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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农家一锅出     带着系统来大唐txt下载     带着系统来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六章 往事如梦不可追(第一更)

    馨研所说的珠光是云母细研制作,云母是药材,神农本草经里有记载。

    同时还加入了一些天然的淡水珍珠的粉末,就是一些河蚌里面的分泌物凝聚成的东西。

    夏天和秋天从灞水中捞出很多贝类,壳和里面出现的珍珠,就被李易拿来做药和化妆品。

    淡水珍珠可以吃进去,但是云母要是不够细,吃了不消化,会在胃里留存。

    这个时候就需要吃一些粗纤维给带出去。

    李易有研磨设备,不过暂时他不会去做成东西抹别人嘴上,吃进去后的粉末就在胃黏膜中呆着,很不容易被排除。

    吃多了就是胃溃疡,接着胃出血,然后……

    当然,胃出血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即使无法完全依靠药物治疗,也能用镜腔术处理,算是二级手术。

    只要患者豁得出去,他就敢干。

    不治就是死,治,可能会活,还用选择么?

    平康坊的‘大家’们不知道里面的事情,她们只晓得李郎给的化妆箱好。

    里面有玻璃镜子,这东西身份不够的侍女都不敢要。

    但侍女们有,很小的一面镜子,在一个小木头盒子里,偷偷藏起来,可不敢叫别人看到。

    ***

    李易只是觉得应该给人家补偿,所以拿出了新琢磨出来的化妆品,没用寿命换。

    当他抱着不睡觉,非要和他玩的小家伙出来时……

    “东主安好!”有人先扯嗓子吼一声。

    接着近万人同时起立,一齐躬身:“东主安好!”

    小家伙缩在李易的怀中,大眼睛中带着无限吃惊。

    李易也傻了,我草,你们干什么?黑社会呀?

    不等他说话,那些人喊完,轰的一声又坐下了,似乎刚才的情况与他无关。

    想发一次言的李易只好把话憋回去,受内伤了感觉。

    他四下里看,想问问自己要不要致个词,需要的话就去拿喇叭。

    “东主,大家表达对你的敬意,东主你衣服怎么换了?”宋德及时出现。

    “官服穿着不舒服,我就愿意穿白大褂。”李易说,他确实就穿了白大褂出来的。

    刚给宝宝喂完药,又检查了身体,他不穿白大褂穿什么?

    当然,他穿白大褂也很帅,他始终这么认为。

    医生最帅的服装是什么?当然是白大褂了,而且还是挂着听诊器的。

    战场上的军人和手术室里的医生,没谁会去在乎长相,都是那么迷人。

    “可是你现在是朝请大夫。”宋德还是希望东主穿官服。

    “你可以叫我大夫(daifu)”李易发现这个文散官不错,书写的时候和自己本职是一样一样滴。

    “东主你前面请。”宋德不愿意多话,不然东主又该问‘你是东主还是我是东主?’

    新来的没怎么休息好却不想休息的军户们看着李易,问身边的人。

    “这个衣服没有官服好看吧?”

    庄户摇头:“不,这身衣服才是最好看的,从五品的官能比上神医的身份?当东主穿上这身衣服的时候,阎王都要退避三舍。”

    庄户们和张家村子、皇庄、外来务工人员习惯了李易穿白大褂。

    谁一身体不舒服找东主看病,东主就会换上这身衣服,然后说:没什么问题,过两天就好。

    李易这边抱着孩子坐下,是六个表演台中最好的馨研等几个‘大家’要演出的舞台位置。

    四个宫女和四个太监分左右落座,这气场简直是要多强就有多强。

    感受到周围人多的气氛,刚才一直不愿意睡觉的小宝宝闭上眼睛,身体软乎乎的睡着了。

    旁边有妇人过来伸手,李易交出去,小家伙嘴还动了动,又重新恢复安稳。

    此时的冰灯光和灯笼的光相互辉映,天上还有星星在闪烁,月亮……三十哪有月亮啊!

    炭炉送进去炭火,大家开始吃喝。

    馨研第一个登场,上来就是一曲笑红尘,其他五个台子也是相同的节目。

    一曲唱跳结束,馨研突然对着李易说:“李郎,奴家冒昧,可能请得李郎上台?”

    一群人看向李易,宫女桃红生气了,刚要站起来,李易抬手,桃红又坐下。

    在她看来,什么‘大家’都不行,我家的东主是你们能够说让上台就上台的?

    李易起身,迈步走向台阶,一阶一阶走,最后一阶的时候,他突然左手伸出,身体侧倾,两腿甩起来,一个触地侧空翻翻上去。

    庄户们瞪大眼睛,哇!东主好厉害。

    “谢邀,谢谢!”李易大声说,没带喇叭,天知道怎么就有自己的临场节目了,但咱不能差事啊,不可以怯场。

    卖医疗器械的随时要有准备,该上就得上。

    李易带着笑容说,同时回忆着小时候学的舞蹈基础动作,还有一个曲子应该怎么表现。

    “馨大家这是为难我了,不过馨大家是个美女,被美女为难,诸位都知道吧?”李易大声说。

    周围的人哈哈大笑起来,头一次看到东主这么好玩儿。

    “不知道李郎说的美是怎么个美?”馨研笑得妩媚。

    “臭美!”李易回答。

    ‘哈哈哈哈~~’下面的人笑的声音更大。

    李易不等馨研再出声,自己说:“去年我来的时候,没有这些个人,过年随便就对付了一顿饭,当时大家都很累。”

    最早来的人听到李易的话,眼中多了泪水。

    包括四十二个学子,当时确实比不得现在,住着窝棚一样的房子,点着油灯。

    然后就是干活,建沼气池。

    谁能想到一年,仅仅是一年,庄子翻天覆地。

    “今年不同了,大家的生活好了起来,至于明年,那要看大家付出多少。人生就是这样,你不去拼一下,永远不知道自己能够作到什么程度。

    岁月能更改,沧海又桑田。人生在世,总要留下点什么吧?

    有人留下政绩无双,有人留下诗词歌赋。我这个东主啊,说实话,这两种还真的看不上。”

    李易说,周围很多人聚集过来。

    “对,东主活人无数,东主抄诗都杀了埋了很多人了。”

    “没错,咱们东主看不上眼,什么政绩,什么诗歌,咱东主作起来游刃有余。”

    “东主你要什么?我们给你。”

    庄户们纷纷喊起来,他们骄傲,自己的东主已经作到了许多人一辈子所追求的事情。

    “我只想要一笑,男人沧桑的笑、妇人安心的笑、孩子天真的笑。所以,我今天给诸位献上一曲,沧海一声笑。

    如果说以前的笑红尘是写女人的那种情怀,那么这个则是表现男人的豪迈。”

    说着李易走到一架瑟的旁边,五十根弦的瑟,因为没有古筝,只能弹这个。

第二百二十七章 沧海一笑锦瑟泪(第二更)

    李易对瑟不怎么熟悉,谁没事弹这东西啊。

    古筝李易会,尤其是专门练过《流水》,古筝弹出来的《流水》,经过后人衍变,称作《七十二滚弗流水》。

    古筝的弦也是五声调式音。

    按照钢琴的话,黑色的键子,用手划动,一划就是五声调式,正好是宫商角徽羽,哆啦咪嗖啦。

    瑟他曾经为装逼学过,后来觉得不好玩,就扔了。

    音乐这玩意,乐理是基础,其他的演奏是熟练工。

    李易熟悉着这个瑟,不能总熟悉呀,找个借口拖延时间。

    于是他大声说:“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笑谈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他喊得很慢,手上在找回曾经的感觉。

    其实李易怎么去找回感觉,就算达到他那时的巅峰,在人家‘大家’的眼里也依旧是个初学者。

    弹一下就挨打一下的那种。

    不过没关系,脸皮厚就行,你管我熟练不熟练呢,有本事你跟我比阑尾炎手术。

    我抢救马匹的时候知道排酸,你们懂吗?

    术业有专攻。

    李易如是安慰着自己,增加信心。

    然后唱:“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刚开始那些南曲的‘大家’看李易弹瑟,还觉得有趣。

    等李易说出那首诗时,她们神情就变了,再当李易唱出来经典五声调式的沧海一声笑时,她们身体轻摆,微微眯起眼睛,严肃起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李易认真地唱着,随后:“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他很用心地去唱,这首歌简直就是中华五声调式的巅峰,用最简单的音符,通过节奏达到最震撼人心的境界。

    就跟用最简单的文字来描述最复杂的情感一样,文字的最高程度是让人忘却文字。

    而音乐的最高境界是叫人沉浸其中,可以感觉到每一个音符都在心中,即使没学过乐理的人脑海中也有一个旋律。

    一遍唱完,李易换了一个胡琴,拉的,这弹的不行,自己没戴指扣,手指头疼。

    旁边的人却立即补位。

    当李易第二遍开始唱的时候,馨研等人舞蹈、配乐全上了,一遍,只需要一遍,她们就可以作到如此程度。

    就如当初的《送别》一样,这是她们的底蕴。

    “沧~~海~一声笑~~~”李易再唱,后面的笛子晚一拍进入,箫声以和声音阶配合。

    一群舞女在此刻居然可能跳出来同样的姿态,对音乐的理解能力简直出神入化。

    一遍,只需要一遍,所有的人全部达到状态,平康坊南曲姑娘,就是这么随意。

    跳舞最好的姑娘动作一变,直接转出来,以另一种姿态领舞。

    庄户们和其他人都看傻了,他们知道之前没有任何交流,结果那些美女配合得便如此默契。

    南曲,此刻他终于明白整个大唐最炫耀的地方的人有多厉害了。

    “江~山……”李易唱。

    “江~山…….笑”众女晚一拍齐唱。

    “烟~雨~~~”“烟~雨~~~~遥”又是李易唱,众女非常懂得音乐地慢一拍轮唱。

    李易此刻的心都颤抖了,这帮女子太他娘的牛逼了,碾压自己那个时代的人,果然是从小就接受严恪教导,从无数女子中杀出来的存在。

    无怪乎一个个王爷都以礼相待,这强得不讲道理了。

    当李易自己一句‘啦~啦~啦~~’唱完,舞女同时一个甩袖侧身动作,定格。

    李易觉得值,邀请时送出的东西值了。

    就这水平,换自己那时,一千万都请不来,关键是没有。

    台下的人看得是如痴如醉,居然还有这么好听的歌,这般优美的舞蹈。

    庄户们深吸几口气,表示偶可以平静,东主就是这么厉害。

    新来的军户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天啊,东主连这个都行?

    王一民苦恼,发现难以把喂马时候的东主和现在的东主重合在一起。

    是不是不会临场发挥演唱的神医喂马匠,就不是一个好的五品官员东主?

    临时配乐和配舞的女子们也出了汗,刚刚太投入了。

    馨研拿幽怨的眼神看李易,轻咬下唇:“李郎这曲子似乎与笑红尘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为何瑟弹得那般生疏?”

    下面的好多人被她的神态给迷了,这是撒娇呢吧?

    李易不怯场,叹口气道:“唉,往事不堪回首,这瑟……”

    “瑟如何了?要不要奴家教教李郎。”馨研嘟起嘴儿。

    “不可,绝不可。这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李易顺口把人家李商隐的《锦瑟》给抄出来了,这是七律,首句入韵,仄起平收。

    说完,哦,抄完,他背个手,一副只是当时已惘然的样子走下去。

    台上的女子们听了李易念出来的诗,一时间没心情表演了。

    “李郎最坏了,总是说些骗人眼泪的话,下次不来啦。”一个侍女擦着眼角抱怨。

    过了几十息呀,馨研在瞟了跑下去似乎要躲起来的李易一眼。

    道:“好了姐妹们,李郎至少此次上了台,坏人就坏人吧,至少给你我不少好东西,尤其是卫生巾,贴心呢。”

    “贴了谁的心啊,晚上去抓他。”有女子还是不甘心。

    “晚上守夜,三十儿。来,下一个曲目。”馨研也很无奈,招呼姐妹恢复状态,继续表演。

    “研姐姐,我去把这个曲子和两个诗告诉给其他五个台,李郎最可恨啦。”

    一个女子说着跑下去,到别的台宣传,告诉那边怎么表现。

    下面庄户对新来的军户们小声说。

    “看到没有,这就是咱们的东主。你无钱莫想北曲女,有钱无才到中曲。有钱有才求知己,却是无缘把情许。”

    “那……那东主有多少个相好?”有人好奇。

    “一个没有,东主年少,不愿去招惹,不然啊……”庄户开始说起悄悄话。

第二百二十八章 来年更显战时威(第三更)

    “三郎,三郎你看啊,叔叔趁着我们不在,又偷摸抄人家的诗了。还有曲子,沧海一声笑。”

    王皇后拿着情报跟李隆基撒娇。

    情报是从城墙外射上来的,城门已经关了。

    在庄子那边有安排人,庄户也知道,还知道是宫里的千牛卫,但不管。

    甚至千牛卫饿了,还会到食堂吃饭,一分钱不给。

    庄户们习惯了,看呗,庄子就这样,俺们东主也这样,只要你们不动手,俺们就不出手。

    今天三十儿,千牛卫的人把马拴在旁边,在旁边找位置坐下吃饭看节目。

    还管庄子里要好的料喂马,然后得到点消息就出去三骑。

    监视的人直接,被监视的人无所谓,双方居然很和谐。

    庄户没办法,之前不了解情况,后来知道是直通宫里的千牛卫,不能打、不能杀。

    然后看着千牛卫的人很辛苦,有时不到饭点,还给送去热汤喝两口,马也给照料一下。

    不然怎么办?抓起来?

    倒是能抓住,庄子有这个实力。

    抓的实力有,少了一个后续摆平的实力。

    千牛卫的人懂事,从来不提额外的要求,就是吃个饭,找庄子里的人要喂马的料。

    上面就是皇庄,他们都不去要东西。

    于是千牛卫看节目,不时离开几个人,过一段时间又回来,占着桌子吃火锅和烧烤。

    好在不喝酒,给送去酒便拒绝,吃饭感觉控制在半饱的程度,很喜欢喝汤。

    消息就这么传进宫中。

    王皇后睡了不少时候,等着晚上放烟花带着儿子一起‘看’。

    现在不开心了,那么好玩的事情,居然没有自己参与。

    “呵呵呵……”李隆基却在笑。

    “三郎,你看叔叔呀,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还有什么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后来居然沧海月明珠有泪。太不像话了,对不对?”

    王皇后依旧纠结这个事情,自己没过去,叔叔应该就呆着别动。

    “这战术反应确实够快,只要道路便通,急报有多快,庄子出动就有多快,快速反应打击部队。”

    李隆基看的是另一个事情,至于诗词和歌舞,别看他弄出了梨园,但是在那些方面单独突出的人,他不会给予大的权力。

    他眼中的是二十里外,羽林飞骑难以为继,拼命出来四骑状态相对好的人员报信。

    然后人刚到,喊出一嗓子,庄子便立即行动。

    李易把马处理完,庄子车队出发,装着材料、热水、冷水、食物,加上最突出的救护车。

    跑来的马多快,增援的车队就多快,同时不缺斥候往来。

    “有容。”李隆基突然称呼王皇后的名字。

    接着说:“去年十月,易弟到庄子继承产业,今年三十儿,算上闰月,十五个月,庄子救援出动如风。

    今又增加一百与敌拼杀过的军户,你说明年易弟那里会如何?”

    李隆基问王皇后,王皇后武将世家出身,对这方面最敏感。

    王皇后摸摸肚子:“还能如何,不用一年,到夏天,一百户整理完毕,叔叔买来更多的好马,建造更多的马车,他一个庄子就能轻松给三千军士提供后勤补给。”

    王皇后明白,给李易的人手越多,李易就会越厉害。

    去年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很艰难。

    今天就变了样,再过一年,天知道李易那里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仔细一想便明白,那里是军事化管理。

    二十里在京兆府去接个人都侦骑四出,仿照的绝对是战时前线辎重部队状况。

    等着一百个后去的军户主力适应,可以单独成军了。

    谁敢小看这支部队?有钱啊,装备的弩必然是人手一个,甚至是两个。

    “所以过了年,咱俩再去庄子,就更安心了。”李隆基不想说战争,他觉得战争也不能让李易上,即便李易的后勤确实很厉害。

    谁的庄子能出动一百多辆马车?开玩笑呢么。

    “晚上他那里的烟花保证多。”王皇后才不管别的,就想玩。

    若是朝堂上李隆基遇到困境,她或许会愿意去帮着冲杀。

    但现在没问题呀,有事就去问李易呗。

    两边距离又不远,从后面的禁苑绕出去,不过十四里多一些的路程。

    “朕命高力士出去管他再要点。”李隆基没办法了,绕吧,高力士从后面出去,跟李易要烟花,满足皇后的心情。

    “五品官还是小了,太子太师还行。”王皇后摸自己的肚子,太子么,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总归要有一个老师,别的老师不放心啊,万一使坏呢。

    要么孩子在自己的身边,要么扔到李易那里。

    等生出来,在自己身边,吃饭都要小心翼翼,在李易那不用操心。

    李隆基蹙眉头,说道:“孩子出生时,天就暖和了,不如常去,即便有人下毒,易弟也能解。”

    他居然承认会有人下毒的可能,丝毫没觉得自己是皇帝,皇后的孩子就无人敢算计的想法。

    但李隆基心中更认同,只要孩子有口气在,送到李易那里就能活。

    然后本来就很忙的高力士不得不带着人出来,找李易要更多的烟花。

    ***

    “牲畜那边都处理好了?”庄子中的李易看台上的表演,问旁边的管事宋德。

    “最近一段时日,每日选个时候都放鞭炮,牲畜习惯了。”宋德说着情况。

    他现在最开心,东主一下子变成的五品官。

    五品在长安城中也有个位置了,可以参加大朝会。

    李易颔首,道:“晚上问他们谁想吃煮饺子,然后大厨房先煮好了再送过来。”

    李易又说吃的事情,南方过年吃年糕,北方过年吃饺子。

    但是,饺子可以顿顿吃,年糕吃多了胃承受不住。

    南方的年糕从来不是三十儿晚上盯着吃的,就是吃一口尝个味道,然后还有同样糯米的火烧什么的。

    记得是山东和东北那边吃,粘火烧,吃多了同样胃难受,哦,鲜族打糕亦如此。

    饺子是白面,包的馅,如果有青菜,加上肉,那就是一整套的饮食规则,营养搭配均衡。

    单种食物的搭配,就是饺子、烧卖、馄饨、肉燕,或者是多放酱和卤儿的面条。

    而年糕和打糕一样,当零嘴吃不错,连续吃几大块,积食。

    宋德不会去对比各种地区过年吃饭的习惯,但他知道,他家以前就是南方的,后来都死了,他自己跑到京城求活路。

    “东主,炸年糕要不要做?我会。”他说。

    “做,当零食吃,还可以炒年糕,孩子不许吃太多,不好消化。”李易答应,他也爱吃炸年糕。

    尤其是那种外面低温油慢慢炸,炸得酥脆,里面还软的年糕。

    至于说炒年糕,现在大唐还没有,炸都是荤油炸,有钱的人家用香油炸。

    今年是有豆油了,但煎的更多,不知道炸的精髓,炸是要求东西漂浮在油里。

    “东主,要发奖金吗?还有的是有的人看上了其他人,男的看上女的,女的看上男的,这个怎么办?”

    宋德又问出来两个问题。

    “比如说单身的胡二娘子,对吧?”李易笑着问。

    宋德脸红了:“东主,你,你咋知道的?”

    “成亲就是一千缗的排场,包括雇佣人,新的东西,房子单独安排,不住楼房,就在我那院子旁边弄个院落。”

    李易认真地对宋德说,没有调笑和打趣的意思。

    宋德年岁不小了,是该有个家。

第二百二十九章 烟花夜绽笑沧桑(第四更)

    李易早发现情况了,胡二娘子是工匠的妹妹,父母死了,户籍本应落在夫家。

    胡二娘子有三个丈夫,没过门,望门寡,说她克夫,最后籍贯落到了大哥家里。

    人长得中上,关键是身材好,似乎对组成家庭已经死了心。

    到了庄子,整日里干活,很快崭露头角,带一帮女工作事,处理得井井有条。

    作为小头目,她与管事宋德接触多。

    初时聊工作,随之聊风月,最后聊生活。

    宋德表达出一起生活的意思,胡二娘子拒绝的,说没过门,连续三个丈夫就生病死了。

    宋德告诉她不怕,俺们东主是神医,生病不是问题。

    胡二娘子动心了,准备再试一次。

    于是宋德过来旁敲侧击,说别人男女。

    庄子让不让自由恋爱呀?想成亲会不会被赶出去。

    当听到东主说给一千缗的排场,还有新的家什、院落,宋德欢呼一声跑了。

    高力士来了。

    “李东主,烟花!”高力士直接、干脆。

    “去给高将军搬一车。”李易也不拒绝,人家都派羽林飞骑帮忙接人,还一文钱不要。

    “李东主可是想要好马?”高力士一副神秘的样子压低声音问。

    李易轻轻摇头:“过了年庄子会买。”

    他怕高力士通过其他手段把李隆基给羽林飞骑准备的马偷出来送他,会丢掉命。

    “弩呢?”高力士还想给东西。

    “弩?哦,高将军少待。”听高力士说弩,李易回自己院子。

    重新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册子,递过去:“劳烦高将军送到相应的人手上。”

    高力士没翻看,只瞅着李易。

    “弩。”李易介绍:“蹶张弩,庄子制作太过繁琐,不如交由高将军,待制作出来,分与庄子一些。”

    高力士赶紧小心地收到袖子里,虽未见到实物,却也晓得出自李易手的东西没一个简单。

    带着图纸他先一步回去,拉烟花的车慢慢在后面走。

    别处城门关闭,高力士从禁苑那里的后门开小门进出。

    高力士进到里面,小跑着找到李隆基。

    “陛下,李易不敢收臣给的马,臣问起他是否要弩的时候,他反而给了臣一个册子,说叫蹶张弩。”

    高力士把册子递上前。

    李隆基接过,翻开看,里面一页一张图,并配有尺寸、材料、制作、操作说明。

    李隆基边看边琢磨,如今的大唐就有用脚踩上上弦的弩,还有前几个朝代的各种弩。

    这种蹶张弩看上去似乎更轻便,然后威力反而比同类大出一截。

    再加上一个辅助的上弦和架设稳定工具,可以防守的时候用,也可以快速行军的时候用。

    “好东西,过完年叫工匠做出来看看,不同的力制作出几种。”李隆基决定造几个实物出来,比较一番再说。

    他并不知道这个是神臂弓,还是带了额外配件的神臂弓。

    上弦最好的办法是杠杆,如大唐现在用的大弩,就是用绞车来给上弦。

    利用压力井的模式,后面的押臂就可以给神臂弓上弦了,多了一个架子。

    没有架子自然是坐地上用脚踩,然后手拿个小东西挂在弦上往后拉。

    有架子行军稍微麻烦,不过多了一个好处,稳定,不用手端弩来发射,跟枪架一样。

    “这是冬天没有农活做,开始琢磨兵器?”李隆基笑着说一句。

    他发现李易闲不住,呆在庄子里若是不搞出个事情来,会闷出病一样。

    ***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此时的李家庄子好多人在跟着唱沧海一声笑,别的词记不住,啦啦啦绝对没问题。

    李易想喝两口酒,结果被馨研这个主力团队的拉着编曲,方才太过匆忙,即兴配合。

    眼下排小团队上去表演,‘大家’们要好好处理一下配器。

    好在李易有那么一丢丢底蕴,回忆沧海一声笑中究竟都有哪种乐器加入。

    “李郎的歌,单独拿出来曲子填不得词。”一女子考虑换个词再唱。

    唱诗的曲子是那些种,七言律诗可以拿出来随便用一个曲子来唱。

    结果女子发现,换任何词都唱不出原来的韵味,如笑红尘一样。

    唯一能做的是编舞,让舞蹈更贴近词曲的含义。

    时间一点点流逝。

    晚上子时一到,‘轰’一朵漂亮的烟花在皇城绽放。

    像得到了命令一般,其他各坊买了烟花爆竹的人在‘指导’下纷纷点燃烟花。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紧接着响起,整个长安变得热闹起来。

    好多百姓根本不知道还有如此好玩的东西,他们在家中准备好了竹子要烧,有的还备了点盐。

    他们吃的盐是大粒盐,扔到火中响动不小。

    烟花一升空,百姓们不玩自己的竹子了,纷纷仰头看。

    “点火。”宋德此刻也大声喊。

    一处处放烟花的地方,负责点火的人把烧红的粗炭条碰到引线上,转身便跑。

    登时鞭炮齐鸣,带着动静的烟花纷纷升空。

    庄户、外来务工人员、张家村子的人、皇庄的庄户们,有的捂住耳朵,有的张大嘴、瞪大眼睛欣赏。

    襁褓中的孩子的耳朵由大人给捂住,有的本来在哭,等看到天上的花朵,声音戛然而止,愣愣出神。

    李易拿着红纸包裹的红包一个个亲自发,新来的人也有,不过钱少。

    红包中是用红纸写的字,有的写一百钱,有的写十缗。

    按照各自的贡献和到来的顺序,给出不同的钱。

    待今日结束,庄户可以拿着纸条去换成铜钱。

    四十二个教庄子孩子的学子每人也得到一个大红包,都是十缗,一万钱。

    另外二百二十个学子,李易一人给发了一缗。

    张家村子的村正带着人又给发一遍,他们给学子一人五百钱,才讲了三个来月的课。

    张家村子给得并不少,学子人多,二百二十人,村子一共出了十一万钱。

    换到已往,他们可拿不出来。

    两刻钟之后,庄子的鞭炮燃放结束,大家煮了饺子吃。

    从南方来的人,吃一口年糕,回忆回忆,闻着空气中的硫磺燃烧后的气味,对新的一年充满了向往。

    尤其是讨活路的人们,他们感受到了东主的财大气粗。

    这鞭炮放的,轰隆轰隆,每一个动静都是不少钱。

    李易就吃了五个饺子,一种馅一个,慢慢喝着酒,偶尔停下来看看夜空,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旁边几个欣赏完烟花的‘大家’们却发现李易嘴角的笑容竟然带着一丝沧桑。

第二百三十章 来年行事学李庄(第五更)

    “平康坊的姑娘们休息休息,该我们上了。”

    有学子拿了红包,借着如此美好的夜晚,要表演节目。

    他自己上到一个台子,坐到古琴面前,曲指弹奏。

    并吟唱:“暮景斜芳殿,年华丽绮宫。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阶馥舒梅素,盘花卷烛红。其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

    这是李世民所写的诗,正是写今晚,守岁。

    “好,好!”观众们喊好,虽然没怎么听懂。

    其他学子们用最快的速度想诗,看是用别人写过的,还是自己现作一首。

    六个舞台一下子多了学子,南曲的人到旁边喝口淡酒,吃点食物。

    有的学子来不及写诗,上去吹个箫、弹个琵琶,都是多才多艺。

    去年来的四十二个学子尤为突出,他们呆的时间长,家人又带过来,少了一份担忧。

    同时他们互相交流,有的问题问李易,李易给回答。

    包括一些四书五经方面的内容,李易每每能说到点子上。

    他看明朝时候的科举资料,明朝的科举已经不是正常考试了。

    从这句里拿出来几个字,从另一句里再摘出一段。

    合在一起出题,这就是明朝科举。

    明朝的学子们学八股文一个个学魔怔了。

    最为关键的是营养跟上了,有肉有蔬菜,身体好,记忆力和分析能力便强。

    后来的二百二十个学子身体已调理好,读书的时候不会经常疲倦,还不担心生病。

    庄户们看着、听着,突然发现,自己的庄子很厉害,有如此多的文人在。

    今天刚来的,哦,是昨天了,昨天刚来的军户们看得是眼花缭乱。

    他们一直处在震惊状态中,年夜饭能包点有荤腥的饺子已算不错了,再有条鱼,整个年都不一样。

    结果自己所属的庄子吃烧烤和火锅,吃饺子和年糕是象征意义。

    大冬天的蔬菜不要钱?随便吃,切好的羊肉卷,在汤里一涮,闻着油味都不一般。

    还有平康坊的一群美女来演出,东主亲自上去唱歌、弹奏。

    从来没见过的烟花在天上一朵朵开放,太美了,刚来就有红包。

    现在又是大批的学子上场,庄子究竟有多少底蕴?

    酒没喝几口,人已经先醉了。

    小孩子们看别的孩子,伸手去拿干果、保存到现在的水果和用冷水化开的黑色外皮冻梨,以及新鲜的西瓜、香瓜块。

    看着孩子的妇人不知所措,想要打孩子,别随便拿东西,又发现其他庄户的孩子很随意。

    她们明白,今天晚上自己家人所吃的饭菜,换到往日,一年到头干下来所赚的钱,买不到。

    于是有人使劲掐自己的腿、胳膊,掐孩子的。

    把孩子掐得哇哇叫,自己同样疼,确定不是在做梦。

    “他爹,往后可得照着东主说的话去做。”一个妇人紧张地对丈夫说。

    “知道呢,还用你说,被赶出去什么都没了,娃儿还要读书。”

    男人同样恐惧,怕自己哪里作得不对,叫东主生气。

    另一边的皇庄监事王兴在发红包,给庄户和手下。

    手下是宫里人,庄户却不是,皇庄的田算租赁给佃户们。

    “过了年,咱家找李东主庄子的学子给你们家的娃上课。”王兴发个红包说一句。

    “王监事,明年你不会离开吧?去更好的位置。”有庄户担忧。

    他们今年养家禽、种蘑菇和木耳,又卖气锅鸡,分到不少钱。

    怕王兴升官,换个人来,万一和李东主不好,自己等人日子又回去了。

    “离开?”王兴声音变大:“咱家不去,只守在庄子上,李东主给咱家打好招呼了。”

    “好哦!”庄户们顿时欢呼起来。

    王兴露出得意的神色:“原来啊,到外面管皇庄是个苦差事,现如今这处皇庄,休想有人与咱家争。”

    此时他最感激的是宋王李成器,若那天宋王不来,不到庄子看,又怎会有之后的事情。

    宋德那里催促人了,叫人去睡觉,别守一夜,明天庄子还要运转。

    “你们回去睡觉,不能再守了,以免亢奋过头,对,亢奋,东主说的,搞不好会猝死,东主到时候都难救。”

    宋德对一个个新来的军户们说情况,让他们回家。

    军户们十分听话,带着家人回去。

    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从窗户外面照进来的暗光,想了许多事情,想着想着进入梦乡。

    李易也去睡,他要随时保证身体状态。

    当正月初一的阳光照射下来时,剩下四分之一的守岁人才迷糊着回去休息。

    庄子又一次活了起来。

    睡足了八个小时的李易神清气爽,看看挂在那里的官服,摇摇头:“才不去参加大朝会,又冷又没有意思。”

    “易弟,易弟,为兄来看你了。”李易给孩子挂上吊瓶叫宫女看着,自己到食堂的时候,李成器赶到。

    “大哥可是歇息了?”李易打量这个大哥,看有没有黑眼圈,有的话,吃了饭安排去睡觉。

    “睡了三个多时辰,易弟,问个事儿,米里生虫子了怎么办?”

    李成器盛着昨天晚上给火锅用后剩下的骨头鸡汤,出声。

    “冬天还有虫子?”李易表示不信,米放在什么地方了,暖气片上?

    “秋后出的虫子,那个仓库没人照看到,前天才有人汇报,到了开春后,虫子又要活过来。”

    李成器咬着牙说,显然他收拾过看库的人。

    “放在日头下晒。”李易给出办法。

    “冬天的日头能晒?”李成器表示不信。

    “大料,用八角,一包包的放进去,花椒和胡椒亦可。现在放进去,等天热的时候再晒。”

    李易给出好用的办法。

    “蛀空的米粒和死在里面的虫子、虫卵怎么办?”李成器还有问题。

    “那就只能制作成米线了,齐民要术中有。”李易又说出另一个吃食。

    至于说做成饲料喂家禽和牲畜,不可能。

    “又是齐民要术?”李成器郁闷:“齐民要术怎么那么多事儿?”

    李易低头吃饺子,不回答这个问题,跟你说齐民要术,你至少能找到书。

    跟你说天工开物,你上哪找去?

    “这汤是昨天火锅里所剩?”李成器不纠结齐民要术,突然想起来汤的问题。

    “昨天剩的宋管事在里面加了豆腐和干菜,一早运去城里给悲田坊的送走了。我起来才知道,不然不让送。”

    李易说起昨天晚上火锅里的汤,菜和肉没有,大家都边涮边吃,怕浪费。

    肉上有油,加上骨头和鸡熬的汤。庄户自己不想吃,扔了又觉得可惜,加点东西施舍给别人。

    李易很生气,但已来不及。

    “倒是心善。”李成器反而觉得好,问:“可是吃了对身子不好?”

    李易摇头:“不可能,又煮开了,只是觉得不尊重人。”

第二百三十一章 新春规划太行东(第一更)

    “不要急,都有,昨天吃剩的汤,又加了豆腐和干菜,觉得嫌弃可不吃。”

    宋德在城西的悲田坊给人打汤,可以说是炖菜了,豆腐和干菜多。

    大桶上面油汪汪一层,闻着香,看着也有食欲。

    旁边站着长安令裴耀卿,今天庄子过来取昨天被带走的车,顺便宋德把吃剩的东西送给悲田坊的人

    悲田坊中有的人白天出去干活,在悲田坊住是因为没处住。

    裴耀卿同时来亲民的,送食物。

    结果他拿来的是黄米饭,眼看着悲田坊的人排队先去领汤。

    没人嫌弃是剩的汤,李家庄子送的东西至少吃不出病。

    至于嫌弃?李家庄子有木耳、猴头菇、黄瓜、西瓜,人家吃剩了汤当然不要了。

    寻常人家剩了难道不吃?

    何况豆腐和干菜煮开,也是好东西。

    喝一口汤、吃一口黄米饭,大年初一是好兆头。

    裴耀卿看,忍不住抢过个勺子,舀两块豆腐和一点菜,放到自己嘴边,呼呼吹几口,品尝。

    “煮汤的时候下了不少料啊。”裴耀卿评价。

    “明府好本事,多放了胡椒粉。”宋德说着,也盛一点喝,外面太冷了。

    这回悲田坊的人心情更好,看,明府和宋管事一样喝。

    “新年,庄子有何打算?”裴耀卿想从宋德口中问出有用的信息。

    “东主没说,倒是多了一百军户,俱是拼杀过的好汉子。”宋德回忆一下,东主确实没提过规划。

    “我今年看样子要升官,可是……我打算抗旨。”

    裴耀卿小声跟宋德说。

    他直言不讳,他与宋德说,是想让宋德回去告诉李易。

    在长安抗旨,压力太大,若是得了李易支持,才好施为。

    他舍不得离开,眼看着长安越来越好,自己走了,新的县令不能萧规曹随,甚至不去找李易问政。

    那这自己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多么不容易呀!

    “待回庄,某与东主言说。”宋德也是考过科举的人,现在年岁也不大,自然知道什么意思。

    “如此多谢。”裴耀卿抱拳行礼。

    “明府万莫客气。”宋德回礼。

    “今年的长安,本府定叫它翻天覆地。”裴耀卿一时间豪气冲天。

    他不怕麻烦,更不担心有什么困难,大不了去庄子找李易。

    发完汤,宋德带队伍回家。

    “宋管事,还有烟花卖吗?正月十五上元节某家也要放。”有人打招呼询问。

    晚上的烟花实在是太美了,轰隆轰隆的动静大,还那般漂亮。

    他们坚信,放的鞭炮声越大,新的一年运气越好。

    “庄子有,可去购买,要签文书。”宋德如今地位不一样了,不再是曾经没人知道的那个小管事。

    “自是照作。”对方回应。

    等宋德带着人手到春明门的时候,南曲队伍正好回程也在此。

    不但在,还是一路唱着沧海一声笑。

    明明是看上去柔弱的女子,结果唱出了男人一样的豪迈。

    李易没听到,否则一定会说,他那时的女声版跟这个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还在地下室。

    路人们已经听懵了,有的想要出城的人,转过头,听着就又回去了。

    然后平康坊沸腾,昨天馨研她们跑去表演,居然又拿回来好东西,早知道自己也去。

    ***

    “易弟,这是什么曲子?”吃过饭的李成器非拉着李易溜达,大冬天的在外面转。

    听到庄户们扯嗓子喊,发现就算是这么大白嗓唱出来的歌也好听。

    “沧海一声笑。”李易知道大哥的意思,为什么普通人扯嗓子喊,而且有时喊跑调,依旧好听。

    “这歌可文唱,亦可武唱。”李易解释。

    这歌从曲子的大繁若简,到词的共鸣,已经达到了巅峰。

    “曲子卖了多少钱?”李成器想到价格,诗词、曲子都是钱。

    “什么钱?晚上他们非要让我上去,我没办法,我一个东主还能怕那个,上去随便抄了个就唱了。”

    李易诚实,让他作词作曲,他这辈子都不可能。

    “易弟,为兄现在让你唱一个,非要逼着你唱不可,来。”

    李成器郁闷了,我就一天晚上没在你这,你便拿好东西出来。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到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李易唱了。

    “东主哥哥你再唱一遍,我要学。”旁边跑着玩的孩子听到了,凑上前要求。

    李成器:“……”

    他深呼吸,突然发现,这歌确实不错,孩子们唱好听。

    于是他回忆了一下,唱给孩子:“小~燕~子……”

    一遍唱完,李易夸赞:“大哥竟然对记谱和记词这般了得。”

    “就那么两句,为兄还能记不住?”李成器觉得自己被侮辱了,自己的音乐很厉害。

    李易叫人把喇叭拿过来,对着喇叭唱一遍,交给孩子们,学去吧。

    “易弟,新的一年了,有何新打算?”李成器不再纠结小燕子歌的事情,说正事。

    “二月份我要去山东。”李易说道。

    “哪个山东?山南东道?”李成器脑海中出现地图。

    “非也,太行山以东。”李易给出答案,山东就是太行山东边,他那时的山东现在叫河南道。

    里面有青州、齐州、兖州、莱州、密州、沂州、曹州、郓州,等等州府。

    而太行山以东,包含了河北、河南、山东、天津、北京一些地方,范围更广。

    “去那作甚?”李成器不怎么开心,你在庄子里呆着多好,瞎出溜什么?

    “养鸡鸭和小猪。”李易给出答案。

    “在灞水边不能养?把家禽运过去,一路走一路下蛋,人手需要得多,鸭子好说,鸡不怎么听话,一千来里路呢。”

    李易算着钱的事情。

    “一千里你非要带家禽去?想去当官?”李成器皱眉头,准备拦住,别出去,在家就好。

    “当官我就在京兆府二十二县当,跑那么远不行,夏天就回来,把家禽和长大的猪卖到当地。”

    李易又说一下打算。

    他没说原因,只是要去,好不容易带去的家禽和小猪不要了。

    “总归有个原因吧?”李成器心情郁郁。

    “去打个样儿,告诉他们怎么作,顺便赚一大笔钱。”李易还是不说具体情况。

    “你不亲自去不行?”李成器想到关键点,非要你过去?

    “不行,这事挺麻烦,有斗争,别人去斗不过他们,我又不想写很多计划和补充计划书,还是亲自走一趟为好。”

    李易坚持,关乎到他能否大量增长寿命。

第二百三十二章 相对无言心忧伤(第二更)

    李成器带着一肚子疑问走了,要去百福殿见父亲。

    他过来的主要目的不是大米生虫子,是想知道过了年李易有什么新想法。

    知道了想法,二月要长途跋涉出去。

    李易也忙,新来的六百多人,挨个给体检,早饭没让他们吃,为了抽血。

    四个宫女负责贴条,把每个人的几管血编号。

    李易负责扎,扎上去,庄子的医护人员帮忙采血,不用拿着大玻璃针筒慢慢抽。

    遇到血黏稠的就由医护人员等,终归是能抽出来,属于真空抽取。

    这要是拿玻璃针筒抽,血黏稠的好半天抽不出足够的量,针管一动,被抽血的人就疼。

    不会说话的小家伙,抽血的时候给一条饴糖,含一截。

    小宝宝就很纠结,哭还是不哭呢?不哭的话,挨扎好疼;哭的话,糖就掉了。

    宫里大朝会结束,官员们纷纷往家赶,然后去看看到谁家拜访,顺便等别人上门。

    然后在京城居住的天上人间会员收到了天上人间的礼物。

    一百缗的和一千缗的礼物不同,价钱有差别。

    “怪不得要问身份和住址,为了行贿,哼!”姚崇身为宰相,自然不需要去拜见别人。

    他就在家等着,外面排了队要送礼。

    过年时候收礼属于正常,有人留下礼品,登记一番,直接离开,连姚崇府上的管事都见不到。

    天上人间送礼,根本未登记,扔下便走,不见人,不需要见。

    不过姚崇还是自己专门过来看一眼天上人间送的东西,嘴角带着笑容批评。

    天上人间其他的蔬菜什么的无所谓,关键是送了一面小镜子。

    家里有两个小镜子了,一个是王皇后给的那个,那镜子不好拿。

    府中管事没说给送回去的话,他不傻,他小心地把蔬菜捂好了送去暖室,等着用来制作佳肴。

    “二月要开科,李家庄子有来投献的吗?写干谒诗的?”

    姚崇接见了几个人,想起来要科举的事情。

    “没有。倒是有其他才俊送了帖子和佳作,以及一些礼品。”管事回话。

    “收了?”姚崇面色一沉。

    “未敢。”管事小心应答。

    “嗯!不收。今年李家庄子至少有四十二个人必中,另外二百二十人中,凭才华吧。”

    姚崇沉吟了下说道,闭上眼睛想事情。

    他清楚着呢,四十二个最初到李易庄子的学子,不管哪个负责考试,都必须给个名次。

    因为那些人学的是李易的那一套学问。

    生物、代数几何、物理化学,以及四书五经。

    很多好东西便是李易用其他学科制作出来,比如火药。

    陛下清楚,又怎能不要人才。

    “东主,张相到。”府中的二管事匆匆跑到门口汇报。

    张相自然是张说,之前斗得那个激烈呀,眼看着姚崇得势,正准备挨一下子的时候,出现了个李易。

    于是重新归于平衡,大家还可以继续在同一个班级里坐着玩耍。

    姚崇睁开眼睛,起身,出外迎接。

    这几年来,就没见张说上门。

    正门在咯吱声中打开,姚崇笑着出来:“道济可是收到了天上人间送去的礼?”

    “好叫元之兄知晓,送了面小镜子,其他物件繁多。”张说选择聊家常模式,同样称呼字。

    “道济快快入内,详与为兄说说。”姚崇邀请。

    “元之兄请。”张说配合。

    两个人进去,大门又关上,这门不是谁都能见到打开的时候。

    “元之兄,弟这厢有个疑问,若李易亲至,是否开正门?”张说笑着问。

    “某根本不见他,见了面,他自然会猜出陛下身份,某有几颗脑袋够砍?”

    姚崇回答得利索,对,不见,太危险。

    “若以后知晓陛下身份,又来见呢?”张说又问。

    “道济你呢?”姚崇反问。

    “元之兄,可有李家庄子学子干谒文章送至?”张说换个话题。

    “道济你那厢呢?”姚崇还是反问。

    “没人,其他人等皆劝退了。”张说回答,同时明白这里也没人。

    心里不好受,说明人家李易根本没看上两个宰相,不给你送。

    当然,天上人间送的是另一回事儿,不涉及到科举走后门。

    二人说着坐好,有茶水送上来,这茶还是陛下赏赐的,李易那里炒的绿茶。

    李易说了,发酵的红茶是适合吃油脂太多的人喝,而绿茶适合吃东西营养均衡的人喝。

    胃肠道有问题的不适合喝任何茶。

    大人物当然营养相对均衡了,就不喝红茶了。

    至于什么深度发酵的黑茶、半发酵的乌龙茶、铁观音什么的,现在也没人细分。

    所以说他们煮茶叶蛋都是拿发酵茶煮,没有绿茶煮的好吃。

    “今年春天开始,采茶要想办法叫李易帮忙做成绿茶,他那个制茶的方子没流露出来。”

    喝一口茶水,张说暗示性说道,意思是让姚崇想想办法,把制作绿茶的方法弄到手。

    “摘了新茶送去即可,何必冒风险?”

    姚崇不干,我才不折腾呢,李易看着好说话,那得分情况。

    茶叶怎么做都不利民,发酵茶难道不能喝?

    若是能问出来怎么炮制茶,岂不是能问出来怎么制酱油?

    “要不要透题?”张说非常小心地问道。

    他看上四十二个学子了,想要考完科举拉到自己手下。

    “你透了题,李易很可能会翻脸,他要堂堂正正把人送上来。你莫非看不出他那骨气?哦,他叫意志。

    他可以让出很多利益,却有条线不可逾越。他可因你是病人跪地救助,却不肯因你权势低头一分。

    他给你钱行贿可以,你想压着他,你试试?别人欺他君子以方,他不屑出手,那些人如何了?”

    姚崇始终在揣摩李易的行为和心思,得出这么个结论。

    “唉!若说策论,我认为李易会教会学子许多见识,可是诗赋一道,难啊。”

    张说点点头,认同姚崇的话,却更担忧。

    现在靠科举进士,写诗词也很重要。

    不透题,李易怎么帮着学子们写诗啊?

    是的,张说就认为,只要他透了题,李易保证能写出来好多相关的诗,每一首皆可流传千古的那种。

    “锦瑟无端五十弦……沧海月明珠有泪……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外面突然传来了很多人同时吟诵的声音。

    “好诗!哪位大才出得此作。”张说直接站起来了。

    姚崇跟着动容,道:“好一首对仗工整的七律,往事在眼前,只是已惘然。”

    “问一下,何人所作,招人前来,这个干谒本相许了。”姚崇对管事的说。

    不长时间,管事回来,表情复杂,道:“李家庄子昨夜南曲众女哄叫李易上台,李易抄两首诗,一首词曲,此诗为后诗。”

    姚崇、张说:“……”

第二百三十三章 怎能讲解这学问(第三更)

    “太过分了,不带这样的。”张说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咆哮。

    姚崇伸出手,拍拍张说的肩膀,这一刻已往的恩怨似乎都淡了。

    他说道:“李易一个少年,总写出这等沧桑之诗句,换个人,定然要被攻讦。”

    张说使劲点头,道:“然,每每他都说是抄的,却总是找不到被抄之人,一问就说杀了埋了,叫报官,欺人太甚!”

    “明日本相练练瑟,五十弦,思华年,迷蝴蝶,托杜鹃,珠有泪,玉生烟,成追忆,已惘然,他怎么就能把这些字给合在一起?”

    姚崇一边感受着此诗的冲击力,一边抱怨李易。

    他也觉得不讲道理了,凭啥?

    “元之兄你看啊。”张说开始分析。

    “他平日里写医书,已经传出来三本了。从春天开始到秋天,拿出来一样又一样农事的神器。

    到冬日,大家采冰,他又有好东西,那个鞋,那个钻冰的家什。

    然后制作烟花,烟花有多难,相信大家都知道是吧?

    他的新马车我们都在用,出去接个人,跟上战场似的。

    长安令如今正作的事情,皆为李易所出。

    他还要给人看病,然后写三字经,随便就能扔出来一大堆的诗。最关键的是……”

    张说说着,突然停顿,想找个词。

    姚崇接过话:“最关键的是他看上去很轻闲,他还有时间教导庄户制作好吃的饭菜呢。”

    “对,轻闲,他不需要学么?真的是抄?抄谁的呀?”张说突然跟姚崇有了心贴心的共同话题。

    “唉!”姚崇觉得牙疼,他也发现了,别的人再厉害,能当个人看。

    李易那里已经不是人了,你随时去问任何问题,他顺口给你办法,一天看着还有闲情溜达。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

    其他的百工的事情不能想,想多了做噩梦。

    “不然明年,不,今年叫他考科举吧,给他个一甲第一,省心。”

    张说妥协了,让你出头,你哪怕报个名不来考,我都能给你弄个第一。

    “他不考,说是忙,哎呀,我含两粒药,李易给陛下的药,给好几瓶,小葫芦样的,说是觉得喘气费劲含在舌下几粒。”

    姚崇说着把旁边的抽屉打开,这桌子的布局都是李易那里常规设计。

    含上几个粒,也不晓得是药效发挥作用,还是心理因素,他状态好了许多。

    “元之兄,若没有其他必应之事,不如去庄子看看?”张说提议。

    大年初一,别人怎么忙,跟他们宰相无关,早朝结束后,就轻松了。

    当然,晚上有赐宴,要赶回来参加。

    “去!叫人去问怀慎。”姚崇想到另一个宰相,卢怀慎。

    很快三个人乘着一辆四轮马车,还有一众小厮陪护下抵达李易的庄子。

    他们三个庄户都熟悉,大年初一过来,纷纷说新年好。

    “李东主呢?”张说年岁在三人中最小,他负责交流。

    “上课,那边。”庄户的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指一个平房。

    三个人走过去,在窗外又一同站住,很有默契。

    “二月份科举,考策问的我之后告诉你们,现在说诗。作诗呢,其实我可以给你们写,但没意义,我能管得了你们一辈子?”

    李易的声音传出来。

    姚崇三人互相看看,点头,对,李易写诗牛逼,但四十二个学子,总不能都李易一个人给写。

    “写诗最难的是什么?近体诗的格律不容易,但那不是问题,赋得诗命题,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易的声音持续传出来。

    三个宰相很想冲进去掐死李易,格律不是问题?赋得也简单?你究竟有多狂?

    好吧,你行,你杀人多、埋人多,但你不能跟学子们说,学子们又没有你的本事。

    “赋得诗,一般都要是律诗,因为律诗需要对仗,不然一个五言绝句,平平仄仄平,仄仄仄平平。平平平仄仄,平仄仄平平。体现不出本事。

    当然,七言绝句有点风险,一个不好会出现三连仄和三连平,但还是可控的。

    好在眼下咱们的大唐对三连平和三连仄要求不严,同时也没有孤平一说。”

    李易说起诗词结构,绝句相对于律诗好写,少了四句,就没有中间的两个对仗句子。

    宰相仔细听,对,绝句出好句子太难了,因为少了对仗,读起来不过瘾。

    至于这小子作过的‘两个黄鹂鸣翠柳’和‘千山鸟飞绝’那种绝句太难了。

    而孤平?孤平是什么?

    姚崇看一眼张说,意思是说:这个李易还有另一套更严格的标准?

    张说:他自己的咱们不跟着,凭什么要按照他说的来。

    姚崇颔首:对,都照着他说的,往后别人还要不要写诗。

    “律诗的格律有正体和变体,考科举,不要玩变体,不然考官会不舒服。”李易的声音又传出来。

    三个宰相认同,他们反感有人在他们面前显摆一些旁门左道。

    看样子李易很有经验啊,居然能够了解得如此详细。

    “李贤弟,要不要提前去打听一下谁主考?”里面有学子问。

    三个宰相露出笑容,看吧,还是有人想要干谒。

    “不必,吏部考功郎中一个人,正五品上,员外郎就一个人,从六品上的官,其他的主事不负责出题。”

    李易的声音轻飘飘。

    三个宰相脸色难看,你一边说不考科举,一边把人都给研究明白了?

    “要不要送些礼?”又有学子问。

    “不送,我是那等行贿之人?我行事堂堂正正。等过了年,堂堂正正把吏部那些官员请过来参加诗会。”

    李易说得大义凛然。

    三个宰相好悬吐血,卧槽,太不要脸了。

    还堂堂正正?堂堂正正被你如此用,你问过堂堂正正答应与否?

    “他们邀请就能来?”学子问出关键的情况,请容易,答应不容易。

    “接下来我要讲的东西传出去,相信会有人给薄面。”李易回答。

    姚崇露出一丝冷笑,张说看着,暗暗点头,对,搞破坏,你让来就来?看你有什么手段。

    “接下来我继续说怎么写诗。”李易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与柔和。

    三个宰相已经有主意了,看你怎么弄。

第二百三十四章 科举作诗存对韵(第四更)

    “说律诗,对仗是个问题,所以,今天开始,我教你们对韵。”李易说。

    屋子里的四十二个学子没出声,很安静。

    “今天教你们三个,一个是东西南北的东,一个是春夏秋冬的冬,一个江河湖海的江,听我说,都很好学,仅仅是背的东西。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河对汉,绿对红。雨伯对雷公……

    鹤舞楼头,玉笛弄残仙子月;凤翔台上,紫箫吹断美人风……

    晨对午,夏对冬。下晌对高舂……清对淡,薄对浓。暮鼓对晨钟……

    内苑佳人,满地风光愁不尽;边关过客,连天烟草憾无穷……”

    三个宰相此刻:“…….”

    张说用幽怨的眼神看姚崇和卢怀慎。

    两个人瘪着嘴点头,意思是知道,大家都一样。

    三个人的想法是,当初我学写对仗的时候,怎么没有人这么教?我草,我了个草。

    所有的对韵都给说出来了?可以这样吗?你李易敢不敢出来告诉我等你又抄了谁的?我们去刨坟。

    张说对口型、打手势:多亏今天过来了,不然还不知道居然有这么好的东西。

    卢怀慎比划:对,太不像话了,李易还藏着本事,三字经原来不是最后的结果。

    姚崇使劲甩两下袖子:别比划了,听,回头一定要弄一份过来,教孩子。

    “板书呢,我写下来了,实际上,并不是严格对韵就一定是好的。有的时候,你可以抛开了韵去写。

    但是,能写出不符合格律好诗的人,他一定精通格律。

    所以不要写一首诗,在不符合规律的情况下就强说自己写的是古体。”

    李易的声音持续响起,还有粉笔在黑板上书写时候的动静。

    “你们看,如果我写黄鹤楼的诗。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不管是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还是三连仄、三连平,这诗都是有问题的。

    但整体读下来,却不觉得突兀,你们能说这个作者不懂得格律吗?他其实有控制的,对不对?”

    “对,黄鹤的黄是颜色,白云的白也是颜色。”有学子发现秘密。

    “是的,有色彩,有画面,那么这首诗读起来,没人会刻意关注格律。”李易又道。

    “二位。”张说非常小心地轻声说:“教学的诗也是随意抄的吗?”

    姚崇和卢怀慎瞪张说一眼:你总提抄不抄作甚?听着,这才是最厉害的诗词讲解。

    “诗,有着自己的风格,诗人,同样有风格,但并不是说每个诗人写出来的风格固定……”

    李易继续讲。

    他抄笠翁对韵有的要改,比如‘冬’里的‘三元及第才千顷,一品当朝禄万钟。’就不行。

    唐朝可没有三元及第这一说。

    还有‘唐库金钱能化蝶,延津宝剑会成龙。’此中的唐库金钱能化蝶,指的是唐穆宗时候的牡丹花开引诱蝴蝶过来,蝴蝶是金钱所化之故事。

    整个笠翁对韵涉及到后面的东西,该改就要改,也挺累人呢。

    里面的学子鸦雀无声,皆在认真听讲。

    他们今天才真切感受到李易的才华,尤其是针对科举的方法。

    只凭借今天一堂课,便会有无数人愿意过来白干一年活,还是自带干粮的那种。

    姚崇三人在外面听得也是如痴如醉,后悔的是刚刚那什么东、冬的没记下几句,回头怎么张口要呢?

    “今天就说到这里,回去好好琢磨一下今天我所说的内容,明天继续说其他对韵的事情。”

    李易的课讲完了,最近一段日子他不讲物理、化学,倒是留了几道题,每天由学子抽空作。

    李易出来的时候,姚崇三个人躲到墙那边去。

    等李易走远,他们逮到一个学子,硬是从学子手上把写的东西给抢了过来。

    学子还未反应过来,三人跑了,上车,直接回去。

    “他们怎能这般?我……”学子要哭。

    李易看到了,然后气笑了,他知道三个人抢什么,不就是个对韵么。

    他摇摇头,转身对露着愤然之色的学子说:“无妨,不然也要教,不过呢,明天可要小心,科举考试之前,其他的对韵不能传出去。”

    想了一下,李易补充:“这样,今晚我写出来,你们带回家去,不要拿出来,自己去背、去熟悉。”

    学子们一同点头,对,科举之前可不能叫别的学子学去了。

    “去告诉另外二百二十个学子,开春后把家人接来,今年他们不准考,明年再上。

    先把其他学问学一些,尤其是塌下心,跟百姓一同过上段日子。

    不然今年谁去考,即便侥幸考上,某也能叫他当不成官。”

    李易说完离开。

    他要培养梯队,从庄子出去的官,必须有利民之政、爱民之心。

    看上去二百二十个学子会耽误一年,但能学到许多知识。

    四十二个学子去找后来的人说情况。

    二百二十个人早互相之间商量过,有此打算。

    一听能接家人过来,俱是露出欢喜的神色。

    在庄子上看到一户户的人过日子,他们不免想家,主要是四十二个学子的家人日子过得好。

    有妻子的学子不能去平康坊,妻子在家,自己在这边,晚上睡觉都觉得少了什么。

    昨天倒是有平康坊的人过来,然,与他们无关,他们自己去平康坊,没有资格进南曲。

    指望着南曲的‘大家’倒贴钱请自己去玩,那自己得有李东主一般的才华。

    ***

    马车上,姚崇三人一起凑脑袋看。

    “对,三个,全在,好。后面的想办法弄到手。”张说摩拳擦掌,丝毫不觉得自己抢别人东西是否道德。

    “学完三字经,再学此对韵正好。”卢怀慎安排好了。

    “不妥,三字经后,还应有其他的才对。”姚崇觉得对韵拔得太高。

    接着他又说:“多亏我等今日前来,不然便错过了。”

    张说二人深以为然地点头,对,好东西怎能不先看看。

    “一个考科举用的诗,李易便拿出来这等文章,策问不知又会出哪些。”卢怀慎从现在开始惦记策问了。

    “过了今年,再有学子想进庄子可不容易了。”张说摇摇头,说道。

    姚崇与卢怀慎沉默。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只闻词曲不见人(第五更)

    他们想到了李易初来时的情形,给同族的亲戚连续办葬礼。

    然后自己一个人找人手、拉佃户。

    当时就愿意资助冬季难以过活的学子,不过要求一起干活,至少要把房子盖起来。

    一个少年,举目无亲,要担心下人欺主,还要搞好庄子。

    学子们一听还要干活,没有几个愿意。

    只四十二个人前去。

    到今年庄子的日子好过了,二百二十个人欣然前往,其他的学子还是不想收拾牲畜、家禽粪便。

    等今年科举考试,四十二个人中哪怕有三成考上。

    今年冬天再想到庄子,庄子也不需要新学子帮忙收拾卫生了。

    “他欲请吏部官员到庄子玩耍,要阻止么?”张说问姚崇。

    姚崇看着张说,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过了年,李易十七了吧?”

    “那便不理会。”张说小声说。

    他明白姚崇的意思,李易今年才十七岁,他想考科举,必然是一甲头名。

    现在他已经是朝请大夫,从五品上的散官。

    陛下找他问政,他考试,几年就蹿上来,到时候知道有人给捣乱,他可是宰相肚量、以德服人。

    卢怀慎说一句:“那么艰难的日子里,李易始终从容,没有抱怨,更不曾放弃。”

    他告诉两个人,也是告诉自己,李易的心坚韧着呢,这样的人都比较记仇。

    最可怕的是你压不住他,他不会自己泄气,他始终那么顽强。

    更何况压不了他,陛下看好他,皇后肚子里的孩子也应该是他给开的药才有的。

    三个人于是又不说话了,背对韵的三个字涉及到的韵。

    直接背韵多枯燥了,读着对韵,像读诗一样,同时每一句都与上一句对仗。

    车子进城,在进皇城,奔大明宫去,宴会要在大明宫的麒麟殿举办。

    今天早上开的超级大朝会,是在含元殿。

    到地方,李隆基在里面等着,边等边休息。

    “开完朝会,叫你等回去歇息,你等去哪了?”李隆基的脸色不好看。

    三个人一到地方,千牛卫便看到了,快马跑回来报信。

    王皇后不开心,初一这么忙,让你们回家休息一会儿,你们组团去李易那里作甚?

    没看我都没去么?我孩子到应该检查的日子了,我说什么了?

    姚崇三人低头,还是张说有急智,开口:“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

    卢怀慎明白,背:“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

    姚崇:“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

    “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张说接。

    “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卢怀慎跟上。

    “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渔翁。”姚崇收尾,一个‘东’的第一段韵背完了。

    李隆基愣住,王皇后脑袋晃晃:“还有呢?后面的呢?”

    “从李易那里所拿?”李隆基根本没觉得三个宰相还有时间琢磨这蒙学一样的韵书。

    “在这。”姚崇递上去抢学子的课堂笔记。

    李隆基看,第一眼先皱眉:“字……不过端正,绝非易弟所书。”

    “是一学子课上所记,匆忙间自是不够规整。”张说给解释,人家写了又不是往外传,是自己抢到手的。

    “诗的格律,要求不要变格,以五七律为主,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然后是对韵,好一个茅店村前,皓月坠林鸡唱韵;板桥路上,青霜锁道马行踪。

    好东西,教孩子,不教学子们是足够了,易弟送你们的?”

    李隆基看了几句,忍住继续看的念头,问。

    “嗯哼!”姚崇咳嗽一声。

    “唉!”张说叹口气,回答:“是与一学子所借,借时学子没反应过来。”

    “好,这个借字用得好。”王皇后气鼓鼓,大过年的,你们三个宰相不等着过来吃饭,组团去抢东西。

    “庄子教学子这些了?”李隆基有了一丝猜测。

    姚崇言声:“教学子们应对科举,后面应是还有许多韵,待学过,再讲策问。李大夫有育人之才。”

    “嗯啊!”王皇后高兴了:“对呢,小娃娃就教得不错。”

    “待科举考过,朕帮你们要来全部对韵的内容。”李隆基说着收好学子的课堂笔记。

    “陛下,再让我等看看,后面的没记住。”

    张说急了,好多字还没来得及背下来,早知道回程的时候先誊写一份。

    “也罢,不得外传。”李隆基又拿出来,交给旁边的高力士:“念,叫人记,多留几份。”

    高力士早想看了,接过来开始念,读着有如读诗,比三字经还过瘾。

    能在殿中随时听候书写的人,都不一般,考科举没进一甲是想都不要想了。

    现在书写,依旧被惊艳到了,这是人写的?多大的才呀?

    “好,这句‘繁对简,叠对重。意懒对心慵。’好。”王皇后边听边小声评价。

    她扭头与李隆基说:“等孩子出生,一定要叫叔叔多写一些蒙学的书。”

    李隆基颔首,表示认同,随后纠正:“是抄。”

    王皇后听了抿嘴笑,双手比划几下,意思是杀了、埋了。

    殿里的其他人当作没看到,反正你俩高兴就好。

    等念完、写完,一人一份。

    姚崇等人出去带领百官和外国来使的队伍,准备吃饭。

    今年的含元殿如往年那般冷,但麒麟殿暖和,修了火道。

    别的殿没来得及弄,准备今年天暖和了再作。

    麒麟殿里的花开了,梅花,跟其他花无关。

    平日麒麟殿的火道不烧,太费煤。

    即便如此,百官和外朝使者也觉得不错了。

    暖和,而且今天吃的是……火锅和烧烤?

    天上人间的东西,不错,还有很多黄瓜、青菜制作的蘸酱菜。

    每个人面前的小桌子上有三个牌子,一个红色,一个蓝色,还有一个黑色。

    相关的人员告诉他们用途,举红色的牌子是要肉,举蓝色的是要菜,黑色的是加炭或换箅子。

    高力士照着制诏开始念,哇啦哇啦说一大堆,最后可以吃了。

    李隆基端杯,众人齐举杯,喝一口,自己涮、自己烤,不会的……回家吃去吧,没人侍侯。

    “还是此法好,省钱。”王皇后不喝酒,看众人不停地举牌子,宫女们入穿花之蝶送去各种东西,笑着小声说。

    李隆基颔首,他也发现了好处。

    以前菜多,都做好的,每个人面前摆一堆,总是剩大部分。

    现在就小碟子的凉菜,其他的你锅里没涮完、箅子烤的没吃掉,就不给你送新的。

    歌舞表演也在其中,唱着‘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等李易写的词。

    以及笑红尘,和今天抓紧时间学到的沧海一声笑。

    还有梅花三弄和送别什么的,快成李易词曲专场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大唐宫宴震邦臣(第一更)

    “江山~~~笑~”沙哑的男声带着沧桑响起,

    横笛晚一拍出现:啦~嗖咪~唻哆~~

    鼓声一响。

    “烟~雨~遥~~~”

    横笛:咪~唻哆啦~嗖~~

    鼓声再响,后面琵琶配合着笛子拨弦。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横笛紧跟着‘啦~嗖啦嗖咪唻哆唻~’

    女子团二步轮唱起:“几~多~娇~~”

    随着歌曲演唱,整个麒麟殿的人都不吃了,惊愕地看着舞蹈、听着曲子。

    李隆基站起来,双手背后,望着远处天空,一派豪情无限的样子。

    王皇后站在他身旁,抿嘴嫣然而笑。

    她之前只看到了歌词和诗词,没听到曲子,曲谱千牛卫的人不会写。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昨天晚上李家庄子的场面了。

    她决定,下次见面跟李易说说,有好词曲记得叫上她再拿出来,不然不行呢。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在歌舞表演的时候,又有声音出现。

    整个效果一显,麒麟殿中的人心潮难平。

    他们不知道这曲子是谁作的,更不晓得这曲子在抄的人那个世界的那个国家几乎人人会唱。

    而且是多少年经久不衰。

    他们此刻想不通,怎么就这么好听。

    连着唱了三遍,到后来他们跟着一起啦啦啦,终于还是结束了,留下许多人的意犹未尽。

    “陛下,是何人所作?臣想与之详谈。”太常寺卿姜皎站起来,扬声道,好在他距离李隆基比较近。

    “姜卿且坐。”李隆基这样说。

    姜皎愣了一下,坐下。

    他觉得自己一个太常寺卿能够看上个给宫里梨园作词曲的人,是纡尊降贵了。

    结果陛下根本不说。

    姚崇看过去,招招手。

    姜皎从后面绕过来:“姚相唤我?”

    “别去打听,即便知道了,也不准去叫此人给你作曲。”姚崇对姜皎说。

    “姚相为何?”姜皎不解,我一个太常寺卿让一个人写个曲子不行?

    “李易写的。”张说在旁边直接说出来。

    “多谢姚相、张相。”姜皎悟了,赶紧道谢。

    转身回去擦汗,差点出事。

    不过你李易闲得无聊了?咋又写曲子?马上要开春了,不想想还有什么新农具?要么就是蒙学,三字经之后呢?

    姜皎上次就郁闷一回了,一群人,包括两个大太监,都支持李易。

    今天再郁闷一回,似乎……习惯了,也不是那么难受了哈?

    外邦之人感受到的却是大唐的底蕴,如此好的曲子都有,自己那边的‘皇’室,实在是太土了。

    “赏!”李隆基重新落座,赏赐表演的人。

    至于作词作曲的,没法赏,直接就从五品的官了,钱财什么的人家又不缺。

    他此刻最满意,他喜欢音乐、舞蹈,却又反感只会音乐舞蹈的人要参政。

    曲子再好、诗再好,无非是消遣娱乐。

    看易弟似乎亦如此,根本没想过用这些东西求什么,随意而出。

    这便是志趣相同,易弟与自己,皆是民生为首,从不以词曲为事。

    太上皇李旦和豆卢贵妃也在,两个人出来露个面,不参与任何政事。

    “那少年甚合三郎的意啊。”豆卢贵妃说,最近身体好多了,左腿的膝盖不疼了。

    泡温泉泡的,然后还用狗皮捂一捂,没有那种偶尔针刺一样的感觉了。

    “小道而已,大道是制作农具。”李旦看法和儿子一样。

    他得到消息了,南曲的‘大家’们非要李易上台,然后才有了这首曲子和两首诗。

    很随意,并不是为了作曲而作曲。

    “所以才是本事呢。”豆卢贵妃继续夸,她就觉得李易顺眼。

    “故,三郎才又给了一百兵丁。”李旦对那一百军户同样关心。

    交给别的人,军户会变成寻常的农户。

    放在少年那里,军户是战斗力。

    前些日子,庄子上娃娃出行都是列阵。

    宴会终究有结束的时候,众人吃得差不多了,天色已晚,散席。

    每个人得到一份蔬菜礼物,包括一个大西瓜。

    这个可不是李易提供的,温泉那里有大棚。

    有人心情不是特别完美,以前初一吃饭,器具都是银子的、金子的,最差的位置也是铜的。

    今年是竹子筷子,然后清一色陶瓷,瓷看着也不是很好。

    想往家偷摸揣几个,不值钱,陛下怎么今天这么小气,对,就是抠。

    李隆基反而觉得自己大方,往年只是送黄瓜。

    今年的菜那么多,拿回去能吃个三五天了。

    大正月的吃西瓜,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去年朕都没吃过。

    “三郎,放假七天呢。”王皇后只吃了个半饱,她现在对饮食控制很严格。

    她显怀已经压不住了,谁都能看出来。

    太医们便过来,把脉完,给开方子,主要是吃,使劲吃。

    大唐人的观念,孩子生出来的时候越重越好。

    王皇后根本不听,叔叔都说了,只要健康,不要把孩子吃那么大,不好生产。

    王皇后自然是听李易的了,你们太医连个肠痈都告诉我不行了,我信你们?信你们喜儿就没了。

    现在她又想出去,太庙那边都结束了,到初二就没有事情。

    “易弟那里可能不方便吧?”李隆基考虑李易忙不忙。

    “咱俩过去有自己的院子,叔叔若是忙,他就忙他的呗。”王皇后抱着李隆基的胳膊摇晃撒娇。

    整个后宫,就她能干出来这样的事情。

    她性格就是大大咧咧的,但是遇到事情又敢往前冲。

    她所在的地方,宫女太监生活最好,以前就好,现在更好。

    历史上的她一死,整个后宫似乎都没了阳光。

    根源不是她不受宠,是她没孩子,李隆基为她承受了太多的压力,最后不得不放弃。

    “去。”现在的李隆基还是十分重视那个没出生的孩子的。

    皇后有孩子,意味他行事顺天,否则就是夺了父兄之位,又弑亲而位不正。

    于是正月初二,别人都拜访其他人的时候,两个人乘着舒适的马车来到了李易庄子。

    “叔叔快看看孩子,看完了再吃饭。”王皇后伸手揉揉李易的脑袋说。

    李隆基跟着一起看彩超,今天的孩子比上一次看到的长大了许多,而且很给面子地正面对着肚皮。

    “没问题,就是活泼了些。”彩超作着呢,婴儿在肚子里居然还动了动。

    说明运动神经发育得好,缺点是母亲被动承受,遭罪。

    “新的一年有什么打算?”李隆基随口问道。

第二百三十七章 社会变革在结构(第二章)

    李易收拾的设备,道:“打造以李家庄子为中心,张家村子和外来务工聚居区的集旅游、工业生产、农业生产等领域的集群产业。”

    李隆基使劲想了想,才稍稍跟上节奏。

    就是跟之前一样,找人过来玩,然后有工坊,顺便种田。

    “等天暖和,北方各州府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李隆基想到了新的那些好用的工具。

    “还是生产技术转化为生产力的问题,土地这么多,人口并不是很多,怎么就会吃不饱饭?”

    李易似乎是与李隆基说,又像自语。

    “都有什么技术?”李隆基帮王皇后稍微整理了一下,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询问。

    “育种技术,培育更好的高产种子。”李易说出来一个。

    “司农寺的活儿。”李隆基表示知道。

    “农耕技术,现在没有好东西,只能是牛马,多多养殖,还要预防疾病。”

    李易没敢去想机械化,但更多的牲畜还是可以的。

    “司农寺的活儿。”李隆基依旧知道。

    “寻找更多的天然石头当肥料,磷石不错,需要知道哪种地用着好。”李易再说一点。

    “司农寺的活儿。”王皇后帮李隆基说出来。

    “南方那边就应该好好种稻子,一年两熟或两年三熟,中间再种别的。”李易说出大米的事情。

    他不爱吃南方的大米,可是大米多了,别管口感怎么样,确实能吃饱肚子。

    李隆基跟着说:“尽量让人能多种地,减去‘调’。”

    “三哥说得对,属于社会分工结构问题,种田的就种田,作工的就作工,打仗的就打仗,各自负责一个方面。”

    李易提到了眼下的弊端,种田的人什么都要干,田地没有足够的时间打理。

    往往收成差一些,拿不出租和庸,再被找去干活,赤字了,借钱交,还不起,卖地,人跑了。

    想着,李易又道:“许多人家就差一季的粮食,若少交一次粮,那口气便缓过来。若逼一步,庄边的三千多流民就是结果。”

    李隆基这次没回应,他已经下决心,征商税,朝廷有收入,轮换着减免一个个州府的租庸,给百姓留半年的收成。

    到食堂单间,各自去盛菜,王皇后有宫女帮忙。

    “年前的时候,大哥拿走一批醉蟹,如今是正月,其他醉蟹也放出去卖。

    今年再套养一年,我选一些邻水的村子合作,若无大事发生,赚多了钱,往后有水田的自然会学着养。

    田里多了出产,卖掉钱,自然可以买更多的东西用,促进商业发展。”

    李易又一次提到商业。

    李隆基微微颔首,认同。

    夜市的管理费他收了不少,一收起来才知道,长安每天的钱是那么多。

    比起管理费,天上人间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被收钱的人还愿意给,只要晚上让卖东西,交出去一部分钱,剩下的也够赚。

    听闻有的商铺怕过了年又要宵禁,主动提出要多给管理费。

    显然,收钱并未伤民,不然百姓为何还那般要求?

    李隆基从李易这里坚定了信心,吃过饭,稍作休息,又带王皇后回去,孩子没事。

    然后李成器来了,带走一坛又一坛的醉蟹,要趁过年的时候卖个好价钱。

    长安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许多商铺根本不歇业。

    每一个卖烤牡蛎的地方旁边都一个竹筐,吃完的牡蛎壳扔进去,有人过来统一带走。

    前几日有摆摊的人自己收起来,然后拿到药铺去卖,结果药铺根本不收。

    一文钱一大堆也不要,白给可以,扔那吧。

    卖烤牡蛎的人发现留不住,这壳气味大,从那后再不自己留。

    打听一番才知晓,太医署下命令,长安所有行医和售药的地方不得花钱收。

    不然逮到便‘吊销执照’,同时不给新的医书。

    至于走方郎中,他们愿意收就收,使劲收又能收多少?谁天天吃牡蛎壳?

    ***

    陆续几天,百姓走亲访友,同在长安及周边住的人,回娘家的都喜气洋洋。

    有钱了,能带着东西回去,家中日子好,嫁出的姑娘回去,说家中情况,各有比较。

    兴宁坊,姚府。

    “他就不往外传了?”吃着醉蟹的姚崇问前去李易那里打探的人。

    他心情不好,即便螃蟹免费获得。

    “好不容易进去了,学子们根本不提对韵的事。”来人回话。

    “带只螃蟹下去,记得吃干净,用蟹八件。”姚崇无意为难下人。

    等报信的人高兴离开,他看着面前的蟹八件,叹口气:“从此螃蟹贵喽!”

    姚崇心中明镜一般,多了八个吃螃蟹的小工具,往后吃螃蟹感觉都不同了。

    而且螃蟹的价格会上涨,原本就不便宜。

    “他会养螃蟹,还能把螃蟹保存如此多的时日,味道更胜。”

    姚崇嘟囔一句,狠狠地用着针在那抠螃蟹爪子。

    长安城中的其他富贵人同样学着用工具吃螃蟹,感觉要是使唤不明白八样东西,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他们并不知道,拿出这套工具的人吃螃蟹的时候是把爪子在嘴里一撸就完事,壳撬开,有黄有膏的直接拿筷子抠。

    就是两个螃蟹钳子会留下来当零嘴吃,咬开,用钳子的小的尖掏。

    有人吃着,开始惦记,家中城外有水田,是不是学着养螃蟹?

    放了假的裴耀卿在家中也吃着螃蟹,家中的人在吃,他看着打开了壳的螃蟹,没动作。

    过年放假七天,还有一天上班。

    此时衙门中的事情由其他没资格放假的人管,他不怎么放心。

    更让他发愁的是,冰不能取了。

    河面已经解冻,上去有危险,冰下面融化,取不出来。

    过了年,凿冰的人总不能全去运煤、摇煤球吧?

    种地又不到时候,找什么活给干呢?

    裴耀卿已经发现了,给百姓找工作,才是最大的政绩。

    有了事情做的百姓和往年生活水平都不一样。

    “明天去一趟庄子吧。”裴耀卿自己实在是想不出来了,嘟囔了一声,开始研究怎么用蟹八件拆解螃蟹。

    一口螃蟹肉进嘴,整个人舒爽起来。

第二百三十八章 棉花洁白应无垢(第三更)

    同样在吃螃蟹的还有崇贤坊的卢怀慎。

    卢怀慎家穷,因为他把工资和其他补贴都分给亲戚了。

    在崇贤坊的房子还是租的,房子的所有权和土地使用权皆不归他所有,他只有使用权。

    当然,他即便不把俸禄资助别人,他在长安一样买不起房子。

    姚崇在兴宁坊的房子是李隆基给买的,与姚崇自己无关,没给房子的时候,姚崇还租过一段客栈住。

    最有钱的应该是张说,张说在永乐坊有个大宅子,属于自己。

    卢怀慎吃螃蟹,老妻同样在吃,原本他的妻子不在长安住,过年之前才过来。

    还有他未成年的二儿子卢弈也跟着一起来,此刻共同吃螃蟹。

    煞风景的是旁边有个天上人间的人,潇云,加上两个侍女。

    在另一张桌子上摆好了纸和毛笔,潇云拿着一块墨在砚台上研磨。

    潇云边研边轻声呢喃:“锦瑟无端五十弦……”

    “罢了罢了,吃你们一顿螃蟹,还要为你们写字,若早说,不吃也罢。”卢怀慎终于承受不住,答应给写字。

    “卢相说笑,若卢相不愿写,奴这厢便回。”潇云给卢怀慎台阶下。

    “唉!”卢怀慎叹气:“只是这对仗字联并非出自老夫之手。”

    他眼睛看着桌子上一张纸,纸上的字是特殊的那个字体,傲骨嶙峋的。

    上面写着:贪杯两樽梦小雪,宿瓮一醉闻惊蛰。

    专门写醉螃蟹的,说是螃蟹在小雪节气的时候喝了两杯酒,结果进到罐子里醉了听到了惊蛰万物始动的声音。

    本来一个吃的东西,写上这个联,感觉螃蟹分外有趣。

    卢怀慎知道是李易所写,但非要说是他这个宰相说的话,好传扬。

    卢怀慎不愿意占这个便宜,明明不是自己写的。

    可谁叫吃了人家的螃蟹呢,只好提笔照着抄一份,又写下名字落印。

    “且去。”把笔一扔,卢怀慎一副晚节不保的样子。

    “要写两份呢。”潇云把笔捡起来,又拿一摞纸放在那。

    卢怀慎无奈,刷刷刷又写。

    “多谢卢相。”潇云高兴地说着,指头在第二份的上面的纸的地方抠啊抠。

    抠几下,唰,揭起来半截纸,下面密密麻麻的小字。

    “如此咱们的契可就写好了。”潇云开始收纸。

    “慢着,什么契?”卢怀慎不干了,写个字,跟契有何关系?

    “卢相不记得了,方才我们说好的,卢相写醉蟹联一副,得润笔十缗,此十缗与天上人间楼前棉花糖买卖合股。

    凡此后卖棉花糖所得之利,于卢相半成,用以修葺屋舍、添置家什,间或粗茶淡饭,却不折钱财。”

    潇云用一种你记忆力咋这么差的惊愕表情说。

    两个侍女在旁使劲点头,表示确实刚才说好的,你转眼就忘了?

    卢怀慎茫然,看看妻子和儿子,有些怀疑。

    内容他明白,自己写一个联,换十缗钱。

    然后这十缗钱与天上人间入股在一个什么棉花糖里,以后卖棉花糖得到的钱有二十分之一给他。

    不过这钱是用来修房子和添家具的,有时也给买点吃的,不过不给现钱。

    “你等敢欺某?某连棉花糖是何物都不知晓,何来忘记一说?”卢怀慎怒了。

    “印都盖了,卢相当真欲反悔?走啦。”

    潇云扔下一句话,拿着纸跑了,两个侍女作保护状,跟随而去。

    “老夫,老夫……”卢怀慎喘,喘着喘着,眼圈红了。

    又嘟囔道:“老夫一世廉名啊,李易,你行,你能耐,你好本事。”

    嘟囔完,他突然笑了:“呵呵!吃,天上人间的会员卡老夫都拿了呢,不差一个棉花糖。”

    潇云回去,找人把字再模仿着放大两倍写出来,找人装裱,要挂起来。

    天上人间一楼的外面有四个人在那里组装棉花糖设备,一共四个。

    一踩动,里面周围有小孔的那个圆盒子就会飞快旋转。

    最下面是一个可以装焦炭或木炭的盒子,太热了能挪旁边去,还能调整上下的高度。

    如此一来,竹签子配合一点糖,就能甩出棉花糖。

    等赚了钱,拿出一些帮卢怀慎修房子什么的,以免他日子太难熬。

    卢怀慎出身范阳卢氏,东汉卢植的后人。

    大唐七姓十家,不准相互通婚,以免势力坐大的范阳卢氏在里面占了三家。

    长安中有很多范阳卢氏的人,他们生活不好,卢怀慎当宰相,不救济不行。

    他是没办法,不然祭祖的时候,他日子好过,其他的人日子不好过,整个范阳卢氏会攻讦他。

    大家同气连枝,你一个宰相怎能不顾卢氏其他子弟?

    你父亲仅仅是坐到了一个州的七品参军位置上,你可记得你小时候在族学学习?可记得族中给你家中吃穿?

    范阳卢氏即便其他各房你不管,你自己所在的三房也不闻不顾?

    卢怀慎又能怎么办,自己家中的日子便难过了。

    李易知道卢怀慎的情况,身体不好,照着正常历史发展,明年就死。

    这不行啊,一个宰相位置呢,即便是年岁大了,可以换到其他的位置上,朝廷中有个助力。

    于是行贿,你宰相穷不怕,给族人钱也无所谓,我有办法把你家生活质量提高上去。

    你在朝堂上稳住,谁要是想从你那里欺负我,你想想棉花糖。

    要公正啊、要清廉呀,棉花糖那么白,对不?

    翌日,棉花糖开始正式卖。

    四个机器由四个人操作,先哗啦哗啦制作出来几个,插在旁边让人看。

    女服务员出来两个,拿棉花糖小口吃,告诉别人,这东西是吃的,可甜了,不信看看我们的表情,甜不?

    甜,美,甜美,漂亮,有人就被吸引过来。

    看着女服务员在那伸着小舌头舔呀舔,自己跟着咽口水。

    “这是什么东西?”一年轻才俊眼睛盯着女服务员看,问。

    “回郎的话,此物棉花糖,只要两文钱,便是一大团。”侍女比划一下手上的棉花糖,娇声说。

    “我买一个。”才俊掏出两个铜钱。

    那边现摇一个棉花糖,他拿着站门口学着舔。

    舔了几下发现,这玩意儿不适合舔,应该咬着吃或揪着吃。

    不长时间,天上人间门口卖棉花糖的地方便排起了四支队伍。

    可惜侍女进去了,不陪着吃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程序法理没问题(第四更)

    春节放假的最后一天,姚崇不打算出门。

    不过当天上人间又给送来一小罐六只螃蟹的时候,姚崇决定出去。

    坛子还是坛子,里面的螃蟹也没变成其他东西。

    只是罐子外面多贴了一张纸则不同了。

    纸上写了姚崇觉得熟悉的字:贪杯两樽梦小雪,宿瓮一醉闻惊蛰。

    再看后面落款:卢怀慎。

    姚崇不淡定了,怪不得熟悉,有人模仿老卢的字写,这是……

    不行,去问问老卢,不然天上人间给会员卡也照样……照样警告。

    收拾是不可能收拾的,那是陛下的买卖。

    姚崇再一琢磨,陛下叫人写个联,似乎没毛病,去瞧瞧。

    为何不叫老夫写,老夫的字差吗?

    兴宁坊在长安的东北角,崇贤坊在长安城西南偏中上,距离不近,过去自然要路过东市。

    姚崇的四轮马车到东市,便见外面排起了长队,还是四个队伍。

    “看看。”姚崇吩咐。

    车停下,他亲自下车走过去。

    从队伍侧面绕,到一个制作棉花糖设备的旁边。

    有人刚刚扔到前面箱子里两个铜钱,接过一个插在竹签上的一大团东西,白白的。

    递上一个棉花糖,那人又继续操作。

    有个小竹勺子,在旁边的盒子中舀一点糖,倒进大围筐中的小金属盒子里。

    脚下踩动,盒子旋转,竹签在那周围来回绕,很快签子上就出现了柳絮状的东西。

    不长时间,一个大团子摆在眼前。

    连续看着制作了几个,看上瘾的姚崇依旧是未想通那点糖怎么变成大团的。

    露宛这时从里面出来,笑着对姚崇说:“姚相少待,新做出来的两个给姚相。”

    旁边两个刚刚做好的棉花糖直接转到露宛的手中,递给姚崇时脆声说道:“姚相乃是天上人间高级会员,无须排队。”

    其他排队的人没说什么,他不是会员插队,咱也不敢说呀。

    姚崇一手一个棉花糖,看了眼别人,知道怎么吃,然后他就举着回车里。

    车子启动,车外的露宛在挥手告别。

    “此物叫棉花糖,棉花是白叠子,李易的庄子上种了许多,名字倒是贴切,只是那点糖可值一钱?居然卖两钱。”

    姚崇再次给李易贴上奸商的标签,闻一闻棉花糖,没什么味道。

    “倒是做利民的东西啊,这糖……这糖怎么变大的?一点糖一口就没了,变大了确实能多吃几口。”

    姚崇分析一下,得出个结论。

    随即他微微一愣:“这岂不是给娃娃吃的?老夫一手一个……”

    嘟囔着,他找个地方把棉花糖插好,准备送给卢怀慎。

    到地方,姚崇看到了另一辆熟悉的车,张说的车。

    同时见到张说站在那里背个手看一群人拆房子。

    “一二,一二,倒了倒了。”‘轰隆’一面墙被一群穿着同样服装的人给拽倒。

    这群人的衣服是帆布制作,脚上是缝了帛片打成的袼褙猪皮靴子。

    每个人的前胸后背衣服上皆写有字,胸前的字是‘好’,背后的是‘快’。

    很容易理解,他们干活又好又快。

    姚崇想着,猛地反应过来,他们拆的是卢怀慎租的房子。

    拆宰相的房子对不对先不说,那房子是别人的,你们疯了?

    姚崇赶紧下车,得问清楚,大过年的拆人家房子似乎不行。

    “道济,此是……”姚崇问张说。

    “元之也来了?怀慎家新盖房子,这些是好快工匠联盟的人。”

    先来的张说看样子了解许多情况,说给姚崇听。

    “怎成了怀慎的房子?”姚崇对什么联盟不感兴趣,产权才重要。

    “买了,原来的四间半是平房,邻街显得简陋,要盖成二层房,如此房间多。

    看这条线,往外延出一块,不妨碍崇贤坊整体布局。

    这一块可别小看,能增一间半的面。

    二层楼可就是十二间原来大小,听他们说,第二层还能前后延出来一截,不挡路。”

    张说已经问清楚了。

    姚崇愣了会儿神,方开口:“怀慎哪来的钱买房子、盖房子?”

    “元之可是不曾收到天上人间新送的醉蟹?上有怀慎写的联。天上人间给了十缗润笔。”

    张说此事也清楚,告诉姚崇卢怀慎从哪弄的钱。

    “十缗买四间半崇贤坊的邻街房子?老夫出一百缗,有多少老夫要多少。即便借钱,老夫也要把整个崇贤坊买下。”

    姚崇忿忿道,他才不信,十缗租一年房子都不够。

    如今又买又盖,难不成每一缗里的开元通宝不是铜的,是金的?

    这事张说还是知道。

    他介绍:“怀慎写了联,得钱十缗,天上人间又骗着怀慎写一下,结果有贴纸。

    贴纸揭开是契书,契书上言明,怀慎以十缗入股天上人间门口棉花糖,得利半成。

    天上人间预支往后所得之利,为怀慎买下房子,又预支工钱、料钱,前来拆盖。”

    “这分明是送钱。”姚崇什么都明白了。

    然后心中有那么一丝酸溜溜的感觉,又说不出来。

    “哪里有送?写字给润笔、入股得分红,有何不对?”

    张说无奈地讲道理,他心情同样不怎么好。

    “可是天上人间乃是……”姚崇提醒,天上人间是陛下的地盘。

    分出去半成利,陛下知道么?

    张说点头表示明白,却道:“原本天上人间没有棉花糖,那棉花糖究竟是何物?能赚钱?”

    听到张说一说,姚崇转身回车那里,片刻后一手一大团的棉花糖被他拿过来。

    “就是此物,放一点点糖,做出来的这般大,那点糖一文都用不上,棉花糖卖两文。”

    姚崇递给张说一个,自己说着捏下来一点扔嘴里吧嗒。

    张说学着捏一点,尝一尝:“甜!”

    “糖做的当然甜了。”姚崇又吃一口,发现味道和口感都不错。

    “李易终于是没拿出来十倍利的东西了。”张说感慨一下。

    “但赚钱却丝毫不慢,老夫来时,天上人间门口,排出长长队伍,即便一文的本钱,那一会儿也买出去一缗的利了,抢钱一般。”

    姚崇回忆了一下制作棉花糖的速度和队伍庞大,摇摇头。

    接着他又道:“如此,陛下会在乎给怀慎修个房子?主意可是跟陛下没有任何关系。”

    “问问李易,看他还缺写字的人不。”张说狠狠咬一下棉花糖说道。

第二百四十章 防护严谨王皇后(第五更)

    “一二,一二……”‘轰’这下屋子彻底塌了。

    一群人冲上去,拿着各种工具,还有戴着手套搬运,眼见着原来房子的一大堆东西在快速减少。

    一辆辆牛车拉着东西离开,其他人继续清理。

    “怀慎去哪了?”姚崇躲了躲灰,四下里张望。

    “在兴道坊客栈租了个套间,搬东西过去安置,待新房修好再回来住。”张说给出答案。

    “上朝倒是近。”姚崇羡慕不已。

    兴道坊过一条马路是皇城,正对着兴道坊的是太常寺,太常寺后面是尚书省。

    当然,三个人办公不在尚书省,他们负责中书省,如今叫紫薇省,姚崇是紫薇令。

    “往后可常来怀慎府上吃饭,虽说他钱财天上人间不给,其他饭菜估计是供应了。”

    张说觉得自己嫉妒了,李易怎能只想着一个人?不知道当朝有三个宰相?

    兴道坊,一个大客栈里,潇云进到租的套间中看看。

    一脸不高兴地出来。

    “这套间不行,还有其他房子没?你要知道,这可是给卢相住。”潇云对掌柜的抱怨。

    “潇大家,没了,再有就是单独的院落,那个……”掌柜的认识潇云,苦着脸解释。

    “行,院子,把东西搬到院子里。”潇云指挥着,一群人又下楼,再告诉楼下等着往上搬的人换地方了。

    当事人卢怀慎站在一旁插不上话,他妻子倒是镇定,孩子一脸好奇。

    孩子纳闷,昨天晚上这个漂亮的小姐姐来送螃蟹,写了字,又走。

    今天一早开始带人帮忙强行搬家,那边的房子也归了自己家。

    简直太神奇了,自己家在长安有房子了,大兄若是知晓,一定很高兴。

    范阳卢氏北祖三房的人也有不少得了消息赶过来看热闹。

    他们纷纷与卢怀慎打招呼,态度恭谨。

    平日里家中日子不好过的没少得卢怀慎接济,何况卢怀慎如今算是统领北祖三房。

    “这些家具收藏着,先别往里摆,来呀,换成院子,去找新的家什。”

    潇云指挥搬运家具,原来卢怀慎家里没什么家具,按理说应该扔。

    潇云是专门负责调动情绪,控制整个宴会场面的人,她说出来的话叫人听了舒服。

    要扔的家具她不管,说收藏。

    转过头她还对卢怀慎表示歉意:“卢相奴这里给安置了,新的家什用着不趁手,可院落大,实是迫不得已。”

    卢怀慎只能颔首,没啥可说的。

    即便面上不露,他心中对李易好感也倍增,太懂事了。

    他不晓得,李易以前推销东西,作得比这还过分。

    在社会中摔打而后慢慢发展起来的李易,可没有那种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傲慢。

    国与国都利益交换呢,哪一个大企业到国外发展,不得跟所在国搞好关系?背后的……

    现在卢怀慎感受到了冲击,昨天签的字、落的印,今天就开始安排。

    他体会着舒爽的感觉,一辆马车和一群各种打扮的人过来。

    队伍停下,有人过来:“卢相我家东主有请。”

    “好!”见到来人的模样,卢怀慎二话不说跟着过去,上车,队伍重新启动。

    “见过陛下、皇后。”到车中,卢怀慎拱拱手。

    “卢卿是搬家?”趁着天气不错,带皇后出来溜达的李隆基问。

    “陛下,是李易,他昨晚……”卢怀慎把情况如实说。

    “呵呵呵呵~~”李隆基大笑,王皇后掩嘴轻笑。

    “好,这个贿行得好,朕长见识了,如此,易弟往后官场更无须多为其担忧。”

    李隆基再一次觉得李易办事好,行贿都行得如此有雅兴。

    “那臣……”卢怀慎小心地问,我要不要?

    “卢卿最近身体可好?若有不适,去易弟那里瞧瞧。”李隆基忽然说了一个不挨着的事情。

    “可,多谢陛下挂念。”卢怀慎感动,现如今他已知道李易的医术。

    卢怀慎还清楚,即便李易不送礼,没有陛下关照,有人在朝堂上找李易的麻烦,知道他身份的官员,依旧要保他。

    谁自己或家中有人生病,太医告诉安排后事,那庄子是最后一次救命的机会。

    “家中人亦是。”李隆基强调,你家人生病了去吧,别暴露身份即可。

    “臣感激不已。”卢怀慎再次道谢。

    李隆基说起此事,突然想起个人:“卢卿可知知古那里情形?”

    李隆基想到了魏知古,问卢怀慎。

    卢怀慎眼中带茫然之色,摇头:“不曾知晓。”

    李隆基找到车中的一个小绳子,拉一拉,外面响起铃铛声。

    “陛下。”高力士的声音传来。

    “魏知古最近有事?”李隆基隔着车门问。

    “病了,已命太医去看,说是寒疾,给开了药。”高力士答。

    “去布政坊。”李隆基吩咐。

    队伍继续向前,布政坊在皇城左下角,从这条皇城面前的环城南路一直往前就到了。

    其实魏知古家距离皇城才最近,他家住在布政坊东边门向北一段的位置。

    《唐两京坊宅补遗》有记载,次南布政坊东门之北,侍中魏知古宅。

    之所以不是东北角,那是因为东北角称呼为东北之‘隅’,现在是右金吾卫的家。

    “果然是病了,朕都如此对他,他还心中郁郁吗?”李隆基皱着眉头说。

    卢怀慎不明白什么意思,却觉得有些很玄乎的东西存在。

    再一想想陛下问自己身体怎么样,随即问魏知古,然后魏知古病了。

    岂不是说自己也要……

    或者是自己的家人……

    天啊!不要哇!自己还没活够,家人也挺好的,眼看就有新宅子住了。

    一路想着,卢怀慎脸色发白。

    等到了布政坊魏知古家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咳嗽的声音,卢怀慎感觉两手的手指头发麻,像被压了很长时间后的那种情况。

    队伍停,李隆基要下车,顿了一下,看王皇后。

    王皇后拿出个大口罩给自己戴上,向李隆基点点头。

    李隆基摇头,于是王皇后又掏出来一个像潜水镜那样的眼镜给自己戴头上,通过玻璃片眨眨眼。

    李隆基颔首,当先下车,到车下回身伸手,接王皇后的手,半扶着王皇后也下来。

    王皇后挺着肚子,美滋滋的。

    卢怀慎看着,琢磨着自己也有一辆陛下给的四轮马车,找个机会带妻子出去玩,也学着来一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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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穿越了,带着一个寿命系统穿越了,只有做出有利于唐朝社会发展的事情,才能增加寿命。而此时他的寿命以时辰来计算,然后他遇到了对他隐瞒身份的皇帝李隆基。故事从这里开始。李易:只要能增加我的寿命,要啥技术我都有。目前保证每天一万字以上更新,至于质量如何,看了即知。带着系统来大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带着系统来大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带着系统来大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