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飞雪武艺之谜
“风伯,您可知是谁出卖了先祖李敢大将军?”听完故事,李东生问道。
他是李敢之后,如果出卖李敢的贼子的后人,还活在世,他有义务替李敢讨回公道。
“这个不知道,小将军若想知道,可以回去问李氏一族的族长,他应该知道。”
风无相其实知道,他不说,是猜到李氏一族的族长没告诉李东生,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他不得而知。
也许是时机不成熟,
也许是别的原因,
反正李氏一族,
就是没告诉李东生。
既然李氏一族的族长不说,应该有他不说的道理,风无相也是一个通透之人,不愿越俎代庖,怕万一打乱李氏一族的计划,反而不美。
“风伯,这村里是否常年遭受匪患?”李乾见李东生问不出仇家,就换了一个问题。
“不是,风氏一族都是医生,不擅格斗,先祖之所以逃到此,是看此处是极为隐蔽的世外桃园,在此安居以来,从未遭过匪患,今天是第一次。”
“如果此村极为隐蔽,这些土匪是怎么找到这个村子的?”李虎若有所思的问道。
“小将军的意思是神隐村出了叛徒,是叛徒勾结土匪,引土匪到了村子?”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李龙说道。
“完全有这种可能。”李一飞也附和。
“你们别瞎猜,神隐村没出叛徒,如果出了叛徒,土匪就该知道,神隐村居住的全是神医,这些神医远比他们抢的金银币更值钱,那个黑碳头的土匪头子,也不会下令烧光、杀光、抢光,他们只需掳了神医,去卖给西汗、东奴,赚的钱远比他们抢的多。”
李东生的分析更有道理,神医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很稀缺,谁都愿意出高价买。
“他们是怎么来的呢?”风无相满腹疑惑的问道。
“应该是群流匪,误打误撞,到了神隐村。”李东生说道,他想不出比误打误撞更好的解释。
“误打误撞,这种可能性到是很大。”李乾支持李东生的说法。
“如果是误打误撞,应该是上天安排,风李两家在神隐村相见。”风无相说道。
李东生等人,全都听得一震,还真是风无相说的那么回事,若不是神隐村突遭匪患,他们就会绕村而过。
“风李两家相会,又预示着什么呢?风伯。”李东生想知道风李两家相会,会有什么后果。
“大陆从此将会巨变,谁都阻止不了命运的车轮。”风无相说的玄乎,李东生等人却不以为然,只是一次普通的相会,他们认为改变不了什么。
但后来的事实证明,风无相说的是对的。
“风伯,还有件事想问您。”李东生说道。
“什么事?”
“您说神隐村的人都不擅格斗,风姑娘的武艺却非同一般,这是怎么回事?”李东生与风飞雪有过交手,虽然风飞雪被他制住,但也能感觉到风飞雪武艺不弱。
“说到飞雪的武艺,却不是在神隐村学的,还有另外一段机缘。”风无相又将风飞雪学武的经过,一一说与众人听。
那是风飞雪刚出生的时候,在她出生的那天,她刚哇哇落地,天就降起瑞雪,风无相得女,开柴扉欲祭天,谢上天赐他一女。
恰逢一玄衫道士,立于雪中,道士面容轻瘦,颌下一部希希落落的长须,双目炯炯有神,鹤发童颜,颇有几分仙气。
“道长何故立于雪地,为何不进门稍息?”风无相见道人立于雪中,上前先施一礼,然后问道,他是一心善之人,怎忍化外的道士,在雪地挨冻受苦。
“无量寿佛,贫道是为令爱而来。”道人还了一礼说道。
“小女刚刚降生,道长怎提前知道贱内生的是一女儿?”风无相大吃一惊,他是医生,女儿是他亲自接生,外人无从知晓,这道士又是如何知道的。
“无量寿佛,贫道乃无量山中,一修行的隐士,虽不曾修成仙法,却精通术数,近日卜卦,从卦象中测知,大陆之母近日将降生在此村,着落在施主家中,所以贫道在此相候。”
“道长说小女是大陆之母,可否到寒舍详谈?”风无相听说女儿将来解母仪大陆,心中甚是高兴,邀道士进屋详谈。
“无量寿佛,贫道是化外之人,不可进屋,冲了施主贵气,只此几件小事交待给施主,便要离开。”道士不愿进屋。
“有劳道长,在下洗耳恭听。”风无相毕恭毕尽,对于这个仙风道骨的道士,他还是十分尊敬的。
“贫道欲收令爱为徒传她防身技能,母仪天下之路,艰难坎坷,若无一技防身,只怕会功亏一篑。”
“道长说的是,小女尚幼,就由在下代小女拜师。”风无相说罢,就要下跪拜师。
“施主不可,这拜师之事,不必急于一时,贫道这有一信物,交于施主,待令爱六岁之时,让她亲持信物,上后山拜师。”道士说罢,递给风无相一玉镯。
“这礼物太贵重,在下不敢收。”风无相见玉镯通体翠绿,色泽光润,必是上品,觉得太过贵重,不敢收。
“这是贫道给徒儿的信物,何贵之有,施主权且收下,贫道还有话说。”道士坚持让风无相收下。
“谢道长厚赐!”风无相却之不过,只能收下。
“施主,令爱出生之时,天降瑞雪,贫道赐她一名飞雪何如?”道士又给风无相刚出生的女儿取了名字,风飞雪之名,由此而来。
“风飞雪,好名,谢道长赐名。”风无相再次拜谢。
“还有最后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事,施主一定要记牢。”道士神色凝重的说道。
“何事?”
“令爱拜时之时,只可单人前来,若是有人陪同,对令爱的前程大大不利。”道士说道。
“小女六岁之时,单独上后山,万一遇到猛兽怎么办?在下不放心。”风无相说道。
“无量寿佛,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令爱是大陆之母,就算年纪尚幼,山中猛兽也伤她不得,施主尽管放心。”
“好,在下一定谨记。”风无相见道士不像说谎,再说道士与他素不相识,也没必要骗他。
“贫道告辞!”道士说完,风无相没看清他如何转身,只一个跨步,已出了院落,这份修为,当真惊世骇俗。
“道长可否赐教法号?”道士离开之时,风无相才想起问道士法号。
“贫道化外之人,早已忘了名号,施主叫贫道无名就好。”话音未落无名道长已消失在风无相视线之外。
“无名道长!无名道长!”风无相摇摇头,然后祭谢完天地,收好无名道长给的信物,回了屋。
等到风飞雪六岁之时,风无相拿出玉镯,用绳系好,挂在风飞雪的脖子上,让她上后山拜师。风飞雪人小手臂细,还戴不了玉镯,风无相只好给她挂脖子上。
神隐村的人虽叫后山,其实后山也是有名的,叫飞凤山,飞出凤凰的山。
难怪无名道长,要让风飞雪上后山拜师,风飞雪是大陆之母,人中之凤,在飞凤山拜师,最合适不过。
说来也怪,风飞雪只六岁,还是女孩,让她单独上后山拜师,她却丝毫不惧。
独自一人,脖子上挂着信物,一步一趋上了后山。
无名道人一直悄悄跟在风飞雪身后,他也担心风飞雪遇到危险,但一直不现身相见,他要看看小姑娘的毅力,是否足以担当天下之母。
风飞雪没有负他所望,路需艰难,小姑娘还是一步一步爬上山顶,累了,坐在地上稍事休息,渴了,用手捧一捧山泉,喝了解渴,然后接着向山顶爬去。
一直等风飞雪上了山顶,无名道人才现身相见,暗赞选人非差,此女子将来必能母仪天下。
从此风飞雪在山上与师父学七天武艺,又下山回家住七天,向父亲学七天医术,再上山习武,如此日子,一直持续到风飞雪十八岁。
在风飞雪十八岁后,无名道人教了她最后一招,便飘然而去,从此不知所踪。
风飞雪为寻师父,这些年才常上山,也才遇到了迷路的李东生等人。
第三十二章飞雪加入李家军
听风无相讲完风飞雪的奇遇,兄弟五人皆点头称是。
其实风无相在给五兄弟讲风飞雪奇遇的时候,隐瞒了一个小小的细节,无名道长在给风无相说,风飞雪是大陆之母的时候,还曾说过二十年之后,大陆之王将会降临神隐村。
今年风飞雪刚好二十岁,也就是无名道长说的二十年之后,李东生兄弟五人降临神隐村,与无名道长的预言暗合。
一下来了五个风流倜傥的少年军士,风无相也分不清,五人之中谁会是大陆之主,也就是他未来的女婿,所以才隐瞒了这一段。
“大家吃饭了。”风飞雪已煮好饭,叫众人去吃。
“五位小将军,请。”风无相请五兄弟一起去用餐。
“风伯,请。”五兄弟一起起身,让风无相先行。
风无相当先走去,五兄弟跟在身后,吃饭的地方,是在耳房做的厨房里。
厨房里放着一张八仙桌,四周摆好长凳,桌子中央放了几道精制的菜,还放了几个竹制的酒杯和一壶酒。
“诸位小将军请入座。”风无相走向主位,请李东生等人入坐。
五兄弟中,李东生地位最高,直接坐在主客位,另外四人分坐两边。
风飞雪的座位就尴尬了,陪客位,已被李乾等人坐了,主客位坐的父亲,她不能坐。
客位,她现在还待字闺中,是未出嫁的闺女,也不能坐。
“风姑娘,怎么不入坐?”李东生问道。
“这叫我怎么坐?”风飞雪面含娇羞的说道。
“乾哥,您来与我坐,给风姑娘让个座。”听风飞雪一说,李东生仔细一看,才发现现在的坐法,的确没有风飞雪的座位。
“好!”李乾轻笑一声,让出座位,让风飞雪与李一飞坐。
“风伯,风伯母怎不一起来用饭?”李东生问道,他自进入风家,一直没见过风飞雪的母亲。
“贱内已仙逝多年。”
在风飞雪三岁的时候,她母亲就得了一场大病,从此一病不起,没多久便抛下风无相与风飞雪母女,撒手人寰。
风无相贵为大陆第一神医,却救不了深爱的妻子,他为这事,还自责了很久。
“风伯,对不起,在下多事了。”李东生问到风无相的伤心过往,心中十分愧疚。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小将军是关心贱内,何错之有?大家举杯,先尝尝老朽自酿的美酒,干。”风无相举杯,先干为敬。
“干”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酒是好酒,入口辛辣,入喉顺滑,入腹之后,有一股芳醇之气,由丹田升起,过食道,经咽喉,入口腔,满口芳醇之气,呼之欲出。
“好酒!真是好酒!从没喝过如此美酒。”自古猛将皆好酒,李龙也不例外,一杯下肚,开口猛夸。
夸完之后,他拿过酒壶,先给自己倒满,一口气连干三杯,还不过瘾,仍在自顾自,自倒自饮。
“李龙,不可无理。”李龙只顾自己饮酒,李东生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提醒。
“这酒真的太好喝,一时没忍住。”经李东生提醒,李龙才发现,其他人的酒杯,全空着,不好意思的讪笑着说道。
“无妨,无妨,小将军真性情也,若是喜欢,这壶酒,就给小将军独饮,飞雪再去拿壶酒来。”
“真的?谢风伯!”李龙听说可以独占一壶美酒,双眼发光,立刻向风无相致谢。
“酒虽美,将军可不能贪杯,此酒名‘后来醉’,酒劲可是不小,尤其后劲奇大,不醉则已,一醉轻则宿醉三天,重则七天。”
风无相怕李龙贪杯,误了大事,才不厌其烦,说了酒的劲力。
“等战事结束,在下定要回来,喝个尽兴,如此美酒大醉七大又何妨。”李龙说道,他还没忘记自己军人的职责。
“你们不带上我们一起走?”风无相以为这次与“李家军”相逢,“李家军”会带上他们重组“军医团”。
“风伯,我们不能带上你们。”李东生说道。
“为什么?”
“我们只剩几百兄弟,还在为西汗作战,不能随意扩充军队。”李乾接过话头解释。
“你们为西汗作战?”风无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
“对,为了李氏一族,能拿到西汗户籍,我们在为西汗作战。”李东生说道。
“哦!”风无相心中疑虑重重,但他也不好问,他也不明白李氏一族族长如此安排,有何深意。
“风伯心中可是有什么凝问?”李虎心细,听出风无相的回答有些不自然。
“没有,你们何时离开?”风无相怕被李虎看出心中藏着的秘密,赶紧转移话题。
“明天,我们明天就走。”李东生说道。
“明天?那么快?”风飞雪问道,虽接触不久,李东生的果敢、英雄,在她心中已留下深刻的映像,已对李东生有了些许爱慕。
“我们离开主力已经很久,要尽快归队。”李东生解释。
“哦!”风飞雪心中有些失落,她原以为,可以与“李家军”长期并肩战斗。
没想到现在的“李家军”今非夕比,寄人篱下,根本无力组建“军医团”,自然也不会带风氏族人一起。
“飞雪,你可以跟他们一起去。”风无相从女儿的表情中,看出了女儿的心意,因此让风飞雪跟李东生他们一起走。
李东生等人的突然出现,让风无相更加相信无名道长的预言,他坚信大陆之主,就在这几个年轻人中,女儿是大陆之母,跟他们去,准没错。
“父亲,我走了,谁来照顾您?”风飞雪心中想和李东生他们一起走,又担心父亲没人照顾。
“我还没老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你放心去吧!”风无相也舍不得女儿离开,但为了女儿的幸福,他只能忍疼割爱。
“风姑娘是女儿身,与我们一群男人,四处征战,只怕不太方便。”战场凶险,李东生不愿风飞雪与他们一起去冒险。
“我可以女扮男装。”风飞雪飞快的回答,彻底暴露了,她想随“李家军”去的想法,她常穿男装,女扮男装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为难的事。
“这…这…只怕不妥。”李东生还想拒绝。
“小将军,带飞雪去吧!风李两家迟早会并肩作战,就让飞雪成为领路人。”风无相也替女儿求情。
风飞雪医术、武艺双绝,是目前加入“李家军”最好的风氏一族的人选。
“那好吧!只是上了战场,风姑娘切不可乱冲,时刻记住,一定要跟在东生身后,只要东生不死,就决不会让风姑娘受伤。”李东生说道。
李东生说的是保护风飞雪安全,但听在风飞雪耳中,却像是在表白,一下子脸红到了耳朵根。
这个举动,没能逃过风无相的睿智的双眼,他已看出,五人之中女儿中意的是李东生。
他也最中意李东生,不只因为李东生在五人中职位最高,还因为在五人之中,李东生的言行最得体,也最有威信。
事情就这样定下了,众人吃好饭各自回去休息,第二天,风飞雪与李东生等人,一起离开了神隐村,等他们再回神隐村的时候,就是重组“军医团”的时候。
第三十三章归建
李东生等人带上风飞雪,与风无相等人告别后,踏上归建的征途。风无相带着神隐村的村民,一直送到村外,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风无相还在挥手,还不忍回去。
李东生等人归建已是一个半月后,他们在丛林中浪费了不少时间,神隐村离王封的防区也不近,所以归建花了不少时间。
“指挥,副指挥,你们终于回来了。”当李东生和李乾率部回到王封的防区,准备去王封大营归建,突然一个乞丐冲上来,拉住李东生和李乾说道。
李乾留下的小一百伤兵和二十岁以下的年轻士兵,没听李乾的话,十天后,他们没等到李乾和李东生归来。
但他们坚信李东生和李乾,一定会有一人能回来,带他们征战大陆,所以他们留下来,等李乾和李东生。
由于正副指挥都不在,他们找到王封大营,也不敢归建,他们只好脱下军装,化妆成乞丐,在附近的村落乞讨为生,等待李乾和李东生归来,受伤的士兵,在这段时间,也养好了伤。
“小六子,不是让你们等我十天,等不到就回家吗?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李乾认出了乞丐,正是他留下的,二十岁以下的李小六。
“兄弟们都相信你们一定能活着回来,都不愿回去,没有正副指挥,我们不敢归建,怕被撤销编制,打散分派到别的军队,才化妆成乞丐,在大营外围等你们归来。”
“小六子,立刻将所有人召集起来,准备归建。”李东生给李小六下令。
“是,指挥。”李小六接到命令,立刻去办,李东生等人也停止前进,先等李小六等人归建。
很快李小六将留下的小一百人,全部召集到一起,重新加入到“李家军”的阵容中。
“兄弟们,走,归建。”李东生看又有一百人归建,心中开心不少,带出来的兄弟,还有四成活着,这让他宽慰不少。
李东生率领四百余兄弟,很快到了王封大营外。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敢擅闯王将军大营。”守门的军士拦住李东生等人。
“烦请军门通报将军,就说李东生率部归建。”
守门的军士,听李东生报出大名,吃了一惊,王封军中的人,无人不知李东生所部,一千人对抗呼韩邪十万大军。
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再无生还可能,现在李东生不但生还,还带回不少人,守门的军士,又怎能不吃惊。
“您稍等…我…这就去通报。”守门军士,被生还的李东生震惊到了,说话都有些结巴。
“谢军门。”李东生致谢。
守门军士丢下李东生等人,转身飞快的向帅帐跑去,向王封通报。
“什么?你说什么?李东生率部归建?”王封听到守门军士报告李东生率部归建,也是吃惊不小。
王封,四十多岁,身长九尺,百容清瘦,虽已四十多岁,面上已生出皱纹,唇边却没有胡须。
一双三角小眼,透着精光,眉毛希希疏疏,断断续续,似有似无,不细看,还以为他是一无眉之人。
一张大嘴,稍稍向右上歪斜,不细看,看不出来。头戴将军盔,身着将军袍,坐在帅位。
身前是一张方形卓案,上面摆着帅印和各式令符。
“是,李东生率部归建,属下不敢说谎。”跪在地上的守门军士,再次说道。
“快,快快有请!”王封十分激动,他也想知道,李东生是如何以一千兵力抵挡呼韩邪十万大军三天,又是如何冲出重围的。
“将军且慢,听属下一言。”这时坐在王封左首的,一个谋士打扮的人,突然插话。
“令狐先生有何指教。”王封对这位令狐先生十分倚重,凡是令狐先生的计谋,他无不依计而行。
这位令狐先生,复姓令狐,单名一个楚字,身长不过六尺,獐头鼠目,面色白净,颌下留一部山羊胡子,与王封一样,长得很是精瘦。
“指教不敢,将军且听属下一言。”令狐楚靠近王封附在王封耳边,用手挡住说话的嘴,悄悄给王封说了好一会。
王封一边点头,一边称是叫好,等令狐楚说完,王封重新给守门军士下令,让他如此这般安排李东生等人。
军士听得甚是糊涂,但将军如此安排,他也不敢反驳,只能依令而行。
“李校尉,请随我来,属下先给各位袍泽兄弟安排营地。”守门军士回到营门,对李东生说道。
“有劳军门。”李东生一拱手,向守门军士致谢。
李东生带上兄弟们,跟在守门军士身后,去了营地。
“李校尉,将军说了,让您安顿好手下兵士,单独去帅帐见他。”守门军士将李东生等人带到营地,又传了一道命令。
“谢军门,等下我就去。”李东生再次拱手向守门的士兵致谢。
“终于不用露宿野外了!”李一飞一声感慨,“李家军”兄弟,都与他有一样的感慨。
“大家先找地方住下,我还要去见王封将军。”李东生对众兄弟说道。
“好。”众兄弟各自去找军帐休息。
“大哥,我和您一起去。”李一飞就是李东生的尾巴,李东生走到那,他就跟到那。
“好吧!你跟我去,乾哥、李龙、李虎,你三人照顾一下兄弟们。”李东生临去之前,先作了安排。
“好,你快去快回。”李乾对李东生说道。
“好。”李东生说完,带上李一飞就去了帅帐。
“来者何人?”兄弟二人到了帅帐之外,又让守帅帐的王封亲卫拦下了。
“校尉李东生,前来拜见王将军。”李东生拱手施礼。
“李东生,你可以进去,他不行。”护卫指着李一飞说道。
“凭什么。老子出生入死,为你们争取撤退时间,凭什么不许老子进帅帐。”护卫的言辞惹恼了年轻气盛的李一飞。
“不行就是不行,你这蛮子,速速退下,否则军法从事。”护卫十分嚣张蛮横,要对李一飞军法从事,这让李一飞更加恼怒。
“军法从事,你当李爷是吓大的,李爷今天这帅帐是进定了,看谁敢拦。”李一飞说完,抬步就要向帅帐冲。
守帐的护卫自然不会让他胡来,举剑就劈,要将李一飞一劈两半。
李东生见情势不对,一把将李一飞拉回,挡在身后,双手抱拳,对护卫说道:“军门大哥,一飞少不更事,惹恼大哥,还望大哥海涵。”
“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胆敢擅撞帅帐,依律当斩,以正刑法,你快让开,让我杀了他。”护卫不依不饶,非要杀了李一飞。
“大哥,您让开,今天看谁杀谁。”李一飞也是一个不怕事的主,正在气头上,护卫偏要触他霉头,他火更大。
“一飞,不可胡闹。”李东生依旧将李一飞挡在身后。
他到不是怕护卫杀掉李一飞,是怕气头上的李一飞,把护卫杀了,那事就闹大了,见王封,讨户籍的事,就会更难。
李一飞虽被李东生挡在身后,仍旧不依不饶,与护卫隔着李东生,唇枪舌剑,大骂特骂,互不相让。
“帅帐之外,大吵大闹成何体统?”稳坐帅帐的王封,终于坐不住,出帐来制止争吵。
“将军,这小子要擅闯帅帐,属下在阻止他。”护卫见王封出帐,赶紧下跪,向王封报告。
“好了,没事了,此事由本将军亲自处理。”王封大手一挥让护卫不要再说。
“属下李东生拜见王将军。”李东生也赶紧下拜,李一飞正在气头上,忘了下拜,李东生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他才想起要行跪拜之礼。
“属下李一飞见过王将军。”李一飞在李东生提醒下,也下拜。
“二位请起,李东生随我进帐。”王封看都不看李一飞一眼,只让李东生随他进帐。
“是,将军先请,属下随后就到。”李东生怕李一飞再惹事,他要先安抚好李一飞,再随王封去。
“一飞,你在帐外等我,不可再惹事,记住,为了父老,凡事一定要忍,一定要忍。”李东生一再提醒李一飞要忍。
“大哥,您快去,我能分清熟轻熟重。”李东生的“为了父老”四字唤醒了李一飞的理智。
第三十四章见王封
“校尉李东生,拜见王将军。”李东生进帐单膝跪地,跪拜王封。
“李校尉,为何现在才归建?”王封并未叫李东生站起,而是十分傲慢的问道。
“禀将军,属下在完成阻击任务后,率部突围,遭到东奴骑兵追击,不得已,只能率部进入丛林,避其锋芒,以至迷了路,才耽误了归建时间。”王封不让站起,李东生只能跪着回答。
“是吗?”王封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李东生也是憋屈,拼死守住王封撤退的生命线,率部归建,不但没得到应有的封赏,还被猜疑。
原本王封听到李东生归建,是要给他一些封赏,安抚军心,事情坏就坏在令狐楚手上。
令狐楚当时附在王封耳上说的是:“将军,李东生拼死作战,是为给他的族人拿到西汗户籍,他来见将军,必提户籍一事。目前我军战事不利,将军若答应李东生的要求,去向陛下为李东生族人讨户籍,必遭责罚,当务之急,是找个借口,将李东生的要求推掉。”
王封认为令狐楚说的有理,在守门士兵退去后,便与令狐楚商议,要如何应付李东生。
最终定下了,给李东生一个下马威,让李东生不敢提要户籍的事。
“将军怀疑属下对西汗的忠诚?”李东生跪在地上,强压住心中的不满问道。
“雇佣军何来忠诚可言?”王封依旧皮笑肉不笑。
“将军此言,可对得起,我那长眠地下的六百兄弟,他们为了将军等人安然撤退,抛头颅,洒热血,不但没有功绩,换来的是将军的猜疑,实在让属下寒心!”
李东生脾气虽好,却也被王封激怒,说话的口气也不如先前随和,与王封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他李东生可以死,但绝不允许任何人,抹杀兄弟们的忠诚,也不允许任何亵渎兄弟们用鲜血捍卫的军人荣誉。
“李东生,你好大胆子,敢如此与大将军说话,你这是以下犯上。”令狐楚急了,跳出来指着李东生的鼻子骂道。
“令狐军师,东生如实陈词,何来犯上一说,将军赏罚不明,难道不是寒拼死作战的将士的心?”李东生据理力争。
“你好大胆子,敢说将军赏罚不明,来人拉出去砍了。”令狐楚文的不行,要来武的。
“我看谁敢动我大哥!”在帐外听墙角的李一飞,听到有人说要砍大哥的头,推倒护卫,闯进了帅帐。
“反了,反了,你们这是想造反!”令狐楚声色俱厉。
“你这鸟人,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小爷今天就先杀了你。”李一飞张弓搭箭,就要射死令狐楚。
“一飞,不可造次。”情势危急,李东生顾不了礼节,一个翻身,到了李一飞身前,扣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射杀令狐楚。
这时被李一飞撞翻在地的护卫,已从地上爬起,叫了七八个与他一样的护卫冲进帅帐。
“还不快将这两个反贼拿下!”王封见来了救兵,胆子也壮了。
“我看谁敢!”李一飞虽被李东生扣住手腕,但脚还能动,冲上来的护卫,被他一脚一个踢翻在地。
“李东生,你们还不快住手?”王封又气又急。
气的是护卫脓包,七八个人对付不了一个手腕被扣的李一飞。
急的是,万一李东生、李一飞心中一狠,要杀他,他就无处可逃,他有点后悔惹了这两个杀星。
“将军若是处事公正,我兄弟又怎会胡来?”只要李一飞不杀人,李东生也是听之任之。
军中之事,只要不弄出人命,都有转寰余地,不打了,坐下来,大家还是能谈。
“李东生你想怎样?”王封面上镇定,心中却在发毛。
“只要将军敕退护卫,我兄弟自会停手。”李东生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可能,你们这样闹下去,只会引来更多护卫,到时候,可别怪本将军无情。”王封心中发毛,嘴上却很硬。
“无妨,唯一死尔,我们是一群死里逃生的人,死对我们来说是一种解脱,是一种归属,至于……”至于什么,李东生故意不说,让王封去猜。
“将军,眼下形势,对您我二人不利,就算外有大军救援,您我二人命悬这两亡命徒之手,不妨先依了他们,再从长计议。”令狐楚也怕丢了小命,附在王封耳上,小声建议。
“所有护卫,退出去!”王封对令狐楚言听计从,下令护卫退出。
几个护卫如逢大赦,连滚带爬,退了出去,按说他们能做王封的护卫,身手也不弱。
只可惜他们遇到的是,大陆最强战士“李家军”五虎之一的李一飞,不堪一击,也就不奇怪了。
护卫退出,李一飞也停了手。
“李东生,护卫已退下,你想干嘛?”王封怒问道,他贵为大将军,却被二李要胁,心中很是不满。
“我兄弟为掩护将军撤退,十去其六,我们不求功名,不求封赏,只求将军能上书西汗王,给我李氏一族西汗户籍,以慰战死的兄弟们,在天之灵。”李东生说道。
“这…这…”王封是败军之将,上书西汗王不被责罚就已谢天谢地,又如何敢提要求。
“将军为难?”李东生问道。
“我军新败,仗着大散关的天险,才阻住呼韩邪进攻,有何面目找大王讨封赏?”令狐楚不愧是狗头军师,不肖片刻,便想到应付李东生的说词。
“对,我一败军之将,有何面目向大王讨封赏,除非击溃呼韩邪,争取到战争主动权,到时再找大王为李将军讨要西汗户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经令狐楚提醒,王封很快找到了说词,“李家军”超强的作战能力,他正好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为他建功立业。
“属下只是一小校尉,大将军叫错了。”李东生提醒王封的口误。
“没叫错,你战功卓著,本大将军,现在正式提拔你为游击将军,你的部下全部官升三级。”王封说道。
“谢将军封赏。”李东生也不明白王封搞什么鬼,刚刚还剑拔虏张,这才不过片刻工夫,又给他们封赏。
“李将军不必客气,这击退呼韩邪的重任,就要落到李将军身上了。”王封说道。
“击退东奴贼寇,末将义不容辞。”李东生总算明白王封封赏他的目的,是要借他之力,打败呼韩邪。
“李将军若没什么事,先退下吧!”王封让李东生退下。
“户籍之事……”李东生时刻不忘户籍之事。
“此事等击溃呼韩邪再议。”王封摆手示意,让李东生退下。
“末将告退!”李东生说完,带上李一飞离开。
“将军,这小子冒犯了您的虎威,您为何不杀他,还提拔他?”令狐楚虽奸诈,却不如王封老谋深算。
“这小子是个军事奇才,一千对十万,不但阻击呼韩邪三天,还顺利从呼韩邪手下逃脱。我要好好利用他为我打仗,为我建功立业,等榨干他之后,再弄死他,威胁我,还想让我帮他讨要户籍,做梦。”王封阴狠的说道。
“高,将军实在是高,利用他的能力,又不给他想要的。”令狐楚大拍马屁。
“李东生,你跟我王封比,还是太嫩了点。”
第三十五章帅帐议事
“将军,您已提拔李东生,接下来的仗要怎么打?”令狐楚知道王封的目的后问道。
“现在有了炮灰,就要让炮灰发拨他的价值。”王封冷冷说道。
“将军之意,是要让李东生主攻?”
“对,这小子能征善战,又急于立功,拿到西汗户籍,我们正好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是立刻让他出战吗?”
“小老弟,虽然他是炮灰,咱们也不能做的太明显,现在已提拔他为游击将军,万夫长,先还是要给他一万士兵。”王封老谋深算。
“属下明白。”
“你传令下去,给李东生调拔一万老弱残兵,另外让所有游击将军以上的指挥官,明天到帅帐候命。”王封让令狐楚传令。
“属下这就去办。”令狐楚明白,这是王封要给李东生挖坑,他办的十分认真。
因为他也想给李东生挖坑,他嫉妒李东生的英勇、睿智、能征善战,所以也想坑害李东生。
“东生,你去见王封,要到户籍了吗?”李东生和李一飞,刚回到驻地,李乾就问道。
“没有,我们差点与王封动手。”李一飞抢在李东生前没好气的说道,他还在为王封护卫的无理生气。
“怎么回事?”李龙、李虎也围上来问道。
“没事,虽然没要到户籍,王封却也给了封赏,所有人官升三级,我也从校尉升到游击将军。”李东生说道。
“拉倒吧!王封那老杂毛,要不命悬您我之手,他会认怂给封赏,我看他给的封赏,也没安什么好心。”李一飞说的是气话,却也不无道理。
“小点声,这里是军营,你口无遮拦,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李东生轻拍李一飞的后背说道。
“我憋屈,我们拼死掩护他们撤退,他们不但不感激,还折辱我们。”李一飞年少气盛,受不得半点委屈。
“一飞,与族人的户籍比起来,这点委屈算什么?不要忘记,我们作战的目的。”李东生安慰李一飞。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乾再次问道。
“没什么?别问了。”李东生知道李乾、李龙脾气更爆,就是两个火药桶。
要是将王封,折辱他的事,告诉二人,这二人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说的好。
“好吧,你不说,我们也不问,王封既然已提拔你为游击将军,是不是会给我们补充兵员?”李乾问道。
“不止是补充兵员,还会让我们出战。”李东生说道。
“战士打仗是分内之事,只是新补充的兵,与我们现在剩下的兄弟,该如何安排?”李虎问道。
“我初步的想法是这样,我们剩下的兄弟,全部交由一飞指挥,一飞只需指挥这四百兄弟,新来的,由我们四人指挥。”李东生说道。
“大哥,这是何意?”李一飞问道。
“我们带出来的兄弟已十去其六,不能再有人牺牲,让你把他们全训练成弓箭手,作远程支援,不上战场冲锋,他们活下去的机率更大。”李东生说道,他不愿这些兄弟,再莫名其妙的作了炮灰。
“如此安排甚好,一飞兄弟们,就交给你了。”李乾也同意李东生的安排。
兄弟几人正在商量之时,就有一传令兵前来传令。
“李将军,大将军有令,明天天明时分到帅帐听令。”传令兵进得帐来,让李东生接令。
“末将接令!”李东生单膝下跪,接过令牌和游击将军军服。
传令兵来传令时,令狐楚让他给李东生带来一套游击将军军服,好让李东生穿着将军服,明天去见王封。
“令已传到,属下还有军务在身,告辞。”传令兵拱手作别。
依军衔,传令兵的军衔远逊李东生,按说应是他行跪拜之礼,但是他手握大将军王封的令牌,相当于王封亲自,李东生接令之时,需要向令牌行下跪之礼。
“军门慢走。”李东生送走传令兵。
“军令来得如此之快!”李乾感叹。
“看来,近日要有大事发生。”李东生猜测。
“这种可能性很大。”李虎说道。
“大家都别猜了,明天就知道了,好好休息一下,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多猜无益,李东生让众人不要再猜。
第二天,李东生和李乾一起去帅帐见王封,这次他不敢再带李一飞,怕这小子再惹事。
到得帅帐,已经来了很多人,李乾又被拦在帐外,李乾见帐中人多,猜测是有什么军机大事要商量,他被拦在帐外,也没说什么,安心在外等李东生。
李东生进帐之后,已来了很多将军,大将军王封和他的狗头军师令狐楚还未到。
李东生看了一下所到的将军,分作两排站好,左右领头的将军穿的都是与王封一样的金盔金甲,应该是与王封一样的大将军衔,人数不多,只有四人。
接下来是穿着银盔、银甲的中郎将,中郎将左右相加,有十多人。中郎将之后,就是与李东生一样,穿着朱红色盔甲的游击将军,游击将军人数最多,足有五六十人。
李东生是新晋的游击将军,资历最浅,他很自觉的站到了最后。
众人等了约一柱香的时间,大将军王封和令狐楚才姗姗来迟。
“拜见大将军。”等王封在帅位坐定,帐下众将一起下跪参拜,李东生也跟着下跪。
“大家都起来吧,今天将各位召集到此,是有要事相商。”王封坐在帅位,环视众人后说道。
“大将军今天召集众将到此,可是为了近日的战事?”左边为首的金甲大将,当先问道。
“正是为此事召集诸位将军来此议事,向将军有何高见?”王封看着姓向的将军问道。
姓向的将军,单名一个佑字,比王封长两岁,军衔与王封一样,都是大将,在军中他的资历和阅历都在王封之上。
向佑出生寒门,从一小兵靠累积战功,官拜大将军,只因出生不如王封,才屈居王封之下,单说指挥作战能力,他在王封之上。
“身为军人,唯战死尔,末将听从大将军调度。”向佑掷地有声。
“我军与呼韩邪已对峙月余,各位将军可有破敌良策?”王封环视众将一眼,问道。
帐下鸦雀无声,无人回答,呼韩邪的厉害,众将都见识过,亏也吃得不少,没人敢出这个头。
“没人说话,本将军可要点将了。”王封又环视众人一眼说道。
众将之中除了向佑和李东生,全都低下头,不敢与王封对视。
“向将军,看来你有破敌良策。”王封对向佑说道。
“唯死战尔,说不上什么良策。”向佑此人光明磊落,虽非智将,却也是一员耿直的猛将。
“李将军,你可有破敌良策?”王封又望向李东生问道。
众将也顺着王封的目光,一起看向李东生。
“末将昨天刚归建,对眼下战事,所知有限,并无良策。”李东生出列,单膝跪地下拜。
“李将军,起来说话。”在众将面前,李东生守礼法,王封也不愿失了礼数。
“谢大将军。”李东生站起秀。
“李将军,你率一千人,阻击呼韩邪三天,还能安然归来,对付呼韩邪,你是最有心得的将领,今后作战,要多多仰仗李将军出力。”王封将李东生捧的高高的。
众将听李东生以一千兵力,对抗呼韩邪十万大军三天,最后安然归建,无不骇然。
“末将定尽心揭力,为大将军效劳。”李东生说道。
“眼下局势,李将军可有良策?”王封再问。
“末将需要,观察东奴军虚实,才敢发表粗浅建议。”
“众将军随我一起,陪同李将军登台,观察东奴军虚实。”王封下令。
第三十六章破敌之策
王封下令后,起身离开帅座,下得帐来,当先行去。
向佑等人,也依次跟在王封身后,排成两条长龙,鱼惯而行,令狐楚则单独成一排,跟在王封身边,点头哈腰,伴随王封向前走去。
令狐楚虽是王封的军师,但是他并没有军职,他只是王封的门人、食客,王封对他信任有嘉,才带他随军,做了个贴身谋士。
到了观望台,正在台上值勤的士兵,见军中的高级将领,全都来了,心中十分惶恐,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见到王封等人,立刻下跪参拜:“拜见将军。”
“都起来吧!没你们什么事,我等只是登台随便看看,好好值勤。”王封大手一挥,让所有人站起,好好值勤。
“各位将军自由活动,午饭之后,到帅帐集合,共商破敌之策。”王封又给众人下了一道命令。
众将接到命令后,自行分开,很多将领,在观望台上,指指点点,装模作用,然后瞅准机会,趁王封不注意,偷偷溜走,只有李东生和向佑,在认真观察敌情。
王封打仗虽不及呼韩邪,但能做到西汗主帅,也有过人之处,就说这处观望台,建得就十分精巧。
观望台建在大散关最高处,无遮无挡,放眼望去,关下一切尽收眼底。
大散关,不愧是一险,山势雄伟险峻,欲上关,只有一条蜿蜒曲折,只容二三人通过的崎岖小路,大有一夫挡关,万夫莫开之势。
在路的尽头,是西汗修建的哨楼,这座哨楼,闲时用于收取过往客商的通关之税,战时派兵驻守,扼敌咽喉。
关下东奴军营地,绵延数十里,一眼看不到尽头。因是远观,只能看到,东奴军人多势众,营地搭建的细节,却看不甚清。
“李将军可有破敌良策?”众将散尽,只余李东生、向佑二人,王封走上前去问道。
“末将,还没有破敌良策。”李东生施一礼答道。
“李将军可看出东奴军的营地有什么机窍?”王封再问。
“这个,末将也没看出。”李东生如实回答,距离如此之远,李东生就算穷尽目力,也不可能看出东奴军营的构造,有何机窍。
“李将军看出了什么?”跟在王封身边的令狐楚,不屑的问道。
“末将仔细观察,大散关山雄路险,易守难攻,若是强攻,必定损兵折将,还费力不讨好。”李东生说道。
“这不是废话吗?大陆上谁不知道,大散关易守难攻。”王封对李东生的回答也不满意。
“将军且听末将把话说完,大散关易守难攻,我们知道,呼韩邪想必也知道。”李东生说道。
“呼韩邪也知道!”向佑似乎明白李东生想说什么,听得心中一惊,重复李东生最后一句话。
“说下去!”王封也是心中一惊,这问题,李东生不说,他还想不到。
“末将有一问题,想问将军。”李东生没有继续说,而是要先问王封几个问题。
“你问。”王封说道。
“呼韩邪最近可曾进攻大散关?”
“只在他大军抵达之时,大规模进攻一次,此后都是小规模进攻。”王封答道。
“小规模的进攻,多久一次?”
“几乎从未间断。”王封答道。
“令狐先生,可带军用地图?”李东生转向令狐楚问道。
“带了,你要他何用?”令狐楚觉得李东生有点莫名其妙。
“可否借在下一观?”李东生问道。
“令狐先生,快把地图给他。”李东生说的虽然轻松,王封却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催促令狐楚,快把地图给李东生。
李东生接过地图,蹲下身,将地图展开,铺在地上,研究了约一柱香的时间。
“就是这了,呼韩邪的目标,一定是落日岗。”李东生指着地图上一个地名说道。
“落日岗?”王封、向佑一起惊呼,全都围了过来,围在地图旁边。
“对,落日岗,落日岗是王城到大散关的必经之路,呼韩邪大军在大散关前佯攻,吸引我主力注意,他再派一支奇兵,抄小路,去攻击落日岗,一旦落日岗落入东奴人之手,我们不但腹背受敌,还补给被断,呼韩邪不用强攻,大散关被破,也只是时间问题。”李东生指着一条通往落日岗的小路说道。
“有道理!”向佑忍不住一声惊叹。
“我们该怎么办?”王封大惊失色,若呼韩邪真的像李东生说的一样干,那么他所率的军队,将面临灭顶之灾。
“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派重兵,星夜驰援落日岗,并同时派加急快骑,通知落日岗守军,加强守卫,不给东奴人,可趁之机。驰援的军队,能在东奴人到达落日岗之前赶到最好,不能提前赶到,若是落日岗落入敌人之手,一定要夺回来。”
“大将军,落日岗距大散关,有三日路程,若是马不停蹄,急行军,不到两日,便能赶到,末将愿带兵救援落日岗。”情势危急,向佑请命。
“速速回帐,本将军给你三万,不五万人马,星夜驰援落日岗。”
王封、向佑、李东生、令狐楚急急离开观望台,回帅帐,给了向佑调兵令符,让他快速点兵,驰援落日岗。
“李将军,向将军已驰援落日岗,接下来我们该怎么破敌?”王封派向佑支援落日岗后,又问李东生该如何打败呼韩邪。
“就两军目前态势来看,呼韩邪处于攻势,士气正盛。我军处于守势,士气不如呼韩邪,主动出击,不是明智之举。”
“不主动出击,又当如何?”王封问道。
“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天长日久,东奴人远来,时间一久,士兵就会思乡,士气便会低落,那时我军再主动出击,呼韩邪便可一举成擒。”
“妙计呀妙计!李将军果然是一代战神,这样不费一兵一卒,用时间磨死呼韩邪的计策,只有李将军这种战神能想到。”令狐楚阳怪气的说道。
“依你所言,这场仗拖得太久,本将军想快速结束这次战争,可有良策。”王封问道。
“若想快速结束战斗,只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派一支奇兵,插入呼韩邪身后,断他粮道?”王封有些兴奋的问道。
“正是,只是此计策风险太大,插入敌后的是孤军,一旦被敌人包围,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还达不到既定作战目的。”李东生说道。
“战争岂能没有牺牲,此计甚妙,就这么定了,午饭之后,本将军在帅帐派将,李将军退下吧!”王封一锤定音,让李东生退下。
李东生无奈,只得退下。
“将军可有人选了?”李东生退下后,令狐楚问道,若是王封说没有,他会推荐李东生。
如此危险的事,派李东生去办,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算计李东生。
“你心中的人选,与我心中的人选,不正是同一人。”令狐楚心中想什么,王封十分清楚。
“属下的任何想法,都瞒不过将军。”令狐楚狡黠的一笑。
“你知,我知就好。”王封回了一笑,那一笑却阴冷无比,令狐楚都看得毛骨悚然。
午饭之后,除了驰援落日岗的向佑,不能来之外,其余将军,全到帅帐议事。
“诸位将军,李将军已想到破敌之策,下面就由李将军,将具体作战计划说给大家听听。”在众将参拜过后,高坐帅位的王封说道。
王封点名让李东生说破敌之策,李东生也不好推辞,只能说了计策。
第三十七章再接任务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良策,只是坚守,消磨东奴人的锐气,等他们锐气耗尽之时,我们再主动出击,呼韩邪就可一举成擒。”
李东生只说了消磨东奴士气,并没说派奇兵深入敌后,断敌粮道,此计涉及到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王封已知道此计,该怎么派将,是他的事。
“李将军留下,其余人退下,依李将军的计策行事,大家回去后,努力练兵,不可冒然出击。”王封让众将退下,独留李东生。
其他人全部退下,只留下他,李东生已明白,王封已决定让他率部深入敌后,断呼韩邪粮道。
“大将军可是要让末将率部深入敌后?”李东生问道。
“正是,按说李将军刚刚率部归建,本该让李将军休整,怎奈封帐下,兵将虽广,却没有一个堪当大任,不得已封才让李将军,拖着疲惫之躯,出师征战。”王封假腥腥的说道。
王封虽有意拿李东生当炮灰使,但目前战局处于劣势,他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李东生,所以事也不敢做绝,李东生绝口不提深入敌后的事,他也不提,尽可能为李东生保密。
等彻底打败呼韩邪后,他才会将李东生这个弃子,送入虎口。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大将军既已派末将率部深入敌后,末将去便是,只是临行之前,末将有一个请求。”李东生说道。
“李将军有何要求,但说无妨,本将军能办到的一定办。”王封为取信于李东生,信誓旦旦的说道。
“末将别无他求,只求这次出征,无论末将是否能安然归来,大将军都为末将的族人,申请一西汗户籍。”
“此事不难,封可以答应李将军。”王封为安李东生的心,先满口应了。
“谢将军。”
“李将军准备何时出发?”
“等落日岗传回消息后。”
“为何要等落日岗传回消息?先行一步不好吗?”王封问道。
“若是向将军,守住落日岗,末将率部深入敌后,断其粮道,才可发挥作用。若是落日岗失守,我军的当务之急,就应该是夺回落日岗,而不是断敌粮道。”
“李将军说的有理,封欠考虑。”
“大将军准备给末将多少人马?”
“李将军需要多少?”
“一万足矣!”
“好,封拔给李将军一万人马。”王封这次到是很“大方”,李东生要多少人,他就给多少。
“若是没有别的事,末将想现在回去,提点兵马,做好准备,等收到落日岗来的好消息,就向敌后开拔。”李东生请辞。
“有劳李将军,调拔给你的军队和令符,稍后封让令狐军师给你送去。”
“谢大将军,末将告退!”李东生单膝跪地,行跪拜礼后退下。
“将军,如何给他调拔士兵?”李东生离开后,令狐楚靠近王封问道。
他先是准备给李东生一万老弱病残,现在情况有变,再给一万老弱病残,恐有不妥,所以才征求王封的意见。
“精壮五千,老弱五千,此子年纪虽轻,却十分善战,还有过人的魅力,极会笼络人心。若给他一万精壮,在今后对他下手之时,恐有阻碍。若给他一万老弱病残,此次任务又十分重要,关系到整个战局,也不妥。”
王封老谋深算,既不想养大李东生,为今后除去李东生设置障碍,又想利用李东生的能力,打赢这场战争。
“高,实在是高,将军高明。”令狐楚竖起大拇指夸道。
“快去办吧!”
“是将军!”令狐楚说完,拿了令符去点兵。
点好兵,将令符交给李东生,然后对李东生说,第二天要带他去见,这些将要归他指挥的士兵。
第二天,李东生带上李乾、李龙、李虎、李一飞,一起去接收王封给他的士兵,风飞雪也跟了去。
几人随令狐楚到了兵营,清点人马,一万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老弱、精壮各半。
清点人马之时,李乾等人,见精壮和老弱各占一半,几次想要发作,都被李东生压下。
直到交接完毕,令狐楚离开之后,李乾等人再也忍不住满腹委屈,大发牢骚。
首先是李一飞,他最年轻,心中憋屈,不吐不快,开口大骂:“王封这老王八蛋,太欺负人了,让我们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给的却不是精兵。”
“就是,太欺负人了,这就是拿我们当炮灰使。”李龙也附和。
“太欺负人了,老子不干了,谁爱去,谁去。”李乾不满,又要摞挑子。
“这活没发干,给最差的兵,干最难干的活。”李虎也发牢骚。
这几家伙,也不怕这些话传到王封耳朵里,王封找他们麻烦。
这些话,还真传到了王封耳中,王封还真是“好脾气”,李一飞骂他老王八蛋,他也忍了。
“好了,大家别发牢骚了,兵贵精,不贵多,其实我们这次任务,用不了一万人,我要一万人,是以防万一。”李东生说道。
他也留了一手,上一次一千孤军作战,让他体会很深,所以这次在接任务的时候,他尽可能多要人马,保证人手充足。
“就算用不了一万人,王封的做法也让人生气,让我们去做炮灰,还给老弱残兵。”李一飞依旧愤愤不平。
“一飞,想想我们为什么来作战,你就会少几分愤懑。”李东生说道。
“东生,虽然我们是为族人的户籍作战,但也不能让人当炮灰使吧!”李乾说出自己的想法。
“只要进入军队,每个人都是炮灰,都逃不脱炮灰的命运,我们虽然是炮灰,但我们是在为族人的幸福而战,就算是死,我们也死得其所,死得光荣,所以大家不要再抱怨,要一起努力,为族人的幸福而战。”
李东生的话,像钉子一样,扎进几兄弟的心里,他们全低下了头,他们是为族人的幸福,四处征战,现在却在为做炮灰报怨。
他们很羞愧,觉得对不起,生他们,养他们的族人。
“东生,我们都听你的,接下来要怎么办?”李乾有些羞愧的问李东生。
“原计划不变,‘李家军’全部交由一飞训练指挥,王将军拔给我们的人马,分作四队,我、你、李龙、李虎,各指挥一队,先给我二千五百老弱吧!”李东生分派军队,主动指挥二千五百老弱之兵。
“我也指挥二千五百老弱之兵。”李乾也抢着指挥老弱。
“我也指挥二千五百老弱。”李龙也抢着指挥老弱。
“我也指挥二千五百老弱。”李虎也抢。
大家都抢着指挥老弱,五千精壮士兵,反倒没人愿意指挥。
“好了,都别争了,老弱由我和乾哥指挥,李龙、李虎,你兄弟二人指挥五千精壮。”士兵难分,李东生只好独断专行。
“好吧!”李东生作了决定,众兄弟也只好服从。
“乾哥、李龙、李虎,你们三人留在此地,训练这一万士兵,我去找大将军申请,将‘李家军’营地,也迁到此,合兵一处。”李东生说道。
“好。”李乾、李龙、李虎齐声应道。
“大哥,我呢?”李一飞问道。
“你去‘李家军’营地,将兄弟们集中到一起,随时准备,把营地搬到此处。”
“好。”李一飞说完,就去了“李家军”营地。
李东生也去帅帐,向王封申请为“李家军”搬营,王封到也爽快,同意了李东生的申请。
王封同意后,李东生去“李家军”营地,将所有兄弟,带到新的营地,他们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第三十八章向右血战落日岗
李东生将“李家军”,与王封调拔给他的军队,合兵一处后,除了每天的训练,就是静待落日岗的消息。
却说向佑带了五万人马,日夜兼程,赶去落日岗,终于赶在东奴人之前到达落日岗。
话说东奴人,远在向佑之前赶向落日岗,却为何在向佑之后到,有两个原因。
一是,东奴人所走之小路,比向佑走的大路远很多,小路崎岖难行,行军困难,东奴人想快也快不起来。
二是,呼韩邪没想到西汗军队会支援落日岗,并未下令偷袭的军队,急行军,尽快拿下落日岗。
山路难行,呼韩邪又未下死令,必须在什么时候拿下落日岗,东奴偷袭落日岗的士兵,消极怠工,行军的速度就慢了。
向佑抵达落日岗后,立到传守卫落日岗的指挥来见他,落日岗守军是一个校尉千夫长,姓田双名重良。
田重良二十五岁,身长九尺,人高马大,头大如斗,眼似铜铃,面黑如炭,再加上一部络腮胡子,面像煞是凶恶,咋一看,还以为是索命的十殿阎罗。
“校尉千夫长,田重良拜见向大将军。”田重良单膝下跪叩拜。
“田校尉,起来说话。”
“谢大将军!”
“田校尉,你对这落日岗,可熟悉?”向佑问道,他相信李东生的判断是正确的,找田重良问清地势,好部署兵力。
“属下在这落日岗已多年,对落日岗十分熟悉。”
“很好,本将军这次亲率五万大军,来守落日岗,你介绍下落日岗的地形,本将军好部署兵力。”
“落日岗是王城兴安城到大散关的必经之路,落日岗虽不如大散关险峻,也是一雄关,易守难攻。”
“从大散关到落日岗,除了本将军所走的大路,可还有其他的路通向落日岗?”
“有,在落日岗左侧,有一处崎岖山路,也可抵达大散关,只是山路崎岖难行,又山高林密,极易迷路,很少有人走那条小路去大散关。”
“立刻沿此小路,向前二十里派出斥候兵。”向佑到达落日岗后,下了第一道命令。
“将军可是担心东奴人由此路来偷袭落日岗?”田重良问道,此人看似粗陋,心也挺细,难怪能当落日岗指挥的重任。
“正是,快去办。”向佑催促。
“传令兵,传将军将令,斥候兵沿左侧小路,前出二十里侦察敌情。”田重良不敢怠慢。
“田校尉,你再将落日岗的地形,详细的讲给本将军。”
田重良在军用地图上,详细给向佑讲解落日岗的地势。
二人正在研究如何布署兵力之时,斥候来报:“禀将军,东奴人离落日岗已不足五里。”
“来得如此快?”田重良吃了一惊。
“山路崎岖,东奴人来的必不是大队人马,按说他们应该选择夜间偷袭,拿下落日岗把握更大,为何会大白天强攻?”向佑不解东奴人的做法。
“将军,是不是东奴人发现您率大队人马来援?”田重良问道。
“嗯,应该是,东奴人派出的斥候,侦察到我大队人马,已扺达落日岗,东奴的指挥,应是想趁我立足未稳,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击溃来援的主力,这个东奴指挥,不一般。”
“将军,我们怎么办?”
“本将军决定,亲率主力,与他决战。”
“将军,敌情不明,盲目出击,只怕于军不利,还是让属下率部,与敌试探性接触后,将军探明敌情,再出击如何?”田重良担心向佑出击会有危险,一个大将在他的防区出事,他要担负的责任可不小。
“狭路相逢勇者胜,既是遭遇战,我军立足未稳,一旦你的试探性接触,被东奴人击溃,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军心动摇,想要组织反击,就会很难。”
“可是将军……”田重良还想劝向佑。
“别说了,田校尉,遭遇战只能拼决心和勇气,谁怂谁就输定了,我给你两万人马,你立刻安排他们布防,本将军亲率大队人马,与东奴人决战。”
向佑打断田重良,快速做了布署,他亲率军队与敌决战,为田重良争取布防时间。
“是,将军。”田重良不敢再争,时间紧迫,落日岗布防,他是最佳人选。
向佑安排好后,整顿盔甲,亲率三万大军,去迎战东奴人。
“将军,西汗人迎上来了。”东奴斥候见向佑亲率大军迎向他们,回去向指挥报告。
“见鬼,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还办不到,西汗的指挥,也是一员良将。”东奴指挥说道。
“阿苏埃将军,该怎么办?”一个年轻小将问道。
“打,狭路相逢勇者胜,西汗人不畏死,难道我们还怕?”阿苏埃说道。
阿苏埃也是呼韩邪帐下名将,与帖木儿齐名,三十五岁,神勇比之帖木儿,有过之而无不及,深得呼韩邪信任和倚重。
“该怎么打?敌众我寡。”小将再次问道。
“阿颜,你率三千人马,冲击西汗人左翼。”阿苏埃对提问的小将说道。
“是,将军。”阿颜领了命令。
阿颜二十出头,是阿苏埃的爱将,人年轻,勇力过人,其骁勇几不压于帖木儿手下的忽律突。
“阿方索,你率三千人马,冲击西汗军右翼,本将军亲率中军主力,与敌决战。”阿苏埃又给阿方索下令。
阿方索,年龄比阿颜稍长,骁勇不及阿颜,擅长排兵布阵,打阵地战,他是一把好手,这种遭遇战,却非其所长。
双方主将都决定要打,东奴军,以一万对三万,人数上,处于绝对劣势,所幸福的落日岗的地势,却对他们有利。
落日岗地势狭窄,向佑指挥的西汗军人数虽多,却难以展开。
双方短兵相接后,杀了个难分难解,胜负难分,东奴人骁勇,手中马刀上下翻飞,上砍头,下砍腿。
西汗军,阵势绵密,进退有度,攻防有序,一场攻杀,谁也奈何不了谁,真个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亲自临阵指挥的向佑,见军队难以展开,立刻做出调整,只以一万与东奴正面接战,剩下两万人,从两翼包抄,要将东奴人围歼。
正在布防落日岗的田重良,派出的斥候,也从双方交手中,看出了东奴人虚实,回报田重良。
田重良得报,立刻做出决定,只留一万人布防落日岗,再抽出一万人,参与包抄。
“将军,西汗人正在从我军两翼包抄,他们是想要合围我们。”观察战场形势的参谋,向阿苏埃报告。
“命令阿颜、阿方索向我靠拢,前队便后队,后队变前队,在西汗人完成合围之前,撤入山中。”战场形势发生了变化,阿苏埃审时度势,决定不再蛮干,先行撤退。
向佑见东奴人想撤,挥军冲杀,一路追杀,直到将东奴人逼入山中,才停止追杀。
将东奴人追入山里后,向佑停止追杀,开始在这条路到落日岗的方向,构筑防线,一连构筑三道,每一道都有重兵驻防,东奴人想要偷袭落日岗,必须先拿下这三道防线才行。
阿苏埃,见向佑布署的防线,十分严密,无机可趁,再加上他的兵力,远逊向佑,不得已只能撤回。
若不撤回,近一万大军的补给,是一个巨大的问题,靠打猎是无法维持近万人的生计的。
巩固落日岗防守后,向佑派人回大散关报捷,王封接到捷报,十分高兴,后方已经安定,接下来,他就要看,李东生如何破敌,击溃呼韩邪。
第三十九章开拔前
王封接到向佑已击退落日岗来犯之敌,加强了落日岗的防御之后,派人传李东生前来。
“大将军,传末将前来,所为何事?”李东生进入帅帐,单膝跪地叩拜。
“李将军起来说话。”王封让李东生站起身,他虽不喜李东生,但正值用人之际。
李东生又是不可多得的军事奇才,所以他现在,对李东生还是十分客气。
“谢大将军。”李东生站起身。
“李将军,向将军已派人来报,东奴人派出偷袭落日岗的奇兵,已被他击溃,他已巩固落日岗防御,我军的补给线无优。”
“大将军传末将来,除了告诉末将这个消息外,还想让末将立刻发兵,深入敌后?”李东生已猜到王封传他的原因,并说了出来。
“正是,向将军已保住我军补给线,接下来就看李将军何时,截断东奴人的补给线。”王封不催李东生发兵,但在言辞上,给李东生施加无形的压力。
“末将回去之后,分配一下任务,克日便可发兵。”李东生是聪明人,知道王封传他来的目的,就是想催他尽快发兵,王封不说,他也必须猜到。
“李将军大概多久,能截断东奴人粮道?”
“快则三月,慢则半年。”敌情不明,李东生尽可能多说时间,对敌之时,他有更多时间思考对策,不会因仓促出战,损兵折将。
“兵贵神速,越快越好,李将军速速回去准备。”李东生已把话说明,王封便不再装,催李东生尽快发兵。
“末将告退。”李东生再次跪拜后,退出帅帐,转回军营。
“李东生看你这次,又如何为本将军建功立业。”王封在李东生离开后,脸上露出诡异的一笑。
“大哥,王封传你去所为何事?”李东生刚回到军营,李一飞就迫不及待的走上前问道。
几个兄弟知道他被王封叫去,全集中在一起,等他回来,想问他王封叫他去,所为何事。
“催我发兵敌后。”
“发兵敌后?”李乾问道。
“对,这次我们有一万人,人数较多,目标较大,在发兵之前,我们先研究下,要如何悄无声无息的插入敌人后方。”李东生说道。
“一万人目标太大,想悄无声息插入敌后很难。”李龙说道。
“一万人一起行动,目标的确太大,如果分成几路,当可减少目标。”李虎说道。
“分做几路是可以减小目标,这样做还有一个问题,分散开的军队插入敌人后方,如何集中?”李乾说道。
“大家过来一下,你们看,这个地方叫复兴镇,镇外十里有一个峡谷叫追风峡,复兴镇是东奴人运输队必经之地,我们分做几路,同时发兵,定在追风峡集合,等各路人马到齐后,再商议攻打复兴镇如何?”李东生站在军用地图前,指着两处地方,对几个兄弟说道。
“不错,就这么干。”李乾同意李东生的建议。
虽然分兵插入敌后,大家会暂时失去联系,但李东生指出集中地点,所有人最后可以在指定地点,合兵一处。
“如此甚好!”李龙也不反对。
“就这么干吧!”李虎也同意。
“什么都不说了,出发吧!”李一飞人年轻,最性急。
“在出发之前,再说几点,大家一点要谨记,这关系到此次深入敌后作战的成败。”李东生说道,未雨绸缪,是他一惯的作风,也是他能每战必胜的致胜法宝。
“东生你还有什么事要吩咐?”李乾问道。
“第一,在合兵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击,攻击东奴人。第二,沿途不得扰民。第三,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追风峡。谁敢违反以上三条,我定不会轻饶。”
李东生发兵之前,先下达三条命令,以减少分兵之后,不能统一节制,可能产生的麻烦。
“遇到东奴的运输队,也不能擅自攻击?”李一飞问道,他们此次的任务,就是攻击东奴的运输队。
“不能,盲目出击,只会暴露我们的作战意图,一旦让东奴人有了防备,想要达成作战目的,就会难上加难,不可因小失大。”李东生说道。
“这一点很重要,一支军队能不能达成作战目的,统一行动十分重要。”李乾强调统一行动的重要性,以支持李东生。
“如果没有别的事,东生哥,是不是可以安排,如何进兵了?”李龙问道,他也是个急性子,仗既然一定要打,在他看来,晚打不如早打。
“乾哥,你带二千五百人,从此处出发,向追风峡进发。”
“……”
李东生在军用地图上,指出四个位置,分别由他、李乾、李龙、李虎,各带二千五百人,从四个位置,同时出发,向追风峡开进。
李一飞和风飞雪,随他一起行动。
“都清楚了吗?”李东生分派好任务后问道。
“都清楚了!”几兄弟一起答道。
“好,大家各自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准时出发。”
李东生遣散众兄弟,独自留在帐中,思考接下来的仗,该怎么打,要怎么击败敌人。
“东生在想什么?”众兄弟退下后,风飞雪走上前问道。
自从归建后,李东生一直很忙,她还没好好与李东生说过话,聊过天。
“飞雪,你怎么还在?”李东生问道,他这问题,问得很不好,风飞雪肯定是关心他,才单独留下。
“我看你一个人,留在帐中,才进来问问你,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风飞雪随便找了个借口,她关心的是李东生这个人。
“没什么事,我只是在想,又要深入敌后作战,要怎样才能安全的将兄弟们带回来。”李东生说道。
“是战争就一定会死人,会有人牺牲,多想无益,你何苦为难自己。”风飞雪有些心疼李东生。
“话不能这么说,我是指挥,兄弟们信任我,把他们的性命交到我手上,我就该对他们负责。在作战之前,我考虑多一点,把计划做详细点,他们就可以少牺牲一点。”李东生说道。
“能追随你这样的将军作战,是每个士兵的福气,你为他们考虑的多,为你自己考虑的少。”风飞雪说道。
“身为将军,若不能保全自己的士兵,又有什么资格做将军。”
“你说的没错,但你也应该爱惜自己,你这样日夜操劳,把自己累垮了,又怎么保全你的士兵?”风飞雪说道,她绕了几个弯,还是在关心李东生。
“谢谢你!大战在及,我们又是深入敌后,没有后援,没有补给,让我如何能安心休息。”李东生叹口气说道。
形势的确不容他休息,深入敌后,断敌粮道的策略,是一妙计,也是一险计。
弄好了,是妙计,能克敌制胜;弄不好,就是险计,一不小心,被包了饺子,不但不能克敌制胜,还可能全军覆没。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东生就算你现在算无遗策,但真到了战场上,由于形势发生变化,你还得调整策略,现在多想无益,何不放松一些?”风飞雪劝李东生。
她说的也有道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好的指挥,都需要对战场形势的变化,快速做出判断,改变策略。
“嗯,飞雪你说的也有理,我不想了,我们出营去走走。”李东生被风飞雪劝服了。
“好,好久没和你一起走走了。”风飞雪说道。
“外面风大,你把这个披上。”李东生脱下将军披风,给风飞雪披上。
“谢谢!”风飞雪羞红了脸,心里却暖暖的,她没想到,铁骨铮铮的李东生,也有柔情的一面。
穿着男装的风飞雪,羞红了脸,更添几分别样的风情,是一种说不出的温柔,李东生不由看得醉了。
第四十章儿女情长
此时,天已黑了下来,一轮弯月,悬挂天边。二人一起走出帐外,默默向前走了好远,没说话,都在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安宁,最后还是李东生打破沉默。
“飞雪,你先回神隐村好吗?”李东温柔的说道。
“为什么?”风飞雪不解。
“此次深入敌后,前途未卜,我担心此次去,会回不来,所以不想你跟我们一起去冒险。”
“不行,我一定要跟你们去,生死都要在一起。”风飞雪不同意。
“可是真的太危险了。”李东生还是不想让风飞雪同去。
“同样是人,你们可以去冒险,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去?”风飞雪愤怒的反问,情绪十分激动。
她已爱上李东生,想与李东生同生共死,李东生却要把他推开,让她独活,她又怎能不激动,不生气。
“你是女人,女人就应该享受和平、安宁,不应该参与到战争中来。”
“女人不应该参与到战争中来,你为什么当初同意我加入‘李家军’?”风飞雪的反问十分犀利。
“当初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会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李东生说道,言下之意是,要是我十想到会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打死也不会让你加入“李家军”。
“逃兵被抓住是要处死的,你身为将军,劝士兵做逃兵,又该当何罪?”风飞雪急中生智,拿军法威胁李东生。
她为了能留下,也是拼了,言下之意是,你李东生身为将军,怎可干违法乱纪的事。
“你……”李东生被她说的一时语塞。
“无话可说,就别赶我走。”风飞雪得意的说道。
“军队也不许有女兵,你别忘了你是女人的身份。”李东生终于想到了反击的点。
“你真不让我一起去?”风飞雪严肃的问道。
“真不,流血牺牲是男人的事,女人就不应该上战场,应该受到保护。”李东生坚定的说道。
“如果你不带我去,我也没脸回神隐村。”风飞雪幽幽的说道。
“为什么?”李东生不解。
“我父亲是不是告诉过你,神隐村住的是风氏一族的神医?”
“是。”
“是不是给你说过,风氏一族,只为‘李家军’服务?”
“是。”
“我是不是风氏一族的人?”
“是。”
“我是风氏一族的人,代表风氏一族,随你们征战,若被你退回去,有何面目去见风氏一族族人?”
“你还可以留在大散关。”
“风氏一族祖训,风氏神医,只可为‘李家军’服务,若是为别的军队服务,会遭天遣,你是要我拿族人的性命开玩笑?”
“这可如何是好?”
“有家不能回,有恩不能报,活着也是一具行尸走肉,不如一死,来得疼快。”风飞雪微微一笑,说得云淡风轻。
没有先前的愤怒,也没有先前的激动,很轻松,很安详,很温柔。
温柔的,
让人害怕,
温柔的,
让人生寒。
月光下的风飞雪,微笑的样子很可爱,皎洁的月光,照在风飞雪的脸上,只能看见大致的面部轮郭。
李东生只看到她在笑,她笑得很开心,也很温柔,由于光线较暗,李东生只看到她在笑,没看清她眼角挂着泪花,但依旧感觉到,她的笑很诡异,不同寻常。
“东生,你一定要平安回来。”风飞雪的声音,依旧温柔平静,她话刚说完,便拔出随身带的匕首,向脖子抹去。
要不是李东生觉得她说话有异,密切注视着她的举动,这一刀下去,她立刻便会香消玉殒。
“飞雪,你这是要干嘛?”李东生抢上一步,挥拳击落匕首,将风飞雪拥入怀中问道。
“你不愿带我去,家我不能回,大散关我不能留,除了死,我还能去那里?”风飞雪终于忍不住哭着说道。
“你傻不傻,你死了我怎么办,你父亲怎么办?”李东生急切间吐露了心声,他也爱上了风飞雪。
只是他看不到未来,所以不敢爱,他这次不带风飞雪,也是希望不让她陷于危险之中,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
“你死了,我又该怎么办?”风飞雪不答,哭着反问。
她终于还是哭出来了,
是幸福,
是感动,
还是发自内心的激动。
她自己也分不清,她只知道,此时此地,她第一次抓住了李东生的心,第一次感受到李东生对她的爱。
“我……”李东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将风飞雪拥得更紧,风飞雪也伸出双臂,环在李东生后背,头靠在李东生的肩上。
皎洁的月光下,二人就这样紧紧拥着,谁也不说话,静静的享受着彼此的温柔。
这次之后,又不知要等多久,他们才有机会,再次相偎相依,所以,他们都很珍惜。
珍惜这片刻的温存,
珍惜这片刻的宁静,
珍惜这片刻的靠近,
珍惜这片刻的永恒,
他们想要的,一世相守,永不分离的永恒。
“明天,你会带上我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飞雪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李东生问道。
“带,我们永不分开。”李东生轻拍一下风飞雪的后背说道。
他本想轻抚风飞雪的秀发,当他手摸过去的时候,才想起此时的风飞雪是一生男装,秀发早已束起,藏在头盔内,不得已将轻抚,改成轻拍。
“真的?”风飞雪扑闪着美目问道。
“真的,骗谁也不能骗你。”李东生说道,他不敢不带上风飞雪,怕不带上她,她会自杀。
“击掌盟誓!”风飞雪还是不相信李东生,撤出一只抱着李东生的手,举在空中。
“击掌盟誓!”李东生也撤出一只手,轻拍在风飞雪柔若无骨的小手上。
“还不行,你还得发个毒誓,你不发誓,我怕你还会扔下我。”一向英姿飒爽的风飞雪,此时小女儿态尽显。
“我李东生发誓,明天若不带上风飞雪,就让我死于……”李东生誓言还没说完,嘴就被风飞雪用手堵上了。
“别说了,我信你。”风飞雪堵上李东生的嘴,轻声说道。
“你真信?”
“真信。”
“不怕我骗你?”
“不怕,我愿意让你骗一辈子。”风飞雪轻轻一笑说道,爱就像飞蛾扑火,明知道扑上去会死无葬身之地,还是会奋不顾身。
“你可真傻。”李东生又将风飞雪拥紧一些,用行动告诉风飞雪,只要他李东生在,就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呵呵,要是时间能一直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为什么?”
“我们就可以一直相偎相依,不用去想该死的战争,也不用去想肩上担负的责任。”
“可惜时间不会停在这一刻,时间总是催人老,时间总是提醒你要去完成你肩负的责任,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很残酷的。”
“是呀!你抱紧我,我们好好享受,这个难得宁静的夜晚。”风飞雪说道。
“好。”李东生又将风飞雪拥紧了一些。
“天上的月亮好美。”风飞雪不经意间,看到了天上的月亮。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赏月好吗?”李东生温柔的问道。
“好。”
二人找了一块石头,并排坐下,风飞雪将头靠在李东生肩上,李东生伸出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抱紧。
二人就这样依偎着,傻傻的看着天边的月亮,谁都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月亮。
直到月亮西沉,才回营睡觉。
第四十一章再出发
第二天,天还未亮,李东生所部,分作四队,同时出发,向追风峡进军。
李一飞、风飞雪随李东生一起,从大散关东面,绕道向追风峡进发。
“一飞,你所率的四百‘李家军’,是仅存的血脉,你一定要保护好他们,不能让他们再有损伤。”李东生在行军途中,对李一飞说道。
前途凶险,生死未卜,李东生放不下的,只有三件事:族人的户籍,剩下的“李家军”兄弟的安危,还有风飞雪的安全。
“大哥,您放心,我一定保护好‘李家军’仅存的血脉,不会再让他们无谓的牺牲。”李一飞拍着胸脯保证。
“好兄弟,你一定要记住,此去前途凶险,生死难料,你切不可率部冒然出击,万不得已之时,你率部保护风雪撤走,不可蛮干。”李东生说道。
他要为“李家军”留住最后的血脉,也要保护风飞雪的安全。
但他是一军统帅,这样做,对别的士兵来说,是不义。所以他只能把保住“李家军”血脉,保护风飞雪的事,交给李一飞,他与别的将士同生共死,做一个合格的统帅。
“我不会和一飞兄弟走,你在哪,我就在哪,生死在一起。”风飞雪毫不领情。
“对,生死在一起,大哥死,一飞也不独活。”李一飞也附和。
“两头犟驴,你们知不知道,只有你们安全了,我才不会分心保护你们。我才能一心一意指挥作战,这样才能取得战斗的胜利,活下来。如果敌势强大,你们不走,留下来只会拖累我,让我分心,不能全力对敌。”李东生说道。
他其实是不想他们,与他一起冒险,战场形势瞬息万变,生与死只在一线之间,活下去的唯一出路,只有早早脱离战场。
“就算拖累你,我也不走,你少忽悠我,我是新兵,你就以为我不知道战场的凶险。你要真有必胜的把握,又怎会让我走,无论你怎么说,我都要与你同生共死。”
这个风飞雪,李东生还忽悠不了。
“飞雪姐说得对,咱又不是三岁小孩,才不相信你个大忽悠。”李一飞偏帮风飞雪。
“一飞,你我可以死,但你率领的四百‘李家军’兄弟呢?难道你要让他们,为你我殉葬?你要知道,我们一起出来的有一千人,现在只剩四百。他们是‘李家军’仅存的血脉,不能再有牺牲,你是他们的指挥,有责任,带领他们活下去。”
这才是,李东生让李一飞,带领四百“李家军”的真实目的。他希望在危急关头,让这个小老弟,心有牵绊,才不会头脑发热,与他同生同死。
“我已经提拔李小六,做我的副手,这小子精明能干,堪当大任,就算没有我,他也能把兄弟们带出生天。”李一飞也留了一手,他早有安排,给自己弄了个副手。
“你…让我怎么说你好。”李东生除了感动,还是感动,这个小老弟,无论何时,都不会抛下他。
“大哥,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再怎么困难,也不会比我们一千人,对抗十万人更困难。就算是一千打十万,一比一百的兵力比,双方兵力悬殊如此之大,您不也将兄弟们带出来了。”
李一飞对李东生的指挥能力十分佩服,因此跟李东生一起,前途对他来说很乐观。
“这次不一样,这次我们的兵力,虽是上次的十倍,但作战任务和作战目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风飞雪好奇的问道。
“上次我们是掩护主力撤退,占有地利的优势,而且作战任务和作战时间很明确。这次我们是深入敌后,截断敌人粮道,只要没有截断敌人粮道,作战任务就没完成,作战目的就没达到。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没有补给,没有支援,长时间在敌后作战。对我们来说,困难远比上次大,我们不但要对敌作战,还要想办法补充自己。”
“听上去好像很难。”风飞雪说道。
“本就很难,除了以上的,我们还要隐敝好,不能被东奴人发现,一旦被发现,他们就会派大队兵马围剿,在敌军后方,我们没有补给,没支援,他们只需围住我们,不用进攻,就可将我们困死。”李东生说道。
“大哥,听您一说,这次任务还真是凶险万分,我们又让王封当炮灰使了?”李一飞问道。
“为了族人,做炮灰我也认了,只是剩下的兄弟,不能再有牺牲。”李东生说道。
“明知是做炮灰,你还干,你是不是傻?”风飞雪盯着李东生问道。
“我们有求于人,不拿出点诚意,又怎能取信于人。”李东生说道。
“你求他什么?”风飞雪奇怪的问道。
“户籍,西汗的户籍,我们‘李家军’帮王封打仗,就是为了让我们的族人,拿到西汗的户籍。”李东生说道。
“户籍对他们很重要?”风飞雪没去过“李家村”的村落,不明白西汗户籍对李氏一族的重要性。
“很重要,没有西汗户籍,我们的族人,只能靠做佣兵为生,用命去赚钱养家。族中长老,为了改变这种现状,每隔十年,就会组建一只年轻的千人队,为西汗征战,只为拿到西汗户籍。但每一只千人队,都全部战死,也没能拿到西汗户籍,我们这一只,已记不清是第几只。”李一飞说道。
“原来是这样。”风飞雪被惊到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曾经神一样的“李家军”,还有如此悲伤的过往。
“是不是觉得这是一个,比悲伤还悲伤的故事?”李东生苦笑一下问道。
“损失了如此多优秀的战士,你们族中的长老,为什么还要派人帮西汗作战,拿西汗户籍?换成帮东奴,拿东奴户籍不行吗?”风飞雪问道。
这个问题,“李家军”的将士从没想过,包括身为指挥的李东生。此时,听风飞雪说起,李东生与李一飞,俱是全身一震。
这是为什么呢?
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二人不清楚,也不明白,但风飞雪说的,肯定是有道理的,对“李家军”来说,西汗户籍、东奴户籍,没有什么区别。
有西汗户籍,可以迁入西汗领土生活,不用再做佣兵,用命去赚钱,有东奴户籍,同样也可以。
李东生、李一飞二人想不通,也想不明白,但长老会这样做,一定有这样做的道理。
至于什么道理,他们暂时还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长老会这样做,断然不是想坑害“李家军”。
“这个我不知道,但我相信长老们这样做,一定有这样做的道理?”李东生说道,他对族中的长老,还是很信任和尊敬的。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让自己的族人去送命,有什么道理?”风飞雪对李氏一族长老的做法,频有微词。
“飞雪,你不能这样说,族中长老,为了族人的生存,可谓是殚精竭虑,他们这样做,一定有他们的道理。”李东生为族中长老辩解。
“有什么道理?你说有什么道理?”风飞雪理直气壮的追问。
“这,我也说不上来。”李东生很无奈,他只知道执行长老的命令,为什么要执行,他从没想过,也没找长老问,他相信长老不会坑害“李家军”。
“大哥,大嫂不用争了,这事只要我们能活下来,自然会水落石出的。”李一飞劝李东生和风飞雪。
他可不想让二人因为一点小事,让两人闹得不愉快,只是这一声大嫂,把风飞雪叫害羞了。
“一飞,你怎么这么冒失,除了‘李家军’,军中没人知道飞雪是姑娘,不可乱叫。”李东生责备李一飞。
“是,是,大哥我错了。”李一飞赶快认错,他滑稽的样子,又把风飞雪逗笑了。
李一飞的插科打诨,三人结束了不愉快的话题,随大队前行。这一走就是七日,已到东奴境内,这时却出了一点小意外。
第四十二章义救小村庄
“奇怪,怎么停下了?来人,去前面看下,发生了什么事?”李东生见行进中的士兵,全都停止前进,猜测是前锋遇到了突发状况。
“将军,有情况!”李东生正要派人去前锋营问情况,前锋营指挥,已派传令兵来报告。
“什么情况?”李东生问道。
“距前锋营两里地的村庄,遭到土匪攻击,指挥担心继续前进,会与土匪遭遇,特命属下前来请示,是继续进兵,还是原地待命。”
“进什么兵?待什么命?遇到土匪,当然是先消灭土匪。”爆脾气的李一飞嫉恶如仇,遇到土匪必杀之而后快。
“传令下去,原地待命,另外让百夫长以上军官,来此议事。”李东生既要考虑全局,又想剿灭土匪,救下村民。
“大哥,都火烧眉毛了,还议什么事,先杀过去,杀掉土匪,救下村民再说。”李一飞性子急。
“对,先救下村民再说。”风飞雪也附合,她太了解土匪进村的惨状。
“不可鲁莽,我们深入敌后,不可轻易暴露踪迹。”
“村民就不救了?”李一飞没好气的问道。
“不用救,我们是西汗的军队,没必要牺牲自己,去救东奴的百姓。”一个赶来议事的千夫长,接过李一飞的话头。
“你说的什么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李一飞是个爆脾气,怎听得有人说不救村民,立刻就要上前动粗。
“一飞,不得胡闹。”李东生一把拉住他,不拉住,这小子肯定会惹事。
“大哥,您放开我,让我教训一下这小子,毫无人性的家伙,就该被揍。两军交战,百姓无辜,我等身为军人,就该救百姓于水火,不然干嘛参军。”李一飞义正辞严,就算李东生拉住他,他还想上前揍千夫长。
千夫长,被李一飞一席话,说的面红耳赤,呆在当场。
千夫长姓牛,双名大力,已经三十多快四十岁,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兵。为人也十分骁勇,累计战功晋升为千夫长,只可惜他不是王封亲信,虽战功赫赫,年近四十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千夫长。
牛大力身长九尺,与“李家军”五虎不相上下,膀阔腰圆,浓眉大眼,大嘴巴,络腮胡,长相虽不英俊,却十分威猛,使的也是力士惯用的大剑。
“村中百姓救与不救,还请将军定夺。”牛大力给李东生行跪拜礼后说道,将皮球踢给李东生。
“救,一定要救,你们不去,我一个人也要去救。”李一飞嚷道。
“一飞,别冲动,凡事都要商量一个万全之策。”李东生虽没明说要救,但言下之意,已透露出他也想救村民。
这时所有的百夫长以上的军官,全到齐,李东生说道:“临时把大家召集起来,是商议救不救前面村中遭难的百姓的事,大家有什么意见想法尽管说出来。”
李东生是想与众人商议,结果这些西汗的老兵,与牛大力想法一致,都认为不能牺牲西汗的士兵去救东奴的百姓。
而且救东奴百姓,己方还有暴露的风险,现在已到敌后,一旦暴露,有被围歼的风险。
与其冒着风险,去救与西汗不相干的百姓,不如放任土匪去屠戮。
“你们一个个,一把年纪白活了,两军交战,百姓无辜,军人生来就是为保护百姓的,不保护百姓,还要你们这些军人何用?”李一飞破口大骂。
一众军官,全被他骂得抬不起头,但就算被骂得抬不起头,他们也不愿冒着风险去救东奴百姓。
“一飞,别说了,此事由我定夺,大队人马原地待命,‘李家军’脱下军装,随我去救援村民。”李东生下了决心。
“好,我这就去传令。”李一飞兴奋的去召集兄弟们。
“你们身为指挥,原地待命,一定要节制后士兵,不许他们随意乱跑,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李东生又给众军官下令。
“是,将军。”众军官一起答道。
“退下吧!”李东生挥手,示意众军官退下。
“属下告退。”众军官行跪拜礼后,一起退下,只有牛大力没走。
“牛大力,你为什么不退下?”李东生见牛大力没走,便问道。
“大力愿追随将军去救村中百姓。”牛大力施一礼说道。
“好吧!脱下军装,随我前去。”李东生允许牛大力,随他一起去救村民。
二人脱下军装,李一飞所率的“李家军”已全部准备好,风飞雪也脱了军装,要随大家一起去。
“你把军装穿上,不用去。”李东生附在风飞雪耳上小声说道,怕被别人听见。
这让牛大力感觉十分奇怪,堂堂一将军,怎会与一小兵如此亲密。
“我要去,土匪又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没有危险。”风飞雪小声说道。
“好吧!紧紧跟在我身边,我保护你。”李东生小声说道,
“好。”
“斥候带路,急行军向村庄出发。”李东生下令。
李东生带领“李家军”,很快便赶到了村外,村中哭喊震天,土匪正在肆意抢夺屠杀。
“停!”到得村外,李东生下令,让“李家军”停止前进。
“大哥,火烧眉毛了,一股作气冲进去,杀光狗日的土匪,救下村民。”李一飞性子急。
“一飞你和飞雪,带一百弓箭手埋伏在村外,猎杀漏网之鱼,我和牛大力,率人冲入村中,剿杀土匪。”事虽紧急,李东生也不忘排兵布阵,这是一个优秀指挥官,应有的素质。
“好!”李一飞虽不想留在村外,但事态紧急,他要再争,只会浪费更多时间,所以爽快的答应。
“兄弟们,随我冲进村中,杀光土匪。”李东生拔出大剑,一声令下,率先向村中冲去。
牛大力和“李家军”将士,也纷纷挥舞兵器,随李东生冲入村中。
村中的土匪,正在抢夺,突见有人冲入村中,来救村民,也挥舞着兵器,来与“李家军”交战。
土匪都是乌合之众,怎是训练有素的“李家军”对手,一触即溃,不一会就被斩杀几十人,剩下的都不敢再战,纷纷向村外溃逃。
只是在村外等着他们的,也是死神。
李东生率部,击溃土匪,却没见到土匪头子,心中甚感奇怪,这土匪头子去了哪里?
土匪头子,带了十几个步下,正在一个大户人家,欲做坏事。
这大户人家,复姓宇文,宇文家是村中有名的富户,家中有一小姐生得貌若天仙,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
土匪头子闯入村中,冲进宇文家,原本只是想劫财,碰巧看到匆匆从秀楼跑出,想要去避土匪。
却与土匪头子撞个正着,只见那小姐,年约十**岁,身着粉色绫罗绸裙,腰系一条白色缎带,脚穿一双粉色绣花软底鞋,柳眉凤目,顾盼生波,面若桃花,肤若凝脂,行动处,似若柳扶风,闲静时,如玉树临渊,端的是月里婵娟,花中的仙子。
土匪头子,何曾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早已看得哈喇子直流,抢上两步,推住宇文小姐,欲行非礼。
“小娘子,长得真是好看,大爷正好缺一个压寨夫人,今天就抢了你去做压寨夫人。”土匪头子边说,就边动手拉扯。
“救命呀!救命呀!”宇文小姐吓得花容失色,大声呼救。
“土匪,快放了我女儿。”宇文老爷听得女儿呼救,匆匆赶来,欲救女儿。
怎奈他年老体衰,又手无寸铁,被土匪头子,一脚就踩翻在地,逗得跟来的一众土匪,哄堂大笑。
土匪头子,踩倒宇文老父,一把将宇文小姐扛在肩上,转身就欲走,边走还边对躺在地上的宇文老爷说:“老丈人,明年我就带着你的大胖外孙来看你。”
众土匪,又被逗得大笑,躺在地上的宇文老爷,只能呼天呛地,哭得死去活来。被土匪头子扛在肩上的宇文小姐,手脚乱打乱踢,哭喊着救命,这让土匪头子更加得意。
“放下小姐。”突然一个很大的声音,传入土匪头子耳中,声若宏钟,震得土匪头子耳膜生生作痛。
第四十三章宇文护
“是那个王八羔子,敢坏大爷好事?”土匪头子一声怒骂,随手将扛在肩上的宇文小姐扔给一个喽啰,转身怒视喊话的年轻人。
年轻人二十出头,身长九尺,膀阔腰圆,面白无须,穿着一身蓝色布衣,手里提着一柄耙田的叉子,长相虽算不上俊美,但也不难看。
从年轻人的着装上看,他应该是宇文家请的长工。
“宇文护。”年轻一字一顿的说道,有一种说不出的坚毅与自信。
这宇文护,本不叫宇文护,具体叫什么,也不可考,他是一个孤儿,从小父母双亡。
小时候靠邻居布施的残羹冷饭渡日,长到十多岁凭着一身蛮力,帮邻居做些活,维持生计。
但,这小子太能吃,一餐能吃一桶饭,他一个人吃的,能抵七八个人的饭量,做事也能顶七八个人。
只是普通人家,既没有多的饭给他吃,也没有多的活给他干,后来一个好心的乡邻,将他介绍到宇文老爷家做长工。
宇文老爷是远近闻名的大财主,家中缺的就是能干活的长工,也就好心收留了这个孤儿,并给他取名宇文护,意为保护宇文家。
从此宇文护在宇文家安顿下来,宇文老爷为人和善,带宇文护很是不错,宇文护时刻想着,报答老爷的恩情。
今天土匪入村,抢了宇文小姐,正是他报答老爷的好机会,宇文护怎肯错过,于是找了一柄耙地的叉子,就来救宇文小姐。
“小子,敢坏大爷好事,大爷现在就砍了你。”土匪头子说完,手中大环刀,奔宇文护面门砍去。
宇文护不闪不避,手中叉子,扎向土匪头子前胸,这个宇文护,还真是个愣头青,上手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这也不怪他,他本是孤儿,虽孔武有力,却不曾经过系统的格斗训练,毫无格斗技巧和经验。
土匪头子劈来的刀,他也想避,却不知如何避,所以只好靠着一股蛮力,拼个同归于尽,也算用命报了宇文老爷的收留之恩。
宇文护想同归于尽,土匪头子可不愿意,他见宇文护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不再强攻。
撤步,
错身,
闪到旁边,一刀削向叉杆,想要削掉叉头,只要削掉叉头,宇文护手中只剩一截木棍,对他就构成不了多大威胁。
宇文护不擅格斗,人却不傻,看清土匪头子目的,手上加力,将叉子当棍使,劈头盖脸砸向土匪头子面门,既避开了土匪头子削向叉杆的刀,又陷土匪头子于危险之中。
“点子硬,大家并肩子上。”土匪头子连攻两刀,没占到丝毫便宜,还差点伤在宇文护手下,心中恼怒,叫手下喽啰一起上,围攻宇文护。
十几个土匪,除了抱着宇文小姐的土匪,一起上前围攻,宇文护十分吃紧,他单独应付土匪头子也只能勉强战个平手。
现在再加上十几个土匪,形势变得更加艰难,他只能挥舞着叉子,不让土匪近身。
“兄弟们,加把力,这小子没辙了。”土匪头子大声鼓舞士气。
众土匪围着宇文护,轮翻攻击,不给他有喘息的机会。
“这打法太耗体力,这样下去,迟早会被累死,反正是一死,不如拼一下,杀死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宇文护逼退土匪几次进攻,只觉体力流失太快,索性将心一横,心想与其累死,不如拼死一搏。
宇文护想到便干,他不再轮圆叉子护身,而是一叉扎向正面冲来的土匪。
土匪没想到,宇文护会突然拼命,想闪已来不及,被一叉扎个正着,刺了个透心凉,惨叫都没来得及,就死透了。
宇文护用力过猛,叉头从前胸扎进,从后背穿出,将土匪挂在了叉上,急切间抽不回叉子。
“来呀!不怕死的来呀!”宇文护连叉带土匪,一起举在空中,大声怒吼。
众土匪尽皆吓得腿脚发软,有几个胆小的,手中的兵器,还被吓得掉在地上,他们何曾见过如此神力。
“兄弟们别怕,这个小王八蛋,空有一身蛮力,却不擅格斗,我们围着他,轮翻进攻,一定能砍掉他的脑袋。”还是土匪头子先回过神。
一众土匪受到鼓舞,又一起向宇文护进攻。
“找死!”宇文护将叉上的土匪尸体取下,扔向一个土匪,人也随后跟进,借着尸体的掩护,他又一叉扎死一个土匪,这次他不敢用全力,怕再次将土匪扎个对穿,拔不出叉。
宇文护虽又杀死一个土匪,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被从身后扑上的土匪,砍了几刀,在背上留下几道伤口,鲜血直流。
若不是慑于他的大力神威,几个土匪手上发软,这几刀足可要了他的命,即便如此,宇文护也受了不轻的伤。
“哈哈,我就说这小王八蛋不擅格斗吧!他不成了,兄弟们并肩子上,砍了他。”土匪头子见宇文护受伤,狂笑着喊道。
宇文护受伤,一众土匪大受鼓舞,挥舞着刀一起向宇文护砍去,情势千钧一发。
“完了,全完了!”还躺在地上,将救女儿的希望寄托在宇文护身上的宇文老爷,闭上眼睛心中默喊。
“完了,全完了!”被土匪控制着的宇文小姐,再次被吓得花容失色,闭上了眼睛。
“啊!”在宇文小姐与宇文老爷闭上眼睛的时候,接连传来几声惨叫。
宇文小姐感觉到土匪抱着她的手松开了,她的身体在急速下落,然后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接住,放在地上。
她睁开眼,看到一个年少英俊的男子,手里提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大剑,很明显,是这个男子杀了土匪,救了她。
刚被救的宇文小姐,来不及感谢年轻男子的救命之恩,想起还在苦战的宇文护和倒在地上的老父,大声呼叫:
“爹,宇文护,你们还好吗?”
“爹,还好。”宇文老爷听到女儿的呼叫,睁开眼答道,宇文护却没有丝毫回音。
“宇文护!宇文护!”宇文小姐一路小跑着冲向宇文护的方向。
她想要看看,这个为了救她,一人力扛十几个土匪的长工,是不是还活着。
“他是不是死了?”宇文小姐冲到宇文护身边的时候,看到宇文护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急切的问旁边的“李家军”战士。
“小姐,你别急,他没死,还活着,只是伤太重,失血过多,一时间昏了过去。”牛大力蹲下身,用手摸了一下,宇文护颈部的大动脉说道。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谢谢你们救了我们一家人。”宇文小姐跪下,倒头便拜。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小姐快快请起。”牛大力伸手去扶宇文小姐。
“来人,快去把飞雪找来,她是医生,让他来救治这位兄弟。”李东生当机立断,让人去叫风飞雪。
“不用去叫了,我已到了。”风飞雪人未到话音先到,她与李一飞肃清逃跑的土匪后,也跟来与李东生等人汇合。
刚到院外,听到李东生叫人去找她,所以抢先回话。
“飞雪,你快给看看,这位兄弟伤势可重。”李东生见风飞雪来到,立刻拉着他去看躺在地上的宇文护。
风飞雪走过去,先用手探了一下宇文护的鼻息,再将手搭在宇文护的腕脉上,诊脉片刻说道:“鼻息平稳,脉搏正常,他的伤没有大碍,只是失血过多,才会昏迷。”
宇文小姐听了,舒了一口气,又要向风飞雪致谢。
“那你快想办法帮他止血。”李东生说道。
“我需要一盆开水,多放一些盐,还需要一片空地,才好施治。”风飞雪说道。
“弟兄们,快将土匪的尸体清理掉。”李东生对兄弟们说道,“李家军”将士,一起动手将土匪尸体,清理掉。
“我去取开水。”宇文小姐说完,匆忙奔向厨房,去取开水。
厨房中根本没有开水,需要现烧,宇文小姐一个大家闺秀,何曾做过这种脏活、累活,根本就没烧开水的经验。
为了救人,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在锅里倒上水,就去升火烧。倒水容易,生火就不那么简单。
宇文小姐没经验,塞了满满一灶柴,然后用火石点火,刚点燃,她嫌火势太小,嘴对着灶门,用力一吹,结果火被吹熄,还沾了满脸的灰。
忙了好大一会,总算把火升上,宇文小姐的头发乱了,衣服也撕破了。
第四十四章宇文丹阳
宇文小姐烧好水,已把自己从一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家闺秀,弄成了大花猫。不识的还以为她是要饭的乞丐,反正此时的她,很难让人将她与貌若天仙的大小姐,联系在一起。
宇文小姐在水里放上盐,端出来,这时风飞雪已施针,为宇文护止住血,众人合力,将宇文护抬到了一张床上。
“开水来了!开水来了!大家请让一让。”宇文小姐呼喊着让众人让路,完全没了大家闺秀的矜持。
“把水放下,找一条没用过的,干净毛巾来。”风飞雪说道。
宇文小姐听完,又折身回去找干净毛巾,李东生等一干人,都在一旁看着,帮不上忙,其中也包括宇文老爷。
而宇文护依旧昏迷不醒,只是血已止住,伤口不再流血。
“壮士,他什么时候能醒来?”宇文老爷战战兢兢的问风飞雪,他也担心宇文护就此死去,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放心的护院,他可不希望宇文护死。
风飞雪此时一身男装,宇文老爷误以为她也是男人,所以叫她壮士。
“老人家不用担心,这位小哥没有生命危险,他现在还昏迷,是在下用金针刺了他的昏睡穴,故意让他昏睡的。”风飞雪说道。
“为什么要让他昏睡?让他醒来不是更好?”站在一旁的李一飞好奇的问道。
“人在昏迷之时,五感都会衰退,等下用盐水为他清洗伤口之时,会很疼,我让他昏睡,他的疼感会减轻不少。”风飞雪说道。
“哦!哦!”问了一个无脑的问题,李一飞非常尴尬。
这时宇文小姐已找来干净毛巾,递给风飞雪。
风飞雪接过,先浇一些盐开水,将毛巾完全打湿,将水拧在地上,给毛巾做了一次消毒处理。
然后将毛巾放入盆中,捞起,拧干水,水很烫,风飞雪在拧水之时,不停换手。
拧干水后,再用湿毛巾,擦拭宇文护伤口上的血迹,不一会儿,就累得大汗淋漓。
“公子,让我来,你从旁指点可好?”宇文小姐见风飞雪累得满头大汗,心中不忍,便想帮风飞雪分担一点。
还是女人心细,旁站的一群人,只有宇文小姐看出,擦拭伤口血迹的事,普通人也能干,那群糙老爷们,只会看热闹。
“好,小姐只需将他伤口上的血迹用盐水擦掉就好。”风飞雪也想有人帮忙,碰巧宇文小姐说要帮她,正是求之不得。
风飞雪站起身,将毛巾递给宇文小姐,然后站到一边,指点宇文小姐该怎么做。
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宇文护身上,没人注意到宇文小姐已被灶灰涂成了大花猫,也没人注意到宇文小姐的衣服已撕破,现在的模样,活脱脱是个小乞丐。
“好了,全部擦拭干净了。”宇文小姐将毛巾扔回盆中,用手抹了一把汗,轻松的说道。
她不抹还好,这一抹,脸上更花了,大家都被她的话声吸引过去,全看到了她涂成大花猫的脸,都笑弯了腰。
“丹儿,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话?还不快去梳洗一下,换身衣服,再出来见客。”宇文老爷对女儿说道,语气中有责备,有爱怜。
“是,父亲。”宇文小姐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破了,向众人微一屈身,道了一个万福,然后莲步轻移,回闺房梳洗换装。
宇文小姐,十八岁,双名丹阳是宇文老爷唯一的女儿,也是他唯一的孩子,宇文家莫大的产业,都要由她继承。
宇文老爷,只有这一个女儿,从小视为掌上明珠,专门请了老师教她琴棋书画和手工女红,把这个女儿陪养得贤淑端庄,只为长大给她找个好夫婿。
事不凑巧,今天来了土匪,差点坏了宇文老爷的美梦,若非李东生等人碰巧路过,宇文丹阳怕是要被带回土匪窝,做压寨夫人。
所以,宇文老爷为感谢李东生等人的救命之恩,要好好款待一下他们。
“壮士,现在可否叫醒宇文护?”宇文丹阳离开后,宇文老爷又问风飞雪。
为救宇文丹阳,宇文护也是拼上了性命,宇文老爷对他心存感激,也想一起致谢。
“老人家,这位壮士的伤势挺重,让他多睡一会,更利于伤势恢复。”风飞雪一边说,一边为宇文护敷好金疮药。
“也对,也对,大家随老朽去客厅叙叙,老朽要好好感谢各位壮士的救命之恩。”宇文老爷邀请众人去客厅叙话。
“老人家,我们人多,去客厅,怕是不太方便。”李东生说道。
“老朽欠考虑了,几位头领随老朽去客厅可好?”宇文老爷再次热情相邀。
“也好,一飞吩咐下去,让兄弟们将土匪的尸体处理掉。”李东生答应带几个头领去客厅。
“这位壮士,需要有人照顾,我就不去了。”风飞雪说道。
“壮士一定要去,照顾宇文护的事,交给老朽家中的下人就好。”宇文老爷说道。
“也好,过两个时辰,我再为他取针。”风飞雪说完,随李东生、李一飞、牛大力跟在宇文老爷身后,去了客厅。
李小六也是头领,本也该去,但一众兄弟,也需要有人管理,所以他留下,管理众兄弟。
宇文家不愧是村中第一巨富,客厅宽敞明亮,能容下近百人,主位放着一张红木椅,椅身刻着花纹,护手刻的是似虎非虎,似狮非狮的猛兽头,做工十分精致。
客座分了左右两排,每排四张红木椅,做工也十分精致,两椅之间放了一张红木四方茶几,供客人放茶杯用。
几人到得客厅,宇文老爷坐了主位,李东生等人坐在左边的客位,依次是李东生、李一飞、牛大力、风飞雪。
风飞雪在“李家军”中地位很高,但此时牛大力也在,她在西汗军中,不过一小兵,地位在牛大力之下,坐在末位是恰当的。
众人坐定,宇文老爷吩咐下人上茶。
上好茶后,宇文丹阳已梳洗完毕,换了新妆,来与众人相见。
“小女子,宇文丹阳,见过阿爹与诸位恩公。”宇文丹阳刚进门,双手十指相扣,放于腰间,微微下蹲,向众人道了一个万福。
大家闺秀,知书达礼,果然不同凡响,行为举止十分大方得体。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宇文丹阳,头上左右各梳了一个环状发髻,剩下的长发,全披于脑后,耳上挂着一对翠玉珠环。
衣服换成了,一件粉色的,绣着牡丹的短上衣,下身穿着一条粉色百褶长裙,脚上穿的是一双绣着一对鸳鸯的红色软底鞋。
宇文丹阳本就长得水灵,纤指细腰,身材曼妙,再配上这一身装束,更显美丽。
几个糙汉子,看得如痴如醉,他们何曾想过,在这小山村里,竟有如此尤物。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见一回。”李一飞情不自禁的夸赞。
“好漂亮的小姐。”李东生与牛大力也忍不住暗赞。
风飞雪心中却是无比羡慕,她也是女儿之身,从小到大不曾穿过漂亮的衣服,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漂亮的女装。
她不只是羡慕,更有一丝自惭形秽的感觉,与艳光四射的宇文丹阳一比,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丑小鸭。
风飞雪这是妄自菲薄,其实她也是天生丽质,只不过从不曾认真打扮。她要是像宇文丹阳一样,好好打扮一翻,其美丽绝不压于宇文丹阳,甚至还有过之。
“丹儿,你真该好好谢谢这几位恩人,若非他们及时赶到,你我父女二人,安有命在。”宇文老爷,再求让女儿向李东生等人致谢。
“宇文丹阳,谢过恩人,救命之恩。”宇文丹阳,转向李东生等人,又道了个万福,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方美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宇文小姐,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等义不容辞。”李一飞抢先说道,他已被美丽的宇文丹阳深深吸引。
“丹儿,坐下叙话。”宇文老爷让女儿坐下。
第四十五章两难的李东生
宇文老爷让女儿坐下后,站起身,走向李东生等人,到了与几人相距三尺的距离,双膝下跪,倒头便拜。
“老人家,这可使不得,您是长辈,给我等下跪,岂不是要折杀我等。”李东生慌了神,赶紧离座,双手去扶宇文老爷。
李一飞、牛大力、风飞雪也慌了神,一起离坐,上前挽扶宇文老爷。
“几位壮士,救了我宇文一家老小,更护住小女贞洁,老朽这一拜,几位壮士当得起。”宇文老爷被扶起后,拉住李东生的手说道。
“老人家,除强扶弱,是我辈分内之事,何须挂怀。”李东生说道。
“人间自有正道,我等不过是做了一个好人,应做之事。”风飞雪说道。
“就是,就是。”李一飞、牛大力找不到好的说辞,只好附和。
“在几位壮士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善举,却实实在在救了老朽一家性命,老朽应当有所表示。”宇文老爷说道。
“老人家请先落座,您老这样站着,我等晚辈,也不敢坐下。”李东生请宇文老爷先回去坐下。
“也好,也好。”宇文老爷重新落座,坐下后问道:“几位几壮仙居何处,何故经过此地?”
“晚辈等是风家村人氏,是做买卖的客商,这年头不太平,雇了几百人,充作脚力和护卫。”李东生说道。
他们是秘密潜入东奴,不能暴露身份,所以编了一个谎言。但他的谎言,有明显的漏洞,做买卖的客商,只有兵器,却没有装商品的货柜。
宇文老爷富甲一方,也是聪明人,岂会看不出李东生在说谎,但他也不追问。李东生等人,救了他一家,对他肯定是没有恶意的,知不知道真实身份又何妨。
“老朽宇文怀,这是小女宇文丹阳,敢问几位壮士高姓大名?”宇文老爷先介绍自己和女儿,然后问李东生等人的姓名,尽显一个儒雅长者的风范。
“晚辈风东生。”
“这位是堂兄风大力。”
“这位是堂弟风飞雪。”
“这位是堂弟风一飞。”
李东生先介绍了自己的假名,然后一一介绍牛大力、李一飞、风飞雪,只有风飞雪用了真名。
他也是急中生智,套用一下风飞雪的姓,安在几位兄弟身上,既回答了宇文老爷的提问,又隐满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几位风壮士,老朽略备薄酒,聊表谢意,还请各位一定赏光。”宇文老爷要设宴款待众人。
“老人家,这设宴之事,就免了,晚辈等人,还有要事在身,只等风雪给那位受伤的壮士,取了针,我们就要离开。”李东生说道。
他有任务在身,不可久留,若不是为救人,他们此时应该也前行十数里地。
“风壮士,等为宇文护取掉针,天色已晚,难道各为要乘夜赶路?”宇文老爷问道。
这问题,李东生没想过,当时风飞雪说,要两个时辰后,才为宇文护取针。李东生没仔细计算,才出现了,在时间概念上的偏差。
“啊!晚辈失察。”李东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如果风壮士没意见的话,老朽这就安排下去。”宇文老爷说道。
“有劳老人家。”等风飞雪为宇文护,取出针时天色已晚,回去也不能行军,李东生不再推却。
“丹儿,吩咐厨房,设宴款待众位壮士。”
“好的,爹。”宇文丹阳站起身,准备去厨房安排。
“爹,救援村庄的壮士,有好几百人,单是我们家的厨房,怕是忙不过来。”站起身的宇文丹阳,想起与李东生等人一起来的人可不少。
“我真是老糊涂了,你去通知一下,让每户村民,来领食材,回去做好,款待这些壮士。”宇文老爷能富甲一方,也不是浪得虚名,单凭这份处事的能力,也能算得上人上之人。
“好的,爹。”宇文丹阳得到父亲的允诺,便去安排。
“各位壮士,老朽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宇文丹阳离开后,宇文老爷又对李东生等人说道,他接下来要说的,才是他设宴款待李东生等人的真正目的。
“老人家,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李东生说道。
“诸位壮士可知,今天来村上抢夺的土匪,是何来历?”宇文老爷问道。
“晚辈不过一过往客商,这伙匪人,是何来历,晚辈不知道。”
“你们知道吗?”
李东生说完,又转头问风飞雪等人,几人直摇头,表示也不知道。
“哎!这伙土匪,是向西五十里外,猫耳山的匪人,这猫耳山,形如猫耳,山高林密地势十分复杂。在这山上,盘踞着一伙匪人,约有四五百之多,为首的人称‘索命鬼’。他还有两个兄弟,分别叫‘要命鬼’、‘讨命鬼’。这伙匪人,为祸乡邻,杀人放火,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今天几位壮士杀死的,是他们的三当家‘讨命鬼’。”宇文老爷说道。
“难道本地官府,就没派兵,进剿这股土匪?”李一飞好奇的问道,依他所想,官府应该派兵剿灭土匪,保民太平。
“官府的精兵,都被调往前线,与西汗作战,剩下的衙役捕快,盘剥乡邻是把好手,让他们剿匪,他们还没见到土匪影子,就已逃得无影无踪。”宇文老爷说道。
“哎!什么世道,这天下何时才能太平?”风飞雪忍不住一声叹息。
“老人家说这些,可是担心猫耳山的土匪来报复,想让我们帮您剿灭这股土匪?”李东生问道,他已猜到宇文老爷的心思。
“正是,若是诸位愿仗义出手,老朽必有重谢。”
“只是我等有要事在身,剿灭这股土匪,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晚辈怕是不能答应老人家。”李东生说道。
他任务在身,为救这个小村,已经耽误了行程,再答应帮忙剿匪,不知会耽误到什么时候。
一旦耽误太久,不能尽快与李乾、李龙、李虎汇合,对东奴补给线发起攻击,极有可能让李乾、李龙、李虎所部,陷入没有补给,又不能盲目出击的窘境。
这一来,这次深入敌后作战的任务,极有可能会失败。
他,
不敢,
也不能,
冒这个险。
“大哥,帮帮他们吧!”李一飞不忍他们走后,这个村庄,遭受土匪涂炭,他尤其舍不得宇文丹阳,被土匪糟蹋。
“一飞,我们的事很要紧。”李东生很为难,他也想帮宇文老爷,但他的决定关系到一万士兵的生命安全。
感情上,他想帮,理智又告诉他,不能帮,帮了宇文老爷,就极有可能将深入敌后的军队,陷于危险之中。
“风壮士,老朽替全村村民,给你下跪,求你帮帮我们。”宇文老爷再次起身离座,要给李东生下跪,他已看出李东生是这一行人的头领。
“老人家不可!不可!”李东生扶住宇文老爷说道。
宇文老爷的举动,让他陷入两难,救村民会陷军队于危险,不救村民,他又狠不下心。
“东生哥,帮帮他们吧!”风飞雪也帮宇文老爷说话。
“好吧!一飞,你和兄弟们留下,帮助老人家剿灭这伙土匪,我和大力哥,先去采购商品。”李东生思前想后,目前唯一折衷的办法,是他率部继续前进,让李一飞率“李家军”留下,协助村民剿灭土匪。
“好的大哥!”李一飞爽快的答应留下。
“谢谢!谢谢风壮士!”宇文老爷激动的热泪盈眶。
“老人家,不必客气。”李东生说道。
“东生哥,我呢?你不带我一起走?”李东生在安排的时候,没提到风飞雪,她担心李东生不带她一起走,所以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