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6章 朝野震动!
声音哆嗦个不停,“早听闻,凌县公不但是大唐开千古先例的双科驸马,更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刚听那程将军与魏王殿下一言,果然名不虚传!”
不停擦拭额头水,满面哀求之色都快跪下来磕头了,“可眼下,出了今天这事!我家王上性命堪忧,我们高昌处境堪忧,贫僧也凶险难料,还望凌县公,一定想想办法,救救高昌,救救我家王上,也救救贫僧啊!”
“大恩大德,我家王上与贫僧,日后定当牛做马报答!”
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又赶紧将脑袋向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对了,这次前来长安城,我家王上,随行带了,哦不,是专程给凌县公,带了几车珍珠玛瑙与纯金器具。”
“贫僧这就回鸿胪寺,差人送到凌县公府上!”
可没想到,话未说完,却见楚长生,一下子怒了!
一声爆喝,“放肆!”
负手而立,一时间,情绪还有些激动起来,“你拿本公爷当什么人了?”
胸脯拍得噔噔响,正气滔天,“本公爷今日,之所以不惜得罪魏王,保下你只因为与佛有缘!”
又伸手一指前方不远,密密麻麻的围观群众,而且,面前这么多百姓看着。
“你去向他们打听打听,谁人不知,本公爷向来大公无私,两袖视金钱如土?”
“况且,你家王上,光天化日对我大唐太子行凶!鞠文泰必须死,陛下也定然出兵高昌。”
“事关我大唐尊严,你竟试图收买本公爷,令陛下改变主意,你又拿我当什么人了?“
随即,一声冷哼,“你好自为之吧!”
可就是紧跟着,明显有意无意一声呢喃,“哎,这天气越来越热了,本公爷明日还是安心待在家写写字作作画吧。”
果然瞬间,只见成化昌同样看一眼前方密密麻麻的百姓。
明显一下子领悟了,眼睛瞬间一亮,一拱手,“凌县公高风亮节,刚正不阿,贫僧敬佩!”
紧跟着,压低声音,“那明日,贫僧再来府上叨扰!”
“出了这么大的事,贫僧身为国师,还得赶紧回鸿胪寺,告知我们高昌此次一同前来的丞相大人!告辞!”
随即,急匆匆便离开了。
于是刹那,李世民直勾勾的看着?,硬是眼珠子都快滚到地上!
卧槽!
这小畜生,是魔鬼吗?
这个神仙操作,要把人看疯啊!
果然不出所料,重头戏在后面吶!
此刻,如何再看不明白,这小畜生满嘴什么“与佛有缘”、“敬佩得道高僧”,还有程处默与李泰,张嘴闭嘴什么“陛下身边的大红人”。
魏王李泰,还故意威胁恐吓,然后再翻脸离开!
整套的操作,这高昌国师,果然上钩了啊!
这家伙,上演如此一场瞒天过海的精彩大戏,到底想干啥?
仅仅为了那几车珍珠玛瑙与纯金器具?
依这土匪的秉性,看上人家从高昌带来的金银珠宝了,去抢就是了,还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啊!
以前又不是没抢过!
可突然心中莫名一个哆嗦!
不妙!
那鞠文泰,从高昌出使而来,怎可能专程给这样一个并无一官半职的闲散县公爷,带几车珠宝?
明显,那根本就是给他这皇帝的啊!
卧槽!
跟当初高丽句王子带来的那几
箱子高丽参一样,朕又要被截胡了!
畜生!
畜生吶!
没完了是吧,又来?
一时间,死死瞪着那可恶小儿,双眼赤红,砂锅大的拳头咯咯地响。
唯独崔礼,还在那奋笔疾书,认认真真写笔记。
一场“惊天风波”,总算落下帷幕,煕熙攘攘围观的人群,也渐渐离开。
京兆尹衙门外,很快便恢复正常秩序。
这时,只见楚长生,オ掏出旱烟袋,点上一根烟大摇大摆走到两人跟前。
倒是丝亳不为自己,坑蒙拐骗的行为,感到一丝羞愧。
脸都不红一下,只没好气一瞪崔礼,“行了老崔,这个就别记笔记了,这些东西你学不会的。鞠文泰已经被关进大牢了,你还不赶紧叫京兆尹衙门放了咱闺女。”
崔礼老脸又红了,赶紧收起小本子。
瞪着他,半天才憋出一句,“是本官的闺女,不是咱闺女。”
可没想到,这家伙根本懒得搭理他。
只是转过头,朝等候在远处他那辆豪华马车车夫一招手。
那伏虎山土匪大步跑上来,一躬身,“大当家,有何事?”
却见楚长生,只一本正经,“去,马上找咱盛世商行在京城各大店铺的大掌柜
,让他们尽量多派些人,将今日高昌国王对太子殿下行凶一事,传播出去,最好闹得满城皆知!”
“再散布些谣言,就说如今皇帝已经震怒,不顾群臣劝阻,有意对高昌用兵!”
随即,一拍李世民肩膀,“老李,怎么样,骚不骚?”
“信不信,不出半个月,本老爷不费一兵一卒,要让这高昌二十ー座城,拱手相让,悉数纳入大唐版图!”
“当然,我还得连夜给皇帝上道折子,别关键时候拖了本老爷的后腿。”
刹那,李世民一口口水直接喷出。
这小畜生吧?
不会死?
可没想到,眼见他这副看神棍的模样,楚长生却一下子怒了,皱着眉头凶神恶煞一声大骂,“我说老李你这又什么表情?”
恶狠狠一瞪眼,“来,我就问你,这高昌,不过区区小国,而且还处于大唐、吐谷浑与西突厥,三个大国的三面包围中。”
“论土地、论人口、论兵力,都远不及这三国!可为何从立国,这么多年,却还没有被任何一国吞并?”
李世民只脸色漆黑瞪着他,不说话。
楚长生没好气又一嘴,“除了这高昌,深通夹缝中求生存的精髓,谁强大就给谁喊爹,墙头草当得极为出色。”
“如今,眼见天下大唐最强,就赶紧跑来朝贡归藩,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呃,本老爷能告诉你个二愣子,后世史书记载得清清楚楚,不到十年,这高昌国王鞠文泰,眼见西突厥军事经济发展迅速,感觉人家又可以了,就又毫不犹豫脱离大唐藩属国身份,跑去给西突厥当干儿子了么?”
“而且又迅速恢复与大唐为敌的国策,封堵了大唐通往西域的要道,切断大唐与西域各藩属国的联系。”
差点把李世民气个半死!
顿了顿,继续说道,“而最重要的,就是这高昌国,恰恰扼守着西域要道,属于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塞!”
“这高昌小国,不算什么大肥肉,可这个战略位置,实在太重要了!”
“对大唐来说,要想打通西域通道,版图向西扩张,这高
昌便是必争之地。”
“因此,无论大唐还是吐谷浑与西突厥都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这块战要地,落入他国手中!”
“任何一国,对高昌出兵,必然引来其他两国的攻伐!”
“这也是高昌,为何能存活到现在,最根本的原因!
李世民额头直冒黑线。
半响,只见这家伙,又吧嗒两口旱烟斗,继续说道:“而眼下,虽然本老爷,给这高昌国王弄了个对太子殿下行凶的罪名,不仅让皇帝在两国的谈判中,有了足够的主动权甚!至就算对高昌用兵,这也是不可多得的理由。”
一声轻叹,“可现在的大唐,刚经历对东 突厥用兵与连年天灾,国库尚未缓过劲来!”
“虽说对付一个高昌,还不足为虑!可难免,引来吐谷浑与西突厥围攻。”
“即便出师有名,可这两国,却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这块战略要地,落入大唐手里!”
“稍有不慎,便让大唐卷入,同时对吐谷浑与西突厥用兵,双线作战的泥潭里,得不偿失!”
“呃,我能告诉你,历史上,高昌的灭亡,就是约十年后,高昌背叛大唐,跑去给人家当干儿子,李世民一怒之下,派侯君集率军讨伐。”
“只是那时候的大唐,经历了贞观之治的盛世,兵强马壮国库充盈,已远非如今能比。”
李世民依然不说话,认真听着。
然而这时,只见这小畜生,却又吐一口白烟。
一脸贱笑,“可是如果,咱能做到不费一兵一卒,让那高昌国王,乖乖地俯首称臣,主动将国家拱手相让,哭着喊着求着李世民将高昌纳入大唐版图中呢?”
“这吐谷浑与西突厥,纵然心有不甘,可除了抗议两句,叫唤两嗓子还能怎么办?”
“难不成,这两国,还敢对大唐用兵,强抢高昌?”
于是,李世民哭笑不得了,歪着脑袋,嘴角抽搐得厉害。
身为天子,自然清楚,这家伙一番见解,倒是一针见血,极为透彻!
一套无中生有坑蒙拐骗的把戏,给人家高昌国王弄了一个对大唐太子行凶的罪名,虽然实在太不要脸,他这皇帝都跟着羞得慌。
可干得还是挺漂亮的!
但这想法怕是脑疾癔症晚期,没得治了吧?
或者走夜路撞邪了?
成天琢磨着,把钢铁往路上铺,制造什么不着调的火车也就罢了!
居然还琢磨着,让人家高昌国王,主动将国家拱手相让,哭着喊着纳入大唐版图?
那是堂堂一国!
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但凡有两坨酱牛肉,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啊!
这一刻,他已不想再说话。
第二天。
早朝过后,李世民迫不及待就换上一套常服,出直奔伏虎山而去。
毕竟,昨日在京兆尹衙门外,可是亲耳听见,那高昌国师成化昌,今日将登门拜访那小畜生。
说实话,他倒是绝对相信,那家伙虽桀骜难驯了些,手段无耻龌龊了些,可还不至于做出什么私通敌国的事情来。
可实在,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小畜生到底在唱什么戏!
好奇害死猫,不看个明白,恐怕接下来这段时间,都睡不着觉啊!
至于昨日“高昌国王对太子行凶”的惊天变故,自然瞬间便已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朝野震动!
第1337章 给句痛快话!
一时间,京城中,似乎风云突变。
而且昨晚,他李世民果然收到了那可恶小儿,托人递来的秘奏。
奏折内容很简单,告知他太子受伤是假,但提议他这皇帝,接下来在朝堂上,做出一副龙颜大怒将对高昌用兵的姿态!
这倒并不出乎意料,至少昨日就已从那小儿口里听说过了。
尽管依然搞不明白,那小畜生到底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他依然做出护卫严死守大医馆中子疗伤的,并且下令除苏庸之外任何人不得入病房。
只见这堂堂礼部尚书,早脱下朝服,而换上了一套普通丝绸华服。
眼见他出来,顿时大步便迎上来,一躬身行礼,压低声音,“陛下,马车已雇好了。”
明显当着皇帝的面,玩忽职守翘班,还是有点尴尬。
又赶紧加一句,“微臣知道,陛下ー定担忧太子殿下伤势心生烦闷,所以想要出去散散心。”
“而微臣,却是担忧陛下,因太子受伤一事悲伤过度,伤了龙体,这才暂时放下礼部的政事,陪同在陛下身侧!为陛下分忧,乃为臣者分内之事!”
李世民嘴角直抽,瞪着他。
几十岁的人,年纪都一大把了,要点脸吧!
你明明就是跟朕一样,想要去看热闹好吧!
半晌,才憋出一句,“有劳爱卿的一番苦心了,朕很感动。”
说完径直登上旁边那辆马车。
而当两人到达伏虎山,踏进凌府大门却不由得又是一愣。
只见此刻,凌府上下,倒是与往常无异,几名丫鬟仆人,在前院来往忙碌。
而那楚长生小儿,与往常如出一辙,正坐在那棵大树下,戴着小墨镜,叼着旱烟袋,胸前挂着两根大金链子。
旺财与张大牛侍立两侧,后面站个丫鬟捶背,面前摆个小桌案,放些精致小吃与茶水。
这都已经,成了这狗大户享受人生的标配了!
除此之外,魏王李泰,居然也在场。
不知从哪里,也搬来一张躺椅,与那小畜生并排坐着着。
虽没有丫鬟捶背,却也同样一脸享受。
出乎意料的,这家伙今日,居然一反往日那副披头散发满身油污的狼狈样。
竟然身着皇室一品亲王朝服,极为正式,颇有几分威风。
而更令人惊的,却是此时,两人还正勾肩搭背,一边悠闲吃着糕点,脑袋凑在一起。
也不知正在说什么有辱斯文的话题,不时发出阵阵贱笑,好一副狼狈为奸的景象。
于是乎,李世民便有些哭笑不得了。
这青雀儿,昨日在京兆尹衙门外,还因为这小畜生,保下高昌国师成化昌,满腔悲愤大发雷霆,叫嚷什么“本王明日,就上奏折参你”,叫嚷什么“以后兄弟没得做,割袍断义”吗?
一副兄弟反目,友谊的小船马上要翻的模样!
搞得朕差点都信了!
你倒是割袍断义啊!
倒是跟这祸害绝交啊!
趁早远离奸逆重新做人,说不定还能救一救。
而这时,楚长生自然一眼便看见了进来的李世民,倒是迅速坐直身子,咧开嘴一招手,“老李,过来。”
丢给他一根卷好的烟,可瞟一眼跟在后面的崔礼。
一下子就惆怅了,眉头紧锁,“老崔,你怎么又来了?今天我很忙,没工夫陪你聊什么图书馆,聊什么国家经。”
却又一阵疑惑,“你们两人,怎么凑一块儿了?”
然而,崔礼只是捋了捋胡须,“在京城的时候,刚好遇见这位李先生,正要雇马车前来,而
凑巧本官没什么事,所以就跟他一起来了!本官今日坐坐,不打扰你忙正事!”
随即,居然还怀里,掏出一块油纸包裹的糕点,“而且放心,也不劳烦凌县公,吩咐厨房烧白开水盛情款待。”
呵呵笑得贼灿烂,“瞧,本官自带午饭了!”
”你。”
顷刻,楚长生却是气得够呛,死死瞪着他,双眼直喷火。
半晌,却是二话不说站起身来,勾着李世民的肩膀,将他拽到一边,漆黑着脸,气急败坏压低声音,“我说老李,你怎么把他给捎来了?”
“昨天在这里,本老爷不是跟你说了吗?这老崔内心很邪恶,藏了一肚子坏水!”
“他这么三天两头往我府上跑,总有一天得出事!”
“我跟你说,忠叔这段时间,都在琢磨着扩建内院了!”
李世民斜着眼睛着他,不说话。
可没想到,这家伙还更急了,“其实今天倒没什么,大早忠叔就去县衙里办事了。只要这两个不正经的老头不碰上面,就出不了事!”
狠狠跺脚,“可关键是,昨天在京兆尹衙门外,你应该也听见了,那高昌国师今日要来拜访!而且不出意外,他还会带几车珍珠玛瑙与金银器具,来求我收下!”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很明显这些东西,本来全是进贡给李世民的!”
“我的想法,太子和魏王各分两成,我分六成,岂不美哉?”
压低声音,“但这崔礼,可是朝廷命官啊,万一在朝中说漏了嘴,让李世民知道了。”
“你说李世民,得知本老爷愉愉吞了他几大车金银珠宝,他会不会气得直跳脚,把我大御八块?”
“要知道,上次我抢了他几箱高丽参的事,李世民肯定还憋着一肚子火。”
“你。”
倾刻,李世民脸色刷地变了,喉咙一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畜生!
大逆不道的畜生呐!
土匪呐!
不知好好学习如何孝敬老丈人,将民族传统孝道发扬光大也就罢了。
还真不出所料,是打定主意要在朕的嘴边抢肉吃了!
还什么太子、魏王各两成,你六成就没想着给朕剩点?
你这个样子,怕是不想活过今年秋收了!
可就在这时,不等他发作,却听得身后一声大喊,“报!”
转过头,便见院门外,大步冲进来一山贼,走到跟前。
一拱手,“大当家,山下来了六辆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说是高昌国国师,前来拜会大当家!”
随即,便见楚长生一下子乐了,“让他们上来!”
懒得再搭理他李世民,而是大步走到刚才那树萌下。
没好气朝魏王说道:“还吃呢?准备干活了。”
紧跟着对那名捶背的丫鬟嚷嚷,“将这些糕点茶水,全收进去!”
不到一炷香时间,便见院门外,缓停下几辆用黑布遮掩得严严实实的马车。
与此同时,便见门外,颇有些拘谨,小心翼翼走进来一穿着僧袍的老头,自然正是成化昌。
只见这家伙,脸依然青一块紫一块,淤青不消。
而且比起昨日所见,明显憔悴了不少,似乎整晚没睡,双眼布满血丝,脸上满是担忧焦虑。
身后,还跟着两名高昌侍卫,只是为人耳目,还穿着中土百姓服饰,乔装打扮了一番。
对此,李世民倒也不觉得意外。
毕竟这僧人,此次随使团前来大唐朝贡归藩,发生如此“惊天变故”。
别说国王鞠文泰被押入大牢性命堪忧,基至高昌都岌岌可危,他身为国师,又岂能独善其身
至少,据监视成化昌与高昌丞相鞠善臣的探子来报,这两人昨日可是没少去拜访大唐官员,四处走动。
然而这时,不等成化昌走进院门,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李世民又瞬间惊呆了。
只见魏王李泰,不动声色,迅速便从怀里,掏出一张舆图。
二话不说,铺在那刚才放糕点茶水的小桌案上,赫然正是一份高昌国堪與图!
二十ー座城池,包括山川河流,标注得清清楚楚。
而顷刻,李泰更是一反刚才,与楚长生勾搭背满脸猥琐贱笑的模样!
简直翻脸比翻书还快,硬是看得他李世民都傻了!
瞬间,肥脸上,已是一片愠怒之色。
咄咄逼人,扯开嗓门便是一声咆哮,“凌县公,这么说来,你是铁了心,要包庇那高昌国了?”
“昨日放走那成化昌,今日本王替陛下登门,找你借用这飞伞队,你又态度模棱两可的。”
满面震怒,“你信不信,就凭这,本王就能在满朝文武面前,以叛国罪参你!”
“本王就问你一句话,这飞伞队,你借还是不借!”
而楚长生,却是满面为难之色。
不停劝导,“唉,殿下,你先息怒,息怒啊!我乃大唐县公,怎可能做那包庇高昌之事!”
“这飞伞队,陛下要用来对高昌作战,本王怎会不借?”
皱着眉头,擦一下汗水,“只是本县公以为,如今陛下正在气头上,怒急攻心下免乱了方!对高昌出兵一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可没想到,话音未落,李泰却又一声咆哮,“你少来这套!”
愤慨不已,“本王看你,就是私通敌国,以谋私利!”
“太子是大唐储君是你的亲大哥,我们是兄弟!难道你都忘了,昨日他是如何受辱的?”
“直到现在,大哥还昏迷不醒,随时都有性命危险!”
“实话告诉你,杀鞠文泰,讨伐高昌,为大哥报仇,这也是陛下的意思,谁劝也没用!”
一时间,情绪更激动起来,“这飞伞队借还是不借,两天之内,凌县公给句痛快话!”
“否则从此以后,本王没你这个兄弟,没你这个妹夫!”
当下,铁青着脸,一拂袖大步就朝院门外走去。
可似乎这时,才看见到来的成化昌,又一声呵斥,“哟,果然,这高昌国师都登门拜访了!叛国之罪,你还有何话可说?”
随即,便消失在大门外!
于是乎李世民便彻底傻眼了!
傻愣愣着这一幕,硬是眼珠子瞪得滚圆!
这两个小演戏上瘾了吧?
朕什么时候,说过要借飞伞队,用来对高昌作战,转过头,却是一愣。
只见此时,成化昌站在不远处,却是早已吓得浑身直哆嗦!
面色惨白如土灰,额头豆大汗珠一颗一颗向外滚,两腿发软。
可接下来的情形,却更让他哭笑不得了。
只见半晌,成化昌才咬了咬牙,战战兢兢走上前来。
躬身,声音有点发抖,“贫、贫僧见过凌县公,只是不知魏王殿下,刚才这是要……。”
而楚长生,怔怔望着李泰离开的方向,满面无奈与惆怅。
摇了摇头,“哎,高昌这一战,怕是避免不了了。”
瞟一眼这成化昌,又苦笑一声长叹,“还能干什么?如今陛下大怒,执意要对高昌用兵,找本公爷借飞伞队。”
伸手一指面前那份堪舆图,“连作战计划都拟好了,说是用飞伞队做先锋,先是空中用猛火油烧城,再配合大军攻城!”
第1338章 出现转机
“一座城一座城地推过去,直接攻灭高昌王城。这魏王还说什么,攻灭王城,就要高昌所有王公贵族与家眷的性命,来为太子报仇。”
可紧跟着,似乎总算回过神来,神色一变,猛地住口,一声爆喝:“大胆!你身为高昌国师,企图从我嘴里,套取我大唐的作战计划,你意欲何为?”
刹那,成化昌身上衣服都汗水湿透,两腿发软,幸好两名侍卫眼疾手快搀扶住,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如何不清楚,昔日泉盖苏文数万大军,可就是死在那飞伞队之手?
瞬间急得都快哭了,声音更含糊不清,“凌县公万万不可答应,不可答应呐。”
又赶紧朝门外一挥手,“快,快,把东西都搬进来。”
顿时,便见门外,那些随行而来的高昌车夫,一股脑往院子里搬东西,什么珍珠玛瑙,金银器具,西域的奇珍异宝,令人眼花缭乱。
一?眨眼,就在院子里,堆起了一座大山!
然而楚长生却一下子怒了,板着脸,“成化昌,你这什么意思?贿赂本公爷?”
“你放肆!你是真想让本公爷,担上一个私通敌国、谋取私利的罪名?告诉你,我乃大唐二品县公,岂能做出如此之事?”
可没想到,话音未落,却见成化昌,“噗通”一声,便已跪在了地上不停摇头,如同打摆子,“不敢,不敢,这份薄利,本是我家王上朝贡给大唐皇…,哦不,是专程为凌县公准备的!”
“我家王上,向来久仰凌县公大名,敬佩凌县公刚正不阿、两袖清风之名。”
“略备薄礼,还凌县公万万收下!日后必定厚礼相赠。”
于是乎,李世民硬是看呆了!
这小畜生跟李泰一套一套的,无中生有、暗度陈仓,这是要把这高昌活生生给玩死啊!
瞧瞧,三两句话,什么“飞伞队烧城”,什么“攻灭高昌王城”,把这老头给吓得!
可关键那一大堆金银珠宝,本来全是朕的!
五车!
足足五车啊!
转过头却见旁边崔礼,不知何时,又掏出了笔记本。
紧跟着,便见成化昌迫不及待从地上站起来凑上前来,一副点头哈腰的姿态。
可刚要开口,却又谨慎地看一眼旁边李世民几人,压低声音,“凌县公,这几位是……。”
却见楚长生,又是一怔。
似乎总算反应过来,这家伙还有机密大事相求。
随即,却无所谓地一咧嘴,“国师有何事,尽管说吧!”
伸手一指李世民与崔礼,“这位是我家一门生意的大掌柜,老李,实在人!”
“这是我朋友,跟本公爷私交不错。我还有心,将他家女儿,认作干闺女。”
“都是自己人,嘴巴也绝对严实!”
崔礼瞬间一个踉跄,老脸发绿。
顿时,果然只见成化昌,虽依然小心翼翼,倒也放心了不少。
焦头烂额,半晌,オー声长叹,“哎,昨日之事,凌县公也看见了,如今,我家王上已经被关进大牢。”
“而且据贫僧打探到的消息,皇帝更是龙颜大怒。听说,今日早朝,皇帝因为太子受伤一事,都气得把御前桌案给砸了。”
“还有刚才,贫僧也看见了,那魏王殿下可也是极力主张,诛杀我家王上,对高昌用兵,甚至都来找凌县公借飞伞队了!”
“?连作战计划都拟好了!”
一时间,忧虑焦急之色更浓了,“如此一来,我家王上危矣,高昌危矣!”
“贫僧斗胆,还请凌县公,能从中斡旋,打消皇帝对高昌用兵的念头啊!”
“昨日在京兆尹衙门外,贫僧可是听魏王与那左金吾卫将军都说了,皇帝对凌县公极为倚重,还经常天子摆驾县公府上,问询国政大事!”
满脸哀求,“此事,如果能有凌县公从中斡旋,我家王上与高昌,才可平安度过此劫难!
大恩大德,王上,一定没齿难忘!”
可这时,却楚长生,脸色却刷地变了,一声爆喝,“你大胆!”
哪还有刚才的气定神闲,勃然大怒,面色铁青发紫,“成化昌,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信不信,就凭你这番话,本公爷就可立马将你拿下,交朝廷治罪?”
“你拿本公爷当什么人了?我楚长生ー向大公无私,忠君爱国,岂能做这等蝇营狗苟之事?”
“我告诉你,本公爷之所以刚才与魏王殿下闹得不愉快,不是包庇高昌,而只是希望,陛下不要仅因为一时冲动,便仓促用兵!而当深思熟虑,制定一套更稳妥的作战计划!”
“你高昌国王,公然对我大唐太子行凶,事关我国之尊严,岂可儿戏?”
““我身为朝廷二品县公,又岂可做这为谋私利暗通敌国之事?”
顷刻,情绪还无比激动起来,一声冷哼,“如果国师是为此事而来,那就免开尊口!”
又一指远处,那一大堆金银珠宝,“还有把这些也带走,本公爷消受不起。请便吧!送客。”
刹那间,却见成化昌,更一下子急了,额头冷汗直冒,面色惨白,“凌县公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
“凌县公节,大公无私,贫僧敬佩有加!”
声音哆嗦得厉害,“贫僧自然不敢,如此冒犯县公爷。可这不,就是希望能与凌县公商量,找一个大唐与高昌都能接受的方式,来解决这个事吗?”
“哦对了,就今日ー大早,贫僧已派出手下,快马加鞭回高昌,只要凌县公,能劝说大唐皇帝,打消诛杀我家大王、对高昌用兵的念头,您就是高昌的大恩人!”
“不久,还有更加厚重的大礼,请凌县公笑纳!”
说着说着,都已带着哭腔,“实不相瞒,自昨日出事起,贫僧与丞相鞠善臣,可就四处奔波到处走动,却奈何,大唐这些朝官们,都如躲瘟疫般,全都闭门不见!除此之外,昨晚,朝廷还来了旨意,不准贫僧与丞相离开大唐境内!”
“如果大唐对高昌用兵,那毫无疑问,贫僧这颗脑袋也就保不住了啊!”
“还请凌县公,看在与我佛有缘的份上,救救我家王上,也救救贫僧啊!”
于是乎,李世民便欲哭无泪了,直勾勾看着这一幕,硬是如同看神仙?。
卧槽!
这小畜生,活生生把这高昌国师给玩死啊!
可接下来,却更让他完全傻眼了。
只见这小畜生,倒是再没说话,讪讪看着成化昌这副心力交瘁的模样,似乎也心软了不少。
半响,倒是一反刚才的勃然大怒。
一声长叹,“哎,小昌啊,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跟你交心了。知道昨日,本公爷为何,冒着被皇帝治罪的风险,也保下你吗?”
“本公爷诚心信佛,对你们
这些西域高僧心怀敬重,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听说那崔家姑娘,崔燕把你给揍了,要知道,本公爷与崔家,那可是宿敌啊!就那崔燕的父亲,礼部尚书
崔礼,天天在朝堂上弹劾本公爷!”
“你说说,国师乃得道高僧,不就是在长安城,调戏一个良家妇女吗!她崔燕,居然亳不留情,大打出手,暴打堂堂高昌国师影响两国关系!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所以,本公爷是打算,借此机会很参那崔礼一本!”
又一声苦笑,“可谁知道,却发生了后面那一档子事!鞠文泰都被关入大牢,这弹効崔礼的想法,也只能搁浅了!”
“可不管怎样,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所以我才保下了你!”还朝不远处崔礼一噜嘴,“老崔,你说是吧。”
崔礼面色一黑瞪着他,不说话。
瞬间,成化昌却一下子激动起来。
这番话,说到心坎上了啊。
老泪刷地一下就滚出来,“好一句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凌县公果然是明事理之人呐。您是没看见,那崔燕,下手一点不留情,那是往死里打啊!”
“您瞧瞧贫僧这张脸,就是她用脚踹的。”
楚长生讪讪着他那张依然淤青不消,从鞋拔子变成猪腰子的脸,神色说不出的古怪。
半响,才ー声呢喃,“哎,昨日你在长安城,调戏良家妇女的时候,怎么就没遇上本公爷。”
成化昌使劲揉湿润的眼角,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要是当时,凌县公在场就好了。”
李世民嘴角猛地一抽,嘴巴微张,完全如看白痴。
这高昌国师,怕是个傻子吧?
大街调戏良家妇女遇到的不是崔燕,而是这货,恐怕就不是脸被踹这么简单哦。
你这一脸意动,是几个意思?
然而,只见楚长生,却又一声长叹,摇头晃脑,“哎,昨日太子殿下重伤的事,本公爷扪心自问,也挺同情你家王上的!说实话,太子殿下协理国政,勤勤恳恳!”
“据我所知,为了协助陛下治理好天下,太子殿下废寝忘食、积劳成疾。这段时间,听说身体一直不大好。”
“而且昨天,你家王上不就是那么轻轻推了他一把,还在不知太子身份的情况下,结果就把他伤得那么严重。”
“说起来,你家王上也挺冤枉的。毕竟无心之过。”
“是啊!是啊!”顷刻,便见成化昌,更感动得老泪纵横,揉着眼眶,更咽不停,“凌县公真是心如明镜,真是明事理识大体之人,我家王上,冤枉吶!”
“他要知道那是大唐太子,怎可能会动手?而且,怎就那么凑巧就轻轻推了ー下,太子就伤得那么重,血流了一地。”
可没想到,楚长生却又一脸苦笑,眉头紧锁,满是惆怅无奈,“可关键是陛下与太子不认为你家王上是冤枉的啊!”
“他国之国王却在大唐的京城,重伤大唐的储君!这是对大唐极大的侮辱,事关国家尊严!”
“所以,要劝说陛下息怒,放诛杀鞠文泰、出兵高昌的想法,难呐!”
不紧不慢,掏出旱烟袋,点燃,一口接着一口抽着,似乎冥思苦想许久,才又话锋一转,“除非……。”
“除非什么?”成化昌顿时一喜,抓着他袖子,追问。
“除非高昌,得拿出让陛下心动的诚意来,这事才可能有转机啊!”
第1339章 说胡话
“这样,本公爷也才好,去陛下面前斡旋,替你家王上求情呐!”
这刹那间,成化昌又一阵为难。
却奈何,还不等他说话楚长生又一摆手,“哎,算了,算了本公爷还是不掺和这事了,陛下正在气头上,我要是去求情,搞不好还得被冠上个叛国之罪!”
于是顷刻,成化昌更急了,赶紧拽着他,急得又快哭了,“别啊,凌县公乃明事理识大体之人,万万不可明知我家王上是冤枉的,却置之不顾啊。”
“凌县公所言,极其在理!”
沉思片刻,才又一跺脚,压低声音,“您看这样如何?”
“就请凌县公,去陛下面前求求情!就说我高昌,愿意永为大唐藩属国,每年国库一成用于朝贡大唐皇帝!”
“并且只要皇帝愿放我家王上及高昌使团平安归国,并且放弃对高昌用兵,我高昌,愿割让三座城池,并且高昌境内,可设立一条,从大唐直通西域他国的专属官道!”
“大唐皇帝可派一千兵驻守官道,并且设立驿站!”
“相信这样,总足够表示我高昌的诚意了吧!”
半响又一阵叫苦不堪,“可是……。”
“凌县公,这些条件,算是两**政大事,兹事体大!”
“贫僧虽为高昌国师,可与丞相鞠善臣,也根本做不了主!最终,还得贫僧与我家王上商议,方可定!”
“不过放心,贫僧自有把握,说服王上同意!”
满脸为难,“可就是,如今王上,还被关在大牢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探视。”
而楚长生,却也一阵为难,皱着眉头,许久,才满是无奈一跺脚,“哎,难得本公爷与佛有缘,咱俩如今又惺惺相惜。小昌你都如此说了,我也就勉为其难,今晚连夜进宫,带着你这些条件,去陛下面前求求情!”
话锋一转,“放心,本公爷自会尽最大努力,说服陛下!但成与不成,我也不敢保证!”
“咱们要做的,就是赶紧去说服鞠文泰,答应这些条件,也好早点,与妃子们团聚!至于你见鞠文泰的事……。”
“你也知道,左金吾卫参将程处默是本公爷的小舅子。我一会儿,就派人去招呼一声!”
“到时候,他自会通融你进入大牢!但记住一点,必须乔装打扮,不能被别人认出来!”
“否则,朝廷查下来,本公爷与程参将,可是通敌之罪啊!”拍了拍他肩膀,“行了,就这么定了,快去张罗吧!”
于是顷刻,便见成化昌,更满脸动,眼眶通红湿润,毕恭毕敬又一弯腰行礼,声音哽咽,“凌县公深明大义,我家王上与贫僧,永生难忘!”
“就凭这份情意,无论成功与否,过段时间,高昌定还有厚礼相赠!”
随即,一边揉着眼眶,急匆匆便告辞离去,眨眼便消失在院门外。
噗!
刹那间,李世民一口口水,猛地喷了出来,直勾勾望着这一幕,下巴都快滚到地上!
神了!
这小畜生,神了!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把人家玩成这样,居然还对他感激涕零的?
至少,在他李世民,关于这次归藩,与高昌的谈判博弈中,最大的想法,也不过是臣,王位的更须有大唐指定人选,并且大唐与西域诸国的来凭国书从高昌境内借道,高昌不得阻拦!
仅此而已!
而这小畜生,这么轻描淡写,就把人家,敲诈勒索成这样了?
一成的国库收入朝贡大唐,境内直接设立大唐直通西域,并派兵驻守的专属官道。
更重要的,割让三座城池的土地和人口!
这可是开疆拓土之功啊!
连他这皇帝,想都没敢想的事啊!
顷刻,内心一片狂喜之下,大脑都嗡嗡地响。
这小畜生,太无耻了,但朕,好喜欢!
而崔礼,又何尝不是惊得无以复加?
眼珠子瞪得滚圆,嘴巴张得老大,手中笔记本都“啪”地掉在地上!
这一套操作,要把人看傻啊!
内行!
内行啊!
李世民依然木头桩子般矗在原地,双眼瞪得滚圆。
可许久却终于再忍不住了,大步走上前去,满脸疑惑,“东家,这……。”
尽管不得不承认,刚才成化昌开出那些条件,着实让他这皇帝,内心狂喜,直到现在还无法平静。
可毕竟,这是两国间的军政大事啊!
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至少,如果这些条件一旦实施,大唐对高昌,便有了更有力的控制权!
从此,对吐谷浑与西突厥有了更大的威慑力。
可仅凭这家伙,一套坑蒙拐骗的操作,三言两语就拿下如此硕果,终究太匪夷所思,故事话本都不敢这么写啊!
历史上秦惠文王时期,张仪靠一张嘴,骗楚国商於六百里地,也不是这么玩的啊!
可没想到,话未出口,楚长生却没好气一声骂,“我说老李,你想问什么?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事太儿戏了?”
李世民没好气瞪着他,不说话。
然而,这家伙倒是闲自得吧嗒两口旱烟袋,歪着脑袋。
“你懂什么?难道你以为,成化昌主动提的这些条件,鞠文泰不会同意?你要这样想,可就大错特错了!”
如看白痴,“我告诉你,你还真小瞧了这成化昌的本事!来,本老爷心情好,就给你上一课!”
“知道昨日,我为何保下这成化昌吗?原因很简单,如果成化昌进了大牢,接下来的戏,咱可就没法唱了!”
“其一,你别看这老不正经的和尚,只是高昌国师!可别忘了,鞠文泰可是一个极其尊崇佛门之人,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
“不但在高昌,大肆兴建寺庙。而且,每逢国政大事必然让这国师占卜。”
“因此,成化昌在高昌,有着几乎超过丞相的地位与权势,已足以影响高昌的国政方针!”
又一咂巴嘴,“其二,你看文成化昌焦头烂额四处奔走,真是一片忠心,为了自家主子,为了高昌?”
“别忘了,这成化昌本不是高昌人,而是游历到了高昌。”
“跟那些江湖术士无异,靠着招摇撞骗,得到鞠文泰的赏识,才做了国师!”
“此一飞冲天,不但良田美宅!而且本老爷听说,在高昌王城还娶了两房美妾!”
“荣华富贵,倒是逍遥!”
顿了顿,“所以,他真正在意的,是他自己的项上人头,是他在高昌的权势与富贵!”
“而他很清楚如果李世民执意对高昌用兵,别说这些权势与富贵,连他这颗脑袋都保不住!”
“因此,出了昨日那么大的事,他才会不遗余力,四处奔走!对于他的底线,只要能保住脑袋,保住他在高昌的家产与权势富贵。”
“别说高昌三座城池,将整个高昌拱手相让,他都不会半点犹豫!所以,他才是最关键的人物!”
“再加鞠文泰的器重,信不信,他还真能想办法,说服高昌国王,答应这些条件!”
“呃,本老爷能告诉你,
历史上,不到十年后,高昌在明知大唐兵强马壮国库充盈的情况下,却依然义无反顾与大唐翻脸为敌,跑去给西突厥当干儿子,可少不了这成化昌的功劳!”
“很大原因,就因为他暗中收了西突厥的贿赂,一顿操作,直接把鞠文泰忽悠瘸了!然后高昌亡国了!”
顷刻,李世民有些傻了!
这家伙,怕真的是个神棍吧。
讲得倒是头头是道,可怎么觉像听天书?
可一时间,还真不知该说点什么。
半响,才忍不住几分疑惑,出一句,“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为何刚才,你不直接答应他便是?还非得说什么“成与不成,不敢保证!”。”
要知道,三座城池的土地和人口,再加设立在高昌境内设立专属的官道!
这可已经是惊天大功了啊。
依这小畜生的脾气,连当初带着飞队去烧泉盖苏文几万大军,都是一声不吭,招呼都不打一个,闷着头吭赤吭赤就去了!
打死也不信,他真会跑到里来,跟朕商议一番!
最多就是,拿到鞠文泰盖玺的国书之后,随便找个人跑到宫里来,国书往他李世民面前一丢。
喂,皇帝,活儿我已经替你干完了,找点人去高昌接收城池,收拾残局吧。
另外,把我与太子魏王这段时间加班费结算一下!
可没想到,话音未落,楚长生听了!
气急败坏一声大骂,“跟本老爷混了这么久你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
“我发现你这个性,怎么跟李世民一样?能不能有点格局,有点出息?”
完全如看傻子,“你以为,等那成化昌说服了鞠文泰这些条件,但本老爷会同意吗?”
“知不知道什么叫放长线钓大鱼?”
“你当我与太子及魏王,折腾这么大动静,区区三座城池就打发了?当我们吃饱了没事干啊?
别忘了,本老爷说过,要的是高昌一国!”
“我这人口碑贼好,真的!说要整个高昌,就整个高昌!”
噗!
刹那,李世民眼前一黑,差点一跟头栽倒在地!
脸色惨绿,瞪着他,嘴角直抽搐!
这一刻,已经不想说话了!
来了,又来了!
脑疾症又犯了,开始说胡话了!
那是堂堂一国,不是半斤酱牛肉!
作吧!
你三兄弟就作吧!
迟早得把,眼看着要到手的三座城池,都作没了!
却奈何,这小畜生也同样不想搭理他了。
只回过头,朝侧院吼了一嗓子,“来人,把这些珍珠玛瑙金银器物,搬到仓库去,请四夫人清点登记造册。另外,把仓库整理腾点位置,可能过段时间,还有一大批金银珠宝要装!”
李世民瞬间心肝一颤!
扭头,着那依然在院子里堆积如山的珠宝,牙根直痒痒。
而就在这时却听得院门外,一声大喊,“报!”
随即,便见张大牛大步冲了进来,冲到跟前,搓了搓手,“大当家,那个姑娘又来了。”
然后,咧开嘴笑得贼欢乐。
可一瞅旁边崔礼,又赶紧正了正色,“哦,是崔尚书家的千金,又来了。”
刹那间,楚长生气得够呛,恶狠狠瞪着这三大五粗的货,双眼直喷火。
这货怕是个神经病吧?
那妹儿来就来,关门放旺财便是!
你每次都笑得这么欢乐,是几个意思?
第1340章 吓得够呛
然而,不等他说完飞身便是一脚,踹在张大牛屁股上,便见院门外,款款走进来一妙龄女子。
浅绿色轻纱长裙,勾勒着那凹凸有致的婀娜身段,美艳不可方物,特别胸前那饱满硕大的山峰,更说不出的惹眼!
自然正是崔燕。
可唯独让他意外的,总觉这婆娘,与以往相比,有些不对劲。
头戴珠钗,似乎还刻意画了一点淡妆。
少了几分以往的英姿飒爽与豪迈之气,多了几分娴静温婉的气质,而且,手中还拧着一个精致食盒。
眨眼,便已径直走到他跟前。
更匪夷所思的,居然再没如往日,看见他凌老爷,就如同被他吃干抹净便翻脸不认账,立马杀气腾腾叫嚣着,要将他扒皮抽筋,相反,只一双美目幽幽凝视着他,也不说话,神色说不出的复杂。
更重要的,不知为何,那娇艳无比的脸蛋,居然还不知不觉,一丝醉人的红呈现。
于是顷刻,楚长生有些犯懵了。
卧槽!
什么情况?
这婆娘发神经了?
一见面,居然一反常态,不苦大仇深就冲上来跟他拼命了?
就这么红着脸盯着老子看,又是几个意思?
人生岂不是一下子,又少了好多乐趣?
尽管如此,咧开嘴,笑眯眯的,一挥手,“来,小燕。”
然而,这婆娘没反应。
楚长生顿时有点吃瘪,拽了拽胸前大金链子,再拿出气质,“想打架吗?今天我保证不使诈。”
伸手一指她背后,“看,成化昌!
可没想到,这婆娘还是没反应,也不破口大骂什么“无耻奸贼,本姑娘跟你拼了”。
只是嘴角微微一抽,气呼呼瞪他一眼。
顷刻,楚长生气质有点跟不上了。
可还是稳得一比,正了正色,“咳,小燕呐,虽然这几个月,你在学院的表现,进步了不少!特别上次期中考试,拿了产科专业第一名,我这个副院长,还是很欣慰的!”
伸手拍了拍她脑袋,“当然,这都是学院与家长共同教育的结果,刚才我还跟崔兄聊起,有想法收你做干闺女!以后,在学院可要更加努力,不要给我这个长辈丢脸!”
一拍脑袋,“哦,对了,以前经常把你摁在地上欺负,还把你拧在墙角学员手册,那都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片关心啊!”
又朝远处崔礼一嘴,“对吧,崔兄。”
“你…。”倾刻只见这小妞,果然有反应了,娇躯一颤面若寒霜瞪着他,一双粉拳攥得咯咯直响。
气呼呼的,胸前硕大山峰上下起伏得厉害。
于是乎,看着她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凌老爷便放心了!
大爷的!
今天莫名其妙跑到老子府上来,也不骂人了,也不跟老子干仗了。
还红着一张脸,这明显是路子有点跑偏了啊!
哎,还以为多大个烟屁股踩不熄?
瞧瞧,不照样三两句话,就把她拉回了人间正道?
可就在这时接下来的情形,却让他一下子傻眼了。
只见这小妞,尽管被他三言两句,就气得娇躯双眼直喷火,却那般匪夷所思,并没有当场发飙暴走杀气腾腾扑上来,跟他抓头发扯衣服干起来。
相反,
半晌,却突然“噗嗤”一声。
只没好气一声娇骂,“以前叫老崔,现在叫崔兄,还有,谁是你干闺女?你占谁便宜呢?你不乱说话,会死啊?”
随即,却是一跺脚,一股脑将食盒往他面前一递,“给你,这是、这是我跟家里厨娘学了好久,刚才专门给你熬的莲子汤。今天下午刚好学院假期结東,所以我就顺道给你带来了!”
又娇嗔地白他一眼,“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的事,父亲都给我说了。”
楚长生顿时一阵懵逼,眼珠子瞪得滚圆,满脸疑惑,“跟你说什么了?”
却见这小妞,脸蛋更刷地一下,更加涨得通红。
低垂着头,压根都不敢与他对视。
半晌,才又气呼呼一跺脚,音若蚊虫,“你烦不烦,你说,父亲能跟我说什么?他就是、就是告诉我,昨天你一听说我,因为打了成化昌被抓到京兆尹衙门顿时急得都乱了方寸。”
“他还说,你紧张担心得眼泪直掉,都快哭出来了!父亲说,你当时得知那鞠文泰不依不饶,非逼着京兆尹衙门治我的重罪,ー下子就怒了。”
“还当场叫嚷什么你的人绝对不能让别人给欺负了。父亲还说了,要不是他赶紧拦着你因为关心我恐怕都领着医学院那些男学员,跑去京城把京兆尹衙门给砸了!”
说着说着,脸蛋更红得如熟透的苹果,耳根都滚烫得厉害。
那叫一个娇羞无限,美目流转都快滴出水来。
紧跟着,声音都弱得令人听不清,“现在天气热了,你把这莲子汤喝了,可以解署!以后以后每到学院休假,我还给你做。”
“噗。”
刹那间,楚长生喉咙一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一声尖叫,“啥玩意?
“嗖”的一声,当场原地蹦了起来,直勾勾着眼前这婆娘,如遭雷击,嘴巴都能塞进好几只臭鸭蛋!
半晌,才吞了吞口水,憋出一句,“你,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崔燕依然羞答答的,“嗯。”
可没想到,不等他说话,只见这小妞,脸蛋又是一红,直接将那食盒,往他手里猛地一塞,“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应该还没凉,快趁热喝了!”
“以后要是还想吃什么,给我说,我又去找厨娘学,然后给你做。”
紧跟着,又满是嗔怪白他一眼,“还有,谁是你的人了?成天乱说话,你讨不讨厌?呸,流氓。”
随即,涨红着脸蛋,丢下一句,“我去学院了!”
转过身,一路小跑,就朝外面跑了出去,曼妙婀娜的娇躯,眨眼就消失在院门外。
于是那楚长生便彻底惊呆了!
木头桩子般矗在原地,直勾勾着这小妞羞答答跑开的方向,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脑瓜子嗡嗡地响。
卧槽!
一百零八个卧槽!
这特么都什么情况?
这婆娘,怕是哪根神经搭错线了吧?
难道她都忘了,当初老子是怎么欺负她的了?
说好的总有一天,要报仇雪恨把老子千刀万剐呢?
说好的这辈子跟老子没完呢?
还能不能点正事了?
漆黑着脸,近乎本能,朝远处崔礼走去。
却见这老不正经的货,
不知何时,已坐在他那张专属躺椅上。
倒是老神自在,正笑眯眯看着这边,神色说不出的耐人寻味!
眼见他凌老爷双眼喷火杀气腾腾望过来,还扬了扬手中笔记本,嘀咕了一句,“活学活用。”
可紧跟着,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一慌,赶紧将笔记本三两下揣进怀里,开始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刹那间,更把他气得够呛!
大爷的!
这货有点道行啊。
跟在老子屁股后面,记了两天就学会这个了?
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坑蒙拐骗。
“昨天,听说你那闺女进了京兆尹衙门,老子啥时候急得快哭了?老子啥时候说过“我的人”?”
“老子啥时候说要领着男学员去,砸京兆尹衙门了?这是活生生,败坏老子的伟岸形象啊!”
“好歹堂堂礼部尚书,陇西崔家当家人,胡子都一大把的人了,还能不能要点脸?什么人呐!连自己亲闺女都骗吶!”
顷刻,只觉浑身气血逆转,心肝尖尖都在疼。
砂锅大的挙头,已饥渴难耐。
这小暴脾气,一声咆哮,“姓崔的,我今天整死你!”
当下,哪还顾得了那许多,将食盒往地上一放,铁青着脸,撸起袖子,架势就要冲上去干仗。
可没想到,不等有所动作,一旁李世民却猛地冲上来,一把搂住他胳膊,“哎,万不可如此,万不可如此。”
“有失体面,有失体面呐!”
可就是拽着拽着,连自己都忍不住,胞着笑老脸涨得通红。
而张大牛,却也在一旁扯开嗓子,“大当家,这莲子汤快凉了,先喝了再去打他,也来得及!”
“要不,我叫兄弟们抄家伙,一起弄他?”
场面一度混乱。
而崔礼,何尝不是吓得够呛?
对这家伙,逮谁揍谁暴力狂,并热衷擅长殴打各种老丈人的恶名,可是早就如雷贯耳。
哪还有心情继续仰望蓝天?
二话不说,“嗖”的一声从椅子上蹿起来。
面色苍白,倒是一拱手,丢下一句,“哦,本官突然想起来了,今天礼那衙门还有公务忘了处理!”
“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
片刻,便也消失在大门外
顿时,更把楚长生气得快吐血!
暴跳如雷,声声破口大骂,“骗子!臭不要脸!连自家女儿都骗!我待你如朋友,你却想做我岳父?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以后,再敢往我府上跑,腿都给你打折,姓崔的,别以为今天跑得快,你完了!真的,等着吧!”
“大唐万里疆域,竟有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入夜。
守卫森严的左金吾卫大牢中房,显得极为阴森,通过层层关卡,位于最里面,一间更铸造得无比坚固的牢房。
明显得到前所未有的格外重视,门外足足守卫着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将士,如铜墙铁壁,将牢房门外围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难以飞进。
牢房内靠墙角一张简易地铺上,正盘腿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子,身材高大威猛,络腮胡,鹰钩鼻,穿一套极具异域特色的华服。
自然正是高昌国王鞠文泰!
第1341章 绝对不可能
只是此刻,却哪还有身为一国国王,该有的威武霸气?
哪还有昨日在京兆尹衙门外,那咄咄逼人的嚣张气焰?
明显被程处默解来这里的路上,还挨过打。
不但身上衣服,满是褶皱与淤泥,脸同样有些淤青血迹,在外面过道熊熊火把的照耀下,说不出的狼狈。
此时,正盘腿坐在草席上,神情呆滞,目光中几分迷茫,几分恐惧又几分羞愤,喉咙沙哑,还念念有词,阵阵自言自语,“本王要见大唐皇帝,就那么轻轻推了一下,怎么就把大唐太子伤得那么重呢?没道理啊!”
而这时,却听得当一阵响声。
鞠文泰抬起头,便见牢房门,被打开了。
门外,多了一名身着大衣衫,明显乔装打扮过一番的老头。
身后,还有一名小首领模样的左金吾卫,只压低声音,对老头说了句,“这已经是程将军格外开恩了,只能给你半个时辰,尽量长话短说!”
又朝门外那群专门把守这间牢房的兵士递个眼色。
那群兵士,顿时齐刷刷退到外面一些。
那老头,一脸恩戴德,“多谢将军关照!”
这才大步走进牢房,房门再次从外面关上。
待到鞠文泰看清老头长相,顿时神色一喜。
来者自然正是高昌国师成化昌。
只是谁也没看见的,紧挨这间大牢不远,一面厚重石墙后,却有着间小小的密室。
无疑,正是左金吾卫大牢,专门设立用以暗中监视重犯所用。
而此刻,李世民正安静站在密室中。
身后,却毕恭毕敬站着程处默。
透过墙壁一处隐蔽的暗格,刚好可以清晰地看见外面牢房中,鞠文泰的一举一动。
说实话,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何尝不是让他这皇帝,直到现在还脑子团懵,感觉思路已完全跟不上?
特别那可恶小儿,张口闭口的,要不费一兵一卒,让整个高昌纳入大唐版图,更让他总感觉啼笑皆非的荒唐!
高昌能在大唐、吐谷浑与西突厥三个大国的夹缝中,生存这么多年而不亡国,自然有其独特的原因,那家伙倒是分析得极为透彻!
高昌虽小,可好歹也是堂堂一国,岂是仅凭三言两语,便可吞并的。
这不瞎扯淡的事吗?
那小畜生,但凡能就着二两酱牛肉,能醉成这样?
而眼下,那三个京城恶霸,吭赤吭赤一顿操作,便将这高昌国王给搞进了大牢。
尽管那无耻下三的手段,让他这皇帝都脸上臊得慌。
可这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他李世民唯一能做的,也只能将计就计,将高昌国王对太子行凶一事,一口咬定!
至少,这件事的真相,根本是那三个小畜生栽赃,一旦传了出去,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因此,在接到探子来报,这成化昌果然乔装打扮,来了左金吾卫大牢,他李世民也就赶紧来了。
毕竟上午在伏虎山,成化昌亲口许诺的条件,割让三座城池的地人口,以及设立大唐专属直通西域的官道,让他这皇帝,到现在还满心激动吶!
而这时,透过暗格,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一下子懵了。
只见外面牢房中,成化昌又小心翼翼打量了ー下四周,眼见那群负责
看守的大唐兵士,已退到远远的地方,这才放心不少。
先是朝鞠文泰恭敬一施礼,倒是压低声音,将这两日外面发生的事,绘声绘色讲了一遍。
可顷刻,却见鞠文泰,也是一下子懵了。
一声惊呼,“你说什么?”
“如今外面,不仅大唐皇帝勃然大怒执意要诛杀本王,对高昌用兵,就连满朝文武,也无人劝谏?”
“还有那万年县公,真是这样说的?他也觉得这件事本王挺冤枉的,乃无心之过?”
一时间那叫一个动,“知己真乃本王的知也。”
“谁知道,就轻轻推那太子ー下,就把他伤成那样了?本王的确很冤枉啊。”
“这大唐满朝文武,如今人人自危,都对国师你与丞相,如躲瘟疫般避之不及,无一人站出来,为本王说句公道话。”
“却唯独这万年县公,不但仗义执言,对国师你热情款待,出谋划策,甚至愿意冒着被皇帝杀头的风险,答应从中斡旋!”
声音都有些颤抖,“没想到这大唐,还有如此正直不阿、深明大义之人。”
“就这份情意,本王感动,本王感动呐!别的不说,如果这次,本王能有幸不死,从今以后,这凌县公便是孤的大恩人,便是我高昌的大恩人,孤必以国士之礼待之。”
堂堂一国国王,如今又挨了打又被下了狱,心中太多惶恐委屈。
这一刻,明显释放舒缓了不少。
一时间,眼眶都忍不住有些泛红,“难怪昨日在京兆尹衙门外,本王就感觉,那凌县公与其他那些不要脸的人,不一样。”
“你瞧瞧那程参将二话不说就绑人!再瞧瞧那魏王李泰,更是狠人,可恨。”
“唯独凌县公,虽为了避嫌,没有当场站出来为本王说话,却也没有落井下石还保下了国师你!“
又一把抓住成化昌的手,“对了!你出去之后,马上派回高昌让王子再多准备些厚礼,派人快马加鞭给凌县公府上送去!”
“中原人讲究一句话,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凌县公如此待本王,本王岂可怠慢了他?本王这次,能否逃过这劫,可就看他了!君子!真君子也!”
“另外,关于这件事如何斡旋,你也多听听凌县公的意见!毕竟,大唐朝廷的局势,他比咱们要熟!”
成化昌点头如捣蒜!
刹那间,密室中,李世民彻底傻眼了!
透过暗格,直勾勾着外面两人,硬是嘴角直抽搐。
卧槽!
这特么都什么路子?
那小畜生,把人家忽悠成这样了?
这是玩出新高度来了?
这高昌国王,怕也是个傻子吧!
你这满脸感动,又是几个还“多听听凌县公的意见”,转过头,向身后程处默。
只见这为虎作伥的黑小胖墩,顿时一阵心虚,脑袋缩了缩。
“陛下,我什么也不知道。姐夫只是派人,叫我通融,放成化昌进去探监。”
而这时,外面接下来的情形,却更让李世民一下子欲哭无泪了。
只见外面牢房中,成化昌却又是一声轻叹,沉默许久,才怏怏沉吟道:“只是王上,这两日,贫僧与丞相四处走动,也派了人打探消息!”
压低声音,“据贫僧所知,如今,不但大唐皇帝龙颜大怒,扬言要诛杀王上您,为太子李
承乾报仇雪恨!更以国家尊严受辱为由,执意要对咱高昌用兵!”
“不仅如此,也不知为什么,消息传播得这么快。オー天时间,王上您对大唐太子行凶,哦误伤,不但在长安城已传得沸沸扬扬,甚至京畿附近各州府,都已人尽皆知!”
“连老百姓,都群情激奋,不攻灭高昌,誓不罢休!以贫僧看,要想化险为夷,难呐!”
涌起满面焦头烂额的忧虑之色,又一声长叹,“尽管如今,凌县公冒着被皇帝治罪的风险,答应从中斡旋。可毕竟兹事体大,仅靠一张嘴,怕是难以成功!”
“况且,虽然凌县公胸怀坦荡、深明大义,同情王上的冤情,可大唐皇帝与朝臣,不这样认为啊。”
“因此,要让皇帝放弃斩杀王上您,以及讨伐高昌的念头,咱们也必须得拿出,能够让皇帝心动的条件来!”
小心翼翼观察一下鞠文泰的脸色,咬了牙,才又小声说道:“因此,贫僧思虑再三,认为可以答应皇帝。”
“其一咱高昌永为大唐藩属国并且每年国库的一成收入,用于朝贡大唐皇帝。”
“其二,可以允许大唐,在高昌境内,修建一条直通西域诸国的专属官道。大唐可自行派兵一千驻守,设立驿站。”
“其三,割让三座城池的土地与人口!”
然而这时,话未说完,却见鞠文泰,脸色刷地变了。
一声惊呼,“什么?”
顷刻,羞愤交加,“国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情绪顿时更激动起来,牢房内来回踱着步子,“你知不知道,这些条件,对高昌来说,意味着什么?”
“咱高昌虽小,可也是堂堂一国,便如今迫于形势,对大唐归藩。可岂有在本国设立他国专属通道,还允许其派兵驻守的道理?岂能割让城池,将国土拱手相让?”
“这是丧权辱国,丧权辱国呐!”
“历代先王,呕心沥血,才有了如今的高昌,还从未有过如此先例!本王,又岂能做那丧权辱国丢失国土之君?你让本王活着,有何脸面见臣民百姓?”
“死后,又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一时间,满腔激愤,身子都不停发抖,语无伦次,“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随即,猛地停住脚步,“还有,本王绝不相信,大唐真会对高昌用兵!”
“咱高昌虽小,比不上大唐兵疆域广阔百万雄兵。可国师别忘了,咱高昌最大的优势,便是扼守着中土直通西域的要塞!”
“吐谷浑与西突厥又岂能眼睁睁看着,大唐对高昌用兵讨伐,而袖手旁观?”
“这两国可很清楚,一旦大唐攻灭高昌,可就在地利上,对两国拥有了极大的军事威胁!”
“向北,可攻西突厥;向西,可长驱直入讨伐吐谷浑!”
又一声冷哼,“况且,尽管如今,大唐连续灭亡东大突与高句丽,兵强马壮国势渐强!”
“可终究,连年天灾,国库空虚!本王就不信了,李世民,认为可以与吐谷浑西突及高昌,同时作战!所以,这些条件,想都别想!”
可没想到,成化昌却一下子急了,忧虑焦急之色更加浓烈,不停擦拭额头冷汗,“王上冷静,王上需冷静。”
“贫僧承蒙王上看重,尊为国师,自当为王上尽忠,为高昌呕心沥血!可眼下的形势,真的严峻吶!”
第1342章 抽哪门子疯?
苍老身子哆嗦得厉害,“王上你想一想,其一,那李承乾乃大唐储君,何等身份?听说如今还在昏迷之中!皇帝震怒,百姓愤慨,还真极有可能对高昌出兵!”
“其二,吐谷浑与西突厥,的确可能不会袖手旁观!可是四国混战,前线战场,却注定是在高昌境内。血流成河,城池损毁,百姓受苦,无论最终结果如何,受苦的都是咱高昌啊!”
压低声音道:“另外,王上还有所不知,就今日上午,贫僧去拜会凌县公,可是亲眼看见,那魏王李泰也在!”
“这家伙什么德行,咄出逼人、不依不饶,王上也见过!他可是极力主张,讨伐高昌为太子报仇!”
“他当时,正逼着凌县公,借用飞伞队!”
“那飞伞队,王上也听说过,昔日泉盖苏文何等英雄,八万大军直逼大唐边境。结果,一把火烧得精光。而且,皇帝连作战计划都拟好了!飞伞队做先锋烧城,大军随后攻城!”
“在高昌境内,一路攻杀,直到攻灭高昌王城!”
“除此之外,贫僧在门口,刚好听见那魏王还说了,攻灭王城,屠城三日!不但百姓,王公贵族,全部格杀,为太子复仇!”
眼珠子骨碌一转,“哦对了,那魏王还说了,要把您的诸多王子公主与王妃,全都卖到大唐为奴!”
“尽管当时,凌县公胸怀仁义,拒绝了,为此还与魏王闹得很不愉快。可他终究是大唐的二品县公,如果皇帝执意要借飞伞队,他也只能遵命。”
“所以如果大唐真出兵。最大可能的结果,便是迅速攻灭高昌王城,一路劫掠泄愤,王子公主与王妃被劫掠,然后,摄于吐谷浑与西突厥大军,迅速从高昌退兵!”
“可高昌,却已国家破败,元气大伤啊,甚至可能王室血脉都无以保存,立他人为新王!”
又赶紧加了一句,“而且昨晚,贫僧还占了一卦,眼下,正是王上与高昌的大劫啊。”
“贫僧此举,也是为高昌的未来着想啊!”
这顷刻,鞠文泰神色一滞,一反刚才的愤慨,脸色瞬间难看到极致。
只是忧心忡皱着眉头,来回踱着步子。
一时间,牢房中的气氛,已变得无比压抑沉闷。
成化昌也再没说话,只是不停擦拭额头冷汗,满面紧张看着国王。
时间流逝,不知多久,只见鞠文泰,却是一声长叹,“哎。”似乎一下子,疲惫苍老了不少。
半晌,声音艰涩无奈说道:“罢了罢了,就按国师说的去办吧,割让城池就割让吧!你说得对,凌县公如此费力斡旋,咱也不能不拿出诚意,让他费心了。”
刹那间,外间密室中,李世民彻底惊呆了,透过暗格,直勾勾看着这一幕,硬是眼珠子瞪得滚圆!
见鬼了!
上午在伏虎山那小畜生跟个江湖神棍似的,在他面前滔滔不绝叫嚷什么“你还真小瞧了这成化昌的本事”。
说什么,这高昌国师为了保住自己的脑袋与荣华富贵,再加上深得鞠文泰的器重信任,绝对会绞尽脑汁,不计手段,劝说鞠文泰答应这些条款!
当时,他李世民还只觉像在听天书。
只认为那小畜生,喝醉了。
要知道,高昌虽小,可终究也是堂堂一国啊!
即便有心归藩,说白了,也不过名义上称臣,
每年前来朝贡大唐天子,受天子册封而已。相对,却依然有着自己独立的王权!
可割让三座城池,并且设立一条大唐可派兵驻守的专属官道,对任何一国而言,那都是绝对的丧权辱国啊!
这足以,让鞠文泰在高昌,史书上留下千古骂名啊!
换做任何一个国王,只要不是个年难见的昏王,也不可能轻易答应这条件呐!
可这才半天功夫,居然还真应验了!
那可恶小儿,怕是个妖怪吧,有点邪乎啊!
瞧瞧这成化昌,说什么“那魏王说了,攻破王城,屠城三日,王公贵族,全部格杀”,什么“魏王还说了,要把您的诸多王子公主与王妃,全卖到大唐为奴。”,什么“最后极有可能,王室血脉无以保存,另立他人为王。”,为了忽悠鞠文泰答应这条件,还真无所不用其极,半真半假超常发挥啊!
能把人家活生生给吓死!
这一刻,他李世民倒是突然有些明白,上午在伏虎山上,那小畜生拽着魏王李泰,又是一套精彩绝伦的大戏,最根本的目的,是吓的啊!
时间转眼,又三天过去。
这一天,早朝过后,回甘泉殿处理完政务,李世民便又直奔伏虎山而去。
说实话,自那日亲眼目睹,成化昌不惜一切手段,说服高昌国王鞠泰,答应割让城池与设立大唐专属官道的条件直到现在,他李世民还只感觉置身梦幻!
身为天子,他又如何不清楚,这些条款,一签订两国国书并且实施,那意味着什么?
割让城池,堪称不费一兵一卒,开疆拓土之功!
设立专属官道,更足以令大唐,从此与西域诸国的来往更加通畅无阻!
而据他所派出,暗中监视成化昌与高昌丞相一举一动的不良人来报,这三日,成化昌可又连续两次乔装打扮秘密去了左金吾卫大牢。
昨日,已经拿到鞠文泰全权委托他,用这些条款与大唐朝廷交涉的文书旨意!
如果他李世民没猜错,今日,这成化昌必然再次登门拜会那可恶小儿。
因此,不仅出于看热闹的心态,更重要的,他也有必要去盯着那小畜生呐。
别一不留神,被那家伙一顿瞎折腾,已经到嘴边的肥肉,活生生丢了。
可当他到达伏虎山,刚踏入凌府大门,眼前的景象,却又让他傻眼了。
只见此时,楚长生倒是与往常如出一撤,正坐在前院角落树荫下挂着大金链子,面前小桌案摆着水果糕点,唯独不见张大牛与捶备丫鬟。
除此之外,礼部尚书崔礼居然也在,明显是下了早朝,便又直接翘班,先他一步来了啊!
可真正匪夷所思的,这崔礼搭着一张小椅子,坐在院子另一角。
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此刻,哪还有丁点作为堂堂朝廷大员以及西崔家当家人,该有的稳重。
一套丝绸华服,满是皱褶,还隐约沾了些泥士。
刚早朝时,还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更颇为凌乱看上去,几分狼狈。
两人就这样坐得远远的,大眼瞪小眼。
场面说不出的尴尬,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特别那小畜生,更满脸悲之色。
手举着旱烟斗,ー口接着一口抽着,那叫一个气急败坏,双眼直喷火。
偶尔,还龇牙咧嘴骂骂咧咧两句,
“啊,老流氓!算计到本老爷头上来了!看我今天不打哭你!”
吧嗒两口烟,又骂,“早知有今日当初你第一次登门拜访,本公爷就该把你腿打折。”
“哦不,科考那日,在礼部贡院外,我就该直接打死你!”
如斗红了眼的雄鸡公,又杀气腾腾一跺脚,“哟?你还瞪我,别慌!等我抽完这根烟,再来收拾你个渣渣!”
“咱们继续,看我能不能废了你!”
“实话告诉你,上一个像你这样的,可比你玩得高级多了,把本公爷都整服气了!现在不照样,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而崔礼,就是不说话,只是不停整理凌乱的头发。
于是乎,李世民便有些懵了!
看着这一幕,完全一头雾水。
前段时间,两人虽有些不对付,可不也相安无事吗?
这突然间,又什么情况?
“李叔,李叔。”
然而这时,正当他就要大步走过去,问个究竟,却听得一阵轻喊。
扭过头,却看见那热心肠的小荷花,不知何时,正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站在身后。
二话不说赶紧将他拽到一边,一脸关切,压低声音,“李叔,我跟你说,你先别过去,咱府上又有大事了!老爷心情特别不好,你可千万别去触他的霉头!”
可就是不知为何,说着说着,却突然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李世民顿时又一阵诧异。
那小畜生好端端的,又在抽哪门子疯?
他啥时候心情好过?
还有这小荷花,老爷心情不好,你笑得这么幸灾乐祸,又是几个意思?
半晌,只见小荷花,总算憋住笑,伸手一指崔礼,又压低声音,“还不是因为这崔老爷。”
“那天在府上,这崔老爷家的千金,崔姑娘亲手熬了莲子汤送来!”
顿了顿继续嘀道:“本来这也没什么!用老爷的话说虽然那崔姑娘,好像在崔老爷的忽悠下,路子跑偏了。”
“但他一点也不慌!他还是很有信心,能把她迅速带回人间正道!可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就出事了。”
“那天在府上,李叔您也看见了,老爷当场就发怒了,要冲上去打人,把这崔老爷吓得,立马就跑了。”
“结果谁知,事情就这么凑巧!那天,崔老爷急慌慌离开,谁知刚走到山脚,就遇上了从县衙办事回来的忠叔!”
“然后呢?“李世民傻愣愣地问。
小荷花老实回答:“然后据说,两人一见面,就互相忽悠!”
“崔老爷说,咱老爷品行纯良为人正直,饱读诗书、斯文儒雅,实乃天下读书人楷模。”
“忠叔说,崔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格温柔贤淑,知书达理,实乃名门大家闺秀的典范。“
“用老爷总结的话说,他们这属于商业互吹!”
“结果,两人吹高兴了,一拍即合。”
“就趴在山脚下一块石头上,把两家联烟的婚书签了!至于聘礼,还是忠叔随便在山上住户家,要了两块腊肉,让崔老爷拧回去了!”
“而且两人还商量了,这事先瞒着咱老爷!等到崔姑娘学医毕业,再操办婚事!”
小荷花又小声沉吟道:“谁知道,忠叔因为太高兴,晚上喝多了,不小心把这事说漏了。
第1343章 敬畏
这可把老爷给气得,心态一下子就炸了!”
“当场拧了把锤子,跑去把那块石头给创了。这两天气得茶不思饭不想,昨晚还在书房,骂崔老爷和忠叔,骂了一晚上。”
然而说着说着,却又有点憋不住笑,脸蛋涨得通红,“而刚才,崔老又来了府上!”
“本来这也没什么!结果谁知道,他还在老爷面前装傻!“
“念叨什么自家女儿到了婚配的年龄了,该寻个好人家了!还装模作样问老爷,有没有好的建议。乖乖也,这可算把老爷,下子惹炸毛了!”
“两人当场,就抓衣服扯头发打起来了!您瞧,这不刚结束吗?老爷说,先中场休息一下,抽根烟再接着弄!”
噗!
刹那间,李世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转过头,直勾勾看着两人,这副如斗红眼的雄鸡公般的模样。
一时间,硬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这都什么情况?
这小畜生,还能不能要点脸?
要知道,这可是天下多少青年才俊,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啊!
谁人不知,这陇西各大世族,从来都心高气傲。
女子出嫁,可是连皇子都不怎么考虑的!
还有这崔礼也真是的,好歹也堂堂礼部尚书,朝廷大员,以前也挺严肃正经的人啊!
现在怎么,也这么不要脸了?
崔礼也同样讪讪地望着他,继续用手梳理凌乱的头发,老脸突然一红,憋出一句,“这小子喜欢揍老丈人的恶名,全京城谁不知道?反正我已经挨过打了!”
顷刻,李世民一阵气结,死死瞪着他,脸色惨绿,双眼直喷火。
这句“反正我已经挨过打了”,是什么意思?
而楚长生一根烟抽完,铁青着脸朝崔礼一声大骂,“呸!老流氓!”
“报!”
可就在这时,不等他气急败坏站起身来,撸起袖子继续开干,却听得外面,一声大喊。
随即,便见外面,大步冲进来一虎背熊腰山贼,冲到跟前,一拱手,“报!大当家,高昌国师成化昌求见!”
于是刹那,李世民心中猛地一紧。
崔礼也迅速站起身来,正了正色。
而紧跟着果然便见大门外,缓缓走进来一穿着僧袍的老头,自然正是成化昌。
相比上次所见,不但脸上青浮肿消退了不少,而且看上去,似乎心情还挺不错。
只看了一眼院子中三人,顿时脸色也是一滞。
尽管如此,先是朝李世民二人,一拱手算是打个招呼。
随即才大步走到楚长生跟前毕恭毕敬行了一礼,“贫僧见过凌县公。”
面带喜色,“今日再来叨扰,是为上次咱们商议的事情,贫僧特来向凌县公复命了!”
不紧不慢,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旨意,递到他面前,“凌县公请看,经过贫僧一番劝说,为了表示这误伤贵国太子殿下的歉意,为避免两国起兵生灵涂炭,我家王上已经答应,上次所说那些条件!”
顷刻,李世民心中又是一禀。
尽管当初亲眼目睹这高昌国师为了一己私利,为了保住自己的脑袋与富贵权势,是如何不遗余力劝说鞠文泰答应这些丧权辱国的条款。
可此时,如何不是内心狂喜?
要这小畜生点头应下,三座城池的土地人口,以及一条直通西域诸国的专属官道,唾手可得啊!
而崔礼,更是惊得无以复加,看着这一幕,硬是下巴都快滚到地上来。
然而出乎意料,楚长生却并没有表现出半点欣喜,也并没有伸手去接那份,代表高昌方面呈上的谈判国书。
相反,脸上却突然满是惆怅与为难,神色闪烁。
随即,明显故意岔开话题,朝侧院方向一声招呼,“来人,给成先生上茶,要最好的茶。成先生乃高昌国师,是贵客,可不能怠慢了!”
刹那间,便见成化昌,似乎瞬间意识到什么,脸色刷地变了。
一片紧张之色,猛地上前一步,“凌县公,凌县公,您这为何意?难不成凌县公在贵国皇帝面前斡旋,并不顺利?不应该啊!这些条件,可算是足以表达我家王上的诚意了。”
然而楚长生却更一阵为难,还几分愧疚,“这,哎。”
于是乎,成化昌更急了!
本来心情不错,恢复几分红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拽着他衣袖,声音直发抖,“凌县公,到底皇帝是什么意思,您倒是说话啊。”
而这时,接下来的情形,却那般始料不及,让李世民一下子傻眼了。
只见楚长生,支支吾吾半天,才跺脚总算出一句,“哎,小昌,我对不住你,也辜负了你的一片诚意啊!”
掏出烟袋点燃,一口接着一口抽着,目光之中已是一片无奈,“实不相瞒,这几日,为了大唐与高昌免于战火,本公爷往宮里都跑了三趟,去求见陛下!甚至,为了让陛下,放弃诛杀你家王上出兵高昌的念头,我还拽着我家岳父卢国公,一同前去劝说!”
“把你们高昌列出来的条件,也详细跟陛下说了!”又一声长叹,“可眼看就要劝得陛下松口了,可谁知道,太子殿下好不容易醒过来,可伤情突然又加重了,现在又昏迷过去!”
“你说这…,陛下得到这个消息,更龙颜大怒!”
拍了拍成化昌的肩膀,摇头苦笑,“不但当场,把本公爷自己掏腰包,精心准备的价值两万多贯的进贡之物,摔了个稀巴烂!”
“还把我,训斥了一番!说要是再替你家王上说情,就把本公爷以通敌罪论处,下狱抄家砍头!”
“说实话,要不是往日,我深得陛下器重,还经常去宫里陪他把酒言欢,他格外开恩,恐怕今日,你都见不到本公爷了!”
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当然,这些你也不必感到愧疚。本公爷这样做都是为了正义!”
“毕竟,你家王上这次多少有些冤枉,而本公爷就是这样正直的人,从来都坚信,世间自有公道。“
顿了顿,“而且,据说陛下,不但连夜召见了两位大将军,商议出兵之事!还决定了,出兵之日,要拿鞠文泰与鞠善臣以及小昌你的人头来祭旗!”
“当然,你也要理解陛下。毕太子殿下,不但是国之储君,更是陛下的嫡长子,从小就被寄予厚望!”
“却受了如此重伤,换做是谁,也不会善罢甘休!“
“况且你也知道,自今年东 突厥灭亡以来,陛下对周边各国的态度,可是越来越强硬了!”
再吧嗒两口烟,“所以,小昌啊,上次咱们商议的事,就别再提了吧。”
“听说陛下,怒发冲冠下,还说什么,别说割让三座城
池,就算鞠文泰将整个高昌国士拱手相让,从此纳入大唐版图,也定要取你们项上人头!”
“可能过不了几天,大军就得开拔了!至于你,看在咱俩相交一场的份上,本公爷又与佛有缘,我建议你,趁着陛下还没下旨缉拿你。”
“这几天,赶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想玩什么就玩点什么吧!”
又一声长叹,声音都有些凝重,“哎,小昌啊,本公爷实在辜负了你的重托!我这心,痛啊!特别痛,一想到,过不了几天,你就……。”不停捶打胸口,“我这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
“噗!”
刹那间,李世民喉咙一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看着这一幕,眼珠子瞪得滚圆,硬是下巴都快滚到地上。
卧槽!
这都什么情况?
这小畜生,又是什么节奏?
好歹也堂堂二品县公,都当爹的人了,这说起谎话来,硬是脸都不红一下!
什么时候跑到宫里来,陪朕把酒言欢了?
什么时候给朕准备了两万多贯的进贡之物?
朕又什么时候说过,要拿鞠文泰鞠善臣与成化昌的人头来祭旗了?
“还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
你这是想把这高昌国师,活生生给吓死啊!
可顷刻,脸色却又刷地变了!
面色瞬间一片铁青,死死着楚长生,双眼直喷火。
虽然眼前,这马上就到手的三座城池的土地与人口以及直通西域的专属官道,根本就是这家伙一套神仙操作,吭赤吭赤搞来的!
可这终究,事关国家大利,开疆拓土之功!
岂是儿戏?
他不但不马上答应下来,居然硬是活生生拒之门外,这小畜生,到底想干什么?
难不成,他还真想不费一兵一卒拿下高昌一国,一口吃个大胖子?
疯了?
一时间,崔礼更是满面震惊与错愕,完全一脸见鬼的表情,欲哭无泪。
而此刻,成化昌却又何尝不是一下子懵了?
明显,好不容易说服了鞠文泰,答应下这些丧权辱国的条款,满怀欣喜而来,只要能在楚长生的斡旋下,迅速签了这国书,他也就可平安归国,性命与富贵权势,也就保住了!
可谁知道,却是这样的结果?
如遭雷击,一个踉跄,差点当场晕厥过去,面色苍白得吓人,额头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向外滚。
瞬间,却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抱住楚长生的大腿一声悲呼,“凌县公,凌县公。”
声音发抖含糊不清,“贫僧凌县公这次从中斡旋,不但自掏腰包破费,还得罪了皇帝。此番情意,我家王上与贫僧都感激不尽。大恩大德,永世难忘!大义之举,更令贫僧敬佩有加。”
吞了口水,都已带着哭腔,“贫僧,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也知道再求凌县公前去皇帝面前说情,实乃强人所难,甚至还可能让凌县公惹来杀身之祸!”
“可贫僧还是希望,凌县公能想想办法,救救贫僧,贫僧还不想死啊。”
“哦不对是救救高昌,救救我家王上啊!贫僧深得王上器重,死而无憾!可身为国师,不能眼睁睁看着王上赴难,看着高昌灭亡啊。”
“凌县公当初还说过,我们是朋友!您可万万不能,见死不救啊!”
第1344章 无能为力
顷刻,身体如筛糠,哆嗦个不停。
硬是看得李世民二人,面面相觑,一愣一愣的。
可接下来的情形,却更让二人哭笑不得了。
只见楚长生,却也一下子急了,赶紧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可脸上忧虑为难之色更加浓烈。不停劝导,“国师可不能如此,可不能如此。”
一跺脚,“这样的结果,本公爷也很伤心!当初答应你,从中斡旋,却未能成功,我也心中也不好受啊,可这我也实在无能为力了啊!”
于是乎,成化昌更加绝望了,喉咙不停蠕动着,目光呆滞,只剩一片浓浓恐惧。
一时间,气氛似平都突然变得有些悲凉压抑。
然而半晌,只见楚长生,却又怏沉吟道:“哎,小昌身为高昌国师,如此忠君爱国,本公爷也是由衷敬佩!可眼下,太子殿下病情加重,要想让陛下改变主意,留下鞠文泰以及你与鞠善臣的性命,或许只有一个办法尚且可以试一试。”
可又一摇头,“哎,不成,不成,这个是肯定行不通的!”
可顷刻成化昌却是身躯一颤。
如溺水之际看见救命稻草,神色一喜,一把拽住他胳膊,“什么办法?凌县公请讲,请讲,
只要贫僧能做到的,定当全力以赴!”
却见楚长生,沉默良久,オ苦笑说道:“唯一的办法,就是你们三人的性命以及高昌整个国家,只能保住一个。”
“说白了,这几日本公爷从中斡旋,没能成功。极有可能,还是因为座城池以及专属官道的条件,还不够令皇帝动心!”
“况且,大唐本就有不惧高昌的百万雄兵,而陛下又在气头上,决心不灭亡高昌不罢休!”
顿了顿,又小声说道:“因此本公爷认为,如果鞠文泰答应,从此将高昌全国,二十一座城,纳入大唐的版图!”
“当然,从此以后,高昌两万兵士与城池,由大唐接管。并且,鞠文泰以及王室成员,必须搬来长安城定居!”
一拍脑袋,“本公爷再努努力,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在陛下面前,为鞠文泰,求得县男县子的爵位,再加点良田美宅,只是绝对不能在朝廷任职。这样一来,鞠文泰与王妃王子们,也能安稳地生活!”
“而小昌你,也性命无忧。虽说以后,不是高昌国师了,但你在高昌的那些家产家眷,也就不至于在将来,王城破灭屠城之时,惨遭血洗嘛!而且除此之外,看在你家王上,这前来长安城还专程给本公爷带了厚礼,如此情深义重。就算这什么爵位、良田美宅,没能替他求来放心,以后他全家来长安城定居,本公爷也定会好好关照他!比如眼下,本公爷正在筹备修建铁路,他就可以来帮我统筹管理工地,薪俸很高的!“
又一拍成化昌的肩膀不停摇头苦笑,“当然,这个想法,也就咱们在这闲聊,找点乐趣而已。”
“鞠文泰乃一国国王,能割让三座城池,恐怕都要了他的命了。就算以身赴死,又怎可能同意这么荒唐的事,将一国拱手相让,自己沦为大唐的一个县男县子?”
“而且小昌你,身为国师,爱国慷慨大义,又怎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所以,小昌啊,眼下这局面,本公爷是真的无能为力了!你还是赶紧,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吧。”
于是乎,李世民便彻底懵了,如木头子般矗
在一边,神情呆滞嘴巴微张。
这小畜生,怕是个魔鬼吧。
这一套一套的,简直比唱大戏还精彩,这是要把人直接看傻啊!
崔礼更是呆若木鸡,站在原地,嘴巴呈0字型,捧着笔记本都忘了写。
那表情,硬是如看见几百个神仙在头顶来去。
这不知多久,成化昌才终于回过神来。
刚才那如看见救命稻草般的欣喜,却又ー下子焉了拉脑袋,脸色难看。
半晌,オー副可怜巴巴的神情,看向楚长生,“这凌县公,这法子,是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都快哭了,“这是要让整个高昌,都并入大唐版图。别说我家王上,就算死也不会同意,王公大臣们也绝不会答应啊!”
楚长生也是一阵自嘲苦笑,“是啊,所以我说,这纯属咱俩没事闲聊,找点乐子而已嘛!”
“大当家。”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大喊。
紧跟着,却见张大牛,大步从外面冲进来。
只看了一眼成化昌三两步就冲到楚长生跟前,脸上迅速堆起一片欣喜,一拱手,“大当家,刚才在后山山脚,发现有两只野兔,前两天,您不是还在念叨,想吃烤兔肉吗?嘿嘿,要不要去搞一下?”
而顷刻,只见楚长生,也一反刚才的满面惆怅无奈瞬间来了精神,“是吗?哪儿?带路!对了,叫几个兄弟,把本老爷打猎用的家伙搬过去!”
猴急猴急大步就要朝门外冲去,可刚走两步,却又神色一滞,折了回来,走到成化昌跟前,“哎,小昌啊,你也别难过了。”皱着眉头劝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看开一些!”
“我跟你说,这做人,一定要乐观!瞧瞧本公爷,就很乐观哪怕就算明天掉脑袋,今天也一定要活得开开心心!”
“况且,眼下这事,你也尽力了!”
“行了行了,别跟个娘们似的,哭着一张脸!今天难得你来府上,咱俩又相交一场!作为朋友,自然得盛情款待!”
“走,走,陪本老爷去打个猎,搞两只野兔,放松放松心情。中午,咱吃烤野兔好好喝点,不醉不归。”
“毕竟也不知以后,咱俩还能不能一起喝酒了!”
一时间,还没完没了,“我跟你说,本公爷最大的爱好,可就是打猎了,那其中乐趣。还有,咱山上的烤野兔,那滋味,啧。”
当下,也不管他是否同意,勾着他肩膀大步就朝门外走去。
顷刻,李世民与崔礼对视一眼,忍不住满心疑惑,自然也大步跟上。
片刻功夫,在张大牛的带领下,一行人便到达目的地。
只见眼前,处于后山山脚下,距离那作坊区,倒是有着极远的距离。
虽地势相对平坦,可这一大区域都荒无人烟,杂草丛生。
几人刚一到达,便见张大牛,伸手一指前方距离前方七八十丈开外的一座小山丘。
兴奋无比,“大家快去山丘上,刚发现两只野兔,长得肥实啊,而且我怀疑,那上面有兔子窝!“
而楚长生,更是神色一喜,“是吗?“
擦拳磨掌两眼直放光,“乖乖也,今天非得干他一把,搞点野味吃!”
于是乎,李世民更加满面疑惑,傻愣愣着这家伙,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小畜生在跳大神
吗?
莫名其妙,拽着这已经被吓个半死的成化昌,跑到这里来,又在搞什么把戏?
他李世民就算脑子被驴踢过也绝不相信,这家伙张嘴闭嘴什么“本公爷最大的爱好,就是打猎了。”
狗屁!
他最大的爱好,明明是在院子的树萌下挺尸,享受狗大户朴实无华的生活。
况且,就算这家伙突然神经搭错线了,想打猎了。
可猎捕野兔,从来都是平原地带,骑马奔腾,需要极其高超的骑射技艺!
你这用屁股,大摇大摆跑到这里来,连弓箭都不带,猎个毛的野兔啊!
难不成,你还想着看见野兔了,冲上去用手抓?
这不瞎扯淡的事。
还有朕踮起脚尖望了半天,也没看见那小山丘的草丛树林中,有啥野兔在跑啊!
可这时,接下来的情形,却更让他懵了。
只听得身后,又是一阵叫喊,“大当家。”
转过头,却只见后面不远,正缓缓而来五六个膀圆腰粗的大汉,无疑都是山上的山贼。
可令人费解的,几人却用大拇指粗的绳子,抬着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像是一根大烟,顶端略小,黑的洞口,尾部粗壮了不少,整体呈褐绿色,应该是用纯铜打造的,将近一丈长。
而且这大烟囱,微微向上场起,还固定在一个四四方方,挺笨重的基座上。
除此之外,那基座还安装了轮子。
在平坦地面,应该是可以推着走。
只因为眼前这里,地形不平,因此只得几人抬。
片刻间几个山贼,便吭赤吭赤抬着这大烟,到了跟前。
于是乎李世民更加蒙了,盯着这奇形怪状的玩意,还伸长脑袋在顶端那黑洞口打量了半天。
还是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楚这到底什么玩意。
难不成这小畜生,是想扛着这根大烟囱,去追兔子?
追上了,就一铜管敲上去?
这个想法,怕是有点天马行空哦。
扭头向崔礼,却见这礼部尚书,比他还愣。
盯着这大烟囱就跟个傻子一样。
一时间,成化昌又何尝不是满脸诧异不解?
尽管在凌老爷的劝思下,依然乐观不起来,从始至终一副刚死了爹娘的哭丧脸,却也再忍不住满心异,讪讪地间,“凌县公,你想用这个打猎?这也没法射箭啊。”
然而,楚长生却是气定神闲一撇嘴,“对啊!不然你以为用什么?对了,你们高昌国王,平常打猎都用什么啊?不会还在骑马射箭吧,这么丢人?”
李世民脸色比那大烟囱还绿,只瞪着他,不说话。
朕去皇家猎苑打猎,也是骑马射箭好吧!
然而楚长生,根本懒得再搭理成化昌。
先是一把,将依然还在那大烟囱洞口处,傻站着的李世民拽开,没好气一声骂,“站在这啥?想死啊!”
又向张大牛,“你确定,在那山丘上,看见有野兔?”
张大牛点头如捣蒜。
随即,只见这家伙,更加兴奋了,一声吩咐,“快点!把方向对准那山头,把基座固定好了!老子中午,能不能吃上烤野兔,就看这一火了!”
顿时,便见那几个山贼,倒是挺熟练一顿操作。
第1345章 难逃一劫
反复几次,总算调好了。
“大当家,差不多了!”
这时,楚长生才跑到那大烟后方,亲自动手,不停绞动基座后方ー个钢铁打造的轮轴。
绞动两下,又半眯着眼睛,像是在瞄准。
李世民这才发现,这大烟虽固定在基座上,却可以上下移动。
半晌,反复瞄准之后,只见这小畜生,似平总算满意了。
拍拍那大钢管,“来,上家伙!”
紧跟着,便见其中一名山贼,走了上来,先是掏出一个滚圆的铁球,黑乎乎的足足饭碗大小,当塞进那大烟囱洞口里。
随即,又从怀里,掏出一包黑褐色的粉末东西,小心翼翼倒进烟靠近基座,一个小孔里。
再然后,还填装上一根黑褐色的纸质细线。
去年这小畜生,一颗炮弹炸塌了半拉甘泉殿。
他身为皇帝,拿到图纸与配方后,便令军器监着手建造作坊生产。
眼下,作坊已经建成,马上就可投入生产,他李世民还去巡视过。
这粉末与细线,他倒是认识,正是制造那炮弹所需要的火药与引线。
可还是完全看不懂,这神棍到底在唱什么大戏。
而就在这时,接下来的情形,却那般始料不及,让在场几人ー下子傻眼了。
只见一切准备就绪,楚长生这才不紧不慢,从怀里掏出一根火柴,点燃那引线,然后朝几人喊一声,“捂住耳朵。”
可紧跟着。
轰!
一声巨响,如晴天惊雷,地面一阵颤抖。
尽管李世民几人,倒是听话,赶紧捂住了耳朵,却也瞬间只感觉,耳膜都快震破,大脑嗡嗡地响。
与此同时,只见隔着好几十外,那座山丘,山崩地裂!
块块湿透,四处飞溅,山上几棵小树,被连根拔起,掀翻在地好几丈。
更惊世骇俗的是那座并不算小的山丘几乎从半山腰,全部没了!
不仅如此,爆炸的巨大力量,更惊得远处山林中野鸡应雀四处扑叫个不停!
李世民更吓得“啊”的一声,原地跳了起来。
吃一声惊尖叫,“卧槽!啥玩意?”
寂静!
场面化作死一般的寂静!
于是刹那,在场几人彻底惊了!
崔礼直勾望着那座差点被炸成平地的山丘,眼珠子快滚到地上,呆若木鸡。
李世民更是惊魂未定,一头冷汗地冒!
只喉吃发出阵阵呢,“见鬼了,见鬼了。”
尽管与崔礼不同,曾亲眼见识过,当初那炸掉半拉甘泉殿的炮弹的巨大威力。
可此刻,却又何尝震惊得无以复加?
卧槽!
这都什么东西?
隔着这老远,活生生炸掉半座山头?
还有,居然用这东西打野兔?
怕是个神经病吧!
山都炸掉了,就算山上有兔子,还不得被炸成肉渣渣?
还能吃?
一点打猎的乐趣都没有!
这小畜生,到底哪里钻出来的妖怪?
当初折腾出那炮弹,差点把朕从甘泉殿二楼檐台掀下来,现在又搞出这么个大神器来?
而紧跟着,神情又猛地一滞!
身为天子,更身经百战才打下如今李唐的天下,如何不清楚,这惊世骇俗的玩意,意味着什么
若能规模铸造,搞出个一两百架这个大烟,并且成立一支专门的先锋营。
那从此以后,大唐的雄兵,将所向披靡无所不往啊!
毕竟这玩意,可是与那炮弹不一样!
那炮弹虽威力同样不小,只适合于攻城所用!
而这东西不一样,可如此远距离发射,不但适合攻城,更可用于野外大规模排兵布阵作战啊!
顷刻间,心中一片狂喜,激动得胡子都快一根根翘起!
这大烟囱可以,这东西相当可以啊。
打仗的时候,一炮轰上去,能掀翻敌军一大堆!
半响,与崔礼对视一眼,才总算回过神。
讪讪转过头可眼前的景象却又让他哭笑不得了。
只见成化昌,又何尝不是震惊当场?
死死瞪着远处那炸掉半截的山头,如遭雷击!
似乎明显已意识到什么,额头豆大的冷汗,一颗一颗地向下滚。
不知过了多久,才那般艰难,扭头向楚长生,声音哆嗦得厉害。
“凌、凌、凌县公,你、你打猎,都是用这个?不、不知贵国……还有多少根这个这个大烟?这个叫什么名字?”
然而,楚长生似有点走神,“也不是很多,这是本公爷精心研制出来的,叫大炮!目前,已经在军营中,秘密布置了上百架吧!所以,皇帝这不,正满心想着找谁一仗,试试威力呢!”
可随即,却又脸色猛地一沉,“你闭嘴!你问这些干什么,难不成想要刺探我大唐最高军机?”
刹那间,却见成化昌,噗通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身体哆嗦如筛糠,身上衣服已被汗水湿透。
目光之中,只剩下一片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凉与恐惧。
两行老泪,刷地就滚了出来,居然硬是哭了。
许久,成化昌似乎又想起什么,一咬牙,惊慌失措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拽着楚长生的胳膊,“凌、凌县公,贫僧觉得,刚才您所说的高昌全国纳入大唐版图,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只要皇帝答应,不对高昌出兵不用贫僧的脑袋祭旗,贫僧愿全力以赴,劝说我王,答应这些条件!”
一把鼻涕一把泪,带着哭腔,“还请凌县公,再去皇帝面前斡旋一下斡旋一下啊。告诉皇帝,我们高昌愿意并入大唐。只求陛下,不要出兵呐!还请凌县公,赶紧前去啊要是皇帝大军营,一切就晚了!”
“大恩大德,定有厚报!很快,咱高昌已经有厚礼,在快马加鞭运来的路上了。贫僧先告辞,这就去着手准备。”
随即,扒开腿,跌跌撞撞就朝前方跑去。
惊慌不已,还摔了两个跟头。
只留下楚长生,扯开嗓门喊,“小昌,你不留下来吃烤野兔了?”
成化昌边跑边哭,“不了,不了,贫僧得赶紧去劝说我王。”
于是乎,李世民便彻底欲哭无泪了。
讪讪望着这家伙,神情呆滞。
这一刻,已不想说话。
然而这时,只见楚长生倒一脸气定神闲,不紧不慢掏出旱烟袋点上,吧嗒两口,朝他一耸肩,“行了,收工,完活!。”
又朝崔礼一瞪眼,“另外,老崔,你找个机会,给李世民说一声,让他准备准备,派人去接收高昌二十一城吧!”
“另外,替我给他带句话,这几天的辛苦费五万贯,少ー个子,我不干。本公爷只认钱
!问他啥时候,让户部结算一下,我还得给太子和魏王分钱!干啥啥不会,连拿个小小的高昌,都得本老爷来摆平!”
“他要实在不会弄,我看要不以后,他要想搞周边哪个小国了,直接把业务转包给我。只要价格合理,我帮他搞!”
“什么南沼啊,倭国啊,搞不定,不收钱!”
顿时,崔礼吓得一踉跄。
小心翼翼瞟一眼旁边皇帝,一个箭步冲上来,拽着他,“贤婿,慎慎言呐!此乃大不敬之罪。”
而李世民,更是脸色猛地一沉!
死死瞪着他脸色铁青,砂锅大的拳头在发痒!
这狗胆包天的刁民,又来了是吧?
就这几天,无中生有坑蒙拐骗,耍耍嘴皮子,张嘴就要五万贯?
穷疯了?
怎么不去抢?
什么“干啥啥不会”?
好歹也是你老丈人,就算你心里不尊重,能不能别嘴上说出来?
你倒是会!
可瞧瞧你干的这些事,朕都羞于启齿!
哪一件是人干的事?
还“业务转包,南沼啊,倭国啊搞不定不收钱”,你是有多膨胀?
这些业务都能转包,你让朕这皇位还坐不坐了?
更何况,你以为就凭这大炮,威力的确很大,再一顿忽悠,把成化昌直接吓哭了,那高昌就到手了?
那是堂堂一国!
不是大街上的两斤红!
可没想到,不等他发作,这小畜生反倒一下子怒了。
恶狠狠瞪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说老李,你这又什么表情?”
如看白痴,“早就跟你说过,这成化昌是一个毫无底线的人!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与富贵,别说割让三座城池,就算将整个高昌拱手相让,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刚才在府上,本老爷稍微一引导,说什么高昌二十ー城以及两万精兵,全归大唐接管,或许可以让李世民饶了他们三人性命,你以为他没心动?”
没好气一噜嘴,“我告诉你,他之所以当时拒绝了。其一,因为他知道,就这样去劝说鞠文泰,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毕竟鞠文泰,还没昏庸到那地步,仅凭他两三句话,便可将一国拱手相让!”
“其二,他还心存幸。认为李世民现在只是一时气昏了头,才执意出兵!一旦冷静下来,摄于吐谷浑与西突厥可能干涉,导致四国混战,或者太子殿下一旦伤势好转,便很可能放弃念头!”
“所以本老爷得送给成化昌一个,去游说鞠文泰的理由!你信不信,我刚才说大军军营秘密布置了一两百架大炮,他就敢给鞠文泰说五百架!”
“另外,也得让成化昌看见李世民不但有出兵的心,还有不惧四国混战的实力,断了他那点侥幸念想!”
“这人嘛一旦被逼上绝路了,他的潜力就被激发出来了!”
又没好气瞪一眼,“不然,你以为本老爷,费劲巴力折腾出这大炮,跑来打野兔,是吃饱了撑的?”
“呃本老爷能告诉你,为了淘换出大炮的图纸,不但又把老子那坑的破系统,积分花了个精光。”
“那破系统居然臭不要脸推出积分借货业务,利息高得吓人。老子已经倒欠不少积分了,快当老赖了。而且这门大炮,还是炼钢作坊几十名工人,连续几天加班加点,折腾出来的,才找李世民要五万贯钱?很过分吗?”
“你说什么?”鞠文泰一声惊呼。
第1346章 极其稀缺
“嗖”的一声从草席上蹿起来,满面惊恐着成化昌,“你亲眼看见,那大烟什么大炮一炮轰出去不但整座山都夷为平地基至还炸出个大坑?这都什么玩意?这么恐怖!”
刹那间额头冷汗簌簌地向下掉,“那凌县公,打猎都用上这大炮了,那大唐得有多少架这玩意啊!”
“是啊!是啊!"成化昌微弓着腰,急得直跺脚,“虽然这是大唐的军机,但贫僧趁凌县公不注意,从他嘴里套话,套出来了。这就是大唐最新研制的武器,现在军营里最少已经秘密布置了上千架!”
“而且大唐皇帝,现在可是正满脑子想着,找谁打一仗,试试这大炮的威力呐!”
又一声悲呼,“王上,高昌的大难来了!”
“贫僧刚又占了一卦高的国运淡无光,这次,怕是难逃一劫了!"
这顷刻,鞠文泰更满腔愤慨,“难怪本王,答应割让三座城池,李世民都不满足,死咬不放!
他这是铁了心,要让高昌血流成河,要灭亡我高昌啊!”
当下,双眼赤红得可怕,一声大呼,“李世民,你就是强盗,是土匪你心好黑呐!”
顷刻,却是将成化昌吓得够呛。
赶紧一把拽住他,“王上,小声点,小声点。”
满面愁容,赶紧话锋一转,“可王上你想一想,大唐皇帝一旦对高昌出兵,飞伞队大火城,再有这上千架大炮,一路攻城拔寨,咱高昌,可就真的难述亡国之路了!即便有吐谷浑与西突厥派兵救援,恐怕也无济于事!”
小心翼翼打量鞠文泰一眼,眼珠子骨碌一转,“说实话,贫僧虽非高昌人,可这些年,承蒙王上厚爱赏识,尊为国师,甚是感念。当为王上,为高昌谋划。即便为国捐躯,也死而无憾!”
“可贫僧思虑再三,眼前恐怕也只有按贫僧刚才所言,趁大唐皇帝尚未出兵,主动投降称臣,高昌二十ー城与两万精兵,全交由大唐接管!”
“至少这样一来,虽同样避免不了,高昌亡国的命运,可如果有凌县公从中斡旋,却可避免高昌百姓生灵涂炭,朝中大王公贵族,也可免遭厄运吶!”
“而王上,以及鞠氏王族血脉,也可活下来啊!”
“相信王公贵族以及百姓们,也能理解王上的一番苦心呐!”
这顷刻,鞠文泰又是一愣,来回踱着步子双眼充血赤红得可怕。
第二天。
当楚长生从温香的被窝中醒来,只见长乐公主李丽质,早已起床梳妆完毕。
一袭淡黄色轻纱长裙,乌黑的贵妇发型戴着珠钗,雍容华贵,特别那娜曼妙的完美身段,搭配那张娇艳迷人的脸蛋,更那般美艳不可方物。
因为大夫人苏月尚在月子中,李敬与程水岚又怀有身孕,因此这段时间,他凌老爷晚上从来都是留宿在李丽质的房间。
可此时,真正让他诧异的是。
只见这婆娘,正端坐在床沿边上,正幽幽凝视若他,可神色,却说不出的古怪。
隐约几分浓浓的甜蜜几分欣喜,却又似乎几分患得患失的矛盾。
眼见他醒来,倒是迅速回过神来,圆圆的鹅蛋脸上,迅速涌起一片甜甜的笑容。
微微俯下身,那樱桃般温润诱人的檀口,吧便在他嘴上亲了亲,美目流转,只柔情似水呢喃了一句,“夫君,妾身
服侍你起床更衣。”
刹那,楚长生更一阵心神激荡。
哪有丝毫迟疑,一只手二话不说便已搂着她那纤细柔软的小蛮腰。
可没想到,不等他顺势将她压在身下,好好疼惜一番,却见这婆娘,花容失色,“啊,别。”
惊慌失措一把将他推开,一只小手掐在他胳膊上,还不忘扭上两把。
一声娇嗔,“流氓,你又想干什么?”
随即,却又说不出的娇羞,音若蚊虫,“夫君,从今晚开始,你不准再睡在妾身房间了。”
眼见他一脸懵,更脸蛋刷地一下,一片通红,几分恼羞娇骂,“还不是因为你这混蛋,这几天,妾身总觉容易犯困,而且偏偏还食欲大增!”
“可刚一大早,起床的时候,突然觉有些恶心反胃,就派人去医学院叫了个大夫!?结果一把脉,大夫说,妾身这是有喜了!”
又没好气望一眼,“所以你要么去睡书房,要么去找你那未来五夫人。”
那楚长生一阵狂喜,一骨碌就翻身坐起来可就在这时,接下来的情形,却又让他一下子懵了。
只见不等他情绪激动说点什么,李丽质却又神色一转。
可随即,那柔软的娇躯坐在他大腿上,牵着他的大手,让他顺势轻轻揽着她的小腰。
患得患失,欲言又止了半天,“另外,夫君,妾身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一咬牙,“其实,你知道经常来咱们府上的李叔。”
温润红唇轻咬着他耳垂,小声嘀咕了两句,然后便再不说话,只神情古怪看着他,而楚长生脸色却刷地变了。
“噗!”
眼前猛地一黑差点一跟头栽倒在地。
卧槽!
五百个卧槽!
直勾勾望着这小妞脸一阵青,一阵紫又一阵白,神色那叫一个惊诧,那叫一个震惊,硬是如同活生生吞下几十只臭鸭蛋。
可没想到,眼见他这副傻愣愣的模样,李丽质却是噗嗤一声。
一反刚才的患得患失,眼珠子转,那叫一个俏皮,那叫一个幸灾乐祸,眉飞色舞,咯咯直笑,“你这是怎么了?”
楚长生没反应,嘴巴张得老大。
李丽质咯笑得更厉害了,一双玉臂搂着他脖子,花枝乱颤。
“夫君?马爷?凌县公?兄弟,你傻啦。谁让你当时,把他误当做偷腊肉的毛贼五花大绑了,还拳打脚踢,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楚长生依然没反应,目光呆滞。
时间流逝,足足盏茶功夫楚长生似乎才总算稍缓过劲来。
只吞了吞口水,讪出一句,“卧槽!你们一家子就这么欺负我一个柔弱少年,这么会玩吗?”
随即,气得浑身直哆嗦!
放开李丽质,瞬间,只如被踩着尾巴的猫,咬牙切齿丢出一句,“我泥嘛,老子的刀呢?”
当下,气急败坏牙切齿就要朝外面冲去然而,不等有所动作,胳膊却一阵剧烈疼痛。
转过头,只见李丽质正一手又腰,鼓着腮帮气呼呼看着他。
没好气一声娇斥,“你要干什么?那是我父亲!”紧跟着,却又一反刚才那刁钻俏皮的模样。
明显生怕他生气,患得患失的紧张上前一步,一双柔夷轻轻握着他的大手,幽幽一声
沉吟,“夫君,对不起。”
“清河姐姐和妾身之前之所以不告诉你,只因为阿耶不允许!而阿耶与阿娘,当初之所以隐瞒,也事出有因,也并没有恶意!况且,你这人虽桀骜不驯,经常说些大不敬的话,可阿耶与阿娘对你宠爱有加,应该也出不了事。”
“即便有一天,你一不小心犯下无可饶恕的大错,夫妻本为同命,你若下狱,我们姐妹给你送饭便是,你若掉脑袋,我们姐妹黄泉路上陪你便是!”
于是乎楚长生便彻底欲哭无泪了。
讪讪望着这小妞那满面患得患失的紧张,硬是额头黑线直冒。
可半晌,却也只是顺势将她那纤细柔软的小腰轻轻揽在怀里,微微低下头,蜓点水亲吻在她那温润诱人的檀口上,“傻妞。”
又黑着脸,怏怏出一句,“还有,我怎么会去找你父亲干仗呢?你知道的,为夫对几位老丈人,包括大哥小舅子,从来都是放在心里尊重,敬爱有加的。”
又是一番温存,才走出李丽质的房间。
却见此时,程水岚与清河公主李敬,正在内院中,兴致勃勃逗弄着襁褓中的凌璇,旁边立着好几个府上的丫特别李敬,更眉飞个不停。
“小璇儿,快来二娘抱抱。”
“看见没有小璇儿还是喜欢我这个二娘多一些!”
可眼见他凌驸马出来,又明显一阵心虚。
然而紧跟着,却又挺着已经显怀隆起的肚子,走到他跟前咬了咬牙,一努嘴,“不准生我们姐妹的气,谁让你当初,就知道欺负我们姐妹俩!”
“不但成天惹长乐妹妹掉眼泪,还那么臭不要脸,用那不值钱的琉璃来敲诈妾身!”
搞得他又一阵哭笑不得。
用过早饭,楚长生便直奔山盛世医学院而去。
说实话,自医学院开学以来,他虽挂着个副院长的名义,倒很少跑过去办公。
可自从那日“高昌国王对大唐太子行凶”一事发生。
这段时间,太子李承乾可是天天都在盛世大医馆的住院部病房中,禁卫军密不透风的保护下,吃了睡睡了吃。
因此,为了正常的教学 运转,他也只得没事就跑去坐镇盯着点。医学院虽为封闭式管理,可在教学模式上,却也与后世大学差不多采用学分制。
因此,学员们并不是全天都课程满满的,而是在有自己专业必修的课程时,前往指定教室听课。
除此之外,也开设主学农林畜牧之类的诸多选修课程。
所有学员,完全可以凭自己的兴趣爱好,选择课程。成绩合格,可有学分加成。
学院的授课先生,除了这两年山上建立的医学研究所的骨干成员,包括诸多在太医院供职的医官,以及一些从民间通过考核,高薪聘请而的真正医术高超的大夫。
只是考虑到眼下的大唐,真正能达到能够教授学员的大夫,极其稀缺。
因此这些先生们,只需要在有自己教授的课程时,赶来学院内讲学便是。
想不明白,这婆娘莫名其妙跑到这里来,又是想干啥。可说实话,自从那天,这崔家大小姐跑到府上来,送亲手熬的莲子汤,再到紧跟着,管家忠叔与崔礼那两个不正经的货,闪电般地狼狈为奸,先斩后奏,思想与灵魂发生极不正经的碰撞,给两人签了婚书定了婚约。
第1347章 不消停
直到现在,他凌老爷都还一脸逼脑子乱糟糟的!
虽说因为这小妞,尚且还在学医,定在等她毕业之后再举办婚礼,可作为一个来自后世,三观奇正的社会五好青年,最讨厌的就是封建古代这些三妻四妾的现象。
而眼下,老子终于活成了自己都讨厌的样子。大爷的!这特么都什么社会?
更重要的是几个月前,这婆娘可是有深仇大恨的死敌,就好像被他凌老爷跑到房里去了泡尿。
三番两次跑来找茬,气势汹汹一副不将他大卸八块,誓不为人的模样。他凌老爷自然也乐在其中!
毕竟这世上,除了调教公主,还有许多乐趣无穷的事嘛!可谁知道,眨眼间功夫,两人就变成了未婚夫妻。
一想起过不了多久,就要跟这婆娘成亲洞房,一个被窝里搂搂抱抱生娃娃,好尴尬。
没想到,这婆娘好像神经总是慢半拍,又跟上一样,没反应。依然托着腮帮,想着他。
只是脸蛋,不知不觉,已是一片醉人的红。
楚长生顿时更加头疼。
再拿捏一下气质,“咳,你找我有事??”
掏出旱烟袋点上,吧嗒吧嗒抽两口。
“我说小燕,你这个习惯就很不好。”
“我们医学院的办学宗旨,一向是注重德才兼备!?”
“作为学员,不但要专业知识过硬,承担起治病救人的责任,更要养成良好的人品素养与谦和态度!”
摇晃两下脑袋,“再跑到副院长值房来,不敲门也就算了,不主动行礼也就算了,连我主动给你打招呼,居然连回应都没有!?”
在烟灰缸磕了磕烟灰,“知不知道,这是很没礼貌的事情,更不用说以前,你还在校园内,对我大呼小叫,还威胁本副院长,往小了说,你这是不懂礼貌!往大了说,这就是将大唐的教化事业没放在眼里!?”
“你这个样子,让我很不满意呐!我看,找个时候,还是很有必要再跟老崔,聊聊关于你的教育问题!?”
“现在,你就去抄《学员手册》十遍,再写份检讨书给我。”
“嗯,没毛病!?”
就算老子现在,心里明明很尴尬,还有点慌。可气质这块,还是必须拿捏得死死的!
瞧瞧老子这番话,逻辑多严密,条理多清晰!可这时,接下来的情形,却又让他一下子懵了,只见这小妞,倒是总算有反应了。
恼羞交加,一声娇斥,“闭嘴!谁要去抄《学员手册》了??”
胸前饱满起伏得厉害,双眼喷火瞪着他。
咬牙切齿又一声骂,“姓凌的,你是不是一天不给本姑娘找不痛快,你就浑身不舒坦?还有,成天老崔,老崔,现在咱们都都这样了,你还叫老崔??”可骂着骂着,却又“噗”一声。眼神流转,“我发现你这人就是这样,口是心非!明明挺关心人家,明明早就对人家有意思,可就是嘴上不饶人,还三番两次欺负我,把我气个半死!?”
又没好气嗔怪地白他一眼,“还有谁愿意嫁给你了,你问过我的意思了吗,就跑到我府上提亲??”
“还好意思说什么,本姑娘跟你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你要不要脸?”
“流氓!?”
刹那间,楚长生惊得
一个踉跄。
一声惊呼,“啥玩意??”
却见崔燕,又没好气一翻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父亲昨日来学院看,我都告诉我了。”
“说你前几天备了厚礼,一个人就去我家府上提亲了!父亲说,本来一开始,他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虽然说,依你现在的身份,与国同休的二品县公,娶我是绰绰有余。”
“但毕竟,已经有四位夫人了,而我又是父亲唯一的女儿!可实在招架不住你的软磨硬泡,也被你的诚意所动オ答应了这婚事!?”
随即,却又气呼呼一声娇,“还有,你讨不讨厌,非得在父亲面前,说那些肉麻的话。说什么第一次见到我,就对人家动心了,说什么只想把人家娶回家,照顾人家一辈子!还说什么,从第一次见到我,这几个月每天就想着人家。”
“还说什么,以前欺负我,其实就是想惹我登门找你算账,这样就可以多看人家几眼。你这样,还让我以后,怎么在父亲面前抬起头来?"
“噗!”
刹那间,楚长生喉咙一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直勾勾瞪着她,老脸青一阵红一阵,硬是下巴都快滚到地上。
卧槽!这特么都什么情况?
那崔礼,好歹堂堂礼部尚书,还能不能要点脸?
上次,骗自己说老子因为这婆娘被抓进京兆尹衙门,急得眼泪直流。
径直走到他跟前,只如一个贤惠妻子般,一双小手理了理他微微有些凌乱的衣衫。
然后,又娇羞地瞪他一眼,“以后不准再欺负我堂弟崔俊了!也不准故意凶巴巴地气我了,否则本姑娘真的会揍你!还有,以后想吃什么了,告诉我。我在放假,或者平常没课的时候给你做!?”
随即,一跺脚,涨红着脸,转身,便红着脸,朝门外跑了出去。
只留下楚长生一脸逼,印堂直冒黑线,硬是不知该,还是该笑。
时间转眼,近十天过去。
这一天,又是惯例中,每月两次的大朝会。
而此时,雄浑的太极殿内,却好一片硝烟弥漫剑拔弩张的景象。与当初盛世医学院筹建之时,新年第一大朝会如出一,台下密密麻的文武百官,群情奋。
个个满脸悲愤之色,只如同刚被人活生生了祖坟,还顺带抢走了婆娘。
荒谬!荒谬也!
身穿三品官服,须发皆白的老头,颤巍巍站在殿中央。
脸色铁青得发紫,仰天悲呼不停,胡子都快一根根翘起。
“那万年县公,荒谬也!?”
紧跟着,一名御史台ー个迫不及待站了出来。
“陛下,臣也有本要奏,弹劾那万年县公楚长生!
气急败坏身子不住颤抖,“按理说,那万年县公,愿意花自己的钱胡乱折腾,那是他自己的事!?”
“在辽东一带,买下两座山,居然挖出了大量铁矿!能将铁矿的开权,转让给朝廷,也算一片公心!可他万万不能,将那铁矿炼制的精钢,用来铺路啊!众所周知,大唐律法,这盐铁二物,皆为朝廷把控统一调配!岂能由得他如此胡来?”
“上好的精钢,就这么铺在路上,实乃浪费国家资源,贻笑大方之举啊!?”
“是啊陛下!?”
与此同时,兵部侍郎李直同样站了出来
躬身,朗声大呼,“臣也冒死,参奏万年县公楚长生!?”
“虽说史书记载,早在秦始皇帝时期,便有书同文车同轨,便有秦轨便以马车行驶更为省力!?”
“可那秦轨,却也都是木料所造!"
“那上好的精钢,当用以匠造监,军器监,锻造军器!岂能如此铺张浪费??”
“据说那凌县公组建的大唐铁路局,不但目前,已经开始动工,铺设第一条从伏虎山,经过万年县城,直通京城西市的铁路,全长六十余里而且还将铺设第二条,第三条,那得浪费国家多少铁矿啊!?”
而这时,又一名御史色铁青,“哼!这算什么??”
“卑臣可是打听到,那凌县公所建的铁路,是用来专供那什么火车跑的。”
“那火车是什么东西,或许陛下与各位同僚,还不知道吧!臣可说,比厢房还大的铁制车厢,好几节甚至上十节连在一起,起码好几节不用马拉,就在那铁路上跑!?”
“众所周知,古往今来,舟用浆车靠马!这世上,岂有不用人力畜力,就能自己跑的车?可笑,可叹,可悲!滑天下之大稽也!"
“别的不说,此番言论与作为,若是传到周边各国,咱大唐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朝廷威仪何在??”
拱手环视一眼四周又一拂袖,还有,谁人不知,那楚长生,向来秉性乖张,做事天马行空?
那医学院,堂堂书院,不教四书五经与修身齐家之道,竟授行医治病之术,还强迫女子入学,置圣人教化与祖宗礼法于不顾,朝廷选才的诗会上,卖诗挣钱。
创办图书馆,让人仅办借书卡,便可随便读书!虽说此举,有利于百姓教化!可读书人,不用花钱便可读书,此举,也实乃对圣人之学的玷污!
“因此,恳请陛下,将凌县公缉拿归案数罪并罚,削其爵,治其罪!以安民心,以振朝纲啊!?”
而当下,更无数朝臣纷纷贴了出来,叫唤悲呼个不停,“是啊!臣附议!?”
“还有,此修建铁路,那铁矿石的供应协议,乃太子殿下所签署!定是太子殿下,受奸人蛊惑,才做出如此糊涂荒谬的决定!太子乃一国储君,那凌县公施展妖法,如此蛊惑。还请陛下,此时己祸国殃民为戒,速断速决啊!?”
“是啊!是啊!若再任由那万年县公,如此胡闹下去,国将不国也!?”
于是顷刻,太极殿内,更混乱嘈杂起来。叫嚷声,悲呼声,都快将房顶掀开。
程咬金黑着脸,看着这一幕,气得直跳脚。
骂骂咧咧个不停,“乖乖也,那小崽子,又折腾出这么大动静来,一点不知消停啊!”
“这些士兵,在皇帝面前嚼我女婿的舌根,算什么本事?有种的,来跟我老程练练?"
可这次,干的事,实在有点荒唐啊?
又朝前方魏征一声嚷嚷,“唉,魏老弟,你说这世上,会不会真能造出,不用马拉就能跑的火车来??”
又赶紧加一句,“想好了,再回答哦!不要忘了,你那儿子,科考年年不中,结果可是在我老程女婿的调教下,才中了状元!?”
“虽说如今,魏叔瑜依然坚持,继续折那些庄稼泥巴。可有了状元身份,要入朝为官,也就一句话的事了!?”
第1348章 吓得够呛
魏征却是面色一沉,“哼!不想与你这莽夫讨论!?”
又打击道,“怎么?无论你女婿说什么,你都信吗?"
程金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哦,那我就信了!?”
而礼部尚书崔礼,站在人群中,却是拽着崔明,不知不觉缩到群臣最后面,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
从怀里掏出笔记本,“二弟,帮我挡着点,今天都有谁弹劾我们女婿,魏兄先拿小本本一个个记下来,用咱家女婿的话说,回头背地里使阴招,搞他们!"
“还有,二弟,听咱家女婿说,这次修建铁路,还马上要修高速马路,得砸两三百万贯进去!?虽然他说的那些,为兄也不大懂,但你说,我要不要去找女婿说说,投资个百万贯?说不定能大赚一笔。”
崔明却是吓得一哆嗦,大哥,悠着点,悠着点。
而这时,出身卢家担任门下省给事中的卢正卿走过来,一拱手,压低声音,“崔公,您站在这里作甚?
“眼下,可是一举将那楚长生小儿弹劾的大好时机,可为何崔公,又是言不发?”
“别忘了,去年在这图书馆你们崔家,可因为那楚长生小儿损失惨重。而且眼下你那唯一的女儿,还在医学院饱受那可恶小儿的折磨!?”
又一阵诧异,“咦崔公在写什么?"
崔礼不动声色,将笔记本揣进怀里,摇头晃脑,“是啊,那楚长生小儿实在可恶!?只是本官,今日略生恐发挥不好,不能达到最好的弹劾效果!?”
“所以这不,赶紧将那可恶小儿,所犯的所有罪行,先全都记录下来!整理好思路,再来好好弹劾他!?”
胸脯拍得噔噔地,"况且,那可恶小儿与我崔家不共戴天,本官岂能退缩??”
卢正卿眼睛一亮,呵呵直乐,“还是崔公想得周到,崔公想得周到啊!?”
“有崔公这老成持重的朝廷重臣,何愁那万年县公,不早日被扳倒?"
“如此一来,我们崔家卢家也算很出了口恶气啊!?”
而此刻,李世民身着龙袍端坐龙椅,直勾勾看着殿下,群情激奋的文武百官,何尝不是欲哭无泪?
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今日大朝会,明明刚才还在讨论“高昌国王对太子行凶”一事。
甚至,他李世民,还继续按照那小畜生,当初密折建议,又在朝堂上龙颜大怒了一把,继续叫嚣,要对高昌用兵可怎么莫名其妙,话题就转到这上面来了?
纸包不住火,太子利用职权,与那小畜生签署了辽东鞍山铁矿,专门供应的协议,而那什么大唐铁路局,已组建了一支大型建筑队。
在两天前开始对那铁路沿线,路面进行平整施工,自然瞬间就已闹得满朝皆知。说实话,那什么铁路火车,让他李世民也完全如听天书一般!琢磨了好多天,依然只觉得那小畜生根本就是疯了!
可此时,又如何不清除这小儿,除了当初建立医学院,朝廷硬指标,令百官家的女子如今大医馆,图书馆的建立,更令那些西世族旗下相应的生意损失惨重。
至少据他所知,眼下就因为那图书馆,短短几个月,各大世家的图书生意,全都关门大吉了。
新仇旧恨,可算是又抓住那家伙的把柄,同仇敌忾逼迫他这
皇帝,下令严惩啊!
哎,那家伙还真是,一天不被人弹劾,就浑身痒痒!可关键是,眼下这架势,朕也有点招架不住啊!
半晌,也只得站起身来,一摆手,满面威严,“行了!各位爱卿的观点,朕已经清楚了!?”
“弹劾的奏章,一并递上来吧!至于那修建铁路之事,朕自会派人,调查清楚再做决断,朕有些乏了,散朝吧!?”
当下,却也丝毫不顾及台下群臣依然面红耳赤,悲呼不已,领着御前太监总管王德,大步就朝甘泉殿而去。
然而,当他刚黑着脸,踏入甘泉殿,正打算沏一壶茶,抽根烟,透透气。
然后再处理政事,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一下子愣了。
只见此时,殿中央那组布衣沙发上,正翘着二郎腿,躺着一个少年郎。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胸前两根大金链子。
赫然正是那个刚还引得满朝文武口诛笔伐,大肆弹劾的小畜生,此刻,倒是正悠闲自得坐在沙发上,
翘着二郎腿,一边吧嗒着旱烟袋,一边喝着一壶刚煮好的茶。茶几上,还放着两块熏得黑乎乎的腊肉。而跟前,还站着两名甘泉殿值守太监。
急得直跺脚,带着哭腔,不停苦口婆心地劝,“驸马爷,您不能这样,虽说您老人家,有皇后娘娘赐给的腰牌,除后嫔妃的寝殿之外,皇宫可任意行走,可这甘泉殿,未经通报允许,您不能进来!?”
“往小了说,这叫驸马不懂规矩。往大了说,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是啊!是啊!驸马爷,您这不是为难咱家吗??”
“要是让陛下知道了,我们私自放您进来,非砍了咱家脑袋不可,要不这样,驸马爷先去外面候着?等陛下散朝回来,咱家通报陛下过后,再来觐见??”
却奈何,任凭两人哭丧着脸,劝得嗓子都哑了,这小畜生就是油盐不进。
硬着脑袋,旱烟斗在茶几上磕得“砰砰”地响,“少给老子来这套!反正今天,本驸马要是见不到皇帝,我就赖这里不走了!就在这吃,就在这睡!?”
“你们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往地上躺,没个两三万贯钱起不来!还有,你们俩的名字,本驸马已经记下了。要是敢偷偷派人去给皇帝报信,说本驸马来了,哼哼老子弄死你们。”
这顿时,两太监更吓得一哆嗦,急得快哭了。于是那李世民便彻底懵了!
傻愣愣站在门口,硬是呆若木鸡,震惊当场!这什么情况。
这小畜生,之前不是张口闭口“我跟李世民尿不到一个壶去吗?怎么莫名其妙突然跑来了?还有,好歹也已经是双科驸马,怎么还跟个泼皮无赖一样。
这甘泉殿,是批阅奏章,处理军国大事的地方,未经通报,岂能擅自闯入?
可紧跟着心中却又猛地一紧,完了!要出事!
当下,脸色一变,下意识本能地,就想转身悄无声息离开。
可没想到,不等有所动作,却见这泼皮无赖,明显已看见了他嗖的一声,已从沙发上蹿起来。
直勾勾看着他,两人目光对视就怕空气突然安静!
于是顷刻,偌大的甘泉殿内,气氛变得说不出的诡异!再没人说话,四周安静得出奇,就连王德,也是满面
错愕。时间如同静止,画面彻底定格!
而楚长生,更是双目圆瞪,印堂漆黑得发紫!
尽管当初李丽质那婆娘的告知,虽有点半信半疑,倒也多少有些心理准备。
可此时,却何尝不是只觉满心震,脑瓜子都嗡嗡地响?今天特意起个大早,这特么都什么情况?
莫名其妙在山上抓两个偷腊肉的毛贼,还改造教育成了得力助手与心腹。
一个现在还在山寨议事堂做账房先生,一个替老子把曲辕犁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
赫然竟是当今皇帝李世民与赵国公长孙无忌?
难怪当初老子一通,针对东 突厥的长篇大论后,皇帝立马就确定了对突厥用兵的决策,至连筹集粮草的手法,都跟老子说的大致相同。
“难怪当初,还隔三差五就跟在老子屁股后面怂恿,说什么东家,娶公主做驸马也挺好。”
“东家,为何不入朝为官呢?”
难怪当老子半路截胡,抢了高句丽王子,以及高昌国王朝贡的高丽参和金银珠宝,这老李同志好像脸色就不好看;难怪当初老子来提亲,甘泉殿都炸塌半边,结果都没见到皇帝;难怪现在,总感觉坑皇帝的钱,越来越让人力不从心了。再不像两三年前,随便搞两个不值钱的新鲜玩意,托人进献到皇,就一两万贯的赏赐到手心里美滋滋。
每年搞一两次,府上的花销用度就差不多出来了。
哪像现在,不但那上十万斤腊肉没坑上。后面进献的几尊琉璃制品,更是连泡都没冒一个,感情是身边,出了内奸呐!
而后更瞬间惊出,这将近一年,不但对皇帝大呼小叫,一言不合就一脚踹屁股上,还张嘴闭嘴李世民的,老子这是作死了多少回啊?
直到现在,脑袋居然还在脖子上挂着,而且还能摇…是不是应该,赶紧去寺庙上柱香啊?老子很怕死的好吧!
大爷的!这唐朝的古人,都这么会玩了吗?
这李世民,还有程咬金、崔礼,瞧瞧老子这几个老丈人,硬是没一盏省油的灯,没一个讨老子喜欢的好鸟!
包括那肥头大耳的苏明远,倒是没这几人会玩,可每次一看见老子就浑身发抖额头冒汗,没一点老文人的气质。卧槽!好多个卧槽!
天黑路滑,这大唐套路深呐!
如此欺负子这个柔弱男子,这合适吗?很明显,不合适!
四周依然安静得出奇,两人就这样大眼瞪着小眼。
时间流逝,一盏茶功夫过去,一炷香功夫过去。不知多久,楚长生总算回过神来,脸色刷地变得铁青,死死的看着老李同志。
一跺脚,李世民惊得一哆嗦,依然不说话,神色古怪。顷刻,楚长生更气得快吐血。
双眼赤红,原地直跳脚,咬牙切齿,“你等着,我现在就回伏虎山,来人把那架大炮拖来。再看看你这甘泉殿,结实不结实?”
刹那间,却是将王德吓得够呛。
一声斥责,“大胆!"
顿时,更将楚长生气得够呛。
大爷的!早看这阴阳怪气死太监不顺眼了,成天除了狐假虎威喊大,没有干过一件像样的事。
这世上,竟有如此有趣之人?楚长生只黑着脸,瞪着他,不说话,却见李世民,似乎还有点尴尬。
第1349章 残兵败将
似乎又突然想起什么,倒是挺熟练,从怀里掏出一根卷好的烟,“来一根??”
“咳,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是眼下,这曲辕型已经在全国大规模推广,淘汰老旧的直辕型。”
“皇帝格外重视,这新式农具的使用效果,因此召见我,想看看销售账目和百姓的反馈。”
可说着说着,低头打量一下身上的龙袍老脸一阵发红,“好吧,这番说辞,朕自己也不信!?”
随即,却是迅速正色,朝王德以及那两名值守太监,威严命令,“去,殿外守着,无论哪位大臣求见,未经朕的允许,一律不得进来!另外,记住了,从此以后,凌驸马来甘泉殿见朕无需通报!?”
“圣上,这……”王德脸色一紧。
讪讪地看了看李世民,又瞅了楚长生那攥得死死的拳头,满是担忧紧张。
尽管如此,却也只得依言,领着那两太监小心翼翼退了出去立政殿。
长孙皇后端坐殿内桌案前,举止端庄华贵身侧紧挨着,却正端坐着一女子。
只见女子,身着一袭淡蓝色轻纱长裙头就珠钗,腰系流苏,几分雍容贵气。
圆润白皙的脸蛋,配着那婀娜曼妙的身段,只如画中走出来的美人儿。
特别举手投足间,更那般优雅款款,带着些许成熟知性的气质而此刻,长孙皇后正紧紧牵着女子的双手,满面欣喜宠溺,却又些许感怀。
揉了揉微泛红的眼睛,“豫章啊,你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或许因为,你亲生母亲因为生你的时候,难产走得早。所以,你从小就比其他的公主们,可既然本宫将你认养为女儿,那自然对你也就与长乐他们,一视同仁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看!?”
又几分嗔怪,“你说,你喜欢四方游历,可以看看大唐的四方河山,可多长长见识,还可在民间,多为朝廷发现可用的人才。”
“陛下和本宫宠着你,也都依了你。虽然也知道,为安全起见,你在外四方游历,都是隐姓埋名,可陛下与本,可也是天天都挂念着你!结果你倒好,一年到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阿爹阿娘。”
“前两天,陛下还在我面前念叨你,说也不知道你在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遇上什么坏人。”
一时间,女子也同样一阵眼眶湿润。
温婉笑笑,“阿娘,瞧您这话说的,女儿虽不是您亲生,可从小到大,您待女儿比亲生的还要亲!这些,女儿都记在心里,又如何不是成天都挂念着阿爹阿娘??”
“只是女儿这些年,独来独往惯了,越是在外游历,越是喜欢上这上天造化的神奇,阿娘,您是没瞧见,同样是寒冬腊月。极北之地滴水成冰,而南越之地,却温暖如春,花红草青!?”
“是吗??”
顷刻,长孙皇后一下子来了兴致,“那回头,你可得给阿娘,好好讲讲这几年,你四方游历的所见所闻!也让阿娘,长长见识!?”
又宠溺地她一眼,“对了,看时辰,陛下应该也下早朝了。等他回甘泉殿处理完奏折,应该就会过来了,要是看见你这丫头回来了,一定挺高兴!到时候,你们父女也好好说说话。”
可说着说着,却又一声长叹,“只是这段时间陛下日子也不好过啊。”
女子顿时神色一紧,“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然而,长孙皇后却是嗔怪地一白眼,“别提了,提起来本就一肚子气!还不
是有个屡教不改,性格乖张的小兔子,人干的事一件不做,成天就跟个泼皮无赖一样。”
“一点不知消停!他是一天不惹事,搞得满朝文武口诛笔伐他就浑身不舒坦!?”
“这差不多一年,陛下啥事没干,整天就忙着应付那些御史言官的弹劾,给他擦屁股了。”
又没好气一声娇骂,“这不,拽着太子与魏王,一顿下三滥的手段,又是演戏,又是红脸白脸的,把前来归藩朝贡的高昌国王鞠文泰,硬是活生生给关进了左金吾卫大牢!?”
“那手段,说起来,本都害臊得慌!怎就收了这么个不要脸的弟子。”
“不但上折子,建议陛下装作一副龙颜大怒的样子,扬言要对高昌出兵,还美其名日,要不费一兵一卒,让高昌二十城悉数纳入大唐版图!你说,那泼皮猴不是疯了吗??”
“那是堂堂一国,不是大街上的红花!结果搞得现在,这都半个日过去了,陛下也进退两难。下旨放了鞠文泰,也不定是,出兵高昌,也不是!?”
微微一顿,继续牙切齿娇骂,“这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拽着魏王,研究什么火车。扬言,要制造出不用马拉就能跑的马车!?”
情绪还有点激动起来,“你想想,舟靠浆,车靠马,这千百年来,世上哪可能有不用马拉就能跑的车?还夸夸其谈,屋子这么大的车厢,连着上十节,几十米长,自己就能跑!你说,他这不是发神经吗?
顿了顿,"他自己发神经,也就罢了!关键是,他还大张旗鼓,折腾了什么大唐铁路局。”
“如此现在都已经开始动工,修什么铁路。几十里路,大根大根的精钢,就往地上铺!这不,刚听人传来的消息,朝堂上又炸锅了!满朝文武,就跟死了一样,卯足了劲弹劾他!?”
“逼着陛下,将他下狱治罪!听说太极殿,都吵一个时辰了!我看这架势,怕是陛下也招架不住啊!”
娇面如霜,牙根直痒痒,“你说说,他就不能干点人事,也让陛下省点心??”
可没想到,话未说完,女子却噗一声,笑了出来。
小手捂着嘴,咯咯地娇笑不停,“这世上,竟有如此有趣之人?阿娘,您说的,可是那万年县公楚长生?"
长孙皇后顿时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却见女子,又不禁温尔,“如今这京城地区,包括河南道山东道,还有几人没听过那万年县公的。恶名??”
“女儿这次回来,特别沿途路过京城地区的各大州府,听百姓议论得最多的,可就是这万年县公。”
强颜笑着,花枝乱颤,“什么暴打老丈人的暴力狂,什么脑疾症,什么红薯,什么女子入学的医学院,还有那只需办借书卡就可以读书的图书馆。”
“甚至还有人说他,有特殊喜好,不但与一个俊面小哥儿关系不一般,还跟魏王……当然,百姓最津津乐道的,还是昔日率领几百人的飞伞队,一把大火攻破泉盖苏文数万大军,并破高句丽王城连街上那些说书的先生,都讲得绘声绘色!?”
“不过现在,女儿倒是更好奇,这究竟是怎样一个男子,居然能让阿耶阿娘都这么头疼!”
长孙皇后更一阵气结几分,嗔怪瞪她一眼,“你少在这里幸灾乐祸!?”
揉了太阳穴却又一声无奈长叹,“行了,不说那小混账了,一提起来啊,本宫这脑袋就疼!?”
“倒是你这丫头,在外也游历这几年了,也
该收收心了!你也年龄不小了,早到了适婚的年纪。连长乐那丫头还比你小上不少,现在也都已成婚了。而且前几天,还传来消息,说是已经有了身孕。”
“年初的时候,圣上还跟本聊起,说是等你回来,有心将你下嫁于那莒国公唐俭之子唐善识!?”
微微一顿,又满是关切呢喃道:“本宫也知道,你这孩子从来心气高。”
“再加这几年,一直在外游历,见的世面也广。一般的男子,怕是难以入你的眼,可女人这辈子啊,最重要的就是嫁对了郎。那唐善识,本宫曾见过一面,相貌出众,博学多才,而且人品醇厚懂礼貌。年轻一代中,也算佼者了!?”
可没想到,女子却神色一滞。
一改刚才的忍俊不禁,看着长孙皇后,“阿娘,女儿不嫁。女儿这辈子都不会嫁。”
这顷刻,长孙皇后又是一愣,满面错愕诧异,却见女子,又只是摇了摇头。
圆润白皙的脸蛋上,不知不觉,却已是几分莫名艰涩与落寞。微微低垂着头,白齿咬着嘴唇。
许久,オ难为情沉吟道:“阿娘,女儿不敢隐瞒,早在三四年前,女儿在河南道游历,曾遇上过一个小哥儿,不但模样俊朗,神采奕奕,而且饱读诗书,极有才学!虽然每次问他籍贯在何地,他就是不说。可看样子,应该是商贾出身好像还是,刚接了父亲的班,当家做主。”
“领着一个长得牛高马大的侍卫,张口闭口就是建作坊搞生产。好像是正要去南方一带,寻找一种可以煮水喝的绿树,见我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也正巧要去南方,出于安全考虑,便邀我起同行。”
长孙皇后没说话,只认真听着。
女子眉头浅低,又艰涩笑笑,“说实话,那真是一个很特别的少年郎,也特别有趣。”
长安,东北?
闻讯侯君集猛地起身。
近日来流民进城,多数集在长安东北、西北两处较为穷苦的地方。
今夜东北城起兵,难道?
侯君集面色大惊,抓起佩剑冲出书房。
“怎么回事?”
亲兵表情郁闷弥漫的摇头:“小的不知,不过已派人前去探查。”
闻声,侯君禁产生不好的预感。
长安内外流民众多,尚不知多少突厥残兵混迹其中,不知多少残兵混进长安,更不知是否有流民参与,是否有幕后黑手。
他身为右卫大将军,与左卫大将军柴绍卸任,然而柴绍升迁为右武卫大将军,领兵前往河北道,左卫大将军空缺,没有圣旨难以调动左卫兵勇。
他所统帅的右卫,大多分布大唐各地,少数右卫禁军也被张亮带走部分,剩余兵勇驻扎在城南军营。
长安城内仅有左右监门卫把守各处宫门,皇内也仅有数百左右千牛卫保护皇帝。
变故途生,长安守备空虚。
侯君集穿戴铠甲时高声喝令:“速速派人出城,令右卫大军进城勤王。”
亲兵折身离去时侯君集猛地抓住对方铠甲:“通报徐国公,他在城外,执掌神武军,通告徐国公城内情況,建议他率军向长安靠拢,以防不测。”
进宫。
保护皇帝。
侯君集传达军令提刀上马时,一支利箭飞来直接射杀旁边兵勇,数十名流民打扮残兵持刀,射击逼近。
“大将军,是突厥残兵。”旁边将见状高呼。
突厥残兵?
第1350章 不留活口
终究是养虎为患,从关内道混进长安来了。
侯君集面色一变,长刀横下令:“诛杀残兵,速速前往皇宫,保护皇帝。”
一众百余名亲兵,与上百名护院前赴后继迎战。
侯君集策马前往皇宫时,北门信使赶来,气喘吁揽在他战马前,结结巴巴道:“大将军,混进城内残兵冲到朱雀大街直扑皇宫而去。分散各地残兵有目的进人朝堂重臣府邸。”
“与此同时,很多不知情的流民趁机纵火,抢劫,城内难分敌我。”
“可恶。”
侯君集厉声怒骂。
起义?
这岂是起义,这是场有目的,有针对性的兵变。
侯君集顾不得太多厉声喝道:“传我军令,右卫兵勇进城,即刻派出部分兵勇保护各位国公。”
“诺!”
“杀!”
“杀!”
“杀!”
午夜时,杜如晦府,房玄龄府,李神通府,程咬金府邸等,但凡身在长安的秦王府旧将府邸,与执掌兵权的将领府邸,皆到小规模残兵的冲杀,似乎有意拖延他们去皇宫,去调兵。
星空笼罩,长安城陷入火海内。
皇宫。
李世民刚入睡,甚至尚未睡熟。
惊天动地的杀喊声响彻大地,他猛地坐起,惊醒熟睡中的长孙皇后。
“陛下怎么了?”长孙皇后睡意朦疑惑的询问。
下一刻,她花容失色,“杀喊声,有杀喊声。”
李世民龙颜大怒,披着龙袍冲出寝宫,向守卫禁军的询问:“怎么回事,哪里发生变故?”
“陛下,末将不知情。”
禁军表情猛然,声音来自皇宫外,宫内没人知晓发什么。
“查,快速详查!"李世民高喝。
长安生变,静默。
李世民隐隐觉事情不妙,怕非兵变这么简单。
焦急中,李君羨身穿铠甲领兵匆匆靠拢,抱拳汇报:“陛下,长安内,有支军队杀向皇宫。”
“这!”
李世民表面处变不惊,内心却异常吃惊。
军队杀向皇宫?
难道有人计划上演贞观年间的玄武门兵变?
目前,长安内守军包括驻扎在玄武门的元从禁军,至少表面全效忠。
于他,保护皇的千牛卫把守各处门的监门卫,守城的左右卫为他的亲信。
兵变?
来自哪里的兵变?
李世民前所未有的茫然。
残兵?
难道是混进城内的残兵发起的?
急忙叫道:“传朕旨意,调集元从军速速。”
目前,驻扎在玄武门的三万元从禁军距离皇最近,元从军为大原起义的老兵,危机时保护皇宫平安。
“诺!”
有禁军领命而去。
李世民顿了顿,掏出自己佩戴的印章递给身旁的太监下令道:“带一队禁军出城,火速命令候君集调集左右卫进城勤王。”
长安乃大唐帝都,不管何人敢在长安造次,他要亲手宰了对方。
李世民折回寝,快速更衣,难得一见穿上铠甲。
走出殿时,几名妃嫔,公主惊慌赶来。
李世民没时间多言,喝道:“李君姜,带军与前往南门。”
“陛下,情况不明,您断然不能以身犯险。”李君姜大骇,城内情况不明,敌军来势汹汹,皇帝冒然前往,万一有个闪失,他恐怕……
“怕什么,朱雀门的玄甲兵也不是吃素的。”李世民抓起长弓。
见状,长孙皇后急
声劝说:"陛下,您身为一国之君,不可冒险。”
“陛下情况不明,等官吏进宫汇报,再做抉择。”韦贵妃劝说。
闻声,李世民呵斥:“妇人之见。”
兵勇作祟,仅是表面现象,若城内流民变,后果不堪设想,他必须出现在兵勇能看得见的地方。
何况,他不得不提防自己父亲。
长孙皇后、韦贵妃、燕德妃等默然不语。
城内情况扑朔迷离,皇帝的确不能退缩,何况皇帝身经百战,即使长安不稳,相信也有能力处置。
李世民抓着长弓提着长刀登上朱雀门,城头外面已涌来不少突厥残兵,好似海面的海水前赴后继进攻门。
幸好宮门结实,城高墙厚,残兵,流民没有强大的攻城器械,单凭人力短期内难以破门而入。
突厥残兵?
终于看清楚作乱的人身份,李世民面孔升起浓浓的厉色。
他为笼络四方,为彰显大唐君王的宅心仁厚,不惜驳斥满朝武将的建议,把俘虏残兵安排在关内道,这些人竟然恩将仇报,混迹于流民之内潜伏于长安之中,在长安城内作乱。
熊熊怒火蔓延,李世民拔剑指向外面,向朱雀门的玄甲兵,和带来的禁军喝令:“射击,速速射击,不留活口。”
皇宮保卫战开启,然而,皇宫情况依然不妙。
朱雀大街上源源不断的残兵、流民涌来,好似波涛澎湃的海浪,计划连夜淹没皇宫。
前往玄武门调兵的禁军,也带来不好的消息:“陛下,元从禁军军营空虚,不知去向。”
“这?”
闻讯,李世民脑袋发蒙,踉跄退后两步。
元从禁军呢。
危急时刻绝不会凭空消失。
突然李世民不由得仰头望向太极宫方向,叫道:“李君姜,你快速出城前去骊山,传令驸马调集神武军进长安。”
此时若他猜测没错,元从禁军多半从玄武门出城,怕是要趁着夜色奇袭南衙各卫,再杀个回马枪进长安。
失去各卫保护,他沦为孤家人。
“陛下,末将保护您安危。”李君姜叫道。
“滚去传信!"李世民抬脚踹在李君身上,形势扑朔迷离,耽搁不得,若南衙各卫遇袭,楚长生没能赶来长安,今晚,他该去与建成、元吉汇合了。
李君姜憋屈的离去。
骊山。
山庄内。
楚长生沉浸于美梦中,惨遭薛仁贵惊呼声惊醒。
当他更衣出现时,薛仁贵、曹继叔、刘仁愿齐聚庭院内,薛仁贵拔刀遥指长安:“大将军午夜起长安城内火光四起,不知道发生什么?”
楚长生仰首观望,面孔中升起异色。
下午,他离开长安城时,城内风平浪静,这才短短半日,怎么突然异动?
长安火光起,这绝非什么好现象。
“杀!”
“杀!”
楚长生疑惑时,外面传来杀喊声。
闻声,楚长生睡梦彻底被惊醒,怎么回事,长安城火光四起,为何有人杀过来。
“薛礼,你们快去瞧瞧。”楚长生手里多了一支长枪厉声道。
薛礼、刘仁愿、曹继叔离去。
林岚萱、阮云裳、杨青萝三女快速赶来。
深夜,山庄附近杀声四起。
“夫君,怎么回事?"岚萱花容失色,焦急的询问。
“是啊,好端端的,怎么杀声四起。”云裳也没经历过这种情况,她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发生兵变了?
“长安,肯定是长安内不太平。”青萝望向亮如
白昼的长安,侧首望向楚长生说:“夫君该调兵去长安,不管发生什么,要抢得先机。”
她不清楚长安城内发生什么,但率军包围长安,兴许有意外收获。
楚长生转首瞥了一眼杨青萝,轻拍在她酥臀:“别动歪心思,陛下死不了。”
毕竟昔日天可汗,因他的到来而嗝屁了,历史的玩笑就开大了。
杨青萝面不改色,依然坚定的说:“夫君没有其他歪心思,也得速速调兵前往长安,谁能保证长安城内没有包藏祸心之人呢。”
昔年。
宇文化及领军包围江都杀害杨广,最终成就李唐江山。
杨青萝知晓楚长生善战,执掌神武军,诸将忠心耿耿愿为他赴汤蹈火。
一旦局势有变,皇帝死于非命,一众皇子年幼,楚长生手握兵权,有机会取而代之。
善恶到头终有报,楚长生即是李唐江山的终结者。
勤王?
楚长生白了一眼杨青萝,把她拉进怀里,捏着她下巴警告:“收起你的小心思,下不为例”
他是该去勤王。
至于王朝更替,他压根没有考虑过。
李世民正值盛年,怎能轻易完犊子。
即是李世民死于叛乱,满朝文武拥护李承乾继承皇位,若他领军叛乱,单单李靖、李绩已够叛军喝一壶了,何况秦王府旧将林立。
弑君。
篡位。
这是目前最愚蠢的想法。
杨青萝从未见过楚长生这等冷酷的表情,不由得产生几分惧意,轻声说:“夫君,你弄疼奴家了。”
“认清现实,免得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楚长生再度警告。
杨青萝微微颔首:“奴家谨记夫君教训。”
她是膨胀了。
若非侥幸入楚长生府邸,怕是早香消玉损,或在某处为奴为婢苟延残喘。
气氛尴尬时薛仁贵提着长戟抓着一名俘虏回来,行礼汇报:“大将军,百余名突厥残兵冲杀山庄,除他以外尽数被诛杀。”说着看了一眼跪地的俘虏。
当初,一众北伐武将建议皇帝杀无赦,皇帝为彰显仁德之君,接纳文臣异地安置的建议,终于酿成今日之祸。
薛仁贵内心不快。
“问出点什么?”楚长生询问。
薛仁贵说:“这支残兵来此,即为刺杀大将军。末将逼供得知,已有上万残兵混进长安,更多虏残兵随流民南下,分布于京畿道各处。”
“贤侄,我等担忧终于变成现实了。”李孝恭带着护院,面色凝重的说。
他是被喊杀声惊醒的,领着护院仓皇赶来时,目睹黑骑杀戮。
长安混乱。
山庄遇袭。
局势错综复杂。
他们身为臣子,没有圣旨又不得调兵进京。
李孝恭内心彷徨,焦急,祈祷着,希望李世民龙体安然。
李孝恭惆怅的说:“必须设法与陛下取得联。”
“国公,郡王,程将军飞鸽传书送来书信。”
气氛紧张时,马周抱着信鸽快步跑来。
闻声,楚长生、李孝恭、薛仁贵等目光齐齐集中在马周身上,楚长生尚未说话,李孝恭焦急的道:“快说,怎么回事?”
“郡王,混进城内的突厥残兵袭击皇宫,引起城内流民暴动,目前各家国公将军府,均遭遇突厥残兵袭击,商铺遭遇流民哄抢,城内乱作一团。”马周汇报。
“嘶!”
李孝恭情不自禁深呼口气。
皇宫遇袭帝生死未ト,百官遇袭,性命堪忧,城内情况比预想的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