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哼哈二将
原本迫不及待想要开口的马币在看到端坐着一动不动的张根哒时，心里就一颤，顺势坐下的他犹豫要不要再开口，要是开口的话，以什么语气开口。
还是相由心生，马币的心事全都写在脸上。
坐他对面的赵守时自然是目睹这一切，不想弯弯绕的他直接问道：“老马，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没有。”老马下意识的否认，转瞬他又明白自己这话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要是真没事，何至于两次登门。
长叹一声的他语气幽怨的开口道：“总监，其实我这次来，就是求个痛快的。您应该听说咱们人事部来了个大爷，我就想问问他是不是新来的人事部主任？”
“不是。”赵守时毫无滞涩的回答。
啪的一声，喜形于色的老马一拍大腿，站起身来的他撂下一句：“?的，级别都没我高，还有脸对我指指点点，我老马不管他熊毛病。”
赵守时都愣了，以前没发现马币脾气这么火爆啊。原来人如其名是有道理的。
看着即将走到门口的马币，来不及解释的赵守时高喝一声：“是总监。”
原本气势十足的马币都有点不会走路了，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站稳的他快步跑回来，半弓着腰求证道：“领导，可不兴逗我老马的啊。咱们单位三位总监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啊，也没听说谁要高升啊。
再者说，要来的是总监，那为啥一直藏着掖着不肯说。”
赵守时挠了挠脑壳，有些为难的开口道：“有些事情还不方便对你们说，甚至连透露都不应该。
但坐视老马你回去得罪人，那我也办不出来。毕竟你最近的工作状态，我是有目共睹的，老张刚才也跟我夸奖过你。
具体事情你们别问，新来的那两人不出意外，都是总监职位。你们注意言辞，不要给人得罪了。更不要想着去烧冷灶，小心弄巧成拙。这里面牵扯的事情有可能影响我们所有人的未来。”
张根哒与马币重重的一点头，然后看向对方，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与好奇。
赵守时把这一切收入眼中，却也没有再解释的意思。
作为总监，即便只是新上任的，他获得的信息要远超在场的张根哒与马币。
就像老话说的【事出反常即为妖】，这个【妖】字就用的很灵性。一般指不可控的，未确定的事件。
不可控的、未确定的事情存在太多的变量，影响范围越大，发生黑天鹅事件的几率就会越大。这也是不对外宣布新入两人职务的原因。
为了保证这件事情处于可控范围内，紫禁城影业内部只有总监级别以上才知晓。
像前文说过那般，帝都广播电视台想要从旗下的子公司里挑选出一个有潜力的公司，推到台前去，打造成【标杆】。
旗下十几二十家子公司里，紫禁城影业在这份名单里可以排到前五。
但名额只有一个，竞争非常激烈，加上这件事情的正职意义，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惨烈。
最终决定将在下半年做出，但在半月后的五月底六月初，举办初次评审会议。由各子公司负责人上台总结自家单位以前积累，上半年收获以及下半年的展望与预期。
由广播电视台旗下各电视台、电各台、北广传媒等老大哥们组成的评审团给与评估。是初评，也是第一轮的淘汰赛，实力羸弱的单位肯定会被淘汰出局。
新加入的两人的主要任务就是梳理紫禁城影业所有业务与投资，财务数据等等，方便半个月后全方位的展示。
评审前的这段时间是极其重要的，却也是最容易发生黑天鹅事件的时刻。为了避免这一点，任何可能引起动荡的事情都被搁置。
例如，两位总监级别的成员入职却不正式宣布职位与分工。
例如，单位内部部门与中层干部职务调整暂不宣布。
例如，就评审会议的事情，对总监以下员工封锁。
兴冲冲而来的马币有些丧，原本只是怀疑对方是主任级，因此有些投鼠忌器，现在听闻竟然还是主任之上的总监，更是让他心有戚戚泪不休。
看着老马垂头丧脑的样子，赵守时调笑道：“挺憋屈的？”
“没有。”直接否认的马币继而露出苦笑脸，叹息一声，“憋屈算不上，就是有点颓废。看看您，看看周芸周总监，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就是总监了。
再看看江总，还有前段时间刚来的那位，都是三十来岁的年纪。可我都四十了，还是个副主任。都说“年轻”才是最大的资本，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可惜，我已经没有了这个资本。不，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任何资本。不管是年龄、专业、冲劲，全都没有。。除了工龄，可这玩意除了每月多发三百块钱，还有啥用啊。”
自嘲一句的老马抬起头看着赵守时，难掩失落的开口道：“领导，我还有机会吗?”
还有机会吗?
？？？
！！！
一瞬间，赵守时挺直腰背，鸡皮疙瘩炸起一身。脑海中全都是张东升的那张脸。
一身纯白衬衣，脸上露出让人泛寒的笑容，无框眼镜也遮掩不住阴寒的眼神，似乎在说：“信不信我带你去爬山？”
呵~
打了个颤栗的赵守时呼出一口冷气，看向马币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半商量的语气求证道：“你家有闺女吗？？”
“没有啊，我就一个儿子。”
“外面也没有？？”
不明所以的马币还以为赵守时误会自己，有些着急的辩解道：“领导，我绝对没有作风问题的，您可要相信我啊。”
暗松一口气的赵守时小声嘀咕一句：“那就好，吓我一跳，还以为张东升魂穿过来了呢。”
“领导，您说什么？”竖起耳朵都没听清的老马好奇的问道。
赵守时摇头把脑海里的乱七八糟的想法给甩出去，一摆手的他开口道：“我是说你还有机会。”
不等老马开口询问，赵守时便和盘托出，“是这么回事。我现在主管人事部与制作部。制作部今天的任务肯定很重，单位里我不愁，有老张看着，没什么后顾之忧。
就是人事部嘛，让我有点担心、、，我的工作可能需要经常出差，对于人事部的关注度可能没那么及时。要是你们人事部有个正职还好说，偏偏、、”
赵守时故意一顿，待老马抬起头来时，盯着他的眼睛，严肃的问道：“马副主任，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马币一愣，然后大喜，激动的他狠狠一拍胸膛，开始表态。
就像在发表获奖感言一样。口齿伶俐，口灿莲花的表现让赵守时都怀疑这货是不是提前写就，然后倒背如流，就等着今天这样的场合过个瘾。
一旁的张根哒把头一歪，嘴角一撇，多少有些泛酸。
想到这个升职机会是自己不要才轮到老马的，心情这才好过了些许。
转过头来把手伸向曾经的难兄难弟，恭贺道：“恭喜高升，马主任。”
喜从天降的老马，脸上的笑容根本遮掩不住，双手握着老张的手，他尽量谦虚的回应一句：“谢谢，谢谢。兄弟你也别急，咱们跟着赵总监，前途肯定似锦。”
“是啊，是啊。”被这话挠了一下的张根哒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古怪。
“哈哈~”
赵守时有些幸灾乐祸的喊道：“咱们的张副主任差点就把这个‘副’字去掉。只不过这货脑子抽筋给拒了。”
马币一副见鬼的样子看着张根哒，惊讶的问道：“兄弟，怎么回事啊？别想不开。”
张根哒看了眼处于看戏状态的赵守时，耐心解释一句：“总监说咱们单位准备成立个【对外公关部】，想着让我顶上去。我这人念旧，不舍得离开制作部。酒量也不行，嘴皮子也不利索，只能含泪婉拒啊。”
说着说着，装模作样的张根哒掬一把老泪状。
赵守时一拍桌子，揶揄道：“我看你想的是含泪怒吃三大碗东兴爆肚吧。”
刚才还抹眼泪的张根哒转瞬便嬉皮笑脸，“总监你可说中午请客的。说好了三大碗，少一块肚，少一口汤，甚至少一块芫荽，都不叫三大碗。”
“呵~，跟我较劲是吧。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个精神小伙了。”神情有些许激动的赵守时冲王琪一招手：“老张多狂你听见了吧。一会你全给我订大份的。你输给我的那份以后再说，今天先让我来。
老马，中午你也别走了，给我当个见证。我们就在这，在我的办公室里，让老张给我们展示展示他的实力。”
“妥帖。”
王琪比了个ok的手势，脸上的笑容也带着些许幸灾乐祸。
叮铃铃~~~~
办公桌上的内部电话响起，就在办公桌旁的王琪顺手拿起电话，“你好，艺术总监办公室，请问您有什么事？”
“啊？？哦，是我，是我，您说、、好的，好的。”
很快，王琪挂断电话，脸色古怪的看向赵守时。指着门口的她有些犹豫：“领导，那个、我先出去趟。是这么回事，刚才打电话的是张墙根张总监。他说找我有点事，还说要亲自过来。
我一个小员工，哪敢让他来找我，还是主动去找他吧。”
说着，王琪就要往外走，步伐有些急，高跟鞋撞击地面发出哒哒声。
赵守时直接开口：“给我老实呆着，哪也不准去。”
停下步伐的王琪双手紧握，有些委屈的样子：“领导，还是让我过去吧。我怕张总监是借着批评我的由头让您难堪。只要您不在眼前，他没了机会，估计也提不起精神批评我。”
“收起你那自作聪明的劲吧。我问你，张总监说过来前，是不是问过我在不在？”
“对啊，要不然。。。”话说一半的王琪及时醒悟，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您的意思是说张总监只是找我只是幌子，其实是特意找您的？”
“估计他找你是真有事，而且还是好事。”
“领导您别开玩笑了，我哪有好事啊。”
“等会吧，他应该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敲门声再次响起，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到。
王琪虽然不信自己身上会有好事发生，但心中多少有些期待。脚步轻盈的跑去开门把张墙根给迎了进来。
“张副主任，马副主任都在啊。”打了声招呼的张墙根指着王琪，笑道：“我正好路过，想起有点事跟王琪有关，就进来了，没打扰你们吧。”
老张、老马只是讪笑，这是赵守时的地盘，他俩当然不能反客为主。
赵守时明白张墙根这次来，不说善意，起码不会带着敌意来的。笑着招呼一声：“张总监来的正好，我这正好藏了点好茶。您给我品鉴一下。”
转头吩咐王琪道：“王琪，你帮我把茶拿出来。就是上次你说过期差点给我扔了的那坛‘大2绿大茶。”
王琪吐了吐舌头，附身从办公桌里抱出一只紫砂茶罐，小心翼翼的走过来。
大2绿大茶是昵称，取材大益易武正山野生茶，是勐海茶厂出产的高端普洱。因为包装棉纸上有一棵绿树，版面印有大号‘2’字，因此被称之为大2绿大茶。
一饼茶357g，要是储存完美，品相好的话，市价在两万左右。
平均1g50~60元。一壶茶一般用量5-10g，一壶茶就是300~600。
应该算、、挺贵的。
接过紫砂茶罐的赵守时一撸袖子，直接用手从茶罐捏出茶叶，放入并夕夕9.9还包邮的玻璃茶壶中。
然后倒入10元一大桶，但温度100°c的纯净水。简单冲洗一遍，便给众人各自倒上一杯。
这架势，就跟冲的是二百一斤的明前西湖龙井一般。
要是来个懂茶，珍惜茶的，绝对会打死赵守时、、一百遍。
不过，在场众人没人懂这茶，因为他们全都脸色平静的看着、、、干看着。
有些感受到‘无敌是多么寂寞’的赵守时倒出第五杯茶，便招呼一旁站着的王琪，“过来坐。”
“我？”
王琪一愣，环顾一圈的她后怕的后退半步，在场职务最低的都是副主任级，她一个小助理那敢坐下。
“坐下吧。要不然我怕张总监说好消息的时候，你一蹦三尺高，把我这办公室顶给撞碎了。”
“领导，您就逗我吧。”
王琪说着不信的王琪还是坐了下来，端着茶杯的她有些拘谨，眼神时不时的瞥向张墙根。
眼神里多少还是有期待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在场的人都知道张墙根这次来绝对是事出有因。张墙根也知道大家都猜得到，自然不用多加隐藏。
因此，看清这些且想要印证自己想法赵守时主动开口，算是把话题主导权让渡给张墙根，另外就是表明自己有兴趣听你嘚啵几句。
要是接住这话，就代表你有心要谈，而所谓的‘好事’就是敲门砖，拉近双方关系的红绳。要是不接，那就浪费一杯好茶呗。
以前啥样，以后还是啥样。大不了，啥也不是。
简单的话语里面隐藏了太多的阴谋诡计。要是看不透这里面的利害，或者想着客套几句拉拉关系，然后再谈正事。那才是真的胡闹。
这种情况可不是好哥们请客，为了谁付钱的问题可以闹得脸红耳赤，大有你不让我付钱，我就跟你绝交的架势。
人家这是闹着玩的。
更不是汉献帝三让天下与曹阿瞒，阿瞒明明馋的要死，但就是不受。阿瞒有钱有势有兵权，几乎是煌上煌的他抻得起。
说不当皇上就不当皇上。至于死后追尊的事就休要再提。
这两种情况要么是关系莫逆，不怕开玩笑。要么实力天差地别，不敢开玩笑。
当地位相仿，关系一般的情况下，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直来直去比什么都强。
张墙根当然懂，因此他只是轻笑，借着喝茶整理思绪，没有故作姿态的去假客套。因为他明白，从他进入这间屋子，里子面子都已经不重要了。
其实他在打电话前，就经历过一番心理斗争。毕竟双方之前闹得挺不愉快的。他也怕热脸贴上冷屁股。那才是真的臊得慌。
可台里一共三位总监。周芸跟江澈的关系莫逆，那是根正苗红的嫡系。实在是除了赵守时，找不到可以联合的人选了。
咳咳两声、、、
张墙根把茶杯放下，谦虚一句：“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好事，都是小王应该得到的，我只不过起个传声筒的作用。”
稍停片刻，张墙根不等其他人开口，继续说道：“赵总监你可能不知道，你不在单位的这段时间里，可把小王给累坏了。为了调和制作部与各部门的协同合作，她可是经常加班到深夜。走的比谁都晚，来的比谁都早。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住的地方离单位太远，加班太晚的话就在办公室里对付一晚上。省下精力方便投入第二天的工作。
咱们单位不是有福利租房政策嘛，我顺手就把她的名字给报了上去。虽然不一定有小王原先住得好，胜在交通便利，离单位近，这样她加班也可以省去后顾之忧。”
说着，张墙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笑着递给王琪，“钥匙先给你，下午我让后勤的人带你去认认路。”
“谢谢张总监，不过我不能要。我、、我现在住的地方挺好的。”连连摆手拒绝的王琪非常想要这把钥匙，但她只能十动然拒。她进入紫禁城影业也有小半年的时间了。
自然知道单位内有福利租房政策，自己只需要付1/3的费用，离单位近且不说，住房环境也非常好。虽然要合租，但合租人都是单位同事，知根知底且不说，上下班结个伴也安全的多。
如果可以，王琪当然想要住在这里。可紫禁城影业位于二环外三环里的cbd区域，这里的房价高，租房当然不便宜。
即便是紫禁城也不可能对所有员工提供福利租房。一般情况下，只有达到副主管及以上或者五年工龄的资深员工才可以申请。
王琪知道自己入职半年，并不具备申请福利租房资格。自然不会去凑这个热闹。
张墙根只是笑笑，并没有把钥匙收回来。他从王琪的脸色中看出她想要这把钥匙。也对，要是没点吸引力，也不可能被自己拿出来当做敲门砖。
猜得到王琪拒绝的原因，张墙根劝导：“小王，你也别有顾虑。既然能够通过审核，就说明这流程是没有问题的。”
“真的谢谢张总监，但我真的不能要。我一个小文员，要是拿了这钥匙，岂不是让您难做嘛。”王琪还是拒绝，话里说的是张墙根，但谁都知道是怕赵守时为难。
“行了，你还跟我瞎客套。”
张墙根佯装生气，把钥匙塞进王琪的手里的他温声安抚：“其实这事真没你想的么复杂。你工龄确实不够，但你作为总监助理，享受副主管一样的工资跟福利，这完全是和规矩的。”
说着，张墙根冲人事部的老马一挑眉。后者瞬间get，做恍然大悟状的他开口道：“确实是这么回事。这事是我们疏忽了，我一会回去就发邮件。”
王琪惊喜异常，在紫禁城影业里，总监以上可以配一名助理，而主任不可以配助理。之前的赵守时只是主任级，是以她干的是助理的活，但福利标准是普通的办公室文员，工资自然是最低一层次。
若是人事部出具任命，那自己就是光明正大的总监助理。
这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就是躺赢。
如果赵守时以后当上了副总、总经理。她也是有可能成为副总助理，总经理助理的。虽然这个可能性并不大。
未来的事情存在太多的变数，王琪还不敢展望，但她知道就算张墙根提出、马币应和。但真正起关键作用的还是自己的直属领导。
就像那句话说的；【我给你的，才是你的。我不给你，你不能拿】。
看的通透的王琪紧绷脸色，坚持把钥匙塞会张墙根的手里，嘴上也是不断的拒绝：“真的不行，我、、、”
“行了。张总监的好意你就收下吧。”
赵守时一开口，给这件事情定性，也算是尘埃落定。
并没有多解释的赵守时看向张墙根，“我先替王琪谢谢张总监的照顾。不过，就算她有这个资格，最好还是不要这般高调。
毕竟排在她前面的还有许多比她更需要这个福利的同事。这钥匙倒是轻快，但牵动的人心可复杂的多。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她一个年轻姑娘哪里抵挡得住这些流言蜚语。
我不是有个租房名额嘛，反正也用不上，就给王琪吧。这样勉强算是两全其美，就是不知道符不符合单位规定？”
“符合，一句话的事。”
“那就麻烦张总监了。”赵守时看向愣愣站着的王琪，轻喝一声：“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谢谢张总监。”
“啊？”有些恍惚的王琪连忙躬身道谢，脸色有些红的她紧紧握着手里的钥匙，像是握住了梦想。
作为一名北漂，王琪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北漂这个群体的难处。每一年的毕业季，都有一群群怀揣着梦想的年轻人来到帝都，希望能在这座城市扎根发芽。
与此同时，也有一群群年长一些的北漂将自己的梦想封存，选择离开。
大家选择离开的原因五花八门，但这些理由里，排在最前列的一定与【房】有关。
在今天之前，王琪就曾不止一次的苦恼过这个问题。
紫禁城影业位于cbd，衣着鲜丽的王琪在白天是出入cbd的白领，在单位里也被大家‘照顾’着。
可又有谁知道她上班之前，下班之后的她多有狼狈，要倒好几条地铁才能回家，为了避开早高峰，她只能选择更早出门。就因为她住在五环外。
明明朝九晚五的工作，却需要早晨五点起床，晚上九点能够赶回家那都算是早的。
这种朝五晚九的生活，还是不加班的情况下。
谁不愿意住在单位附近，睁眼就能看到单位大厦，步行十分钟就可以抵达。路上还可以惬意的吃一份早茶。但住不起啊。
王琪目前的工作还算稳定。每月的工资+补贴，能发到5000。但这里面有近乎一半要开支在房租水电这些基本项目上。
衣食住行是四个字更是四座大山、。用一半的收入解决四分之一的难题。剩下的穿衣、吃饭、出行这四分之三花另外一半。
这已经不是生活，这是生存。
梦想不一定值钱，但这玩意花钱。
手里攥着钥匙的王琪在那展望未来：——一样的房租，可以从五环外搬到三环里，而且生活环境要更好。
从文员升成总监助理，每月工资可以多发1000元，也算是迎来一个小春天吧。
马上就要迎来初夏，换季就是换衣服。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的漂亮裙子终于可以买来犒劳自己了。
还有上次看的包包也不错，肯定配新裙子。虽然还不知道新裙子的风格，但肯定配。
至少它们的价格很配、、、
···
从某一方面来讲，王琪的心情就像是办公室的气氛，有些升温了。
赵守时让王琪收下钥匙的举动，被张墙根理解为这是对自己示好的回应。
代表着愿意对话，但只是有限度的。
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接近午饭时间，下午还要开会。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的张墙根直奔主题，道：“赵总监最近不在单位，有些事情可能不太了解。
前几天我听江总的意思是这周的例会可能就要宣布那两人的任命，两位总监肯定不能当光杆司令吧？我有点摸不准江总的意思，特意过来跟赵总监你商量一下。”
“是好事，更是大势所趋。我原则上是接受的。”赵守时言简意赅的回答，即便他知道这个答案无法让张墙根满意。
“江总跟赵总监沟通过？”张墙根眼神微眯，脸色有些慎重。其实他根本没听江澈说过，只是从他话里话外流露的意思，而做出的判断。
而赵守时的泰然让张墙根后怕。要是人家互通有无却撇开自己，是不是说自己已经被排除在核心之外了？那还玩个屁啊。
赵守时摇头：“没有。这只不过是我个人的一点浅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与想法，江总、周总监、张总监以及我，无一例外。
其实我明白也理解张总监的难处，因为我曾有过同样的困惑。
我们看似是紫禁城的管理层，但我们其实并不自由。有些事情我们知道对，却不能做，有些我们知道错，却不得不做。
无奈却也无法，因为我们都明白，立场比态度更重要。
工作方法不同，其实并没有什么，甚至发生冲突也不罕见。
就像前段时间，我与张总监不是也在例会上闹得不欢而散嘛。
却不影响我们今天在这里喝茶。因为我们的最高目标是一样的。
这愈发让我相信【君子同而不合】的道理。”
说完，赵守时端起茶杯，低头啜饮。张墙根有样学样的端起茶杯，浅饮着的他衡量着利弊。他基本听得出赵守时话的意思——让自己跟江澈闹一把。
如果这话是别人传达。张墙根肯定骂一句‘m(慢)m（慢）p（跑）’，然后抽出自己三十九米半的大刀。
但他是现场听到，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那种。这竟然让他有些心动，实在是赵守时给出的理由太蛊惑人心了。
第一，紫禁城影业设立总监职务，必然要从现任总监手里获得权力，这是大势所趋。所谓大势，就是谁都不能阻挡。
第二，不能因为阻挡不了就不阻挡。直接跪下那是奴才。被人打倒那是勇士。奴才会被剥皮吃肉，勇士会要被优待，甚至塑造成英雄。
【君子同而不合】说的那是君子。咱们这群‘小人’就做点小人该做的事情——吵一架吧。
当然不能真的吵，就是配合着演一场戏：江澈展现出他的领导权威，在例会上力排众议把计划推行下去。这样让江澈的背景觉得他很有魄力，是个可以栽培的好苗子，以后的机会自然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而张墙根呢，则要维护背景的利益而选择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跟江澈顶着来）。就算最终结果不尽如人意，但自己完美的表现出忠心与胆量。
这可是真真卖命的交情。老大以后有了机会，肯定得想着这个最猛的马仔。
要不然其他小弟会心寒的。
···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有一种成功叫撤退
如果说在张墙根进来之前，他的脑子就像一团乱麻，明明里面有需要的所有线索，但就是梳理不清楚。
而赵守时的话，就像是把线头给拽出来然后交到自己的手里，只要有耐心且不傻，就可以获得所有信息。
最让张墙根脸红的是江澈曾经言语暗示过类似意思的话，而自己却把这当成‘软威胁’，继而跑到这里来寻求联盟的可能。
也幸亏来到这里，否则就不会有人如此深入简出的科普这里面的关键节点。
反之，那等待着的将是非常不好的后果：
——在会议上顺从江澈，就等于放弃对财务部的掌控，等于将财政大权拱手相让。必然激怒后台，打入冷宫那还是好的，直接推出午门也不是不可能。
——在会议上反对江澈，很大可能把控不好尺寸，自然而然的激怒江澈，然后被假戏真做，当场给拍死。尤其是前后勤副主任、江澈大舅哥刘叁职务侵占的事情还没尘埃落地。
要是刘叁为了脱身的机会而攀咬自己，那才是癞蛤蟆趴脚背，毒不死你也恶心死你。
到那时，相信其他人都愿意坐岸观火、落井下石乃至痛打落水狗。
额头直冒冷汗的张墙根那是坐立难安，强忍去意的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我冒昧的问一句，如果我没有到这里来。赵总监、、会坐在江总的对面吗？”
对面不是对面，而是对立面。赵守时自然明白张墙根的意思：张墙根确实被说动，但他又怕自己是被推出去吸引火力的愣头青。
赵守时轻笑，指着现在还是人事部副主任的老马，平静的开口：“我准备推荐马副主任担任人事部主任的职务。”
“原来如此。”张墙根做恍然大悟状，他明白既然赵守时毫不避讳的对自己说出这个消息，就代表他已经从江澈那里得到了承诺。
这或许就是闹过后得到的补偿。
是以，才有上面的一句：“是好事，大势所趋，原则上同意”。
原来有一种成功叫撤退，
一边撤一边叫。
原来有一种失败叫占领，
一边占一边给。
心中有了注意的张墙根起身告辞，他要在例会开始前，向上面请示要不要退，退的话应该退到那里，己方需要什么来补偿自己的退让。
～～～
～～～
下午两点，是惯例的周一例会，参与人员为副主任及以上。
13：50，赵守时抵达会议室时，人员已经基本到齐。气氛有些紧张，明明相熟的大家却没有任何的交流。很显然，大家都感受到了什么。
江澈依旧坐在首位，他是总经理嘛，理所应当的事情。
分列其左右的是周芸以及张墙根，这两位是老牌总监，坐在这个位置也是应当应份。
看到入门的是赵守时，两人没有开口打招呼，却也颔首示意。
张墙根念得是上午的解惑之谊。周芸在之前就与赵守时有些私交，虽然算不上多亲密，却也算的上是‘朋友’。
尤其是前段时间她去长#沙宣传《铁拳》遇到了赵守时，两人配合了几天。
赵守时径直走向周芸，他的目标是周芸身侧空置的一个位置。不出意外，那就是给自己准备的。
赵守时不止一次的参与过周一例会，只不过之前的他是以‘制作部主任’的身份参与。作为新人的他低调为先，是以一直坐在偏后的位置上。
今天不同，是他第一次以‘总监’职位参与会议。坐在第三席位上那也是理所当然，想来有人会酸，但没有人会觉得不合适。
摆正心态的赵守时毫不扭捏的坐下，朝正对面的某人轻轻点头示意。
对面这人是已入职、却还没公布职位的董恩。另外一个叫宋杰的正在赵守时的右侧。
两人的座次排在赵守时之后，其他主任级之前，再加上他们‘新人’身份，就非常说明问题。
现在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江澈要在这次例会上宣布这两位的任命，甚至很有可能会宣布部门调整的事宜。
江澈这是明火执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目的。也代表他有一定的把握能够推行下去。
板子即将落下，赵守时却并不担忧，他这次回来也算是携功而归。若是在这个时刻被针对，不仅会寒其他人的心，更有可能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相比于担心自己，赵守时更担心的是周芸。当然，虽然可能只是瞎担心，人家说不定乐得屁颠屁颠呢。
江澈想要顺利推行自己的计划，选择的第一个目标非常关键。必须要保证计划顺利开局，并且不能损害自己总经理的权威。
就像左冷禅想要推动五岳合并成为五岳掌门，必然要对其他四派下手。他选择的第一个目标是最羸弱的衡山派。
为了保证自己自己五岳合并计划顺利推进，他不惜一举出动嵩山第二、第三、第四号人物——大太保丁勉、二太保陆柏、三太宝费斌，齐到衡山现场压阵。
看上去是声势浩大、势在必得，其实是心虚之举。是对自己权威的不自信，怕自己五岳盟主的地位被挑衅。
其他四派的坐视加上天门道人的倒戈，使得左冷禅顺利击杀正准备金盆洗手的衡山高手刘正风。
并使得其他四派离心离德。
这引发的直接后果就是：嵩山此后的所有行动，哪怕是更大的灭派行动，灭华山、灭恒山，都没有出动整体如此高的级别和规格。
左冷禅选了最羸弱的衡山派，是为了最大化的降低风险。
这与江澈的处境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江澈比左冷禅要幸运。因为他不要去找一个‘衡山高手刘正风’去示威，也不需要一个‘天门道人’去分化其他四派。
他的表妹周芸可以一人挑战这两个角色，这绝对是没有任何的风险无本买卖。
若是这第一刀落在江澈的嫡系、手中握着三个实权部门、位高权重的周芸身上。即可以彰显江澈想要‘变#革’的决心，又能让其他人无话可说。
联想董恩、宋杰的座次，再看看周芸的坦若很，事情已经非常明显。
很快，会议开始。
第一环节，是各部门负责人的汇报最近的工作。该报喜的报喜，该报忧的报忧，该吹牛的吹牛，该哭穷的哭穷。
总监里，首先开口的是张墙根，作为后勤总监的他主管后勤行政、财务部。
很多人都有所了解，后勤行政经手的全都是些琐碎小事，小事不断、大事没有的标准典范。
紫禁城影业的后勤这一块自然没有例外。最近一段时间唯一一件大事就是刘叁职务侵占闹出的风波。
有道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刘叁作为后勤部的副主任，必然不可能事必躬亲，很多的事情他只需要示意，便会有手下人替他处理。
他出事必然牵扯到许多人，甚至连张墙根都曾被询问过。
加上这事是由赵守时一手揭开并敦促处理，在赵守时回京的情况下，必然要公布这件事情的进展。
原本公布这件事，就是普通的一次工作汇报。
但看着这场江澈摆出的‘鸿门宴’，张墙根莫名的有些庆幸。
眼角余光撇了下赵守时的张墙根不疾不徐的开口：“刘叁在担任《我是余欢水》制片主任期间，剧组出现严重的食品安全问题，我们积极介入并主动配合有关部门调查。
调查结果显示：刘叁克扣餐饮费用支出，联合当地供货商以次充好，采购不卫生的食材，导致剧组近半成员食物中毒。刘叁本人对其职务侵占的问题也是供认不讳。
作为刘叁的上级，我先表个态。刘叁的行为严重违背单位的规章制度，严重冒犯法律法规的红线，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也是必须要严惩。”
张墙根的言辞之凿凿，语气之强硬，让在场众人心惊。相当数量的人都以为这是张墙根在借刘叁的事件在向江澈表达不满。
但赵守时却听出张墙根有向江澈示好的倾向。这货很有可能察觉到江澈的决心，是以才有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不出意外，张墙根的下半句很有可能替刘叁辩白两句，借此直观的表达出自己并不想闹到水火不容的态度。
算是为一会可能要带来的争论而铺垫，更是个保险措施，使得事情的发展不至于超出可控范围外。
当然，也有可能是张墙根接受的命令是对江澈的举措进行狙击。这第一步就是打压他总监理的权威。
选择静观其变的赵守时果然听到张墙根的下半句传入耳中，“刘叁错归错，但我们也要承认之前的他曾为单位作出许多贡献。
加上他在知晓事故后并没有选择逃避，而是亲自登门向每一位受害者道歉，并附上医药费。这个态度还是可取的。
而我门目前正处于晋级的关键时刻，尽量不要给对手攻讦的机会。是不是、、、把刘叁的事情暂且搁置，等风平浪静再说?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浅见，仅供大家讨论。”
前有江澈明火执仗，后有张墙根司马昭之心。
能够坐在会议室里的，起码也是紫禁城影业的中层干部，不说多聪明，至少算不得笨。
不知道内情的很多人都看得出来江澈要立威，原本以为这个目标是张墙根。但现在的张墙根的捧臭脚行为让众人茫然。
值得江澈这般阵仗的，起码也得杀个总监祭旗吧。
排除张墙根，周芸又不是，那剩下的可就只有赵守时一人而已。
难道？？？
似乎有那么点道理，毕竟刘叁是江澈的大舅哥，而赵守时则违背江澈‘低调处理’的意愿，把刘叁的腌臜事曝光在太阳底下。
如果真是这样，那张墙根站在江澈这面也算情有可原。毕竟他跟赵守时早就有过芥蒂。
现在大家关注的是刚一回来就被孤立的赵守时要如何打破僵局。
大家的‘关心’，赵守时能够感觉到。并不荣幸也不恼怒，对于这一幕，他其实早有预料。
刘叁犯的是职务侵占。这类案件是公诉案件——由监察机关代表郭嘉提起公诉。
公诉案件不可以撤诉，除非监察机关认定次案件不符合起诉条件。
因此，张墙根卖的这一番人情就等于老寿星吃巴豆，屁事不顶。
张墙根卖的这便宜人情，赵守时自然也能卖。正准备开口的他被江澈抢先一步：“我们紫禁城没有【功过相抵】这一说。刘叁已经交由监察部门调查，我们要做的就是相信法律。
其他人员的处置方案由人事部一概定夺，该处罚的处罚，该开除的开除。马副主任，这事交给你了。”
被点名的马币起身，连连点头称是。他知晓自己即将升职，非常怕倒在这临门一脚上。
江澈明显不想就刘叁的事情过多的讨论。直接点名周芸：“周总监，你简单汇报一下上半年的工作。”
周芸起身，将面前摆着的报告展开：“今年上半年，我们投资与参与的项目高达十几个，其中比较重要的还是《铁拳》、《我是余欢水》、《舌尖》。
其中，《铁拳》当前票房7.5亿。咱们单位负责10%的发行工作，可以获得收益为450w。抛去150w投资成本，纯利润为300w。
若是票房到10亿。可以再增加100w的纯利润。但也仅限于此，毕竟我们参与发行工作，并没有参与到初期的投资。后续的植入广告收入、网络版权、电视频道采购费以及终端入户都与我们无关。
《我是余欢水》的制片成本为600w。目前在植入广告方面的收入为300w。网络版权同样为300w。电视渠道方面的意向方为帝都卫视，我们的底线是600w。
300=1200w的纯收入，抛去600w的成本，我们可盈利600w。
因为这部影片是与东方传媒联合制作，投资比例1:1。我们可以获得的纯利润为300w。
《舌尖》制片成本同样为600w。植入广告为150w。网络版权卖身给企鹅。采购价为350w。
电视渠道的意向方为央视，我们报价600w，对方却一直不肯给最终答复。”
略顿片刻，周芸看向赵守时：“赵总监，你跟央视方面有些交情，麻烦你给过问一下。”
“行，没问题。”
~~
第一百九十七章 破船，药丸
得到承诺的周芸继续说道：“不出意外的话，《舌尖》项目的收益约为1100的纯利润。《舌尖》是我们与央视三套节目部联合制作，投资比例同样为1:1，我们可以分得250w的纯利润。
三档节目总收入为450=1600+250w=850w。当然，这只是预估。一般情况下，最终数据是要超过的。”
一串串数字看似风轻云淡的从周芸的嘴中吐出，却给在场众人的心灵来上沉重的一击。
850w的纯利润已经是近三年时间里最高的一次。要知道这才半年不到，如果下半年有不弱于现在的势头，那真的是大事可期。
作为带来这三个项目的赵守时凭借这份成绩坐上总监职务也算是理所当然。不至于让大家心悦诚服，至少可以少吃几个柠檬，就不用跟眼前那般泛酸。
850w的纯利润就像海王说出的情话，更像中#央空调吹出的暖流，涌入每个人的心头，让人神情雀跃。
还未坐下的周芸冷眼旁观，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的她毫不留情的给大家泼下一盆冷水，“上述三个项目的成功，让我有些斗志昂扬的感觉，相信大家的想法都有类似的感触。
但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因为我们参与的项目绝大多数仍旧处于薄利乃至亏损状态，而且形势比去年还要恶劣。
从春节至今，我们负责发行的影片有五部。很可惜，没有出现一部爆款。我们仅能收取最低档的发行费用，总计80w。这还没算人工。
我们独立投资并负责发行的院线电影《惊海》，制片成本就有足额的400w。票房失利只收回100w的成本，植入广告收入100w。此项目巨亏200w。
与电影频道联和投资的《万家灯火》总计投资800w。票房回收成本180w。电影频道播映权100。
受清州电视台委托制作的情感类节目《我想有个家第二季》，因收视不利，对方决定取消第三季的订单，并且第二季的费用也只支付了60%。
剩下的40%说是要缓缓，但我们都明白，这笔尾款很有可能无法收回，起码要拖个几年才有可能回收。
《我想有个家》这档节目是去年盈利榜第二名，给我们提供了20w+的纯利润。可今年的60%费用堪堪抵消制作成本，就算略有盈利也不超过五十万。
最最关键的是，第三季订单的取消，代表我们下半年乃至明年将失去这个进项。唯一可以聊以慰藉的是去年盈利最多的‘广告营销’这一进项还算稳定。
可这个稳定也是片面性的，部分客户在《惊海》、《万家灯火》、《我想有个家》里面投入植入广告，全都赔的麻麻都不认识。扬言要取消明年的广告投放。
幸亏《舌尖》、《余欢水》这两个项目的成功，加上我们给出的折扣承诺，这才将满腹牢骚的客户的疑心给打消。
客户暂时被安抚住了，也答应在投放一波广告试水。可我心里却打鼓，上半年我们有《舌尖》，有《余欢水》，下半年我们有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
说话间，叹息一声的周芸将手里的文件递给江澈，“江总，这是我整理的汇总表，请您过目。”
江澈脸色郑重，接过文件的他低头翻阅着，看的有些认真的他许久才翻过一页。
情况有些不太妙，大家都有些噤若寒蝉。整间会议室里只能听见微弱的呼吸声以及文件翻阅发出的唰唰声。
今天之前的赵守时是通过张墙根、王琪的汇报以及与周芸的几次电话交流知晓紫禁城内部的情况。
完全没有担忧过紫禁城的运转，自以为自己只是起个锦上添花的作用，谁想印象里还算不错的紫禁城竟然是一艘外表光鲜，内里破败的破船。
半低着头的赵守时用眼角余光瞥向江澈，想要通过他的脸色判断情势是为了配合计划而夸大其词，还是真的如此严重。
江澈低着头，没法看的真切。周芸的在自己身侧，无法通过眼睛去判断。
再看张墙根，脸上略带惊讶，而且张墙根的视线是落在周芸身上的。这说明他也不清楚这里面的真伪。
这也可以理解。周芸负责的策划部、业务部、客户部算是前线部门，可以最直观的感受到项目、客户的变化。
而张墙根负责的是后勤与财务部门，所得信息都有延后性。
真正让赵守时哑然的是他正对面的董恩脸色如常，就像早已知晓这件事情一般。
亦或者说，这正是董恩、宋杰两人入职半月的时间，交出的答卷。更是促使江澈突兀性的推行计划的导火索。
只不过董恩、宋杰两人职务未定，并不适合出面，是以交由周芸来做这一次的汇报。
心中了然一切的赵守时静坐等待着事情的下一步发展。如果不出意外，下一个被问话的将是自己、、、掏出手机的他就给张根哒发送信息：【把手机静音，取消震动。】
这是第一条。第二条是【听说我，不用回复。】
就这样，与会的两人开启私密交流。
许久之后，江澈合上文件，摘下眼镜的他揉了揉眼角，略带苦涩的开口道：“情况确实不容乐观。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就要面临初审，除了要审核上半年的成绩，还会询问下半年的计划与预期。
如果按照这份文件，那我们直接宣布退出名单比较省事。不过，我想大家都不甘心这般退缩吧？恰逢赵总监回京，我特意召开这次会议，就是希望大家聚在一起开启一场头脑风暴，探讨下下半年的发展。”
反指敲击会议桌，发出清脆的响声，江澈起身把手掌摊开朝向董恩，介绍道：“赵总监刚回京，对这两位还不熟悉，我详细介绍下。你对面这位是董恩，曾任中北艺术有限公司内容总监，是电影、电视剧方面的专家。
身侧这位是宋杰，曾任瑞特贸易有限公司副总。这两位的职位都是总监，希望大家能够支持他们的工作。”
职位是总监，但职务并没有宣布，想来是先给众人打个预防针，好做好心理准备。
“好了，大家开始吧。”江澈一言定音，把话题交由在场诸位。
两分钟后，见没人发言，电影、电视剧‘砖家’董恩起身，环顾一圈颔首示意算是打过招呼。
然后他看向江澈，开口道：“非常荣幸能够加入咱们【紫禁城影业】这个大家庭，希望以后能够与在座的诸位勠力同心，让紫禁城更上一层楼。
既然江总提议开启头脑风暴，那我作为新人就抛砖引玉吧。我在中北传媒时期，与姜不语导演私交不错。正在筹备《如梦令》的他答应让我们参与投资，但最多不超过一成份额、、、”
业务部负责接洽各个合作项目，并对项目的可行性进行评估，然后再决定是否需要参与其中。
按照流程，董恩带来的项目是要经过业务部的评估。周芸分管业务部，但业务部也是有自己的主任。
业务部主任高秀玲开口问道：“姜导绝对是国内最顶尖的导演，这是毋庸置疑的。我明白能够被姜导青睐使我们的机缘。
不过，出于对项目的负责，我想问一下这部影片的投资额度是多少。还有一个问题，姜导的傲气在圈内是出名的，不像商业妥协的他被很多人喜欢。
但是，他的作品常常叫好却不是很叫座。尤其是这部叫《如梦令》电影名听起来就偏文艺，这个投资的风险性、、、”
四十多岁的高秀玲非常稳重，并没有再深说的她即给新任总监留了面子，又把自己的问题阐述清晰。
董恩既然提出这个项目，必然有过周全的考虑。不急不躁的解释：“只听名字的话，《如梦令》确实有些偏文艺。但姜导跟我说这是一部略带悬疑的轻科幻题材，是姜导三年磨一剑的作品，对于收回成本还是很有信心的，姜导甚至想要冲击年度冠军的宝座。
1亿的制片成本确实不低，不过，针对姜导的名气来说，并不算多。要不是我与姜导私交不错，我们都不可能进入投资名单里。高主任，还有什么顾虑，可以一并说出，我绝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谢董总监，我暂时没有问题。”回复过董恩的高秀玲转头看向江总，道：“即便只是一成投资份额也是1000w。如此大额的投资，我觉得还是先进行风险评估为好。”
“行，这样也算稳妥。”点头答应下来的江澈并不忘安抚董恩：“董总监这份见面礼可是真的分量十足。相信大家都感受的到，高主任的话也是老成持重之言，董总监可别见怪。”
原本还略带不满的董恩一听这话，些许芥蒂自然烟消云散，连连摆手的他回道：“高主任也是对事不对人，我明白她的担心，自然不会有意见的。”
“那就好。”江澈轻笑着点头，然后看向众人，开口询问道：“董总监给我们来了个雪中送炭，有没有人想要锦上添花的？”
紫禁城影业的部门很多，但很多都是后勤、财务、人事、审计这些幕后部门。
真正跟节目制作有关的也就制作、策划、开发这寥寥几个部门。
是以，众人的眼神都望向这三个部门的负责人。
赵守时作为兼任制作部主任的艺术总监，自然收获最多的关注。
可他就像没事人一般全不理睬，甚至还在把玩着手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赵守时的‘不务正业’在消磨着众人的耐心。尤其是江澈，有被蔑视到的他那是一个心火滋生，正要开口点名呢。
却被突兀响起的一声‘咣当’给吓了一跳。到了嘴边的话语只得生生咽下。
顺着声音望去，正好听见制作部副主任张根哒讪笑一句：“不好意思，有些激动了。”.
他身后的座椅还静静的躺在地上。不用问就知道，这货起的着急，把座椅给带倒了。
现在的会议室就像上课时的课堂，江澈就像提问的老师，而大家就像正在听课的学生。
学渣们生怕被老师点到，噤若寒蝉动也不敢动的他们恨不得把脑袋钻进课桌里。
学霸们不怕回答问题，是以有底气与老师对视。
还有一小撮学会抢答主动起身的学神。
在江澈的眼中，张根哒就是学会抢答的学神。静待他将座椅扶好，这才开口询问：“张副主任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今天我们畅所欲言，”
“呃、、(⊙o⊙)…”
张根哒有些犹豫，眼神不由自主的瞥向赵守时。而后者早就把手机放下，闭目养神呢。
完全是不管的架势。
原本以为自己参加会议也就是充充数而已的张根哒有些紧张。
万万没想到赵守时竟然临时交给他一个任务。
第一百九十八章 请给一顿饭
孤立无援的张根哒把心一横，脑海中急速调动刚才赵守时给自己发的那一连串文字。
试探的问道：“江总，我这里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是否有做成节目的价值。要是诸位领导有兴趣，我就说说？”
“说，当然得说。我们今天本来就是畅所欲言嘛，不要怕说的不对，咱们这么多人，可以集思广益嘛。”江澈摆手示意支持。神情欢欣的他倚靠着座椅，显得放松许多。
张根哒脑子里有无数想说的话，只不过这些都是赵守时强加给他的。想要转变成自己的语言的他不敢说的太快。
不疾不徐的他开始娓娓道来：“我要说的这个创意可能有些异类，希望大家先听我说完。这个创意来自一位朋友的真实体验，跟《舌尖》类似，同样是饮食类题材，同样关注饮食背后的故事。
不同点在于《舌尖》关注的是食材本身的故事，而这个项目的初衷关注的是处理食材的人的故事。这档节目初步命名为《请给一顿饭》。”
迎着众人讶异的眼神，早有准备的张根哒轻笑两声，然后重重一点头：“没错，如大家所猜测的那般，这就是一档以【蹭饭】为主线的综艺节目。我们可以称之为《蹭饭秀》。
在初步的规划里，由两位常驻嘉宾联合主持，每期邀请一两位嘉宾。大家只拿着一双筷子在街头穿梭走访市民。寻找平凡的家庭，与他们一边吃晚饭一边分享生活故事。
这不仅仅是一档综艺节目，更是一档纪实的纪录片。因此，我们不能聘请市民出演，而应该完全真实，亲自寻找市民家，按响门铃。
如果主人家愿意邀请我们共进晚餐，我们才进去做客。如果不被允许，那就再找下一家。
当然，总被拒绝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为了降低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我们就需要选择国民好感度较高的演员、明星或者主持人担任常驻嘉宾。只有两个名额的常驻嘉宾，这个人选必须慎之又慎。
这是一档精品综艺，不管是制作投入、质量把控还是嘉宾的人选都要从优。我知道这肯定会拉高节目的制作成本，使得回收成本的风险更大，但我相信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风险肯定是有的，可我们又不需要独自承担，我们可以找其他有兴趣的合作伙伴参与进来。大家联和制作、共担风险、共享收益。
我们想把《请给一顿饭》做成一档像晚饭一样充满着饭味、人情味的节目。希望《请给一顿饭》能成为一档帮助家人感情升华，消除隔阂、分享各自心情与故事，继而使得大家能够互相体谅，互相理解，互相扶持的节目。”
“初步计划就是这样，还有许多不足之处，需要大家能够不吝斧正。”为自己的发言做结束语的张根哒直接坐下。
有道是一鼓作气势如虎，二鼓做气猛如狼，三鼓作气不如熊。
原本就是强撑的张根哒在坐下的这一刻，浑身放松。一股疲惫之意瞬间袭来，再加上发凉的脊背，使得他浑身无力，心中忐忑的他只得紧咬内唇提神。
一旁的赵守时对张根哒的表现非常骂满意，暗中点头表示赞许。这让张根哒长吁一口气，没了后顾之忧的他振奋了许多。
《请给一顿饭》的模式其实并不陌生。
年前，赵守时与裴幼清去沈#阳帮助韩君进行前妻攻略时，选择的第一关是陈慧敏的父母。而接近两位老人的策略就是《请给一顿饭》的模式。
当时经历了不少的波折，这个计划也不算太成功。但这次经历却深深的印在裴幼清的脑海中。
后来的她多次与赵守时进行探讨，头脑风暴下终于碰撞出这个节目的雏形。再之后，裴幼清就将这个想法交给苏宁找人填补细节。
直到前段时间间，这档节目的初始版本新鲜出炉。
赵守时原本是打算亲自做这个项目的汇报工作，他自信只要自己开口，那这个项目基本可以推行下去。
毕竟《舌尖》、《余欢水》的成功经验还历历在目呢。
真正让赵守时改变主意的是江澈在介绍董恩时说的那句‘内容总监’、‘电影电视专家’。
当时的赵守时就猜测董恩入职紫禁城以后，还是会从事老本行。
再加上赵守时基本确定周芸会将部分权利让渡出去。目前来说，周芸主管着策划部、业务部以及客户部这三个部门。那她很有可能将策划部让渡出去。
真正让赵守时印证这个猜测的是董恩毛遂自荐的阐述自己带来的一部大制作的投资机会。
说实话，董恩如何，赵守时并不在乎。他真正在乎的是江澈表现出的防备之意。
在赵守时看来，江澈既希望借助自己在项目开发方面的能力去推动紫禁城影业的更进一步。又忌惮自己的这份能力，怕自己做大，直到将其架空。
是以，董恩就是江澈来找制衡自己的手段。江澈想的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然后他就可客串得利的渔翁。
基本猜得到江澈的想法的赵守时并不准备让江澈如愿。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于是赵守时把张根哒他推出来跟董恩打一次擂台。
要是张根哒落入下风、、那也正常，毕竟董恩是总监，而张根哒只是副主任。
若是张根哒占据上风，那更显他的本事，这是他在以后争夺制作部主任的宝贵经验。
抽身事外的赵守时觉得很爽。
置身事内的张根哒觉得很慌。并不知道赵守时计划的他在得到认可后，这才开始恢复自信与底气。
暗中狠掐大腿根一下的张根哒时刻准备迎接来自某些人的疑问。
果然，还是业务部主任高秀玲。
举手示意的她直接开口道：“我想请教一下张副主任。这档《请给一顿饭》是你临时起意的即兴想法，还是经过论证有具体可行的操作流程。
还有，张副主任只说制片成本会高，请问会高到什么程度?还有如何回收成本，张副主任是否有过考虑。
最后，张副主任说可以找有兴趣的合作伙伴分担风险。请问，是否有合适的目标，是否与对方有过接触，对方是否有意向。”
高秀玲有些度咄咄逼人的语气，激起张根哒的好胜心。被这股气撑着张根哒暗讽一句：“嗬~，高主任的问题有点多，让我先捋一下。”
片刻后，张根哒望着高秀玲，语气沉稳的说道：“先说制片成本吧。前面说过，《请给一顿饭》走的是精品路线。投资就算再压缩也不会低于3000w~5000吧。
我们肯定不可能独自承担这块风险，也承担不起。找合作伙伴承担风险是肯定的，而且不可以低于两家。
我意向的第一目标是央妈，毕竟央妈有我们最最缺乏的播出渠道，这也是收回成本的一种方式。
因为之前合作《舌尖》项目。我与央妈三台节目部主任哈莉接触良多。哈主任多次感叹现在的世面上缺乏一些观众即爱看又能宣扬正能量的节目。
而我们这档正好符合哈主任的期许。《请给一顿饭》蹭的是饭，展现的却是民众的好客与友善，是对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工程大获成功的双重体现。
这种通过每个人身边都存在的普通故事，即能够让观众们产生共鸣，又能宣传正能量。我想即便是傲气如央妈也会有兴趣。
第二目标是清雨传媒。哦，对，清雨传媒的前身就是清雨工作室，大家对这个名字肯定很熟悉。如果这次合作成功，也算弥补上次《舌尖》项目没有合作的缺憾。
最后一个问题回答《请给一顿饭》进展到什么程度。不瞒大家，《请给一顿饭》的创意正是来自于清雨传媒，版权也归属于清雨传媒。这也是我倾向清雨传媒参与节目制作的原因，如果连他们自己都不信任自己的项目，如何让我们心甘情愿的参与其中。
清雨传媒的苏总曾说过，非常期待跟咱们单位的合作，也愿意以最大的诚意来促使这次合作。”
最终，张根哒一点头，收尾道：“这是我的回答，如果还有什么是我没有阐述明白的，请大家尽管提，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根哒说的很多，但在场的众人肯定不会尽信。
谁都知道，央妈参与到《舌尖》项目的中间人是赵守时。
谁都知道，所谓的清雨传媒与赵守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换句话说，这个《请给一顿饭》很有可能又是赵守时的手笔。
业务部主任高秀玲看着张根哒，张了张口的她还是没有开口。眼角余光撇了眼不动如山的赵守时。她又看向自己的直属上级周芸，开口道：“我没有意见。”
联想到《舌尖》与《余欢水》的成功，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理解高秀玲的决定。
除了董恩，他加入紫禁城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他对紫禁城有很多了解，但有些事情没人给他解释，自然只是一知半解。
这让他不仅不能理解高秀玲的举措，甚至还有点生气。
就在刚才，自己提出参与姜不语导演的新片投资时，这位高主任给出的回复是‘要进行审核评估可行性。’就因为投资数额太大，怕投资失败？
而现在，还是这位高主任，她给与投资额度差不多的《请给一顿饭》的回复却是“没有意见”?
合着这就不用评估审核，直接就可以上马呗。
做人不能太双标啊。
就在董恩准备开口询问细节的时候，周芸率先一步发问：“我听说清雨传媒正在筹备一部新片，我们可以参与投资吗？”
这题、、、超纲了啊。
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张根哒看向赵守时寻求帮助。
周芸说的是《心花怒放》。这确实是清雨传媒正在筹备的项目，导演人选是《余欢水》的导演张羽+雷鸿。主角是《余欢水》主角郝建以及目前还在参加《我是歌手》的耿浩。
赵守时知道张根哒只是知晓上述人员，却跟他们没有私交，他不知道某些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是以，赵守时并没有让张根哒为难。略一沉吟便开口：“这部电影是《心花怒放》，制片成本2000w~3000w左右。如果周总监有兴趣，我可以帮着说项，多了不敢说，20%的份额没有太大的问题。毕竟咱们还要合作《请给一顿饭》嘛。”
周芸点头，“麻烦赵总监，我很感兴趣。”
裂了，董恩裂了。
一个这样，另外一个也这样。
友谊的小船还要不要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什么人间疾苦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谁也不能真切的感受与理解其他人的思维。
就像对赵守时的回答很满意的周芸无法理解董恩为何会不满。
在周芸看来，一档综艺节目加一部院线电影已经能够满足紫禁城下半年的计划。
当然，她也希望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可现在的紫禁城还是太羸弱，只这两个项目就要消耗掉绝大部门的流动资金。这直接导致紫禁城影业无力再开辟其他战场。
一部《请给一顿饭》的投资按折中的4000w计算。按照央妈的尿性，她们出资肯定要占大头。不出意外的话，投资比例是会按照40%：30%：30%分配。
那紫禁城方面出资就是1200w。
一部《心花路放》的投资额度是3000w，以赵守时许诺的20%的份额，那需要出资的就是600w。
总计1800w的投资额度不算少，但恰好的抵消了《铁拳》、《舌尖》、《余欢水》这三个项目的收入。（450）
对于目前的紫禁城影业来说，是恰好可以承担，虽然有压力却不至于累吐血的支出。
你要说赵守时没有计算到这一点，周芸是打死都不肯信的。
这也是周芸愿意支持赵守时的原因，因为赵守时的方案足够稳妥。而且还是两条腿走路，越发稳当。
有了赵守时的稳妥路线，让周芸愈发看不上董恩提出的投资姜不语导演的悬疑色彩的轻科幻的‘大制作’。
在周芸看来，这个投资行为有些冒失也有些激进。如果不是这人跟自家表哥一个阵营，她都忍不住的要怼他几句。
《舌尖》投资只有六百万。紫禁城完全可以自己承担，可还是选择与央妈一同制作。馋的就是人家提供的平台就足以保证收回成本。最后的投资结果是回报率200%，纯利润100%。
《余欢水》的投资六百万，与东方传媒合作。最终的投资结果是回报率170%，纯利润85%。
五个月的时间，两个近乎100%的纯利润，这简直就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
这直接导致大家对赵守时的能力是认可的，这种认可是可以忽视年龄的。
是以，当赵守时表明接下来的项目要加大投资时，连以严苛著称的业务部主任高秀玲都表示‘初步没有意见’。
而新入职的董恩却高屋建瓴的扬言要投资制作上亿的‘大制作’。听着倒是挺爽，但这是要真金白银掏钱啊。
制片成本不低于上亿的院线电影的10%投资额度，那就是1000w。这还是按照一亿计算，若是两亿制片成本，那可是2000w。
就算按照一亿计算。这个10%也不代表最终的数据。一般情况下，这种‘大制作’的宣传费用不会低于制作成本的50%，甚至可以达到100%。
————像《铁拳》就是制片成本3000w，宣发成本3000w。
那总成本就是不低于1.5亿。
1000w相对于1亿，那就是10%的份额。
1000w相对于1.5亿，那就是6.6%的份额。
如果不追加投资，那10%将被稀释成6.6%。如果追加投资，那就要再掏500w。
合计1500w的投资，与赵守时提出的两个项目的总投入相差无几。只不过一个是30%+20%。另外一个只有可怜巴巴的10%，乃至6.6%。
当然，不谈回收成本的概率大小，只谈投资比例的行为都是耍流氓。
可真要比起来，董恩提供的项目更是不堪比较。简直比啥也不是还啥也不是。
一般来说，制片方可以获得总票房的33%。1.5亿投资的电影想要收回成本，至少需要4.6亿。
就这还只是收回成本，还没有一毛钱的盈利。
以周芸的了解，姜不语导演的单片票房最高纪录是2.3亿。这次就算剧本真好、影片真棒、导演牛逼再加上观众捧场，你就给它翻个番，那也才4.6亿。也才堪堪保本。
4.6亿的票房成绩已经超越99.9%的影片。目前来说，华语电影过五亿的只有三部。章谋一部。章勋一部（铁拳）。还有一部出自一位老牌导演。
估计姜不语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的影片能进入五亿档。
保本已经如此艰难，更何况是盈利。更何况盈利比例要接近《舌尖》、《余欢水》的100%、85%。更是天方夜谭一般。
稍有闪失，那就是黑人抬棺再现江湖。
收回成本有难度，节省资金没门路。
姜不语导演作为国内顶尖的导演，肯定是有自己熟悉的团队。那紫禁城影业即便是制片方，也无法安排自己的工作人员入驻剧组。
就算有机会，也轮不到只占10%投资额度的紫禁城。
这就是标准的：钱花了，工作岗位没提供。单位的同事们干闲的在家聊天嗑瓜子，还得发足额的工资。
开新项目？别闹了，流动资金都被拖住了，用嘴开啊？
宣发方面也有很大的问题。这种大制作的发行工作一般都是跟行业龙头谈的，甚至直接跟线上平台、大院线对接。
紫禁城影业？连吃屁的机会都没得、
这个项目的所有优点都可以在《请给一顿饭》、《心花路放》上找到。
这个项目的所有缺点，《请给一顿饭》、《心花路放》都可以避免。
《请给一顿饭》有央妈托底，再者说可以以央妈的名头对外招商，盈利多少且不说，收回成本是绝没有问题的。具体可以参考《舌尖》。
《心花路放》的导演是执导《余欢水》的张羽+雷鸿。主演是出演了大热影片《铁拳》郝建+耿浩。金句頻出的张茱萸与黑皮师兄，实在让人难以忘怀。
最关键的是，这部影片同样改编自赵守时的《从你的全世界路过》。这跟《铁拳》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啊。
《心花路放》在某一方面上是可以对标《铁拳》的。就算票房达不到《铁拳》的预估票房10亿+
只要影片质量过关，想来斩获个1/3或者1/4的票房是没有问题。
更关键的是，紫禁城在这两个项目即便不占据绝对性的投资额度，却因为赵守时的存在可以保证一定的话语权。
别的先不说，起码制作部的同事们可以塞进剧组内。那可是赵守时的嫡系，他不安排谁安排。
而且，紫禁城影业可以吃进《心花路放》的宣发工作。即便只是部分份额也足够。
只参与《铁拳》的宣发，而没有参与投资，是周芸心中永远的疼。
···
还是那句话：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谁也不能真切的理解与感受其他人的思维。
董恩刚入职紫禁城影业时，就从江澈的嘴中听闻过【赵守时】这个名字。
一直想见见这位紫禁城最年轻的总监，可惜一直缘悭一面。
在那时，董恩对赵守时是【无感】的。但随着时间流逝，他无数次听到与【赵守时】有关的话题。
潜移默化间，他把赵守时立在了竞争对手的位置上。
尤其是他早就从江澈那里得到承诺，自己会接手【策划部】。【策划部】除了做各种计划与方案，还设有【开发组】。
一个外行却把内行的工作给做了。关键是做的还很好，作为【策划部】未来的负责人，董恩有些不忿。
不争馒头也得争口气的董恩憋着力气要跟赵守时pk一把，让他知道人外有人。
投资姜不语导演的电影是董恩向赵守时发起的第一拨攻击。
他想过势均力敌，想过稍落一筹。但他没想过会败的如此惨。
赵守时这货正经话都没说一句，只派出手下一个副主任就将自己打的落花流水。
有道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受不了这种委屈的董恩直视着正对面的赵守时，语气郑重的问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下赵总监。”
“哦，请说。”赵守时风轻云淡的回答，就像没有感受到董恩的敌意一般。
“是这样的、、”董恩略一沉吟，继续说道：“据我所知，《舌尖》项目因为某些原因被央妈给卡住了。这才导致资金无法回收。我想，这应该是央妈在对我们表达不满吧？
那么问题来了，赵总监如何保证这次可以说服央妈参与到《请给一顿饭》项目当中。如何保证央妈不会再卡我们一次？
还有那个《心花路放》项目。我不是说不能投资，只是我无法理解我们为何只听一个名字就决定投资。诸如题材、导演、主演，我们全都不知道，都贸然下决定，是不是有些草率？是不是不符合工作流程？
还有那个叫【清雨传媒】的公司，有什么说法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抱歉，我从业十几年，真没听说过这家公司。要不是今天听大家多次提起，还以为这是哪里来的野鸡传媒呢。”
吁、、、、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知晓赵守时与清雨传媒关系的诸位，尽皆望向赵守时。
还有部分知晓赵守时的脾气有多尿性的人则是向董恩投去怜悯的眼神：哥们，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人间疾苦才会想不开去挑衅赵守时。
被视线扫过的董恩有些不明所以，回想下自己的话并没有出格的的地方啊。不过还是补充一句：“抱歉，我无意针对任何人。只是对事不对人，烦请赵总监替我解惑而已。”
给自己收尾的董恩直直的看着赵守时，那无辜的大眼睛，活像站在长坂坡前的法外狂徒张三。可惜他对面的敌人不是曹军，而是手掐ak47准备突突突的精锐。
赵守时斜视着董恩，嘴角浮现讥笑的他嘲讽一句：“老张提出的创意，你有问题找老张啊，干我鸡毛事。”
噗~chi、、
赵守时这般街溜子的语气让好些人笑出声来。除了有被冒犯到的董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不留情的赵守时略显浮夸的掏着耳洞，看向张根哒的他开口道，“张副主任，董总监质问我呢，你不帮我解解围？”
一句反话，惹得董恩面如黑炭还不好发作。做首位的江澈却心中窃喜，这正是他要的效果，他察觉赵守时在单位的名声有点好的太过了，必须要找人制衡他。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张根哒有些想哭，但他知道现在容不得自己退缩。狠咬一下内唇，几乎能够闻到血腥气的他鼓起勇气看向董恩，“董总监要是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就行，我虽然只是个副主任，想来足以帮董总监解惑。”
张根哒略一顿。董恩也想解释几句，以缓和下气氛，“张f、、、”
副字还没出口，就听见张根哒高声道：“先回答《舌尖》的尾款问题吧。”
刚开口的董恩，就被张根哒给堵住了。心中好难受。虽然怀疑张根哒是故意的，却没有证据。
心中无奈，却也只得听张根哒往下说：“董总监怀疑央妈对我们有意见才不肯结算尾款，这纯属无稽之谈。真正的原因是央视三套的哈主任希望再与我们合作。这也是《请给一顿饭》的真正意义。
我不敢肯定央妈一定会参与到《请给一顿饭》，但我保证央妈是感兴趣的。我也可以保证半个月内收回《舌尖》的剩余款项。
至于《心花路放》项目，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可能只有董总监您吧。至少我是知晓的。导演是执导《余欢水》的张羽+雷鸿。主演是耿浩+郝建，他们两个出演过当前正热映的《铁拳》。赵总监与裴总也会有客串。
哦，董总监可能不知道裴总是谁，裴总全名裴幼清，就是清雨传媒的老板。
哦，我忘了，董总监不知道清雨传媒。我简单给董总监解释下，去年大热的《好声音》就是清雨传媒策划的项目。还有正热播的《我是歌手》也跟清雨传媒有关联。还是《羞羞的铁拳》的制片方之一。
如果董总监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不知道这家传媒公司的话，我真的要怀疑董总监这些年真的是从事传媒行业吗？”
张根哒的话像是软刀子扎人，不是一般的疼。
再加上他脸上挂着的笑，格外的气人。
赵守时、、、顿觉很解气。
万万没想到，张根哒这个浓眉大眼的货怼起人来这么狠，简直是扒皮抽筋暴晒三天啊。
不行、、、今天晚上必须给他加鸡腿，加一沓。
不怕他骄傲。
第二百章 工作布置
董恩气抖冷，却也无可奈何。因为张根哒的话虽然难听，却并没有什么可指摘的。
自己要是以级别压人，倒也可以不落下风，但这样就等于把里子面子全都丢了。再者说，若是自己真要这般行事，那赵守时那货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自己总不能把江澈给拉入战局吧，那跟街头骂街拽挠头发的泼妇有啥区别。
董恩这一犹豫，就被江澈给收入眼中。江澈想要见到的是董恩制衡赵守时，而不是当前这种被赵守时的马仔怼到哑口无言的情况。
敲了敲桌面的江澈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笑着说道：“现在有个【清雨出品，必属精品】的说法，这话有些夸张却也未尝没有道理。董总监之前醉心内容创作，加上清雨传媒只是今年刚刚成立的新公司，董总监没有听说过，也是情有可原。
张副主任，你刚才提出《请给一顿饭》这个项目非常好，条理清晰，规则明了，看得出来是下了真功夫。这一点我必须表扬，咱们紫禁城就因为有你们这些中流砥柱，才能够稳步前行。
不过，我也得批评你两句，你可别不高兴。我知道你刚才有些心急，可你刚才那几句话确实有些重，什么叫【怀疑董总监这些年是否真的从事传媒行业】?董总监可是制作过《我的爱情》、《幸福还会来敲门》这些引起社会话题性的热播剧的。”
张根哒脸色有些涨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董恩是总监，自己是副主任，虽然差着两级，但自己身后也有总监撑腰，自然不怕。
可江澈是总经理，是整个紫禁城影业最大的boss。尤其是江澈还是先给俩甜枣再打一巴掌，让张根哒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张根哒的犹豫，被江澈当成‘识趣’，这让他非常满意。脸上挂笑的他看向赵守时，道：“赵总监出差好几个月，肯定获得了许多灵感吧？交流交流经验也是可以的嘛。”
“别说，还真有。”
赵守时一拍桌子，神情有些激动。但心中却是冷笑连连，他对江澈这种打压异己的行为嗤之以鼻。一个总经理，一个总监，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副主任，你们真有脸昂？
张根哒的表现确实有些激动，但他的话哪里错了？最多算个言语冒犯。
但凡你们能抓住张根哒的错处批评他，咱老赵也不说什么。可你们是人事不干一点，说不过人家就用权利横推。岂不知这才是心虚的表现。
江澈并不真切的了解赵守时的城府有多深，自然不知道赵守时的内心想法。还对赵守时创作能力抱有期望的他并不想也不会跟赵守时翻脸。
眼看赵守时有开口的意思，还当他这是有更好的创意，江澈连声催促，“快说说。”
赵守时轻嗯一声，转头就去看董恩。玩味的问了一句：“董总监真的参与过《幸福还会来敲门》这部剧啊？担任的什么职位啊？导演？编剧？还是、、”
董恩有些赫然，连连摆手谦虚道：“就是担了个执行制片人，不算什么、、”
‘的’还没说出口，董恩就听见赵守时的下半句传入自己耳中：“不是导演、编剧就行，要不然我真的要生气的。你说有些同行真是有病。人事不干一点，脑子被驴踢了竟然拍些sb媚黑电视剧。”
嘴里含着‘的’字的董恩咬着舌头直接进入痴呆状态，看深井冰一样的眼神看着赵守时：这货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不是商业互捧吗？你翻脸这么快，果然是个渣男。
别说董恩惊讶，就算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以看怪物的眼神看向赵守时，没人敢相信刚才的话是出自他的嘴。这其中包括张根哒，虽然老张心里有一点点的感动。
赵守时全不管众人的表现，清岛大姨上身的他掰着手指头在那义愤填膺呢，“对于这么sb的电视剧，我?由衷的恶心。
中产阶级的男主即将结婚的未婚妻出轨黑鬼并被內se种出，然后黑鬼提裤子走人，这女的怀了黑鬼的种还腆着脸嫁给男主。
sb男主也是个孬种，戴绿帽、喜当爹还死了老婆的他竟然无怨无悔养大黑鬼的崽子。
这sb电视剧堪称从伦理道德，从男人最在乎的颜面，从女人最不该丢的节操，从华夏传承了五年前的文化自信上，对国人进行了四重侮辱。
我?就不明白了，华夏文明五千年底蕴怎么养出这么一群跪族。当初他们的爹咋不把他们甩墙上呢。”
赵守时是真的很气愤，狠狠的一拍会议桌的他口吐芬芳。‘这才’偶然察觉脸色不善的董恩，连忙解释道：“董总监千万别误会，我绝对没有指桑骂槐。我气愤的就是导演跟编剧，你说他们是不是有ntr情节啊。董总监今年三十五六了吧，这个年纪肯定有家室了，想来你能够体谅我的愤怒、、”
说话间，赵守时眼神微凝，眼神里满是质疑的问道：“等会，董总监跟sb电视剧的导演、编剧都认识吧？你们不会还是好友吧？你、、不会也、、、”
赵守时的语气越来越高，声音越来越尖锐，就算最后几个字没有说出，却足够众人完成这道送分的【填空题】。
感觉自己从人格上被侮辱到的董恩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回头一想、忘了说啥。潜意识让他直接否认：“不是，我不是。”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吓我一跳。”赵守时有些欣慰的拍着胸口，一副我是为你好的语气：“董总监，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打交道的时候多得是。作为好朋友，我要劝你一句，以后出门千万别说自己是《幸福还会来敲门》的执行制片。容易招惹是非。”
呵、、呵呵、、、
董恩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眼皮直跳的他坚守着最后的倔强。虽然不满赵守时，却对赵的话深以为然：这破剧确实招惹是非。尤其是招惹你这么个一个顶十个的是非、、、
是人吗，是人吗，是人吗、、、
董恩的讪笑就是不否认，更是对赵守时之前话语的承认。在场很多人并没有看过那部《幸福还会来敲门》，却被赵守时的话引得有些好奇。
如果这剧情是真的，那就真是秀、天秀、蒂花之秀，秀到没朋友。纷纷看向董恩的众人接连问道，“董总监，这部剧是哪家单位投资的，钱多花不了专门恶心观众吧？”
“这其实也算是大胆创新的典范。对了，董总监你们当时投资这部剧的时候就没察觉什么不妥当？”
“同九年，吾不及汝秀。”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让董恩无从招架。而会议主题也隐约有跑偏的迹象。
董恩额头的汗一层层的下，即便现在只是五月中旬。如果之前张根哒只是让他有些难堪，那赵守时就让他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恨死赵守时那都是轻的，简直就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一旁的江澈暗叹一声，董恩的表现让他有一种所托非人的感觉。可自己选的人，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否则，谁还敢投奔自己，权当千金买马骨吧。
江澈一挥手，语气带着些许无奈的说道：“国内审核之严苛，大家都是影视从业者，应该是心有体会的。谁没有过无奈的时候，我们就是上面手里的提线木偶，上面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是也是，不是也是。
也罢，不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了，我们还是先扫自家门前雪吧。。”
说着，江澈又看向赵守时，直接岔开话题：“上次章勋章导不是想要改编你的小说吗？那事进度到什么程度了？”
“进展的挺不错的，听说快开机了。”赵守时想了想，随口回答一句。
这事说起来，还要说到赵守时入职紫禁城的第一天。刚刚完成《铁拳》制作的章勋带着章谋的御用摄影师赵述良前来，老赵希望从《从你的全世界路过》精选几个小故事改编成电影，因此找到赵守时。
赵述良是章勋的长辈，加入《铁拳》剧组担任摄影导演，算是为章勋保驾护航。赵守时身为主演，跟赵述良也有些交情，自然无不应允。
也因为那天的见面，让紫禁城影业获得了《铁拳》的部分发行份额。现在江澈重提这事，除了替董恩解围，未尝没有尝到《铁拳》的甜头，想要再分一杯羹的打算。
江澈可以不管赵述良如何，也可以不管改编自赵守时的哪几个故事。在他看来只要跟现在的章家父子扯上关系，这笔投资就有搞头。
江澈一听赵守时的话，心里就有些埋怨他为何不早说这事。心思有些不满的他只一挑眉却也没有表露出分毫，语气诧异的问道：“这么快就要开机了？以前没听赵总监提起，还以为这事没谈妥呢。不方便我们紫禁城参与投资？”
“方便，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赵守时直接答应下来。
“那我们找个时间跟章导坐坐。谈谈这事？”
赵守时面露难色，摇头道：“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
“嗯？”江澈疑惑的看向赵守时，问道：“有什么问题吗？我记得章导跟赵总监的关系可是相当不错。就算章导现在声名鹊起，也不至于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吧？”
“问题不在于我，而在于我们没有足够的资金。”赵守时笑笑，看了眼董恩的他再度看向江澈，“再者说，我们制作部按理说是制作节目的，提供两个项目本就有喧宾夺主的意思。要是再把最后一个机会给占了，岂不是显得我们霸道？我们有不想被人戳脊梁骨。”
“不至于吧？”语气带着疑惑的江澈看向财务部主任王拙，“王主任，咱们账上还有多少钱？”
后者应该早有应对，直接起身的他回答道：“回江总，目前账上的资金真的不是很多。《铁拳》还在上映周期内，宣发收入的450w还没入账，《舌尖》卖给央妈的600w尾款还没到账。《余欢水》的550w倒是如期到账。再加上之前的账面上的的1500w，总计也就2000w多点。就算算上客户拖欠的款项，顶天不过2500w~2600w。”
江澈心中一盘算：现有就照2500，那就是3500w的资金。
《请给一顿饭》的投入需要1200w，《心花怒放》的投资需要600=1700w。
1700w听着不少，可也就勉强再投资一个项目，而且这个手笔还不能太大。
要知道紫禁城上下可有200人，这就是200张吃饭的嘴。工资、水电物业等等杂项开支，哪个月都不少。账面上不留个千百八万的流动资金，那就跟在中海南果奔一样没有安全感。
这样的情况下，江澈都不敢大包大揽，可你让他主动退却也不能够。脸上佯装生气的的他开口道：“瞧赵总监这话说的。大家都是为了咱们紫禁城好，没人会戳也没人敢戳你们脊梁骨。”
想了想，江澈又道：“这样吧，你该约还约。咱们就是朋友之间聚一聚，联络感情。至于投资的事情先放一放，咱们精力再多也不能全线作战，还得是择优而选嘛。”
董恩迎合道：“江总说的在理。不好的项目就算来一百个也没用。有潜力的项目一个就够。我对姜导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不惧一战。”
赵守时笑笑，“董总监很有信心嘛，是好事。其实我对姜导正筹备的这部悬疑、轻科幻题材的电影还是挺感兴趣的。
在这个越发浮躁的行业里，迎合票房、迎合观众的商业片很多。可探索电影新方向，为影视行业开辟新类型的先锋电影却太少太少。如果是我，就算让我牺牲部份票房收入，我也愿意支持一下。”
“这是不是英雄所见略同？”
江澈笑着说了一句，勉强把刚才的冲突给消弭。不等其他人说话，他便看向业务部主任高秀玲，直接吩咐道：“高主任，下了会你们就准备跟进赵总监，董总监还有张副主任提的这四个项目。争取最快的时间内出一个评估报告。”
第二百零一章 人事变动
至此，紫禁城影业下半年的工作计划基本完成，散会后的各部门就要分工合作为这些项目的推进而准备。
当然，那是散会以后的事情。今天的会议还远未到要结束的时刻。
对江澈来说，刚才的会议还算顺利，四个项目只要有一半能够顺利推进，就足够完成下半年的kpi。算是完成了绝大部分的期许。
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董恩方面有些拉胯。
原本打算借着他提出新项目的风头，顺理成章的将【策划部】交给他负责。
谁想张根哒这么个黑天鹅的出现，让董恩颜面大损。
这也让下面即将宣布的人事变化有些许的出师无名。
有瑕疵是无法避免的。只能强行来一次‘瑕不掩瑜’了。
江澈脸色严肃，环顾一周的他问道：“刚才我们讨论了下半年的发展计划，如果大家没有什么其他想说的，那我们就进入下一议题?”
过了一分钟左右，江澈见没人有开口的想法，于是直奔主题道：“董恩、宋杰两位总监的任命，原本应该由人事部宣布。
只不过咱们单位人事部主任一直空悬，赵总监又一直出差在外。是以才由我喧宾夺主一次。今天大家齐聚一堂，就确定下人事部主任的人选吧。”
江澈略顿片刻，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原人事部副主任马币心中如有响雷炸响，心中浮现几个大字：他来了，他果然来了。
欣喜之余还有些忐忑，即便之前的赵守时曾给过他承诺。
实在是这次机会对即将进入不惑之年的他太关键了。若是这一次不能更进一步，那几乎等于三、五年内的他将没有晋身通道，甚至更久。因为职场上的年龄是劣势而不是优势。
这让他对这个机会越发渴望。若不是知道这个职位任命不以自己的意志而转移，他都要忍不住起身毛遂自荐。
由此可见马副主任有多激动，脸色涨红，气息有些粗重，连额头上都有细毛汗浮现。生怕被人看到自己这般状态的马币连忙低头。
周芸是江澈的嫡系，自然早就知晓这个消息。张墙根从赵守时那里听闻过这个消息，也不算惊讶。
其他一干人等则是各怀心思，尤其是在做的诸位副主任们。虽然知道自己入主人事部的可能性不大。
但万一呢、、
人如果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毕竟在目前来看，咱们这位艺术总监赵守时的能力有些出众，已经有功高震主的迹象。江澈毕竟是老大，未尝没有在赵守时的底盘上安插一个眼线的意思。
机会不就是这么斗出来的嘛。
就在众人想peach的时候，让他们极度失望的一幕终于发生。
江澈没有问大家的意思，而是直接看向赵守时，开口道：“赵总监主管人事部，对于单位的诸位同事都有所了解。依你看，谁担任人事部主任这个职务比较合适？”
“我觉得马副主任就不错。”
赵守时毫不犹豫的回答。这是早就在底下确定的事情，现在不过是顺理成章的让所有人知晓并接受：“我加入咱们单位也有半年时间，人事部主任这个职务一直空悬，可工作不可能不做。
老马虽然名义上只是副主任，但他的工作范畴一直包括正职该做的事情，我觉得由老马担任这个主任职位，也算是对他这些这些年付出的一个交代吧。”
江澈皱眉，佯装思考状。好半晌后，看向大家的他问道：“赵总监刚才的话确实有道理。大家有没有其他看法？”
瞧这话问的，大家哪敢有意见啊。赵守时推荐的人，江澈说赵守时说的有道理。这?得多傻的小子才敢冒着同时得罪总经理与总监的风险说自己有意见？
至此，原人事部副主任马币同志顺利转正。
热闹的掌声响起，众人尽皆恭贺马副主任转正这等大喜事，有那与老马相熟的更是喊着晚上出去庆贺。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敲击桌面发出一声声急促的‘咚咚咚’声，显得有些另类。
顺着视线望去，敲击会议桌的竟然不是总经理江澈，而是运营总监周芸。
主任及以下尽皆疑惑，只有赵守时等人知晓这次会议最关键的一幕即将上演。
果然，江澈皱眉看向周芸，疑惑的问道：“周总监，对马主任的任命有什么看法吗？”
“没有。”周芸摇头，犹豫好半晌后，她继续说道：“是我自己的问题。”
“哦，是工作上的问题吗？说出来听听，咱们可以讨论下。”江澈是个好演员，按照剧本走的很稳，除了演技挺一般。
嗯了一声的周芸略一沉吟，开口道：“其实这话别憋在我心里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借着马主任荣升，我就诉诉苦吧。
从《铁拳》宣发方案的策划、制定，到宣发工作的执行，还有与客户的沟通，这几个月的时间，我一直不敢有丝毫怠慢，可就算这样依旧有很多不足之处。
尤其是最近出差在外的时间，让我终于明白人的精力有限这句话。其实我早就就担心自己的能力无法承担策划部、业务部以及客户部的工作，现在不过是重新确定了这一点。
在这里我要谢谢赵总监。从《铁拳》、《舌尖》、《余欢水》，到还没有启动的《心花怒放》。这些原本都是我们策划部与业务部的工作，却给赵总监添了太多的麻烦。
当然，还要感谢董总监还有张副主任。”
略顿片刻，周芸起身向这三位的方向躬身表示感谢，然后她抛出最终答案：“鉴于对自己能力的认知，我真诚的希望江总免去我策划部、业务部的分管职责，交给更有能力的同事。”
嚯~
周芸的话就像平静的水面扔下一颗炸弹，引起了轩然大波。
甚至连赵守时都非常惊讶，连他都没想到周芸竟然这么狠，一共分管三个部门，她竟然敢放弃两个，而且还是最重要的两个。
周芸是江澈的嫡系，她的这个请求很有可能就是江澈心中想法。
如果一名总监分管一个部门成为常态，那赵守时兼管的【人事部】、张墙根兼管的【财务部】都将被剥离。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这事我不能答应。”江澈想都没想的直接拒绝。
原本应该算是利好的消息并没有减少大家的担忧。周芸是江澈嫡系，这是大家众所周知的事情。这种几乎可以引发紫禁城影业大地震的决定，绝对不是周芸的私自决定。
江澈很有可能早就知晓，甚至他们已经商议出对策，现在只不过是在按照剧本上演一出好戏而已。
被拒绝的周芸并没有放弃，语气委婉的说道：“江总，我没有说气话，这真的是我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实在是这段时间的我承受了太大的压力。失眠、掉头发，我真的有些精疲力尽。”
“不是闹情绪？”
“当然不是。”
“行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江澈为难的长叹一声，道：“周总监作为女性，在精力方面本就不如男性，加上她现在分管三个部门，确实有些为难。
周总监的能力之强是我们有目共睹的，尤其是在业务执行方面，即便我们紫禁城影业能者云集，都无人能够出其右。
这么出色的能力不应该被浪费，业务部还是得由周总监负责，也只能由她负责。我尽量在规则内，替周总监分担工作压力。”
江澈看向周芸，说道：“这样，将宣发组从业务部里拆分出来，由你推荐宣发部主任人选。这样即便依旧由你分管，想来压力也可以减轻不少。”
周芸想了想，有些勉强的答应下来：“那就按江总的意思来。”
江澈点点头，继续说道：“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最适合负责策划部的人选非赵总监无疑。不过，赵总监现在已经分管制作部与人事部，。我实在不好意思再给他加担子。”
江澈指着董恩，欣慰的说道：“幸亏我们还有董总监。他在节目策划方面的造诣深厚，打造出的爆款也不止一两个。由他负责策划部，想来能给紫禁城带来一番新变化。”
被点名的董恩有些激动，还有些荣幸。重重的一点头的他沉声道：“感谢江总的认可，我一定努力做出一番成绩来，必不辜负江总与诸位的期待。”
“董总监很有信心嘛，我们拭目以待。”脸上露出欣慰笑容的江澈继续说道：“我在升任总经理之前，负责的就是客户部。在找到合适人选负责前，客户部就由总经办兼管。”
总经办就是总经理办公室，是江澈嫡系中的嫡系。
客户部入了总经办，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未来可以预见，这个部门必然会被江澈交给自己信赖的人。
有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江澈根本不给在座众人反应的机会，继续说道：“刚才说了董总监的任命，咱们继续说说宋杰宋总监。
鉴于前段时间出现的【刘叁事件】，上级单位要求我们严格审#查自己问题。宋总监是财务方面的专家。我宣布成立稽查室，由宋总监从各部门抽调人手，希望大家多多支持。鉴于稽查部工作性质特殊性。在年底最终审核前，财务部直接向稽查室负责。”
江澈看向张墙根，语气柔和的商议道：“希望张总监能够理解我的为难之处。”
第二百零二章 上下同欲者胜
紫禁城影业成立【对外公关部】，作为对业务部与客户部的补充部门，【对外公关部】的主要工作就是伺候好客户，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掏钱出来。
当然，这个部门还兼具【应收】职责——即向未按照合约期限拨付款项的客户追讨债务。
像前文说的：清州电视台委托紫禁城影业制作《我想有个家》节目，因为该节目收视不佳，清州电视台决定不在委托下一季的制作，这本就是普通的商业行为，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清州电视台已购买的节目，还有40%的剩余款项没有按时给付。追回这笔很有可能成为死账的款项，同样是对外公关部的工作范围。
这个部门的主任人选由张墙根推荐，江澈给予认可。这算是对张墙根部分放手财务部的补偿。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背后还有什么交易，那就是背景与背景之间的博弈。至少不是当前正在进行的会议上能够拍板的。
张墙根自然不甘心放手【财务部】，与江澈进行了一番激烈却可控的争论。最终的他终于接受分管的部门由【财务部】变为【对外公关部】的事实。
当然，后勤部门依旧是张墙根大本营，还在他的麾下。
至此，【对外公关部】正式进入筹备阶段。
例会结束后，将由人事部对外宣布这件事，各部门员工可以通过邮件方式毛遂自荐。上到副主任，下到普通成员，全都可以。
稽查室的特殊性，加上财务部的财政大权，让在会议上一直谨行慎言的宋杰成为紫禁城影业内极其特殊的存在。即便他加入的时间很短，却不可避免的成为紫禁城影业的【一极】。
至少比与他同期进入紫禁城的董恩要更被重视。因为宋杰一手握着代表审判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一手握着嘉奖的财政大权。
董恩掌管策划部，这是紫禁城影业的基石部门。类似于范阳目前在帝都电视台的职位。若是做出成绩来，那地位自然扶摇直上。
周芸让出策划部与客户部这两大部门。目前手上分管的是业务部拆分出来的新业务部与宣发部门。名义上还是两个部门，但其实与一个部门无异。
原本最有权势的老牌总监，只一次例会便被削去绝大部分权利。就算她是江澈的嫡系，众人都不免怀疑她这是失宠的表现。
除了知道真相的寥寥数人。像赵守时除了知道周芸是江澈的表妹外，他还曾听范可人说过一次，江澈倚靠的背景是周芸的老豆。
因此，周芸的被削权就不是失宠，很有可能是有其他的图谋。只不过现在的赵守时还没法确定。
【拆分业务部】无疑可以减轻周芸肩上的压力。但在赵守时看来，这无异于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赵守时早就已经有过类似的想法，甚至在江澈宣布前。
只不过他想拆分的不是【业务部】，而是【制作部。有这个想法还是源于周芸在汇报时让赵守时真切的了解到紫禁城影业有多么依仗制作部。
【请给一顿饭】这个项目对于自己来说连锦上添花的功效都不一定有。
但对于现在资历足够但业绩不足以服众的张根哒来说，这无异于雪中送炭。
赵守时要保证在未来的某一天，当制作部拆分为制作一部、制作二部时，自己依旧可以牢牢的掌控住这个部门。
这样不管是他依旧是总监职务，还是侥幸升任副总，都有足够的底气与其他人斡旋。
至此，本次会议终于结束。
而这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三个半小时高强度的会议，让众人都有些无精打采，简单一收拾便迫不及待的逃离这间给人压抑感的会议室。
赵守时将笔记本合上，刚转身要离开会议室，就听见身后响起江澈的声音：“赵总监，请稍等、、、”
“江总，还有什么吩咐？”赵守时只当江澈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方便被他人知晓，特意喊住自己的。
“跟工作无关，不用这么严肃。”江澈摆手示意赵守时放松，然后他开口道：“你这段时间一直出差在外。身体与精神上的疲惫且不说，家里人肯定会有意见。咱们单位也不是压榨劳动力的黑心企业。
劳逸结合才是工作的正确打开方式。这样，你回去好好休整休整，也多陪陪家人。我也不敢给你太长假期，毕竟制作部的事情，还有跟各部门的配合，都要你主持。就三四天，如何？”
赵守时略一沉吟，他原本想要拒绝的。但想到还要去帝都卫视录制一期节目，还要处理《舌尖》后续事宜，还有《歌手》的一系列事宜。
就算自己不休息，也没有什么机会到单位里点卯，有三四天的假期，再加上周末两天，倒也可以处理个七七八八。
于是，赵守时毫不扭捏的答应下来：“那就谢谢江总了。趁着这段时间，我也可以跟央妈的哈莉哈主任，还有章导的技艺传媒探讨下合作的可能性。”
江澈调笑一句：“行吧，不过要注意劳逸结合，我可不想你跟周总监那样累坏了身子，否则将是咱们紫禁城的损失，也是我的一大损失。”
赵守时恭维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他刚一出门，就发现张根哒正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前把玩着手机。
赵守时见怪不怪，刚要离去就看见张根哒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大步向前走来。不多时便走到自己身前，这才放缓脚步。
赵守时这才明白合着这位打电话是假，等自己是真。
过道不是谈话的地方。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一言不发的直奔赵守时的办公室而去。
咔哒一声，房门关闭。
三个半小时没有喝一口水的赵守时直奔茶桌而去，直接坐下的他端起早已凉透的熟普，便一饮而下，即解了渴又解了乏。
这才看向同样喝水的张根哒，笑道：“老张，没看出来你个浓眉大眼的货还挺有胆色的。董恩可是总监，都被你怼的哑口无言。”
张根哒一把抹去嘴角的水渍，竖起大拇哥憨笑道：“还是总监您高，要不是有《请给一顿饭》这个好项目撑着，我早被那小子给打爆了。”
想起什么的张根哒打了个冷颤，哭丧着脸告饶道：“总监，我可是在会议上把姓董的给得罪透了，估计连江总都要恨我入骨，这次您可一定得拉我一把啊。”
啊哈？
赵守时看向张根哒，佯装没听懂的他问道：“你这话说的没头没脑，我听着也是不明不白，我怎么拉你？”
“就《舌尖》啊，我刚才在会议上保证半月内收回《舌尖》尾款的。可我实在搞不定哈莉那个娘们。”
张根哒笑的*****，似乎看到赵守时为了追回尾款要做那卖肉营生的他搓着手心，意味深长的说道：“哈莉这种中年妇女最喜欢您这样的小鲜肉、、”
气到要爆炸的赵守时抓起倚着的靠背就扔向张根哒，怒骂一句：“滚你的蛋，骂谁小鲜肉呢，哥们实力派。”
张根哒也不恼，抓着靠背的他递给赵守时，讨饶道：“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这事非您出马不可。”
“这事我不管，你自己搞定哈莉。”赵守时一把夺过靠背，垫在腰间的他倚着沙发，翘起二郎腿，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别介啊，老大。我这小胳膊小腿见了哈主任就打怵。”张根哒连连摆手：“不敢去，不敢去。”
“瞧你这怂样，刚才会议上怼董恩那劲头哪去了？”
“那不是有您撑腰嘛。人家哈莉可是央视三套节目部主任，论级别，比江总都高，我这样的小人物那入得了人家的法眼。”
“你都有了【请给一顿饭】，你怕个啥。”
“老大，您可别逗我了，谁看不出来【请给一顿饭】是您的创意啊，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
还未说话的话语戛然而止，张根哒瞪大眼睛，一副吃惊的样子，指向赵守时的食指都有些颤抖：“您、、您、、您的意思不会是。”
“对。”直接答应下来的赵守时解释道：“在我让你汇报这个项目时，我就决定由你全权负责这个项目。不管你是找央妈合作，还是找其他人合作，都是你的自由，不到关键时刻，我不会参与。”
赵守时其实是从自己走出办公室后才做出这个决定。而直接原因就是张根哒毫不避嫌的紧跟自己身后，这代表他对所有人宣布选定阵营。
就像周芸之于江澈一般。
选人，一直有两条线路：
明线是贤与能；暗线是亲与信。
张根哒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小举动让他收获一次职业生涯最关键的机会。
这时的他还有些担忧：“领导，我有些不明白。这事如果由你出面，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毕竟你跟哈莉、裴总的关系在这里。而我实在没有这个自信。我怕万一、、。”
赵守时没有直接安抚张根哒，而是重提旧事：“今天的业务部能够分拆成【新业务部】与【宣发部】。那未来的某一天，制作部为何不能分拆为制作一部、制作二部。以我个人而言，更倾向于你成为二部负责人，你明白吗？”
心中一直对【对外公关部】主任职责耿耿于怀的张根哒一听自己的机会很有可能即将到来，这让他异常激动。
心脏快要跳出来的他重重一点头几乎一字一顿的开口：“我明白了。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绝不辜负总监您的期望。”
赵守时轻轻拍了拍张根哒的胳膊，轻声劝阻道：“倒也不需要那么夸张。我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因为【上下同欲者胜】。”
~~~
第二百零三章 街头卖唱
继张根哒跟随赵守时进入办公室不久，新任人事部主任马币也来过。
除了带来他本人的感谢外，还把刚才会议上的任命以及部门成立的书面文件送达。
这薄薄的几张纸却可以掀起一番巨浪，想来明天的紫禁城将于今天大不一样。
赵守时与两人攀谈了一会后，便将他们送走。晚上有约的赵守时拒绝了他俩提出的出去喝一杯的邀请。
而这时，已然过了下班时间。赵守时晚上约了曾晨与范阳一起坐坐，他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却迎来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周芸。
此时的周芸不复会议室的严肃，换了一身淡雅长裙的她更显恬然。展现她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气质，让她浑身都在散发着自信的魅力。
果然，刚才会议上她说的压力大、失眠、掉头发等抱怨，只是一出好戏。
想要离开的赵守时并不知道周芸前来为何，还有一点时间的他决定静观其变。
顺势坐回办公椅的赵守时翘起二郎腿，神态自若的望着周芸，一言不发的他试图在气势上占据上风。
谁想，周芸竟然捂嘴娇笑起来。这让赵守时的打算直接破产，不带好气的吐槽一句：“你今天是不是没吃药。”
周芸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赵守时这是在骂自己‘深井冰’。收起笑容的如摇曳的荷叶一般走上前来。
双手按在办公桌上的她盯着赵守时的眼睛，嗔怒道：“朋友，你伤害到我了。”
赵守时看了眼时间，不屑道：“大姐，咱能别演戏了成么。大家都挺忙的，直接说事，ok？”
有道是最好的演技来源于生活。周芸就是生活中的演技派。只见她毫无滞涩的化雷霆为清风拂面，顺势坐下的她托着腮，柔声邀请道：“守时哥哥，晚上我请你吃饭呗。”
这是鸿门宴啊，还是虞姬下的邀请函。
正人君子.gif的赵守时毫不犹豫的摆手拒绝：“对不起，无功不受禄。”
周芸不恼反喜，脸上露出得意笑容的她一拍桌子，道：“这事简单。你帮我个忙，我顺理成章请你吃饭。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两不相欠。”
周芸算盘打得噼啪响，可赵守时一口老气没上来，差点当场去世。
简直不知道周芸哪里来的自信，这小妞也有点太拿自己不当外人了。就算你家里有两座大d粮仓，也不能搁这当资本啊。
赵守时深知从自己决定处理刘叁以儆效尤时，他与江澈就失去了精诚合作的基础。虽然之前也没有，但那时没有直接冲突的两人还可以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而现在的他们都想要借助对方，却又忌惮对方。即希望对方有能力，却又怕对方太有能力。这种复杂的情感，正是对两人关系的写照。
刚才的会议上发生的一切，更是让赵守时印证了这一点。他可不相信能把三个重要部门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周芸会看不穿这一点。
赵守时可以理解她与自己翻脸，可以理解她对自己避而不见。偏偏看不透她这般上赶着上门的举动。就算现在是下班时间，也不可能没有人知晓的。
这妞是真傻，还是真傻？
指指周芸，再指指自己，赵守时提醒道：“大姐，要是我没理解错，咱俩现在应该算是敌对阵营吧？”
周芸的脸色瞬间垮掉，赵守时还当自己揭穿她的老底让她恼羞成怒了。
谁想听到周芸语气无奈的吐槽一句：“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啊。脑子里面除了阴谋诡计、勾心斗角就不能有点高大上、正能量的？”
这傲娇的态度，这无可奈何、恨其不争的语气，让赵守时都有些恍惚。仿佛现在不是《职来职往》，更像是《非诚勿扰》拍摄现场。
赵守时坐正，认真的盯着周芸的眼睛，周芸的眼神满是疑惑却没有闪烁，应该不是作伪，而是真情流露。
知道自己没有理由迁怒与周芸的赵守时一摊手，叹道：“大姐，这?跟我没关系啊。你也看到了，是你表哥扶持董恩跟我打擂台的。一心为公、绝无二心的哥们我无辜的很。
你可别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表哥在那变着法的要搞我，你这个当表妹的却一反常态的往我这跑。搁谁也打怵。我也怕被你们卖了还帮数钱的傻小子。”
“原来我在你眼中竟然是这样的，亏我还把你当成好朋友。”
周芸有些委屈盯着赵守时，眼睛里有些许晶莹浮现的她非常严肃的说道：“我表哥是我表哥，我是我。我们不是一回事、、”
老奸巨猾赵守时才没有那么单纯，他一摆手打断周芸的话，“别说没用的，我就问你一句：如果我跟江总闹翻了，你帮谁？”
周芸低头沉默、、许久之后，再度抬头的她坚定的说道：“我谁也不帮。我帮理。”
看着周芸坚毅的眼神，赵守时也不免的被触动，就算他知道有的时候，有的事情不是一个‘理’就可以剖析清楚的。
实在不忍心打击周芸积极性的赵守时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或许这就是：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算了，我就信你一次。希望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自嘲一句的赵守时调整心情，看向周芸的他问道：“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周芸直接开口道：“我了解过《心花路放》，觉得这是有潜力追赶《铁拳》的项目。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把这部电影的投资跟宣发工作谈下来。”
“为什么？”赵守时想了想，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应该知道在初审结果出来前，冒然做这样的决定是不符合流程的。”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周芸没有丝毫的退缩，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我分管的是业务部与宣发部，这就是我的工作范围，也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一听这话，赵守时笑了，倒不是嘲笑周芸的单纯，他只是真的想笑。
刚才的周芸说当她面临选择时，她的选择是【理】，当时的赵守时还有些不以为然。
但现在，他知道周芸心中真的是这般想的。
周芸是江澈的表妹，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无法斩断的。但如她所说，他们确实不一样。
周芸更简单、更纯粹，她的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她只是最真实做她自己想做的。
如此简单，却也更难。对于这样的人，赵守时实在无法无视。
被盯的有些发毛的周芸皱眉问道：“我很好笑吗？”
“确实有点。”
依旧笑着的赵守时起身，把手伸向周芸的他郑重道：“希望你记得今天的话，希望你能够做到坚守本心。相比于你的表哥，我更愿意你成为我的伙伴。你好，我是赵守时。”
啪的一声，周芸握住赵守时的手：“如果你不能站在道理的一方，那我也将不站在你的身旁。你好，我叫周芸。”
~~~
晚上十点，微醺状态的赵守时回到家中。
客厅的灯光亮着，电视里传来微弱的声响。电视前的沙发上是披着毛毯的裴幼清正在睡觉。
生怕吵醒裴幼清的赵守时轻手轻脚的换好拖鞋，踮着脚尖的他走到沙发前，弯下腰来就要把裴幼清抱回卧室。
“哎呦，好凉。”
裴幼清的一声惊呼，把赵守时给吓了一跳，幸亏还没把她抱起，要不然真的要扔出去的。这么有趣的女朋友，就这么扔了，也怪可惜的呢。
长吁一口气的赵守时拨开裴幼清的小腿，腾出一块足够自己坐下的位置的他叹道：“你没睡啊。”
“没啊，我闭眼养神呢~”说着，裴幼清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就算没睡，也有点累了。
被传染的赵守时同样打了个哈欠，指着卧室方向的他开口道：“时间不早了，回屋吧。”
“才不要，我还不想睡。”
拽着赵守时的衣服坐起来的裴幼清赤着脚跑开了。
就在赵守时疑惑这妞葫芦里卖啥药时，拖着好大一个快递盒的她回到视线里。边拖边埋怨道：“你说你也是的，晚上不回来吃饭也不早说。害我一个人好不容易才搬上来。”
“什么东西啊，这么大盒子。”
“音响啊。”有些拖不动的裴幼清一甩手不管它，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她对赵守时一招手：“你好歹当过一段时间的电台主持，肯定比我懂这玩意。快过来帮我研究下这东西怎么用。”
“音响？要那玩意有啥用。”好奇的赵守时迈步过来，掏出钥匙的他直接把盒子上的胶带给划开。
三下五除二的把盒子里的音响掏出来，赵守时他叹道：“好家伙，挺下血本啊。怎么，打算去街头卖唱维持生活啊。”
裴幼清鼓着腮帮做生气状，一拳怼在赵守时胸口的她嗔怒道：“会说说两句，不会说就闭嘴。什么街头卖唱，难听死了。我这是锻炼自己的台风。”
赵守时冷嘁一声，“台风，我还海啸呢。”
“嗯？你说什么？”裴幼清露出白玉般的牙齿，咔嚓咔嚓做恐吓状。
呵、呵呵、、、，赵守时讪笑着告饶：“没，我什么都没说。”
拍了拍音响的裴幼清抻了个懒腰，“赶紧调好这个好睡觉。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第二百零四章 琴瑟和鸣
赵守时嗯了一声，便开始下手。
摆在眼前的这是一台移动音箱，也就是在街头歌手们时随身携带的‘卖唱音响’。
卖唱是不可能卖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卖唱。
不过体验生活还是可以的。
说起来这事跟安希有关，她邀请裴幼清参加《歌手》总决赛的【帮帮唱】环节。
小裴同学也是个没脑子的憨憨，当时恨不得拍碎了胸脯的答应，再后来回过味来却越发的心虚。
《歌手》的选手阵营无疑非常强大，每一位拎出来那都是有名有姓的名宿、名家或新秀。更何况这场总决赛将要在国家体育场以现场直播的方式呈现，那绝对是举世瞩目。
就算来个久经沙场、历经磨难的都可能打怵，更何况现在的小裴同学只是个大三在校生。虽然学的是表演专业，对于舞台上表演也有一定的经验与承受能力。
可她毕竟足够年轻，再加上之前看她表演的观众最多也不过几十上百人而已。现在直接跃升为数千上万，还是以直播的方式呈现给全国观众们。
没把腿吓软那就是她有一颗大心脏了。即便如此，她的内心依旧踹踹不安，生怕自己表现不佳拖了安希的后腿。
自知音乐水平有限，撑死也就称霸个乡镇ktv水平的她知耻而后勇，决定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眼前这套上万的设备，就是她刷实战经验的道具。
裴幼清心有揣揣，赵守时也强不到哪里去，甚至他的情况更严重。
因为安希的情况，让她很难获得《歌手》的总冠军，有了这个心理准备的裴幼清不至于有太大的压力。
而邀请赵守时作为嘉宾的耿浩是有很大潜力冲击《歌手》冠军。赵守时表面稳得一笔，其实内心慌如老狗。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沙雕也算是凑成一窝、、、傻乐着捣鼓音箱呢。
赵守时确实干过一段时间的电台主持，对于音箱、调音台等设备的操作还是有一定经验的。
但他也就是稍有了解而已，远谈不上精通。若是以前经手过的设备还好说，若是陌生设备，必然需要一定的时间去熟悉。
眼前的这套亚麻带thr100hd+thrc212的组合在移动音箱领域里，绝对算的上第一档次。
thr100hd箱头拥有两个独立信号流的放大器，可独立调节5种定制音箱建模，全新的动态功率放大器与可选择的电子管模拟以及可选的a/ab的拓扑结构，独立的booster、混响和模拟扬声器。
thrc212箱体搭载excel品牌的leg与tonk两种不同的扬声器，可以呈现出清晰、有力、温暖饱满的音色。单声道与立体声的无缝切换可以完美配合thr100hd箱头。
赵守时没玩过这套，对着说明书的他一个功能一个功能的捋着。
不一会面前就摆满了数据线以及各种按钮，琳琅满目看得人头晕脑胀。
裴幼清见状，抱着赵守时的胳膊，脑袋倚着他的肩膀，劝道：“这么麻烦就不捣鼓了。明天让商家来人调试吧。”
赵守时面无表情的看着裴幼清，冷声道：“要是哥们连个破音箱都收拾不了，传出去都没脸见人。”
裴幼清撅着嘴吐槽一句：“嘁，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个狗咬吕洞宾的傻狗。”
“汪汪队，汪汪队。”
“我们马上就到，无论大小麻烦，出现冒险湾；”
“守时狗狗小队，出动不困难，裴裴、幼幼、清清！出发救援。”
啪啪两巴掌，裴幼清脸色一黑，气到不行，毫不客气的呵斥道：“自由社会，食材皿煮，说吧，你想被清蒸还是红烧？”
赵守时嬉笑一句：“不管是清蒸还是红烧，料理前总得把食材洗干净吧？咱们可说定了，别反悔啊。”
“我跟你个傻狗没话说。”气到不行的裴幼清一把推开赵守时，就要起身离开。
赵守时见状，一把抓住她的手，问道：“你干嘛去。”
裴幼清一呲牙，做凶恶状：“洗锅，清蒸了你。”
赵守时没松手，反而加大力气把裴幼清给回来，嬉笑道：“先等会，我这马上结束。”
顺势重新坐下的裴幼清只瞥了赵守时一眼，却也没有说话。
随着地板上的零件越来越少，赵守时的动作越来越快。
过了一会，他拿着一根音频线陷入了沉默。裴幼清好奇的问道：“遇到困难了?”
“不是。”摇头的赵守时看着手里的数据线，皱眉道：“总觉得哪里不对？”
“啊？我觉得挺好的吖。”裴幼清更懵，赵守时还能察觉哪里不对劲，她觉得哪里都很对劲，这就不好办了。
“就是不对。”赵守时摇头，看着裴幼清茫然的连。他也不再遮掩，直接拍了拍自己的胳膊，道：“总觉得胳膊上少了两只手。你说呢？”
又被笑道的裴幼清懒得吐槽，却还是如一开始那般，抱着赵守时的胳膊：“你说哪里行人#流量大，还得让唱歌的。西单？西直门？王府井大街还是公园？”
“流量大不大的无所谓，重要的是安全。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真的？”裴幼清惊喜的看着赵守时，眉飞色舞的开口道：“那明天早上我早点叫你起床，你陪我去选地方。”
“拒绝早起从我做起。睡懒觉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裴幼清急道：“混蛋，又逗我。刚才还说陪我一起去的。”
赵守时摊手道：“我确实说陪你去，可我没说要早起啊。”
“晚点肯定不行啊。等你下了班再去，那岂不是黄花菜都凉、、、”
赵守时刮了下裴幼清的鼻尖，看着她着急的样子，笑道：“明天我休假、不对，这一周我都休假。”
“真的？”裴幼清半信半疑，今天这才刚上一天班，就要休假一周？好家伙，当代大学生都没这么自在啊，兄台。
“不信拉倒。”
“你要这样、”裴幼清略一顿，脑袋蹭了蹭赵守时胳膊的她语气诙谐的说道：“我不就早信了嘛。我规划好路线了，你先陪我去王府井大街逛逛。然后去从西单一直到西直门，最后去什刹海公园。”
想起什么的赵守时说道：“说起什刹海公园，我想起韩君在后海有家酒吧，我们可以把那里也当成一个据点。那里过几天好像还要举行个小型音乐节，咱们去炸炸场子？”
“好啊，好啊。”
裴幼清想了想，又道：“说起韩大哥，让我想起一事来。韩大哥跟慧敏姐这不是复婚嘛，后天不是设宴嘛，我爸妈也要来。你说咱俩、、要不要回避一下？？”
啊？
赵守时惊诧的看向裴幼清，“你还没跟你爸妈说咱俩的事情？”
“我说个毛线球啊。他们又不傻，你那点花花肠子那里逃得过他们的火眼金睛。”
“既然他们都知道了，那我还躲什么。现在猪肉这么贵，当一次个拱白菜的猪，不丢人。再说，后天咱俩不去不行啊。韩君跟陈慧敏复婚最大的功臣是谁？”赵守时一拍手掌，指着自己，道：“是咱俩啊，咱俩可是他们的媒人。你说，哪有新人举办婚宴不邀请媒人的，这不合规矩。”
“你说的也有点道理。”裴幼清点点头，又把手伸向赵守时，道：“把你手机给我用下。”
“呦呵，学会查岗了啊。”
裴幼清一抖手，再道：“别废话，给不给吧。”
“给给给，哥们身正不怕影子歪。”
呃，有那么一点歪但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的赵守时老实的掏出手机：“喏，给你。”
“算你识趣。”
脸色挂着喜色的裴幼清接过手机，在脸前一晃，便解开了锁。翻着手机的她找到一个酒店预订的app就点了进去。
正在整理数据线的赵守时并没有察觉这一点，直到手机响起。
拿回手机的赵守时看着手机顶部的短信提醒，陷入了沉默当中。
【喜来登酒店】：赵守时先生，您好！您已成功预订xx酒店xx房型。请与2013年5月15日入住···
酒店预订，而且还是后天？？？
赵守时懵了，脑海中浮现出一万种可能。如鲠在喉的他转头看向裴幼清，直接问道：“你订酒店就订酒店，为啥用我的手机？”
“你不是有喜来乐酒店铂金卡吗。八五折省不少呢。还有积分等福利，不用白不用。”
“大姐，这根本不是重点好不好？？”
裴幼清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赵守时误会了自己，气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不是，我就是随口一问。”赵守时连忙狡辩，呸，连忙抵赖、、、算了，就这么个意思。
裴幼清生气却也肯解释一句：“我那是给我爸妈订的，我刚才不是说他们后天要来嘛。”
“我知道，我都知道。”狡辩无双赵守时连连点头，仿佛刚才误会人家的不是他一样。
甚至他还一副为他人着想的语气，道：“我也是怕你爸妈对我有意见。你说我一个外人鸠占鹊巢且不说。还让他们住酒店。是不是有点不像话。”
“嗯，确实有点。这样，让我爸妈来家住。你要么出去住酒店，要么睡地板。”裴幼清拍了拍地板，又摸了摸，嘴角浮现不怀好意的笑容：“还挺舒服的呢。”
赵守时鬼使神差的摸了摸地板。有点顺滑，还凉丝丝的，确实有点舒服。
要是、、、那应该就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吧？
想到这里，赵守时抬头看向裴幼清，眼神里面是遮掩不住的火热。
后者一滞，察觉到赵守时眼神里侵略之意，暗道不好的她起身就要跑。
手忙脚乱的她那是早有准备的赵守时的对手。后者上前一扑便中，借着惯性的两人在地板上翻了两个滚。
男shang女下传统位的两人都有些热。
赵守时抓起拖鞋，精准命中客厅灯光开关。
客厅四角有四个副灯发出淡黄色的光芒，更增神秘与迤逦色彩。
音箱明明还没完成调试完成，屋内偏偏响起一曲琴瑟和鸣的凤求凰。
第二百零五章 太有feel了
第二天清晨，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将赵守时吵醒。
周一~周五没法睡懒觉，周六、周日想睡却睡不着的赵守时难得的得到个正大光明偷懒的机会，却被莫名其妙的电话打扰，自然气到不行。
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浑身都是起床气的他一把抓起手机，一看竟然是个陌生号码，当然选择挂断。
如泥鳅打洞一般钻进被窝里的赵守时直接把裴幼清揽入怀中，立时就要强刷【回笼觉】副本。
裴幼清睡得并不深沉，同样被铃声吵醒的她正迷瞪着呢，被赵守时这一抱，就有些不舒服。稍加活动，蜷缩进赵守时的怀中的她慵懒的开口：“谁啊，这么早打电话。”
“不知道，个陌生号，不是广告推销就是诈骗电话。被我挂断了。”
“这不好吧，万一有正事呢。”
“没事，要是有正事，肯定还会再打来的。”满是无所谓的赵守时自然的把手放在那什么上，开始了摸摸哒工程。
不一会，屋内隐约响.asxs.娘不让描述的那种靡靡之音。
然后就是顺理成章的发生那种点娘不让描述的那种事情。
早晨嘛，锻炼身体是应该的，且要鼓励的。更何况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年轻人们，更是要发扬这一优良传统。
汗流浃背还不到两分钟，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赵守时这才稍稍重视一下。一般而言，骗子都是海王，遵循的就是广撒网多捞鱼，能骗一个是一个。跟可着一棵树吊死的衷情直男完全不同。
电话响起第二次，一般就是这人真的有事。
单手支撑身体的赵守时直接划开手机，点开免提。呼吸有些粗重的他不耐烦的‘喂’了一声。
赵守时的不耐烦除了体现在语气上，还体现在动作上。只不过前者受力的是电话对面的未知者，后者受力的是裴幼清。
冷不丁被猛冲的裴幼清不由自主的发生一声带着一分颤意，两分苦楚，三分媚意的嘤咛声。察觉不妥的她瞬间便羞红了脸。
她连忙捂着嘴，不让自己发生一丝声响。要不是不呼吸会死，估计她都有心把喘气就戒掉。
也不知是被赵守时的不善态度给吓到了，还是被裴幼清那声嘤咛声给惊到，电话对面有片刻的沉默。
好半晌后，才传来一声底气不足的女声：“喂，是、赵老师的手机吗？”
这个声音有点陌生啊？
不过，既然称呼咱为赵老师，那应该认识，最起码也得有过一面之缘。
心中有些疑惑的赵守时停下动作，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对，我是赵守时，请问你是？”
对面那人确实确认是赵守时后，表现的有些激动，啊了一声的她解释道：“赵老师你好，是我，祝丹啊，前天咱们刚见过面的。抱歉，这么早打扰您。听您刚才说话有些喘？啊，是不是我有打扰到您了？”
赵守时看了眼脸色红如煮熟的大虾一般的裴幼清，心道‘这不是废话嘛，你这是《非诚勿扰》的姊妹篇《非常打扰》啊’。
当然，这话不能这么直白。毕竟咱的人设可是‘诚实可靠小郎君’呢。
厚脸皮的赵守时编起瞎话来，就跟喝水一样熟练，“哦，没事，我正晨跑呢。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赵守时不知道祝丹给自己打这个电话的原因，不过多少能够猜到一些。
祝丹是帝都卫视的主持人，前天曾晨去机场接赵守时时就把她带去。原因就是台里要开《祝丹有约——说出你的故事》栏目。
当时敲定赵守时为第一期节目的嘉宾，现在无非是为那场节目节目做准备。
“赵老师，是这样的、、、、”
祝丹叭叭一顿说，让赵守时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她果然是为节目而来，倒还不至于正式录制，只是要准备些素材用作正式录制时作为vcr播放。
经过一段有力的交流，听闻赵守时过段时间要登上《歌手》舞台的祝丹高兴坏了。这就是个很好蹭的热度，啊呸，很好的素材啊。
听说赵守时现在正在为街头表演而做准备时，祝丹兴奋的简直要爆炸。跟节目组导演略一商量后，当场就表示希望能够得到赵守时的允许，跟拍他最近的日常生活。
呃，对，是【他】。毕竟以祝丹的视角来看，她不知道赵守时与裴幼清同居的状态，更不知道小裴同学非常传统的以女下位在料理红烧大虾。
不是祝丹没有主见性。实在是《祝丹有约——说出你的故事》是一档全新的节目，节目组对于这档节目应该如何运转、如何拍摄还处于摸索状态。
对节目组来说，一切新奇的尝试都是值得的。
选择赵守时作为第一期嘉宾，除了他有名气傍身外，未尝没有向他这个【原创者】取经的想法。再加上赵守时‘自己人’身份，相比于其他明星，他更有耐心去配合节目组的拍摄。
赵守时对于祝丹的请求也有点诧异，若是他一个人独自生活，倒也无碍，别说跟拍日常生活，就算跟拍日常生活也是可以的—————嗬，这博大精深的中文。
可他现在跟裴幼清处于同居状态，他们又要结伴去街头唱歌，稍有不慎便可能暴露两者的关系。他一个大男人到无所谓，相反有这么一个女友，那是相当自豪的事情。
可裴幼清毕竟还是个未出校门的在小姑娘，现在也不过22岁而已。若是这事曝光出去，对她的名声总归是有影响的。
有些犹豫的赵守时看向裴幼清，询问道：“你也听见了，《说出你的故事》节目组想跟拍我们这几天的行程，你有什么看法？当然，我肯定只让他们跟拍我们在街头唱歌的素材，家里绝对不准他们拍摄的。”
裴幼清当然明白赵守时的顾虑，也知道他的担忧。
心中有同样感受的她自然有些迟疑，但很快，眼神里的迟疑褪去，换成看了坚定。
揽住赵守时的脖子的她吐气如兰道：“其实你不用担心，我这里没事的。既然认定你是我的mr.right，那我不怕被被外人知晓。既然早晚都会发生的事情，还不如趁咱俩名气小的时候对外宣布呢。
即可以加强粉丝之间的凝聚力，更可以把那群玻璃心的粉丝给筛选出去。前段时间你听闻当小花扎扎姐因为抑郁症进医院的事情吧？我可不想走她的老路。
扎扎姐是我的学姐，现在都三十了，可她别说恋爱，甚至哪位男星跟她合作，跟她有一点点暧昧的对象，都不被脑残粉们允许。甚至这群脑残粉还化身东海喷王去网曝人家。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啊，咱们是不是也得未雨绸缪下？”
“你真的这么想的？不介意宣布我的存在？”赵守时有些诧异，他完全没想到裴幼清的内心世界竟然是这样的。
“当然啊，我还担心你不想宣布我的存在呢。毕竟您可是大作家。”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的裴幼清拂了拂有些被汗水打湿的秀发，笑道：“现在不是流行组cp嘛，我有粉丝在网上发起投票。得票最高的对象就是艾迪生（《铁拳》主角，赵守时饰演），也就是你。他们好像很想看我们假戏真做把《铁拳》里的情侣关系带入现实世界的戏码呢。”
赵守时笑了，也放心了，“你啊，肯定是个睁眼瞎，要不然也不至于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裴幼清探起身子，吻了下赵守时下巴的她笑道：“牛粪、、它营养啊。是吧，老、、公？”
这一声，让赵守时浑身一颤，差点就要擦枪走火。
将住址报给祝丹的他把手机一扔，就乐呵呵的当上了耕地老牛。
只觉得身上有使不完力气的他就像那冷酷无情的机器人一样，重复机械运动也不会累。
对他来说，这一声‘脑公’，是世上最好的spring药。
即便这不是裴幼清第一次这般称呼他。在《铁拳》的宣传过程中，他们在某节目曾表演过一个《铁拳》的后传小品。节目主题就是迈入婚姻状态的生活。
当时的裴幼清也曾叫过‘脑公’，但完全没有现在的兴奋感，用时髦的说法就是：太有feel了。
半个小时后，同时进入生命大和谐状态的两人傻笑着看着对方。
而此时，距离祝丹带领摄影团队抵达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休息过来的裴幼清一个鲤鱼打挺的站在床上，只见她高高在上的巡视着自己的江山，气势十足的给赵守时下达命令。
“你看看你，外套又扔沙发上，家里没衣架啊，赶紧挂起来。”
“阳台的花花草草多长时间没打理了，都有老叶了，赶紧修剪一下，再喷点水，要不然外人看到，还不是我背锅。”
“地板也得收拾、不，得仔细拖一遍，毕竟昨天晚上、、你弄脏的你收拾。”
“还有垃圾桶，赶紧把垃圾倒了，里面的卫生纸还有tt要是被人拍到，我这吹弹可破的嫩脸往哪放？”
“把家里的窗户全都打开，让空气流通起来，可别让人家闻到那什么的异味。对了，我上次买的香薰，每个房间都放一个。关键时刻，就得【舍得】。”
盘腿坐在床上的赵守时看着化身女帝五折天一般挥斥方遒的裴幼清，眼皮急跳的他吐槽道：“至于这么重视嘛，就是随便拍摄点素材而已。而且还是帝都卫视的人，哥们好歹带个衔，说话还好使、、”
“嗯哼？？？”
冷酷无情裴幼清冷冷得看了赵守时一眼。后者立时噤若寒蝉，比了个ok手势的他坚定的答应：“执行，执行。没有任何的怨言。”
在裴幼清略显柔和的欣慰眼神里，委委屈屈赵守时起身收拾垃圾桶。
而裴幼清则是打开衣柜，开始挑选今天，哦不，最近这段时间的服装搭配。
第二百零六章 live show
王府景步行街，位于帝都东##城区内，南起东单三条，北至灯市口大街，占王府景大街四段道路的中间两段，全场892米，宽约40米。
主街宽敞平坦，地面由红色花岗岩铺成，电线全部转入地下，街上有独立座椅，每隔四十米有一个垃圾桶。
这里距离故宫仅有1000米，是有数百年历史的著名商业步行街，享有‘金街’的美誉。
而这里，也是赵守时、裴幼清选定的街头艺演第一站。
晚上七点，黑夜开始降临，帝都夜的篇章悄然掀开。
各个年龄段的行人从四面八方聚集在这条街上。衣着鲜艳的年轻人们结伴漫步在街头，在忧愁是去美食店铺打卡，还是去酒bar等娱乐场所寻找荷尔蒙的迸发。
部分中年人则揽着漂亮女性出没于各大轻奢、奢侈品店铺。想来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是酒吧或酒店——寻找肾上腺素分泌带来的愉悦感。
帝都的夜是属于所有人的，即便你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同样可以在这全国闻名的街道上找到自己的存在感。
例如全国各地都存在的广场舞大妈们，她们在洗脑神曲的韵律下，成群结队的展现着她们自以为很优美的姿态。
不管是有无目的，每个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事情。其他人如此，赵守时亦如是，他正在对设备做最后的他调试。
当然，只是微调而已。
实在是这空旷的步行街+周围复杂的音源与安静的家里完全不同。这里的环境太容易影响音箱的效果。尤其是跳舞大妈们正在播放的【小桃子】过于洗脑。
——或许这就是现代版的【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祝丹是帝都卫视的主持人，在当地还算有些名气的公众人物，平日里是非常注重维护自己端正、矜持形象的。
本意是采访赵守时的她却不得不化身推广小妹，向身边川流不息的人##流推荐这里即将开始的表演。
当然，她并不孤单，还有裴幼清以及两位来自帝都卫视的工作人员与她同行。
7:20整，设备调试完毕。音箱、扩音器、支架等设备都乱中有序的摆在现场。
将吉他背在肩头的赵守时把一沓纸张递给裴幼清，开口道：“热场歌你来选吧，挑自己最熟练的来。”
这一沓文件上面打印的其实都是歌词、曲，这也是今天的准备工作之一。两人毕竟只是业余选手，哼哼唧唧热闹热闹还可以，你让他们一字不差的唱全一首歌，就有些难为人了。
于是，将歌词打印在a4纸上，然后放在乐谱支架上。嗯、可以看做开卷考试。
歌单里面的歌曲其实不多。有赵守时创作的《算什么男人》、《不为谁而作的歌》、《清风徐来》、《大海》、《再度重相逢》等，以及这个世界原本就存在的一些传唱度较高的歌曲。
不管来自于哪里，这些歌有一个共同点，裴幼清对它们还算熟悉，能哼唱歌大差不差。
接过歌单的裴幼清趁势环顾一圈，只有大猫小猫三两只的现场让她挫败挫败。心情自然而然被影响到的她就想把歌单推回去，半低着头的她低声嘟囔一句：“我、想回家了。”
“啊？”没太听清的赵守时问道：“你说什么？”
把歌单抽回来的裴幼清揉了揉脸颊，让自己更加清醒。吐了吐舌头的她略显心虚的开口道：“没什么。选歌，选歌、、呵呵~~”
唰唰唰，唰唰唰。
歌单翻动、、、一遍、两遍、三遍、四遍。裴幼清迟迟做不下决定。
最终，她还是一叹气，承认道：“我、、有点紧张。脑子里一片空白。要不你来选吧。”
“不要紧张，更不要着急。”轻轻拂过裴幼清发丝的赵守时安抚道：“我看现场人不多。这样，你先休息会，我唱几首歌，招揽招揽人气。”
“嗯嗯嗯。”裴幼清自然知道赵守时想让自己熟悉这里氛围，以达到自然而然放松的目的，自然连连点头。
默不作声的赵守时接过歌单，翻阅了一遍后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歌曲。
于是乎，他拿出自己许久没有动用的神器——.asxs.孤儿院穿越必备神器【.asxs.音乐app】。
百万曲库，自带伴奏。
按照自己的想法搜索歌名的赵守时将手机放在支架上，轻轻拨动吉他弦，确认音色无误的他转头看向裴幼清，小声道：“这首歌是专门给你写的。”
啊？
超紧张的裴幼清正恍惚呢。一时没有听清赵守时的话，再想问时，却听见上前一步的赵守时对着麦克风大声说道：“帝都的父子爷们，姐姐妹妹大家好，今天是我跟小裴同学的《live show》第一场表演，多谢大家的捧场。一首《爱你一万年》希望大家喜欢。”
帝都的父子爷们，姐姐妹妹并不是那么的友好，不仅没有给与赵守时鼓励的掌声，相反还一副看深井冰的眼神投注在赵守时的身上。
赵守时这才真切的感受到裴幼清为什么会紧张。
不过，咱脸皮厚啊。全当没事人一般的赵守时轻轻拨动琴弦。
随着旋律响起，半低着头的赵守时使自己的声音更显深情。
啊~~~
啊啊~~~~
啊啊啊~~~~~~
寒风吹起，细雨迷离；
风雨解开我的记忆；
我像小船寻找港湾，不能把你忘记；
爱的希望，爱的回味，爱的往事难以追忆；
风中花蕊生怕枯萎，我愿为你祝福；
我爱你，我心已属于你，今生今世不移；
在我心中再没有谁，代替你的地位；
我爱你，对你付出真意，不会漂浮不定；
你要为我再想一想，我决定爱你一万年。
————《爱你一万年》是伍佰演唱的一首歌曲，收录在专辑《世界第一等》当中。
《爱你一万年》并不是原唱歌曲，而是一首舶来品。
原型是樱花国音乐家大野克夫著名的《时の过ぎゆくままに》（任意让时光消逝），这首歌后来成为钟镇涛翻唱的粤语金曲《让一切随风》。
再后来被伍佰翻唱为国语的《爱你一万年》，这无疑是一首经典摇滚，却也是那个时代的一种写照。
都说现在的歌手不行，写不出经典好歌。都怀念**十年代那个港台音乐最繁盛的时代。可又有几个知道，相当一部分那个时代的金曲都曾或剽窃或抄袭或借鉴或翻唱过樱花国的音乐作品。
当然，这都是外话（外时空的话）。
对于赵守时来说，这一首《爱你一万年》实在太应景了。
尤其是粗犷豪放的演绎方式，唱出了钟情男儿声嘶力竭的爱之赞歌，歌词、作词以及其中蕴含的情感都极易让人产生个共鸣。这首摇滚中的佳曲一经唱响，便可以带动现场的气氛进入一个高謿阶段。
《爱你一万年》的旋律简单，歌词也可以轻松上口，但这首歌与流水歌完全不同，里面有对人生情感的诠释，让人沉浸其中，久久不能忘怀。
在赵守时唱歌时，裴幼清眼神有些迷离。看着赵守时的她只觉得赵守时的形象更加伟岸，只觉得站在他身旁的自己非常有安全感，只觉得自己非常想要抱着他，甚至融化在他的怀里。
当副歌第二遍响起时，看着手机的裴幼清已经可以跟随节奏轻轻哼唱着。
这首歌还算长，却也不过八分钟左右。一曲终了，裴幼清不免有些意犹未尽。
就在这时，周边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以及一声不算太高的：“再来一遍，再来一遍、吧。”
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是几乎不可闻的虚弱感。
裴幼清抬头一看，发声的赫然是围观的观众之一。更让裴幼清新奇的是原本只有大猫小猫三两只的观众在这端端八分钟里，已然聚集了近二十人，而且还有一些对这里好奇的观众们正在走来。
稀稀拉拉的掌声，以及底气不足的‘再来一遍’，就像是引发雪崩的最后一片雪花。
掌声依旧不多，却渐渐的整齐起来。【再来一遍】的喊声倒是非常响亮，甚至有些只听了一言半句，甚至完全没听到的观众在符合。
好奇心果然是最可怕的一种情感。
赵守时原本只是想着减缓裴幼清的紧张，却没想到取得了意料之外的效果。
嬉笑不掩于面的他上前一步，压了下帽檐的他开口道：“这首《爱你一万年》是我最喜欢也最得意的作品，能够被大家喜爱是我的幸运。
简单介绍一下，我跟我的搭档小裴同学刚刚组成乐队【守时先生与迟到小姐】，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走上街头表演，非常需要大家的支持。如果大家喜欢我们的作品，请大声鼓掌，不要吝啬对我们的支持。
如果大家不喜欢，就不要告诉我们了，因为我会不高兴的。”
噗~
咳咳咳~
人群中响起有些不和谐的声音，实在是他们并不了解赵守时，完全预料不到这货的‘皮’。
人群中有好事的喊道：“如果我们不喜欢，还特别想告诉你怎么办？”
脸上浮现为难的赵守时长叹一口气，语气失落的对着观众们说道：“有道是【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我也知道不可能被所有人喜欢。言论自由又是每个公民都有的基本权利。我也不能***是吧。
如刚才那哥们所言，要是实在忍不住想要吐槽我们，可以委婉一点嘛。”
赵守时摸着下巴，假装沉思，好半晌后的他打了个响指，言语带着激动的开口道：“我知道怎么办了。你们可以鼓掌啊，用这种反讽的方式无尽的羞辱我，让我知晓自己的缺点，这也方便我知耻而后勇，对不对？”
“呸，臭不要脸。”
“这贫劲，有老北#京内味儿了。”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的吐槽着，不仅没有产生任何的负面情绪，相反，使现场的气氛越发高涨。
赵守时趁势作揖，道：“谢诸位捧，下面请听一首【不为谁而作的歌】。”
第二百零七章 小名皮痒痒
《不为谁而作的歌》是一首偏炫技的歌曲，即便是赵守时都只是勉强驾驭。
一听要唱这首歌，裴幼清更是连口都不敢开，只是随着节奏哼唱两句，算是友情客串和声。
两首歌曲吸引了三四十人围观，在这繁华的步行街上自然算不得什么，却也算是小小的一处景观。至少，与不远处正在跳广场舞的大妈们形成还算鲜明的对比。
从赵守时开口，在他身旁的裴幼清就不免受到大家的关注，债多了不愁的她渐渐开始习惯这种氛围，在赵守时演唱完毕后，调整心情的她轻轻拉动赵守时的衣角，小声道：“下一首，唱《再度重相逢》吧。”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我也唱。”
对于裴幼清的主动要求，赵守时自无不允。
《再度重相逢》是伍佰作词、作曲并演唱的一首流行、抒情摇滚。是流传十几年的经典歌曲。
这首歌曾由耿浩在《我是歌手》舞台上演唱过。当期的耿浩获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这首歌强势杀入各音乐榜单前十名。
就算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依旧排在前百行列，算是引发了不错的反响。
同为伍佰的作品，《再度重相逢》与《爱你一万年》在作曲、作词上有许多的共通之处。但《再度重相逢》有一个非常大的优势。
就是经过这段时间的传播，这首歌被观众的熟悉程度是要远超《爱你一万年》的。
在抒情又不失激昂的伴奏中，在赵守时与裴幼清的歌声里，周围有听过或熟悉《再度重相逢》的群众跟着轻声哼起来。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将赵守时等人围满。
幸亏赵守时在筹备时就曾考虑过现在的情况，是以在选择表演场地时就选择了一处高处。即便现在的观众里外围了三层，依旧不会被影响视线。
围观群众当然不是只围观，随着人员的聚集，有人跟着哼唱，有人举起手机在拍摄，想来是要分享给朋友。还有人鼓掌叫好，虽然声音有些嘈杂，但这都是支持。
五花八门的人越聚越多，此起彼伏的声音越来越大，这几乎就是一场小型的演唱会。
与演唱会不同的是，场下的围观群众们可以上前与赵守时他们近距离接触。
有人上前，当然有人上前，还好几位呢。
这老几位一看就透着大气，话都不说一句，直接把钱仍在赵守时的脚下。
好家伙，这是真把赵守时当成流浪艺人了。
搞得赵守时苦笑不已，恨不得把帽子摘下承认自己的身份，好叫大家知晓他真不是为了赚钱。
思虑再三，赵守时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倒不是贪图这百八十元的，主要是怕没人认识自己再尴尬。
强忍着吐槽的话，完成了这首《再度重相逢》。
连续三首歌，全都投入真情实感的赵守时也不免有些乏累，活动身子以舒筋活血的他一弯腰便把地上的几张纸钞捡起来。
对着围观群众们苦笑：‘感谢大家的厚爱，但真的不需要大家破费，只要大家喜欢我们的作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
“对对对，谢谢大家。”裴幼清连忙应和一句。合唱了一首歌的她早已没有任何的紧张，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只听这时，人群中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是赵守时吗？我看你们有些眼熟啊。”
赵守时一愣，完全没想到自己带着帽子的情况下还能被认出来。
心里乐开了花的他却矢口否认：“赵守时是谁？唱歌很好吗？我怎么没听说？不过这个名字挺有意思哈，赵守时，找收拾，这人外号皮痒痒吧。
围观群众们基本不认识赵守时，自然无法get到赵守时话里的梗。
可知根知底的裴幼清却被这句‘外号皮痒痒’给逗笑，噗的笑出声来的她连忙捂嘴，脚尖轻踢赵守时：“我看你是要把我笑死，好继承我的蚂蚱花呗吧。”
人群中询问‘是否赵守时’的那人却有些恼怒，快走几步的她一下把赵守时的帽子给打翻，嘴上还有些不善的呵斥道：“你有什么资格、、、赵守时？真是你？”
看了眼正滚落的帽子，赵守时心虚的揉了揉鼻梁，赫然的回道：“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大概、可能、也许、说不定，弄不好就是赵守时。”
确认眼前这人是赵守时后，这姐妹的一腔怒火自然偃旗息鼓，一把抓住赵守时的手，似乎生怕他跑掉一般，“你们这是在录制节目吧。肯定是在宣传《铁拳》。我昨天刚跟我蓝朋友去看过，太好笑了。”
“这位就是马小，不对，叫裴幼清是吧？真漂亮啊，要是我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少活三十年也值啊。”这货看向赵守时，问道：“是吧？赵老师？”
赵守时有点洋洋得意，下意识就要回答‘是’的他一咬嘴唇，强行让自己清醒，好家伙，差点上了鬼子当。
自己可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保守估计活到70岁吧。尼玛再减三十年，那不就是现实版【三十而立，四十不活】嘛。
这当然不能忍啊。反正小裴同学已经被自己污中生友，暗度陈仓，精益求精，上下其手，种了草莓，打了背枪。
煮熟的鸭子肯定跑不了了。这么一想，就跟白捡三十年寿命一样。
倍高兴的赵守时真要谦虚几句，谁想眼前这位只不过是话头赶在这里，根本即没当回事，更没往心里去。
理也不理赵守时的她直奔下个话题而去，：“对了，你们这不会是在录节目吧？哎呀，我出门走得急，都没有洗头，算了，素颜也是一种美。”
“咦？你们摄影机呢？我怎么没有看到？难道是航拍？”
仰着脖子张望四周的这人——真·话痨本痨。
想说话却插不上话的赵守时急的上火，趁着这姐妹换气的空闲，直奔主题道：“妹子，我们这不是录节目，就是出来随便玩玩。”
说话时，赵守时对藏在远处的工作人员示意赶紧把摄影机藏起来。千万别被这姐妹给看到。要不然真有可能上演一出【背井离乡，然后故乡就没有了井】、【夺门而出，从此家中便没有了门】的戏码。
姐妹还不知道赵守时的安排，顺着赵守时的话茬，她有些期待的回答道:“是吗、、、那你们可真会玩。对了，你们一时半会不走是吧？我好多朋友都喜欢你们呢。我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来。”
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赵守时一听话痨姐要摇人，脑袋都要炸了，连忙阻止道：“先别急，我们第一天出来，准备的不充分，可能一会就要走了。明天吧，明天我们还来。”
“哦，这样啊，真让人失望。”这姐妹有些意兴阑珊，但也只是短短片刻。很快恢复本性的她仰着脸央求道：“你们能给我签个名吗?我超喜欢你们的。”
呃、、、赵守时略一犹豫，心道‘签名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便点头答应下来：“可以，签哪？”
这姐妹身穿一件白色体恤，只见她一手拉着体恤的下摆，将其拉直。另外一手指着还算雄伟的两座大山，道：“签这里，你用点力哈，我这笔细，别签不上。”
咕咚一声，臣妾万万不敢的赵守时后怕的看了眼裴幼清，只见对方眼中浮现名为‘危险’的光、、几乎可以媲美那天曾在高考语文卷上出现的‘眼神泛着诡异光的鱼’。
这样的情况下，作再作死的赵守时也是保命要紧。啊哈一声的他直接把手里的签字笔扔进花坛中。一拍手掌的他非常沮（庆）丧（幸）的喊道：“哎呀，笔掉了。”
“没事，我这多得是。”说着，这姐妹不慌不忙的从包里拿出把来。
赵守时恼了，“妹妹，你是干啥的？”
“理财经理、、、主要卖保险。偶尔直播带货卖卖日用品啥的。像我手里的这种笔，9.9一百只，你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便宜点。”
果然如此，就说这嘴皮子不去卖保险算屈才，不去直播带货算伤天害理。
一副恍然大明白的赵守时连连点头，往台下一指的他开口道：“妹子，你看观众们都等急了，要不咱们先唱歌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行吧。”
这姐妹还算听劝，依言后退几句。这让赵守时有些欣慰。
但很快，他就恨不得一个扫堂腿放倒这姐妹。
因为这姐妹实在太自来熟了，转身看向大家的她生怕现在的人不知道即将唱歌的是谁。几乎将赵守时与裴幼清的对外公示的信息给复述了一遍。
就凭她这颗安利的心，不去做直销算是销售界的一大憾事。
眼前观众约有小百人，有那么五、六位对《再度重相逢》还算熟悉。
赵守时的名气算不上多盛，至少比《再度重相逢》这么一首歌要强的多。现在的他可也算是土著一名。
帝都是全国十大电影票仓之一，愿意走进影院看电影的大多数是年轻群体。很多人通过《铁拳》认识了他们。
去年的《好声音第一季》的播出平台是本土的帝都卫视，再加上这档节目的受众群体很大一部门是年轻人。
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直接导致在场近百人里有二三十人认识赵守时。
以前有【少数服从多数】的说法，但现更多的是【沉默的大多数】。
这二三十人叽叽喳喳的打着招呼，问着话，将原本只好奇的围观群众给筛选掉，也让更多志同道合的人聚集过来。
好好的一场演唱会，生生给这群人给搞成了饭后茶余的茶话会。
幸亏现场还有好几名来自帝都卫视的工作人员。只得请他们临时客串下维持秩序的安保。
赵守时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要上街积累舞台表演的经验，却意外的成了安抚粉丝心灵的导师。
还别说，有点找回当年做【电台主持】内味儿了。
第二百零八章 翻车比翻红容易
“赵老师，我是你的粉丝，从你主持《你的月亮我的心》时就特别佩服你的才华。你写的歌我基本都能唱出来，小说我也有买，电影我也有看。那个、、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可以吗？”
人群当中有一人率先主动开口，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长的还算帅气，难能可贵的是这份帅还不是那种中性的柔弱美，而是肤色如小麦的健康色。
稍有不足就是他的脸色满是纠结，透着些许苦涩与为难，想来是遇到了难以抉择的事情。
早就做好今天的艺演将无疾而终的赵守时直接答应：“谈不上请教，我们互相交流，毕竟我看你的年纪跟我也没差多少。”
得到许可的小伙却不复开始的勇气，没有直接讲述自己问题的他反向赵守时提问：“那个、、，冒昧的问一句，你们俩、、是情侣吗？”
嗬~，这个问题问的赵守时有些无话可说。要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遮掩过，尤其是第一首歌的《爱你一万年》，多明显的事情啊。
难道，做到这个程度还不够？非得耳提命面、脑门上刻字才行？
这届粉丝挺难带啊。
赵守时疑惑也无奈，又觉得好笑的他看向裴幼清，问道：“这哥们问咱俩是什么关系，我嘴笨，要不你告诉他？”
裴幼清白眼一翻，懒得搭理赵守时的她看向这位小伙：“不是。”
漂亮，这话到头了。
直接恼了的赵守时有些气急败坏，“哎，你这人咋这样啊，怎么能欺骗粉丝呢。我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好好珍惜，最后一次哈。”
“不是。”还是一样的答案，裴幼清想都没想的直接抛出。
如果她没有把手伸进赵守时的臂弯，如果她没有把脑袋倚靠在赵守时的身上，如果她的手没有与赵守时十指紧握，估计大家还是非常愿意相信她的。
现在嘛，【呵呵】俩字，不能再多。
裴幼清的‘嘴嫌体正直’打消了小伙的疑虑，鼓气勇气的他问道：“那我能冒昧的问一下，您二位送过对方最贵重的礼物是什么吗？大概价值也行。”
赵守时略一犹豫，非常抵触这个牵扯个人**的问题。他可是送过两根小黄鱼给裴幼清的。标准千足金，单条116g，每g400+，两条正好10w元。
赵守时现在的职务在紫禁城影业，但根底还是在帝都电视台，作为一家参公事业单位的正式员工，那也算得上是半个公家人。
有的事情不得不去避讳，更何况是现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怕的就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要是事情真的闹大了，那才是no zuodie都无法形容的no zuodie。
就像昨天在办公室里招待张墙根喝的那片大2绿大树，目前的市场价为150w/件（84片）。单片（357g）就值1.8w。
而赵守时目前的基本工资+绩效+岗位补贴，加上年底奖金，再扣除五险一金，平均每月也不过八千块。
月薪不过万喝两万一片的茶叶？要搁一般家庭，谁顶的住？
这也是赵守时将茶叶拆开用茶叶罐储存的原因，他并不想也不敢让别人知晓自己这里有这么珍贵的茶叶。
这玩意就像领导上本开大众polo，你个下属上班开保时捷911，虽然都是一脉相承，但这里面的概念完全不一样。
若是真引起无回来，那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那啥也是那啥。
更甚者，要是被对手们知道，当然选择举#报他。有关部门第二天来送白金手镯，那都算不称职。
赵守时怕吗？【不怕又怕】。
【不怕】是因为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他的工资确实不能支持他如此高的消费水平，但他目前远超工资的稿酬可以做到这一点。
《从你的全世界路过》的销售正处于爆发阶段。稿酬每月进账个十几二十万的问题并不大，还有电影改编权转让。虽然这种机会并不多，但费用起步就是百万。
一份回报还算可观的收入让赵守时有足够的底气去面对质疑声。
【不怕】是真的，【怕】也是真的。因为现在很多人只寻求快#感，而不在乎事实真相如何。亦或者说他们没有分辨事实真相的能力，只会人云亦云，随波逐流。
即便沦为帮凶也犹未可知，甚至还可能自以为自己主持了正义。
他们可以轻飘飘的转身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可被他们伤害的人和物却不得不承受着无妄之灾。
例如某地某快递员将拍下一位女性客户照片，注册新微信并用该照片作为头像。伪装成女客户的他找到自己的同伴，自导自演的策划了一出现代版【金莲与庆庆网聊版】。
甚至这两人明知自己的行为侵犯他人权利、乃至违法犯罪的情况下，依旧将这份‘聊天记录’大肆宣传。
在好事人的推波助澜，亦或者说在网民的怒骂声中，这件事情闹到了全国皆知的程度。也就是俗称的【上热搜】。
而被角色扮演的女性客户并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眼中的【现代潘金莲】。
直到这件事情被女客户的亲人知晓，回家质问后，她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她当然要维护自己的名誉，选择了保靖。
调查结果是【图个好玩】。非常让人气愤的理由，但这正是那两位始作俑者这般做的原因。
迎接这两人的未必是严惩，但给该女性客户造成的伤害却一直都在，每每想起都会让人不寒而栗。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受到这样的污蔑。
最最关键的是她要一直生活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还无可奈何。因为这些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闻而不信。
这就是【造谣张张嘴，辟谣跑断腿】。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群煞笔，即便这件事情的责任清晰明了，即便警#察公告真相，即便造谣者主动承认错误并检讨、道歉。
可这群人依旧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闻而不信。他们不唾斥造谣者，却质疑受害者：[【为什么只拍你的照片，不拍其他人？为什么造你的谣，不造别人的？呵呵，多从自身找原因吧】。
还有什么【女人穿的少是罪过，女人长得漂亮也是罪过、还有诸如有黑幕、女性有背景施压，快递员是屈打成招】之类的声音，更是丛出不穷。
要按这群人的理论，如果上街被强上，还?的得自备byt。
真不知道九年义务教育怎么教出这样的傻**。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而这也正是赵守时不想回答的原因，毕竟翻车比翻红容易。
裴幼清察觉到赵守时的为难，紧紧握住他的手，她又看向眼前的小伙，“赵老师送过我口红，我很喜欢。我记得那是我跟朋友聊起ysl出新款。
这事被赵老师记在心里了，他不懂色号，想给我惊喜的他还不敢问我喜欢什么颜色。就直接买了一套，我记得花了2700，几乎是他半个月的工资。”
“2700？也不算太贵啊。”小伙好像有些不太满意这个答案，低声嘟囔一句，却被赵守时给听清。
有被冒犯到的赵守时有些不悦，即便眼前这人是自己的粉丝，也不准备给他留面子。直接质问道：“不是，哥们，你到底啥意思。2700还不贵？你家里有矿吧。”
被吓到的小伙连连摆手否认，“别误会，我没有恶意的。我、、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迎着众人疑惑的眼光，小伙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有些讪讪的递给赵守时，道：“这是一个朋友送我的生日礼物。”
赵守时皱眉，想要看这哥们葫芦里卖什么药的他接过小盒。隐约觉得这东西有些贵重的他轻轻打开。
盒子里面是一只男士手表，黑色表盘以及双色陶瓷表圈尽显都市白领色彩。但真正引人瞩目的还是【rolex】的logo。
这是劳力土的一款入门级都市腕表——格林尼治型2，同系列当中的这块是最低档的，但官方报价也要8w+。
当然，前提是这表得是真的。
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被朋友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不仅没有高兴，反而有些惴惴不安。
难不成【富婆快乐系列】开新番了？还是【阿姨，我不想努力了】出第二季了？
事情，好像有意思起来了呢。
好奇心爆棚的赵守时指着盒子里的腕表，开口道：“看外表应该是劳力士格林尼治型2，主打年轻的都市腕表。价格不菲，应该小十万。我不太懂表，看不出这件是否是正品。”
“是正品，我刚去专卖店鉴定过。要不然我也不用这么愁。”
出言肯定的小伙，长叹一口气后，才开始解释：“我不是说过这表是个同事送我的生日礼物嘛。原本我以为这就是块几百块钱的a货，也就心安理得的收下。
这不是马上到她生日了嘛，我想着给她买块千八百的卡西欧回礼。谁想店员一口咬定我手上的是正品。我就顺道鉴定了一下。结果、、、诶。”
结果表是真的，小伙这才哭的。
收人贵重礼物，不仅没有得意忘形，相反还惴惴不安，这说明这个小伙还算仗义。
这时，名侦探·赵·柯南·守时基本了解到事情的大概。虽然不是他最期待的【富婆快乐系列】，让他有些失望。
但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呸，
重新来、、、
但抱着助人为乐为快乐之本的想法，他还是愿意给眼前小伙解惑的，“我猜一下，你跟你的同事关系很好？”
啊？小伙略惊，还是点头承认：“还算、、可以吧。中午吃食堂，要是遇到肯定在一起吃。”
“你们相处的还不错？”
“嗯，平时挺好的。她拿我当闺蜜，我拿她当兄弟。”
赵守时无语，拿出手机的他佯装打电话：“喂，青山精神病院吗？我有个朋友是直男癌晚期引发的精神病，你们能来一趟吗？”
“啥？不来了？没有抢救的必要了？好吧。那你能把云山火葬场的电话给我一下吗？我这个朋友想去试试炉温有多热。”
裴幼清背地里一戳赵守时，紧咬牙关的她催促道：“有点正形。”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啊、、、”
被打扰到的赵守时有些意兴阑珊，转头看向小伙，无奈的开口道：“大哥，男女之间没有存正的友谊。女性的闺蜜是个啥你不知道啊。对方有男友的情况下，那就是小三冲锋队。
对方没有男友的情况下，那就是男友预备营，这傻子都知道的事情，你快长点心吧。”
“可是、、、”
小伙还想辩解，却被赵守时给无情打断：“你快别可是了，我问你，你们年龄相仿吧？”
“还行，她比我大两岁？”
“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二，金满贯。好事啊。”赵守时面带红光，摸着并不存在的胡子，道：
“这样，你同事不是快过生日了嘛。你给她准备份礼物，价值一定要比格林尼治型2低，但也不能太廉价，要不然显得没诚意。就以1、2w为标准线吧。。”
原本有些为难的小伙脸色放松了不少，有些扭捏的他开口道：“其实我愁的就是这个。这表太贵，10w块，我真的送不起。不过1、2w的话，我咬咬牙，吃两月泡面还可以。”
赵守时点点头，继续说道：“然后你就可以准备表白了。如果哪个姑娘收下，你就表白。如果那个姑娘拒绝，你更要表白。”
小伙懵了也傻了，满脸惊恐的问道：“等会？？怎么到表白的环节了？中间是不是有什么步骤还没说啊？”
“没有啊，该说的我都说了？”
小伙急的脑门都出汗，刚要再问，却被裴幼清抢先一步，“为什么【被拒绝更要表白】？这不对吧？”
想了想的她做恍然大悟状：“噢，我知道了，肯定是破罐子破摔。这样就可以把劳力土留下，回家盖上被子，任悲伤的眼泪从嘴角流出？”
赵守时气结，伸出食指点在裴幼清的额头上，轻轻一推，道：“你个初恋折在我手里的情感小白就别给人当什么人生导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