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
“大将军请随意!”牛大力、马长风说完坐回原处。 李龙与素天心夫妻二人,一个去送李东生,一个去厨房安排晚宴。 李东生回到家中让风飞雪找人誊出两间房,给即将到来的素天心和李龙的母亲住。 第二天,他又去找李一飞。 在高升等人的陪同下,李东生赶到神机大将军府。 李东生登基之日策封百官之时,除了李乾被封为左武卫大将军,李虎被封为右武卫大将军,李龙被封为骠骑大将军外,剩下的李一飞也被封了大将军-神机大将军。 当他们一行人敲开门的时候,李一飞已不在家,他也是个急性子,昨天申不二将宇文护分派给他做副将,天刚亮他就就迫不及待去找宇文护。 在神机将军府没能找到李一飞,李东生只好去军营找宇文护。 宇文护是单身,从来到中兴城开始,就一直住在军营,一住就住到现在。 他现在虽已贵为游击将军,却也没向李东生提要求,要一座将军府邸,眼下的情况就算他提,李东生也未必给得了。 一行人走到辕门外,李东生抬步就要往里闯,却被两个守门的军士拦下道:“军营重地,擅闯者死。” “大胆,见到陛下不下跪请安,还敢口吐狂言,你们怕是不想活了。”李东生被两个守门的士兵冒犯,激怒了同行的高升。 “军中只有将军,没有陛下,几位若没别的事,还是请回吧!即便是陛下亲临,也不能坏了军中的规矩。”守门的军士不卑不亢的说道。 他们明知拦下的是当今国王,却也坚持原则,不肯让步。 “你们……”高升气结,抬手就要想扇军士耳光。 “高总管,不可胡来。”李东生先止住高升,而后望着两个军士问道:“是谁教你们的?” “回禀陛下,是李虎将军!”两个军士拱手施礼齐声答道。 “李虎果然是大将之才,治军严谨,教导有方,这两军士也不错,明知我是国王,还敢犯上直谏,是难得的耿直之士,应加以重用。” 李东生心中暗想,想过之后才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小人包方!”左边的军士先答。 “小人包不同!”右方的军士后答。 “你们都姓包?可是兄弟?”李东生问道。 “回禀陛,我二人虽都姓包,却不是亲兄弟,只是本家,我辈分比他长,是他的叔。”包方说道。 “包方、包不同,你们知道寡人定当今国王,现在可以放寡人进去了吧?”李东生问道。 “不可以,若没有将军手令或是兵部通行符令,即便是陛下亲临,也不得擅入军营。”包不同答道。 “陛下请回吧!”包方也让李东生回转。 “就算是寡人也不可以通融?”李东生问道。 “陛下,军中之事无戏言,更不能通融,若是将人情与军法混为一谈,如何治军?”包方问道。 “此二人谈吐不俗,又刚正不阿,到是两个人才,见到一飞定要让他好好提拔。”李东生暗自打定主意。 “寡人今天来得匆忙,既没有将军手令,也没带兵部的通行符令,又急于入营,不知有何好法子?”李东生问道,他是在试探包方、包不同,想看看此二人是否善于应变。 “若是陛下急于进去,不妨在此等候,小人进去通报一声,让宇文将军亲自出来迎接。”包不同说道。 “此二人不只是刚直,而且极为聪明,知道随机应变,让将军出来亲接,与有将军手令无异。”李东生暗自肯定了包方、包不同的能力,更坚定了他重用二人的决心。 “如此甚好,寡人就在这辕门外候着,你快去通报。”李东生说道。 “陛下请稍等,小人立刻去通报。”包不同说完,将手中长枪递给小叔叔包方,转身进了军营。 他进营没多久,便将李一飞、宇文护带来辕门外。 宇文护边走还在边埋怨包不同不懂礼数,竟将他的授业恩师兼君王拦在门外。 他埋怨的话被李东生听了去,叫住他说道:“宇文护,你现在已是游击将军,怎可是非不分善恶不明,这两位包兄弟做得没错。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即便是国王亲临也应遵守军规。若国王都践踏自己定下的规矩,还想让下级军士遵守,岂不是笑话。规矩要得到执行,就必须先律己后律人,我是国王这规距必须遵守。” “是,师父陛下,臣徒知错。”李东生一翻责骂,宇文护翻然醒悟,赶紧道歉。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可不能再犯同类错误!”李东生对宇文护说道。 “是,师父陛下!”宇文护垂手立于一边恭恭敬敬答道。 “二位包兄弟,寡人现在可以进军营了吗?”李东生望着包方、包不同笑着问道。 “陛下,可以。”包方、包不同讪笑着说道,他们本该说陛下请,却因尴尬将话说错。 “寡人可要进去了!”李东生说完抬步进了辕门。 高升也跟在后面进去,其余随行人员也想跟进去,却被包方、包不同拦了下来。 李东生见众亲卫被拦,怕他们与包方、包不同起冲突,便对他们说道:“你等在外候着。” “是!”李东生下了令,众随从不敢违背。 “陛下,请!”直到此时与宇文护同来的李一飞才说了第一句话。 “一飞,守辕门的包方和包不同可以重用。”李东生边走边对李一飞说道。 “陛下有识人之明,臣立刻提拔他们。”李一飞对李东生一向是言听计从,李东生刚让他提拔包方、包不同,他立刻就要行动。 “也不急于一时,我来找你是有些事想交待一下。”李东生说道。 “若是要事,还是先进帐再说。”李一飞说道。 军营之中人多嘴杂,若是要事,万一泄了密会很麻烦。 “到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李东生说道。 管他要紧不要紧,陛下既已到了军中。
第七百三十二章
“是我司马家的贵宾。”司马雁翎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拿贵宾搪塞,脸上却飞起一片红云(她想说的是司马家姑爷),还好有火光映照,众人看不甚清。 “姑爷是最贵的贵宾!”司马长云坏笑着说道。 “你……”司马雁翎更羞,将手中的树枝扔向司马长云,扔出才想起上面穿着给李乾烤的人参,赶紧叫道:“四哥快接住,别让它落地。” 一颗枯枝落入丛林中想找已很难,在漆黑的夜空下,找一颗落入丛林的枯枝更是难上加难。 她还是叫的太迟,司马长云已偏头躲避她扔出的枯枝,听到她的叫声去接,已慢了半拍,眼看着枯枝从身边潇洒的飞过,落在黑暗中。 “啊,没接住!”司马长云有些尴尬的说道。 司马雁翎腾的从地上跃起,飞过火堆,扑向司马长云,边撕打边骂道:“死哥都怪你!都怪你!现在把给李公子烤的人参弄丢了,你开心了。” 女人不讲道理的时候,就真的不讲道理,明明是她扔的,却怪到司马长云头上。 司马长云也的确有些责任,要不是他乱说,瞎开玩笑,司马雁翎也不会扔他,是以在被老幺妹责怪的时候,默默无言,安静忍受。 “翎儿,别闹,大家快分头找找。”老大司马长天老成持重,首先想到的是怎么解决问题。 “怎么找?去哪找?四周乌漆麻黑一片。”司马雁翎明显带着哭腔,她是真担心找不到,延误李乾的伤势。 “翎儿,你别急,我们大家分开慢慢找。”司马长空安慰道。 “小老弟,惹事了吧!你看翎儿又让你弄哭。”司马长风拍拍四弟的肩头说道。 “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司马长云有些后悔嘴长。 “都别说了,快去找人参要紧。”司马长天作结,然后带头去找,只留下李乾与狮虎在火堆旁等。 天色太暗,又没有现成的火炬照亮,众人找了半天,一无所获,只好空手而返。 司马雁翎哭闹着责怪司马长云,大家也只好任她由她,李乾也不好劝她,毕竟事是由他而起。 这时,躺在李乾身边的狮虎,缓缓站起,没入黑暗中。 “狮虎这是要去干嘛?” “不知道。” “它是不是去找人参?” “有这个可能。” 兄弟四人猜测狮虎的去意。 “狮虎真的是去找人参吗?”还在哭泣的司马雁翎,带着哭腔问道。 她像是落水的人,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对狮虎寄予厚望。 “应该是,这会狮虎已吃饱,没必要出去狩猎。”司马长空答道。 “狮虎,你可一定要把人参寻回来。”司马雁翎默默祈祷,束手无策的她,只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一畜牲身上,颇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味。 不知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还是狮虎野兽的六感很灵,狮虎去没多久,就将穿着人参的树枝叼回。 “狮虎,你真棒!唔哇!”司马雁翎见狮虎叼回人参,兴奋异常,边夸边蹲下身,从狮虎嘴里取下树枝,还狠狠的在狮虎额前亲了一口。 “狮虎,你的嘴怎么受伤了?”司马雁翎取人参的时候,看到狮虎的嘴在流血,撕下一片衣襟,边帮狮虎擦拭血迹边问道。 狮虎虽极具灵性,但毕竟是一畜牲,自然不会回答她。 这时李乾接过话头说道:“应该是在找人参时,被树枝刮伤。” 人参被丢在乱枝中,狮虎不是人,没有手可用,要从乱枝中取出人参,只能用嘴强叼,嘴被树枝刮伤,自是必然。 “死哥,都怪你,要不是你瞎胡说,狮虎就不会受伤。”司马雁翎盯着司马长云嗔怪道。 “怪我,都怪我!这事能不能放一放,先将人参烤熟让李兄服下才是正事。”司马长云主动承认错误,而后借烤人参转移话题。 “这话有理!”司马雁翎不再与四哥纠缠,又将人参擦拭一遍,放到火上烤。 此时,狮虎又回到李乾身边,紧挨着他躺下,李乾伸出手,摸摸狮虎受伤的嘴,小声而温柔的问道:“疼吗?” 狮虎扇扇耳朵,又摇摇头,似是在回答李乾,它不疼。 “你虽是凶兽,却待人和善,明天我就要离开,你独自留在林中,可要照顾好自己。”原本想让狮虎做坐骑的李乾改变了主意。 狮虎的灵性及对他的忠心,还有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深深的感动了他,让他不愿带狮虎上战场,跟他一起去冒生死风险。 “呜!呜!呜!”狮虎边摇头,边发出低沉的哀呜抗议。 抗议李乾不带他一起走,它与李乾一翻争斗斗出了感情,现在无论如何也不愿离开李乾。 “你要跟我去?”李乾小声问道,狮虎扇扇耳朵,用头蹭他的身体,算是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跟我去就要上战场,很危险,你有可能死在战场上,不怕吗?”李乾继续问道。 狮虎摇摇头,表示不怕。 “好吧!我带你去。”李乾轻拍一下狮虎的脑袋说道。 狮虎又偏着头,使劲在他身上蹭,很是开心。 “李公子,快将人参服下,对你的伤有好处。”一人一兽对话之时,司马雁翎已将人参烤熟,拿过来,递给李乾说道。 “翎儿,谢谢你!”李乾接过人参,客气的说道。 “快吃吧!天气冷,一会就凉了,凉后药效不好。”司马雁翎催促李乾快吃。 “好!”李乾说完,将人参放入口中先咬了一小段,细细嚼,嚼过之后说道:“烤人参味道还不错,虽有一丝药味,还有些苦,但吃过之后会回甜,满口留芳。” “真的吗?有那么好吃?说的我都想吃。”司马雁翎说道。 “要不你来一口。”李乾将剩下的人参递向司马雁翎。 她轻轻推回去说道:“这是给你疗伤用的,你快些吃吧!” “嗯,是真的很好吃!”李乾说完,将剩下的整截人参,全塞入口中,再慢慢嚼嚼,像是怕人跟他抢似的。 “没人跟你抢,慢点。”司马雁翎笑着说道。
第七百三十三章
“反击的日子,可以视卧虎口的情况定,若卧虎口能坚守,我们可以适当将反击日子推后。若卧虎口吃紧,就算没有一飞的支援,我们也必须反击。”李东生说道。 “汇合点呢?”李虎问道。 “我军主力会在风陵渡集合,切断西汗向卧虎口运送补给的通道,若是一飞借到兵,可到风陵渡与我汇合。”李东生说道。 “五千人目标太大,出现在风陵渡恐怕会引起西汗注意,到时很可能影响到我军的整个战略布署。”李虎说道。 “这好办,到时先找一隐秘之地,藏好军队,再只身去风陵渡找大哥接头,等接上之后,再商议汇合的时间。也可不汇合,直接约定时间,同时发起攻击。”李一飞说道。 “嗯,如此甚好,一飞你准备何时出发?”李东生问道。 “军情紧急,自是越快越好。”李一飞说道。 “你还得回去找丹阳商量一下。”李东生说道。 “我现在就回去找她商量,天一亮立刻出发。”李一飞说道。 “好,辛苦你和丹阳走一趟迁来村。”李东生说道。 “小弟分内之事,何须言谢。”李一飞说道。 “好,此事就这么定下,二位兄弟累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李东生准备送客。 “东生哥!” “大哥!” “告辞!” 李东生直把两个兄弟送出大门外,才回房休息。 李一飞回到家中,不忍吵醒母亲,悄悄来到宇文丹阳门外,轻轻敲门,小声喊道:“丹阳开门。” 宇文丹阳人虽年轻瞌睡大,但跟李一飞学习弓箭后,早已练成听声辩位的本领,听力远胜常人,在睡梦中也能听到轻微的异动。 李一飞在门外的轻声呼喊,睡梦中的她也听得十分真切,一轱辘从床上爬起,边摸索着穿衣服边欣喜的自语道:“是一飞。” 宇文丹阳穿好衣服,跳下床,拿出火折子点亮桌上的蜡烛,走到门边拉开门问道:“一飞,你这么晚回来有什么事?” “特意来找你!”李一飞边往房间里钻,边说道。 “深更半夜来找我,你可真坏!”宇文丹阳会错了意,面色潮红,脸带娇羞一巴掌轻轻拍在李一飞的后背上轻声骂道。 “我只是来找她商量点事,怎么还害上羞了?”宇文丹阳的娇羞模样,落入李一飞眼中,让他觉得莫名其妙,又不好意思问,只能在心中暗猜。 “你找我什么事?”李一飞愣在当地久久不说话,宇文丹阳有些急,转首望着李一飞问道。 话刚说完,又急急转过头,回避李一飞的目光,那模样娇羞无限,是个男人看一眼都会心动。 偏生李一飞有急事,无意你侬我侬的儿女情长,自然也不解风情,他直白的说道:“军情紧急,中夏想借调迁来村五千民勇,我赶回来找你,是想让你与我同行。” “哦,是这样啊!”宇文丹阳有些失落和低沉,李一飞来找她的事,与她所想完全不一样。 “战事紧急,中夏新立,缺兵少将,只能借助外力,希望能渡过眼前的难关。”李一飞说道。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宇文丹阳问道。 “天一亮跟母亲辞行,你我二人就一起动身,等到了迁来村,见过岳父大人,将他一起接来中兴城,战事一结束就可把你我二人的婚事给办了。”李一飞说道。 “他心里还是想着我的,原来此次去迁来村借兵,他是想公私兼顾,难怪如此着急。”宇文丹阳心中一阵窃喜。 她也早想与李一飞结秦晋之好,只是苦于父亲不在身边,没有父亲主婚,她也不好擅自做主嫁给李一飞。 这一次去迁来村办事,到是成就二人良缘的一次绝佳机会。 窃喜过后,宇文丹阳羞涩的说道:“一切全听你安排。” “你先收拾一下,我回房歇会,天一亮就来叫你。”李一飞说道。 “你今夜就在此歇宿吧!”宇文丹阳红着脸,低着头,小声说道。 “那怎么行,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已不成体统,共被而眠那更不像话。”李一飞是谦谦君子,在来成婚之前,他绝不会碰宇文丹阳。 “你…你滚出去,现在就滚出去。”宇文丹阳连推带搡,将李一飞撵出门外,关上门,一个人背对门偷偷哭泣。 她一个年轻女子,厚着脸皮,忍着娇羞示爱,李一飞这根木头却不解风情,让她如何不生气。 “这女人啊!变脸比变天还快,刚刚还晴空万里,转眼就乌云密布,说翻脸就翻脸。”门外的李一飞一边摇头自语,一边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第二天天一亮,李一飞就来到宇文丹阳卧室门前,抬手想敲门,却又不敢敲。 昨夜他是被宇文丹阳赶出门的,害怕宇文丹阳还在生气,这一敲门怕再被骂,大清晨触个霉头,怕会影响一天的心情。 但去迁来村,又刻不容缓,他的手抬起放下几次后,终于还是决定敲门。 “咚!咚!咚!”李一飞忐忑的敲响门。 “谁呀?稍等!”屋内传来宇文丹阳的声音。 不一会,她便打开门,俏生生立在李一飞面前兴奋的问道:“我穿这一身好看吗?” “嘿!脸变的还真快,不过一晚又多云转晴。”李一飞只敢腹诽,说出来的话又是另一个样:“好看,太好看了,简直比月里的仙子,出水的芙蓉还要美。” 宇文丹阳一袭粉色短衫套着粉色长裙,头顶梳两个发髻,系的也是粉色丝带,耳上坠的珠环也是粉色的,脚上穿的绣鞋还是粉色。 她这全身通粉,将粉嘟嘟的脸蛋衬托得娇艳夺目,更显光彩动人,李一飞看的不由呆了。 “贫嘴!等我一下,我拿上包袱,去跟母亲辞过行,便可出发。”昨夜李一飞说去迁来村接宇文怀来中兴城,将他二人的婚事办了,宇文丹阳提前改口。 “嗯!好。”李一飞痴痴答道。 宇文丹阳转身回去,拿了包袱。
第七百三十四章
是他太过想立功,才误判形式,从峡谷口撤回的弓骑手,就是关楼上守军的好几倍,守关的士兵稀少,明显是有诈,他却没看出来。 李一飞一个并不高明的诱敌之策,却因为他的贪功冒进收到了奇效。 很快西汗前锋便开始用云梯攀城进攻,待他们攀到一半之时,李一飞下令擂急鼓。 宇文护听到急鼓声,立刻开城出击,五百勇士如下山的猛虎,快速扑向西汗军。 有用手掀云梯的,也有用刀砍云梯的,一时间西汗前锋军,被摔死的,被砍死的不计其数。 “撤退!撤退!”吃了亏,西汗指挥丢下几百具尸体,大呼撤退。 宇文护还想追击,李一飞立刻命人吹响收兵号角,令他回来。 “小师叔,敌人已败退,为什么不让我追击?”没得逞所愿的宇文护回到关楼上,很不满的问道。 “敌情不明,我们的任务是守住卧虎口,保护中兴城,不是击溃敌人,万一你追击过去遇到敌人主力,被反包围又该当如何?”李一飞瞪一眼宇文护反问道。 “这…这…这我没想到。”宇文护挠挠头,讪笑着说道。 “快去准备,敌人第一次攻城吃了大亏,很快就会组织第二次攻城,接下来的仗才是硬仗,不可疏忽。”李一飞说道。 “是!”宇文护答道。 李一飞的估计没错,西汗军的第二次攻城很快发动,黑压压一片西汗军向卧虎口压来。 满天的飞石,齐齐砸向卧虎口关楼,声势十分惊人,飞石之中还夹杂着密密的箭羽。 在投石车与弓箭手的掩护下,西汗步兵抬着云梯,向卧虎口冲来,看这阵势,他们是势在必得。 李一飞指挥若定,敌人远用弓箭射,敌人近便向城下投飞石,敌人攀爬云梯,则用钩拒将云梯推倒。 偶尔还根据战场形式,派宇文护主动开城出击,打西汗军一个措手不及。 双方在卧虎口展开激烈争夺,西汗攻不进卧虎口,李一飞也无力出关反击,谁都占不到更大的便宜。 此时,中兴城的李东生已收到李一飞的信,大致了解了卧虎口的情况。 他立刻派人去通知李龙,让他快速回兵中兴,共商破敌之策。 诸位看官可能会问,西汗军不是在落雪城外与东奴军作战吗?怎么突然调头进攻中夏。 事情是这样的,自从王封将“李家军”逼走之后,他帐下虽有向佑等名将,但奈何身为主帅的他能力不及呼韩邪,久攻落雪不下,还为呼韩邪所趁,将其打败,不得不从落雪城撤走。 兵败如山倒,落雪一败,西汗军便一路败退,曾经攻陷的飞花,昆山等城,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相继被呼韩邪收复。 王封一直退到大散关,靠着大散关的天险,才稳住局势,呼韩邪虽强却也奈何不了大散关。 考虑到作战日久,兵疲士乏,大散关又难以攻下,呼韩邪便建议东奴王与西汗议和,争取一些休养生息的时间。 议和之后,西汗王要治王封战败之罪,王封为推托罪责,将所有责任推到李东生身上。 说他阵前叛变,带走良将无数,才导致西汗攻落雪城时无将可用,遭致最后失败。 不明真相的西汗王信了他的鬼话,碰巧此时中夏立国的消息传到西汗王宫,西汗王便生出了进攻中夏之心。 他们正在准备的时候,出使西汗的李虎赶到,是李虎施展纵横捭阖之术,左右斡旋才争取到西汗不向中夏用兵。 李虎以为大局已定,便辞别西汗王返回中夏,他刚走没多久,王封又唆使西汗王进攻中夏。 并将李东生的厉害一一说给西汗王听,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李东生将来必成西汗争霸大陆的劲敌,才让西汗王下定决心攻打中夏,将潜在威胁扼杀在未强之时。 也因此,西汗王才任命王封为统帅,率军突袭卧虎口,若不是李一飞将防线向前推了十里,卧虎口很可能已被西汗军拿下。 王封进攻卧虎口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完成出使任务正赶回中夏的李乾与李虎耳中。 二人在听到消息时,皆吃惊不小,丢下随从单人独骑,日夜兼程赶回中兴城。 李虎较近最先赶回,李乾稍远迟了一天才赶到,李龙由于要与大队人马一起行动,最后赶到。 他在赶回的途中,还接受了牛大力与马长风的建议,去大安城借来裘方协助中夏反击敌人。 大队人马行军本来就慢,他又在大安城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最后一个赶到。 “陛下,微臣办事不力,才致西汗突袭卧虎口。”最先赶回的李虎,在祠堂见到正在召开会议的李东生,下跪谢罪。 “李虎将军快快请起,西汗攻击我中夏是意料中的事,此事不怪你,既已回来快来一起商量应对之策。”申不二替李东生扶起李虎说道。 “丞相,都怪末将办事不力……”李虎还想揽责任,却被李东生打断:“李虎,此事不怪你,我们与王封有仇,西汗来攻打我们很正常。” “谢陛下宽宥。”李虎先谢过李东生,又接着问道:“西汗的统帅是谁?” “是我们的仇人兼老上司。”李东生答道。 “是王封,如果是这个志大才疏的老王八蛋,想要胜他到也不难。”李虎说道。 “西汗兵力数倍于我,不可轻敌。”李东生说道。 “陛下,目前战况如何?”李虎问道。 “作战参事,立刻将目前两军态势,在沙盘上摆出来。”李东生说道。 “是!”作战参事很麻利的将双方态势摆好。 “从目前态势看,敌我双方在卧虎口拉锯,西汗攻不进,一飞由于兵力不足也打不出去。”李虎看过作战参事摆出的态势图说道。 “没错,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但我们必须打败西汗军,才能争取到更好的发展。”申不二说道。 “兵力上我们没有优势,要想以弱胜强,除非出奇兵断敌后路,与卧虎口的一。
第七百三十五章
“牛大哥,多余的话兄弟不说,您好好保重,兄弟该回中兴城向陛下复命。”李虎说道。 “大将军慢走!”牛大力想留李虎在卧虎口多住几日,但正事要紧,他也不好强留。 “牛将军告辞!”司马长云与李小六一起向牛大力辞行。 “二位将军慢走!” 辞别牛大力,李虎、司马长云、李小六带上上官剑雄与上官月儿一起回中兴城复命,此一节按下暂且不表,我们接着说李乾夫妇追捕李承山的事。 李乾与司马雁翎离开中兴城后四处打听李承山下落。 李承山中兴城外逃走后,便如从人间蒸发般没了踪迹,李乾夫妇二人打听两月,愣是一点消息没打听到。 白忙活两月,毫无头绪,又是一天过去,二人还是没打听到关于李承山的半点消息,只好找个店先住下。 吃好饭,洗漱完毕,夫妻二人坐在房内的圆桌旁聊天。 “相公,你说我们这些天是不是弄错了方向?才找不到他。”两月没找到李承山,司马雁翎有些心急。 “应该没错,他已加入西汗军,从中兴城逃走,应该回兴安城去找西汗王,我们来兴安城找他应不会有错。”李乾说道。 “相公,贱妾有一事不明,他当年为何要背叛李氏?”司马雁翎问道。 “娘子,你为何问这个问题?”李乾不答反问道。 “这可能才是问题的关键。”司马雁翎说道。 “娘子的意思是说我们可能判断错了他的真实意图?”李乾有些吃惊的问道。 “这种可能性很大,若是他回兴安城,我们一路追踪下来,不可能打听不到他半点消息。”司马雁翎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应该还留在中兴城,糟糕陛下他们没有防备,很可能被他暗算。”李乾惊呼道。 “陛下神功盖世,他想暗算不易。”司马雁翔说道。 “暗算陛下不易,但王后与中兴城中一众女眷却非他对手。”李乾急切的说道。 “相公,你别急,也许他不在中兴城。”司马雁翎安慰道。 “他一定在中兴城,当年他之所以叛族,是因为觊觎五神器与五神技。他若想拿这些宝物,留在中兴城伺机而动,是最佳选择。”李乾说道。 “若是为五神器与五神技叛族,他很可能留在中兴城,我们该怎么办?”司马雁翎也急了,她见识过李承山的手段,知道中兴城中的女眷都非他的敌手。 “立刻赶回去!”李乾说道。 “还来得及吗?”司马雁翎问道。 “不管来不来得及,现在都必须赶回去。”李乾说道。 “就算我们快马加鞭,也得半个月后才能赶到。”司马雁翎说道。 “尽人事听天命。”李乾无奈的说道。 “立刻去退房!”司马雁翎催促道。 “好!” 二人拿上兵器与包裹,匆匆去退了房,骑上马连夜往回赶。 中兴城的夜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喧嚣,没有打闹,只有天上的点点繁星和一轮弯月,投射下暗淡的光,为夜行的人照亮前行的路。 李一飞巡视完城防,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赶的很急,恨不能立刻回到家中,他急着回去见心爱的宇文丹阳,与她商量婚礼的事。 “丹阳!丹阳!我回来了。”李一飞还没进门,就嚷嚷开。 “丹阳没跟你一起回来?”李老夫人与宇文怀一起出来问道。 “我回来的路上没见着丹阳。”李一飞说道。 “这就奇怪了,天黑后丹阳估摸着你差不多巡视完城防,说要去接你,这一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宇文怀说道。 “奇怪,中兴城一向太平,丹阳在中兴城住了不少时间,熟门熟路,应该不会走丢才对,为何会没接到一飞,她自己也没回来。”李老夫人说道。 “娘,您和宇文伯父回去等着,我出去找找。”李一飞为安二老的心,劳累一天,顾不上休息,又决定出门去寻宇文丹阳。 “快去,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李老夫人有些担心的说道。 “好!” 李一飞立刻转身去寻宇文丹阳,他出去寻了一圈,不见宇文丹阳踪影,心中开始有些着急。 只好暗自安慰道:“丹阳可能是与我走岔了路,她应该已经自己回去,她是好人,不会有事的,中兴城一向太平,不会有事的。” 他越是自我安慰,越是着急,像发疯般向家里跑去,人还未到大门外,便喊道:“娘、宇文伯父,丹阳回家了吗?” 宇文怀与李老夫人听到李一飞焦急的喊声,全都心里一沉,暗道不妙丹阳出事了。 二人匆匆赶到门前,迎着李一飞,宇文怀抢先问道:“一飞,你没找到丹阳?” “没有,他没回来吗?”李一飞面带焦急的问道。 “没有……”宇文怀话未说完,只觉一阵天旋天转,站立不稳。 李一飞抢上两步扶住他说道:“宇文伯父您别急,丹阳不会有事的,她可能是贪玩,去别的地方玩去了。” 其实他的心里比谁都急,比谁都更担心宇文丹阳的安危,可眼下他是唯一的主心骨,他不能倒,若是他倒下,有谁去找宇文丹阳。 “一飞,快将宇文老爷扶回屋,然后你立刻去见陛下,让他派御林卫连夜寻找丹阳。”李老夫人吩咐道。 “好!”李一飞将宇文怀抱回房中,放在床上说道:“宇文伯父,您放宽心,我一定将丹阳找回来。” “一飞,你一定要把丹阳找回来,可一定要把她找回来啊!”宇文怀拉着李一飞的手,泪流满面的说道。 “宇文伯父,您放心,我一定将丹阳找回来。”李一飞安慰道。 “一定啊!一定要啊!”宇文怀紧紧拉住李一飞的手说道,他口上催着李一飞去找宇文丹阳,手上却不肯放开。 “宇文老爷,您拉着一飞,他怎么去找丹阳?”李一飞不好挣脱,李老夫人只好亲自为儿子解围。 “老朽这是急糊涂了!”宇文怀松开手,流着泪自嘲道。 “一飞,你快去,宇文老爷有为娘照顾。”李老夫人催儿子快去找未来的儿媳妇。
第七百三十六章
李仁没发话他可不敢确定今天能回家,上次便是李东生答应让他们回家,是李仁强行将他们截回,心中担心此次又会像上次一样。 “你们排好队领了赏钱便可以回家。”李仁知道他们在怕什么,适时开口说话印证李东生说让他们回家的真实性。 “真的可以回家了吗?”张裁缝先是一愕,而后惊喜的问道。 “真的可以,张师傅你把大家该领的钱算好,然后来我这里领钱,拿上钱回家与家人团结。”李东生十分确定的说道。 “太好了,大家快过来,将钱算好。”张裁缝兴奋的大叫,他盼这一天已盼了好久。 众裁缝听说可以回家,俱兴奋异常,小跑着聚到张裁缝身边,计算着各自的工钱。 “他们是真想回家了,陛下当时我不让他们回家,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李仁看着那些在结算工钱的裁缝的兴奋劲,靠近李东生小声问道,言辞之间颇有几分自责的意味。 “大长老是为中夏着想,有不得已的苦衷,话说回来,您只是不让他们回家,又没亏待他们不必过于自责。”李东生小声说道。 “老臣见他们的迫切样,心中多少有些难受。”李仁小声说道。 “人总会有些不得已,大长老不必在意。”李东生紧紧握住李仁的手。 “谢陛下宽慰!”李仁很是感动。 大约用了半个时辰,几个裁缝将账目理清,张裁缝将整理好的账单递给李东生说道:“这是我们的工钱,请陛下过目。” 李东生接过账单一看暗道:“这些裁缝还挺纯仆,干了半年工,几个人加起来要了还不到十贯钱。” 他暗自合计了一下,自己带来二十贯钱,发八贯工钱还要剩十二贯,于是他决定将剩下的十二贯钱均分给几个裁缝。 “你们几个人工钱合计八贯,我这里有二十贯,发了工钱还剩十二贯,全部分给你们,做为因孤的原因使你们半年不得与家人团聚的补偿。”李东生拿出二十贯钱,对众裁缝说道。 突然收到意外之财,众裁缝欣喜异常,一起跪拜在地说道:“谢陛下赏赐。” 钱财动人心,又有谁不爱,得到赏赐众裁缝深感这半年的苦吃的值。 “大家起来吧!不用谢我,因为我的原因,才致使你们半年不能归家,日日思念家里人,这点钱权当补偿。”李东生让众裁缝站起身。 “谢陛下。”众裁缝从地上站起,一一上钱领工钱与赏钱。 “大家已领了钱,随我出冢回家去吧!”李仁见众裁缝已领好钱,一手指着出冢的大门说道。 “这些衣服怎么办?”张裁缝拿到远超预期的工钱,心中欢喜,指着做好的王袍与官服问道,言下之意是愿帮忙带出冢去。 “这些衣服我会派专人来取,不用你们担心,先回家团聚去吧!”李仁说道。 “好!” 李东生与李仁带一众裁缝向战神冢外走去,出冢之后,在裁缝们离开前,李东生又一一握住他们的手致歉。 众裁缝虽然忍受了半年思家之苦,听到李东生的道歉声,心里暖暖的,高高在上的君王给他们这些下九流的人道歉,这是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 送走裁缝,天色已近黄昏,李东生与李仁各自回家。 第二天,所有应邀的官员齐聚李氏祠堂,李东生将试题发给他们,让他们带回家去做。 整卷试题核心是治国,体裁不限,字数不限,全由参考之人自由发挥,但必须在明天天黑之前交卷,过时的当弃权处理。 试题分发出去后,李东生无事可做,回到家中边看《平戎策》,边等待明天开始批阅试卷。 《平戎策》一书是李敢毕生所学,其内容包罗万象,既有其前期统兵总结的带兵经验,又有他兵败后不断反思总结出的治国教训。 李东生由于太忙,没有太多的时间学习,目前军事卷还没看完,眼下已看到《十阵》篇: 十阵者,军阵也!一曰一字长蛇,二曰双龙出水,三曰三才,四曰四象,五曰五行,六曰**,七曰七星,八曰八卦,九曰九宫,十曰十面埋伏。 虽阵共分十,实则万变不离其宗,皆出于一也,一者何也?一字长蛇是也。 一字长蛇中段相接,头尾凸出则阵变也,是为双龙出水,依此类推三才、四象、五行……直到十面埋伏皆有蛇影也。 吾久习十阵,在此之上悟出李氏一族军阵。 李氏军阵共分单兵、战斗小队、战斗中队、战斗大队、小兵团、大兵团、超级兵团。 单兵者,一人成阵也,此阵对士兵要求极高,非虎贲之士不能用也。 战斗小队,由五人组成,其人数较少,乃最小之阵法单位,五人所执兵器各异,视战场形势或方或锥纵横敌阵。 战斗中队,由十人组成,乃战斗小队升级,人数胜于战斗小队,其兵器配属更多,作战选择更广也。 战斗大队,由十个战斗中队组成,人数众而聚成军,为锥则破阵摧坚,为方则守而必固。 小兵团,由十个战斗大队组成,兵力更甚,战力更强,可聚可散,守则聚而成山,守必固,攻则分散成林,左右穿插,分割敌人也。 大兵团,又曰万人队,其数之众已聚万,或以锥为阵,或以方为阵,皆不能显其优。因而大兵团立阵乃是锥中有方,方中有锥。方为守,锥为攻,则攻守兼备矣! 超级兵团,乃大兵团晋级,其配属与大军团无异,用其之重在于临敌应变,当合则合,当散则散,尽显战阵之优势。 “原来大兵团与超级兵团是小兵团的升级,其基本原理与小兵团无异,难怪先祖传下军阵只传到小兵团。学会小兵团战法,相当于已学会大兵团与超级兵团,而将此最强两兵团隐藏起来,还能起到震慑敌人的作用。先祖思虑之周详,非我等能及。” 李东生看完十阵篇,算是已完全学会李家军阵,心中对李敢的佩服又加深许多。
第七百三十七章
“我们很快会攻打小商,一旦小商城破,拿下飞花与落雪,灭掉东奴,便指日可待,那时候干戈平熄,不再有征战,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风飞雪双目含情,盯着李东生柔柔的问道。 “平熄干戈,四海升平,我想带上你,回到族中,与你成亲,照顾族中的长辈,在族中陪着你慢慢变老。”李东生说道。 “慢慢变老,就没了?”李东生的回答,没有想像中的浪漫与诗意,风飞雪很不满,嘟囔着嘴问道。 “嗯,少说了一件。”李东生说道。 “是什么?快说说。”风飞雪眼含期待,焦急的问道。 “还有要和你生十个跑进跑出的娃娃。”李东生咧嘴一笑说道。 “切,一点不解风情,差李虎太远。”风飞雪很不满意。 “哦,是李虎将未来规划好,说给如意妹子听,然后你又从如意妹子处听来,才来考验我?想必现在一飞,也在回答同样的问题。”李东生猜到今天被考验,是李虎惹的祸。 李东生猜的没错,李一飞也正在为这个问题伤脑筋。 他与宇文丹阳,沿着内河前行,找到一处歇脚的凉亭,二人进去,扑在护栏上,观看水里的游鱼。 “这些鱼儿,三五成群,自由自在可真幸福。”宇文丹阳望着水里的鱼,感慨道。 “它们没有人的烦恼,而且记忆只有七秒,当然很幸福。”李一飞说道。 “为什么记忆短就幸福?”宇文丹阳盯着李一飞的眼睛问道。 “你想啊,记忆短,不开心的事,很快就忘记,能不幸福吗?”李一飞双手一摊说道。 “开心的事也会很快忘掉,安能幸福?”宇文丹阳抬杠。 “你没听过人生长恨水长东?这话意思是不开心的事,比开心的事多,所以记忆短是幸福。”李一飞牵强附会,强给记忆短是幸福,找了一个理由。 “胡说八道,亏你还是最年轻的游击将军,就会信口开河。”宇文丹阳推一把李一飞说道。 “好!好!好!不信口开河,不胡说八道,告诉我,你把我叫到这里,有什么事要说?”李一飞举着双手,头点似鸡啄米问道。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宇文丹阳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事?”李一飞不以为然,他才不相信,宇文丹阳会问他什么正经事。 “你保证不许信口胡说,要认认真真告诉我。”宇文丹阳盯着李一飞的眼睛说道。 “我保证,有什么事,你快说。”李一飞催促道。 “灭掉东奴后,你最想干什么?”宇文丹阳问道。 “这还用我说吗?肯定是与你成亲,洞房花烛,**一刻。”李一飞邪邪一笑说道。 “死不正经!”宇文丹阳笑骂。 “你还想怎样?难不成你已找好下家,想把我踹掉?”李一飞嘻皮笑脸道。 “对,找个下家,把你踹掉。”宇文丹阳笑着说道,真让她踹掉李一飞,她可舍不得。 “唉!可惜呀!可惜!”李一飞摇头晃脑,不住叹息。 “你可惜什么?”宇文丹阳斜视李一飞,略感奇怪的问道。 “我为你可惜。”李一飞装出一幅莫测高深的表情。 “为我可惜?”宇文丹阳不解,一脸迷惑的望着李一飞。 “对,为你可惜。”李一飞绷紧脸,装出一幅严肃的表情,心中却在暗自偷笑。 “我有什么好可惜的?”宇文丹阳彻底被李一飞弄糊涂。 “你看啊!我原准备,等洞房花烛之后,就带你云游大陆,玩遍大陆名山大川。现在你找了下家,把我给踹了,只能我一个人去,你去不成,岂不可惜?”李一飞不停摇头,装出无限惋惜的表情。 “贫嘴!”宇文丹阳的粉拳,一拳砸在李一飞胸膛上,接着问道:“要怎么去?” “一人一骑一张弓,晨饮朝露夜饮风。天作被来地作床,逍遥活在尘世中。”李一飞说道。 “不带一个铜板?”宇文丹阳问道,她对这个计划很感兴趣。 “带钱干嘛呀!天作被,他当床,要钱有什么用?” “肚子饿了买饭吃。” “手中有弓,还愁弄不到吃的?” “怎么弄?” “打猎呀!俺可是大陆最强神箭手,靠打猎解决饥荒,绝对没问题。” “好,就算吃可以打猎解决,晴天可以天作被,地当床,遇上刮风下雨怎么办?没钱住店淋着?” “你傻呀?不会找个山洞躲雨?” “你让我跟你一起做一辈子原始人?” “你就说愿不愿意,不愿意,我立刻去找个下家。” “你敢,还反了你。”宇文丹阳出手如电,一把揪住李一飞的耳朵。 李一飞没想到她说动手,就动手,没来得及躲,无辜的左耳,已落入宇文丹阳的魔掌之中。 “快放开,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见不雅。”李一飞小声哀求。 “还找不找下家?” “你一个我都应付不来,哪还敢找下家。”李一飞哭丧着脸说道,宇文丹阳被她的表情逗乐,手一松,放开他可怜的耳朵。 “我们是继续在外面玩,还是先回去?”宇文丹阳征求李一飞的意见,她已问出答案。虽不及李虎来得浪漫,但陪爱人浪迹天涯,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先回去吧!外面没什么好玩的。”李一飞说道。 “好!” 二人打道回府,他们回去没多久,李东生与风飞雪也回到营中。 风飞雪对李东生的答案不甚满意,把一肚子委屈,全撒在茶上,喝了不少茶,回营的路上不停打茶嗝,一直回到营中,都没停下。 一路之上,李东生数次关心她,都被她无情拒绝。答案不满意,她得给他点颜色瞧,让他长长记性,下次把功课做好。 回到营中,重复简单的吃饭睡觉,睡醒之后,三女又相约逛街,最近无战事,除了逛街,她们没什么事可做。 毕竟三人不是宇文护似的武痴,不想一心扑在练武上,不练武,逛街是个不错的消遣方式。 逛街之时,宇文丹阳又眉飞色舞的将李一飞要带她去流浪的事说给二女听,二女听完也是无限羡慕。
第七百三十八章
“在下确有一件烦心事,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李小六想到花间语性格烈,不由一阵后怕,已有心听李东生的建议,与花间语商量婚期之事。 “奴家已入李门,待拜过堂之后,便与将军是一体连心的夫妻,在奴家面前将军没有不当讲的话。”花间语颇有几分豪气,与初见时的楚楚可怜大为不同。 “我暂时……暂时……”李小六还是说不出口。 “将军但请直言。”花间语见他欲言又止,心中好奇更甚,想知道是什么事让这个年轻英俊的将军如此为难。 “我暂时不能与你成亲。”李小六声若蚊蝇,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将军可否大声一点?”花间语没习过武,听力远不及习武之人,她只见李小六嘴在动,却没听清说的什么。 “我暂时不能和你成亲。”李小六稍稍提高嗓门,说完之后低下头不敢看花间语的眼睛。 “为什么?是因为奴家是风尘女子配不上将军吗?”花间语如遭雷击,身体一震泪如雨下,颤声问道。 带泪的眼眸中满是幽怨与自怜自惜,“惜日横波目,今做流泪泉”用来形容此时此刻的花间语最合适不过。 李小六见她哭的凄楚,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花姑娘,不是在下不愿娶你,是因在下不日就要远行,此去凶险异常,只怕会客死他乡。万一在下殒命,现在与姑娘成亲,岂不误你终身。” 他语调沉郁言辞恳切,花间语听罢已完全明白他不是嫌弃她的出生,实是怕误了她的终生,心中十分感动,擦干眼泪问道:“将军要去做的事真的有那么凶险吗?” “凶险异常,一个不慎便会殒命当场。”李小六说道。 “是何事如此凶险将军可否告之?”花间语问道。 “我要给出使的丞相大人做保镖。”李小六说道。 “奴家虽是市井之人,却也知道派出使节是要与他国交好,既是交好怎会有危险?”花间语不解。 “政治一途波诡云谲那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丞相要出使的是敌国,能不能修好殊无把握。”李小六说道。 “既知危险,将军难就不能推托吗?”花间语问道,于她而言实不愿李小六冒任何风险。 “大丈夫生当为国生,死当为国死,我身为中夏儿男,岂可因危险而弃大义于不顾?”李小六一席话说的慷慨激昂,大有“苟利国家生死矣,*******”的悲壮。 “奴家失言,将军所言甚是。”花间语自知所言有欠考虑,立刻道歉。 “间语,我生死未卜,前途难料,为了不耽误你,依我看婚事还是暂时别办的好。如果此次任务不顺利,我死在异乡,你找个好人家嫁了才不误你。”李小六言辞真切,处处为花间语着想,所爱之深难以言表。 “将军大事为国操劳,小事为奴家考虑,有大丈夫气概,天下男儿概莫能过,能嫁将军为妻是奴家之幸。若将军因前途未卜,便拒绝与奴家成亲,未免也太过小瞧奴家。奴家虽非男儿,却也知忠孝节烈,将军能为国尽忠,抛头颅,洒热血,难道奴家就不能为将军守节吗?”花间语一席话也是慷慨激昂,虽无须眉之身,却有须眉之气。 “间语,你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你我成婚,我若客死,你年纪轻轻便成了寡妇,岂不苦了你,此事你须三思。”李小六实不忍花间语为他守寡,良言再劝。 “将军可行大义为国尽忠,难奴家就不能守小礼为将军守节?若将军不爱奴家而拒婚,奴家无话可说;若将军是担心前途凶险,怕奴家守寡而拒婚,奴家断不能从。古言‘忠臣不侍二主,烈女不嫁两夫’奴家虽非烈女,但此生已许将军,又岂能再容下他人。” 花间语一席话情真意切,说那么多,归根结底就一个意思-此生非李小六不嫁,李小六想拒婚她决不同意。 “哎!你这又是何苦?”李小六说她不过,一声轻叹,是无奈,是惋惜,更是说不尽的柔情与时花间语的怜惜。 “哎!将军又是何苦?”花间语有样学样也是一声轻叹,两人同样是叹息,所叹却大不相同。 李小六所叹是怜,是爱,是惜花间语。而花间语所叹是将军何苦做个完人,自己承受所有的痛与苦,大爱小爱全给别人。 二人意见虽不统一,心中爱意更浓,一个爱她貌美如花却识大体,明大节;一个爱他英雄无敌重大义,存忠孝。 李小六无话可说,将花间语搂得更紧,二人默默相对良久,都不说话,两颗心却贴的很近。 “将军,你什么时候走?”过了好一会还是花间语先打破沉默。 “我不知道,可能就这一两天的事。”李小六答道。 “可不可以迟上几天?”花间语问道,她想趁李小六还没走,先把婚事办了与李小六圆房。 如果能怀上一儿半女,李小六就算在外牺牲也不至断了他的香火,还有就是有子女陪伴,后半生即便没有李小六作陪,她也不会孤独。 “这……我做不了主。”李小六猜到她的心意,虽不忍拂逆,却也不愿相从,他始终还是担心会让花间语守寡。 “陛下能做主对吗?”花间语冰雪聪明,李小六说不能做主,她立刻便想到了能做主的人。 “你想干嘛?”李小六心中一惊,他对李东生再熟悉不过,知他为人随和没有君王架子,而且热心助人,有求必应。 他怕花间语去求李东生赐婚,到时这婚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他可背不起违抗圣命的大罪。 “求陛下宽限几日,待奴家与将军圆房之后,再派任务。”花间语已经死心塌地要嫁给李东生,心中所想也不隐瞒。 “间语,不可胡闹,陛下日理万机岂是想见就能见的?再说国事为大,我们岂能因私废公?”李小六怕她去找李东生,但说的理由却十分堂皇。 花间语听他一说深以为然,断了找李东生的念想。
第七百三十九章
她虽断了去找李东生赐婚的念想,却没断要做李小六女人的念想,偏偏这个念想最大的阻碍是李小六本人。 李小六因爱她而不愿与她成亲,她既知其苦心,如此好男人自然不愿错过,挖空心思想主意要在李小六出使前成为他的女人。 最有把握的求李东生赐婚不能用,只能另想法子,想了半天始终不得其法。 正在她无计可施之时,府中仆役来叫李小六去吃饭,听到吃饭二字灵机一动暗道:“将军是重情重义之人,我若设法把生米煮成熟饭,他定不好再拒我。” 想到办法花间语开开心心与李小六一起叫上老父去吃饭,吃过饭花间语独自回房暗作准备。 李小六先休息一个小时,独自走到院场内开始练拳,这是他每天晚饭后的必修课。 在黑夜中练拳,虽不能视物却能锻炼应变能力,时日一长便可所声辩位,眼不观,目不视便能出拳应敌,且拳出不差分毫。 他在黑暗中练拳,忽冲忽刺,或捣或砸,兴起之时凌空跃起双脚连环踢出,落地之时蹲地横扫。 每一招,每一式都劲风呼呼,气势逼人,每一拳,每一脚都蕴藏排山倒海之力,端的是勇武非常。 练了一柱香功夫,一套拳打罢,全身汗出已湿透衣衫,李小六转回客厅想先喝口水再接着练。 他刚进入客厅,花间语一闪身也随后跟了进去,李小六练拳之时她便躲在窗后偷看,虽看不见但听他拳风破空之声,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浓烈男子气息。 在李小六停下练拳,去客厅喝水之时,也巡着脚步声跟了过去。 刚进客厅的李小六忽听得身后有衣袂破空之声,以为有人偷袭,姿势不变突然抬脚一个鞭腿向后横扫。 这一腿十分巧妙,寓守于攻,既可阻敌攻势,又可趁势转身面向来敌,以解腹背受敌之危,只是眼下这一腿攻的并非武勇的敌人,而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啊!”李小六一腿太过突然,花间语不谙武艺,无力格挡也不会闪避,眼看要被一腿扫中,直吓得花容失色惊呼出声。 李小六听到呼声,才知身后跟来的是花间语,暗呼:“不妙!”赶紧收退,还好他的武艺已练到收发随心之境,在千钧一发间撤退后跃,借后跃卸去撤招时的反震之力。 他这一腿之力足可摧石断刃,何其之大,若是扫中花间语,只怕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立时便会香消玉殒魂归地府。 即便是他本人,虽能及时撤招,却也挡不住这一招的反噬之力,只能以巧降拙后跃卸力。 收招之后,李小六看着已吓得面无人色的花间语问道:“间语怎么是你?” “我……”花间语惊魂未定,心中有话却说不出口。 “吓着你了吧?”李小六走上前将花间语拥入怀中问道,在她入怀那一刻李小六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嗯嗯!”花间语使劲点头,她想说将军一腿威势惊人,吓煞奴家矣!奈何惊魂未定,声道失控,只能发出单音,难以组织起有逻辑的语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李小六无意间将心爱的女人吓失声,很愧疚,在花间语额前深情一吻歉然道。 花间语虽口不能言,但目能视耳能听,见他愧疚立刻伸出食指堵在他唇前,封住他的嘴,示意自己不怪他,心中情意只恨不能明言。 “唉!你对我情深若此,我却害得你口不能言,实在鲁莽之极。”花间语越是善解人意,李小六越是愧疚。 花间语见他不能释怀,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双手轻摇,手下之意是劝他不要太过自责,自己只是一时失声不久便能痊愈。 奈何二人一个不会看哑语,一个不会打哑语,一个有声一个无声的交流终是不能达意。 李小六自言自语自责益深,花间语心急如焚却无法用言语尽诉,只是更加焦急,眉宇之间尽是急色。 一个自责,一个焦急,却谁都不明对方心意,急的更急,自责的更加自责。 花间语原本还能发一些单音,现在却连单音都不会发,已彻底失声。 过了约一盏茶的功夫,李小之才想起花间语本不是哑巴,只是受了惊吓才暂时失声。 又想起风飞雪曾说过百汇、劳宫、足三里三个穴位对受到惊吓有不错的疗效,便柔声对花间语说道:“我用推拿之术助你……” 他本想说助你复声,但心中殊无把握不敢把话说满,说到一半便住口不言。 花间语玲珑剔透,心有七窍何其聪明,他后半句没说也能猜到他的心意,使劲点头同意。 “王后曾说过,百汇、劳宫、足三里对受惊有不错疗效,我先从百汇按起,如果你感觉到痛便出言知会一声。”话刚说完李小六心中一痛,想到花间语口不能言如何开口知会,不免又是一阵自责。 自责后,他找了张椅子扶花间语坐下,手掌抵在她头顶百汇穴上按揉,着力甚轻,后逐渐加力,每加一次力,便问一声痛吗?花间语不便摇头,摆手示意不痛。 如此按完百汇,便该按劳宫,先按左掌,后按右掌,左掌按完花间语没说话,他以为她的声音还未恢复,心中气馁叹道:“如果自此以后你不能言语,我便辞去官职,每日陪在你身边,将所见所闻讲给你听,这样你便不会寂寞难受。” “噗!傻瓜,这样的话你不难受吗?”李小六说得深情,花间语没忍住笑,不经意间回了一句。 “你能说话了?”李小六大喜过望。 其实花间语早已恢复,只是她不自知。她原本不是哑巴,是因惊吓失声,一旦心情平复便会自动恢复。 只因在她失声后李小六十分自责,害她着急,惊吓失声越是着急越说不了话,越说不了话又越是着急,如此恶性循环便造成了失声不能恢复的假象。 待到李小六给她按摩时,心情已经平复,声音也已恢复,只是她不自知才用摇头或是摆手回答。
第七百四十章
“此事确实有些棘手,大殿未起,中兴城中根本没有适合朝议的地方。”申不二说道。 “正因如此,寡人才来找丞相商议,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李东生说道。 “陛下,我们边喝茶边聊。”申不二斟上一杯茶放到李东生面前说道。 “丞相沏茶可是一绝,寡人多日不曾品饮,早已思之若渴。”李东生边说边伸手去拿茶杯。 他手还未伸到,高升已抢先一步将茶杯拿走,茶被抢走,李东生大为不悦问道:“高升,你要干嘛?” “臣是在尽本分!”高升说道。 “你的本分是抢寡人的茶?”李东生不悦更甚,说话的音量提高不少。 “臣的本分是护陛下周全,因此陛下所食之物臣要先尝,陛下所饮之水臣要先喝,待臣试过无毒之后,陛下方可放心饮用。”高升躬身施礼说道。 “你……”李东生气结,却又无可奈何,他可不能治一个维护自己周全之人的罪。 “陛下,高大人言之有理,处事需像高大人一样谨慎。”申不二替高升说话。 “高升所疑之人是丞相,丞相却替他说话,难道真是我错了?”李东生心中暗想。 “丞相虚怀若谷,肚大能容,下官试饮,在一般人看来是下官怀疑丞相欲对陛下图谋不轨,本该不满下官。丞相却替下官说话,应是看出下官所言所行并非出于私心,而是履行职责,护陛下周全。单是这份气度与涵养,及识人之明当得起中夏肱股之臣。”高升狠狠将申不二夸了一翻。 “感情好,他二人互夸,寡人到成了局外人,不过也好内侍与外官和睦相处,是寡人希望看到的。”李东生见申不二与高升互夸,心中颇为欣慰。 “高大人过奖,可以让陛下品茶了吧!再不让陛下品,茶可就要凉了。”申不二说道。 “陛下请用茶,微臣失礼之处,还望陛下海涵。”高升已将杯中茶倒出一些尝过,确定无毒,才递给李东生,让他品饮。 “高大人克尽职受,尽忠尽义何错之有,寡人若是因此责罚高大人,岂不是乱用刑罚,寒天下忠义之士的心。”李东生说道。 他初时不悦,是因新登基,生活习惯突然被强行改变,有些不适应,后来听了申不二与高升一席谈话,翻然醒悟,暗怪自己几乎冤了贤良。 “谢陛下宽宥!”高升躬身施一礼说道。 “高大人,你先退下吧!”李东生让高升退下,他要与申不二商议正事。 “是!”高升应完退到李东生身后,安安静静随侍在侧。 “丞相,茶已饮过,下面该谈正事。”李东生说道,他刚登基正是热情高涨,想要大干一翻的时候。 “陛下所说的正事让微臣很为难,若要开朝议事,必需要有足够容纳上百人的大殿,可眼下中兴城去何处找此大殿?”申不二很是为难的说道。 “丞相,眼下大殿未起,我们是不是可以在露天议政?”李东生问道,他突发奇想,旷野之地广袤宽阔,比宫殿大很多,足可容纳文武百官聚一起议事。 “陛下万万不可!”申不二阻止道。 “我们眼下的困境,不就是因为没有足够大的宫殿,在野外议事不正好解决了这一难题?”李东生不解申不二为何会反对。 “陛下,治国不是治军,治国需有国之威严,若在露天议政事,被旁人听去,不但有辱国格,还会有损国威,导致民心丧失,动摇国之根本。”申不二答道。 “丞相所虑甚是,寡人所想还是不太周详。”李东生很快接受了申不二的观点。 “陛下为政心切,想干一翻伟业的心微臣理解,只是凡事不能超之过急,尤其是治国更要详加斟酌。”申不二说道。 “丞相,国已立,政未通,寡人心中着急。”李东生在申不二面前到是啥也不掩饰。 “陛下,有些事急也没用,眼下最重要的是平定周边,巩固防卫,以防东奴与西汗趁我中夏刚立,政令不通,军备松弛前来偷袭。”申不二的担心也颇有道理。 中夏初立,无论是西汗,还是东奴都十分了解李东生的能力,现在李东生自立为王,他们很自然的会认为李东生是争霸大陆的强劲对手,发兵来打中夏,将中夏扼杀于未强之时,才是上上之选。 “军备寡人到不担心,有乾哥、李虎在,以他们的能力扼住卧虎口,护我中兴城安全不难。”李东生说道。 “陛下,还是小心为上。”申不二提醒道。 “丞相所言极是,但我们也不能只重军,而废了政,若政令不通,民体不勤,国家失收,又拿什么去养军队?”李东生说道。 “陛下所虑也有道理,若眼下一定要议政,最佳办法便是精简人员,在祠堂议事。”申不二说道。 李东生议政心切,他也愿为这个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年轻君王献计献策。 “具体要如何做?”李东生的上体不自觉的前倾,想要细听申不二的高论。 “只召六部尚书与侍郎前来议事,而后再让他们将政令传达给下属有司衙门。”申不二说道。 “丞相之意是以少传多,议政的只有少数高级官员,而施政之时,再由这少数几个高级官员将政令下达?”李东生双目放光,语带兴奋。 “微臣是这样想的,如此一来无需太大的宫殿就可议事,只是此法有一个缺陷。”申不二说完摇摇头。 “什么缺陷?”李东生急切的问道。 “参与议事的人太少,有些低级官员的好建议,难以抵达圣聪,陛下施政之时也就很难将这些好建议落实,让他们埋没了。”申不二说道。 “丞相所言有理,只是眼下条件不许,虽有缺陷也只好暂时如此,等王宫建好,这些问题便迎刃而解。”李东生说道,他虽未明确拍板,但明显的支持,也让申不感觉到此事就此定下。 “陛下确定要如此做?”
第七百四十一章
“先生何以断言李氏已有争霸大陆的野心?”李东生问道。 “凭李氏新征五万新兵。”相士答道。 “征五万新兵可用于保卫中兴城,未必就会争霸大陆。”李东生争辩道。 “中兴城有卧虎口天险拱卫,以李氏原有兵力便可护中兴城安全,无需征招五万新兵。”相士说道。 听相士如此一说,李东生才醒悟过来,保护中兴城的确不需要新征五万精兵。 以李氏自有兵力,已保护中兴安全五百年,这便说明以原有兵力足可保卫中兴城。 “以原有兵力足可保卫中兴城,长老会多此一举,只有一个目的-将我送上成王路,争霸大陆复兴李氏。为让我成王,十长老可谓用心良苦,先征兵,而后以筹粮为由逼我立国为王。步步紧逼,算无遗策,我却在不知不觉间走上不愿走的争霸之路。”李东生心中暗想,直到此时他才想明白为何长老会坚持要征五万兵。 “先生所言甚是,以先生所见李氏接下来会有何动作?”李东生问道。 “立国封王。”相士说道。 “何以见得?”李东生问道,一向沉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李东生也被相士说的四个字惊到,面色微变,但很快恢复正常。 相士所说的正是李氏在做的,一个局外之人,却能凭一些旁枝末节推测出李氏意图,这等能力不能不让李东生心惊,更不能不佩服。 “看来此人与李氏有关,若真与李氏有关,看他面相与谈吐在李氏族中地位应该不低,若是能与他结交,我满腹才华当有用武之地。”李东生面色轻微的变化被相士捕捉到,他暗自打定主意。 “五万精兵之耗费,以中兴一城之力根本供养不起,若不立国兼并附近无主之城,征收赋税,不用敌人来攻,就这五万精兵足可将中兴城拖垮。”相士说道。 “养兵是为护城,先生却说养兵会将城拖垮,有些言过其实了吧!”风飞雪不明个中玄机,出言反驳。 李东生却对相士更加佩服,已有招募之意。 “夫人有所不知,养兵虽是为护城,但养兵也需要耗费钱粮,一城钱粮的收入有限,既要养兵又要养民如何足够?城小而养兵众,不但起不到护城的作用,反而会成为一城的负担与累赘。”相士说道。 “先生见解独到,才华高绝,可否与在下说说李氏立国之后,该如何施政安民?”李东生问道。 “李氏立国之后,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复附近各城,将其纳入己国之版图。而后还要派出使节,带上上好贡品,分别出使西汗与东奴,以表原臣服其下,安二大国之心。”相士说道。 “李氏立国,是为争霸大陆,先生却让李氏对西汗、东奴表示臣服,实在让人费解。”风飞雪一介女流虽然聪慧,却不知纵横捭阖之策,更不懂以退为进迷惑敌人。 “夫人,李氏刚立国势力还弱小,若不向二大国示之以弱,一旦他们派兵来攻,为之奈何?眼下示弱,是为争取发展,为以后用强赢得时间。”相士说道。 “贱妾失言,还忘先生不要见怪。”听罢相士的解释,风飞雪才明白相士高瞻远瞩非她所能及。 “敢问先生,在安抚好西汗、东奴之后,李氏之国又该如何做,才能不断壮大?”李东生问道。 “派一支精兵常年驻守卧虎口以御外敌,护住中兴城安全。而后内施仁政均田免赋,鼓励农桑,大力发展农业广积钱粮,为争霸天下蓄力。”相士说道。 “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先生高才,在下所识之人概莫能及,敢先生高姓大名,仙居何处?他日定当登门拜访,聆听先生教诲。”李东生说道,他已认定此相士便是他所寻之贤才。 “高姓愧不敢当,不才姓申双名不二,家住城东安乐巷子,阁下到了安乐巷子,只需问神算申,便能找到不才居处。至于阁下所言教诲,不才更不敢当,以阁下之人品相貌,才华远胜不才,怎敢教诲。若是当面切磋,相互探讨,不才随时欢迎阁下来访。”相士说道。 “在下今天还有一些琐事要处理,他日有空定当登门拜访,还望先生不要闭门谢客。”李东生说完拉上风飞雪就要离开。 “阁下请留步!”申不二见李东生夫妇要走,赶紧出言挽留。 “申先生还有何事?”李东生停下问道。 “不才失礼,敢问阁下高姓大名?”申不二拱手施一礼问道。 “先生客气,在下姓李……”李东生刚说出姓,风飞雪暗自踢了他一脚,警醒他别说真名。 李东生会意,接着说道:“在下姓李,单名一个轩字,是李氏族人。” “久仰大名。”申不二客气的说道。 “申先生告辞!”李东生与风飞雪一起向申不二施礼辞行。 “回见!”申不二目送李东生夫妻二人离开,心中暗想:“李轩此人不曾听说过,李氏一族名人之中,可没有李轩这号人物。眼前这人无论相貌还是谈吐,都应该是李氏名人才对。难道他用的是假名,若是假名他的真实身份又该是谁?从年龄上判断,他应该与年轻一代李氏五虎相当,他应该是五虎之一。五虎之中有此气度与才华的不过李东生、李乾、李虎三人。他是三人中那一个?从他所报假名来看,与李乾、李虎不搭,与李东生似乎也没联系。” “申不二呀!申不二!亏你还自称神算,连一个简单的拆字游戏都不会。这个轩字很明显是东生二字拼成,只是他将东拆成车,生拆成干就将你难住了。”申不二苦思半晌,猜到了李东生的真实身份。 而后他收拾相摊悠然回家,今天已做成一笔大生意,可以安心收摊。 却说李东生与风飞雪离开南门,径直回家,到得家中,关上门后,风飞雪才问道:“东生,你觉得这位相士如何?” “天纵奇才,有兴识之,看来我李氏中兴是上天之意。”李东生说道。
第七百四十二章
是他太过想立功,才误判形式,从峡谷口撤回的弓骑手,就是关楼上守军的好几倍,守关的士兵稀少,明显是有诈,他却没看出来。 李一飞一个并不高明的诱敌之策,却因为他的贪功冒进收到了奇效。 很快西汗前锋便开始用云梯攀城进攻,待他们攀到一半之时,李一飞下令擂急鼓。 宇文护听到急鼓声,立刻开城出击,五百勇士如下山的猛虎,快速扑向西汗军。 有用手掀云梯的,也有用刀砍云梯的,一时间西汗前锋军,被摔死的,被砍死的不计其数。 “撤退!撤退!”吃了亏,西汗指挥丢下几百具尸体,大呼撤退。 宇文护还想追击,李一飞立刻命人吹响收兵号角,令他回来。 “小师叔,敌人已败退,为什么不让我追击?”没得逞所愿的宇文护回到关楼上,很不满的问道。 “敌情不明,我们的任务是守住卧虎口,保护中兴城,不是击溃敌人,万一你追击过去遇到敌人主力,被反包围又该当如何?”李一飞瞪一眼宇文护反问道。 “这…这…这我没想到。”宇文护挠挠头,讪笑着说道。 “快去准备,敌人第一次攻城吃了大亏,很快就会组织第二次攻城,接下来的仗才是硬仗,不可疏忽。”李一飞说道。 “是!”宇文护答道。 李一飞的估计没错,西汗军的第二次攻城很快发动,黑压压一片西汗军向卧虎口压来。 满天的飞石,齐齐砸向卧虎口关楼,声势十分惊人,飞石之中还夹杂着密密的箭羽。 在投石车与弓箭手的掩护下,西汗步兵抬着云梯,向卧虎口冲来,看这阵势,他们是势在必得。 李一飞指挥若定,敌人远用弓箭射,敌人近便向城下投飞石,敌人攀爬云梯,则用钩拒将云梯推倒。 偶尔还根据战场形式,派宇文护主动开城出击,打西汗军一个措手不及。 双方在卧虎口展开激烈争夺,西汗攻不进卧虎口,李一飞也无力出关反击,谁都占不到更大的便宜。 此时,中兴城的李东生已收到李一飞的信,大致了解了卧虎口的情况。 他立刻派人去通知李龙,让他快速回兵中兴,共商破敌之策。 诸位看官可能会问,西汗军不是在落雪城外与东奴军作战吗?怎么突然调头进攻中夏。 事情是这样的,自从王封将“李家军”逼走之后,他帐下虽有向佑等名将,但奈何身为主帅的他能力不及呼韩邪,久攻落雪不下,还为呼韩邪所趁,将其打败,不得不从落雪城撤走。 兵败如山倒,落雪一败,西汗军便一路败退,曾经攻陷的飞花,昆山等城,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相继被呼韩邪收复。 王封一直退到大散关,靠着大散关的天险,才稳住局势,呼韩邪虽强却也奈何不了大散关。 考虑到作战日久,兵疲士乏,大散关又难以攻下,呼韩邪便建议东奴王与西汗议和,争取一些休养生息的时间。 议和之后,西汗王要治王封战败之罪,王封为推托罪责,将所有责任推到李东生身上。 说他阵前叛变,带走良将无数,才导致西汗攻落雪城时无将可用,遭致最后失败。 不明真相的西汗王信了他的鬼话,碰巧此时中夏立国的消息传到西汗王宫,西汗王便生出了进攻中夏之心。 他们正在准备的时候,出使西汗的李虎赶到,是李虎施展纵横捭阖之术,左右斡旋才争取到西汗不向中夏用兵。 李虎以为大局已定,便辞别西汗王返回中夏,他刚走没多久,王封又唆使西汗王进攻中夏。 并将李东生的厉害一一说给西汗王听,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李东生将来必成西汗争霸大陆的劲敌,才让西汗王下定决心攻打中夏,将潜在威胁扼杀在未强之时。 也因此,西汗王才任命王封为统帅,率军突袭卧虎口,若不是李一飞将防线向前推了十里,卧虎口很可能已被西汗军拿下。 王封进攻卧虎口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完成出使任务正赶回中夏的李乾与李虎耳中。 二人在听到消息时,皆吃惊不小,丢下随从单人独骑,日夜兼程赶回中兴城。 李虎较近最先赶回,李乾稍远迟了一天才赶到,李龙由于要与大队人马一起行动,最后赶到。 他在赶回的途中,还接受了牛大力与马长风的建议,去大安城借来裘方协助中夏反击敌人。 大队人马行军本来就慢,他又在大安城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最后一个赶到。 “陛下,微臣办事不力,才致西汗突袭卧虎口。”最先赶回的李虎,在祠堂见到正在召开会议的李东生,下跪谢罪。 “李虎将军快快请起,西汗攻击我中夏是意料中的事,此事不怪你,既已回来快来一起商量应对之策。”申不二替李东生扶起李虎说道。 “丞相,都怪末将办事不力……”李虎还想揽责任,却被李东生打断:“李虎,此事不怪你,我们与王封有仇,西汗来攻打我们很正常。” “谢陛下宽宥。”李虎先谢过李东生,又接着问道:“西汗的统帅是谁?” “是我们的仇人兼老上司。”李东生答道。 “是王封,如果是这个志大才疏的老王八蛋,想要胜他到也不难。”李虎说道。 “西汗兵力数倍于我,不可轻敌。”李东生说道。 “陛下,目前战况如何?”李虎问道。 “作战参事,立刻将目前两军态势,在沙盘上摆出来。”李东生说道。 “是!”作战参事很麻利的将双方态势摆好。 “从目前态势看,敌我双方在卧虎口拉锯,西汗攻不进,一飞由于兵力不足也打不出去。”李虎看过作战参事摆出的态势图说道。 “没错,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但我们必须打败西汗军,才能争取到更好的发展。”申不二说道。 “兵力上我们没有优势,要想以弱胜强,除非出奇兵断敌后路,与卧虎口的一飞前后夹击。”李虎说道。
第七百四十三章
“我能说话啦!我能说话啦!”花间语兴奋异常,扑到李小六身上,小嘴凑到他的脸蛋上狠狠亲了几口。 什么少女的矜持与娇羞早抛到九霄云外,只有说不出的惊喜与兴奋。 她虽只失声片刻,却已偿尽做哑巴的艰辛,有口不能言,难与心爱之人交流沟通,心中之痛无可言说。 待到声音恢复,那种激动、兴奋自是难以言表,只有异于平常的过激举动,才能尽情释放她心中的欢喜。 “间语,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来客厅干嘛?”花间语能正常说话,李小六才有闲心问她为什么来客厅。 “你不也没睡?只许你晚上不睡,就不许我不睡。”花间语不答他的问题,柳眉倒竖,俏目一横娇嗔道。 她装出来的生气模样煞是动人,李小六不由一呆,无言以对,只痴痴的看着她似怒非怒的娇俏模样。 “喂,你这样看人很不礼貌,再看我插你眼睛。”花间语举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分开前探,做出插眼的动作,模样甚是凶悍像只好斗的花孔雀。 “噗!”李小六终是没忍住,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道:“你别这样子,快说来客厅有什么事?说完我好继续练功。” “哼!没事就不能来吗?”花间语眼白上翻轻哼一声,又轻言自语道:“想来看看你不行吗?” 她终究是少女,自语的话说的极小,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却忽略了李小六精通武艺,听力远胜常人,她说的声音虽小,却被尽数听去。 心中甚为感动暗道:“她对我情深一片,该如何是好?与她成亲怕误她终身,不与她成亲,又恐伤她之心。万能的神啊!求您告诉忠实的信徒该怎么办?” 花间语情深一片,让李小六好生为难,原本不信神的他,病急乱投医求神帮忙。 花间语细语之后便不再说话,只痴痴的看着李小六,忘了她来此的目的。 李小六不知说什么?被花间语看的很是心慌,想要扭头避开,却又有千般不舍万般不愿。 二人对视良久,眉目间自传情意,最终还是李小六率先打破沉默说道:“间语,天色已晚你先回房睡觉,我还要练功,待练好之后也该回房就寝。” 若在平时就寝二字李小六断然说不出口,今见花间语长得斯文俊秀,又颇有文才,不愿让她小瞧,说话之时尽拣文皱皱的词说。 “奴家找将军有事,一见将军面便把正事给忘了。”花间语一席话不带情字不带爱字,其间的柔情蜜意,却远胜“我爱你”三字千倍万倍。 “什么事?”李小六很诧异,他实在想不出花间语找他有什么事。 “将军请看。”花间语手指抬高指向窗外。 李小六不知她让看什么?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轮圆月悬在天边,旁边繁星点点,月朗星稀正是好天气,忍不住赞道:“好美的圆月。” “将军再看。”花间语手低平指向窗口。 李小六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隐约可见廊上被月光照亮的花树。 “这是何意?”先看月,后看花,李小六糊涂了,不知花间语想干嘛? “月圆花好,将军练完功可否陪奴家月下共酌?”花间语问道。 她这话说得极富文才,李小六胸中墨水不多,有些听不懂,挠挠头问道:“你说的啥?我……我……”我没听懂他说不出口。 “将军练完功可否与奴家月下对饮?”花间语料李小六是一武将,胸中墨水不多,可能不懂共酌之意,便改为对饮。 “对饮?甚好!甚好!我立刻吩咐厨房备菜。”李小六虽不像李龙嗜酒如命,却也极好这一口,今有美人陪饮自是求之不得心下甚喜。 “将军不必吩咐厨房备菜,奴家别无所长厨艺尚可,今夜就让奴家做几个拿手小菜犒劳将军,以谢日间援手之恩。”花间语每一句话都极尽斯文,不像是走江湖卖艺的风尘女子,到像是居深闺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间语人美,想必厨艺也是一绝,今夜在下有口福了。”李小六搜肠刮肚终于凑成一句颇富文才的话。 “将军过奖。”花间语眉目含笑,满面春风,能得所爱之人由衷赞美安能不高兴。 “在下先去练功。”李小六抵挡不住,再说下去只怕会耗尽心力,累个半死,忙以练功为借口躲开。 “奴家去准备酒菜。”花间语却不知他说练功是个借口,以为他真是忙着去练功。 “呼!比打一仗还累!”看花间语走远,李小六长出一口气悻悻说道。 说完之后又去院场中拉开架式练拳,他已在黑暗中练拳多年,早已驾轻就熟,虽目不能暗中视物,却也能将一套拳法打得行云流水潇洒写意。 他在拳法上的造诣可比他文学上的造诣高得多,单以拳法而论,在大陆上他已可算是宗师级的人物,但文学水平比刚入学的蒙童高明不到那去。 一路拳堪堪打了半个时辰,已练得汗湿衣衫,他收了拳,找来汗巾将汗擦净,再叫仆役打些热水梳洗一番,换一身浅蓝长衫,头系浅蓝色逍遥巾,本是武人却作一文士打扮。 皆因花间语谈吐不俗极富文才,他一粗鄙武夫本不习惯穿文士长衫,不愿唐突佳人,才舍弃旧日习惯,强迫自己换上压在箱底,多年不见光日的长衫。 换好长衫,对着铜镜一照,李小六吃惊不小,只见镜中之人一袭蓝衫,眉目清秀,隐隐然有古文士之风,端的是儒雅风流似临风的玉树。 他几乎不敢相信镜中人是自己,讶然道:“这是我吗?” 边说边伸手去摸脸,镜中人也如他一般伸手去摸脸,如此一来便由不得他不信那镜中人便是自己。 “我一粗鄙武夫竟有文士之风,难不成我从小便选错了路?该习文,不该修武?”李小六对镜自怜自惜,自言自语,大有恨不习文偏修武,白白浪费了文士身段。
第七百四十四章
“嗯!似乎还少了点什么东西?哦,是它!”对镜自赏的李小六愰然有悟,离开铜镜又开始翻箱倒柜找什么物件。 找了半晌,终于在柜脚找到一长条形物体,上面已沾满灰尘肮脏不堪。 “嘿!终于找到了。”物件虽脏李小六拿在手里却甚为喜欢,找了干净抹布擦拭干净,右手握紧物件用力一甩,“啪”的一声那长条形物件便展了开来,原来是一柄日久未用的折扇。 想必是李小六见了镜中的自己,一时痴迷于装扮文士,想起文人雅士多扇不离手,才翻箱倒柜去找折扇。 找别之时,扇骨极脏,也甚心喜,还不厌其烦,仔细擦拭干净。 长衫换好,折扇在手,文士李小六已然齐活,恰在此时屋外传来花间语的声音:“将军忙好了吗?酒菜已备好。” 听到花间语的叫声,李小六大喜应道:“稍等!马上就好。” 回完话他便想文士就该有文士的样,说话要斯文,行事要含蓄内敛,走路不能再大马金刀骁健神行,要慢悠悠的踱四方步。 想好之后,他自知说话斯文,行事含蓄非一时之功能办到,得日积月垒不断学习才成,眼下只能从最简单的走路做。 他拉开门,右手轻摇折扇,脚下慢悠悠的踱着四方步,向花间语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此时花间语正指挥府中仆役在院场内摆放桌椅,安排酒菜(按说将府邸应有花榭亭台,但此时国王李东生居处尚无此赏玩之所,李小六一个小小游击将军府又怎可富贵过国王)。 正在指挥仆役摆宴的花间语,忽见一文士向她走来,大感讶异,此时将军府大门早闭,又不闻有人叫,不知这文士从何处进的将军府,上前道一万福问道:“先生从何而来?如何进的将军府?” 月光可照人,却不及日光亮,月下之人多模糊不清,花间语走近却也没看清李小六面孔,只是觉得身形似曾见过。 李小六见她没认出自己,玩兴大起,将折扇合起,扇头前伸不偏不倚刚好指到花间语下颌之下。 然后轻抬扇头,尖着嗓门轻薄道:“小生从来处来,到此是为与小娘子赏月幽会。” “先生请自重,此处可是将军府,你如此放肆,等下惹恼了将军,只怕小命不保。”来人开口便是轻薄之言,花间语十分生气,但依旧克制,言辞还算客气,只是警醒来人此地非放肆的场所。 李小六心中大乐,又道:“小娘子说的将军可是游击将军李小六?” “他知将军大名,难道是将军故人,将军胸怀坦荡,义薄云天怎会有一个浪荡的朋友?”花间语听他直呼李小六大名,以为他与李小六认识,语气稍缓问道:“你认识将军?” 语气虽缓,但说话已不如初见时客气,将敬称的先生改为寻常的招呼你。 “当然认识,别人怕他,我却不怕。”李小六行为更加轻佻,边说边伸手去勾花间语下巴。 花间语见他手来,挥手拍掉怒道:“先生一表斯文,如此行为与衣冠禽兽何异?” 她不知所骂的衣冠禽兽便是她心心念念的李小六,还以为他是个言行轻浮的登徒子。 “哈哈!骂人也是如此斯文可人。”李小六心中偷乐,又道:“哈哈,你骂的越欢我越是兴奋。”李小六又向她欺近,虽是毛手毛脚,却不曾碰到她的身体。 此时李小六变了声音,在月光下花间语又看不清他脸,真以为在将军府遇到了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心中大骇叫道:“将军,救命!” “嘿嘿!他来不了啦!”李小六玩得正高兴,冷笑道。 “你把他怎么了?”花间语关心李小六的安危,忘记了自己正面临危险,逗她的李小六甚为感动,却没有停止逗乐的意思,沉声道:“他已让我弄死。” “你杀了他!我跟你拼了!”花间语听说那文士杀了李小六,突然发狠状若疯虎扑向文士。 她这是关心则乱,刚叫过李小六茶盏工夫,以李小六的神功有谁在茶盏工夫之间能悄无声息的杀死他。 “玩大发了!”李小六见花间语状若疯虎冲向他,心中暗悔,不该开这个玩笑,眼下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只是一味躲闪。 他躲闪得快,花间语扑的也快,他往那躲,她便往那扑,浑然不顾自己安危一心只想给李小六报仇。 “李小六啊李小六,你真是个大混蛋,如此一个好女人,你怎忍如此对她。”花间语扑的越狠,他自责越深,更不敢与花间语相认。 花间语狂扑乱扑,扑了几十下见对方既不还手,也不再说无理之言,心中甚觉奇怪,却也没想他就是李小六。 又扑了几次,对方只是闪避,奇怪的感觉益胜,心道:“这人是一登徒子,又有杀将军之力,他想轻薄于我本是举手之劳,何以只是一味闪避?莫非他是……” 原本将军府戒备森严,外人岂能轻入,李小六武艺高强又岂能轻易被杀,她现在才想到,也是因为爱之切乱了方寸。 她瞎扑半晌总于想通关节,猜到那轻薄狂徒的身份,暗道:“好啊!你敢戏弄于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猜到了对方身份,便想要对方发声求饶,她不谙武艺想以武力逼一武学高手求饶谈何容易。 忽见他穿的衣服与白天不同,心中一动暗道:“他突然换了衣服,必要深意,以他的武艺我这瞎扑乱打定拿他没办法,不如从他穿的衣服上做文章。” 想到此,她不再瞎扑,突然蹲下身,伸手在地上乱抓,一抓下去什么都没抓到,手指到是被铺在地上的碎石碰得生痛。 她把将军府当成寻常农家,以为院场也是土制,蹲下身去是想抓细土向李小六身上撒,不曾想铺地的是碎石,土没抓到反被碎石所伤。 在地上没抓到泥土,她毫不气馁,站起身,小跑着进入厨房。 “她去厨房干嘛?”李小六讶然,不知她意欲何为?
第七百四十五章
“李氏第二任家主李东生,今携十大长老及全族子弟,献大牢,以祭先祖及各位先人,愿列祖列宗,佑我李氏从此复兴。”李东生说完跪下叩拜。 “一叩首!”李东生跪拜,典礼官立刻喊道。 “再叩首!” “三叩首!” “礼毕!” 随着典礼官的喊声,十大长老与李东生、李乾、李龙、李虎、李一飞一起叩拜。 众人叩拜完站起,典礼官喊道:“请十大长老,首席长老,李仁李长老为新任家主就职致词。” 李仁站到李东生旁边,面向祠堂大门,先清清嗓,左手捋捋已全白的胡须说道: 李氏的族人们,今天在这里,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 等了五百年,我们家族,终于等来了第二任家主-李东生。 五百年时间,要经历多少代人? 五百年时间,要经历多少磨难? 但我们挺过来了! 坚持下来! 在今天,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我们等到了第二代家主。 终于有人带领我们去复兴李氏一族。 终于有人带领我们去重塑辉煌,去建功立业,完成先祖未完成的夙愿。 今天我很高兴,能在即将迈入耄耋之年,见证这个历史时刻。 今天我很开心,因为在今天,我不止见证了历史,还以大长老的身份参与到历史中。 如果现在我立刻死掉,也能含笑九泉,到了地府,我可以骄傲的告诉先祖,在我任上,我虽犯了不少错误,但很圆满的完成了先祖对长老会的嘱托。 长老会终于在今天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也该退出历史舞台,我宣布,长老会自今日起解散,所有权力,全部归还家主。 李仁一口气说了很多,最后宣布解散长老会,将所有权力交给李东生,让他放手发挥才能。 “大长老宣布解散长老会,不行,我不能让他解散。我还太年轻,一旦权力尽归我手,极易犯主观错误,需要有长老监督教导。”李东生暗自想着不让解散长老会,没听到典礼官让他讲话。 “有请家主做就职致词!”第一次喊,李东生没听见,典礼官只得再叫一次。 “啊!”听到叫他致词,李东生先是有些吃惊,但很快镇定下来,学着李仁的样,先清清嗓才说道: 父老兄弟们! 我李东生不配做这个家主,我对不起大家。 我走的时候,从族中带走一千年轻力壮的兄弟,却只带回四百人,还有六百兄弟,永远留在了异土他乡。 我对不起他们,也对不起你们。作为他们的指挥官,我没能保护好他们,是我的责任,所以我对不起他们。 而他们,未婚的是各位父老的儿子,已婚的不止是儿子,还是丈夫,是父亲,我却让他们客死他乡,没能带他们回来,与你们共享天伦,所以我又对不起你们。 像我这样一个罪人,却坐上家主之位,只怕难以服众,更怕自己能力不够,挑不起复兴李氏一族的重担。 所以,我想恳请长老会不要解散,留下来监督我,指导我,让我更好更快的成长,早日复兴李氏一族。 大家说好不好? “好!好!好……” 前来观礼的族人齐声叫好,声音震得祠堂屋顶上的瓦瑟瑟作响。 “谢谢大家!”李东生向众人鞠躬,感谢他们帮自己挽留长老会。 “下面有请家主接节杖,授主印!”李东生致完词,典礼官又喊道。 他把整个仪式给弄倒了,本该先授印与节杖,而后才致词,他却先致词,后授印与节杖。 这也怪不得他,李氏一族,已经多年没举办过这种仪式,典礼官已多年无事可做,今天能喊礼,已属难能,想不出错,就有些免为其难。 李义手持节杖,李信双手托盘,盘里放着大印,缓步向李东生走去。 他们每一步都很沉重,也很沉稳,因为他们即将交托的是历史,是新篇章,所以特别的沉稳严肃。 “请家主接杖!” “请家主接印!” 二人一起将节杖与印递到李东生面前。 李东生先接过印,再拿过节杖,印是用玉雕琢,约有三寸见方,不是特别大,但也不小。 遍体翠绿,色泽光润,应是上好的绿玉材质。 节杖杖身长一尺有余,两尺不到,算不得长,但也不短。比拇指稍粗,在杖的顶端,镶一颗三角形水晶,象征权利。 李东生接过节杖与大印,李仁又拿出三个信物交给李东生说道:“这是当年先祖帐下的张楚、陈长弓、赵无敌三人留下的信物,可凭这些信物,征调三族青壮为你作战,今后你一定用得上。” “大长老,我们一定要征战吗?”李东生不接信物,先问道。 “东生,就算我们不想战,别人却未必如你所想。要想天下太平,只能以杀止杀,用你的杀戮,去除掉那些该死之人,天下才能真的太平。”李仁说道。 他对自己说的,是对是错,拿捏不准,如此说,只为激励李东生,让他率兵征战,为李氏一族,打出一个好的未来。 “那些人是该杀之人?”李东生问道。 李仁没想到李东生会有此一问,先是一愕,而后说道:“贪得无厌之人,背信弃义之人,刻薄寡恩之人,都是该杀之人,若没这些人,世上怎会多出如许事端。” “贪得无厌、背信弃义、刻薄寡恩,王封三条全占,他是一该死之人。”李东生立刻将李仁所说,全套到王封身上。 王封对他,对“李家军”的伤害,他时刻铭记于心。 “家主,收下吧!这三件信物,今后你用得上。”李仁将三件信物递给李东生。 “谢长老!”李东生接过信物,纳入怀中。 “家主,长老会已解散,以后你大哥不必再叫老夫长老。”李仁说道。 “长老,东生年纪尚轻,血气方刚,若大权在握极易滋生傲气,还需要有长老会加以节制,东生才能成长,才有机会复兴李氏一族。因此东生恳请长老别解散长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