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深夜暗探
正就在我二人你侬我侬之际,忽而有亮光而来,却见白露走了进来,手里正端着火盆,看到这一幕当即有些不好意思的遮住脸,将火盆放下,说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韵雯醒了,我只是怕你们这里太黑,所以送点火光来,没有别的意思,若是搅了兴致,我很抱歉,你们大可继续,就当我不存在。”
说完,她赶忙要撤离,而有了火光我也看到韵雯眉头紧蹙了起来,她喊道:“你先等等。”
白露没敢离开,就在门口待着,我见韵雯这般神情,想来她现在心情应该不是特别愉快,并且应该是跟宋白露有关,便要跟她解释一番,但还没等说,她便对我先开了口,说道:“宋白露是你让她进来的嘛?”
我说道:“是。”
她见状,咬着嘴唇,脸色稍许难看起来,嘴边不住的咳嗽,我正要帮她顺顺气,她一下推开我,说道:“周博,你什么意思,这个地方是你我共同建造的,现在你又把宋白露给请进来,别说她是不是又不怀好意,就算是没有目的,也不该让她白白的就住在我们辛苦建造的屋子,这房子是你我二人用作婚房的,你现在把她叫进来是什么意思?你还想着取个三妻四妾,还在看着碗里,想着锅里,还馋着人家宋白露的身子是不是?”
我叹息一声,说道:“当然不是,你听我解释。”
她摇头,面色越发的难看,急气攻心,嘴边便又流下一些血来,说道:“周博!她是毒蛇,你还不明白?她三番两次要将你从我身边带走,要将我从你身边驱逐,你还没体会到她的可怕吗?你难道真的就不希望我们二人好好过日子!”
我是插不上话,韵雯正在气头上,而这时宋白露走上前来,说道:“张韵雯,我知道你对我芥蒂已深,我也无从辩解,你说的确实便是我平日的行径,我不会否认,也不会辩解,但你没必要责怪周博大哥,他只是希望我给你治伤才勉强让我进来呆上一阵的,没有你想的那些其他事情,更别说会馋我身子之类的,那更是天方夜谭,你误会他了。抱歉打搅你们的二人世界,我会离开,谢谢周博大哥给了一个下午的停留时间,还有一顿饭,我已知足。”
说完,宋白露躬身行礼,随即便要下楼而去,我赶忙要赶出去,喊道:“这么晚了,你能去哪儿?明天再说吧!”
然而这些话,她并没有听着,随即我便听到她的脚步声慢慢越来越远,直到听到庭院大门的声音被打开,她已出走,并关上了门。
碍于韵雯的面子,我没有敢追出去,只能站在屋子门口,看着那一火盆子。
我掉头回来,端着火盆子,将其放在一侧,屋子透亮了许多,叹了口气,随即将那土豆饼和汤端了过来,说道:“韵雯,你身体发虚,先别生气,我确实考虑不周,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我跟你诚挚道歉,但我确实也怕耽误了你的病情,正好在半途见到了落荒的白露,心想着先救你再说,便带了回来,真没有想别的。不过现在好了,你已经恢复了过来,也用不上白露了,走了便走了,咱先吃点东西吧。”
韵雯沉默着,而整个屋子也陷入了一片寂静,她别着脸,显然心理还是有些别扭,如此片刻后,她说道:“你当真是那么想的?”
“比起惹你生气,我更怕失去你,所以只是想着能保护你的性命周全。”我说道。
她撅着嘴,脸色缓和了许多,将我手中吃的和喝的都拿过,但却是放在一侧,说道:“好吧,我不该怀疑你这一点,另外那宋白露怎么说走就走,她不是一向胆小惜命,现在外面可都是野兽豺狼,很危险,她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吗?”
“她害怕你生气出事,我处罚她,因为我之前已经明令几条,严词警告过,再者,她这次过来,确实不像从前,我们一起昏迷的那段时间,她一直在照料我们,之后还把所有的活儿都干了,刚才又做了饭,怕你不高兴,立刻便就离开不耽搁,一切都只是想顺着我们罢了。”我说道。
“她这么做,是想博取同情吧?”韵雯说道。
我叹了口气,于是将白露的经历跟她说了一遍,韵雯听得也稍许动容,面色不再那发冷,而是柔和了起来。
“你也知道,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好她妹妹,之前那般对你,不过也是因为宋迎春对我有很强的占有欲,我虽然也谨防她,怕她的坏心思,可终归觉得,将她一人留在外头,没有光,没有亮,没有去处,只会被野兽觊觎甚至袭击,是个不太妥当的行为,就算我们不能留她,也该明日白天,送她去个住处,让她有个生的机会,毕竟她这次又救了我们,特别是你。”我说道。
韵雯又一次皱起眉头,随即掀开被子,要站起来,被我拦住了,她说道:“周博,你说的对,是我冲动了,我得去把人找回来。”
我就知道韵雯不会那般执着,她终归是那善解人意的女孩。
于是乎,我让她休息好,赶忙下楼拿着火把,牵着三伏,出去院门,关好门后,我驾马寻人,庆幸的是,跟我想的一样,她果真是朝着碉楼山上去,被我半路截住了,而随着我骑马前来,身后那些尾随的豺狼野狗之类的也就退却了,她并没有停下,而是不住冲我甩手,带着哭腔说道:“你回去吧,韵雯妹妹该生气了,不必管我。”
“白露,听我说,是韵雯让我找你回去的,别走了,不然我找不回去你,她才真就生气了,为了让我好好交差,上马跟我回去吧。”我说道。
听到这话,她才吸了吸鼻子站住,说道:“真的吗?别因为我,你们伤了感情,我真没关系的。”
“是真的,上来吧。”我说道。
她将信将疑,上了马来,我让她拿着火把,这边则驾马而归,正下山往驿站屋子方向去,我偶然听到有异动,当即冲着白露嘘声一下,接着勒停了马,仔细辨听,却见有有东西在四周稀稀疏疏,能听出来跟那些野兽声音很像,但是走动的频率完全不同,踩在落叶草地上的碎碎声也不同,分明是两只脚的东西。
“丫的,是鬣狗人,宋迎春在打探我们的情况!”我嘀咕着。
白露沉默着,提及宋迎春,她或许一字不愿再多说。
为了谨防韵雯出问题,我赶忙大喝一声,驾着龙马而归,那些个鬣狗人吓的四散而逃,而在逃的过程中,我似乎听到了一些铁片交错的声音,不过也懒得理它们,现在心中更为担忧的还是韵雯会不会被暗算了,特别是它们趁着我不在的时候。
回去院子里,关上大门,拴上门闩,我和白露下马,我将三伏拴好,正往回去,却见白露呆滞在庭院中央,我正有些纳闷,怎么待着不走,却见她的正前方站着一人,火把照亮,正是韵雯站在那里,那神情多是关怀。
我赶忙赶过去,扶住了她,说道:“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让你等我吗?”
她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只是想早点看到你们回来。”
白露愣站着不敢动,只是看着韵雯,而我也不敢让白露进来,生怕韵雯因此芥蒂,这时,韵雯漫步走向她,拉住白露的手,说道:“不管从前什么恩恩怨怨,咱先进屋说吧。”
白露点了点头,抑制不住的流泪。
第三百零二章:暂且安置
进屋之后,韵雯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我扶她上楼,白露想问她些什么,她摆摆手,说道:“有事儿,明天说吧,今日乏了。”
我一笑,明白这便允了白露能够在此居住一夜,不必大半夜的出外逃荒,所故意说的,有的时候,不说什么反而是一种恩赐,白露怎会不知韵雯的这番心意,当即说道:“谢谢。”
于是我扶着韵雯上楼去了,而往上去的途中,韵雯忽而又停住了,说道:“我不能完全信任你,白露姐,这上面有张兽皮,一会儿周博会给你拿来,二楼以上的范围,你最好还是先别上来,这是我最后的底线,至于明日事,明日我们在做商议。”
白露上前来,说道:“应当如此,我本是客,不该上去得主人卧室,再者我有前科犯案,理当与你保持距离,我接受安排,不过兽皮之类的,韵雯你留着盖吧,这几日我在柴房里也几乎都是用着些干草落叶之类,不碍事。”
“那便随你。”韵雯答道。
说完后,我们继续上楼回去屋子,将韵雯扶回床上,她则慢慢的坐下,而那张紧绷的脸也随之松了许多,叹了口气,但看着又有些惆怅。
我当然知道韵雯这性子绝不是那种会说狠话的人,刚才那些话都不是她平常习惯说的,一个不常说重话的人,不得已而去说了那些话,心中当然会感觉不适,毕竟言语这种东西是两面性的,若是伤害了对方,必然也会伤到自己。
我明白她,故此也知道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拥抱、认可和安慰,那对她才是一番心理上的照顾,让她能舒畅些,这白露怎么着也是我带回来的,我怎能让她再因此心理不适呢?
于是我坐在床头,揽过她的肩膀让她紧紧依偎着我,她的头便就自然靠在我肩上,修长的头发在我的耳垂下乃至脖颈都感觉无比的丝滑,也都能闻到那些个她身上好闻的气味儿,隔了片刻,她问道:“我是不是把话说重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挺冷漠的?”
“她曾经那么伤害你,你现在还愿意让她住在你和我亲手搭建的地方,这已经是莫大的宽恕了,只是你学聪明了,你懂得用底线来守卫你自己的立场,这是你的进步,怎会是冷漠呢?至于说话是否重,那打什么要紧,不可能对谁都是轻声细语,说些无要紧的软话,该重则重,你做的没错。”我说道。
她听我这般说,抬起头看着我,我也转过头与她相互凝视,她会心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听你这般说,我心中宽慰许多,为表奖励你这张嘴这么会说话...”
于是一个亲吻在我的嘴上,我双唇轻轻一甜,能感觉到她唇边的温存,不由得面色红了起来,虽说我二人早已不止一次,可如今美丽俏佳人的亲吻,恐怕多少次都难以不觉得荣幸,不觉得受宠若惊。
我正回味着唇边的余温,然则她又问道:“那周博你打算明日怎么安置宋白露,是让她留在这里,还是已经想好了送她去哪里。”
“我是这么想的,若你感觉身子已经稍好,明日我便让白露教你如何调药,接着我打算送她碉楼山上,土碉楼区域,帮她找个合适的住所,让她能够安心住下,那里要是收拾干净,住下个人,倒是无碍,另外我打算送些土豆给她作为近日救我们的恩情,你说呢?”我问到。
韵雯叹息一声,说道:“可是土碉楼那里容易有病毒感染,再者之前的灯泡之类都被你所拆卸下来,去了那里便连光都没有,再者若再遇到一些病毒僵尸,奇形怪物那该怎么办?你还是再考虑一下,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法子。”
我算是听出来了,于是便说到:“玉皇庙、西营城、活泉老屋、水潭旁的土屋等,都可以作为择选,你觉得哪处合适?”
她思虑了一下,说道:“周博,你说过宋迎春也曾虐待过白露姐,还说你看到了她身上满是淤青伤口,而我在院门口等你们的时候,就曾见到不少的鬣狗人在附近摸索, 我想了想,会不会是来专门找白露姐的,你还记得宋迎春要对付你时说过的话吗?她说所有对她好的人都不见了,我想这便是她想把白露接回去的原因所在,而她回去又免不了再被虐待,而如果将她送离这里,不管是哪里,她都极其容易被发现,所以我想...”
“没错,木头人死了,她肯定又开始念着宋白露的好,那些个鬣狗人便是她差遣来把人寻回的,那看来暂时没办法把人送走,除非等到这一波过去。”我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虽对我不仁,我却不想对她太不义,如今送走她便是扔她入火坑,我心再狠,也总觉得做不到,再者我也明白你对我心意,知道你没有那些个恶意,也就没有那般的忌讳她,故此我想还是等时机恰当后,再给她找个好地方送走。就在刚才你出去追人的时候,我心中还是想起了不少往日她的好,多有不忍,故此才找你讨个主意。”韵雯说道。
我轻抚她的面庞,点了点头,她放下了心结,高兴了许多,心性一解,胃口也就上来了,于是也将我送来那土豆饼几口吃完,喝了都凉了的汤,也不觉得如何,吃饱后,我扶着她躺下歇息,而我也将碗盘收拾一下,另外找到了兽皮,一同带去了楼下,给了白露。
而经过了韵雯的许可,我的默认,白露便也就暂且留了下来,只是韵雯不允许她上二楼,另外还是会多留意我与她的谈话等,生怕她又生了什么心机,对我有什么不好的企图,而白露自打这次被接回来后,便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锋芒,每日忙活的就是那些油米材盐,料理各番家务,还有炖煮汤药,照顾他人,且多是不声不吭的干完。
若说一日两日,便也罢了,在之后的近有一周时间,她几乎日日如此,洗碗、洗锅、炖药、做饭、洗衣服、扫地、浇灌农田、采摘木耳等等事情,几乎都要承包了,我和韵雯只能捡她剩下的活儿来干,久而久之,多少也觉得心中不安,哪能这样呢?
而这一周的时间内,鬣狗人又来过两三次,不过它们爬不上这墙壁,只能在院门外探听,而我的听力比它们好,它们一来,我便让大家都不做声,待它们离开后才会重新的恢复生活,我想宋迎春要想把白露接回去,还是比较难的。
如白露所说,我和韵雯的恢复能力果然得以提高不少,在那夜之后的两三天后,我二人的伤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本来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应该要花大部分的时间来恢复,但也不知怎么的,不过短短几天,基本上没有感觉到什么伤痛了,手臂恢复自如,连结痂都很难看到,韵雯也是,跟我差不多的恢复时间,身体便已经完全无恙。
既然身体好了,那么就停不下忙活儿,我和韵雯家务活抢不过白露,就忙活儿别的,例如敲打家具,把该做的桌、柜、椅等都做一做,这有锯子,加上之前木栏杆留下的木头都还不错,便就直接利用,该锯的锯整齐,该打磨的打磨,该拼接的拼接,榫卯技术运用的好,基本上都很牢固,若是稍有偏差的,则还有地下工厂找回来的铁钉子加一层牢固。
一直到一周后的今天,这一天忙碌后,正打算睡个好觉,谁知外头传来呼唤声,一听便是那九尾白狐胡灵裳的声音。
“周郎。”
第三百零三章:飘飘若仙
我特意捏了一下自己的手,发现并不疼,料想这里肯定又是梦境之中,这胡灵裳就喜欢用这等方式找我,只是许久不来找我的她,今夜不知何故又来,她找我必然有事,并且可能无意之中又对我已经布下什么迷局,不过既然是她造的梦,特地邀请,我也拒绝不得,便就下楼而去,到了庭院之外。
只见她身着紫色长裙,身披长带披肩,笑脸盈盈的看着我,月色朦胧,但唯独将她的脸映照的白皙精致,那绝美的俏脸,已有几分天阙仙婇的姿容花色,一颦一笑都泛着光彩,让我挪不开眼睛,虽然知道她并非是个仙女下凡,但还是不自觉的被那股出尘的美惹的心跳加速,脸色发烫。
虽说是长裙,但上身穿着除了那披肩便是遮羞部分,其余的柳腰、玉颈、嫩肩、乃至细白的修长手臂都展露无疑,这更是一种魅惑,仅仅是看一眼就让我深感沦陷。
不过她既然来找我,就不可能只是来诱惑我一番,她可不是这种人,几次三番的接触,也让我知道多少知道她的为人,故此我咳了咳,让自己尽量收回注意力,说道:“找我有事吗?灵裳姑娘?”
这时却见胡灵裳漫步走来,来到我身前,白的透亮的手指在我脸上轻抚,不知不觉中又已经到了我的身后,将脸凑近我的脖颈处,对着我耳朵口喷兰香的,细哝的声音,让我无比发痒和**,这才软声细语的说道:“没事,就不能来找公子你吗?”
我虽知道是梦,可这般撩拨,还是让我春心荡漾,脸红不止,一时间不敢说话,怕一说破了音可就尴尬了。
她娇媚一笑,声音格外的好听,飘渺灵动又有着无限的柔绵,说道:“好了,我也不逗你了,此番到来,确实有事找你,只是来告会你一番,那女孩灵魄中有【道缚】,而身体皮囊中又有着【开元】,身怀两个宝器,当真是不易对付的,太穹洞八宝器,如今现有六者,各个皆有无比神通,哪个都不好对付,何况身兼二者,那则更不易小觑,只怕日久或成大患。”
说到此处,我不由得震惊,说她体内有道缚能力,我是知道的,当时她将自己的灵魄献给了道缚灰,也即是那个自称珑壶居士的家伙,之后她的魄识便就被其转化为灰色粉末,也即是那灰烬的一部分,并自愿加入黑幽灵邪教,只不过之后又亲自杀了“道缚灰”。
但怎么怎么会还有开元的能力呢?毕竟那开元虫无比的脆弱,当时已经被我砸碎的腹腔就此而死,死都死绝了,怎么又会窜到迎春的身上,莫不是搞错了。
不过我也搞明白了,这胡灵裳绝不会无事来讨玩,刚才所言应该是感觉到生存受到了威胁,故此才来找我打算联手,否则她平日哪有这等闲情逸致来找我玩儿,故此暧昧是假,打算与我伙同,以保障自身的利益倒是真的,不过这等交际方式,还当真特别。
“你应该弄错了,开元虫我已经亲自砸死,以免它滥造怪物祸患苍生,那宋迎春有道缚之功,我能明白,但说及有开元之能,那则是天方夜谭,已死之物怎会再复生呢?”我说道。
“虫子虽死,但开元未必就泯灭,道缚能转化灵魄灵识,那小宋姑娘紧紧用上些许转化之能,便可以将道缚的灵魄转为灰色烟尘,融为己用,就如同那道缚之前也意图将你之灵魄也转化为灰色烟尘一般,都是同样之道理,故此她能兼得开元之能,否则她怎能轻易的与鬣狗人交流?全凭仗着有开元的通神辨识,转变嗓音声调的能力。”胡灵裳说道。
我脑子嗡的一声炸响,我从没有想过这一层,当时我想到开元虫已经死了,多是顾及韵雯的感受等,没有再多考虑它,没曾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可能性,竟然还让宋迎春捡到了便宜!可是宋迎春又是怎么知道开元虫的能力?
随即我立刻想到了,是木头人丑八怪,那家伙在被复生之前,便就是鲛人族的,鲛人族一向跟鬣狗人交好,时常有买卖,或许鲛人族一直就知道那开元虫的存在,所以当丑八怪经过那里碰到虫子尸体时,肯定也跟迎春说及这个,于是迎春那一夜被鬣狗女王所邀请之时,不但捡到了黑骑怪物遗落的某个令牌,另外还捡到了开元虫的身体,运用道缚的能力,将其灵魄兼并为己用。
难怪她的嗓子能发出混音,能跟鬣狗人交流,并且号令之下,命令都下达无误,这不是靠语言训练练出来的,而是依靠那只虫子的能力。
“所以,你不仅是来警告我,同时也希望跟我联合对付她,对吗?”我问道。
胡灵裳的白皙小手从我脖颈处收了回去,动作轻柔挑逗,随手双手轻轻架住,右手支住下巴,说道:“她这小宋姑娘开始来找我麻烦了,最近鬣狗人已经来西营城外窥探,还打伤我狐族,怕不久后便要大肆的侵入我狐族领地,用那巨大的杀器对付我们,狐狸们生存不易,故此奴家确实也需要得到周郎你的援助,此番只希望能保住我族的狐子狐孙,让它们能够幸免于难。”
“她已经出手了?”我问道。
胡灵裳点头,随即说道:“是的,就在前两日,奴家本想去找那小宋姑娘理论,但城中戒备森严,再者不知她躲在何处,未曾找到,而险些被那杀器射中,故此仓皇而逃。”
我叹息一声,没想到事情已经闹到如此田地,以前我们谈天说话之时,不少的说及西营城的情况,另外透露了地点,我也曾说过九尾白狐就隐居在了那处,那时不过是闲聊侃侃,并没有想到过会有今天,反而这些讯息都被宋迎春所利用上了。
所谓义不掌财,慈不掌兵,而像宋迎春这样,既不义也不慈,这要是真就用起兵伐,这狐族岂能得好?不得尸横遍野嘛!
那些赤狐们对我有恩,一次为我而死,一次在西营城我险丧命之际,也是它们引导我的中阴身,让我重归人身,便算是两番救命,再者那九尾白狐虽然救我是怀有目的,但比起目的,次次救我出水火,都是大恩大德。
如此算来,我又怎能知道这种情况,而对受灾者视若无睹呢?
再者唇亡齿寒,一旦西营城中的狐狸们都被绞杀殆尽,下一个轮到的必然也就是我们驿站这头,作为一个曾经的特种兵,与兵挂钩的兵法、谋战,我还是多少了解一些,既然了解就不能袖手旁观,这一番的提醒与意图,我已明晰,而我也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灵裳姑娘,我不知道你现在本尊身在何处,但你所说之事,乃是我们共同的灾难,不仅仅是你我两人简单商量便能解决的,由此我认为你应该抽空来一趟,我们一起商讨一下解决方案,其一,我认为详细部署,人多力量大会更好,集结众人智慧会更好;其二,我这里还有一个宋迎春那里逃回来的女孩,她是其亲姐姐,她可能会对那头知道更多情况,便于我们交流和安排,你说呢?“我问道。
她甜甜一笑,那水汪汪的眼睛露着无尽的深意,说道:“我看,八成是周郎想见我了,才说的这些。不过,奴家应承了,稍后便会前来拜访,期待与公子的见面!”
她转身欲走,但随即又回过头,说道:“公子认真起来的时候,当真有男子气概,其睿智也让小女子汗颜。”
说完,她飘然而去,在梦境中消散成烟。
第三百零四章:甲胄狂卫!
第三百零四章:甲胄狂卫!之后梦醒而来,我也睁开了眼睛,彼时天色已亮,而我掀开被子之际,韵雯也手掩着嘴,打着哈钱,伸着懒腰起来了。
而我们刚起来不久,白露便在楼下呼唤到:“周博大哥,有人在敲门,咱们开吗?”
我一想,胡灵裳她刚才在梦中已经说明来意,再者她有个习惯若是托梦来找我,必然本尊就在附近,屡次三番皆是如此,故此我也没多想,回应说道:“开开吧,应该是一个熟人到访。”
我想着那胡灵裳怎么也算是个贵客,要是我这般刚醒来的样子,未曾洗漱,蓬头垢面的未免失礼,于是乎便赶着下楼去,先准备妥当一些,然而就在这时,却听到白露的一声尖叫,我一愣,但随即想到是白露被九尾白狐本来样子吓到了吧,不管怎么样,得赶紧解开误会才好。
然而赶出去时,我却发现跟我想的不一样,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鬣狗人正站在门外,它的身体已经是被改造过,猩猩的手臂,野牛的腿脚,而牛腿的支撑点不够,宋迎春还特地给它制作了一双铁皮鞋,以怪异的姿势站立,鬣狗的头,便又是制造了一个怪物出来。
它身穿着城堡里那一套欧洲骑士的整套全身甲胄,故此看不清身体的内的构造,不过看到它跟宋白露的身形对比,大概可知它与我个子差不得多少。
它的其中一只手正狠狠抓着宋白露的肩膀,白露吓的直叫唤,而我正想着怎么不是胡灵裳前来,却见不远处好几只的鬣狗人分站几处,把分别拉住蔓藤的一端,差不多乃是一种五马分尸的状态紧紧拉扯着九尾白狐的身子,更有几只围住了她,用木棍穿插夹住其九尾白狐的四肢之间,让其前不得后不得。
而能动的九只尾巴也不敢在动,因为在前方不远处,一辆弩车正对准着她的头!
我这才想起这一周以来,为什么会有鬣狗人在这里鬼鬼祟祟,原来它们并不是只是监听而已,它们的目的是在这里潜伏九尾白狐,另外肯定是制作了什么陷阱,否则胡灵裳那般警觉的人,怎么会轻易被逮住?这是早有预谋!
一周前,我听到的铁皮交错的声音,现在也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正视前方这个穿着骑士甲胄的高大鬣狗人脚上的铁靴子所发出的,只是我那时未曾细究罢了,就在刚才,九尾白狐终于来靠近驿站这头,心想着来与我商讨状况,却被守株待兔的逮个正着。
想必情况正是如此。
“周博大哥,救我,我不想回去!”宋白露求着。
然而那个盔甲怪物却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庞大的大猩猩手掌直接便就握住宋白露的头,拽着往回走去任其身体在泥土地上摩擦着,随后扔下一张牛皮纸,不再理我,白露在地上挣扎着,双腿不住的踹蹬着,我怎能看得过去。
冲了出去,喊道:“放开她们,不然今儿个我可不会客气。”
但一摸腰间,金阙剑还在楼上放着,最近忙着木工打柜之类的,嫌其在腰间碍事,便就一直放在房间里,再者我刚才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一出,故此并没有将其一同拿下来做个谨防,这连续的不巧,也让现在无比的窘迫,没办法我只能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指着那盔甲人,稍稍做点震慑作用。
没曾想道那盔甲人转了过来,一手还捏着宋白露的头,长矛扎在地上,用那空手则对着我,举起大拇指转而又向下,还吐了吐舌头,乃是一种挑衅的状态,士可杀,不可辱,我的脾气并不小,可不能让这么一个怪物给小瞧了。
于是我冲了上去,也不管对方人多势众,而那盔甲人也迎面对着我,暂且松开了宋白露,一副要跟我较量一番的样子,我越发的靠近,心中便越发坦然,论及近身格斗,就算对方力气奇大,我也有特殊技巧能与之抗衡,总之就连大脚怪那般庞大的智慧生物都不及我,这家伙块头与我差不了多少,就更没有优势了。
我冲了上去,它拔起长矛一下便刺来,劲风倒是不小,不过一攻击这身中的破绽便就都出来的,在其出手前,我便已经大概了解它的动作惯性,提前预判了动作,故此一下便就躲开,与此同时跳了起来,用石头猛砸它的脑袋。
咣的一声!
它踉跄的向后了退了几步,如果不是有头盔挡着,我能给它的头砸个稀巴烂,不过到底还是被挡住了绝大部分的冲击力,而我被手中石头的反作用力也反震的虎口生疼。
这时,那家伙再次将长矛扎在地上,喉咙间呜额的发出野兽愤怒的声音,它举起那违和感极强的猩猩打手,冲我勾着,连番两次,还在挑衅,不过也好,我趁着这个时机,一下把它给灭了,来个敲山震虎,好把其他鬣狗人也给吓到,好给胡灵裳一个喘息的机会挣脱。
我活动了一下筋骨,看它的样子像是也想我一样用上拳头,看来是不服气,想跟我来一番的近战肉搏,那便来吧,外面世界我已经算是营里最能打的,这岛上我可更不会怕了谁。
于是我主动出击它的腿终归是它的弱势,那牛腿虽壮硕,两只牛腿站立本就偏难,我只能攻它下盘,它铁定得输,于是我冲了过去,然而却见它半蹲下身子,倒还听懂,我虚晃一拳,见它格挡,立刻要去抱住它的腰,控制它的下盘。
谁知它的架挡也是虚的,还没等我将手扑来,它沉下身子,架住我的手,它力气可是极大的,我挣脱不开,被它所擒拿住,我料想不对,可已经来不及,它一使劲,一个过肩摔,我连保护动作都没来得及做,却听轰然一声,砰!
我整个人被巨大力气砸在地上,背脊发疼,五张六腑受了极大的冲击,哇的一声口中发甜,手骨还隐约有些脱臼了,它又走向我,巨大的手一下扼住我的喉咙,将我举了起来,又冲我做了个鬼脸。
而那力气足以将我整个脖颈骨捏碎,我要喘不过气了,感觉脸上涨红的厉害,恐怕是命不久矣,就在这时,那家伙突然松开手,双手架挡在胸前,就听到一声嘶鸣,三伏将其冲撞了一下,然而对方只是后退了七八步,且手臂上多了两道血痕,并没有被撞的太严重。
我记得三伏曾经将一只野牛都撞死了,这家伙到底什么来路,竟然还能这么能抗?
就见韵雯当即从三伏背上下来,关怀我到:“怎么样,没事吧?”
我摇头,咳了咳,说道:“没事,就是没想到过这家伙竟然懂得近身格斗,知道怎么有效防我的招式,还知道我的破绽在哪里,当真让我感到意外,丫的,它明明长着狗脑袋,怎么会这般精通!”
“可能是迎春经常见你对付那些野物,让它做了特别的防护训练,毕竟它是宋迎春使唤来的。”韵雯说道。
这时白露也借此跑了回来,满头是血,身子后背更是摩擦出很多的血迹,躲在我的身后,我忽而想起什么,可能是白露不愿让我想起那个,所以一直没用,但现在必要之际,我还得让她使用出来,不然大家都别想活命,正要说及让她施用生死门之类,却听到惊呼大起。
原来九尾白狐挣脱着了,那些鬣狗人被甩飞,但与此同时弩车也再一次转向了九尾白狐的身上。
第三百零五章:狩猎白狐
我见情况紧急,当即拔起地上的长矛,听着四处风声,如今而言应该是东南风向,对于我这头而言乃是逆向,但只是感觉到有轻微的风,姑且也就是2~3m/s,我现在手臂骨微微有些脱臼,故此还得预判一下稍稍的误差程度,故此想要来个大满贯那是极难的,只能想着往目标大区域,例如对方的身子方面,而不该是头部等。
大概预判完毕,我噔噔噔向前疾跑的几步,猛地一掷,顿时长矛在半空发出破空之声,以一道弧线冲击而去,我的手臂算是彻底的脱臼了,与此同时,长矛锐利之声不止,直到一声惨叫声,那个推着弩车负责放箭的那个鬣狗人被穿透的胸膛,但临死前还是摁下了手柄,弩箭瞬间便扎中了白狐的腿!
但与此同时那盔甲怪物一次朝着这头走来,三伏冲它嘶鸣,它则义无反顾的上来,三伏再次出击然而却被它攥住了双角,用强大无比的力气竟然硬生生的更撑住了。
而另一头九尾白狐腿部受了重创,原本就挣扎费力的她这下更难了,血涌如注,红透了它雪白的狐身,我肩膀算是彻底脱臼了,三伏这边我勉强能帮上,但胡灵裳那头,我可就彻底爱莫能助了,也就在这时,九尾白狐用心神传话,对我说道:“周郎,保护好狐族的子嗣,求你了...”
说完它整个身子被撂倒,那些个鬣狗人害怕她挣扎厉害,立刻举起棍子疯狂的在它身上、头上敲打着,声音络绎不绝,此起彼伏,皆是那棍子与血肉之躯交错的闷声,一棍、两棍、三棍,越大越多越打越频繁,知道那白色的身躯被红血的血液所浸染。
虽说它是九尾白狐,但在这一刻来看,它不过是一只被猎人捕获的普通猎物罢了,要生要死,也不过是多来一棍子亦或是少来一棍子,我看得不忍,听得心惊肉跳,然后此刻的我当真什么也做不了,而另一头,三伏被那盔甲怪物攥住龙角猛地一撂,竟然整个被撂倒了!
韵雯吓的惊声大叫,使劲法子去推那盔甲怪物,但基本算是推的纹丝不动,并且那家伙还一下掐住了韵雯的脖子,我可不能韵雯受灾,立刻冲过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扑过去,但是手已经脱臼且轻微骨折,根本没有气力能够对付它,它便将另一只手也掐住我的脖子。
我喘不上气,直踹着腿,而唯一被晾着的便就是宋白露,可她似乎还有犹豫之中。
我心中一凉,想着这次看来要凉了,宋白露铁定是看清了形势,决定事实弃暗投明,来个所谓的良禽择木而栖的套路,又被她骗了,我心中悔恨啊。
正当我打算闭上眼与韵雯共死之际,却忽然感觉到力道松了,我和韵雯也同时掉了下来,直咳嗽着,气管尤为的难受。
转头却见白露瞳孔露着血色,同时她的眼眶又一次流下血泪,而那大家伙也被死死控制住,开始发疯一般的乱动。
而白露睁开那双血瞳,用巫术生死门越久,眼眶中的血也就流的越多,我虽不知道何故,但是她这样下去肯定会瞎的。
“白露,足够了!快收起来。”我喊道。
但她还是开着,说道:“周博大哥,就当是我宋白露欠你和韵雯的,你们快跑吧,跑得越远愈好。”
韵雯急了,赶忙劝道:“白露姐,快听周博的话,别用了!收起来吧!”
白露正冲着我摆手,忽而听到了一声号角声,那些鬣狗人开始撤退了,边走便将九尾白狐拖走,而我大概也明白这是一种信号,类似于鸣金收兵,于是我说道:“收起来吧,它们要撤退了。”
白露这才闭上眼,那两道血痕在脸上像是显眼的分割线,尤为刺眼。
那浑身甲胄的拼接怪物叹息一声看着我们,随即又冲着我,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向下的动作,这才咣当咣当的用那双穿着铁皮鞋的脚往回走去,没有再顾及我们,我们三人都松了口气。
而我则有些不可思议,不知道这宋迎春为何明明占据上风,却忽而鸣金收兵?是刻意的留我们一命,还是遇到什么变故?不过以我对她那残忍性子的了解,后者的可能性要稍大一些。
三伏站了起来,头上的龙角竟然硬生生的被折的断裂,它吓坏了,起身后不断喷着气,且一直在不住徘徊溜达,白露也过来搀扶着我和韵雯起来,但是双眼好像有些不对焦,这也让我心中一咯噔,可别因此瞎了!
为了谨防它们回来,我们赶紧的先撤回屋子,我扶着白露,而韵雯牵着不安躁动的三伏,我们各自往驿站方向而去,回到了驿站庭院里,韵雯让我先去帮着白露,她需要在庭院安抚三伏,我们二人便暂且的分工行动。
我扶着白露到了屋子内,扶她坐下我们这一周新坐的椅子上,让她别动,紧接着立刻去用土盆子打来水,帮着她擦去脸上以及下眼睑附近的血迹,另外给她找了些布条,拧干了,帮着先冷敷一番。
“白露,你之前用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症状,怎么今日会流这么严重的血?另外你之前不愿意施展,是不是也是因为怕眼睛受损严重,所以才有顾及?”我问道。
她对着空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有这个原因,但同时主要是害怕你们二人见我再施展这种邪巫之术,日久了会更忌惮我,所以一直也没敢用。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症状,还是因为那次周博大哥怕我伤及韵雯,拔出金阙,我受到刺激,便就留下这个后遗症,之后用起,便会如此,用的久也会短暂失明,若是太久,估摸着便会彻底瞎了吧。”
我叹息一声,继续帮她换水冷敷,说道:“那这次是短暂的,还是永久性的?毕竟也用一分多钟。”
她摇头,说道:“我也不知,得看它是否能好,若是不能,那我便成瞎子了,如果你和韵雯妹妹因此觉得我累赘,我可以离开,但求送我去碉楼那里,我能苟且活着便好,只要不把我送回迎春那里,也别让我死的太难看,我都不怨你们。”
“说什么傻话?”这时,韵雯从门外走了进来。
白露沉默了。
“周博,我觉得白露姐为我们做了这么多事儿,我们好歹不能让她在这儿待着,要不让她来楼上吧,让其好好休息一下。白露姐,我们不是宋迎春,不会那么忘恩负义,就算你瞎了,也是因为我们而瞎的,是为了我们二人的命而瞎的,所以就算你你永久性的失明,我们也会负责照顾你一辈子,这是我们生而为人应该要做的事儿,对吧,周博?”韵雯说道。
我点着头,说道:“没错,若不懂恩,不懂报恩,枉而为人。走吧,我们先上去。”
“可是,你们不是说,我不能上楼吗?还是就呆在楼下吧,不要坏了规矩。”白露说道。
“或许之前,我还把你当作宋迎春的姐姐,当作要谨防的对象,可现在你为了我们所做的这些,我觉得可以把这种规矩废除了,周博,你觉得呢?”韵雯问道。
女孩都偏感性,虽说这些决定还是仓促欠妥了一些,但又何妨,将来事将来说吧,我也感性一回吧。
“对,走,咱们回去屋子里谈。”我说道。
于是我二人扶着白露上去,白露的眼睛又流下一行泪,而韵雯帮着擦了擦,眼中泛泪的说道:“白露姐,欢迎回家。”
第三百零六章:欺人太甚
带着上去了楼上房间,我们扶着白露到了床上,想让她躺在韵雯近日所躺着的地方,而她只是坐着顶多靠在床头墙边,并不敢完全躺下,我搬来房间里新做的凳子坐着,韵雯则也坐在床头,坐在她身旁,三人就暂且这般坐着。
韵雯和白露谈了谈如何药治的方面,白露则回答她的眼伤由内不由外,故此药物不甚其用,只能等到其自然愈合,我们也就不再管及,韵雯时常帮着用冷水敷一敷,也算是目前最好的处置方式了。
本来今日应该有的四人会议,如今只来了三个,而其原因则来自那个残忍残暴到我不敢想象的宋迎春,想到胡灵裳被它们生拖硬拽的拉走,想到韵雯和我生死一线,三伏被拽断了龙角,我心中又不免的愤慨不已,故此现在女孩们姐妹情深的聊完之后,我们不免也得好好的商讨一下今日此事的处置之事了。
首先我也将昨夜胡灵裳在梦境里跟我说及的那些跟女孩们说了一遍,这其中包含了宋迎春的近况,也分析了她的实力,身兼两个太穹洞宝器神通,这个本领可不小,由此说来,女孩们也对今日那个盔甲怪物不甚好奇了,便是跟那之前的黑骑者是一个方式造出来的,用开元的能力拼接而成。
另外我也复述了一遍胡灵裳所说,她和她在西营城居住狐族的事情,言语之间,韵雯已然有些触动,毕竟之前她跟赤狐们关系很好,如今知道它们有难,又岂能安然自若。还说及胡灵裳单独去找过宋迎春,可惜她躲的隐秘,故此未能找到之事。
说及这个,白露便有话可说了,她说道:“她应该是躲到城堡的密道去了,那里鲜少有人知道,鬣狗人也不知道,是我有一次偶然撞见的,这才了知,之后我也去过一次,打开开关后,是一间地下秘室,里头有一个牢笼,所处位置很是隐秘,想必白狐仙子短促之间也极难找到,故此才无功而返。”
“果然,那城堡一直飘着一股子阴森之气,原来是这么来的,能被关在这荒岛城堡之下的秘密牢笼里,想必这辈子都别想再离开了吧,没有典狱长,吃喝都难被管理,死在里头的可能性比较大,故此这阴气重的原因应该与之类似。”我说道。
“今日我打开生死门之际,也窥探到了那个穿着盔甲的高大鬣狗人的记忆世界,我看到它记忆里的自己都是人的模样,它杀人、抢掠、欺辱妇女等等罪行,后被逮捕,之后被关押一处牢笼,而在那牢狱里的记忆让他尤为痛苦,更关键的是,那个牢笼好像就是密道城堡下的那间。”白露说道。
“那看来这穿着盔甲的鬣狗人便就是那死刑犯,只是迎春用了道缚常用的手段,让其效忠,之后借此转化其魄识成为灰粉状态,又将其嫁接她用开元制作出来的身体中,她这一捣弄,倒是让死者复生,借尸还魂了,不对是造尸还魂。”韵雯叹息到。
“太乱来了!逆天篡改生死乃是大忌,她不怕遭天谴吗?另外有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恐怕今后我们会时常遇到这样的情况了,只是不知道她既然可以屡次三番用道缚转化他人魄识的能力,复生某些生物或人,为何当时木头人丑八怪被击死之际,她反应那么大,不是再用一次道缚之能便能够再次复生吗?”我问道。
韵雯摇头,说道:“老天是公平的,一样东西有优必有缺,道缚能转化魄识,翻译成现代话而言,就是能够利用某种特殊的媒介将物体的意识留存下来,类似于一种优盘功能,而那些灰粉就是优盘,能存储信息,让其保留,但是其缺点也跟优盘一样,一旦硬件受到完全性的破损,数据也将永远的丢失,故此你那日用金阙将木头人的打的魂飞魄散,体内灰粉消逝,便就意味数据完全丢失,它彻底的无再生可能。”
“所以,不是意味着可以无限的复生,而是有限定次数。”我说道。
“我逃出来那夜,迎春丫头脸色格外苍白,而在其前几天,我发现她时常打盹,像是总也睡不饱,也总是有些无精打采,只有偶尔才能精神奕奕,我想她时常的使用那些能力,对自己的身体伤害也是很大的,这也是代价。”白露说道。
“她不是【道缚】本尊,她也只是道缚的受害者,的灵魄也是那些灰末组成,若是耗损的多,肯定对自己的精神意识也有影响,毕竟现在那些灰末就是她的灵魄。”韵雯说道。
而接下来,我们又讨论了一些这其中的一些个细节,不过还是与上面**不离十,总之而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对敌人了解的越深,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也会越发的有谱,而谈及诸多,大概也整理出了这些有用讯息。
一者,那盔甲怪物其魄识(意识记忆)或许来自城堡秘密牢笼的死刑犯;二者,迎春看似占着优势,实则也有自己的麻烦,并非牢不可破,有得必有失,有高高在上的权限,必要为其王冕付出该有的代价。
“好,情况整理的差不多了,现在我就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我们接下来的行动该往哪个方向部署,是等着宋迎春再来侵犯,我们做好防御准备,还是应该赶紧想办法去把白狐救出,以免遭其杀害,而让我们的盟友力量全无?”我问道。
“留下吧,我们现在大家都没有恢复元气,贸然出击,必然损失严重,所谓避其锋芒,我觉得还是尽量休养生息一番,暂且躲一躲,待有机会再出击会更好,当然了,这也只是我个人想法,认为对大家比较好,才说的。”白露说道。
“我觉得还是应该出击,毕竟白狐仙子还在它们手里,若是它有事,唇亡齿寒,乃是灭亡之道,再者白狐仙子屡次三番救我们,在它与狐族都有难之际,我们怎能够弃之不管?再者宋迎春也并非面面俱到,我认为还是应该搏一搏,唯有出击才能抢得先机和生机。”韵雯说道。
两人说的都有理,事关乎我们的生存,事关乎整个岛屿的安宁,一者保守,一者激进,但都是好建议,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于是我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吧,听我的,白露,我和韵雯会送你去往安全之处先待着,将土豆等都给你留下,让宋迎春难以找到你,安置妥当后,我会和韵雯去找宋迎春算算账,采取主动攻击的策略,若是我们败了,你想办法自己活下去,如果眼睛瞎了,就多靠其他感觉,若是没瞎那便最好,只能暂且如此,你们说呢?”
韵雯当然是说好,白露则稍许犹豫,但隔了片刻后,也点了点,如此而言,便是对所有人最好的安置了,毕竟白露一向力求自保,如今我让她有自保求生的机会,而韵雯总是有恩必报,故此我也给她报恩的机会,狐族和胡灵裳对我也都有莫大的意义,能够为它们做些什么,也是对我最好的安排。
由此而言,这事儿便也在一番讨论下定下来了,而等到白露眼睛没有那般疼之时,我决定送她去碉楼山的土碉楼那里,在那之后,我和韵雯会打算闯龙潭,誓要讨个说法。
第三百零七章:迷迭香味
白露暂且歇着,我则与韵雯则一同去收拾一番,第一时间我也将腰间的佩剑佩好,今后我不论何时,只要在这荒岛一天,都不会再摘下来,随意乱放了,这次的伤亡惨重便就是最大的教训,如此鞭策,当牢记于心。
接着,我背上背包,里头装上剩余的二十一个土豆,加上十三个干木耳,将那个老旧的打火机以及用的上的小碗、筷子、餐刀也放置其中,而第二层口袋中,韵雯也放入了不少的她觉得有用的药草,基本上塞满了,都是为了白露有不时之需的时候可以用上,紧接着我让韵雯在驿站中等我,我负责送白露去往合适的地方。
韵雯帮着我把白露送上马背后,嘱咐了我几句,主要还是三伏现在情绪不稳,不能太用劲儿的推它肚子,我理解它,毕竟我现在的情况不比它好太多,心中的那种不服气的感觉也不亚于它,既然理解,便懂得分寸。
很快我驾着马儿出门去,韵雯一直送我们到门口,虽说只是小小一别,我很快就回来,但不知为何驾马而去之时,看着它的身影越发的小,心中多有一番绞痛,我近日不该如此感性,不过想到可能是最近都黏在一起,几乎日日形影不离,故此心中不适,乃是所谓小别胜新婚的即视感。
也就不再多管,只觉得自己未免矫情了,而韵雯也跟我一样矫情,一直在后跟随,直到我喊她回去地窖等我,她才悻悻而回。
一路上,三伏时快时慢,躁动不已,但在我的控制下还是懂得走着正确的方向,从山脚一路上去碉楼山坡,上到山顶,路过果树林,却见桃花盛开,一丛丛的格外沁香,树林间百花齐放,蜂蝶飞舞,宛若世外之桃源,若不是外事干扰,此刻或许我们几个或许正在此山中,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悠哉生活呢。
过了果树林又过了水潭区,一路前行便到了有着诸多铁栅栏的外侧,顺着继续前行,到了 栅栏的缺口处,三伏跳跨了进去,进入这片的区域,而后再经过这操场,便就来到了土碉楼宿舍附近,到了这里,我把白露从马上带了下来,背着包扶着她进去了碉楼里,找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帮着稍稍打扫一番。
接着帮其安置下,背包也留在了这里,正待要走,却见白露拉住了我的手,我当是她害怕了,故此没有多想,正欲转身离去,鼻子中却闻到一股清香,而闻到之际,我忽而感觉身子有些不对,这时白露说道:“周博大哥,别急着走,再陪我片刻,待我适应之后,你再离开可以吗?”
我摇头,推辞到:“白露,韵雯还在等我,在者那些鬣狗人随时都可能回去找麻烦,我真不能多留,抱歉!但我答应,待我们成功了,一定第一时间回来接你回去,你放心吧。”
白露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不过你能否帮我倒杯水,我现在不知道东西都在哪儿,若是你走了,我会很费劲的。”
我虽然着急,却也不能急于一时,于是乎便就帮她取来了小土碗,也拿出军用水壶,意外的是里头有水,印象中好像之前没有,不过也可能是韵雯倒下的,她向来细心,于是便倒了一碗给白露,她喝了两口,说道:“你也喝点吧,毕竟你的性子急,一会儿未必能喝上就又急着赶路了。”
言之有理,我便自己也倒了一碗,喝了几口,随即我松开她的手,便要离开,忽而感觉身体好像哪里不对,说不清,但觉得很是燥热,不知为何刚才喝了水,但现在却口干舌燥。
这时,白露突然抱住我,我这身体敏感,经此一抱,只觉得心中被激起无限的欲念,我说道:“我得离开了。”
然而这时,白露的手触及了她的手臂,那股特别的温度让我一时间理智全失去,而我逐渐要开始控制不住我自己了,心中似有一只野兽在狂涌澎湃,她慢慢走到我面前,一时间我又开始觉得她浑身发光,如此天生丽质,美的出奇。
“水、水有问题!”我急忙说道。
“周博大哥,我现在没有办法用别的方式来保护我自己,若是迎春被你们打败了,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就此不再需要我,毕竟你心理只有张韵雯,我对你而言,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累赘,但我不想死,也不想孤独一人,所以我无可奈何,请你原谅我。再者我想,就算你和韵雯妹妹这次不幸都被迎春所杀,我也能为你延续周家的香火,今后能有人替你报的此仇!原谅我吧...”宋白露说道。
我一时间意乱情迷,有些听不清她说的什么,只觉得她说话的样子格外好看,好看的让我抑制不住内心的火焰,我没再忍住,一下吻在她那动人的双唇上,她也紧紧环抱住我,紧密的抱着,生怕我再逃走。
有言到,男人是感觉动物,这感觉若是被刺激多了,便很难抑制住这种迸发的力量,除非是有过强大禅定力的修行者,可惜我并不是,并且相反,眼耳鼻舌身意,我都极其依赖这些五感六识来求取生存之道,所谓用进废退,既是依赖,必然要必不依赖者更为发达,故此我没能忍住。
春风从窗口处吹袭而来,屋子里的迷迭香也终于被稀薄了,我双手撑着头,坐在床边,而白露则用衣服遮盖着自己的身体,脸色泛着通红,但是不敢直视我。
随着刚才如梦如幻的情境过去,屋子一片寂然,隔了片刻后,我叹息一声,说道:“宋白露,你果然还是死性不改,心机太深!我真是没想到你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情迷手段!”
她没敢说话,只是蹲在床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我起身,将外衣穿上,瞪了一眼她,便就要开门出去,她这时喊道:“周博大哥,我这么做不但时为了我自己,也为了给你老周家留后。”
“闭嘴!”我不耐烦的说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要了我的身子,今后便是血液相连,是一家人,你不会弃我于不顾的,对不对?”白露说道。
“本来我会回来找你,现在起,我不会了,你也别想挑拨我跟韵雯的关系,否则,我放不过你!”我说道。
说完,我又恼又不堪的离开了,心想着本该与韵雯圆房的,如今却被白露的阴招给害了,也不知能否再有脸去见韵雯,也不知韵雯若是哪日得知此事,会不会因此就把我看作道貌岸然的轻薄小人,那时别说再做夫妻,恐怕她会选择永远不再见我。
我想这宋白露眼睛早就恢复了,趁着我和韵雯在忙碌那些,她调配那些情迷之药,而我不知药理,但是隐约明白那那迷迭香本身就具备催情之用,若再与其他药配合着,这一剂猛药,我恐怕是跑不了了,她早已在回来时想到了这些,只是怪我又一次的轻视了她的心机程度,越信任她,越会被其伤害。
现在算是明白了!
“周博,要不你就留下陪我吧,外面是非太多,我也不必张韵雯差,所幸你便将错就错吧,负起责任吧。”白露在屋内喊道。
我在走廊中捂着耳朵,急的大恼:“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我要你的命!”
随即恢复了安静,隐约能听到屋子的哭声。
我管不了了,此刻心思大乱,但想到韵雯还在苦苦等我,以免她出事,我还是抓紧跑了出来,骑上三伏,抓紧离开这里。
第三百零八章:解救任务
骑上三伏,驾着它快速的逃离这里,我心乱如麻,对韵雯满是愧疚,虽说我并不是自愿的,而是被迫的,但无论如何事情都已经发生,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则又能逃得过这心中的谴责呢?大战之前,本该心定神宁,专心致志,可如今被白露所搅乱,恐怕要做到这一点,已经不是一件容易之事了。
心中混乱之际,忘了三伏还在烦躁期,不断的夹紧马肚,它一急将我摔了出去,我整个人滚入水潭内,呛的满鼻子都是水,浑身也都湿透了,从水潭中爬出,我晾了自己许久,也被那冷水稍稍的浇醒过来,我拍着自己的脸,说道:“别想了,如今生死存亡之际,该专心一点,待大事已定,我再想办法跟韵雯好好解释一番,如果这次失败,那这件事情也就在三生石上永远消失吧。”
说及这些,自己也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重拾信心,调整状态,我再次坐上三伏的背上,驾着它望原路返回。
由于有些出神,这一路上的风景一路的地标我都没有认真的看,等我幡然醒来,已经到了驿站门口,本来我应该归心似箭,恨不得早点见到韵雯,知道她安然无事,然后放下心来,各自欣慰彼此相见,但现在我却有些不安了,有种心虚的感觉,倒开始有些不敢进入此中。
不过不管怎样,韵雯的生命安全还是比较重要的,我心思再多也不能耽误了这个,于是乎还是赶紧的敲门,喊道:“韵雯,是我。”
听到我的声音,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急促而来,没过多久便就开了门,韵雯喘息着,笑脸盈盈的看着我,我本该自然的回应她,但当我想那么做的时候,脑中却不断的重播着在土碉楼里发生的事儿,由此我虽然笑着回应,但自己都知道僵直。
韵雯似有觉察,正想问我,但见我身上皆已湿透,便没有问及这些,而是关怀的说道:“怎么会弄得满身湿透,是不是三伏又不听话了?抱歉啊,都是我没有教好,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我赶忙摇头,说道:“怎么会呢?你已经提醒过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没必要道歉。快走吧,咱们得赶紧出发把事情办完,顾不上这些了。”
“也好,要不然狐族该遭殃了,只不过你这样湿着身子,怕还没到的那里,就被吹感冒了,所谓欲速则不达,我觉得你还是烘干一下再去会比较好。”韵雯说道。
“不必,不必!”我赶忙说道。
她的眼神立刻有些察觉,而我是想到若是衣服烘干了,若是被韵雯闻到上面的迷迭花香,恐怕便会起了疑心,现在乃是大战之际,若是让其因为这个分了神,我二人可就真是去送死了,但见她紧皱眉头,我赶忙又缓下口气说道:“我是害怕因为我的事儿,把灵裳姑娘乃至整个狐族都给害了,那可就不好了,所以有些语气急了。”
她笑了笑,点头说道:“是,周博你说的对,另外我刚才也想到,为什么宋迎春不是先对付我们,而是想着先对付白狐仙子,我想可能是她还想争夺白狐仙子手中一样宝器,阴蚀壶!若是真就被夺走,恐怕对我们会更加的威胁,你说的对,我们应该尽早出发,以免节外生枝。”
我点头。
拉着她上了马儿,她坐在我身前,我们这便驾马而去,不过我又生怕身上的气味儿引起她的警觉,故此有意的向后退了些,口中则解释着,身子太湿怕影响到她之类的,她便也相信,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谓马不停蹄,我们向着危险丛林方向而去,经过岔口,又经一片被砍伐成光杆的树林,紧接着便到了草坡,又路过没有鬼藤的鬼藤树区,再经过了失踪了野牛的区域,而在两座石雕前,我们稍稍停下,我说道:“迎春可能现在把城堡附近弄的戒备森严,贸然闯进去,必然不利,所以我的计划是,我先去探个底,一会儿单独进去找寻密道牢狱,我想胡灵裳肯定就在里头,放出它后,我们会先跑出来,而后你来接应,如何?”
“你的意思是,你自己进去?让我守着,是吗?”韵雯问道。
“对,是这个意思。”我说道。
“周博,你是怎么了?你怎么会想到这种主意,城堡城墙高达两层楼那么高,你打算怎么偷偷爬进去,又如何自己出来?金阙剑只能挥舞一次,没有三伏借点气力给你,你用过岂不是找死!就算你本领高强,能夺对方兵刃,一人打百人,那若是高大的盔甲怪物出来,你能对付的了吗?你不要告诉我,这是你精心想到的计划。”韵雯有些恼了。
我也有些手足无措,若是平日,我注意力集中确实应该把这个想透再想主意,但如今我心烦意乱,状态太差,却把这些最基础的事儿都给撂不明白,挨骂活该。
“我...”我一时无言。
韵雯叹息一声,说道:“周博,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儿,但现在乃是为了大家能够存活下去而努力,你不该这么三心二意,有什么心事,或者对我有什么不满,能否过了这个风头再想呢。求你了,那些狐族对我们有恩,白狐仙子更是对我们有恩,我们不能这么对其不负责。”
随即,我深呼一口气,调整自己,将那股愧疚之意以及心中的乱念暂且压下,认真起来,开始用理智来分析如今的状况,以及各种利弊等,沉思片刻后,我也基本上想明白了。
“你说的对,现在应该专心对付敌人,不仅为了狐族,也为了你,该把事情整明白,另外也绝不能让宋家的人把我们给欺负够了,我们还无动于衷!那你听听这个计划如何,经你分析,宋迎春现在肯定在套问灵裳姑娘阴蚀壶的事情,故此严刑拷打定是会有,但是要伤及性命则稍稍欠缺动机,故此灵裳姑娘应该还算能保性命,而按照宋迎春的性子,仗势欺人,胆小如鼠,必然会把最厉害的留在身边,谨防万一,所以外面的肯定就只是一堆喽咯,由此我们可以...”我说道。
“分析的没错,由此我们可以在有限的时间内冲进城内,找到迎春,便也能同时找到白狐仙子。”韵雯说到。
“没错,而进城唯一的威胁便是那诸葛连弩,只要将其击坏,城门拦不住三伏,那些拿着斧钺的鬣狗人喽咯也拦不住我,我们便掌握了主动权。”我说道。
我有这般分析,是因为上一次谈判的时候,我留意到了这些,诸葛连弩毕竟是巧工,鬣狗人做不出来,只能依靠迎春自己做,而听宋白露说过,她在屋子里经常嗜睡,说明时间也没有那么充裕,按照这种效率,一周是绝对做不出新的,既然如此,便只会有一个在城墙上摆放着,而地理位置,盲区盲点我也大概摸索清楚。
由此我的分析现在算是比较客观的。
“对丫,这才是我的周博该有风范!”韵雯笑着说道。
“过奖了,听我安排,我需要弩车推移出来,确认位置,将其击毁,故此可能需要你先做个引子,骑着三伏游荡一圈吸引它们注意力,我想办法干掉那弩车,只要弩车一毁,我们便占得先机,那些喽咯便就如同摆设,切忌让三伏与它们恋战,否则很容易被对焦。”我说道。
韵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头,毕竟我注意算是目前最中肯的。
不过这里也有我们各自的难点,韵雯犹豫我也明白,三伏乃是躁动期,未必肯听话,而我现在集中注意力也成问题,而这很可能成为事情转折的关键。
若是没有发生碉楼宿舍的事儿,或许现在把握也该多些。
只希望,这双龙齐飞,乾坤共生的誓言,还能实现!
第三百零九章:危机四伏
商讨好对策,我们经过了石雕区,到了城堡附近,先简单看了看情况,果然与我所预料的差不多,城堡外也已经站了几个站岗守城的门卫,一眼看去大概城门外站着三四个,皆是拿着斧钺铁矛等物,而城楼之上则也站着三个望风的,它们则稍许空闲,估摸着那连弩就在附近周围摆放着,随时谨防我们进来。
敌军的排兵部署已经近在眼前,我和韵雯也看的真切,但同时我们现在也已经进入了的敌军的视野范围之内,留给我们再商量其他对策的时间也已不多,我赶忙下了马,准备开始施行我刚才制定的作战计划。
战机稍纵即逝,我二人耽搁不得,但又知道此刻别离若是遇上意外,作战失败兴许意味着这便是我们最后见上的一面,故此韵雯虽在马上,着急要走,但还是转过脸来,用那双深情的双眸凝望着我,我也看着她,但却因为之前发生之事,不再那般坦然,只是勉强一笑。
她失望之色一闪而过,但立刻还是回过神来,说道:“我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让我感觉你今天很不对,也许是我太过敏感,但不管怎样,我还是想告诉你,若是这次我们失败了,有可能这便是一次生离死别,趁着我还能说,你还能听,我只想告诉你,周博,我、我爱你...”
我一时发怔,那三个字本该让我欣喜若狂,但此刻却如钢针在我的心房上来回穿刺一般疼痛,她并不知道碉楼山上发生的那件龌龊的事儿,她并不知道我负了她,虽说那是对方诱骗的,可男子汉本该做了就该认,就算药性再强,我当时不也没有控制住自己吗?
一时间,她的告白倒成了我心中最大的刺痛,得到的太美好,却又清楚的知道,这份告白的爱是一个美梦泡影且经不得一点的荆刺之时,这种感觉何其之复杂,以至于我现在更加不知如何的回应她,不知该做些什么来回报她的这份热情。
我想说,我也是,可是我说不出口,碉楼山上的事情一幕幕的展现,我当真能说的坦然吗?
她见我踌躇再三,苦笑了一番,说道:“抱歉,我可能吓到你了,我以为你与我一般呢,看来是我想多了,好吧,我先出发啦,我们都保重吧!”
我点头。
她转过脸,驾马而去,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越来越小,心中再次绞痛,想着自己刚才那表现太差劲了,可斯人已远,我再想挽回已是不成。
“我也爱你啊。”我嘴边嘀咕着,但是她已经听不见,而我也只能念给自己听。
不管这么多了,现如今该把正事办了,不能够再这么三心二意的,否则我的行动必然也会影响到韵雯的行动,若是我出差错了,丢命的便就是韵雯,毕竟那弩车若是不干掉,岂不是轻易会将其瞄准连发,将韵雯活活射死,我得趁着连弩没有射箭之时,提前截胡才好。
于是乎,我在附近捡到了几条落在地上的鬼藤,将其捆在一起,末端绑上拳头大的石头,用跨步的方式量了下,我这一步大概70cm以上,能走上十二三步左右,大概也有10m上下,而那城楼大概也就5~6m高,根据勾股定理,想必这距离是足够的,于是我将其环圈先收住,准备必要的时候再甩出使用,紧接着靠城楼区域,躲在一颗相对靠近的树旁,再次校准距离,发现应该是差不多。
这一头便就等着韵雯那头的行动,很快韵雯就引起了骚动,鬣狗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和三伏所吸引,开始围追过去,而城楼上那三个家伙也如我所料,开始推出那辆弩车,准备开始对韵雯瞄准射击。
如我所料!
远远抬头,觉察到它们的注意力不在我这头,我立刻抡起手中的藤蔓,甩动起来,那藤蔓因为有石头在末端作为重力牵引,开始迅速的转动,我越转越快,正要摔扔而出,去勾住那城楼上的弩车之际,但这时却听到韵雯的一声惨叫。
我一时被分了心,却见在鬣狗人那头,韵雯从马上重重摔了下来,而那些鬣狗人群围而上,三伏在拼命护主,我在想是不是我影响到了她,她在三伏的背上可从来没有过摔下的时候,三伏就算脾气再暴躁,也从来不会让韵雯有过这样的失误。
原因不在三伏,我想应该是出现在韵雯的分心上,而她的分心想来也是因为我。
就在我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咻的一声锐响,弩箭穿刺而过,一下将三伏射翻,所幸身上密布龙鳞没被射穿,但个诸葛连弩的爆发力足以让三伏整个身子倾倒而下,重重摔地!
三伏一倒,韵雯便就更加危险了,我赶忙收回眼神,继续抡甩动手中的藤蔓,宁心静气,觉察时机已到,猛地一甩出,藤蔓随着石头迅速斜飞向城楼之上,并且因为石头的重力,在那弩车的杆子上缠绕了几圈。
待其捆紧,也趁着那些鬣狗人还没反应过来,我猛地一拽,而也就这时,我发现就在清晨手臂还在脱臼,此刻却好似恢复了起来,骨折的症状也明显缓和,可这期间我几乎没有服过其他外伤药,这让我感到惊奇,现在的感觉也只是手臂酸麻,另外用劲儿之际多少有些刺痛,如此而已。
看来宋白露说的没错,我们体内确实发生了较大之变化,至于其原因,我现在也只能微微猜测,不能下定论。
不管怎样,正好现在需要较大的力气来完成,于是我猛地一拽,用尽全身气力,那弩车被我拉的偏移,刚才又已经被摁动了手柄,箭已离弦,此刻咻咻咻的连发几个,顿时也将城楼下的鬣狗人射中,一个被射中了头,一个被射中了腿,还有两个吓的大跑。
我使劲吃奶的力气,喝啊一声!
整个弩车被我用蔓藤从城楼上拽拉了下来,五六米的高度掉下,砰的一声彻底四分五裂,那个精巧的工艺,诸葛连弩也彻底的四分五裂,沦为废柴,城楼上的那几个鬣狗人看懵了,或许它们的脑袋这辈子都想不到还有我这种操作。
卸了对方的杀伐利器,我赶忙赶到韵雯身边去,马背上也有二点三米多高,这摔下来说没受点伤是不可能的,她见我过来,勉强的坐了起来,脸色煞白,喘息有些困难,关键那右腿膝盖小腿前后像是摔骨折了,此刻一动便会疼的叫唤,我赶忙过去扶起她,她用那双幽怨的眼神看着我,片刻后又收了回去。
“抱歉,我也不在状态,给你添麻烦了。”韵雯说道。
那幽怨指责的样子早已让我知道了她摔下之原因,便是因为我的回应不够,所以她才会如此分心,才会这般不在状态,才会因此而从马背上摔下。
我不能再这样了,虽然错事已铸成,无可挽回,但我对韵雯的那份心没有变过,我不该因为这些而隐藏我自己的真实情感,愧疚是愧疚,但对她的那份情感,我又何曾骗过?何必遮遮掩掩!
“韵雯,听我说,我是没想到是你先说的那番话,让我吃惊,我以为我会先说的,抱歉,没让你第一时间知道,让你因此心乱,险些酿成大祸。我也爱你,张韵雯,你没有误会什么,我心中一直只有你,这段时间你还感受不出来吗?”我问道。
她嫣然一笑,笑着流泪,那双倩丽的眼睛不住直勾勾的看着我,又用手在我脸上轻轻爱抚,咕哝着:“就说你肯定是爱我,才会想着娶我。”
正当我二人相互看着对方,你侬我侬之际,忽而城门大开,跑出不少的鬣狗人,城楼之上走出的有迎春,那个盔甲怪物,同时,还有被绳子捆缚扣押着的宋白露。
第三百一十章:窘境迫势
迎春会主动出来,我只是稍许意外,其他的鬣狗人有可能会从城内一涌而出,也在我预判会出现突发状况的时候,有想到过这些,但是宋白露竟然也出现在城楼之上,也让我当真是无比的意外,就现在而言,她即是我最不想见到的女人,然而不知何故,却是手脚被捆缚,被压在了城楼之上,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白露姐?”韵雯不可思议的念叨着。
我则不敢直视上方,心虚不已。
这时团团的鬣狗人用着刀枪棍棒将我们团团围住,少说也得有三十多只,三伏受伤,一时间站不起身,韵雯腿也受了重伤,不能站起,就算我体力再好,也不可能在重重包围中,将这一人一马在重重包围之下带走,故此而言,我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只能束手就擒,否则下场会来的更快。
我也没那心思了,现在的我,不敢面对上面被困着的女人,也同时不敢直视刚刚还说的爱意绵绵的韵雯,早已是溃败之心。
这时宋迎春往前走,在高高的城楼之上,双手搭在护栏上,有意的紧盯着我,冷笑一声,我心中不免咯噔一下。
“周博哥,你可真行啊,口中将自己标榜的道德高尚,不近女色,还屡次三番的拒绝我的美意,这边又一副坦荡君子的模样跟着张韵雯情意浓浓,忠心耿耿的样子,倒好似真就是个好男人的人设,没曾想道,却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口中说着一套,背地又背着我和张韵雯,竟然跟我姐搞到了一起,趁着四下无人,你就夺了她的身子,你这到底几个意思,非要这么粗鄙卑劣,偷偷摸摸的才高兴?恶心死了,脏死了!”宋迎春说道。
“别说了,迎春,不是他的错,你别往他身上泼脏水!”宋白露喊道。
“呵,这么快就开始帮老公而忘了我这个妹妹了,是吧?你说你贱不贱,他这么一个下三滥的东西,你还护着做什么,看样子他也不会为你负责,否则怎么会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让你自生自灭?这种渣男就该死个一万遍!”宋迎春冷声说道。
本该辩解两句的,但现在我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欲盖弥彰,错已铸成,我也不能够就此否认这个事儿,男子汉敢作敢当,做了却不承认,我会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的。
“周、周博,你怎么不说话?她们在对你污蔑,士可杀不可辱,你应该辩说清楚啊,不要无辜的承担骂名,我们可以死,这个也都在我们出发前,就考虑完了,但不能够不清不楚的被人如此污蔑羞辱而死,对吗?”韵雯对着我说道。
我苦笑了一番,如今我该怎么跟韵雯说呢?
“张韵雯,你和我都看错他了,咱们都以为他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但事实却很残酷,他刚才还在说着心中只有你,爱着你,可他的身体却在不久前碉楼宿舍之中背叛了你,他与我姐发生的事情是事实,你大可以让他摸着良心回答你,那件事情到底是发生过,还是没发生过。”迎春说道。
我低下头,能感觉她炽热的目光开始慢慢变得黯淡,她泪已夺目而出,仰天一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我听的,嘀咕着:“我就说,为什么你送完白露姐回来时看我的眼神已经变了,为什么你要特地的把身子浸湿,为什么一路上你总是三心二意,心不在焉,为什么在我第一时间说爱你的时候,你的眼神是躲闪的,我安慰着自己,你只是紧张过度了,或是其他什么原因,但我已经在欺骗我自己...”
“韵雯,这其中有误会。”我说道。
张韵雯起身,一瘸一拐的,背对着我,说道:“误会?做过的事儿,你还想不承认吗?我以为你只是会想着跟我圆房,没想到你的心并不是如此,直打你把宋白露接回家中我就该想到,你一直都在觊觎着宋白露的身子,从未放弃过这个念头,你始终对我保持距离,恐怕也是根本就不想跟我成婚,你在刚才心有杂念时,只是想着宋白露的安危,看清楚你自己吧,周博,你爱的人,不是我,是宋白露,这其中没有误会。”
“不,绝不是这样,我分心是我一直担心现在这种情况的发生。”我赶忙说道。
“得了吧,周博,反正你我今日都是死人了,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也该诚实的面对自己,别再欺骗我,也别再欺骗你自己。”韵雯说着,声音发冷。
城楼上的宋迎春也说道:“周博哥,你馋我姐姐的身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必遮遮掩掩的,是打算做了龌龊事还想不负责是吗?你可真是卑鄙无耻下流!不过,我宋迎春比张韵雯要大度,我可以再容忍你一次,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过来,对我姐负起责来,另外按照以前的约定,共同娶了我们姐俩,而我必须是正房。”
这时,宋白露也喊道:“周博大哥,错已铸成,生米也已经煮成熟饭,你就不要再忤逆天意,要不就是顺势而为吧,跟我们姐妹呆在一起,总好过被鬣狗人残杀,死的不堪的好。”
我冷笑一声,这宋白露铁定是故意避开她下药之事,原因现在也可知,她被抓了,现在唯一的生机就是能够在宋迎春手里活下,而她能活下的理由,就是我娶了她们姐妹二人,这样有我护着,她在这城堡里也有个盼头,另外也能顺便让张韵雯对我死心绝望,让我断了对她的念头,安心听从这番安排。
一个用硬,一个用软,这软硬兼施起来,当真是打算将我立刻就地的招降。
但我若顺从,韵雯必死,胡灵裳也必死,这两个女人,一个对我情深,一个对我义重,却要因我而死,还有那峡谷西营城的狐狸们也要因此被残杀殆尽,这座岛屿上也要因此生灵涂炭,物种会大面积的灭绝,毕竟凭着无人管家的宋迎春来说,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够她玩的。
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再退让下去了,就算韵雯怪罪我,我也要保住她的性命,那是我的承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就立下的誓言,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武营出身的男人,我必须对我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抬起头,看着宋白露和宋迎春,我笑了笑,重新校对准了目标,我应该继续执行任务,营救和守护。
“韵雯,事出有因,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我说了一声。
韵雯身子颤动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转过头,也没说什么。
随即,我拔出金阙剑,深吸一口气,说道:“听我安排,我会吸引这些鬣狗人注意力,你骑着三伏离开,保住性命,一会儿我挥剑之际,你便行动,不可耽搁。”
她冷斥一声,并没有回应。
我也顾不得了,如今唯有这个办法能够让她求以生机,于是冲入包围之内,那些鬣狗人被我吓到,全都开始朝我挥舞,我听音辨声,预判着每一个会袭来的刀枪棍棒,躲开后,立刻用左手的藤蔓缠上,又躲开一个又同时缠上,来回翻滚,但这密集的攻击,我并不能各个顾及,失误之处,便是在身上被留下各种血迹伤痕。
或是戳出血窟窿,或是留下一道碗大的疤痕,或是被铁棍击中脑袋,数不胜数,算不过来,不过最后还是被我得逞,片刻后,我浑身血迹,但手中的蔓藤已经全部捆紧了鬣狗人的武器,将它们暂且困住,接着冲着韵雯一喊:“跑啊!”
于此同时,冲着那连着的藤蔓挥舞击下金阙剑,形成的力的连锁反应。
第三百一十一章:特殊养分
金阙剑乃是大巧若拙的天阙神将之兵刃,这一击打,虽然没有直接让藤蔓折断,看似不锋利,但是这其中藏着的劲道,却是后发制人的,只见片刻之后,砰砰砰的声音,络绎不绝,比之鞭炮还要激烈,那些鬣狗人或是武器崩裂,虎口淌血,或是整个手都炸碎了,有的甚至整个手臂都被力的连环效应所触及,不住的爆裂。
就连刚才与蔓藤连接着,从城门楼上摔下来的弩车也都因为这神力的链锁反应,轰然再次爆裂成粉末,当然整个藤蔓也都炸裂而开,只留下些许半点痕迹。
三十多个鬣狗人,团团围住了我,却被我一时之间卸去了战斗能力,各个在地上哇哇大叫,痛苦不止,场面也足够壮观的,但金阙剑只能挥舞一次,我这一挥,基本上是把自己的命搭在里头了,这是一损俱损的招式,我并没有讨得好处,相反我自己也被卸下了接下来战斗的能力。
同归于尽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够帮韵雯求得离开的时机,至于接下来我该如何应对更多敌人,我已经来不及想了。
然而现在韵雯却只是愣站在那里,没有起身,但是转过身来看我了,我浑身是血,伤口数不胜数,没指望自己还能活下,再者挥舞了金阙剑,我现在身子内的精神气已经被金阙剑转化成力能殆尽,早已经血气贫乏,难以动弹,没有想过有其他的退路。
而争取来的时机,也不过稍纵即逝,毕竟要是盔甲怪物从城楼上下来,那我这做的一切就白费了,于是我看着韵雯,疲累的说到:“张韵雯,快走啊!不管你现在怎么想我,我无从辩解,但我现在只想你能够活下,所以,快跑吧,听话。”
也就在这时,轰的一声,那个盔甲怪物果真从城楼上跳下来,而城楼上的宋迎春则说道:“周博,你又一次拒绝姑奶奶我!还打伤我的人,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的机会,不再有了,你个不识好歹的蠢货!雷恩,给我杀了他,还有那女的,都给我千刀万剐,千万不要给我客气。”
那个叫雷恩的家伙,身披重甲的怪物,朝着我和韵雯走来,它走动之下,大地仿佛都在颤动,举着长矛,一步步的靠近。
“张韵雯,我去拖住那家伙,你赶快走吧,朝着西营城方向继续逃跑,逃到她们不知道的地方,走啊!”我再次提醒。
然而韵雯只是紧皱着眉头,犹豫不决,还是没有听话,她看着我,那眼神里饱含着深意,是一番的责备,同时也是一番的难过和不甘,说道:“周博,你何必如此?她们开出的条件很好,也很合理,你该为你的行为负责,不必再对我做这番牺牲了,就当我张韵雯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在空难之时,我便已经死了,让大家都好受些吧。”
那雷恩举起长矛,满是鄙夷的看着我,对着我左手在脖子做了个划脖的动作,眼神充满着轻蔑,我吃力的站起身子,这幅已经快成马蜂窝的身躯,这幅已经残破的身躯,还是想要站起来,为身后的女孩做点什么,血快流干了,气力也快用完了,现在若不是苦苦撑着这把剑在地上,恐怕早已经趴在地上不能动弹。
然而没有会怜悯我,而我这般不合理智的作战手段,也为自己讨得死路一条。
“合理吗?若是我周博贪此美色,轻薄这良家女孩,倒也罢了,可分明是有人居心不良,对我下了情迷之药,迷迭香与药同混,诱人犯错。不管韵雯你怎么想,觉得我是辩解也好,是为了自己不负责任找理由也罢,我已经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该认的,我认,但不该我认的,我也绝对不会认,我自问对你未曾变过心,刚才所对你所说情真意切,皆来自心肺之言。”我说道。
韵雯愣了片刻, 暂未说话。
我强行撑起身子,屹立的站着,转过身背对着韵雯,想着即便是战死,我也要死的坦然,死的不畏畏缩缩,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更何况此刻心情的我,受着这无尽的谩骂,还当真不如死了干脆。
“我做到我的承诺了,你说过今后会信任我,但你却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我。”我叹息一声说道。
此刻我已经背对着她,并没有看到她的神情,但也已经管不到,为了能争取多一些的时间给韵雯,我只能用这苟延残喘的身体扑向盔甲人,猛地挥舞手中的金阙剑,即便知道,再多挥舞一次,便足够让我整个人的命丢了,毕竟金阙剑用之对身体的损耗太多,过损易折。
即便我知道,这一番冲出去,已经是把自己的命送葬给那盔甲怪物,但我已经不足惜了。
喝啊!
一声大喝,举着金阙剑猛地攻去,然而那盔甲怪物雷恩却像是戏耍我一样,轻易的避开,我不得不再一次的吃力的举剑,再一次攻击,然而却被它又一次轻易躲开,如此三番四次,我倒像是个跳梁的小丑一般,在给所有在场之人表演着杂技,要惹众人耻笑。
但我没有放弃,还在挥舞,直到那雷恩躲过我最后一击,手中的长矛一下扎进了我的肚子之内,我感觉到极尽的痛感,已经疼到发不出声音来了,只能扶住那长矛,让自己勉强撑着,喉咙间不断涌出强烈的血腥味儿。
结束了,这便是我的落幕。
我苦笑,这是能为那句承诺做的最后一件事儿了。
眼前意识开始模糊,而隐约能听到韵雯跑冲过来的声音,但声音像是被搁在玻璃外,我听不清晰,只能张着嘴说着胡话,连我自己都听不明白的胡话。
“周博,不要啊!你快醒醒,不要离我而去!”这是我听到韵雯在我耳边最后的呼唤。
在这濒死之际,我似乎听到了宋迎春的谩骂,见到她在森林中肆意的破坏,滥杀无辜,似乎又见到了宋白露奸谋得逞,掩嘴偷笑,似乎又见到那雷恩对着我满是嘲弄轻蔑之意,对着我做着那些鄙视的动作,想起诸多的不甘心,诸多的牵挂与愤慨。
想起折断角的三伏,想起被掐住喉咙的韵雯,想起被生拉硬拽走的九尾白狐,想起就要被灭光了的狐狸们,我只能心中默默叹息,我周博能力有限,只能做到这般了。
就在我静候死亡之时,忽然感觉到腹部丹田部分有股温热之感,它在散溢者某种特别的能量,输送前往血液各处,这虚无的黑暗境界里,一时间仙气飘飘,热气腾腾,不仅没有感觉到死亡的冰冷,反而感觉到生命的温热,也不知这是否是我的错觉,抑或是某种回光返照。
“周郎,男儿志在四方,岂能为了儿女情长,弃自己之性命于不顾?自古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何必为了一个女子所犯错误,毁了自己的大好生命年华。再者男人三妻四妾,在某些年代,某些地方,并不算得恶事,你敢作敢当,已经算是坦坦荡荡,何须为此糟践自己?虽然你与奴家一般,都有着九转仙药水的养分,轻易死不得,可也无须如此自虐的,赶紧起来吧,与我联手抗敌。”胡灵裳的声音在这黑暗境界中响起。
九转仙药?便是天阙掉下的在那五毒山上的仙药吗?原来我伤口好得快,乃是药水只顾,虽说那时我喝韵雯都只抿了一口。
呵,天不亡我,那就该轮到我周博反击的时候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该清算了
逐渐的,我清醒了过来,就见韵雯正抱着我在她的怀里,我的头也正枕在她的大腿上,三伏也正舔着我身上诸多的伤口,外伤正在慢慢的愈合结痂,而内伤也在那特殊的仙药养分使之组织细胞在慢慢的复原,我的气力开始逐渐的恢复,意识也在慢慢恢复过来。
“你醒了?”韵雯满眼含泪的说道。
我点头,说道:“是啊。抱歉,韵雯,我本来想这次行动之后,再跟你说及和解释发生过的事情,毕竟怕影响这次你和我的行动,而这次的行动,本来也是极其搏命的,容不得有太多的失误,没曾想道,越瞒越乱,越瞒越糟糕,直到闹到了如此地步。”
“其实我应该想到,肯定又是宋白露下手的,可我却又一次不相信你,害的你差点丢了性命,我真该死,你不要在为我这样的蠢货冒险了,呜呜呜!”韵雯说着眼泪啪哒啪哒的流着。
我稍稍起身,将其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便也抱着我,脸脸贴在我的肩上,那柔软的身子不住的紧挨着我,热泪不止,流在我的肩上,有些浸透,想必是被这次的生离死别吓坏了。而我这时才看到,此刻是因为九尾白狐站在前方,挡住了我和韵雯,方才让我们有了一线生机,而这一番也让她跟那雷恩相互形成对峙之势。
再看城楼之上,宋白露还再城楼之上被扣押着,但是宋迎春却已经没了踪影,吓的跑走了吧,而我见九尾白狐身上一点伤痕也没有,想必是因为那在五毒山上,它饮下那鼎中九转丹药水的缘故,我这稍稍抿了一小口,身体的恢复能力就已经恢复的如此神奇,它喝的量可有个小半壶了,这相差之下,定然要比我的恢复能力更好。
之前见到她被伤及的伤痕累累,现在是一点痕迹都看不到,可见药水养分的功力之深厚,而这一点估计也是宋迎春没曾想到的,这九尾白狐本就不好对付,这一个会伤口愈合的九尾白狐,命都不止九条,她又怎能再吃得消,故此才跑路,赶紧逃走。
我安抚了一番韵雯,说道:“韵雯,我们该起来将该做的事情办完,现在不是讨论这些时候,为了能够保住我们的小家,保住对我们有恩的狐族,咱们该跟那些野蛮的家伙们,做个了断了。”
韵雯点头,起身,接着便也扶我起来,扶着着我朝着前方走去,与九尾白狐并肩站着,三伏也紧随其后,一时间我不再是孤军作战,也让我重燃雄心壮志。
“周郎,那小宋姑娘估计又去调兵遣将了,估计一会儿还有鬣狗人会过来增援,这场仗该如何打,我和你旁边这位韵雯姑娘还有那龙马,现在都听你的安排,如何排兵布阵,如何击溃对方,全权听你安排。”胡灵裳说道。
我看了看四周,判断了一下现在情况,而再看前方那个盔甲怪物雷恩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显然它还有底牌,不然它可不会有那种表情,另外我也确实听到城堡内好像还有其他的动静,之前见鬣狗人就足有一两百号人,不过不全都是士兵,也有平民,做黑商的,想必此番,迎春时打算来一个全民皆兵来对付我们。
不过此番士气已来,我已经不怕有更多的情况发生,岂会怕了她人多势众。
“此番来者多是鬣狗人中的无辜百姓,多是受到宋迎春的怂恿,若是杀之,未免残忍,便如同宋迎春残杀狐族是一样的,我们该以战止战,不该蔓延仇恨和战争,故此我的安排如下,灵裳姑娘,一会儿你去擒住宋迎春,擒贼先擒王,找到她将其带来,便可止战,韵雯你骑着三伏挡住城门附近,来个围城打援,吓唬住就行,而我则负责干掉那个叫雷恩的死刑犯,该把我们之间的恩怨了断一下了。”我说道。
“安排倒是安排的合理,但是你现在的身子状况,可跟那个家伙对付不了,恐怕安排你自己对付那雷恩,是风险的,周郎,你是否要再考虑一番?”胡灵裳问道。
“尽管听我安排便是。”我说道。
她们二人听我这般说,也知道劝不了,再者目前而言,没有比我安排的这番更为妥当的,毕竟这样算是人尽其用,而但凡别的方式,皆不能如意,故此也只能听我的。
于是三方各自行动,胡灵裳很快便就窜开了,韵雯上马前,拉住我的手,说道:“可别再出事了,我会担心的。”
我笑了笑,用手轻抚她的脸,说道:“与其担心,不如给点实际的帮助,要不,给我个幸运之吻吧。”
韵雯当即脸色羞红,咬着唇,娇嗔的说道:“讨厌。”
但说归说,她还是踮起脚,在我的嘴上轻轻一吻,而我也趁机吻住她,片刻后,我二人都面色红润,她害羞的跟个鹌鹑一般,说道:“盖了章,话就要兑现了,便是答应我,你不会出事的。”
我点头,说道:“放心吧,我周博向来言出必行。”
韵雯微微一笑,不由得握紧我的手,片刻后,她松开了我,隐隐不舍的上了马,随后在我的催促下,驾马而去,那些个被金阙震伤的鬣狗人们都已经撤离,而这城外的空地上,也只剩下了我与那盔甲怪物雷恩。
凉风萧萧,孤吹烟沙,树草微动。
地上还有几把相对完整的武器,我捡起一把长矛,这长矛也是铁制的,算是混重,刚才被金阙剑炸断了一截末尾部分,不过用还是可以用的,我拿了起来,朝着那雷恩走去。
想起被它过肩摔,想起几次三番的被它嘲弄、羞辱,想起因为它单手几近于要将我和韵雯活活掐死,想起它硬生生的掰断三伏的龙角,该是那么多的疼痛,现在这笔账是该好好清算清算了,而我边走,边也冲着它举起大拇指,随后旋转而向下,便是它第一次见我时,用的手势。
它冷笑,举起长矛,重踏着地板,朝着我走来。
“哥们儿,我周博平日最经不起别人激我,这脾气躁的很,特别是像你这般屡次三番,那么我能回应给你的,就只有几个字,送你丫的去死,另外告诉你,下辈子就算跟人打架,也记得尊重你的对手。”我说到。
它站在我面前,将长矛扎在地上,冲我勾手挑衅,看来是还想跟我近身搏斗,我便也将长矛扎在地上,顺应了它。
这时,它冲了过来,双手熊扑,便要抓住我双肩,我让它抓,它那猩猩的大手一下便捏住了,想必我的一些擒拿功夫它应该是有些了解,并且有破解之道,那么这一招呢?在他捏来之际,我的双手握紧拳头,但同时突兀食指,宛若钉子一般,在它握住我肩膀之际,立刻同时出手,狠狠的怼在它手肘关节点,噔的一下,它立刻收回自己的双手,大叫一声,甩动着,现在估计手一时便麻了。
我早已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再次近身,凑着它的鼻子猛然一砸,这家伙疼的叫出了狗的惨叫声,这时,我一脚稳在它两只脚中间,用上弓步,一只手拎住它的盔甲,另一只手环住它脖颈,猛地向前一时间,大喝一声,它想稳住下盘,但下盘已经被我制住,故此它稳不住,便被我摔到空中,整个人重重的地上,一招夺命过肩摔,还给它!
它咳的一声,差点岔气,随即翻滚身子,拔下它自己的那把长矛,我比他快,一下侧手拔出我自己那根,跳起直戳,一下贯喉,顿时它的脖颈留下一道血口子,而那里也正是没有护甲的部分。
“学着点,三脚猫功夫,跟我显摆!”我冷斥的说道。
第三百一十三章:迎春之死
一招过后,那雷恩双手护住自己的脖颈,口中不断涌出热血,向后倒退着,我则说对着它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也算是把它之前送给我的羞辱,原封不动的都还给它,它瞪大了那双鬣狗的眼珠子,松出一只手指来,对着我,也体会着我之前的不甘,但喉咙已被穿透,它没支撑多久也就死去。
死刑犯最终还是被执了死刑。
此番与那雷恩斗,之所以这次能赢下而上次不能,其一是因为我对它不熟悉,另外对自己的擒拿功夫过于自信,造成了盲目,而这次我已经大致明白这家伙的来历,并且也尽量避其锋芒,改用其他方式入手,这一旦对敌人情况了解,打起架来就不会吃亏。
其次,它的招式套路,我上次吃亏也略微记下,它性子狂傲,狂傲之人必然戾气重,故此它的招式也跟它一样,攻势重但守势不足,动作大而不缜密,且看它一来便将双手用上,且为扑击,这若是成功,变招极多,但若失败,则无后招,而我预判、破开它的招式,接下来它便陷入挨打境地。
由此,它的赢是因为它的狂傲刺激到我,让我产生急躁心理,由此而赢下,它输同样也是因为它的狂傲,因为我一旦镇定下来,它的招式不够严密,则绝不会是我对手,成也狂傲,败也狂傲,便是如此。
完成我这边的任务,我朝着城门口那头去,彼时鬣狗人蜂拥而出,手执棍棒,但身上所穿都不是那些甲胄兽皮,都是普通的的树叶藤蔓等物,但被三伏所震慑,况且它们早已经不是野生世界的鬣狗,只是徒有鬣狗的身子,想必平日安逸奴役惯了,见到三伏如此凶悍的庞然大物,只敢畏缩不前,可不敢有什么动势,故此一时之间便被困在城中,不能动弹。
我去到那边,那些鬣狗人更是叨叨不绝,害怕的往里头缩去,之前我一人在鬣狗巢穴大战它们数十个,估计它们早已见我如瘟神,怎敢再近前来,如此也好,正就了了我不愿伤及太多无辜之心愿。
这时,胡灵裳已经化成极为靓丽的女人身子,身后的九根尾巴正紧紧的缠绕住宋迎春,一个跳跃便已经跳到了城门楼上,将宋迎春高举在半空之上,宋迎春则急的大喊大叫,大声求饶!
贼头一被抓,那些个鬣狗人更是没有什么主意了,只能统统放下手中的兵刃,全都认栽。
咣当一声,一个令牌被丢在了我的面前地上,只听城门楼上,胡灵裳说道:“周郎,这便是控制鬣狗人的令牌,由于这令牌在鬣狗人部落里世代沿袭,一直尊为神令,故此这小宋姑娘拿起此令牌,便如同鬣狗人心中的神明一般,才会对她如此崇敬,你若拾起,今后这些鬣狗人也将受你调配,可为你做的任何事。”
我将那令牌捡了起来,吹了吹上头的土灰,只见是一个青铜工艺,而上头刻画之物,正是那长着羽翼、牛尾的老虎,也即是戍戎族的图腾,穷奇的形象,没曾想道鬣狗人的神明竟然是穷奇。
“周博哥,你让这只妖怪放过我吧,这样举着我很容易摔死的,你快帮忙说句话呀!”宋迎春在城门楼上大声喊着。
“妖怪?小姑娘这张嘴是被粪水填过吗?”胡灵裳说着,尾巴微动,甩动这宋迎春,一时间把她的魂都给吓没了。
而随着胡灵裳在城楼之上,那些个扣押白露的鬣狗人也吓的逃窜开来,如今宋家姐妹已是孤家寡人,只不过是一对落难姐妹,不再有任何之威胁。
我没有搭理宋迎春,而是慢慢走到那几近于百个的鬣狗人身边,找到那个站在最起头,应该算是领头的女鬣狗人面前,说道:“鬣狗人的由来,是因为有些人想要借用你们身上的器官,所以嫁接人脑,让你们逐渐的接近人的基因,好与人的器官越发匹配再取用,也让一群原本活跃的鬣狗族群开始变成这幅鬼样子,这是不幸,也可悲,现在还要你们不停遵从这块令牌而活着,未免是不幸中的不幸。”
那些鬣狗人听的云里雾里,毕竟语言不通,它们听不懂我说的话。
这是,我将令牌递出去给那个女鬣狗人,然后喊道:“宋迎春,要想现在不那么痛苦,帮我把以上的话原封不动的翻译给它们,另外告诉它们,它们自由了!但是今后自由之后,但凡敢对狐族不利,对我们人族不利,对森林所有生灵不利,破坏自然平衡,我也会毫不客气的教它们守规矩,若是如同鲛人族一般平和待着,它们便可以自力更生,永远不需要再遵从任何人。”
宋迎春现在被胡灵裳的尾巴悬在城门楼之外的高空上,这高度恐怕得有六七米,也即是两三层楼高,摔下去脸着地,可必然死路一条,她现在可没有谈判条件,故此我说的话,也基本上只能照做,用那特殊的声音频率跟鬣狗人说了一通。
而那些鬣狗人面面相觑,女鬣狗人伸手接过去了那块令牌,咕噜咕噜的说了几句,我便让宋迎春翻译,宋迎春说道:“它说它记住了。”
这时,那女鬣狗人又将令牌递了回来,我以为是宋迎春没表达清楚,但随即女鬣狗人又说了几句,而宋迎春也赶忙翻译:“它说,你的赦免就已经足够让它的族人自由,这个令牌它们承受不起,那是神明的物件,只有你拿着才合适,它说你就是它们的神。”
果然说完后,那女鬣狗人一声喝令,几近于上百号的鬣狗人全都跪了下来,膜拜与我和韵雯,我拿着令牌,叹息一声,说道:“好吧,既然如此,这个令牌我替你们保存着,不过我也送你们一个先进的理念,神明可以用来崇仰,但是命还是你们自己的,不要再听人摆布,记住这一点,你们鬣狗人不是奴隶,是主人,是自己的主人。”
迎春翻译完,那些个鬣狗人各个睁大了眼睛,咕哝哝的讨论了许久,而到了最后,女鬣狗人又说了两句,迎春隔了片刻后,似在犹豫什么,但灵裳的尾巴将其往外摆一些,她当即吓的大喊,只能翻译出来,说道:“她说,从今往后,除了你,她们不再听从其他任何人的号令,它们会遵从你的规矩。”
韵雯这时上前来,说道:“让它们离开吧,它们都被吓坏了,该说的,我们都已说完,只要它们不再乱砍乱伐,不再滥用兵器狩猎,不再侵犯其他族群,今后大家便会就是好邻居。”
宋迎春也同时的翻译了这句,女鬣狗人点了点头,随即起身,往着地道而去了,至于宋迎春翻译成什么样,我们无法查证,只能今后再看看鬣狗人的表现才能知晓她的表达的到底对不对,是否准确,不过也已无所谓,多的是时间磨合。
鬣狗人撤回去之后,这里也只剩下我们五个,我、韵雯、宋家姐妹俩、胡灵裳,而现在其他事情都已经搞定,也是应该好好的捋一捋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了。
“把她放下吧。”我说道。
胡灵裳便收起尾巴将宋迎春放置在城楼之上,宋迎春松了口气,拍着胸膛当即说道:“就是嘛,我就说周博哥还是会念着我的好,不会害我,周博哥,你让这妖怪离开我吧,她站在我身边,我会很害怕的,而且我也告诉你,这种吃人的妖怪,轻易不要认识的太熟,否则...”
然而,还没等说完,宋迎春忽然声音戛然而止,我抬头看她只是,却见她胸膛已经红透,这时她也从城门楼上摔了下来,脸朝地,鲜红的血蔓延而开。
第三百一十四章:满屋糜烂
砰的一声,迎春的身体已经坠地,我甚至都还没有做好准备,都还没有跟她了清一下我们之间的恩怨,然而她却忽然的从城楼坠下,而在之前,我还看到她胸膛绽放血痕,血涌而出,这让我无比的诧异,而在她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正在说道着胡灵裳的不是,难不成,就是她干的吗?
“啊!!”同在城楼之上的宋白露吓的抱头大喊、
我也愣住了,我倒是有想过迎春留不得,她如此恶劣行径,恐怕这性命也留不得,否则终会再成祸患,但这一切还没有到立刻下此斩立决之举的时候,我也正想着该如何惩罚之时,惩罚却已经提前到来,这未免给我带来了不小的心理冲击。
而见宋白露目前的状态模样,再加上唯一宋迎春死前的最后一句话的诱因,以及目前而言最有可能让宋迎春致死的人来推测,所有的作案动机都指向那只九尾白狐胡灵裳,我倒是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做,兴许是为了狐族的平安,但没有经过大家商讨,就突然袭人,杀人,终归让人感觉心中不适。
怎么说,这宋迎春也跟我们一起相处的两年多一些,这期间有过争执吵闹,但也有过花田月下,生死共难,喜笑满堂的时候,这其中的感情不是单单的用恨便就可以表达,或许到最后她还是得死,但最起码也不是如此草率而死,这其中的差别,想必也只有我、韵雯、白露能懂得。
我慢慢的走向宋迎春,此刻她的血已经在这城外的土地上浇溉着这片邪恶的土地,从她的身体向四周散溢开来,形成一朵血色之花,胸膛还被某种尖锐之物刺穿破开,脸朝地,以至于我连看都看不清她最后一面。
那个任性的女孩,终归是在优胜劣汰的自然荒野世界中被淘汰,被筛了出去。
韵雯也下了马,走了过来,看着这往日的伙伴忽而就此猝死,不免有些接受不了,不断叹息着,我耳边也想起宋迎春说的那最后一句话,不要跟妖怪太熟,说着难听,可现在却好像让我有一些被说动了,胡灵裳不问一句便果断杀人,且手段残忍,岂不是与吃人妖怪无疑?
我的警戒心被打开来了,胡灵裳毕竟只是一只山中野物依靠某种手段让自己有了一副漂亮人的躯壳,可这野兽的本性如何,我并不知晓,也在这一刻发觉,我并不是特别的了解她。
“哦,死了,那看来周郎你的账算不了了,不过也好,她死了,我们狐族便也少了份威胁,免得奴家还担心她日后再东山再起,那时恐怕她会对我们手段更加残忍,毕竟这丫头报复心很强,对吧?”胡灵裳说道。
我们其余三人都沉默了,而隔了片刻后,我才说道:“确实如此,不过,灵裳姑娘你能否征求一番我们的意见后,再动手杀人?如此这般,未免太过野蛮,她是该死,但也得给她一个死的理由,好让她服气而死,而不是死的如此不明不白,再者,我们一会儿人都在,她岂能逃得了,你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胡灵裳那俏眸微微闪动了一番,眉头稍稍紧锁但稍纵即逝,又露出了笑颜,单手妩媚的撑住下巴,说道:“周郎,这个误会可大了,杀人者未必是我。”
“就是你!你杀了迎春,是因为她的话刺激到你了,你耳边经不起这番的谩骂,所以立刻下了杀手,先是用尖锐之物刺穿,接着又推下她去,我就在旁边,岂会看错?”宋白露大喊着。
胡灵裳倒是不急不躁,说道:“那敢问,奴家杀了她,为何不同时杀了你,毕竟你是她亲姐姐,留着你,不一样怕你寻仇,对我狐族不利?”
我听到此话,当即大恼,喊道:“胡灵裳,你敢再动宋白露试试!她们是我的人,犯不着你来处置,你要是敢动她,便是跟我们结下仇怨,你敢吗?”
胡灵裳听我这般说,先是一急,但随即闭上眼摇头,说道:“原来奴家在你周公子眼里,不过是一只杀人妖怪,是个如此粗鲁无礼,卑鄙无耻之徒,罢了,就当奴家看走了眼,以为周郎你聪颖过人呢,没曾想到也不过如此。今日奴家大度不与你们计较这般,不过奴家也将话挑个明白,你们当中要有谁敢来西营城寻我狐族麻烦,也休怪我翻脸无情!”
说完,她浑身飘起白雾之气,待白雾散尽,已经是一只九尾白狐,身高体长,一跃向空中,脚下若踏着风云,一直蹦跃到了半途她又转过脸,看了我一眼,眼神落寞,随即扬长而去。
她走后,这里便只剩下四人,而宋迎春已经没了呼吸,就算三伏添上百遍也无用。
这时,韵雯走上前来,拉住我的手,说道:“算了,这宋迎春曾经差点害过你我的性命,本也留不得,就算是白狐仙子干的,那也是为我们除了害,你不必过恼,再者虽然诸多线索都指向白狐仙子,但我们现在确实只是看到一个现象,也有可能真就不是白狐仙子干的呢?你说呢。”
“她杀人,我不怪她什么,但若是杀的如此粗暴,这性子却是让我害怕,如果哪日她觉得我们也该杀,是否也会如今日这般残暴?”我问道。
“会的,一定会的,有第一次必有第二次,且看它手中拿着那阴蚀壶,现在又居住在西营城那座死亡之城附近,说明它肯定平日还在做着那些邪巫勾当,炼尸延命,才会第一时间出手杀人,如此果断,这便是平日练出来的。”宋白露也已经下了城楼,说道。
我一时脑子极乱,心中百感交集,说道:“算了,先别管这么多,宋迎春好歹是曾经的伙伴,就算品行恶劣,终归是共患难过的战友,如果就这么扔在地上,肯定就被附近的野兽啃食光了,即便是死了,咱们也该找来棉被裹住尸体,让她体面点入殓埋了,算是对她最后的一番情谊吧。”
女孩们点头,自目前而言,这个也是我们最实际可干事情。
于是乎大家去了一趟城堡内,里头食物极多,一楼各种肉食满屋都是,随意摆放,不当东西,而二楼的房间也全都通开了,有的被改成了主卧,有的则改成了平日雕塑作业的地方,还有一个房间空荡荡的,里头摆放的也就是一个木头人的残躯,想必是某种纪念吧。
不过这空间利用,就跟食物利用是一个道理,铺张浪费,尤其的暴殄天物。
地藏经里言:若遇畋猎恣情者,说惊狂丧命报。
这宋迎春如此畋猎残杀生灵众生,又如此恣情滥饮滥食,最后不也真是惊狂丧命吗?这便也是她种下的因,最后而得的果吧,说是胡灵裳杀死,实则若不是她如此待人待物,又怎会沦落如此,故此还是说得,乃是她自作自受。
在野外对资源的尊重而言,就是使用它,既然见到了,便也不该让其继续腐坏而浪费,浪费可耻,故此我让韵雯用床单将还可食用的带走,不可食用,已经腐坏的,则一会儿扔到丛林里,也食腐动物将其分解转化,回到自然系统。
我则与白露找来棉被,打算用以裹住迎春的尸体去掩埋,另外找到铁锹,而就在去储存室里的时候,我偶然听到有异动,在角落里叮叮当当,也不像是老鼠,倒像是藏了个人。
也有可能是刚才鬣狗人躲到这里头,我也没心情多管,就便出门而去,而出门却见宋白露和韵雯二人对视着,眼神之中皆是对相互的芥蒂。
第三百一十五章:救命稻草
攘外之后,剩下的便就是安内了,现在这外头之势已经逐步的平定下来,但内部的问题也开始展露而出,宋白露诱我犯错之事,乃是早有预谋,是在我和韵雯都对其相对信任的情况下,所实施和设下的,别韵雯对此如鲠在喉,我更是不能再接受她。
故此我想着,待把迎春埋葬后,也该对宋白露有一番处置了。
“走吧,我们三人把该做的后事妥善处置一下,然后也说及一下我接下来的安排。”我说道。
说完,我让韵雯把整理后的食物暂且先放一放,跟着我和白露一同去往城门外,接着三人将宋迎春裹进了被子里,然后一起扛到了城外的西北侧,找到一处相对合宜的地方,我用铁铲一下一下的挖出一个坑来,到了一定坑足够大和深之后,我们将人往里头放,再一下下的盖上土,紧着找到一些石头堆上。
白露则拿着一瓶子,抓起一把土撒入瓶子之内,将其盖好,另外她也将宋迎春平日用的那些木匠工工具放在坟前,嘀咕着:“姐姐就送你到这儿了,哪日若得空,再给你整修墓地,给你放上墓碑,以便于我们下次找到你,近日你想吃什么,都托梦告诉姐姐,我尽量在你头七之前之际烧给你。”
我和韵雯则在一旁看着,对于我们而言,对宋迎春,乃至对宋白露而言,都算是仁至义尽了,往日恩怨也在宋迎春忽而就死之际,烟消云散了,死者为大,一切都尘封土下,今后无须再提及了。
我和韵雯陪着宋白露在这里哭泣良久,随后出去了森林,回去了城堡内,又一次坐在那一楼的餐桌之上,宋白露显得有些出神,眼眶都哭的有些红肿。
“近日发生了很多事,其来源皆都不是外面的事情,都来自人性之祸,不管是宋迎春几次三番的要害人,还是宋白露你对我下催情**之事,皆是如此,全来自于你们各自的私心,荒岛之上没有法律,没有道德束缚,没有监管部门,一旦有了私心,便是灾难,我和韵雯还是打算避避灾祸,过一过消停的日子,故此我的安排也很简单,队伍解散,我不再是这个队的队长,我没有再对你宋白露负责的义务,各奔东西吧。”我说道。
屋子里一片寂静,两个女孩都没有说话,沉默在这阴暗的城堡里发酵着。
然而我不喜欢沉默,沉默不能够解决问题,只会增加问题,于是我打沉默,继续说道:“当然,我也不会那般无情无义,不会眼睁睁看着你白白死,所以我和韵雯也会尽量帮你建立一个能生存的地方后再就离开,会送你回去碉楼,食物和资源一并供应一些,好让你有活下去的可能,这是我们最后的仁善。”
宋白露泪眼如断了线一般,不住流着,吸着鼻子,点着头,没有求饶,没有为自己争取什么,只是说道:“周博大哥,我服从你的安排,不过你无须再对我做这些,我妹妹死了,你们也要离开我,孤岛之上,我如何能够独存?那只会生不如死。只是你想过没有,若我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你岂不是亲手杀了他?”
此话一出,我当即愣住,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确实有这个可能性,虎毒尚且不食子,而她这般说来,我倒好似残暴不仁,而这哑巴亏,我更是辩解不得,毕竟不管事情怎么发生,它都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
“我...”我挠着脖子,多为窘迫。
“宋白露,那是你用不正当的手段促成的,你拿着这种事情来威胁周博,是不是太可耻了。”韵雯替我打不平到。
“张韵雯,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因为周博心里只有你,不管醒着睡着都喊着你的名字,而我也是女人,我被困在这座荒岛之上,也希望有人能给我一些滋润,让我有些念想,你自私的占据着他的心,现在还霸占着他的身体,你让别的女人如何存活?再者我问你,如果不是到了绝境,谁会想到这种龌龊办法,你告诉我,如果我不在心理和身体上占据周博一点的位置,他凭什么花力气养活我,我如何才能活下来?”宋白露声嘶力竭的大喊着。
她掩着脸,哭泣声像是要将人的心撕扯两半才甘心。
“再者,他周家的骨肉或许真已经促成,我只是做个提醒,至于威胁与否,则就两说了,毕竟周博若是要是执意选你而不选孩子,我说这些又有何用?”宋白露大喊着。
“周博给了你活路,是你要选择自杀,明明是你自己想杀了肚子可能有的孩子,非要推到周博身上,你不无耻吗?”张韵雯厉声到。
“那换作是你,你愿意一个人在这孤岛之上躲在那阴暗角落里,过着苟且的日子吗,你能忍受吗?但这是周博留给我们娘俩的日子,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选择?以前我还有迎春可以生气,可以念叨,现在她也不在了,我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再者,就算我不死,那个狐狸妖怪哪日像杀了迎春一样杀了我,不也是一样吗?她分明警告过我,只是周博在,她没敢下手罢了。”宋白露说道。
我叹息一声,该躲的还是躲不掉,错已铸成,不是轻易就甩掉的,宋白露为自己选好的后路,便是提前留好的,那是她的救命稻草,她自然抓的紧,不会松手,再者她所言也没有错,放她一人活着,她死的概率会很大,精神因素,外境因素都占很大的比率,而同时来说,虽然非我所愿,但她肚子里确实可能怀了我种。
综上所述,她的论证是成立的,送她离开,便是让她曝尸荒野,还可能一尸两命。
韵雯见我为难,也不由得叹息一声,另外她估计跟我想到的是一样的,由此她为了让我能够把事情做得圆融了,不让我为她所为难,这才说道:“算了吧,迎春刚死,我们也不想队伍里的人一个个都死去,便放过你这次吧。”
我深呼吸一口气,知道有些麻烦是轻易甩不脱的,也就说道:“好吧,就算是你得逞了,你赢了,暂且留你回去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吃穿有你一份,至于其他方面,你想都别想,另外我也告诉你,靠阴谋得趁的东西,绝不会长久的。”
之后,便算是散会了,我和韵雯打包了这里留下的肉食,只见有分解的野牛肉,大概有四大块、鹿腿两条、七只大鱼、还有杀人蟹的腿三根,至于其他,腐坏的腐坏,发臭的发臭,也只能帮着扔到野外,给能吃的动物消化了。
用床单包裹住后,拴在了三伏的身上,让其驮着,另外将以前的东西都带回去,银盘子两个、银勺子两个、羊绒被,全都带走,至于其他的,都是特里·巴克的遗物,充满着黑幽灵组织的那番邪恶,故此还是都不再管了。
全都打包好,三伏拖着后,我们三人也就这般牵着马儿回去了,一路上宋白露还在不住的往回看,想着她的妹妹,不过人去楼已空,物是人非了,也就没什么好留恋的。
而这一番回去,看似离开了一个人,结束了一段的斗争,但同时也感觉到,新的一段征程也正开始,那股子压力也在心中激荡,虽然现在还没有出现什么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