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赶鸭子上架
“哥说的没错,我们应该回族里。”李虎说道。
“长老的重托,我们没完成,那有脸面回去。”李东生说道。
“不回去,现在能去哪?四百张嘴要吃饭,难道我们落草为寇去做贼?”李乾问道。
“大哥,经历了这次事件您还不明白,幸福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希望别人施舍,很不可靠。如果我们回到族中,组建一支无敌‘之师,争战天下,为族人打出一个太平,不是比求别人给户籍更好?”李一飞也赞成返回族中,兴义师,争霸大陆。
“怎么办?乾哥说的是很现实的问题,若不回族中,四百人的吃饭问题怎么解决?一飞说的虽有理,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们不想做炮灰,又怎忍让其他人成为我们征战大陆的炮灰。”李东生暗自思忖,陷入两难之中。
“要不我们去投东奴,帮东奴灭掉西汗,以血今日之耻。”愣头青宇文护建议投东奴。
“好马不配双鞍,良臣不事二主。我们先助西汗,后事东奴,与墙头草何异,不行!”李乾敲了宇文护一个粟凿说道。
“你小子他娘的想什么呢?老子们看上去像朝秦暮楚的小人吗?”李龙踹了宇文护一脚骂道。
“你小子什么狗屁建议,不是骂老子们是三心二意的小人吗?”李一飞拎住宇文护的耳朵骂道。
“别说老子是你师叔,老子丢不起那人。”李虎捏住宇文护的鼻子骂道。
在这群人中,宇文护就是个受气包,谁都可以欺负他,谁让他是李东生的徒弟,辈分最小。
“你们几个坏人,都别欺负宇文护,东生快拿个主意,我们不能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下去。”风飞雪站出来维护小徒弟。
“哎!这主意是真不好拿!”李东生叹一口气说道。
“东生哥,大陆之上,能让李家军发挥实力的只有东奴和西汗。现在西汗回不去,东奴曾是敌人,也不能去,李家军只剩下两条路,回去靠自己实力闯出一片天,或是落草为寇。”宇文丹阳说道。
“东生哥,回去吧!大陆混乱太久,需要真正的王者来一统大陆,还天下太平。”素天心劝道。
“东生哥宅心仁厚,武艺无双,更兼智慧无双,是名主的不二人选。应该自立为王,率军平定大陆,俺铁如意甘为马前驱。”铁如意劝李东生回李氏一族,自立为王。
“东生,你立为王是众望所归,早做决断,早成大事。”李乾劝李东生当机立断。
“大哥,兄弟们寄人篱下,被人当狗一样驱使,到头来落到好了吗?没有,被人卸磨杀驴,差点全死于非命。您不能再犹豫,应早日自立为王,带兄弟们打下一片锦绣江山。”李一飞劝道。
“东生哥,只要您肯自立为王,我李龙誓死效忠于您,普天之下,只有您才是李龙心中唯一的王。”李龙劝道。
“东生哥,是时候做决断了,我们颠沛流离,四处征战,是为过上安定的生活,现在过上了吗?没有,整个大陆,到处都在打仗,烽烟四起,兵连祸接,民不聊生,难民随处可见,饿殍遍地都是。大陆需要一个真正的王,来维护和平与稳定。”李虎劝道。
“东生!”
“东生哥!”
“早做决断!”
风飞雪、素天心、铁如意、宇文丹阳一起劝道。
“让我再想想!”李东生还是拿不定主意。
一行人继续前行,李东生拿不定主意,李虎只好逼他一逼,赶鸭子上架。
李东生有心事,只顾低头前行,李虎示意其他人走慢一点,他有事交待,众人会意,全放慢脚步,只有没注意的李东生随大队前行。
“东生哥下不定决心,这个决心让我们来替他下。”李虎边走边说,他们与大队拉开五十步距离。
这个距离既不至掉队,在商量之时,又不会让李东生听见。
“我们也有此意,可怎么逼他就范?”李乾问道。
“东生哥倔的像头驴,想劝服他,比登天还难。”李龙说道。
“嗯,大哥的确不易被说服。”李一飞也觉得此事难办。
“请将不如激将,我们激激师父。”宇文护献上馊主意。
“你个愣头青,以为你师父像你一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一激就上当。”李乾话到手到,宇文护又挨了一粟凿。
“这次这个愣头青说的到是有些道理。”李虎说道。
“还是虎师父讲道理,那像师伯,一上来就动粗!”宇文护嘟着嘴说道,对李乾很是不满。
“你小子欠揍!”李乾将手举高,作势欲打,宇文护早躲到风飞雪身后。
“乾哥、宇文护,你们别闹,听听李虎有什么妙计。”风飞雪说道。
“我们几人可能不足以逼东生哥就范,加上四百李家军兄弟,情势就大为不同。”李虎说道。
“四百兄弟一起请愿,让他皇袍加身,想不自立都不行?”李一飞问道。
“没错。东生哥心地善良,又没什么野心,让他自立为王,他必定不肯。我们只能兵行险招,逼他上位,要逼他上立,四百兄弟是最为关键的一环,只有他们才能逼东生哥就范。”李虎说道。
“我们现在分头行事,将计划告诉四百兄弟,让他们配合。”李龙说道。
“虽是逼东生哥就范,但此事不宜操之过急,要一步一步慢慢来,否则会适得其反,欲速不达。”李虎否定了李龙的建议。
“李虎,要怎么办?你快安排,我们听你指挥。”李乾说道。
“当务之急是要让东生哥回到族中,只要他回到族中,接下来的事就好办。”李虎说道。
“可眼下最困难的就是让东生哥回去,他过不了没完成长老嘱托那道坎。”李龙说道。
“虎哥您别卖关子,有什么办法快说,总把人吊起,不上不下很难受。”李一飞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大家附耳过来!”小兄弟一急眼,李虎不好再吊胃口。
众人一起挤过来,一堆人头挤在一处,李虎如此这般交待一翻,各自散去,依计而行。
第二百九十四章成王的轨迹
大家行了一天,眼看天色已晚,黑夜已临,匆匆找了一个树林宿营。
野外宿头好找,当兵的人,随便找个树林,靠在树上,就可对付一宿。
饥饱的问题却甚难解决,“李家军”是被人算计,匆匆出逃,大家都没带干粮,自然也就谁都没吃的。
若是在集市还好,李东生等人身上还有一些金叶子可换吃食,在这荒效野外,就有些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感慨。
“东生哥,兄弟们又累又饿,我们拿不出吃的该怎么办?”李虎走到李东生旁边,一屁股坐下问道。
“都怪我考虑不周,若是早点宿营,我们还可去猎点野味充饥,现在天色太暗,却不便打猎。”李东生深感自责。
“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您可想好出路?”李虎旧话重提。
“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李东生也不知该怎么办,随口应付道。
“今天晚上没吃的,该怎么对兄弟们说?”问李东生对今后的安排问不出个所以然,李虎只好转移话题。
“实话告诉他们,让大家忍耐一下,明天一定有东西吃。”李东生只能先画个饼安慰大家。
“也只好如此!”李虎说完,便去传话。
他刚离开,风飞雪便靠过来,紧挨着李东生,陪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二人正聊之时,林中响起一阵洞萧之声,萧声悠悠,暗含点点离愁,是大家熟悉的曲子《望乡》。
初时只是萧声,后来不知是谁带头,和着萧声的节拍,唱出了歌词。
开始只有几个人,后来和的人越来越多,以至整个“李家军”都在唱:
我是那离乡的儿郎
为了亲人的安康
背井离乡
踏上战场
刀口舔血身心伤
好想回到故土
把家乡守望
身不由己
只能望家乡
若是清风能传信
请把我的思念
带给心爱的姑娘
若明月能寄书
请代我问候父老安康
“东生,兄弟们这是思念家乡了。”风飞雪听着歌说道。
“应该是吧!离乡已经三年多,这三年四处征战,大家都没空思乡,今天终于停下来,不用再为征战准备,又腹中空空,难免会思乡。”李东生答道。
“你想回家吗?”风飞雪问道。
“想,但我不能回去,没能完成长老的嘱托,我无颜见他们。”李东生说道。
“你呀!死脑筋,只要人还在,回去看看,再出来为族人谋户籍,也不会耽误什么。”风飞雪诱导道。
“好像有些道理!”李东生有些心动,他也想念族中的长老。
他从小父母双亡,是族中的长老将他养大成人,对各位长老有很深的感情。
二人聊的正投入,歌声却越来越悲切,到最后,不知是谁唱着唱着哭出了声音。
哭声像传染病一样蔓延开来,先是一个、两个、三个……
到后来,所有人都哭出声,四百“李家军”将士哭成一片。
“回家!我要回家!”悲切一旦蔓延开来,就像扩散的病毒,想尽办法也难以制止,终于有个士兵控制不住情绪,将心声喊了出来。
“回家!回家!我们要回家!”一个人叫了出来,大家也跟着叫。
“东生,兄弟们都想回去看看,不如先回去,反正现在也没地方可去。”风飞雪不失时机的劝道。
这一切都是李虎的安排,他先安排一个会吹箫的兄弟,吹奏《望乡》,调动起忧伤的气氛。
由萧声而歌词,借助一首《望乡》推动情绪,最后才由一人喊出回家的呼声。
再由风飞雪从旁协助,适时劝解,瓦解李东生的心理防线,以达到劝他返回族中的目的。
整个过程,层层递进,看不出丝亳的做作和唐突,就算是聪明如李东生,也看不出这是李虎为让他回到族中,所做的一个局。
“好吧!既然是大家的心意,我们先回族中。”众意难为,李东生只能同意先回族中。
“兄弟们,东生已同意返回族中。”风飞雪兴奋的告诉众兄弟这个好消息。
“万岁!回家万岁!”众人十分激动,一起高呼万岁。
风飞雪如此之快将他同意返回族中的消息告诉众人,李东生觉得自己好像被算计了,但具体被算计了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兄弟们,好好睡一觉,明天整装出发,返回中兴城。”李虎大声说道,他的计谋得逞,十分开心。
中兴城地处蓝星大陆最中心的位置,东连东奴,西接西汗,南抵南粤,北通北狄。
此处地形复杂,土地比之其他地方更为贫脊,大陆各国对此都兴趣不大。
当年李敢兵败,退到此地,在此立足,李氏一族世代繁衍,历经五百年,终于在此筑了一座城,取名中兴。
自此以后,此地有威震大陆的“李家军”镇守,更加无人敢觊觎此地,当然也不屑觊觎,毕竟土地贫脊,抢来无用。
更可怕的是,去抢这片土地,要与大陆第一佣军“李家军”作战,得不偿失,还是不要去抢为好。
从小在中兴城中长大的李东生等人,只知城名中兴,是由先祖李敢所定,至于为什么要叫中兴,从没人告诉他们。
他们也曾问过,但族中长老就是不说,甚至还有传言,中兴城藏着李氏一族复兴的秘密,当这个秘密被解开之日,就是李氏一族重新崛起之时。
而现在李虎所行所做,就是要把李氏一族复兴的希望带回族中。
李虎本人也不知道,他这一次的计谋将改变整个大陆的命运。
他只是想劝李东生自立为王,占一域,成就一翻霸业,守护族人平安,却没想到这一举动,直接推动了大陆的一统。
时也!命也!李东生是为蓝星大陆统一而生,他虽不想称王称霸,但历史的车轮,却将他推向王座,登上权力的颠峰,成为大陆唯一的王。
“李家军”众将士欢呼着,雀跃着,他们似乎是在为即将回家欢呼,又似乎是在为即将开启新的历史篇章而欢呼。
历史的车轮,终于将李东生推上成王的轨迹。
第二百九十五章迎接一个新时代
“兄弟们加把劲,过了卧虎口,就到家了。”日近中午,一行人已快到卧虎口,李虎给众兄弟加油打气。他们离开落雪城,西行半月,终于到了离中兴城不远的卧虎口。
卧虎口离中兴城五十里,是入中兴城必经路口之一,两面高山,中间夹一谷口,像是老虎张大的嘴,因此而得了个卧虎口的美名。
“很快就能见到母亲,不知母亲头上是否又多了几丝白发?”三年多没见母亲,突然要见到母亲,李一飞心中生出不少感慨,对众兄弟说道。
“是呀!一别三年,母亲的脸上,应该又添了几条绉纹。”李龙这个猛汉提到母亲,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温柔。
李龙、李虎、李一飞三人虽没有父亲,但母亲健在,三人回到中兴城还有家可回。
李东生与李乾却是孤儿,是由族中长老养大,他二人回到中兴城,除了去祖祠,无处可去。
至于其他的兄弟,都有家人,回到中兴城,都可以各回各家。
“李龙、李虎、一飞,婶子在家盼了你们三年,我看你们不用与大队同行,先骑快马回去见过婶子,再去知会十长老,就说我们回来了。”李东生说道。
“好!”三人归心似箭,都想早点见到母亲,李东生如此说,他们自然是满口答应。
“一飞,我要一起去。”
“李虎,带上我。”
宇文丹阳和铁如意也嚷嚷着要先去见未来的婆婆。
“天心,你不一起吗?”李龙问素天心。
“一共只有五匹马,我还是随大队慢慢去。”素天心说道。
“哦!”李龙听完,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失落,甚至一度认为素天心心中无他,才不愿与他同行。
“哥,走啦!”李虎跨上战马,手勒马缰,催促李龙。
“哦!”李龙应完,跨上战马,一步三回,看着素天心,恋恋不舍的离开。
归家心切的“李家军”脚下生风,在天黑前走完五十里路程,赶到中兴城。
众人刚到城南门外,便看到十大长老与先行的李龙等人,已等在南门之外,迎接他们回家。
“奇怪,从我记事起,不管是迎接多重要的客人,十大长老从未齐出,为何今天十人齐来迎接?”李东生看到城门外的十大长老,心中暗自诧异。
“李东生!”
“李乾!”
“率李家军众将士,拜见各位长老。”
李东生虽然心中诧异,但长幼有序,礼不能废,还是先率“李家军”众将士,给十大长老行跪拜礼。
与长老一起的李龙五人,也一起下跪施礼,他们也是“李家军”成员,集体跪拜长老,自然不能少了他几个。
十长老是李氏一族德高望众的长者,都是年过花甲的老人。
最年长的大长老李仁,已年逾古稀,奔耄耋,须发已全白,其余各人,也是须发花白。
就算最年轻的长老李山,已年近古稀,他们的头发胡须不白才怪。
“都起来吧!”大长老李仁发话,让众人站起。
“各位长老,东生负了你们所托,怎敢劳各位大驾亲自出迎!”站起来后,李东生有些自责的说道。
“东生,我们迎的不是你,也不是你带回的李家军,我们迎接的是一个新时代。”李仁说道。
“迎接一个新时代?”李东生益发不解,让李仁弄的满头雾水。
“对,迎接一个新时代,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说不清,我们先回去再说。”李仁说道。
“谢各位长老迎接!”李东生与李乾在进城之前,先向各位长老致谢,而后让“李家军”就地解散,各自回家。
他们则与十长老一起回了祖祠,李龙、李虎、李一飞也跟了去,他们是“李家军”核心成员,十长老要说的事,需要他们集体到场。
众人到了祖祠,先给风飞雪、素天心、宇文护、牛大力、马长风安排住处,让他们先休息。
铁如意和宇文丹阳已有住处,她们分别住在李龙、李虎和李一飞家里,不需再安排。
只是李氏一族的大事,不便让她们参加,李虎、李一飞只好让她们陪风飞雪与素天心,等大事一了,便去接上她们一起回家。
虽然他们是李家未过门的媳妇,但毕竟还未过门,而牛大力与马长风本就是外人。因此李氏一族的大事,还不能让他们参加。
安顿好风飞雪一行,十长老才带上李氏五虎,走向祖祠大堂。
大堂之外,十长老已安排警卫警戒,守备森严。
“自打我记事起,大堂之外从没安排过警卫,今天在大堂之外,安排如此之多警卫,十长老行事如此之谨慎,难道是要惩罚我?”李东生看到大堂外布满警卫,胡乱猜测。
“不对!不对!他们若要惩罚于我,为何兴师动众去城外接我?既然不是要惩罚我,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接下来他们所说的事很重要,不能有半点泄密。”李东生推翻会被惩罚的瞎猜,接着猜十长老意欲何为。
“到底是什么事如此机密?难道与大长老说的迎接一个时代有关?”李东生总算理清思路,猜的像那么回事。
“迎接一个时代?十长老到底迎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难道这个时代与我,还有和我一起回来的李家军有关?”
李东生还在胡猜,众人已进入大堂议事斤,李仁说道:“大家先坐。”
李仁说完坐在左首第一个位置,与他隔着一长条方桌相对的右首第一个位置坐的是李义。
李仁一边从他以下,依次坐的是李信、李勇、李风、李火。
李义一边从他下来,依次坐的是李智、李严、李林、李山。
李东生五兄弟,则一起坐在背对大门的一边,正主位空着,无人落座。
“东生,你上座。”大长老李仁对李东生说道。
“十大长老在,东生怎敢僭越,擅坐尊主之位。”李东生惶恐,离座跪于地说道。
“尊主之位,是为你而留,你不坐谁坐?”李义反问道。
“尊主之位是为我而留?”跪在地上的李东生更加迷惑,他不知十长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二百九十六章李氏家主
“看来事情远比想象的要顺利,原本以为要费些事,现在看来无须我们出面说服十长老,长老也会让东生哥自立为王。”李虎暗自猜测。
祖祠大堂之中,尊主之位一直空缺,无人敢坐,今天十长老让李东生坐尊主之位,言下之意不言自明-他们要推李东生为王。
李虎已猜到十长老所想,本想劝李东生去坐尊主之位,最后还是忍住没说。
在十长老面前,他是小辈,不可造次,万一猜错长老心意,还有僭越之嫌,不说为妙。
“东生,让你坐,你就坐,男子汉大丈夫,处事别婆婆妈妈。”九长老李火脾气最是火爆,略带愠怒的说道。
“东生,此事事关李氏一族的复兴,你不可推托,快快落座。”最年轻的长老李山为人宽厚,最是随和,深得人辈喜欢。
“东生,你快坐上去,你若不落座,这接下来的议题,无法进行。”三长老李信,为人最讲诚信,凡事都以信立。
“东生,快坐上去,此位是大丈夫之位,非你莫属。”二长老李义,义薄云天,最是急公好义,事事以族人为先。
李东生处处为兄弟着想,时时记住族人的利益,全是从他身上学来。
“东生,大丈夫当断则断,不可拘泥于小节,别因小节,失大节。此座为你而留,你快上座。”四长老李智,智慧无双,是十长老中的智襄,也是“李家军”的兵法老师,李氏五虎的兵法,都是从他处学来。
“东生,大丈夫断头尚且不怕,区区一个座位,就让你止步不前?”五长老李勇,武勇无双,曾是“李家军”的战术教师。
“东生,天将降大任于你,你岂可推托?李氏的复兴,全在你一念,你可别打退堂鼓。”六长老李严,为人严谨,曾执掌“李家军”军法。
“东生,事有可为,有不可为,我等虽是长辈,但已行将就木,李氏复兴的希望,全系于你一生,此座你若不坐,岂不负了我们的厚望?”七长老李风,人如其名,行事如风,十分干练。
“东生,成大事不拘小节,别让平常的礼仪,束缚了你的雄心,快上座。”八长老李林,为人忠厚,行事缜密,如其名徐徐如林。
“东生,难道你要让我们这群老不死跪下来求你上坐?”大长老李仁,为人仁义,颇具长者之风,在族中威信最高。
前面九大长老的说辞,已让李东生感到为难,他如此一说,更让李东生惶恐,惊慌失措的说道:“东生不敢。”
“不敢,还不快坐上去!”李火催促道。
“上坐东生也不敢,在各位长老面前,那有东生的位置,东生坐已是大不敬,上坐那更是大大的不敬。”李东生再拜说道。
他这样一说,李乾等人如坐针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夹在长老与李东生中间,很是为难。
“你这混小子要气死我!”李火气得眉毛倒竖,须发根根直立。
“东生,现在我以大长老的身份,命令你上坐。”李仁不想再拖下去,只好利用李东生对他们的尊重,逼他就范。
“大长老……”李东生还想拒绝,却被李仁打断:“东生,这是命令,不是请求,是我李仁最后一次给你下命令,至此以后,我再也无权向你施令。”
李仁言辞恳切,不容反驳,李东生只好坐到尊主之位上。
他刚坐下,李仁等十位长老,一起起身,要下跪参拜。
李东生见众长老要参拜于他,十分惶恐,从座位上跳起来,惊惶道:“各位长老行此大礼,是要折杀东生吗?”
“东生,你可知所坐之位是为谁而设?”李仁问道。
“东生不知,还望长老明示。”李东生施一礼说道。
“此位是为我李氏一族家主所设,自先祖李敢之后,再没人坐过此位,你是五百年第一人,是我李氏一族新一任家主,我等身为李氏一族族人,参拜家主是理所应当。”李仁说道。
“东生何德何能,能做我李氏一族家主?”李东生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你先坐下,我再慢慢道来。”李仁说道。
“东生不敢坐,一旦东生落座,诸位长老又要大礼参拜,东生愧不敢当。”李东生说道。
“这……”十长老的参拜,又让事情陷入僵局。
“各位长老可否听李虎一言。”李虎静观半天,看出各位长老与他们所想不谋而合,便想帮忙解决眼下困境,尽早将李东生推上王座。
“李虎,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李仁说道。
“家主是否可以修改家规?”李虎问道。
“虽然家主不能尽改先祖留下的家规,却可以修改一些不影响大局的条款。”李仁答道。
“行参拜之礼这一条,家主可有权修改?”李虎问道。
“这一条已修改多次,不只家主可以修改,长老会也常修改。”李仁说道。
“如果家主有权修改,东生哥现在已是我李氏一族家主,他应该有权废弃长辈参拜这一条。”李虎说道。
“他有这个权利。”李仁说道,心中暗自高兴,李氏年轻一代,不止有李东生英伟,李虎也是不可多得的俊杰。
“东生哥,您可以先废掉长老参拜家主这一条,再坐上家主之位。这一来,您可坐家主之位,众长老也不用行参拜大礼。”李虎想了个折中的主意。
“东生,李虎所言甚是,且按他说的办。”四长老李智说道,他也是多智之人,只是上了年纪,不如李虎思维敏捷。
“废弃条款可有讲究?”李东生问道,李氏一族是一大族,族中规矩颇多。
李东生生在李氏一族,对此深有体会,所以才有此一问。
“废条款,不是礼仪,不过是家主一句话,然后在族规中将这一条抹去,没有规矩可讲。”李仁说道。
“我李东生以李氏一族家主的身份宣布,长幼有序,法不可乱,自今以后,废弃长辈参拜家主这一条族规。”李东生大声说道。
第二百九十七章李氏一族的秘密
“拜见家主!”李东生刚宣布更改参拜的族规,李乾、李龙、李虎、李一飞一起离开座位,走上前跪地参拜。
“啊……你们……”众兄弟参拜过后,李东生才反应过来,他落入李虎套中,被稀里糊涂推上家主之位。
“东生,请上坐,族规你已更改,家主之位,你应当仁不让。”李仁再次让李东生上坐。
“这……”李东生有心不坐,奈何自己刚刚不小心说漏嘴,改了族规,眼下有些为难。
“东生,别再推辞,我李氏一族等了五百年,才迎来新的家主,你可不能扫大家的兴。”李义说道。
“长老,为什么等五百年才迎来新的家主?”李虎看着二长老李义问道。
李东生与其余三兄弟,也一起看向李义,眼含期待,希望他能解众人之惑。
“这是我李氏一族的秘密,家主不落位,这个秘密只能在长老中代代相传,不能让别的族人知道。”李仁说道。
“东生!”
“东生哥!”
“大哥!”
李乾、李龙、李虎、李一飞,一脸恳求之色,看着李东生,希望他坐上家主之位,解开李氏一族隐藏五百年的秘密。
“我坐!”李东生有些无奈的坐上尊主之位。
“见过家主!”李东生坐下后,十长老一起起身,分左右两排,一齐弯腰给李东生施礼。
李东生虽已废除行跪拜之礼,但他现在毕竟是李氏一族家主,是李家首领,基本的礼节还是要有。
所以十长老将跪拜,改为鞠躬,以示对新任家主的尊重与认可。
“各位长老,你们这是要愧杀东生?”十长老是李东生最尊敬的人,他们给他鞠躬行礼,让李东生觉得受之有愧。
“东生,你现在已是我李氏一族家主,十长老已是你下属,虽然你免去跪拜之礼,但尊卑有序,礼不可废,我们应向你鞠躬致敬。”李仁说道。
“东生受教!”李东生施一礼说道。
“你现在已是一族之长,是我李氏一族的首领,受教这话以后可要少说,家主就该有家主的威严。”李严说道。
他曾是“李家军”军法官,纲常于他来说最为重要。
“是,东生受……”李东生本想说受教,但李严刚说过,让他少说受教,只好把没说完的生生吞回去。
“各位长老,还是先为我们解开秘密,你们要是再和东生哥客气下去,不知何时是头。”李虎说道。
“说是秘密,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只是此事事关家主甄选,才一直秘而不宣。”李仁说道。
“现在东生已就任家主,是时候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们了。”李义说道。
“这个秘密与西汗有天大的关系。”李信接着说。
“让你们去为西汗打仗,为族人争取西汗户籍,只是解开这个秘密的一个借口。”李智说道。
“且慢!”李勇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李东生抢先打断问道:“让我们去为西汗打仗,为族人争取户籍只是一个借口,难道十长老也把我们当炮灰使?”
问出这个问题,李东生心里有些难受,被西汗当炮灰使,他还能接受,毕竟是外人。
若是被他最尊敬的十长老当炮灰使,无论是情感上,还是心理上,他都难以接受,被至亲的人出卖,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李勇说道。
“此话何解?”李东生问道。
“让你们去作战,只是一种历练。”李严说道。
“历练?”李东生觉得这种历练方式太不可思议,是拿人命去练。
“对,是一种历练,也是一次选拔。”李风说道。
“选拔?”李东生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越听越迷糊。
“选拔李氏一族之主。”李林说道。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选拔?”李东生很不解,他认为以做炮灰的方式选拔家主,太残忍,太不人道。
“好钢需千锤百炼打出来,一个优秀的家主,一个合格的领袖,需要战争的洗礼。”李火说道。
“用战争洗礼选拔家主,这又是何道理?”李东生问道。
“因为李氏一族是一个有光荣传统的家族,我们的先祖李敢,差一点就成为大陆唯一的王。”李山说道。
“各位长老所言,让东生越听越糊涂。”李东生说道。
不止他糊涂,李乾等人也没听明白十长老想说什么?
“简单说李氏一族家主,必须是德高望众,文武兼备的奇才。”李仁做总结发言。
“所以才让我们去做炮灰,锻炼我们的作战能力?”李东生问道。
“可以这么说!”李仁说道。
“这也太残忍,为选出一个家主,竟要牺牲如此多人。”李东生直言这方式太不人道。
“东生,你说的没错,这种选拔方式很残忍,在你之前,已经牺牲了无数李氏儿男。今天终于选出你做家主,你的责任重大,切莫辜负那些枉死的英灵。”李仁说道。
“明知会枉死,为何还要用这种方式选拔?”李东生问道。
“这是先祖定下的规矩,要成大事,必有牺牲。先祖兵败之后,深知竟争的残酷,才定下这一条严苟的选拔规矩。”李义说道。
“因为这条规矩太过严苟,五百年才选出你一人。”李信说道。
“到底是什么规矩,为何我稀里糊涂,就成了家主?”李东生问道。
“先祖在仙逝前,定下规矩,我李氏一族每隔十年,组建一支千人佣军,以取得西汗户籍为名,帮助西汗作战。凡能带部分李家军将士返回中兴城的指挥,便可做李氏一族家主。”李仁说道。
“我能成为家主,是因为我带回了四百李家军兄弟?”李东生觉得太过神奇,他没完成长老的嘱托,拿到西汗户籍,不但没被责备,还成了李氏一族家主。
“是,因为要带回李家军,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李义叹口气说道。
“带回李家军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此话怎讲?”李东生十分诧异,李乾等人也很诧异,二长老李义的话,太过惊世骇俗。
第二百九十八章李王恩怨(一)
“此事说来话长,涉及到一桩五百年前的恩怨。”李仁说道。
“烦请大长老说来听听!”李东生拱手说道。
“家主就算不问,老夫今日也会把这段成年旧事告诉你们,这段秘密压了老夫等人几十年,今日终于可以彻底放下。”李仁轻吁一口气说道。
就快说出藏在心底的秘密,他感觉轻松许多。
五百年前战神李敢,率军征战大陆,他的帐下,有王张陈赵四大名将,合称四大天王。
王是王歇,此人身长不过六尺,面白如玉,肤柔似脂,男生女相,十分俊美阴柔,武力虽不出众,却极工于心计。
张是张楚,身长九尺,虎背熊腰,斜尖脸,吊环眉,冲锋之时从不戴头盔,头发乱如鸡窝,一脸络腮胡子,根根竖直,像是长在脸上的黑刺,再加上他面黑如碳,十分丑陋,像是来自地府的鬼差
他擅骑射,是李敢的骑兵统领,每每打仗,他总冲在最前面,单凭他丑陋的外貌,就让敌军吓破胆,不敢与之交战。
陈是陈长弓,此人身长八尺,不算高,也不算矮,说不上英俊,但也不丑陋,擅弓箭,是李敢的弓兵统领。
赵是赵无敌,赵无敌身长丈二,比李敢还高出一头,力能降龙伏虎,是世间少有的猛将。
手使一柄大剑,一剑下去,足可开卑裂石。
李敢在四人辅佐下,召集八千李氏子弟,征战大陆,兵锋所指无人可敌,历经十年,大陆上大大小小的势力基本被李敢平定,只剩下东边的东奴国。
东奴王自知武力不及李敢,若是硬拼,必定不是李敢对手,便四下活动,想寻一内奸,从内部分化李敢。
事有凑巧,此时天下将定,李敢手下众将,都问李敢如何论功行赏。
众将都想封王封地,尤其是王歇,他出生贫寒,从小吃尽苦头,十年寒窗学成一生本事,拜在李敢帐下,四处征战,只求能封万户侯。
但李敢心忧天下,起兵征战大陆,只是想维护大陆和平,不想大陆再有战事。
眼下的战事是因大陆各国分封蕃王过多,削弱了中央集权,各蕃王为争私利,相互攻杀,才弄得大陆之上,兵戈四起,民不聊生。
李敢不想再看到这种情况出现,便想搞中央集权,不分封蕃王。这既损害了王歇的利益,又让王歇失望。
只是李敢太过强大,王歇虽然失望,却不敢拿他怎样,终日闷闷不乐,一有空闲,便去喝闷酒。
一天军中无事,王歇又独自一人离开军营,去附近的酒楼-邀月楼喝酒。
邀月楼是附近最好的酒楼,共分上下两层,下层装饰比较普通,供普通酒客,饮酒作乐。
上层是雅间,装饰清雅古色古香,除了墙上挂满文人雅士的墨宝,最别致的是窗的设计。
窗临小河,共分左右两道,各有三尺大小,是比较大的窗。
此窗与普通人家的不同,普通人家的窗,大都是中空,再做两道门,白天将门打开,通风晾气,晚上关上窗门,防贼防盗。
这两道窗却非中空,中间是用粗细一致的木条,拼成错落有致的方格子图案。
方格子有满格,有半格,满格占据大多数,半格只是在与窗棱相交处和与中间的圆形花纹相交处才有。
半格的存在,是让满格不是方正相对,而隔半错开,让整个图案看上去更生动,而不呆板。
中间的圆形花纹,说是花纹并不准确,准确说是圆形镶字,左右各五字。
左边五字是“美酒临江仙”,虽只短短五字,却道尽酒美,饮酒的位置更美。
右边五字是“佳酿宴高朋”,佳酿与美酒相对,尽显来此饮酒的都是风雅之士。
王歇进了邀月楼,直接上二楼,走进临江仙雅间,在左侧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壶美酒,一边欣赏窗外的美景,一边自斟自饮。
他正饮之时,又有一个衣着华丽的酒客上了二楼,与王歇相对,坐在右窗边的桌前。
那人年约三十出头,身长八尺,眉目清秀,头系一方青色英雄巾,身穿一袭青色绸缎衫,脚穿青色芒鞋。
从头到脚,除了头发眼珠是黑色,皮肤白里透红外,是一水的青色。
“地是好地,酒是好酒,只可惜一人独饮,少了些兴致。”青衫客摇头晃脑的说道,想引起王歇的注意。
王歇心中有事,无暇顾他,青衫客虽故意说话,想与他搭腔,他却没心情理会。
“对面的将军,一人饮酒,你不觉得负了美酒美景吗?”王歇不理他,青衫客却不想放弃,直接点明问王歇。
“心已被人负,又何惧负此美景?”王歇斜一眼青衫客,淡淡答道。
“天道负人,世道负人,人道亦负人,将军就不想抗争一下吗?”青衫客问道。
“如何抗争,天下已将尽归其手,我等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罢了。”王歇叹一口气,心有不甘的说道。
“将军此言差矣!在下天相,是一江湖术士,极擅相面。上楼之时,在下看过将军面相,为将军卜了前程,不知将军愿听否?”天相问道。
“先生请过来一序!”王歇听对方是一相士,言语之间似乎在暗示他前程大好,心中一热,便邀天相同桌共饮。
“不才谢过将军!”王歇邀他共桌,正中他下怀,天相说完,便提了酒,与王歇并桌而坐。
四目相对,二人相视一笑,王歇先开口问道:“先生擅相面,可从在下面上看出些端倪?”
“将军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头顶五彩祥瑞之气,是大富大贵之相,至于这富贵大到何种程度,还需结合将军的生辰八字,才能卜个明白。”天相说道。
“在下姓王,单名一个歇字,今年三十有三,生于五月初五。”王歇说道。
天相听王歇报了姓命与生辰八字,面露惊惶,慌慌张张跪地拜道:“请大王恕罪,草民与大王同桌共饮,罪该万死!”
“先生这是何意?”王歇虽听得明白,却不敢信。
第二百九十九章李王恩怨(二)
“在下是说将军有帝王之相。”天相说道。
“嘘!先生慎言,需防隔墙有耳。”王歇心下大喜,又怕此话被人听去,说与李敢,于他不利,以单指置于嘴前,示意天相小声说话。
天相见王歇已入套,心下大喜,小声说道:“无怪乎将军有帝王之相,单凭这处事谨慎,就足堪为王为帝。”
“先生见笑!”王歇小声说道。
“此处人多嘴杂,说话甚是不便,将军若是有意听在下一翻肤浅之言,我们可换个地方详谈。”天相说道。
“歇正有此意,还有颇多问题,想向先生请教。”王歇说道。
“将军是否现在就走?”天相问道。
“现在就走,先生的酒钱,就由歇一并付了。”王歇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放在桌上。
天相也不推辞,待王歇放下铜钱,才与他一起下楼出门而去。
这天相是何许人也?他不能别人,是东奴王座下第一谋士。
眼下李敢已平定大陆各方势力,只剩下东奴还未征服。
东奴王自知在战场上难敌李敢,只好使政治手段,一面派人联络被李敢灭国的落魄贵族,一面派天相到李敢营地外活动,伺机分化李敢内部团结。
他守了多日,从没见过张楚、陈长弓、赵无敌出营,直到近段时间,才发现王歇常单独离营,独自饮酒,似乎心中愁绪难舒,不胜烦闷。
最初几天,他只是远远观察,不敢与王歇接触,滋事体大,一个不慎,不但无法分化李敢部,还可能将性命搭上,不可不慎。
一连观察几天,今天他终于忍不住,以相面为由,试探王歇,这一试,让他试出了王歇的野心,才邀王歇找一隐秘之处秘商。
二人出了酒楼,向东行二里,转入小道,又前行二里,到了一处密林,到得林前,天相说道:“到了!”
“先生要与歇在这林中细谈?”王封看着林子,大惑不解。
“正是,这林中别有洞天。”天相说道。
“这林与普通林子没什么区别,怎么这相士说林中别有洞天?难道这林有古怪?知人知面不知心,等下入林,我还是小心为上。”王歇起了戒心,暗暗提神戒备。
“此林绝非普通林子可比,是在下精心布置的阵法,若不是懂行之人,进入林中,必定迷路。”天相见王歇不说话,又补充道。
“在在下看来,此林与普通林子无异。”王歇说道。
“哈哈!将军是不信在下之言,既如此,将军不妨先行,看将军是否能带在下走出此林。”天相大笑后说道。
“歇愿一试!”王歇自视甚高,不信以他聪慧的大脑,会被一树林难住。
“将军请!”天相作了个请的手势。
“请!”王歇背负双手,当先向林中行去。
初入林时,确与普通树林无异,但越往深处走王歇越心惊,走到深处,他才发现东南西北,四面几乎一样,稍有行差踏错便辩不清方向。
王歇自认聪明,入林之后,并未走错方向,深信自己能走出去。
“咦!这不是我入林之时做的记号吗?难道我们又回到原地?”走了半晌,王封发现一棵树上,有他入林时留下的记号。
王歇为人机警,行事谨慎,为防天相骗他,所过之处,他认为重要的地方,都会留下记号。
“我们的确是回到了原处,将军现在是否相信此林与众不同?”天相问道。
“先生高才,在下佩服,此林的确不同。”王歇没能走出树林,不得不诚认林子与众不同。
“此林是在下根据天地四时变化,结合东南西北中五行方位,演化而出夺天地造化的一奇阵,若不通奇门数术,入此林必迷路。就算是奇门中人,若学艺不精,进入此林,只怕也难出去。”天相说道。
“在下佩服,还请先生带路,早出此林,好谈正事,切莫误了大事。”王歇说道。
“将军请随我来。”天相说完,在前带路。
王歇随后跟上,只看见天相带他在林中七转八拐,不消片客,便出了树林。
林外又是另一翻景像,此叶正值二月,一片桃林,正桃花盛开,桃花影里,掩映着一茅草小屋。
既像是农家小院,又像是隐士居所。
说它像农家小院,因为盖的是茅屋,但普通农家,很少在房前屋后种上一片桃林。
说它像隐士居所,是因为房前屋后的一片桃林,但隐士居所,只盖一间茅屋,又略显寒碜。
“将军请!”天相挥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是何处?”王歇问道。
“寒舍。”
“先生是本地人?”
“非矣!江湖术士,四海为家,每到一地,遇有风光秀丽之所,在下都会建一茅屋落脚。”
“先生建这茅屋只怕费了不少功夫,前面的阵法林,没有数年之功,只怕难以完成。眼前这片桃林,也非一朝一夕之功,先生每到一地,就如此建法,若有个十来处,岂非要花三五十载?先生的年龄与歇相当,莫不是先生在诓骗歇?”
“哈哈!将军说笑,在下虽遍游天下,但并不是每到一地,都能遇到中意的美景。遇美景跟遇妙人一样,机率很低,靠的是缘分。”
“哦!是吗?”
“当然,在此地,在下不但遇到了美景,还遇到了像将军这样的妙人,可谓缘分不浅。”
“呵呵,缘分不浅!”
“将军,请进屋再叙。”
二人说话间已穿过桃林,走到茅屋前。
王歇停在门前,先仔细打量一下,想看看有没有机关,天相此人来历不明,身上疑点颇多,他还是小心为上。
远处看像是一间普通茅屋,走进一看,王歇才发现茅屋并不普通。
不止不普通,还有一种书香的雅至,茅屋的顶虽是茅草所做,但框架却是竹木结构。
茅檐之下,后退三尺才是门,门外是一木质阳台,阳台比院场高出一尺有余,两尺又不到。
在院场与阳台间,又做了三级木质台阶相连,台阶高约六寸,宽约三尺,尺寸尽显巧夺天工之妙。
第三百章李王恩怨(三)
台阶正对大门,门是双开门,左右各扇门,每扇宽约一尺二,标准的大门尺寸。
门的中上位置是镂空雕花,工艺十分精致,应是出自名家之手。门左右各一道窗,也是镂空雕花。
“这个天相看来不是凡人,他这居所,远看是一普通茅屋,近看却极尽精致,尽显书香之清雅。”王歇暗想。
“怎么?将军武艺无双,智慧超群,还怕我一个相士对您不利?”天相见王歇迟迟不肯上台阶进屋,便想激他一激。
“先生说笑了,歇不过是被先生雅居设计所吸引,一时忘情,忘了进屋。”王歇说完,迈步走上台阶,与天相一起进了堂屋。
王歇是聪慧机警之人,只看这茅屋外形设计,便可看出屋内应没有要命的机关。
毕竟没人会辛辛苦苦建一精致的茅屋,再装上机关,将一件艺术品毁掉。
二人进入屋中,天相给炉子升上火,烧上一壶山泉,等水开后,沏上一壶香茗,再在王歇和自己面前各放一只陶杯,将茶掺到七分说道:“将军请尝尝在下沏的香茗。”
“在不渴,先生请自便。”王歇怕茶里有毒,不敢先尝。
“将军既不渴,在下只好独自品鉴。”天相说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他也不傻,猜到王歇是怕他茶中下毒,才不敢先饮,嘴上不说破,先自饮一杯告诉王歇茶里没毒。
“先生,此处可足够隐秘?”王歇见天相先饮了茶,也将杯中茶饮尽后问道。
“桃花林外的树林足可防外人进入,即便有人闯过那片树林,想通过这片桃花林也非易事。”天相说道。
“这桃花林也是先生布的阵法?”王歇问道。
过桃林之时,他一直跟在天相身后,一路行来还算顺利,所不曾察觉桃林的不同。
“正是,此处小屋虽然简陋,却绝对安全,无人能听走这屋中的秘密。”天相说道。
“先生说在下有帝王之相,此话可当真?”天相肯定了房屋的安全,王歇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事。
他明知天相可疑,却还随他进屋,就是想问这一个他十分关心的问题。
“亦真亦假!”天相说道。
“此话怎讲?”
“命虽是定数,却也需人去创造,将军可曾见过躺在床上就成为开国之君的人?”
“这到是没有。”
“将军的命,是帝王之命,若将军不思奋发,甘居人下,顶天也只是个万户侯,白白浪费天命,是以在下才说,亦真亦假。”
“先生之意是让我反李敢自立。”
“这话在下可没说,将军要如何理解,是将军自己的事。将军是要做坐拥大陆半壁江山的王,还是做一个万户侯,全凭将军决断。”
“你说我可坐拥大陆半壁江山?”
“是。”
“这半壁江山从何而来?另半壁又归何人?”
“将军是聪明人,不需在下说明,就应该知晓。”
“我这半壁来自李敢,另半壁落入何人之手,却无从知晓。”
王歇已猜到天相是东奴王派来的细作,故意说无从知晓,是想天相自揭身份。
“在下是东奴王座下一谋臣,今日到此,是特来送将军半壁江山的富贵。”天相不傻,从他说出送王歇半壁江山,就知身份已爆露。
王歇故意说不知道,他已明白王歇是想让他自暴身份,所以不再藏着掖着,挑明自己的乡份。
“先生是想让我与东奴王合作,共击李敢?”
“李敢神勇,大陆之上无人能挡,东奴王邀将军合作,愿与将军分享大陆江山。”
“听上去是桩不错的生意,只是李敢神勇,世人皆知,我若背叛他,极有可能得不到任何好处,还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王歇说道。
他已有意与东奴王合作,只是想多提条件,尽可能占便宜,才故意说不敢背叛李敢。
“这个王歇,唯利是图,货还没弄到手,就想在分赃时多占便宜。”天相暗想之后说道:“将军无非想多分一些利益,此事好商量。”
“李敢眼下是大陆最强的势力,就凭东奴王与我之力,想要扳倒李敢,只怕并易事。”王歇有心背叛李敢,却又心存顾虑,怕事不成,反遭杀身。
“单凭将军与我王,的确力有不逮,但我王是圣明之主,早已暗派人手,联系那些被李敢灭国的落魄贵族,将他们联合在一起,兴师共击李敢。”
“看来这个东奴王也非泛泛之辈,不可小觑,与他合作,我得加倍小心。他再怎么强,也强不过李敢,先且与他合作,拿下李敢后,再对付他。”王歇心中暗道。
“如此一来力量上到是不输李敢,只是不知贵王要如何与李敢争斗?”王歇打定主意后问道。
“此事在下做不了主,可约一时间,将军与我王见面详谈。”
“你不怕我对贵王不利?”
“哈哈!将军并非甘为人下之人,李敢若还在,将军永无出头之日,您想借助我王之力,共抗李敢,又怎会对我王下手。”
“那可未必!”王歇被天相看透内心的真实想法,很是不爽。
“天相失言,还望将军莫怪。”天相是一通透之人,从王歇语气上,已听出王歇不快,赶紧道歉。
此人拿得起,放得下,能屈能伸,是极难对付的人。
“先生多礼!”天相道歉,王歇也不好再计较。
“今日已不早,天相能与将军谈的已不多,不如先送将军回去,待与我王约好时间,再找将军来此详议。”
“如此甚好,只是不知先生去何处找我?”
“将军好酒,每日必去邀月楼饮酒,事成之后,天相去邀月楼找将军何如?”
“依先生所言,此事希望先生尽快办好,以免夜长梦多。”
“将军放心,天相绝不怠慢,一定尽快将此事落实。”
“有劳先生,在下告辞!”
“将军请!”
二人聊完,天相将王歇送出林外,回到房中歇了一晚,第二尺骑上快马,亲自去找东奴王汇报此事。
第三百零一章李王恩怨(四)
王歇回到军营,依旧每天出营去邀月楼饮酒,一为排遣心中烦闷,二为等天相前来接头。
这一天,他正准备出营去邀月楼饮酒,刚出营帐,便看到铁心、铁意兄弟二人,各推着一辆推车,车上似乎装着兵器,向李敢的帅帐走去。
“这二人是神工坊的巧匠,一起去找李敢,莫不是要献上什么神兵利器?”王歇暗自猜测,暂时放下出营饮酒的想法,跟在二人身后,向李敢营帐走去。
“李将军!”
“铁心!”
“铁意!”
“求见!”
铁心、铁意二人将车推到李敢帐外,一起叫道。
天下未定,李敢不曾称王,所以铁氏兄弟二人,还叫他李将军。
铁心、铁意是孪生兄弟,长得十分相似,若是他二人站一起不说谁是谁,外人很难分辩出谁是铁心、谁是铁意。
“二位师傅,找李敢何事?”李敢亲自迎出帐外问道。
李敢虽贵为统帅,却从不摆臭架子,为人很是随和,对铁心、铁意两位神工坊的师傅更是尊敬有加。
“这是鄙人打造的五件神器圣王剑、霸王枪、斩马刀、黄金盾、落日弓,今日特携来献予将军,助将军成就霸业。”铁心指着车上的五件兵器先说道。
“这是鄙人打造的五件神器冥王剑、邪王枪、裂马刀、乌金盾、落日弓,今日带来献予将军帐前,助将军成就霸业。”铁心刚说完,铁意又指着车上的五件神兵说道。
“谢二位师傅美意,你们的神器敢收下了。”李敢想将两套神器一起收入帐中。
“将军且慢,这十件神器,您只能挑铁心的圣王剑、霸王枪、斩马刀、黄金盾、落日弓。或是在下的冥王剑、邪王枪、裂马刀、乌金盾、射日弓。”铁意说道。
“这是为何?”李敢十分不解,二人齐来献兵器,他已答应收下,却让他只选其一,的确有些让人费解。
“将军,我兄弟二人虽是孪生,却从小争到大,谁也不让谁,谁也不服谁。鄙人前些年,用先人留下的天外寒铁铸成五件神兵,铁意他不服气,访遍大陆,搜寻上好材料,终于于近日,铸成五件不压于鄙人所铸五神兵的五件兵器。我兄弟二人比试多次,这两套兵器竟难分轩轾。今日到将军帐前,一是献兵器,二是想借先生的慧眼,为这十件兵器分出个高下。”铁心说道。
“二位都是大陆上第一流的巧将,何必非要分出个高下,我看还是算了吧!”李敢想做和事佬。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铸兵器的应该也算武行,应该分出个高下。”王歇唯恐不乱,故意扇风点火。
“王将军,不可胡言,古人云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兄弟阋墙,家破人亡,二位师傅,是至亲的兄弟,谁第一不都一样,两下第一也挺好,何必非要争个虚名?”李敢不愿看到铁心、铁意二人兄弟阋墙。
“王将军所言甚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今日若不分出个高下,世人怎知我铁意比他铁心强。”铁意坚持要分个高下。
“铁师傅,还是算了吧!”李敢还想再劝。
“李将军,我兄弟二人从小就不对付,您还是不要浪费口舌劝说,劝也是白劝,不如早为这几件兵器评个优劣,分个高下。”铁心说道,铁意非要分个高下,他自然也不能示弱。
“二位希望我怎么分?”李敢问道。
“用将军的经验与智慧判断那一组是更好的兵器,更好的那一组就献予将军。”铁意说道。
“好吧!”李敢无奈的接下仲裁的工作,他伸出左手,先去拿铁心铸的圣王剑。
“将军请先看邪王剑!”铁意见李敢要先拿圣王剑,赶紧递上邪王剑,让李敢先看。
“将军请先看圣王剑!”同一时间,铁心也递上圣王剑,兄弟二人一起递剑,让李敢好生为难。
“这兄弟二人已不年轻,就这也要争上一争,还真是一对好斗的公鸡。”李敢暗自叹息。
叹息过后,他左手接过圣王剑,右手接过邪王剑,一手一剑,置于眼前,认真品鉴。
圣王剑、邪王剑各重九十斤,李敢一手提一剑却举重若轻,天生神力,让铁心、铁意俱皆骇然,他们何曾见过力大如斯之人。
左手圣王剑,寒气森森,却透着丝丝暖意。右手邪王剑,除了森森寒气,更有几分阴鸷之气,让人很不舒服。
“剑都是好剑,圣王剑让人感觉温暖,邪王剑却有一丝阴邪之气,既是王者,应当堂堂正正,从这一点上,邪王剑已落入下乘,应是圣王剑更胜一筹。”李敢看过剑后,心中暗想。
“只是观其外形,感其剑意,就判断剑的好坏,我是不是太过草率,何不将双剑相击,再看那一柄更胜一筹。”
想到此,李敢左右手同时挥剑,双剑互击,发出“铛”的一声巨响,此次不止铁心、铁意骇然,王歇也心下大骇。
他知李敢神勇,当世无双,却没想到李敢竟双手一样强力,几于弱点。
双剑碰过之后,李敢将剑置于耳前,细听从剑身上传来的金属音。
左手圣王剑,声音清脆,不带丝毫杂音。右手邪王剑,声音虽也很清脆,却隐隐有一丝杂音,寻常之人定听不出来,但李敢却非常人,他灵敏如狼的耳朵,清楚的捕捉到那一丝杂音。
“材质上,也是圣王剑更胜一筹。”李敢暗自下了结论却不说破。
他放下剑,又去拿枪,为免铁心、铁意兄弟二人争先,他依旧一手一枪,左手去抓霸王枪,右手去抓邪王枪。
“李将军,此枪可不轻,您一起拿,恐会被重力所伤。”铁心担心双枪过重会压坏李敢。
“哈哈!不过两百多斤而已,不妨事!”李敢说完,微一使力,又将将提在手中。
“枪重约百二十斤,到是有几分王霸之气,枪身是用镔铁所铸,枪头却非镔铁,看其形色,应是铸剑用的材料。”李敢提枪在手,暗自判断双枪的优劣。
第三百零二章李王恩怨(五)
“从枪头的材质看,又是霸王枪胜出。”李敢又给枪下了定论。
接下来,他又提起斩马刀与裂马刀,双刀各种六十斤,能单手提百二十斤的李敢,六十斤在他这里已算不得重量。
“斩马刀的材质虽与圣王剑一样,似乎在纯度上不及圣王剑,裂马刀也是如此,难道双刀的材质不如双剑?”李敢暗自猜测。
他没猜错,由于天外寒铁十分稀少,铸了一把剑,一个枪头,落日弓与黄金盾又还需用一些,再铸一把刀已不够。
为了铸够六十斤的分量,铁心只好加入一些镔铁,混合打造,才铸出了斩马刀,裂马刀也有相同的问题。
看过刀,然后是弓与盾,黄金盾、乌金盾还夹着一柄短刀,黄金盾的短刀也是寒铁掺镔铁所铸,不及剑好。
乌金盾配的短刀却比黄金盾的要好,其材质与冥王剑完全一样,五件兵器中,铁意唯有盾与短刀比铁心的稍强。
“李将军,谁的更好?”李敢试完五件兵器,铁意迫不急待的问道。
他好希望李敢说他的更好,愿意将他的留下,从小到大,他就没赢过孪生兄长,好想赢一次。
“不分伯仲,很难判断谁更好一些。”李敢虽已有了结论,但他不想让铁意难过,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哦,是吗?”铁意有些失望,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而真实的答案比这还要残酷。
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王歇,了解李敢的为人,知他如此说,一定是不想让铁意难过。
他在观察的过程中,还发现李敢在拿起所有兵器时,都面露喜色。
这种不经意的喜色,在对某件东西发自内心的喜爱时才会出现。
李敢征战十年,所见过的神兵利器不在少数,当看到这两套兵器时,还面露欣喜,可见这两套兵器的不凡。
既然不是凡品,其中一套必归李敢,王歇则打上另一套的主意,拿下另一套,就有了对抗李敢的神兵利器。
所以他说话了,说了一句看似不经意,却足以扯断铁意脆弱神经的话:“两套兵器二选一,将军会选那一套。”
王歇问的突然,李敢不假思索的答道:“我会选铁心师傅的圣王剑……”李敢说到一半,发现不对,立刻住口,后半句没话。
即便如此,铁意已听出,在李敢看来,哥哥铁心所铸的五件兵器,才是更好的。
“哈哈!我呕心沥血数年,入寒潭,潜深海,才找来寒铁,却依旧比不上祖上留给铁心的天外寒铁,天不负我人负我,时矣!命矣!”铁意受不了打击,陷入颠狂状态。
他一把扯掉发簪,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脸,狂笑数声说道:“既然铁意铸的兵器,入不了将军法眼,就让这几件兵器,与铁意一起凐灭于世。”
铁意说完,推上车状若疯颠,快速向营外冲去。
“铁意师傅!”
“铁意!”
李敢与铁心,一起呼喊铁意想叫住他,但铁意那里肯听,自顾自往前冲。
“将军,我去追他!”王歇看机不可失,主动请命。
“快去!”李敢不疑有他。
铁意失心颠狂是因他与铁心而起,若是他二人去追,只怕会让铁意颠狂更甚,让王歇去追是更好的选择。
王歇追出营外,远远跟在颠狂的铁意身后,此时远处有人叫他,还挥手示意他过去。
此时的王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铁意身上,根本没注意到有人在叫他,所以没理那人,只尾随在铁意身后,想打铁意所铸兵器的主意。
那人见王歇不理他,料定王歇必是有要事,才全神贯注,忽略他的存在,也远远跟住王歇,想看个究竟。
颠狂的铁意推着车,只顾向前冲,不辩方向,没过多久,便冲入一人迹罕至的小道。
“机会来了,老天爷待我不薄,五件绝世神兵,很快便唾手可得。”王歇心中暗喜,加快脚步,冲向已快耗尽体力,步履蹒跚的铁意。
“他冲向一个疯子意欲何为?难道这个疯子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一定是,王歇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我得尽快跟上,若有宝物,也好分上一杯羹。”尾随的人打定主意,也加速跟了过去。
“铁意,你命当如此,别怪王爷心狠手辣!”王歇已冲到离铁意十步的距离,拔出佩剑,一边大喊,一边刺向铁意后背。
剑从后背刺入,从前胸贯穿而出,血顺着剑尖滴下,被刺穿的铁意,回过头,双目无神,一脸死灰的问道:“你为什么杀我?”
“我要你的五件神兵。”王歇说完,狠狠拔出佩剑。
剑被拔出,铁意的身体少了支撑,倒在装兵器的车上,凝聚残存的最后一口气对王歇说道:“这…是…是我毕生的心血,你喜欢,请善待它…它…它们。”
铁意说完缓缓闭上双目,气绝而亡,他死了,却死的安心,死的瞑目,在死前他听到有人称他铸的兵器为神兵。
铸出神兵是他一生的追求,为找到铸神兵的上好材料,他不惜入寒潭,潜深海,去寻找至寒至刚之铁。
吃尽万般苦,终于铸成神兵,却难入战神李敢法眼,他以为这一辈子再难为这几件兵器正名,却不曾想,在临死之前,为五件兵器找到知音。
所以,他虽然身死,却死的安心,死的瞑目,他最在意的五件兵器,终于得其主。
“我会用它们打下千秋霸业,自会善待它们,你安息吧!”王歇说完将铁意尸体抱起,扔进林进,推上车就走。
这时一人突然窜上前,从车上抢了两件兵器,大笑三声说道:“王将军,有好买卖岂可吃独食。”
“天相,快放下裂马刀与射日弓,否则我对你不客气。”王歇大喊道,他只注意了铁意却忽略了身后,才被天相突然出手抢去两件兵器。
“王将军杀人越货,这是脏物,应该见者有份。”天相将弓斜跨在肩上,右手握住裂马刀,全神贯注的说道。
“啍!我能杀他,就能杀你。”王歇眼带杀机,狠狠盯着天相说道。
第三百零三章李王恩怨(六)
“哈哈!在下却不像他,是软柿子。”天相大笑后说道。
“找死!”王歇怒极,身体向前窜出,剑也直刺天相前心,一剑要命,端的狠毒。
“哟!哟!王将军想杀人灭口。”天相口中调侃,不避不让,手中裂马刀急削而出,扫向王歇腰腹。
“见鬼,这天相不是庸手。”王歇暗惊不敢再攻,先回剑自保,他若不撤,天相的刀比他剑长,会先将他扫做两段。
“王将军,还杀在下吗?”天相占了上风,调侃道。
“少得意,在下不过轻视于你,才让你钻了空子。”王歇边说边用佩剑去挡天相扫来的刀。
他也是艺高人胆大,佩剑远比裂马刀轻,若是硬挡,在力量上已吃亏不小,却敢与之硬碰,足见王歇何其自信。
刀剑相碰,铛的一声响,王歇的佩剑被斩做两截,不过也将天相扫来的刀挡开,免去被腰斩之厄。
“好锋利的刀!”王歇心中暗自惊叹。
“好刀啊!好刀!难怪以王将军的身份,会干这杀人越货的勾当,如此神器,就算在下遇上,也不惜拼上性命去抢上一抢。”一刀砍断王歇的佩剑,天相并未追击,而是在夸刀好。
宝刀虽好,王歇对东奴的用处更大,所以他并不想杀王歇,只想带走抢在手中的两件神兵利器。
“看来今天要杀天相,只能借助邪王剑。”王歇心中暗想,人已退到车旁,从车中拿出邪王剑,双手握剑,再次冲向天相。
“王将军今日非杀天相不可?”天相挥刀相迎问道。
“你若放下神器,本将军还可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只能一死。”王歇一边进攻,一边冷冷说道。
“要杀在下,却也并非易事,将军一定要拼命,在下只好奉陪。”王歇咄咄逼人,天相心中无名火起,不再相让,举剑相迎。
刀剑相撞激起一阵火花,各自被震退半步,竟是势均力敌。
“这天相武艺如此之高,大出意料,想要杀他,只怕真的不易,看来今天只能放弃两件神兵,结交他这个朋友。”想到此,王歇说道:“今日这两件神兵,就送与先生,充作与贵王的见面之礼。”
还未与东奴王见面,王歇先送见面礼,原因有二,一是抢不回来,不如大方一点,当礼物送出。
其二,是天相来此找他,应该带来了东奴王,与东奴王结盟,远比两件神兵重要,为两件没把握抢回的神器,与东奴闹掰,怎么算,都不划算。
“识时务者为俊杰,将军果有帝王之才,如此之快,就想通熟轻熟重。”天相口上说的好听,却不曾放松戒备。
王歇此人狡猾异常,天相时刻提防他爆起伤人,夺走他手中的神兵利器。
“先生此来,可是带来了东奴王的好消息?”王歇问道。
“正是,将军现在可要随在下去见吾王?”天相问道。
“今日多有不便,还是改日吧!”王歇说道,他抢了三件神兵,需要先找地方藏好。
若不藏好,被李敢知晓,定会怀疑他夺兵器,杀了铁意,到时他不但神兵难留,还会小命不保。
“也好,明日邀月楼见,在下先告辞。”天相说完,远远绕开,带了刀与弓径直离开。
王歇看着天相走远,才推了车,在附近找了一个隐秘的山洞,将兵器藏好。
藏好后,他在山洞外做了个只有他才能看懂的记号,推车原路返回。
走了一段,离山洞已有不少距离,王歇找了干柴,架在车上,一把火将车烧掉,再从走去山洞的路,边走边用断掉的佩剑,将路上的车辙挑掉。
一切做完,他才拍净身上的尘土回营。
他离营还有百步距离,看到营门外站在两个人,似乎在等人。虽然距离不近,看不清脸,但王歇从他们的服装上看出此二人是李敢与铁心。
“遭糟,没想到他们会在营门外等,他们等下问起铁意我该怎么说?”王歇杀了铁意心虚,怕二人问起。
“还有,他们要问起我的剑是怎么断的,又该怎么办?该死,当时只想着夺神兵,没想夺后的后果,现在我要怎么办才能应付眼下的危局?”王歇苦思对策。
“有了,将断剑插入剑鞘,将剑鞘拿在手中,他们应该看不出我的剑已短,至于铁意,我就说追上了,他坚持不肯回来,我只好放他离开。”王歇打定主意,才向李敢与铁心二人走去。
“王将军可有追上铁师傅?”
“王将军可有追上我弟弟?”
李敢、铁心见到王歇,俱迫不急待的问道。
“哎!在下虽追上了铁师傅,但他心高气傲,死也不肯回来,无奈之下,我只好放他离开。”王歇面不红,心不跳,说谎说的十分自然。
“哎!我这个弟弟,一辈子心高气傲,总想赢。也罢,他离开了也好,今后不用再费心与他争头。”铁意摇着头边说边离开,回他的神工坊。
“可惜啊!如此一个巧匠,竟因我一句无心之言离开,实在太可惜。”李敢不住摇头叹息。
“人各有志,将军无需自责。”王歇劝道,他干了杀人越货的勾当,还能如此淡定,心机之深,心肠之狠,可见一斑。
“我只是可惜又失一个人才。”李敢还在惋惜。
“有铁心师傅在,铁意师傅可有可无。”王歇劝道。
“话不能这么说……”李敢欲言又止,停了一会接着说道:“也罢,他想离开,就随他去,但愿他此去平安。”
“一定会平安的!”王歇说道,人已被他杀死,他却还在说平安,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此事,就此打住,休要再提。”走了铁意,李敢心情低落,不想再言,转身径直回了帅帐。
“这样就蒙混过关?”王歇既惊喜,又觉得不可思议,他的另一套说辞还没用上,就骗过了李敢与铁心。
他能骗铁心,是因无心的谎言正好说中铁意的缺点。能骗李敢,是因李敢从没想过他会骗他。
第三百零四章李王恩怨(七)
王歇回帐睡了一宿,第二天早训过后,就去邀月楼,天相早已等在那里。
天相与一个四十出头,锦衣华服,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在一起,二人背向楼梯,正边品酒,边看窗外的风景,没看到王歇已上楼。
男子坐在临窗的桌前,天相双手背负,站在他身后。
“看来这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就是我今天要见的东奴王,正主登场,我不失折了威风,失了气度。”王歇心中暗想,长吸一口气,才迈步向二人走去。
“歇,姗姗来迟,还望二位海涵。”王歇上前见过礼说道。
“王将军客气,你我皆是同道,就不用拘泥于这些俗套。”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说道。
“大王……”
“嘘!”
王歇觉得叫大王不妥,东奴王不是他的王,无需叫大王,所以话只说一半便打住。
与此同时,天相食指上竖,放到唇边,示意王歇不可声张。
“王将军,我们是在此边饮俩边谈,还是找一隐秘之处,详谈?”东好王问道。
“事关机秘,自然是找一隐秘所在细谈更好。”王歇说道。
“还是去寒舍可好?”天相问道。
“天机已知我得了几件绝世神兵,他会不会趁此机会,设下机关埋伏,诱我上当,而后一举成擒,逼问神兵下落。”王歇不敢相信天相。
“若不去天相家,又该去哪?似乎没有比天相家里更安全的地方。到底去,还是不去?”王歇拿不定主意。
原本以为拿下绝世神兵,就可渺视苍生,腐看世界。而现实却并非如此,绝世神兵,不但没让王歇收获成就感,还终日提心吊胆,担心有人想谋取他的神兵利器。
“算啦!还是去天相居处,现在东奴王还要借我之力对付李敢,应该不会对我不利。”思索半天,王歇还是决定去天相居处。
“天相先生家中最是隐秘,去那商议大事甚好。”王歇想好之后说道。
“如此甚好,我们现在就走。”东奴王行事干练,说完便站起身,要往外走。
他站起之后,王歇才看清东奴王不止相貌貌堂堂,身材也甚是伟岸,他的身高刚过东奴王肩头。
“好!”王歇后退三步答道,东奴的身高与无形的王者之气,让他感到压力重重,不自觉的想后退,避开其锋芒。
“王将军,请!”
“请!”
东奴王与王歇客套一翻,便当先向外行去,三人很快到了天相的“桃园小筑”。
天相先沏上茶,站到东奴王身后,随侍在侧,看其恭敬的态度,就知他对东奴王忠心不二。
“此处外人难入,王将军有什么条件尽管提。”东奴王呷了口茶说道。
“时间还多,此事不急于一时,大王可曾收到歇托天相先生转赠的两件神兵?”王歇先问刀与弓的事。
天相坏了他独占五件神兵的好事,他不愿天相占有裂马刀与射日弓,才有此问。
“将军可是指的一刀一弓?”东奴王问道。
“正是,大王收到了?”王歇问道。
“已收到,刀是好刀,刀身光滑寒气逼人,有森森阴寒之气,寡人阅名刀无数,从未见过此等宝刀。”东奴说道。
“东奴王所言不假,看来天相是真把刀给了他。天相对他到是忠心耿耿,如此宝刀,竟没起私心暗吞。”王歇暗自惊讶,若是他得了如此宝刀,断然不会交给李敢,一定会独占。
“此刀是神工坊,天机级技师铁意所铸,一共五件,大王得其二,可谓是洪福齐天。”王歇说道。
“王将军独得其三,岂不是比寡人更甚。”东奴王说道。
“大王说笑。”王歇说道。
“大王、王将军,五件神兵二位均分,这是极好的预兆。”天相插言说道。
“此话怎讲?”
“此话何意?”
王歇与东奴王一起问道。
“神兵两分,预示着天下二分,天相见过两位大王。”天相躬身作揖说道。
“哈哈!好兆头,果然是好兆头!”东奴王开怀大笑。
“是好兆头!”王歇附和。
“兆头是好兆头,可还有一头拦路的虎,必须打掉。”天相说道。
“这头拦路虎可不好打。”王歇说道。
“只要王将军与寡人共谋,一定能打掉这头拦路虎。”东奴王说道。
“呵呵,大王只是想利用歇消灭李敢,一旦李敢败亡,大王反手就会消灭歇。”王歇说道。
“王将军多虑了。”东奴王说道。
在他心中,真有先灭李敢,后灭王歇的打算,大好江山,岂可与人共享。
“大王,你我都不傻,你我都清楚,大王根基稳固,势力远在歇之上。眼下大王找歇,不过是因为歇李敢帐下一偏将,尚有利用价值,一旦李敢败亡,歇便毫无价值,到时大王可随便找个理由,将歇剿灭。”王歇一针见血,将事情利害挑明。
“原本以为此人是志大才疏,见利忘义之辈,不曾想他诚府如此之深,不好对付。”天相暗道。
他与东奴王想法一致,都想利用王歇打败李敢,而后再过河拆桥,弄死王歇,独享大陆整片江山。
“王将军要如何才肯与我合作?”东奴王问道。
没有王歇作内应,想要打败李敢无异于天方夜谭,东奴王不得不认真考虑,给出让王歇心动的条件。
先骗取王歇帮他对付李敢,以后再想办法对付王歇。他与王歇想法一样,王歇认为他比李敢好对付,他也认为王歇比李敢更容易战胜。
“以大散关以东归大王,以西归我。”王歇说道。
王歇提的这个要求经过深思熟虑,他势力弱小,但大散关地势险要,只要派一小股部队,守住大散关,就算来千军万马,也难奈何他。
“王歇此人,不简单,看来想要过河拆桥,还有点难度,现在先答应他,等打败李敢以后,再收拾他。”东奴王暗自思忖。
王歇虽能,但在他眼中,还是远不如李敢,即便同意把大散关给王歇,也自信能破关打败王歇。
第三百零五章李王恩怨(八)
“王将军是担心寡人会出尔反尔,过河拆桥,这大可不必,寡人一向最重承诺,绝不会卸磨杀驴。”东奴王想与王歇结盟,却又不想给大散关。
此关太过重要,一旦此关被王歇控制,到时他想不分王歇半壁江山都不行。
目前大散关以西,全由李敢控制,一旦将大散关实控权交给王歇,在二人算计李敢以后,大散关以西,就会全被王歇控。
王歇将事实上成为大散关以西的王,东奴王虽自信能击败王歇,但若是王歇占据大散关,他将陷入苦战,所以他打心底不愿拿大散关做结盟的筹码。
“嘿嘿,自古以来君王卸磨杀驴的还少吗?”王歇嘴角浮起一丝冷笑,阴阴问道。
“不将大散关交给王将军,就不与我们合作?”东奴王问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种拿着性命白帮忙的事,傻子才干。”王歇说道。
“就算寡人愿意让出大散关,现在大散关还在李敢手中,王将军如何取之?”东奴王问道。
“这你别管,我自有办法。”王歇自信满满的说道。
“好,大散关可以给你。”东奴王为对付李敢,可谓是下了血本。
“口说无凭,大王还需立个字据。”王歇说道。
“你还信不过寡人?”东奴王可不想立字据。
这字据不但会成为王歇实控大散关的证据,万一传出去,让大陆上的人知道,还会成为他一生的污点。
“王将军,我们所做的可是见不得光的事,你确定要立字据?”天相问道。
他深知东奴王脾性,在此等事上,东奴王绝对不想留下任何证据,影响他的光辉形象。
“历史是由胜利者写的,我们打败李敢,就算这张字据流传出去,我想也没人敢说三道四。”王歇说道。
“那就立吧!”东奴王有些无奈。
“这字据要怎么写?”天相问道。
“怎么写?”王歇要立字据,真正要立的时候,他也不知该怎么写。
“王将军,要求是你提的,怎么写你拿主意。”东奴王趁机挤兑王歇,想让他放弃写协议。
“这事容在下想想,今天天色已不早,在下先回营,明天再接着谈。”王歇抬头,看向窗外说道。
其实天色还不算太晚,只是王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写协议,才借口推托,想争取更多时间,拟订一个于己有利的协议。
“好吧!王将军,此事快得慢不得,要越快越好。”东奴王说道。
“好,告辞!”王歇说完,向外走去,天相随后跟上,将他送出林外。
告别天相,王封一人走在回营的路上,边走边想,协议要如何写,才能尽可能保证自己的利益。又要含蓄,不暴露与东奴王共同谋害李敢的事。
思考半天,不得要领,人已到营门之外,只好先回营。
回营用过晚餐,王歇回到营帐,躺在床上,继续思索。
“这协议首先要写明共击李敢,这事又不能写得太过明显,写太明显,万一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就会成为一生污点。”
“若是不写,似乎又说不通,这该如何是好?”
关于分利一节,王歇觉得不难,写明双方要求就好,唯独密谋算计李敢这一节,很不好写。
既要让双方知晓是共击李敢,又不能太过明显,让人一看就明白。
“有了,何不如此写!”王歇猛拍一下脑袋,从床上跃起,铺开纸,提起笔,开始写。
歇与王,于此桃花小筑,共议大事,以争天下,双方约定事成之后,按此约定分利:
一、双方各尽全责,共通剪除拦路之虎。
二、事成之后,大散关以西,尽归歇所有。
三、大散关需先由歇控制,王不得与争。
以上三条为双方共识,须共同执行。
第二天,王歇拿了草拟的协议,去给东奴王看。
看过之后,东奴王见约定的都是双方昨天协商好的事,也没异议,大方的签上字,盖上大印,王歇则签字盖上手印,这便是历史上臭名昭著的《桃源小筑协定》。
双方各执一份,王歇拿起自己的一份仔细品鉴,当看到东奴王的大印时,煞是羡慕,暗自决定在登基之后,要造一方比东奴王大印更漂亮的印。
此协议签定以后,双方又拟订具体的部署。东奴王秘密调兵,向李敢主力靠近。
王歇则利用李敢亲信的身份,暗自动了手脚,截去李敢部的补给。
并联络心腹,许以高位,暗自组建一支反李敢的军队。一年之后,王歇觉得时机成熟,便将李敢引入东奴王在卧龙滩设下的埋伏。
李敢突然中伏,奋起反抗,但终因王歇的背叛,寡不敌众,被以东奴王为首的大陆联军包围。
“张楚、陈长弓、赵无敌,我们已被王歇出卖,现在已陷入重围,现在已是粮尽援绝,危机重重,你三人率部,分散突围。”情势危急,李敢给三员爱将下达突围命令。
“将军您呢?”张楚问道。
“将军我们突围而去,您怎么办?”陈长弓问道。
“将军,我们不能舍你而去。”赵无敌说道。
“大势已去,你们各自突围,我要先掩护军医团撤走。”李敢说道。
“将军……”张楚、陈长弓、赵无敌不想撇下李敢,却被他打断道:“这是命令,你们突出去之后,自己找个地方了此余生,我神威军就此解散。”
“将军,只要您在,神威军就在,突出去之后,为何要解散。”张楚不解。
“以将军的威望,只要振臂一呼,愿追随者甚众,为何要解散神威军?”陈长弓问道。
“将军,神威随将军征战十年,怎么能说解散就解散!”赵无敌也不愿解散神威军。
“此战之后,我军十去其七,已元气大伤。王歇和东奴王将取代神威,成为大陆上最强的两股势力。即便我能让神威恢复,也顶多鼎足而立。到时又会兵祸连连,饿殍遍地,此非我所愿,不如解散神威,少造杀戮。”李敢说道。
第三百零六章李王恩怨(九)
“哗,宇文护挺厉害,有空得找他切磋切磋!”铁如意不负女战神之名,首先想到的是要找宇文护切磋。
“没想到宇文护进步如此之快!”宇文丹阳感慨宇文护进步神速。
众人感慨之时,宇文护已加强进攻,一剑紧似一剑,一剑快似一剑,猫耳应接不暇,无奈之下,只能针尖对麦芒硬碰硬。
双剑相击,胜负立分,猫耳力量差之甚远,只一击,虎口崩裂,剑已脱手。
宇文护复一剑当头劈下,猫耳闭上眼等待被劈成两半,他等了半晌,没等到被劈成两半,只觉头顶一凉,头盔被劈落在地。
“你为什么不杀我?”猫睁开眼,盯着宇文护问道。
“宇文护不杀手无寸铁之人。”宇文护说完,收起大剑转身离开。
“瞧不起人,去死吧!”不知何时,猫耳手中多了一柄匕首,身形爆起,手中匕首扎向宇文护后心。
“宇文护当心!”众人齐声惊呼,只有李东生高喊:“宇文护不要。”
但他叫的还是太迟,宇文护的剑,已倒刺入猫耳的胸膛,猫耳用最后的力气,转过头,面朝落雪城说道:“陛下,猫耳不才,无力守土固疆,只能以身殉国……”说完便气绝而亡。
“真是条忠义的汉子!”宇文护拔出剑,擦尽剑上的血渍,给猫耳鞠了三躬。
“这世上又少一个忠义之人。”众人不胜唏嘘。
感慨过后,打扫战场,封缴粮仓与兵器库,并出榜安民,同一时间,还派快骑去飞花城,将攻下小商的消息告之王封、向佑。
王封收到小商城破的消息十分开心,传令下去,要大赏进攻小商城的将士。
在他帐中听用的安示禾听说小商被破,吃惊不小,心中暗道:“小商破,东奴亡,若不尽快害死李东生,东奴灭国,怕是只在旦夕之间。”
想要害死李东生,听王封说要大赏攻破小商的将士,安示禾心中已有计较,开口问道:“李将军下小商城,大将军还能赏,等他拿下落雪,功高盖世,大将军又当如何赏之?”
“这……”王封一时语塞,若是让李东生拿下落雪城,的确是盖世之功,除了西汗王,真没人能赏。
“大将军,小商已破,拿下飞花城只在旦夕之间,飞花城破,我大军便可长驱直入,直逼落雪,这攻破落雪城的功劳,只能大将军独享,不能旁落他人。只要大将军灭了东奴,镇国王的封号,非大将军莫属。”令狐楚说道,他十分嫉妒李东生的战功。
“二位说的很有道理,只是某家要如何才能让李东生,不参与攻落雪之战?”王封问道。
“要让他不参加战斗,除非他不在人世。”安示禾说道,他有心劝王封杀李东生,却又不敢直说,怕害李东生不成,反给自己招来麻烦。
“安先生说的没错,杀之永绝后患,否则他又要找大将军讨要西汗户籍。一旦让他成为西汗子民,以他的军事才华,必定威胁大将军在西汗的地位。”令狐楚说道。
“杀之,到不是不行,只是他战功卓著,在军中威望日隆,现在杀他,只怕众将不服。”王封想杀李东生,却又担心军心有变。
“大将军忘了,李东生在复兴镇有私放东奴降卒的罪状。”令狐楚说道,他当初劝李东生私放降卒,为的就是给王封杀李东生找个借口。
“单凭此杀他,也难服众!”王封还有顾虑。
“李虎在落日岗,也曾私放东奴中郎将耶律善才,及一众降卒,‘李家军’屡次违抗将令放降,是大罪,杀之师出有名,军中无人敢不服。”安示禾说道。
“还是不妥,东奴未灭,先杀大将,必定军心不稳,待拿下落雪城后,再杀他不迟。”王封暂时还舍不得杀李东生。
这个炮灰,他用着十分顺手,不与他争功,不与他争利,这样的炮灰,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大将军,一旦落雪城破,您再想杀他,只怕不易。到时李东生劳苦功高,陛下若要召见他,您还能杀他吗?”安示禾说道。
他十分担心李东生参与进攻落雪,呼韩邪已重新被启用,若无李东生,以呼韩邪之力,守住落雪,保住东奴,不在话下。
但若有李东生参与,呼韩邪虽能却未必能击败李东生,东奴败亡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他只能铤而走险,力劝王封杀掉李东生。
“大将军,安先生说的在理,您可不能有妇人之仁。”令狐楚适时为安示禾送上助功。
“就算要杀他,某家也得找个合理的借口,随便杀之,还是不妥。”王封已被二人说动。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只要大将军决定杀他,我一定为大将军找一合理的借口。”安示禾兴奋的说道。
“安先生,你为何力主杀李东生?他似乎与你无怨无仇。”王封问道。
安示禾不料王封有此一问,心中一惊,但他智计超群,极擅勾心斗角,很快便镇定下来,拱手施礼答道:“属下是为大将军着想,到时东奴被灭,天下安定,若李东生不死,与大将军同殿为臣,以他的能力,势必威胁到大将军的地位。”
“安先生深谋远虑,佩服!佩服!”王封说道,安示禾总算蒙混过去。
“大将军若是心意已定,属不和安先生这就去安排。”令狐楚也想早日杀掉李东生,急不可耐的说道。
“二位先生好好谋划,此事暂时不急,等攻破飞花,围住落雪,再杀他不迟。”王封说道。
“全凭大将军作主!”令狐楚、安示禾一起说道。
“先传令下去,命令李东生部在小商城修整,待我拿下飞花,合兵一处,齐攻落雪。”王封说道。
若按常理,他应该命李东生稳守小商,并派一支奇兵,配合主力攻取飞花城。因他知道,小商城破,飞花后援被断,破城不费吹灰之力。
有没有李东生,飞花城都已是他囊中之物。
第三百零七章李王恩怨(十)
东奴军见李敢向他们冲来,手忙脚乱的布阵,但李敢马快,他们阵还没布好,李敢已闯入。
手中长枪借助马的冲势,一枪刺出,串了一串糖葫芦。
“李敢在此,挡我者死!”李敢抖掉枪上的尸体,大吼一声,接着纵马驰骋,东奴士兵纷纷避让,无人敢缨其锋。
李敢一路冲杀,撕开一条缺口,回头一看,发现大队人马,离得甚远,暗骂一声:“见鬼,忘了我是骑马,大队是步行,他们跟不上我,说不得,只好再往回杀一次?”
想到便干,李敢掉转马头,又往回杀,前来接应大队。
斥候兵很快将李敢从东奴军方向的消息送到王歇帐中。
“将军,我们是不是该出击一下,与东奴人夹击李敢。”收到消息,偏将征求王歇意见。
“不必,让他们狗咬狗,我们坐收渔利。”王歇说道,他想一石二鸟,借东奴王之力剿灭李敢,又借李敢之力削弱东奴王。
“李敢神勇,我们若不出击,万一让他突出去,将后患无穷。”偏将说道,李敢威名,对他震摄很大。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派一支小股部队,骚扰李敢的军医团。”王歇说道。
“这是何意?”偏将不解。
“李敢为人最重情义,军医团战斗力为零,少了李敢保护,会被肆意屠戮,他绝不会弃军医团不顾。”王歇吃定李敢,才想到攻击军医团,延缓李敢突围的毒计。
“原来如此,末将立刻安排。”偏将会意,立刻派出一支小股部队,尾随骚扰。
与此同时,东奴王也收到李敢从他镇守的方向突围的消息。
“王歇有何动作?”东奴王先问王歇的动向。
“他只派了一支小股部队尾随骚扰。”传令兵答道。
“这只老狐狸,是想让我和李敢硬拼,他好坐收渔利。”东奴王骂道。
“王歇想坐收渔利,我们也不能力拼。”天相建议道。
“丞相是说王歇不出力,我们也放水?”东奴王问道。
“大王,您说若是李敢活着出去,他会更恨谁?”天相阴阴一笑问道。
“他当然是更恨王歇,李敢与我本就是敌对,我算计于他,不过是不择手段而已。王歇于他却是背叛,于情于理,他都该更恨王歇。”东奴王说道。
“没错,王歇既然想算计我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天相说道。
“此计甚妙,传令下去,放李敢率小部人马突围。”东奴王下令,他也开始划水,不死命作战。
他想法很好,这一战李敢元气大伤,要想恢复,非一两年所能办到,少则三五载,多则十余载。
而且在李敢恢复之时,不只他与王歇会限制其发展,大陆其他小国,也不会任其发展,谁都不希望李敢东山再起,毕竟他太过恐怖。
王歇偷懒,东奴王放水,李敢在东奴大营,杀个来回,没遇到太大阻碍。
只是保护军医团的八千李家子弟,时不时遭到王歇派出的小股军队骚扰攻击。
李敢远远看见有人攻击军医团,心下大怒,回马杀将过去,举枪便挑。
立时便有一个王歇派出的士兵,死于霸王枪下,挑掉一人,李敢怒道:“李敢在此,谁敢来一战?”
只是负责骚扰袭击的王歇部见李敢杀回,纷纷后退,俱不敢缨其锋。
“你们快走,我殿后。”李敢杀退王歇部,跃马横枪挡在八千子弟与军医团前。
有李敢断后,没受骚扰,军医团前进速度加快不少。
很快便推进到东奴阵前,李敢又纵马奔到前锋位置,用霸王枪开道。
东奴军只象征性拦截一下,便让开通道,通道打开,李敢率部快速通过。
冲出重围,李敢让军医团先撤,他与八千李氏子弟留下断后。
李敢突围而出的消息很快传到王歇耳中,他爆跳如雷,大骂道:“东奴王这个老王八蛋竟然放水。”
“将军,我们怎么办?”偏将问道。
“还能怎么办,立刻派骑兵去追,决不能让李敢活着离开。”王歇吼道。
“末将这就去办。”偏将说道。
“且慢,这次我亲自率部去追。”王歇叫住偏将说道。
“将军,李敢手中一条长枪十分厉害,您要当心。”偏将将斥候传来的消息告诉王歇。
“霸王枪!今天我就用邪王枪会会李敢的霸王枪,牵我的踏雪来。”王歇喊道。
踏雪是王歇坐骑,虽不及李敢的雪龙神俊,也是万里挑一的良马。
王歇跨上踏雪,率一万快骑,飞快向李敢突围的方向赶去,以期能赶上李敢截杀之。
王歇追到的时候,李敢并未撤走,而是率部扼住路口,掩护军医团撤退。
“李敢,你胆子不小,突出重围还敢不走。”王歇见到李敢大声说道。
“无耻判徒,今日若不杀你,我誓不为人。”李敢见到王歇怒火中烧,跃马挑枪直取王歇。
“来得好!”王歇也跃马出阵,来单挑李敢,他想亲自领教大陆第一人的武艺。
李敢一枪刺向王歇面门,王歇伏于马背,避开李敢来枪,凭感觉一枪前刺。
虽是凭感觉,这一枪却刺的极准,直奔李敢前胸而去。
“这个无耻小人,竟有如此精炒的枪法,我到是小瞧了他。”李敢暗自惊讶,左手用力一勒马缰,雪龙会意,后腿微蹲,前蹄高抬,一脚踢向王歇刺来的枪,将王歇刺来的枪踢开。
“难怪雪龙被称为大陆第一神驹,就这一踢,足可当得起第一之名。”王歇暗夸。
他还没回过神,李敢的枪又到,这次非挑非刺,枪作棍用,当头便砸。
匆忙间,王歇闪避不及,只好举枪过顶,硬接李敢石破天惊的一砸。
被李敢砸中枪身,王歇只觉虎口崩裂,双臂发麻,手中邪王枪几乎脱手,自知不敌,勒马便走。
“王歇,你使的可是邪王枪?”李敢觉得王歇手中的枪有些眼熟,很像邪王枪,勒住马不追,开口问道。
“不错,正是与你的霸王枪齐名的邪王枪。”王歇不回头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