板，如果你这个人是哑巴的话，一定很多人喜欢。”
“张宝，你辞工之后说话大胆了很多啊，”李缤主也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回应道：“感觉整个人膨胀起来了。”
如果是一般人听到这直面的批评，一定会觉得尴尬，张角却点头如捣蒜的坦然说道：“我也这么觉得。
不用听你吆喝之后，感觉整个人都自信、轻松了起来。
对了，老板，我辞工以后你是不是还得再招一名打杂啊。
我劝你不要想着省钱，最好除了杂工再招个服务生加收银员，要不然的话很容易被人在心里臭骂的。”
之后他不理满脸冰霜的李缤主，快速将整碗拌饭扒进了嘴巴，说声，“谢谢你的早餐了，再见。”，起身大步离开缤主鱼生食堂。
按照手机地图导航，来到了伊远特殊职业技能认定中心，喀什分部。
四百二十七章 特技人才
伊远特殊职业技能认定中心，因为灵感源自于中大陆职业公会，在整个大周境内都算是独一无二。
作用是从国家层面，对超凡者以及掌握非可普及性关键技能的特殊人群，进行官方认证，以便让市场可以更好的自发性调配这些珍贵的，民间人力资源。
其中对修士、武士、法武双修士以及觉醒遗泽的超凡的认定，细分为1至9级。
至于10级以上的传奇强者，根本就不可能自贬身份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认证，所以也就忽略不计。
而对机甲战士、枪斗术、驱使法宝或者兽魂这一类依靠外力，发挥超凡力量的人，认定便只分为初级、中级、高级3类。
但这还不算是最粗略的，因为对水师这种‘特职中心’唯一的生活技能者来说，认证只有一种，是或者否，如此而已。
在特职中心进行职业认定必须履行一定手续，然后分类进行。
张角在大厅花了5个大元，领到一张表，填上了自己在伊远的身份信息，以及认证要求后，照了张全身像，留下虹膜信息，被分派到了9楼考场。
结果一下电梯便看到迎面走廊的尽头，一张黑色办公桌后面，一个年龄大约50出头的中年妇人，正百无聊赖的发呆。
漫步走了过去，他递上申请表道：“女士，我要考水师。”
中年妇人闻言抬了抬脑袋，用一种全世界公职人员通行而特有的麻木表情，瞥了张角一眼，问道：“是文考还是实践啊？”
“考实践。”张角用一种自豪的语气道。
“超凡者，”中年妇人表情一变，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上下打量着张角说：“年轻人有前途啊。
是修士还是觉醒了遗泽或者有什么法宝在身呢？”
这话问的已经超出了其职权范围，但县官不如现管，张角还是笑着答道：“都不是，我孵化出了变异的龙兽魂。”
普通人驱使一般兽魂还则罢了，驱使变异兽魂的话，往往寿不长久。
老大妈在特职中心喀什分部工作了30多年，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这点超凡知识。
热情顿时退去，心里面暗暗想着，“原来是个短命鬼，那就不能跟圆圆介绍了。”
将刚刚登上预备侄女婿的候选人名单的张角又无情的划掉，恢复了无精打采的表情。
有气无力的说：“去7号考场吧，进去之后直接站在白圈里面，往红色区域浇水。
亮了绿灯考核就过了。”
张角有些奇怪中年妇人态度的诡异转变，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干笑着点点头道：“知道了，谢谢。”
按照她的安排，漫步穿过几排等待着文考的水师申请者，走进了一间房门上印着大大‘七’字的考场。
房字里面的面积很大，其中95%以上的区域地上涂着红色染料，密密麻麻布满了下水孔，
剩余一长条铺着绿色橡胶的地面，中间画了个白色的圆圈。
张角来到白圈中，装模作样的定了定神，朝除了自己以外空无一人的考场大喊一声，“我开始了。”
心念转动将封神遗泽中的四海龙王召唤了出来，压抑着绝大部分力量，开始行云布雨。
超凡之威一在力量，二在属性，甚至有时候属性会压倒力量。
用龙来战斗可能不特别犀利，但呼风唤雨却像是用杠杆撬动巨石一般，明明只出一分力，产生的效果却是两、三分。
短短1分钟之内，考场上空便有云雾汇聚，水汽一下变得浓郁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云层开始在半空中出现。
紧接着随着云雾变得厚重，内里气流摩擦，银蛇隐现，雷鸣咋起，便有星星点点的雨水飘落了下来。
这时一个机械的声音突然响起，“降水开始，目前平均雨量0.1毫米，请考生保持状态。”
张角在网上了解过水师考试的过程，不慌不忙的继续驱使着幻想种冒充变异兽魂，增聚水雾之气，让雨越下越大。
终于让头顶一颗绿色的吸顶灯亮了起来。
“平均降雨量20毫米，通过水师考核，尊敬的水师先生，您可以结束考试了。”同时那个机械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张角装出疲倦而又欣慰的样子，兴奋的挥了挥拳头，将四海龙王散去。
从后门离开了7号考场，顺利领到了自己的水师证照，以及伊远农林部‘水资源供求网’的认证账号。
之后他大步出了特职中心喀什分局，直接用手机登录了‘水资源供求网’，圈定了喀什地区一搜索，便找出了10几条的急招水师信息。
“喀什临海水师还那么急缺，技术性人才果然吃香啊。”张角心里默默想到，将寻找地下水源掘井、修建水利设施等专业不对口的工作删除，只留下兴雨灌溉类型的。
挑来拣去，最终决定去哈密农场赚自己的第一桶金。
理由是‘哈密’乃喀什境内的第一种植园，并且商誉极好，其直销的‘哈密精粉’占了喀什市面粉销售的半壁江山。
生产的牛羊肉的销售量也占喀什市场的4成。
与这样占地广博、实力雄厚的大农场合作，一是工作周期往往会比较长，不用反复的找工作。
二是其招聘的水师数量非常多，流动资金又很充足，轻易不会出现劳资纠纷，拿款较有保证。
拿定主意后，张角便直接在‘水利供求内网’上，提交了申请。
因为哈密农场在招聘启事上写明了，招聘水师不限数量，所以很快他就接到了上工通知。
告诉他明天随时可以来农场开工，并且发来了一份电子合同，以法律的形式确定了招工启事上的报酬。
田地每浇一亩领取85小元，浇灌的水量必须保证在15立方米以上。
草地每浇灌一亩可以领到30大元，浇灌水量必须保证在670立方米以上。
这样巨大的浇灌量以及报酬差异其实并不奇怪，因为农田浇灌周期远远低于草地，而且草地是养牲畜产肉的，农田产的却是粮食。
两者间的价格相差10倍以上，生产成本自然也就大相径庭了。
四百二十八章 扩张与分享
在伊远张角玉清之躯按照计划迈出了崛起的第一步，顺利摆脱了社会底层难民的身份。
数万里外的南洋，张角的太清之体也因为巧言说服了梁小舟，得到这位大特务头子的帮助，将‘黎明之子’传播到了整个香元国内。
并且在教派体量急速扩张之后，自然而然的开始向大屿、星加两国扩散。
这天深夜时分，香北市15区内统局站点，已经成立了有一段时间的黎明之子教廷，正在惯例召开1周一度的暮色会议。
几个歪瓜裂枣，瘸子里面拔将军的专职枢机，以及兼顾黎明之子枢机跟香北内统局后勤人员的周庆生、郑海阔、际支花等人坐在张角周围，用心悦诚服的目光望着这个创造奇迹的男人。
不知不觉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唯恐打扰了他的思考。
只有离着张角更近，充当黎明之子教廷书记官角色的赵诺，似乎为了彰显自己跟教宗不一样的关系，放下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起身泡了一杯绿茶。
轻手轻脚的放在了张角右手边的茶几上，轻声说道：“喝杯茶吧，宗主。
晚饭之后您就一口水都没喝过了。”
“啊，谢谢。”张角回过神来，温和的笑笑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点点头说：“很清新的茶水，赵诺书记官。”
之后他将目光转向一个干瘦如柴，矮小的像是侏儒的黑衣人，开口问道：“段大枢机，裁判所的人手补充的怎么样了？”
这人名叫段灰，本来是15区最大的蛇头，依仗着6级武士的力量与残忍，在黑暗世界里过着醉生梦死的奢靡生活。
后来被张角制服后，因为保持着最后的底线，没做过勾结海族将人类向邪神献祭的勾当，被‘感召’成了黎明之子裁判所大枢机，角色类似于以前南洋社团的双花红棍头目。
而皈依之后的最初一段时间他还隐隐有些不服，现在却已经成了张角的狂热簇拥。
听到教宗问话，马上扯着嗓门答道：““宗主，裁判所里的超凡者已经过了300，每天还不断的有人要加入，都是对圣子非常虔诚的好男女。
现在圣教的信徒越来越多，简直像是要爆炸，‘下城自治会’的那帮杂碎都不敢正眼瞧我了。
我看只要您一声令下，整个香北下城区拉起上百万号人都是轻的，咱们干脆冲出15区…”
“圣子是不会允许我们借助他的威名，行争名夺利之事的。”张角摆摆手打断了段灰的话，笑了笑道：“再说了，在南洋这种鬼地方，你占1个城区跟占10个有什么区别吗。
都是在文明的荒漠里打滚而已，做人的眼光要放长远些，不要才刚刚成势就为了一丁点的蝇头小利，龇牙咧嘴露出狰狞，懂了吗？”
段灰其实不太懂这番话里隐藏的深意，却隐约觉得极有道理，点点头道：“宗主我不太懂您的话，但知道您的话一定是对的。”
“觉得对就照做吧。”手下无人可用的张角闻言只能无奈的笑笑，“总之就是先招揽超凡者，然后再通过枯燥的修行慢慢淘汰。
但该给的薪水，该有的享受不要克扣。”
“是。”段灰点点头道。
张角就此结束了跟段灰的对话，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晃着摇椅摆来摆去的道：“赵大枢机，宗教产业局这周修复好德文街的那座农业大厦了吗？”
赵博文，20多年前南洋有名的农学博士，2个多月前香北‘下城自治会’某位强权理事麾下的首席智囊。
后来因为主子败亡，改投到了黎明之子的门下。
听新主子发话，马上慢条斯理的说：“德文农业大厦已经恢复生产了宗主，不过产出的三分之一必须作为支援修复物质的代价，无偿提供给卡尔文农贸公司。”
“给就给吧，都是提前讲好的条件。”张角摆摆手道：“以前因为怕大规模灵异事件发生，下城区不敢开办任何劳动密集型产业，现在因为黎明之子这个禁忌打开了。
你去告诉在香北‘下城自治会’的老朋友们，就说我可以给予自治会理事独立开创、执掌‘黎明之子’分会教门的权利。
并且愿意公开以圣子的名义立誓，绝不以教宗身份干扰任何一个教门的独立性。”
张角这话等于将创建黎明之子的红利，转让出去大半，即便赵博文知道短时间内一口吃成个胖子，其实是很危险的事情，仍是一下愣住。
脱口而出道：“宗主，这，这不是太便宜那些杂碎了吗！
您也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南洋政府决意爬上山晋、西秦的战车，扫荡境内亲江楚势力，就连我以前效力的暗牙大人都没放过。
现在香北‘下城自治会’乃是10年间最衰弱的时候，我们只要挺过…”
“我们挺不过的。”张角幽幽的插话道：“绝对挺不过的。
如果不分享教权，不仅是香北‘下城自治会’，整个南洋范围内的‘下城自治会’，南洋官方都不会允许我们的存在。
即便黎明之子的教廷常立于世，也会换一拨人执掌，所以何必鲜鱼不吃吃糟鱼呢。”
赵博文闻言沉默了片刻，苦笑着道：“宗主，是我被利所惑了。
以前还总是想如果暗牙大人懂得‘舍得之道’，也许就不会死。
现在看来懂得适时‘舍弃’，其实是一种大智慧啊。
幕会结束，我就会把你的慷慨传遍整个香北下城区。”
作为黎明之子宗教产业局大枢机，他的作用类似于社团组织里的白纸扇首领，能改变立场也不枉张角费的那番口舌。
而一方势力在初创阶段，其实不适细化结构，只专注于经营武力跟财势，用‘两条腿’走路便可以了。
所以继续跟赵博文商讨了一下关于恢复15区民生的办法后，张角便等于完成了召开这次例行暮会的目的。
不过还是跟其余无关痛痒的专职枢机、兼职枢机们每人都谈了几句话，才结束了会议。
四百二十九章 恩威刚柔
张角把黎明之子教派创办的跟个草台班子一样，将自己随意网罗来的手下都给予了高位，其实除了夹带里人才匮乏，只能因陋就简外还有迷惑他人的意思。
刻意在那些会担忧他尾大不掉的潜在对手面前表现出，自己只是个目光短浅，任人唯亲，难成大气的庸才。
就算再顺势飘扬也搅不出什么大的风雨。
这样一来，配合向南洋地方的有实力者，开放建立独立教门的让步，应该能化解大部分的危机。
不过想要让黎明之子教廷真正的站稳脚跟，很可能还是需要一场大战。
“古语有云，‘恩威并施，刚柔齐济方可成势’，现在‘柔’跟‘恩’是有了，却还缺了‘刚’与‘威’，八成还得敲死一只出头鸟才行。
就是不知道这出头鸟到底是谁了？”结束暮会后，张角端着茶杯来到2楼卧室，站在窗边遥望着头顶的星空默默想到。
嘴角不知不觉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容，而在同一时间，他远隔重洋的太清之躯正脚步轻快的走进伊远喀什市，灯火辉煌的宾洋街，穿梭在人群里，漫步朝‘缤主鱼生食堂’走去。
虽然刚经过风灾的摧残，但因为类似的自然灾害对于伊远人来说已经习以为常，早就有了充分的应对经验跟心理准备，所以美食街上一如往常的繁华、热闹。
张角不时停步买些街边小食，10几分钟后才终于满嘴流油，手里拿着一把的烤肉串、烧玉米棒、醪糟甜丸子，推门走进了目的地。
正是晚餐时间，‘缤主鱼生食堂’自然高朋满座。
一个其貌不扬却因为青春年华又身材消瘦，给人一种清秀、可人感觉的女孩跑了过来，朝张角热情的招呼道：“先生您好，请问几位？”
张角一愣环顾餐厅，见多了一名收银的中年妇人，两个身材高大的服务生兼厨房助理，外加面前迎宾、带位兼服务生的女孩，足足4个雇员。
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两下，干巴巴的道：“你好，今天刚上工是吧。
我不是来吃饭的客人，而是这家店的前员工，就是因为我辞职了，老板才重新招了你们这些新…”
他话没讲完，在开放式厨房里忙活的李缤主已经发现了张角的存在，大声喊道：“婉珠，不用招呼他，他不是客人。”
“啊，是老板。”听到老板发话，第一天上工的迎宾女孩急忙应道，直接将张角抛下，笑脸迎向下一波进店的客人。
“真是现实啊。”张角见状嘴巴里嘟囔着，走到开放式厨房硕大的窗口钱，望着在案板上如同庖丁解牛般将鲜鱼切成花朵状的李缤主，挑挑眉毛道：“老板，你还真听劝啊。
让多雇一个人，竟然一下雇了4个，早这样多好，我以前也不用一天到晚被你指使的像是陀螺似的转个不停了。”
李缤主似乎不屑于回应这样低级问题，直接头也不抬的反问道：“你的水师考核过了吗？”
“手到擒来。”张角表情一变，得意洋洋的道：“而且已经在官方的‘水利供求内网’上接下了，哈密农场的求雨项目，马上要发大财了。”
“发大财。”李缤主停住用刀，抬头似笑非笑的望了张角一眼，“你需要同时驱使4条龙兽魂，消耗的神魂之力是驱使普通兽魂的几十倍。
不能踏入超凡，成就修士，成为水师后除非整天的消极怠工，否则一、两个月就得灯枯油尽。
想要良性循环的话，赚到的钱全都买营养素恐怕都不够，还发大财，想太多了吧。”
张角乃是掌握传奇力量的高级超凡，高屋建瓴之下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却装出错愕的样子道：“是吗，这么惨，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之前又不是水师，”李缤主低头继续切起了鱼生，淡淡说道：“不会频繁动用兽魂，我说这些干什么。
再说了这类知识大学超凡学系入门就会学习到的，你不是没兴趣知道吗。”
张角一愣皮笑肉不笑的道：“哇，老板，我还以为你表面虽然很那什么，但其实非常能推己及人，比宋悦小姐还讲道理呢。
没想到性格里还藏着这么小气的一面，真是知人知面难知心啊。”
“走开不要妨碍我干活。”李缤主没理张角的话茬，将切好的鱼生装出一个大盘子里，配上酱料跟冷的薯泥，递给他道：“你的晚饭，去杂物间里吃吧。”
“我是耗子吗，在杂物间里吃晚饭。”张角接过盘子，撇撇嘴说，见餐厅里只还剩下一张空桌，直接闪到一旁站着吃起来。
李缤主见状皱皱眉头道：“你现在打个折扣也算是超凡人物，又是‘师’字辈的人才，大庭广众之下站着吃饭，不嫌丢人吗。
杂物间不愿意去就找个空座正经吃饭，或者上2楼去吃，别缩在那里碍眼。”
“我这不是体量餐厅的空座只还一个了吗，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张角还了一句，端着鱼生直接上了食堂的2楼。
这里是李缤主私人起居室，面积很大，分为内、外两个部分，住3、4人也不嫌拥挤。
而伊远民风彪悍，没什么女子闺房不可轻入的忌讳，张角以前闲着无聊的时候也曾经来过外厅上网、看电视新闻。
所以轻车熟路的在茶几旁的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边吃鱼生、薯泥，边看起新闻来。
这一看就看到打烊时分，望见墙上挂钟显示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10点，他关了电视，回到了1楼。
这时餐厅里的卫生都已经收拾妥当，四个新员工正准备下班，看到张角现身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
“大家以后恐怕会经常见面，所以我介绍一下。”李缤主见状指着张角道：“这位是张宝，职业水师，是我请来守夜的朋友。”
之后又指了指自己几个新雇员，“谢婉珠、刘盛、艾依提、蒋娇，我今天请的新雇员。”
四百三十章 缺德
夏宗传统上便有着，‘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天地君亲师合为伦常…’等说法，极为的尊师重道。
所以从古至今只要后缀是‘师’字的职业，普遍都很受人敬重，就算远远比不上权贵豪强，却也是社会公认的中坚精英人物。
4个餐厅杂工听了李缤主的正式介绍，谢婉珠跟蒋娇马上朝张角客气道：“张水师好。”
刘盛、艾依提两个年轻气盛的青年，也先朝张角点了点头。
“谢小姐、刘先生、艾依提先生、蒋女士，你们好。”张角则很客气的回礼说：“我其实以前也是李老板的雇员，现在还帮她洗碗、夜里看门呢。
咱们也算是同事，以后请多关照了。”
餐厅里的几个人没行到他竟然主动自曝其短，都楞了一下，之后年纪最大也最通人情世故的蒋娇满脸堆笑的道：“张水师真是个豪爽的人啊，跟我脾气差不多。
我做了半辈子的售货、收银工作，市井妇人而已，女士什么的实在当不起，你要是真瞧得起，就喊我一声蒋姐吧。
婉珠呢看起来比你小，你叫她小婉就行了。
刘盛、艾依提也别叫什么先生，就叫小哥。”
“好的。”张角从善如流的道。
又客套了几句，目送谢婉珠、刘盛、艾依提、蒋娇4人下班后，转身朝李缤主说：“行了老板，门我来关，你去休息吧。”
李缤主点点头，朝楼梯走去，临上楼前突然停住脚步，看了张角一眼评价说：“没想到你竟然没有小农乍富撑腰拔肚，人性还不错啊。”
之后不等张角做出反应便直上2楼，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张角哈哈一笑，上前冲着楼梯口喊道：“多谢夸奖了，李小姐。”
笑声不断的走进厨房，施展出控水神通，洗好成堆的碗碟，从杂物间里拉出铺盖，躺到之后，进入了冥想之境。
次日清晨，他早早起床陪着李缤主赶到牛蹄港买过鱼，便出门而去，乘坐着公交车，赶到了自己在‘水利供求内网’招工启事上应招的工作地点。
哈密农场甲三农牧区。
作为喀什市数一数二的种植园、牧场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这里的占地面积足有数万亩之巨。
单靠步行不仅太耗时间，普通人的体力也跟不上，所以紧靠马路的围栏入口处，停有接送工人的电车。
张角跟一位面庞嗮的黝黑，身体壮硕，穿着深蓝色工装的农场管事接洽后，便被分配上了其中一辆四人座的小型电力车。
那管事还很客气的给他拿了瓶橘子味的汽水，笑着抱歉说：“张水师，你第一次来哈密农场工作，可能不知道。
我们这里的电力车是凑满出发的，还请稍候。”
伊远农场里的电力车样子很像是一般景区里的游览车，车厢四面透风，视野宽阔。
坐几十、上百人的大型电车，也许会挤得很不舒服，可四人座的小车在早上气温不冷不热，清风徐徐的时候乘坐，无疑十分惬意。
张角眺望着远方的葱绿，笑着道：“没关系的，反正我神魂之力有限，最多也就是下个10几分钟的雨。
时间空的很，等会就等会好了。”
“谢谢体谅，那我去忙了，你休息。”农场管事又客气了一句，便转身离开去忙碌起了其他的工作。
张角则悠闲的喝着橘子水四下瞭望，观察着哈密农场的产业布局。
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喊道：“宝，宝郎子是你吗，宝郎子？”
张角一愣，扭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眼便看到茶郎正和几个穿戴明显也是散工的青年站在不远处，招招手道：“你好啊茶郎，好久没见，没想到今天会遇到。”
听到张角生疏的称呼，茶郎干巴巴一笑，厚着脸皮凑了过去，“嘿嘿，你现在混得不错啊宝郎子，都坐上哈密农场的四人座了。”
“我昨天刚通过了水师的考核，”张角笑笑道：“接了哈密农场的灌溉工作。”
“水师，你是水师了吗，那可真是出息了。”茶郎眼睛一下瞪的溜圆，热情的道：“我也接了哈密农场的工作，不过是干农活，可比不了你。
咱们晚上下工一起聚聚吧，为你庆…”
茶郎在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情况下，选择抛下佯装重病的张角其实并不算错。
毕竟人性自私，大家只是萍水相逢，半是投缘、半是利用的结下交情，又能经得起多大的考验。
可既然选择对方在危难之际绝了交，这时候看人家发迹又凑过来就未免有些不妥了。
张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聚就不必聚了。
我魂力有限，最多下10来分钟雨就得结束工作，不会在农场里呆太久的。
对了，我前段时间去了你家，在厨房里留下了点钱，你收到了吗？”
茶郎闻言才明白原来自己不久前在厨房里找到的钱，竟然是张角留下的。
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没收到啊，什么钱？”
如果说他被迫抛下张角可以理解的话，在明明收到了张角几倍还人情的钱的情况下，却装成没收却有些缺德了。
张角七识通达，从茶郎表情以及心跳的微妙变化勘破了他在说谎，但没有揭穿，只皮笑肉不笑的道：“没收到吗，那就算了。”，便不再讲话。
茶郎见状隐隐察觉到自己似乎弄巧却成了拙，心里又羞又愧直想马上离开，却不甘心就这样走掉，暗暗咬牙的厚着脸皮，仍旧在那里跟张角搭话道：“宝郎子，我去外面干活赚钱给你买滋补品的时候，你怎么突然走了呢。
这些天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对了，你离开我家后去哪住了啊？
幸好咱们今天遇到了，否则的话…”
张角闻言只‘嗯嗯啊啊’的答着，任由茶郎在那里自说自话。
直到又有其他水师赶过来，被安排上了电动车，临出发前，他才面无表情的道：“茶郎，我该走了，再见吧。”
“再见。”茶郎满脸堆笑的道：“对了，你的电话是？”
张角淡淡一笑，装出没听到的样子，坐着电动车扬长而去。
四百三十一章 初此跃进（上）
跟张角同乘伊一辆电动车的3位水师，是1对男的气质憨厚、朴实，女的貌美、娇媚的中年夫妻，以及一个20几岁浓眉大眼的青年男子。
大家本是萍水相逢，连工作伙伴的关系都谈不上，相互问声好便算是守住了礼貌。
可那夫妻中的丈夫，似乎有点好为人师的毛病，看到张角之前对茶郎的冷淡，不明就里之下似乎有些义愤。
待车子前进了一会，突然望着张角道：“年轻人，刚才那个跟你搭话的青年，是你的旧识吧？”
张角一楞眨眨眼就回望着他反问说：“这位先生，你是跟我说话吗？”
丈夫哽了一下，不舒服的点点头道：“是。”
“啊，是。”张角亦点点头道。
丈夫看到他的态度，更是觉得不舒心，忍着火气道：“看你的年纪、衣着应该是刚成为水师没多长时间，而且以前的生活不这么好对吧。
现在既然得了志，对以前的贫贱之交稍施援手又有何妨，就算不想帮忙，说几句话总不花费什么吧，何必爱答不理的呢。
要知道穷人也有自尊，而人德、力、智、行，首重的就是道德…”
“我跟先生的想法相似，”张角突然灿然一笑，打断了丈夫的话，“也觉得人活一世首重就是道德，所以一直秉行着‘未经他人事，莫议他人行’的原则生活着。
比如就像对你的看法吧，先生和身边的女士似乎是夫妻，可看气质就知道曾经不是一个阶级的人物。
人家下嫁与你，跟了你那么久，却还是像我这样出身底层的小水师一样，费劲巴拉的来农场做零工。
所以刚才我忍不住在想：
一个水师，活了那么大，却还是没办法给自己妻子好的生活，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可是却没问出来，因为我有道德。”
那丈夫被怼的满脸通红，气恼之极的举起手指，指着张角，“你，你，你…”了半天，却又无言以对。
一旁的妻子也朝张角横眉冷对的仗义护夫道：“年轻人，小小年纪就牙尖嘴利，对一个比你年长这么多的资深水师，大放厥词就是你的道德吗。”
“夫人，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谈不上什么牙尖嘴利、大放厥词吧。”张角风轻云淡的回了一句，便转过头去不再理会那对夫妻。
面对着碧空万里的苍穹，一望无垠的空旷翠绿，远处风吹草低现出的成群牛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满脸笑容的自言自语道：“真是美好的天气啊。”
以前在大周、在南洋因为孤苦的身世，加之少年特有的盛气，他一直像是背后被猛兽追赶似的，几乎一刻不停的修炼、追求更高的名声收割愿力点。
无比迫切的想要在这个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攀上力量的颠覆。
所以虽然身居高位，身价亿兆，甚至坐北朝南，钟音鼎食只是等闲，享受生活的时间却寥寥无几。
现在经历过生离死别，20年昏厥，世事苍海沧田变幻之苦，分身来到东大陆的边陲之国伊远，抛下以前的一切，恪守人设重头开始，却渐渐感觉心胸一点点开朗起来，宛如重生一般。
心中默默想到：“等到攻破闻道教，灭杀了害死同同姐的，的毒妇，便在喀什开一个这样的农场隐居也不错。
那时我应该就是大能了，最不济也是20级超凡的神话巅峰，当个外挂老爷爷绰绰有余，就以调教世界的下一代主人公为乐吧。”
正胡思乱想着，电力车缓缓停了下来，原来已经到了工作的地头。
张角申请的是灌溉农田，亩数未定。
下车后来到田埂边上站定，按照伊远农林部‘水资源供求内网’上作业指南的要求，等了一会，头顶便传来无人机飞翔时的‘嗡嗡嗡…’声。
紧接着一个机械的声音响起，“水师张宝先生，请开始作业吧。”
张角好奇的抬头望了一眼盘旋在半空中，重新开始攀高的多功能监控无人机，心念转动之下将封神遗泽中的司海龙王显化了起来，开始行云布雨。
按照之前便想好的计划，先还压抑着9成9的力量，只聚集起了能覆盖3、4亩地的乌云，降着星星小雨。
几分钟后突然将输出的神魂之力放大了几倍，把四海龙王的体长由2米左右扩展到了6米出头，之后装出精神突然受创的样子，‘嗷’的一声捂着脑地，蹲在了地上。
水师作业彼此间隔的距离至少也在百米上下，而且大家工作时精力都相当集中，并没人察觉张角的异常。
而张角的表演也并不是给周围的同行们看的，全是为了留下影像记录。
装模作样的垂着脑袋喘息了一会，便脸色惨白的将四海龙王散去，晃晃悠悠的站直了身体。
等了一会，刚才发话的多功能监控无人机再次下降，发声道：“水师张角，灌溉农田亩数51.56，水量达标，报酬42大元83小元，已经转账至您的账户，请注意查收。
返程循环电车将在14分钟后经过这里，等待期间请到路边茶亭休息。”
张角装出恍惚又惊喜的样子，奋力抬起脑袋问道：“多少，报酬是多少？”
但执行完程序的无人机却不再理会他的表演，‘嗡嗡嗡…’的再次升空。
张角见状只能装出无奈的样子，步履蹒跚的走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凉亭，期间还激动的拿出手机查询自己的账户，看到数字后兴奋的振臂挥舞。
这么折腾着来到凉亭，见里面因为早上才开工不到半个小时空无一人，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下之后，精神似乎有些坚持不住。
呲牙咧嘴的揉着眉心，直接在地上盘膝坐下，闭目开始修炼精神，痛苦又开心的表情很快便消失的不见了踪影，进入了物我两忘之境。
不知过了多久，张角身躯一震，缓缓睁开了眼睛，歇了几口气，捂着肚子站了起来。
此时已经到了上午10点来钟，凉亭里多了一个休息的水师，见他回神半是羡慕，半是幸灾乐祸的道：“难受坏了吧，刚才你修炼的时候入定了。
因为事先没做准备，现在元气大伤，快去买点营养素补补吧。”
四百三十二章 初次跃进（下）
入定，属于一种可遇不可求的修炼状态。
类似于睡觉的时候经历深层次睡眠，会更好的缓解疲劳，入定也会产生极佳的修炼效果。
但同时也会消耗大量能量，如果修炼前没服用营养素作为补益，很容易会导致元气大伤。
张角自然知道这一点却装作茫然无知的样子，望向开口的青年水师道：“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连这都不知道，你是野路子出身的超凡者吧，难怪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在农场凉亭里修炼呢。”青年水师笑笑道：“电动车已经来了，先别打听我话里的意思，赶紧去买营养素亡羊补牢去吧。
希望不会太晚。”
张角闻言扭头望向田边的马路，见果然有一辆4座电动车匀速驶来，想了想，奋力起身迎了上去。
即将上车时，回头又看了一眼那青年水师道：“先生，你不走吗？”
“我还要在这里等个人，你先走吧，记住马上去补充营养素，否则的话身体亏空太久，很容易大病一场的。”青年水师摆摆手道。
“谢谢。”张角道了声谢，爬上了电动车，很快便消失在了原野之中。
哈密农场本身便出产营养素，种植园对面就是贩售的专门店。
10几分钟后，走出农场的张角进了营养素专卖店，早上刚赚的40多大元里面的20，转眼就变成了10斤丁级营养素的面包加肉脯，被哈密农牧公司重新赚了回去。
之后他出了营养素专门店，边不住嘴的吃吃喝喝，边坐公交车回了宾洋街，随便找了家茶社，要了间静室，进入了冥想之境。
等到午后2点多钟，午间用餐的高峰期过了，张角出了茶社，回到‘缤主鱼生食堂’。
这时刚送走最后一座客人的李缤主，正跟谢婉珠、刘盛、艾依提、蒋娇几人吃午饭。
看到面白如纸的张角出现，气的将筷子‘啪’的一放，怒声道：“张宝你真是赚钱不要命了吗。
才半天时间怎么搞成这幅鬼样子了。”
“就这样还是我吃了20大元，10斤的丁级营养素，又按照网络上说的，在茶社静室里面什么都不想的静坐了几个小时，才缓过来的呢。”张角闻言苦笑着道：“不过真不是我赚钱不要命，而是发生了意外。”
“什么意外？”李缤主眉头一皱问说。
“今天去哈密农场开工，”张角脸上露出五味杂陈的神色，“本来一切正常，突然间我觉得脑子一蒙，头就想好被抽脑浆一样的疼，蹲在地上恍惚了很久。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结果工作莫名其妙的完成了，而且一次合格浇灌了50多亩田地，赚了40多个大元。
然后我就去凉亭休息，喝了口茶水，感觉脑子还是蒙蒙的，神魂之力消耗过大，就开始按照《风云雷雨》的法门养神固魂。
练了一会突然就饿醒了。
遇到一个好心眼的水师说我入了定，让我赶紧去买营养素补充元气。
我就赶紧去买了，还因为太饿一口气买了10斤的丁级营养素，想着开次荤，结果竟然真就一口气给吃完了。
对了，我还感觉自己好像步入超凡境界了，但因为一用神魂力量头就像针扎一样的疼，没办法确定。”
李缤主听完了张角的描述，嘴巴里嘟囔着，“你这人身上怎么事情不断呐。”
沉思片刻，饭也不吃了，带着他出了‘缤主鱼生食堂’，朝闲阅咖啡书局走去。
书局中惯例清清静静，中央空调开在小档上，无声的吹着冷气。
宋悦跟封叶正在最里面的榻榻米台子上，听黑胶唱片看漫画书。
察觉有人进来，作为主人的宋悦抬头朝大门望去，见是李缤主跟张角笑着道：“缤主你们来了。
张宝不是已经不拿你的工资，当你店里的伙计了吗，你们两个人怎么走的还是这么近啊。
莫非有什么私情？”
“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李缤主抽抽嘴角道：“我带这小子过来是因为他身上发生了件很奇怪的事情。”
说话间两人来到榻榻米前，宋悦这才看清了张角的脸色，吓了一跳，“张宝你这死人脸是怎么回事？”
“都说他发生意外了。”李缤主在榻榻米上坐下，吩咐张角道：“我是武士，小悦才是修士修行方面的行家。
你把刚才跟我说的话，跟她再说一遍吧。”
“嗯…”张角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把自己早上到中午的表演重新复述了一遍，最后道：“我现在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
“你先别发表感慨，”宋悦满脸惊讶的打断了张角的话确认道：“你说自己感觉已经踏入超凡了对吗？”
“是的。”张角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点点头道。
“那你在哈密农场完成的工作量，确定是50多亩吗？”宋悦又问道。
“当然确定，银行转账信息上写着呢。”张角说着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点进账户，给宋悦看，
宋悦看了看，最后问出了一个问题，“你从修炼《风云雷雨》到现在，总共有多少天了？”
“20天左右吧，详细时间我也记不得了。”张角想了想道。
“啊。”宋悦闻言沉默了下来，10几秒后，起身打开书架后面的暗格，取出一丸丹药，递给了张角，“吃下去吧。
吃完你亏空的元气应该就能补足。”
张角依言服下了丹药，顿时感觉到一股温润的热流从胃部升起，直冲卤门，整个脑袋像是泡在温水中一样，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这药的效力不错啊。”他心中暗暗赞道，表面却眼皮打架的打了个哈欠，喃喃说道：“怎么那么困呢，
宋小姐，你这药是，是安眠药吗？”
“有类似的作用，不用担心，睡一会吧，睡一会自然就好了。”宋悦轻声说道。
看到张角真就趴在了榻榻米上，沉沉睡去，突然露出心疼的表情，望向李缤主，“一颗‘止沸丹’要2300大元，就这么给你的跟班磕掉了，你要赔我。”
“我带他来只是想让你提供一下专业意见，”李缤主摇摇脑袋道：“谁让你起了想要研究的心思，给他吃‘止沸丹’的。
我这个穷人可管不了。”
四百三十三章 祸福相依
宋悦财大气粗自然不是真心想要死党级的闺蜜还什么钱，跟李缤主逗了几句嘴后，便懒洋洋的继续看起漫画，喝起咖啡来。
李缤主则把脑袋转向封叶，奇怪的问道：“叶子，今天又不是周末，你下午不去开工了吗，3点了还在这里蘑菇。”
“我下午本来打算去试婚纱的，所以请了假。”封叶百无聊赖的道：“结果婚纱店打电话来说，把我定的婚纱尺码搞错了，我就闲下来喽。”
“是啊，叶子刚才还借这件事把租其他礼服的费用打了个折上折，那张嘴真是越来越能说了。”话音落地，宋悦头也不抬敬佩的补充道。
“我不像你2300大元的丹药随随便便就给人吃了，”封叶露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道：“结婚花费那么大，当然能省一点是一点了。”
“所以说谁让缤主当初介绍她表哥给你，”宋悦闻言随口怼了一句，“你不要的，否则的话现在也是学阀家的儿媳妇。
还用省这些小钱吗。”
“呀，宋悦，你再提这件事，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封叶听好友提起憾事，不满的嚷道。
同时李缤主也敲着桌子大声抗议说：“小悦，叶子都快要结婚了，你怎么还记得这些旧事，搞得我表哥好像找不到老婆似的。
他现在可是国立海洋大学的副教授，抢手的很好不好。”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自知失言的宋悦不敢斑驳，直接服软道：“没过脑子就乱说话了。
在这里郑重向宋悦小姐跟周洲教授表示无上的歉意。”
这时张角恰好苏醒了过来，茫然的起身揉了揉眼睛道：“什么歉意，周洲教授是谁？”
“缤主的老表。”宋悦随口回答了问题，起身几步跑到张角身边，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张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挺好的，脑袋不疼也不晕了，感觉神清气爽。”张角装模作样的感受了一下身体状况，惊喜的道：“没想到你的丹药这么灵啊，宋小姐。
我花20大元买了10斤丁级营养素，一口气全都吃了都没这个效果。”
“价钱差100多倍呢，你那便宜货当然没效果了。”宋悦嘟囔了一句，之后要求张角，“你现在运转一下《风云雷雨》功法，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踏入超凡了。”
“好的。”受人恩惠听人摆布，张角点点头，盘膝而坐调匀呼吸，闭上眼睛搬运了一会神魂之力，再睁开时张张嘴巴激动的道：“我，我好像不仅踏入了超凡，而且已经是2级修士了。”
“2级修士！”宋悦错愕的道：“你脑袋还在发蒙出现错觉了吧。”
“也许吧。”张角似乎也不太相信这个‘奇迹’，“我再运转功法试试。”
再次闭上眼睛，搬运着神魂力量修炼了一会，确定的道：“好像是真的。
我当初在网上学习《风云雷雨》的时候一起气学全了6级，现在已经能用2级功法凝神聚意了。”
“那你把龙兽魂放出来我看看。”宋悦楞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要求道。
张角点点头心念转动，将封神遗泽中的四海龙王打折显化了出来，望着头顶四条盘旋的两丈真龙，装出错愕的表情道：“圈圈个叉叉的，这兽魂怎么长这么大了！”
一旁的李缤主见状先是同样露出震惊的神情，之后发觉张角脸色重新一点点变得苍白，急声说道：“张宝，不想再元气大伤的话，你快把兽魂收掉。”
张角一愣，将幻想种散去，显露出惊慌的样子道：“怎么了，老板，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非常罕见。”一旁的宋悦用一种7分怜悯，3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望着张角，代替李缤主答道。
“宋小姐，我读书少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好不好。”张角咬着后槽牙道。
“是这样，兽魂在被孵化之后也是会成长的，”宋悦斟酌着说：“不过平常的兽魂成长性很低，对主人的影响不大。
变异兽魂就不同了，会对主人的神魂产生一定的改造，比如你堪称上乘的修炼资质，我之前不就怀疑是源自于龙兽魂的影响…”
“其实我能顺利晋升成6级超凡，也是因为‘斯芬克斯’的成长。”李缤主突然插话道：“算是兽魂成长刺激神魂增益反馈**的良性例子。”
宋悦闻言暂时抛下张角的问题，朝李缤主怒目而视道：“好啊李缤主，这么大的事情你竟都没跟我说过，到底当不当我是姐妹。”
“你忘了吗，我晋级6级的时候刚好是在家里，”李缤主解释道：“一切顺顺利利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总之你欠我一次。”宋悦摆摆手道，又把注意力转回了张角的身上，“你也听到了，缤主一个中级武士都因为兽魂的影响平顺进阶，更何况你一个预备修士…”
“你是说今天就是因为龙兽魂的成长，影响我被动晋升成2级超凡者了吗，”张角露出恍然的神色，脱口而出道：“这也太儿戏了吧？”
“普通情况下当然不可能。”宋悦曼声说道：“不过你身上的4条龙兽魂应该非常不普通，不仅是变异种，而且很可能成长速度跟潜力也是罕见异常。
如果不是被人做成了兽魂卵，说不定有进化成巨龙的可能性，想想还真是为它们惋惜。”
“宋小姐，你还是先别为妖怪惋惜了，”张角愁眉苦脸的插话道：“还是惋惜、惋惜我吧。
看你们刚才的表现，受到龙兽魂的影响一口气变身成2级修士，其实不是什么好事对吗？”
“也不能完全说是坏事，”宋悦干巴巴的道：“算是祸福相依吧。
从好的方面讲呢，你以后晋级超凡的速度可能会快的惊人。
坏的方面呢，一是龙兽魂潜力太高的话，有可能会有一天反客为主，把你变成半人半妖的怪物。
二是如果龙兽魂的成长速度接下来也一直走在超快车道上，那么就算被动影响着你也不断进步。
你跟兽魂之间的差距仍然会越拉越大，最终到神魂无法负荷的地步时，即便不驱使它们也会慢慢灯枯油尽而死。”
四百三十四章 燎原之火
张角听完宋悦好、坏两方面的说辞，脸上露出被雷劈了的表情，声音干涩的问道：“有可能吗，那宋小姐，你能不能推断一下，我遇到坏的那方面的可能性，到底有多高呢？”
“这么高端的超凡知识，一般人很难知道，”宋悦没话找话的婉转答道：“我就不一样了。
大概十之**吧。”
“十之**那就是90%了？”张角抽了抽嘴角道。
“差不多吧。”宋悦干笑着道。
话音落地，李缤主认真的补充道：“而且小悦说的几率，还是只孵化出一只兽魂的情况。
你有四只龙兽魂，所谓几率应该还会高很多。”
张角闻言转头望向李缤主，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我谢谢你提醒啊，老板。”
“不谢。”李缤主淡淡的摆摆手说。
张角咬牙切齿的看了她一会，突然恍然开朗的哈哈大笑起来，“我在南洋九死一生逃来伊远，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惊险都怡然不惧。
现在却在为不可知的未知而担心，真是可笑。
张宝啊张宝，你可不该是这样的人物！”
之后他45度仰着头，无声的轻轻摇晃着脑袋，似乎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可笑，眼角却不知不觉沁出两行泪来。
感觉到面颊的湿意，张角突然间开口轻声说道。“咦，下雨了吗，宋小姐，你的书局漏雨了好像。”
“不是书局漏雨，而是你哭了。”宋悦张张嘴巴道：“还以为你顿悟生死了呢，原来失魂落魄到连自己哭了都不知道。”
“哎，我哭了吗。”张角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面颊，“还真的哭了。
原来我张角也只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惨绿青葱少年啊。”
明明知道他的遭遇很惨，可宋悦闻言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些歉意的道：“哈哈哈，对不起张宝，哈哈，你，你怎么这么搞笑，哈哈哈。
我知道这时候不该笑的，可是你实在是太、太…”
“太你个大头鬼啊，”张角撇撇嘴打断了宋悦的话，“千古艰难惟一死，我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呢，怎么搞笑了。
哎，算了，每个人的笑点不一样，你觉得搞笑就搞笑吧。
帮了我这么多，让你笑两声就当做利息了。
不过我张角男子汉大丈夫，欠你的终究是要还的，上次吃的那3颗绿豆丹是为了保护你的书局，就算了。
这次吃的那颗丹药多少钱，我赚了钱还给你。”
“不必了。”宋悦哈哈大笑着连连摆手推辞道。
“一定要。”张角态度认真、坚决的道。
宋悦闻言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既然这样那你就还好了，‘止沸丹’2300大元一颗，这还只是成本价而已。”
宋悦这么说其实只是想让张角知难而退，顺便看看他食言而肥的窘态，没想到张角嘴巴里嘟囔着，“这么贵，怎么不去抢啊。”
却丝毫都没推诿，直接从口袋里摸出20大元来，“每天还你20大元，115天还清。
咱们也算是熟人了，利息就算给你，你应该也不好意思收，我就不给了啊。”
宋悦一愣，看了张角一会，将那20大元收了起来，笑着说：“你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
不错，咱们也算是熟人，利息我就不收了。
还有既然是熟人再叫你的名字就显得太生分了，以后我喊你小宝，你称呼我悦悦好了。”
“小宝这名字不错，我以后也这么叫了。”一旁的李缤主接口道：“不过你还是得喊我老板。”
“无所谓了，叫什么不是叫。”张角不在意的摆摆手道：“对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得抓紧时间修炼。
只争朝夕的不懈努力，争取慢慢压制住体内的龙兽魂，不让它们翻天。”
说完便雷厉风行的盘膝坐好，调整呼吸，进入了修炼之境。
同一时间，万里之外的南洋，依靠山晋跟西秦赞助的卫星，已经中断了几年的网络，终于重新恢复了联通。
已经拥有了相当广泛信徒基础的‘黎明之子’，借助着信息爆炸的网路，在整个南洋地区加速传播起来。
而需求是信仰扩散最重要的条件。
本来南洋3国诸多城市的上城区及中城区，因为政府还能维持基本的秩序和安定，并不像下城区那样，民众完全处于一种朝不保夕的状态，迫切需要自我保护的力量。
黎明之子的传播速度相对缓慢许多。
可随着战争阴云密布，官方武装力量包括像是守夜人之类的地方部队，被大量抽调出城市，在少数几个巨型军事基地集结，导致民间防御力量大幅削弱。
黎明之子开始越来越受到中城甚至上城区人士的欢迎，真正像是燎原之火般点燃了整个南洋。
让身为黎明之子教宗的张角再低调，也像黑暗中的火光般显眼，很快便立在了风口浪尖。
刚好在这时候，虫千九留下的那只海螺传来了让他履诺的消息。
于是张角在一次暮会上，下达了一静不如一动，以不变应万变的指令后，远遁离开了南洋人类世界，来到了香北城外地阔天高的荒芜海边。
在昏黄的天光下迎风站着等了一会，他突然看到一朵浪花涌来，在半空中突然炸开。
跳出一个身穿夏宗古代宫装，头上梳着两团发揪的可爱少女，正是记忆中上古异种虫千九的人形模样。
“800岁左右的老妖精还这么卖萌，真是让人受不了。”张角心中暗暗吐槽，脸上却露出微笑义气的招呼道：“来了啊，千九。
这么些天香北15区里闹事的海族屈指可数，真是谢谢你了。
想要杀谁尽管说，我一定全力以赴给他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袭杀之事咱们一会再说。”虫千九跳到张角身边，抬头望着他道：“灵蛟兄，那黎明之子教派是你开创的吗？”
“上次见面还一直只用真身见我，现在就喊上灵蛟兄了。
真是个现实的家伙。”张角闻言心中默默想着，嘴角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容，点点头道：“是啊，这教派竟然已经传到你们海族耳朵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