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拱白菜的猪。。。
人生的大起大落也不过如此。赵守时刚才还调戏说要带裴幼清去见一见自己的家人。
谁能想现世报来的这么快。
如果可以,赵守时想要退到门外,重启剧情,啊不,他想直接跳过这一段。
太吓人了。
脑门上的汗哗哗的往下淌,心儿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灵机一动的赵守时扬起手里的西瓜,半吐槽半埋怨的对裴幼清说道:“妹子,你下次再只买一个西瓜的话,我们可不给送了哈。”
“啊?”
瞬间反应过来的裴幼清连忙把西瓜接过来,“谢谢你了。我一定给你五星好评。”
“那行,没事我就先走了。还得去下一家送水果呢。”
掂了掂手里的其他水果,赵守时笑笑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他为自己的机智暗喜之际,身后传来一句饱含霜意的:“站住。”
这两字就跟孙悟空的定身术一样。赵守时就跟蟠桃园的七仙女一般。一股可怕的威压压得他是不敢动也不感动。
这可能就是生物链最顶层存在的强大吧。
在华夏,丈母娘是最可怕的存在。没有之一。
尤其现在的赵守时就是一头准备拱人家白菜的猪。不当成过年猪给当场宰了,那都是幸事。
赵守时镇定的转身,看向开口的这位很有可能是他未来岳母的女人。
啥也不用说,漂亮就完事了。不过也明白裴幼清遗传的是谁的基因更多一些。
裴幼清今年20出头,这位按理说应该得45左右。可这么一打眼看上去,别说母女俩,说是姐妹都有人信。
有钱可以改善基因,这话真对。
‘疑惑’的赵守时懵懂的眨了眨眼睛,道:“这位姐姐叫我有什么事?哦,买水果吧?我们就在小区旁边,叫百果园。您关注下公众号也行,每天更新图片,单次购买满五十,免费送货上门。”
出门就叫姐,推塔又打野。啊不对,人美路子野。
果不其然,原本冷若冰霜的这位莞尔一笑之后,然后目光如刀似箭的打量着赵守时,正面、反面都打量了个遍。
吓得赵守时手心都湿了,只当露馅的自己必死无疑。
心中刚要给自己点根蜡,就看见眼前的这位双手环抱180度转身,瞪着裴幼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交代吧。”
“就。。楼下卖水果的啊。”裴幼清眨巴眨巴眼,一脸无辜。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妈,您不是说我是你的小宝贝,永远永远相信我的嘛。”裴幼清拽着她妈的手在那撒着娇。
呃...好像有点不文明。但就是这样。
裴麻麻也是够狠,摁着额头就把裴幼清给推了出去,迈步上前盯着赵守时:“我是幼清的麻麻,你叫我阿姨就行。我问你点事,你如实回答,否则问题很严重。
你真是卖水果的?我看着可不像。你说的那家水果店我刚去过,可没见到你。还有你身上这伤怎么回事?不会是街头打架斗殴落得吧。”
感受咄咄逼人的话语,赵守时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他想起一句话: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进过局子的赵守时可是谨记那个段子的:坦白从宽,狗腿打断。抗拒从严,吃香喝辣。
沉着冷静赵守时一副被人看穿不好意思的样子,讪讪的解释道:“阿姨慧眼,我确实不是卖水果的。其实我是送外卖的,兼点水果店跑腿的活。
我身上的伤可不是打架斗殴伤的。您应该听说过我们外卖小哥的难处,为了不让顾客给差评,我们不得不无所不能。
今天中午我去一个叫北武堂的地方送外卖。好家伙,哪里全是拳击高手。点外卖的顾客是一名综合格斗爱好者,他的对手挺能装的,说自己叫刘叶生,是形意拳全国冠军,还是国际影帝,顶级演员。
我就不爱听这些人吹牛,忒烦人。正好我那位顾客不想上场,还让我替他打这一场。要不然就给我差评。
差评就是我们外卖小哥的命啊,就因为这个,我强撑着上了场。别说那人还真有俩把刷子,连经常看格斗比赛的我一时拿他不下。
客户催我赶紧送单,才不得不停下来。虽然我俩不相上下,但毕竟拳脚无眼。这不,弄了一身伤。不过能赚个好评,受点伤也值当。”
说话间,赵守时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来,是刚下擂台的他与刘叶生勾肩搭背的合影,半斤八两一样惨。
“您看,爱吹牛的就是这人。”
“哦,是嘛,我看看。”裴麻麻几乎是夺过来的手机,“这人长得确实有点像刘叶生,不过这人脸有点。。这是肿了吧。你们送外卖累归累,也不少挣吧。我看看来......”
后背都凉了的赵守时哪能让她看,一看准露馅。
也不敢表现的太激动,放缓语气,轻描淡写的道:“软件我设置密码了,我来吧。”
把手机拿到手的赵守时大吃一惊:“呀,都六点了。我得给隔壁送过去,要不然顾客给差评就不得了。再见。”
把手机往兜里一揣,赵守时转身就跑,就跟身后插了鸡毛一般。
“你给我站住。”
身后还有声音传来,但赵守时只当听不见。出了门的他直奔安希家门口而去,按下门铃,心中祈祷:姐姐你可一定得在家啊。
咔哒一声,门启。
不等安希开口,赵守时主动抢话:“您好,我是楼下百果园的。给您送水果。”
安希明显一愣,不明白赵守时这是闹哪样。但也知道这时候应该要配合。
开门走出来的她顺手去接水果,眼角瞥见裴幼清家门口的方向有人双手环抱的盯着这里。
隐约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安希大大方方的转身看向裴幼清,“幼清,家里来客人了啊。本来做了鱼,还说请你过来做客的。”
“姐姐你这一说,我又馋了。”应了一声的裴幼清揽着老妈的胳膊,介绍道:“我爸妈来看我了。我陪他们说会话,就去尝尝你的手艺。”
“那个。。”被冷落的赵守时开口道:“要是没什么问题,我就先回去?”
“哦,回去吧。你们家的水果不错,我信得过。要真有问题,我直接找你们老板。”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把安希家作为新集合点的事情给敲定下来。
完成任务的赵守时转身离开,拿起手机还喂喂了两句:“喂?是沙县吧。顾客要的俩份煲仔饭,一份锡纸花甲,一份毛血旺好了没,两分钟我就到。
啥,大厨回出去逛街还没回来?这不是耽误我事嘛。你先把食材准备好,我来掌勺。嗨,麻烦什么啊,顾客就是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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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手机上收到来自僚机安希的【安全】短信,赵守时折而复返。
站在电梯里他再次确认,然后以猛虎出笼的方式两步迈进安希的家门。
哐当,咔哒。防盗门与入户门相继关上。
把鞋一脱的赵守时跑进次卧的床上。
耳朵贴着墙,企图探听到某些声音。
完全听不到,找了个一次性纸杯,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要不是怕死,赵守时都想把墙上的电源插孔给撬出来,把耳朵塞进去。
忙活了整整二十分钟,无精打采的赵守时蜷缩在沙发上,抱着抱枕期待的看着门口,期望一会裴幼清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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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哐当,咔哒。
同样的关门声响起。
脸上藏着侥幸的裴幼清揽着老妈的手来到沙发,家长里短、嘘寒问暖的发挥着小棉袄的作用。
就是有点不合时宜。毕竟是夏末,穿棉袄它热啊。裴麻麻就有点不吃这一套。
裴爸爸的态度更明显。原本躺着休息的他其实只是假装。
确认某个‘敌人’离开,裴爸爸坐了起来,脸色黢黑的他板着一张脸:“跪下”。
“噗通。”裴幼清够光棍,双手捏着耳垂,道:“爸,我错了。”
她又不傻,早就知道今天的这事肯定瞒不住,索性也不抱什么侥幸心理。
赵守时在这里住了一个月的时间。整个房子里满是他的元素。
门口男性拖鞋,衣架上他的衣服,洗浴间里他的个人物品,次卧里他的一切,都昭示着屋里有男人住。
“你哪错了。”裴爸爸问道。
裴幼清嘟嘟着嘴,既油滑又委屈:“您老大,您说哪错就哪错。我们小辈受点委屈也没事的。”
“你问吧,我去抽支烟。”脸涨通红的裴爸冷哼一声,转身向阳台走去。
眼看老爸的身影消失,裴幼清这才松了一口气,摸着膝盖的她就要站起来,嘴上撒着娇:“妈,我爸好凶喔。”
谁想一双素手按在肩膀上,力量不大,但这是精神方面的攻击。抬起头来的裴幼清委屈巴巴:“妈,膝盖疼。”
“总比屁股疼好吧。”
认真想了想的裴幼清点点头,“有道理。我们年轻人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所谓一招鲜,吃遍天的故事是不存在的。裴麻麻就明显的不吃这一套。
啪的拍了一下,裴麻麻道,“我跟你说,要不是我压着你爸不准他动手,刚才他就能打爆那个男孩的狗头。”
裴麻麻一手握着女儿的柔荑,一手摸着她顺滑的长发,道:“现在可以老实交代了吧?他是做什么职业的?家是哪的?年龄多大?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的个亲妈来,您老搁着相亲呐。”
裴麻麻抬手威胁着:“你们都同居了。还不准我当妈的问一句啊。你欠抽是吧。”
“我们才没有同居好不好。不要小瞧你姑娘的原则好不好。”
被老妈的话说羞红了脸,裴幼清只能用自己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尴尬。
直接站了起来,弯腰按着麻麻的肩膀,四目相对的她极度认真,解释道:“我们现在就是普通的合租关系。你都不知道他嘴上没有把门的,满嘴跑火车。
我才看不上他呢。我是房东,他是租客。简单、纯洁而又完美的关系。”
拿起手机,把转账界面冲向老妈:“你看,这是他转给我的房租。你跟我爸说一声,千万别让他多想。”
“我不说,有本事你自己去说。”裴麻麻摇头笑笑,却也没有追问什么。
即便她听得出来,刚才的话里有太多的漏洞。心中已经有所猜测的她相信自己的判断,自然不需要刻意去求证什么,她只想知道‘他’的信息。
拉着裴幼清重新坐到自己身边,裴麻麻道:“那就跟我说说你的这位纯洁而又简单的租客,行吧?”
“你要是这么说话,那一点毛病都没有。”裴幼清一吐舌头,把脑袋倚在老妈的肩膀上:
“他叫赵守时。现在是帝都卫视的主持人。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是被我捡的。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去锻炼,在公园的时候正好遇到饿晕的他倒在我面前,我还以为遇到碰瓷的了呢,差点报¥警。
妈,你见过饿晕的人吗?说实话,遇到他之前,我想都想不到竟然真的有人会饿晕。毕竟现在可是连个真乞丐都不容易找到的年代。
他是真的饿,都走不动道了,还是我把他搀到一家面馆的。你都不知道他多能吃。这么说吧,那家面馆原本是可以续面的。他还没吃完,店老板当场宣布‘无限续面’取消。还给了我们一张竞争对手的免费体验券。”
重新回想那天经过的裴幼清依旧觉得有意思,忍不住的咯咯娇笑,“当时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也没打算知道。
过了好些时间,我都忘记有他这号人物了。那天我正逛街呢,正好走到那个公园旁,想起手里有一张免费券,就开始找。你猜怎么着,他也在找那家店。
妈,你都不知道有多巧。我们吃面时,正好遇到隔壁有人吐槽我天天听的一档节目的主持人。我不服气,刚要说话。谁想他竟然站出来了。我才知道他叫赵守时,是这档节目的主持人。
那天他邀请我当他节目的嘉宾。你跟我爸绝对想不到我们录节目遇到什么事情了,竟然有人打电话说怀疑自己女友出轨,想要杀了女友报复。
要不是赵守时及时报警,并成功判断出这人的位置,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事来呢。
他的节目本来就是深夜档,等处理完所有琐事,都凌晨三点了。他把我送进小区后,就在马路上随便找了个地方准备凑合一宿。
要不是咱家正好能看到他的位置,要不是那天晚上睡觉前我去拉窗帘,我现在都不一定知道那时候的他竟然无家可归。房东儿子要结婚,他刚给人腾出房子。钱包也没带,手机没电关机了,要多落魄有多落魄。
佛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那天他起码救了两个家庭。我就动了恻隐之心,暂时把他收留了。本来说好了,就一晚上的。”
裴幼清把两人认识的过程给简单一说,事情都是真的,只不过细节方面稍稍有些变动。
例如不是因为他们确定了关系后,才让他住进来的。毕竟目前官方回答是【房东与租客】。
为啥?还不是怕死。
实际上,他们认识才一个月多点。确定关系整一个月,搬进来合(同)租(居)也一个月。
要是被脾气暴躁的老爸知道,赵守时的性命堪忧啊。弄不好还得做一对亡命鸳鸯。
“那他现在怎么还住。。”裴麻麻问了一句。
“您别急嘛,听我慢慢说。”
沾沾自喜的裴幼清也是说的多口又渴,喝了一口水后,调整坐姿,让自己更加舒服,继续说道:“就因为他妥善处置危机事件,加上业务能力突出。被提拔到了部门总监的职务。那天晚上他请我吃饭。
晚上送我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两个小混混,是他挺身而出把混混给打跑了。后来我一想,我一个女孩自己住总归不太安全,他又在找房子。不如把次卧租给他。安全有保障还能收份房租,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
“真看不出来。”裴麻麻一根手指摁在裴幼清的头上,恨不得试试她脑子还在不在,“说你是个傻姑娘我还信。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会不会是他故意设计的,就是为了接近你?”
“不可能。”摇头的裴幼清断然否定:“哪有人的心机如此之深。算无遗策诸葛亮都不行。别的不说,就说节目里有人自杀这事就做不了假吧。那天他还被带进警#察局了呢。你要说他能让警#察配合他演戏,那也太夸张了吧。
更别说我们遇到过来找他算账的听众,遇到他新来的领导耍官威。我第一次知道他,是通过电台节目,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节目随时可能被停,连转正机会都难求的实习生。
然后他一步步的成为一档节目的负责人。后来更是被借调到了帝都卫视。担任《好声音》的故事策划导演,节目顾问。现在他是《好声音》的主持人。他身上的伤你记得吧,那真的是跟影帝刘叶生对打造成的。
他不仅认识刘叶生,还认识章谋导演呢。章谋你不会不认识吧?他儿子要拍电影,创意改编自他的小说,我可是女一号。就是他推荐的。”
“所以说,他还是喜欢你?”裴麻麻打蛇只打七寸。就算是自己姑娘,也手下不留情。
“才没有。”拖着长长尾音的否认是那么的苍白,同样察觉到这一点的裴幼清,大拇指掐着小拇指,语气赫然的说道:“就算有,那也是一点点。”
“那你呢。”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啊。”裴幼清连连摆手否认,脑袋摇的就跟拨浪鼓一般。
“他那人毛病可多了,嘴快话损骚话多。用网上那句话,他肯定注孤生。当朋友可以,要是谈恋爱,早晚气死。”
一握拳头的裴幼清语气坚定的表决心:“你们放心,我都想好了。等国庆回来,就让他搬走。都被劝我哈。谁让他惹我爸妈生气呢。妈,我这态度端正不?”
“你啊。现在怎么油嘴滑舌的了。”
“什么嘛,这叫甜言蜜语。啊不,真情实意。”嘿嘿笑着的裴幼清站起身来,“您跟我爸来一趟肯定累。看我给你们露一手。”
“吆喝,我家姑娘可是五指不沾阳春水。这不会是换人了吧。”
“您又小瞧我,我刚学的西红柿炒蛋。”
“那我得先吃两片牛黄解毒片。”
表面相谈甚欢的两母女心中都藏着极重的心事。
两人也发现,阳台上的裴爸爸正藏在一角偷偷往这打量着。
······
第五十三章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夜间十点,次卧内灯光大亮。
裴幼清的父母正坐在曾经属于赵守时的床上。
裴麻麻盘腿坐着,柔唇轻启,不停的说着刚才从裴幼清嘴里得知的信息。
裴爸爸则是坐在床边,闷声的抽着烟,整个屋内都有些烟雾缭绕。就这还是窗户敞开的情况。
裴麻麻明显有些不高兴,但能猜到丈夫的心情,也就没有劝阻。
吐了一口烟雾的裴爸爸想要把心中的郁闷全都吐出去,却没有一丝效果。
今天他进屋没多久就察觉到了不同。一栋房子有没有男人住,是完全不同的。藏都藏不住。
当时就要打电话把裴幼清给叫回来,然后好好收拾一顿。是妻子不准他发作,还让他在姑娘回来时,躺沙发上装睡。
知道目前来说不管如何身份自处,都还不到相见的程度。假睡的他偷偷的打量了一眼。
身高180。体型匀称。长得倒也规规矩矩。原本应该还不错的模样,但一想到某些事情,就让裴爸爸如噎在喉。
不喜欢,特别特别不喜欢,心中也是无名火起,恨不得上前直接锤爆他的狗头。
知天命的他明白暴力式的态度,对事情有益无害,甚至连真话都不一定听得到。
如水的母爱在这时候比如火的父爱要更能达成所愿。
她们母女谈心的时候,他离开也是故意的。就是怕自己在场,自家姑娘会忐忑、会无法放松。
当然,气是真的气。这是知道有猪想拱自家白菜时的本能反应。
吐了一口闷气的裴爸爸问道:“幼清说他两没有那种关系,你就信啊。”
“当然不信。”裴麻麻语气非常坚定,顿了顿后才娓娓道来:“放弃侥幸心理吧。你家幺妹真的长大了。不过她说目前只是合租倒是不差。我看着两人也不像同居。
刚才你没看到,傻妮子给我介绍那个男孩时,脸上都有光。笑的就跟个傻妞一样,我从来没见过她有这样的表情。
这种情况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代表着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尤其是你也知道你家里的两个姑娘什么性格,跟你一样,都是犟种。”
裴麻麻在这叭叭叭的说个不停,却没有得到一点回应,有点气的她直接踹了丈夫一脚:“你哑巴啦。说话啊。”
“说什么。”裴爸爸的声音闷闷的,就跟从瓮里传来的回音一样。
“大哥,你家二姑娘谈对象了诶。你就不担心?”
“你这不是说些废话。我不担心个锤子。”转过头来的裴爸爸直接把香烟掐灭,语气带着担忧,“这事我不同意。”
“为啥啊。”
“没有为啥,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说你犟你还不服。要是你姑娘问你,你杂说?就说老子不同意啊。信不信她挠花你脸?”
“嫁的远,我不同意行不行?”
裴麻麻摇摇头,否认道:“从你姑娘跑帝都来上学,你不就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嘛。她上学第一年,你就给她买了这栋房子,不就是怕她以后留在帝都压力大么。
还有,你这次来帝都不就是想要看看有没有机会把工作重心转到这里来。要是顺利,帝都跟渝都没有什么不一样。这个借口不行,换一个。”
“他家境不行,算不算?”裴爸爸想了想,补充道:“当然,我不是瞧不起他的家庭啊。电视台主持人赚钱不多,不过说出去也不丢人。
我也不是非要追求什么门当户对。我就怕幼清到时候跟他家里人处不惯。
别的我不敢说,我的孩子从小就没吃过屈。我一想到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要去伺候别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看看,终于说实话了吧。不管谁跟你姑娘谈恋爱,你都不高兴。”
“对,我就是不乐意。我就是不高兴、不乐意,小心眼。怎么了?”
裴麻麻指了指门:“既然你不同意,那你出去找你姑娘。正好我好久没看你耍威风了。你要是不知道怎么说,我教你。
你就说:姑娘啊,咱以后不谈对象了成不成,要不然老爸心里不高兴。你就在家陪着爸妈一起变老,当个老姑娘也没事。家里也不差你一口吃的。爸妈养你哈。”
“你。。。”裴爸爸气的手都抖,“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我混账还是你混账。”裴麻麻也是完全不落下风,直接翻起旧账来,“想当年,咱俩谈恋爱,我爸嫌你没文化,就是个臭酿酒的,也不同意。你倒好,偷偷拎着两瓶老酒就去我家了。
也不知道要脸。进门就喊爸、妈。喊得比我这个亲闺女都甜。把我爸妈都叫懵了。你还借着自己酒量好,跟我爸划拳,三五下就把他灌醉了。你还敢趁着我爸喝醉了,让他在你准备的结婚同意书上按了手印。
你知不知道我爸醒了酒,真想弄死你来着。要不是我妈死命拦着,你这阵埋哪还不一定呢。”
“你别管我混账不混账,这招有没有用吧。哥们这叫直捣黄龙。”裴爸爸梗着脖子犟,语气不复之前的阴沉,还带着得意。
“我重提这事不是跟你讨论有用没用。”裴麻麻抬头看了一眼,语气平淡,却有化不开的威胁之意:“我就告诉你一句话:人生有道,命运无常。自己种的什么因,就准备收什么样的果。”
一句话,把裴爸爸的心气给说没了,原本耿耿于怀的他直接坐下来:“那你说这事怎么办?这一天,我怕了二十年。终于还是来了。”
“怎么办?凉拌。孩子正是心气高的时候,听不进去我们两个老古董的意见。
打骂是绝对行不通的,只能引导。孩子没有恋爱经验,我们能做的就是把我们的人生经验告诉她。让她把握好尺度。不管如何,至少要保证不能吃亏。
还有这么合租不行。到时候早晚出事。咱家也不差他那点房租,想办法让他搬出去。”
“那你还在这干嘛,赶紧跟你姑娘谈心去。我表明态度哈,被人骗钱无所谓,人不能吃亏。”
略顿片刻,裴爸爸说道:“你说话委婉点。假装咱俩还不知道这事。就跟她闲聊天提醒她就行。现在的年轻人我也看不懂。说不定明天就分手了呢。”
“天下好事都你家的。”
裴爸爸也不敢妻子犟,话题一转,说道:“对了,你给我把电脑要过来。那个谁不是什么主持人嘛。我看看。”
“这大晚上的,你要我怎么给你要。”
“就说我炒股。”
“晚上炒股?别把你二姑娘当成二傻子。”
“纳斯达克。ameriderstand?”
“你个文盲跟我拽什么英文。一天天的我伺候你们一大俩小三个祖宗是真够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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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内,裴幼清刚给某人发了一条微信过去,就听到有人在开自己的房门。
把手机一扔,就开始装睡。
“幺妹儿,你睡了?”
黑暗中传来裴幼清的声音:“睡了。”
“没睡正好。妈跟你聊会天。”
“妈,我真睡了,睡的老香了。”
“孩子爱撒谎,就是欠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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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安希家的客房内亮着灯,躺在床上的赵守时翘着二郎腿,眼睛看着窗外。
没立[今夜无眠]flag的他是丝毫睡意没有。
手里攥着手机,不管是震动还是声音,都可以保证自己不会错过。
衣服也没脱的他做好了随时去隔壁负荆请罪的准备。
他没去隔壁,却也多少知道隔壁的情况。例如目前的他以普通租客的身份蒙混过关。但也不敢说会不会露馅。
嗡的震动,来信息了。
赵守时连忙拿起手机:【明天计划照常。清晨四点出发。】
回了一个ok的赵守时确认目前时间已经是半夜十一点。生怕睡过头的他直接起身往外走。
敲了敲安希的房门,赵守时道:“姐。幼清说明天早上出发。我怕睡过头,万一她再下去的早。今天晚上我就睡车里,你等我们电话再下去。”
“我还等什么啊。我收拾收拾东西,跟你一起下去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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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分的帝都与其他地方并无二致,寂静的很,感受从车窗进来的习习凉风,看着天窗之上的星河,轻松许多的赵守时进入梦乡。
斗转星移,很快就到了约定的时间,窗外的天色依旧阴沉如墨。
早早醒来的裴幼清听着身边老妈的呼吸声。轻轻掀开被子的她拿起一旁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
就跟做贼一样踮着脚尖、屏着呼吸向门口走去。
即将走到门口的裴幼清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咔哒一声,屋内亮起暗黄色的灯光、
原本就紧张到冒汗的裴幼清被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身子一歪,差点瘫坐在地上。
看着手还按在床前台灯开关上的老妈。裴幼清不带好气的问道:“老大,差点被你吓死好不好。”
“你要去哪?”
“厕所啊。”
“继续扯。我就没见过谁在自己家里要上厕所还这么鬼鬼祟祟的。你手里拿着衣服干什么?去吃西餐啊。”
“妈,你讨厌。”裴幼清摆出受伤的表情,撅着小嘴道:“我这不是有晨跑的习惯嘛。又怕一会吵醒你。就提前拿出去,怎么了?”
“不怎么。就是单纯的不信。”
“好吧,我承认。我跟隔壁的希姐,还有昨天的外卖小哥约好了去夜登泰山看日出,看云海的。人家都在楼下等着我了。”
裴麻麻抬头瞥了一眼,沉声道:“不准去。”
“为啥啊。”
“如果我记得没错,泰山是汕东的,那谁也是汕东的吧。”
“您老知识面可真广。”竖起大拇哥点赞的裴幼清啧啧两句称赞,然后才说:“泰山属于泰#市。绵恒于泰#安、济#南、淄#博三市之间,可你嘴里那个谁是清岛的。隔着好几百公里呢。
就跟咱家重#庆跟成#都一样,地理位置都是蜀地。他不一样啊。”
“你爸在隔壁,你问问他能不能听进去你的大道理。”
裴麻麻拉着她,硬是把手里的衣服给收回来,才道:“你爸千里迢迢过来陪你过中秋。你却不声不响的跑出去玩。你爸得多伤心。他来时还说你见他肯定高兴,还要你带他去天an.门看升国旗呢。
你要知道,我跟你爸这趟出来,你姐姐可是很不高兴的。要是回家让她知道今天这事,你等着被她收拾吧。两天而已,你跟你朋友商量商量?”
“嘁,裴允姝也不过比我大五分钟,成天用姐姐的名义欺负我。你们也是的。当时就不能先让我出来啊。到时候我就是姐姐,我也欺负欺负她。”
“说什么混帐话,几分钟那也是你姐。”
“好啦,好啦。我去跟朋友商量下行不行。”裴幼清面露难色,其实也明白大势如此不可违。
老爸老妈特意赶来的情况下,自己偷摸跑出去潇洒有些不像话。尤其今天还是八月十五中秋。
今天晚上吃完团圆饭,跟那个谁视频一下气气她。明天早上去看升国旗。提前订好去泰安的机票,完全来得及爬泰山。
至于原本定下的去栈桥、海洋世界的计划往后挪一挪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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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青新高速,请靠左前方行驶。。。继续行驶22公里】
【前方请减速慢行,即将进入荣潍高速收费站】
下午三点,一辆黑色大g行驶在荣潍高速上。
通过车窗可以看见驾驶车辆的是赵守时。在车上等了一夜的他终于等到了裴幼清。
却得到一个她不能跟他们一起前行的消息。
赵守时早就猜到她应该会陪在家人身边,倒也没有多失落。
裴幼清留在帝都两天,安希受裴幼清委托,跟着去赵守时家的县城,监督他有没有沾花惹草。
如果有,先斩后奏,砍了喂狗。
如果没有,后天的国庆当天,三人齐聚泰#安登泰山。
看着前方不远的收费站,赵守时道:“下了收费站,距离我家就不远了。你真的不跟我回家过节?幼清说过她不会多想的。”
赵守时是真心邀请安希去家里做客的。但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第五十四章 误会
倒不是不想招待她,也不是差这顿饭,主要是怕引起误会。
在他这个小县城里,中秋节带回家的那都是非同寻常的关系。
这么说吧,在这个几乎等于农村的县城里,很多青年男女都会赶在中秋节前定亲,赶在春节前结婚。
就是为了女方可以正大光明的去男方家过节。省的别人传闲话。
赵守时一个大小伙,带回家一个大美妞。不出一天,赵家小子搞对象的传闻就漫天了。
说不定连奉子成婚赶着结婚的谣言都赶制出来了。
安希比赵守时大好几岁,可也是大姑娘一个,自然也明白这里面的关键。直接拒绝赵守时的好意:“得了吧。姐姐不要面子的啊。晚上你吃过饭,出来陪我喝一杯,吃块月饼,也算团圆了。”
“行吧。”
赵守时张了张口,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觉得说什么都不像话。
······
“您好,请出示您的高速通行卡。”
高速出口收费亭里传来收费人员的声音,打断了正不知道如何回应的赵守时。
赵守时把早就准备好的通行卡递出去。就听见惊喜的叫声:“哥?真的是你啊。刚才我看侧脸像你,都不敢认。”
???
黑人问好脸的赵守时抬头一看,也是吃了一惊,眼前这位是原主的表妹,“明真?你怎么。。哦。你在这上班?”
明真是名,许姓。是原主三舅家的大姑娘。
“你买车了?没听二姑说啊。这车很贵。。”完全答非所问的许明真打量着这辆车,啧啧称奇。
作为高速收费站的收费员,必然不少见识豪车,但别人开五百万的车跟她没关系。
自家表哥开五十万的那也是涨脸面的大事。
两人的交流引起了副驾上安希的注意,侧着脸的她往外一看。
自然被赵守时的表妹注意到了,不免惊讶:“哇,这是嫂子吧?真白净啊。一看就是城里人。哥你可以,下手挺快啊。”
生怕引起误会的赵守时连忙解释:“你别胡说啊,这是我朋友。来咱这旅游的。这车也是朋友的,他出差暂时不用,我借来开开。”
谁想人家根本不信,“哥,你别闹。我这个本地人都不知道咱这破县城有啥好玩的。”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人家大城市人什么没见过。就喜欢到农村来体验民情。越土越喜欢。追狗撵兔子,他们这辈子都没机会体验。”
气的安希啪啪拍了他几下,“滚蛋啊你。少编排我。”
呜呜呜~~身后的车摁着喇叭催促。
也就是摁摁喇叭催一下,倒是没人骂街。主要是大g实在太贵,能制一大半的路怒症。
表妹也醒悟过来现在在工作,不是聊天拉家常的时候。
按下起落杆开关的她摆出职业笑容,道:“哥,我还有半个小时就下班了。你要是不着急,等我会呗。我老爸骑个摩托车来接我也不方便。”
“自己往家跑吧。”
撂下一句话的赵守时狠踩油门,直接驶出高速,话说的狠,但行动还是很靠谱的。把车停在路边,按下双闪就静静等待着。
“刚才那是你妹妹?”
“我舅家的表妹。比我小两岁。我妈一直拿着当自家姑娘。”
“怪不得,听你们聊天就知道关系不错。”
一句无心之言,让赵守时心中猛的一紧。连他都没有察觉出来刚才的态度有点不对劲。
确实,年龄相差不大的表哥表妹关系亲近一点没什么不对。
可赵守时却知晓自己的这幅皮囊下的灵魂跟这位表妹是完全陌生的。
尤其是刚才的玩笑话,不应该是陌生人说出口的。
是这具肉身依旧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自己?
正费解着呢,车的后门被打开。赵守时的表妹许明真钻了进来。人还没坐下,就往前一挥手:“出发。”
“.......”
老司机技术很娴熟,车技稳如老狗。
后排座的许明真好奇的摸摸这里,试试那里:“哥,你这车大是挺大的,就是太丑了点。不过好歹是奔驰,起码得值个四五十万吧。不过,你这车减震不行,有点硬啊。
比不过我同学她爸开的,人家可是奔驰小轿车,一坐上去,忒软和。整个身子都跟陷进去一般。过减震带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同学说好像是最好的奔驰s级,要80多万呢。不过,你才上班就能开奔驰也很厉害了。”
身后的表妹就跟唐僧一样叭叭个没完,就算没人给她搭腔,她也能自言自语说的嗨。
本来就开了一路车的赵守时脑瓜子嗡嗡响,有心说一句:【哥这车四百万。能买五个你同学他爸的破车】
再一想,这车贵归贵,它不是自己的啊。这β装也没滋没味。
只好从根源上消灭开腔的人:“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哥。你变了,脾气大了。”
“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没啥,没啥。”竖起大拇哥的表妹连忙道:“我说你有威严,就跟我们领导一样。”
安希一看兄妹关系有点僵,连忙给调和一下,“别理你哥,他就这么个狗脾气。这阵正生气上火呢。我跟你说回话。”
“嗯嗯嗯。”表妹头点的跟瞌睡虫瞌睡了一般,脸上化不开的笑意:“嫂子,你真漂亮。比电视上什么校花漂亮多了。你是怎么跟我哥认识的?你们现在到哪一步了?这次来是不是准备跟我哥结婚了?起码得定亲吧?
你们结婚是不是要在帝都办婚礼啊,我能不能跟着去看看啊。你都不知道,我这么大都没去过帝都呢。啊对了,我二姑要是知道你来,肯定高兴疯了。”
安希张了张嘴,想要回答,不知道该回答哪个问题,想要辩解又忘了该辩解什么。
体验到赵守时的痛苦的她侧着颜,苦着脸:“救救宝宝吧。”
“啊?你们都有宝宝了!!!”脸上写满了惊喜的表妹恨不得从后排座拱到前面去,兴奋的说道:
“你们这是奉子成婚啊。哥你真有手段。对了,你们要是生了宝宝该叫我什么啊。叫姨还是叫姑姑?”
赵守时道:“叫你闭嘴。”
“没听说还有这么个称呼啊?我怎么...”
叽叽喳喳的表妹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被骂了啊,气的腮帮子鼓鼓的,“闭嘴可以。但孩子必须叫我姑姑啊。叫‘姑姑’好听。”
“你再敢说一句话。我就开门把你扔出去。”赵守时恶狠狠的下达最后的禁令。
“等会见到我二姑,一定要她逮(打)你一顿。好啦好啦,知道错了行不行。这就是最后一句。”
“......”
终于,终于清静了许多。
也许是表妹太能说,生怕给她个话头在引起话唠来。连赵守时与安希一时都不想说话。
悠闲的时光持续了五分钟吧。
后排的表妹就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就等着赵守时准许她开口。
呵呵,年轻人啊,心里没点ac数。赵守时怎么可能给她机会。小车开的稳稳的。
终于,等不到任何希望的许明真一咬牙,直接开口:“哥。要不你先去我家一趟吧。我爸妈想看看我嫂子。”
吱嘎!~!~!~
急刹下的轮胎与马路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额头青筋暴突的赵守时回头瞪了表妹一眼。谨记行车不规范,亲人泪两行的他还是把车停在路边。
解开安全带的他压着火问道:“怎么回事?许明真,你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就给你一个。”
“没啥。”表妹举起手机:“就。。就我把你带嫂子回家的事情在家庭群里说了下。”
“你可真是我的亲妹妹啊。就没见过你这么坑的。”
气急败坏的赵守时连忙掏出手机来,果然看到亲属群里显示300多条未读信息。
还人自己。
用膝盖猜都知道这十几个人聊啥才能聊的这么嗨。
凉了,凉了啊。
咸鱼还想翻翻身的赵守时输入一条【真不是对象。就是普通朋友,来咱们这里旅游的。】
然后后面跟了齐刷刷的滑稽保命;
【明白】(滑稽)——来自大舅家大表哥。
【廖盖】(滑稽)——来自大姨家表姐。
【哥,我懂你。】(滑稽)——来自三姨家表弟。
很明显,打字这么快的都是年轻人。
老人打字慢,语音来的快啊。
【那什么,你一会来我这一趟。我找你有点事。你要是没空就算了。让对象来拿红包。】——来自三舅。也就是身后某个坑货的爹。
得嘞,彻底没救了。起搏器可以收了,医生也可以撤了。对外宣布吧。
彻底凉透的赵守时恶狠狠的看着表妹:“这事是你给搞出来的,你给我摆平。关键时刻,坚决不信谣不传谣。”
表妹看看满是愠色的赵守时,再看看疑似嫂子脸上遮掩不住的尴尬,也有点傻眼,“啊?真不是我嫂子啊。哥,你可真没用。”
“姐。要不你就把我哥收了吧,他其实还不错。”化身媒婆的表妹小声哔哔一句:“就当为民除害了。”
捂着额头的赵守时倚在车座上,“这届亲戚太难带了。”
安希也被表妹给逗笑了,捂着嘴的她笑道:“你哥这祸害用不着我除。有人已经把他收了。比我还漂亮的姑娘。”
“不可能。这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比你更漂亮。”
化身舔狗的表妹狠狠的添了一口,然后打开手机,语言输入:【更正一条消息。漂亮嫂子不是我嫂子。我嫂子比漂亮嫂子还漂亮。】
嗡嗡嗡~~~
手机声响起,看着备注为【老爸】的来电,赵守时心中莫名狂跳。
不用想,肯定是核实谣言真假的。关于这一点,赵守时并不担忧,不是就是不是,谁也不能强按牛喝水。
他真正担忧的是这是一个月以来,他第一次与原主的生身父母交流。
轻轻按下接通键,顺便按下免提键。
赵守时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听见电话里面传来一声粗矿的喊声,“你们先别回来哈。”
“什么?”
赵守时只当听错了。谁想电话里再去传来肯定:“你个臭小子带对象回家也不知道说一声。我跟你妈忙着打扫家里呢。等打扫完了,给你电话。”
“爸。。”
下意识喊出这一声的赵守时也是一愣,他完全没有感受到一丝违和感,就跟天经地义的一般。
原本纠结的屏障被无意间迈过,让赵守时明白自己与原主之间并没有那么泾渭分明。
心中唯一一丝阴霾烟消云散的他继续说道:“爸,没有对象,没有对象,没有对象。都是许明真自己瞎猜的。就我一朋友,来咱这玩的。您别吓着人家。”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传出,让赵守时都怀疑对面是不是掉线了。
不多时,传来小声的一句:“你儿子说不是对象。我听着不像假的。”
“电话给我。”一股听着就有些温柔的女声传来,赵守时轻易的分辨出声音的主人,实在太熟了。
原主的老妈隔着电话问道:“真不是对象?”
“比珍珠还真。”
“那你别回来了。家里没准备你的饭。就这样,挂了吧。”
赵守时急了,“喂喂喂,妈,你别这样,昨天你朋友圈晒一大堆好吃的呢。”
“那是给人吃的。家里穷,买不起狗粮。”
“不是,我...”话没说完,电话挂断了。好家伙,一点不客气,直接来真的。
看着挂断的电话,赵守时还是把嘴边的话说了出来:“...咋成狗了呢。”
这届爸妈挺硬核。
“.......”
“咋办,哥。要不你去我家过中秋吧。你舅指定不差你一口吃的。”
“管他的,回家。”
赵守时一指前方下定决定。这年头,只有不亲父母的孩子,就没有不亲孩子的父母。
车辆启动,前行。开着车的赵守时半侧脸问道:“姐,都说明白了。也不用怕误会。这下可以跟我回家过节了吧。”
“行吧。”
安希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就像赵守时说的那样。最怕的误会已经发生,还怕个啥。
而且这时候要是真不去,岂不成了做贼心虚。
“哥哥哥。我也去,我也去。”
后座的许明真高兴极了。赵守时脑瓜子都要爆炸了,头也没回,说了一句:“你去一边子去吧。”
第五十五章 捡你那年,雪下的大
小县城,顾名思义,重点在于一个小字。
有些坑坑洼洼的道路,低矮的平房还没有什么规律,偶尔有一栋稍高点的建筑,都是这里的地标。
很多大城市里的人总觉得全国的城市都是高楼大厦林立,区别就是城市的规模大小,高楼大厦数量否认多少。
但其实完全不同,即便是帝都、魔都都有破败的城中村,县城更是不用多说。
如果有不同,就是同样的破败、杂乱。但帝都城中村,乱中带有浓郁的富贵之气。
帝都的地,是神奇也是神器。何止是贵,简直寸土寸金,就算是六环,都贵不可言。
帝都的地论平方。县城的地更神奇,直接论亩,还不一定有人要。
~~~~~~~~~
傍晚时分,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夕阳的余辉染红了天空,分外妖娆。
将车停在路边的赵守时看着眼前一栋只有五六层的楼房。墙体斑驳,还有些许地方如癣般脱落。
普通的房子,普通的县城。就像普通的赵守时走在普通的街道上,普通到千篇一律,普通到无法用华丽的语言去描述。
赵守时住过比这还破烂的房子,也住过比这豪华的多的住所。
但此时的他有一种不同的感觉。他的心很静,他找到了家的感觉。
迈步进入这栋连电梯都没有的楼房,还没到呢,就看到502室的房门大开着。一位系着围裙的中年女性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这就是老妈了。两个赵守时的老妈。一个普通的传统华夏妇女。
停下脚步的赵守时抬头望去,四目相对眼中有光。但只一瞬,光芒散去,哦不对,人家把眼神撤去了。
投注在赵守时身后的安希身上。一看这么漂亮的女孩,打扮穿着又是文文静静不张扬,一下子就击中了赵麻麻内心的柔软处。
相中了,相中了。
眼神带光似火焰的赵麻麻,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楼梯口。正好赵守时也走到眼前了。腆着脸道:“妈,我回来...”
话没说完,就被老妈拽着衣服就给拉一边去了:“爱回来不回来,没人关心。”
刚还冷酷无情的老妈瞬间化身三月春风,一把攥住安希的手。脸上的笑,浓到化不开:“啧啧啧,丫头长得真水灵,比挂历上的模特还漂亮。”
安希也有点尬,抬起手里的礼盒,道:“阿姨,这是给您和叔叔的一点心意,您别嫌弃。”
“你肯来比什么都好。”赵麻麻也没客套,一手接礼盒,一手把都捂热的红包塞进安希手里:“这也是我跟你叔叔的一点心意,没什么其他意思,就是意思意思。过节嘛,高兴。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似乎还在耳边,转身的赵麻麻把礼盒塞进赵守时的怀里:“这点眼力价都没有,拿着。”
然后再转身,拉着安希的手就往家走:“你叔叔可是好久没下厨了,听说你要来,主动请缨呢。有什么想吃的跟阿姨说,阿姨给你安排。有什么忌口的也别害羞。都是自家人。”
“二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人啊。”
一直跟在身后的许明真终于忍不住了,自己手里拿的东西也不少,累的满头汗。没个心疼的也就罢了,连个跟自己搭话的都没有,真替自己心疼自己。
赵麻麻回头看着撒娇的侄女,点头道:“你瞧,怪姑姑都把你给忘记了。”
许明真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眉飞色舞的开始炫耀。意思很明显:咱这待遇虽然比不得‘嫂子’,可也比你强得多。
还没高兴多久,就听见亲姑姑的下半句传入耳中:“既然来了,也别闲着。帮你姑父做饭去。”
“啊?”
“啊什么啊。赶紧去。以前白疼你了。”
撅着嘴的许明真是真的够够的。也不想再呆在这个伤心地,小跑着就进了家门。
“小妮子撒娇呢。我们不理她。”赵麻麻继续跟安希聊着:“从帝都到这里来可不近呐,累坏了吧?回家先好好休息下。刚榨的西瓜汁冰着了。凉丝丝,去乏解暑。对了,你现在能喝吗?”
“能喝。”安希连连点头。有点招架不住的她看向赵守时求救。
“那个。”危急时刻,赵守时挺身而出。当然不是为了安希,而是为了自己。
落后别人一个身位可以忍,lady first嘛。可地位落后人家十八条大马路就不能忍了。吐槽道:“开车的是我。累肯定是我累,西瓜汁得可着我先喝吧。”
“皮糙肉厚你知道个屁累。”冷酷无情与三月春风请拂面无缝衔接的老妈轻笑着:“姑娘家家身娇体弱,年轻时候就要主意。千万不能逞强。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
“那什么,您老戏是不是有点多?我在电话里面说的明白。安希不是我对象。您知道吧?”
“知道啊。”赵麻麻非常自然的回了一句。
“那你这么热情是闹哪样啊。”
“要不说你傻。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不是啊。”语气理所当然的赵麻麻看向安希,“安希是吧,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安希没说话,也没话说。如果真的要她说一句,可能就是“我想回家”。
赵守时也觉得自己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嘎嘎嘎的嘲讽着自己。
赵守时大步一迈,抢先登楼,站在在两人身前,一把把安希给拉了过来,道:“我跟您隆重介绍一下。安希,我认的干姐姐,按照程序来说,她应该算是您的干闺女。您不是一直遗憾家里没个姑娘嘛。”
“现在您,如愿啦。”赵守时一摊手,得意中还带着三分的幸灾乐祸。
“傻样。”
赵麻麻冷冷瞥了赵守时一眼,继续与安希有说有笑,就跟刚才没人说话一样。
说着说着,就进了屋。换了鞋的两人直接上了沙发,就跟没看到厨房里面忙碌的姑父与侄女。
本来等着看笑话的某人傻了,连忙跟进屋:“您这是怎么个情况,不说恼羞成怒,起码得变变脸吧。”
“这么好的事,我高兴还来不及,为啥要生气?”赵麻麻摸了摸安希的手:“板上钉钉的闺女,可比虚无缥缈的媳妇来的稳妥。再者说,我家姑娘这么漂亮。我还觉得你配不上她呢。”
“.......”
赵守时直接无语了。
“这个家,不能待了。”他作势要走。却被赵麻麻给喊住了:“你给我等会。”
“您看,还是。。。”
话没说完,得意洋洋的赵守时就听见心狠手辣老佛爷的后半句传入耳中:“先把西瓜汁给我们拿过来你再走,天热不爱动。”
赵守时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一时语塞陷入沉默,好半晌后才开口:“我问您老一件事,您确定我是亲儿子吧?怎么感觉像是捡的呢?”
“哎。”
赵麻麻长叹一口气,脸色带着落寞,“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再瞒你也没有意义。你都不知道那年冬天我跟你爸捡你的时候,下多大的雪。”
“我错了,我错了,成不成。”
赵守时转身直奔冰箱而去,连句狠话都不敢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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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的就是亲的,别看嘴里怎么损,疼也是真的疼。
被人指使拿过来西瓜汁的赵守时就没有被委派其他任务,坐在沙发上陪着聊天。
中秋佳节是仅次于春节的传统节日,家里本就准备好了食材,稍加加工,便可以出炉。
晚上七点多,窗外已然没有了天光,满月还未升空,屋内客厅的餐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食。
久不露面的赵爸终于脱了围裙,正坐在赵守时的对面。
近180cm的身高,魁梧,非常魁梧。起码180,单位是斤。非常标准的汕东大汉。
今年正好迈入知天命的他已然有了不少的白发,脸上的皱纹也不少。
看这轮廓,就知道是赵守时不是垃圾桶捡的。
太像了。哦不,太像plus了。
心中已经把这当成家的赵守时没有丝毫生疏,主动开口道:“今天咱爷俩喝点吧。”
“行吧。”赵爸犹豫了片刻,才道:“一人喝瓶啤的吧。”
要不说爷俩随,两人喝酒是谁也不服谁。两人跟外人喝酒。跟谁喝服谁。
“别介,今天整点白的。我带了点好酒,您可得尝尝。”
赵守时起身去门口,把两坛封的严严实实的酒坛取过来一坛打开,一股带着花香的酒味从坛内涌出。
“神神秘秘的,还当你带的是茅台呢。”
“嗨,您这就不懂了吧。这酒比茅台还难得。”
“有什么说法?”
“不可说,不可说。”嘿嘿笑着的赵守时各自添了半杯。
酒中漂浮着枸杞与归花,这是桂花酒。酒色泽浅黄,桂花清香突出,轻轻喝一口,能感受到山葡萄的特有醇香,酸甜适口,醇厚柔和,余香长久。
酒味并不冲,适宜女士饮用。
半杯不多,但针对赵守时的酒量,这就不少了。
北方有句老话: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现在虽然没有古时那般豪迈,却也没差哪去。啤酒吹瓶那是比比皆是。
就算喝白的,杯子一般是三两一个。比南方那种三钱的牛眼盅整整大了十倍。
北方人喝酒的标准就是一杯勉强,两杯及格,三杯优秀。四杯以上,牛β。
斟完酒的赵守时并没有放下,而是看向两位女士,“您二位来点?”
“一点点吧。我陪陪你们。”安希倒是没拒绝。
“我就算了,喝不来这玩意。”摇头拒绝的赵麻麻看向安希,劝道:“安安,大老爷们才喝白的,咱俩喝点红的吧,舒筋活血,美容养颜。”
“这是桂花酒,度数没那么高。您要是能喝酒,尝一点也可以。”笑着的安希斜着身子在赵麻麻耳边嘀咕了两句。
说的什么不知道,赵麻麻的眼神亮了是真的。目光灼灼的盯着赵守时:“你真找儿媳妇。呸,你给我找对象了。。”
‘啪’轻拍自己一下的赵麻麻骂道:“瞧我这嘴。你找。。”
话没说完,赵守时直接点头,“得,您别难为自己。我承认,重#庆的,才谈一个月。您也别太高兴,指不准就把我给踹了。”
赵麻麻笑的跟盛开的牡丹一样。把杯子往前一伸,“给我来点,我尝尝。”
“你们说什么呢,神神叨叨的。”
赵麻麻一拍酒坛,嘿嘿一笑,“这酒,儿媳妇酿的。”
老头倒是沉稳,眉头一挑之后便喜笑不动于色,把三两的酒杯往桌上一磕,沉声道:“倒满。”
同样端坐的许明真听说是未蒙面的嫂子酿的桂花酒,抬起手来道:“给我也来一...”
“喝你的牛奶吧。”
“我长大了。”
“哦,那你可以喝果汁了。”
“......”
~~~~~~~
【老子高歌,为问嫦娥,良夜恹恹,不醉如何?】
中秋节起源于上古,普及于汉代,定型与唐初,盛行于宋朝之后。
在上古时期,太阳与月亮代表白天与黑夜,当太阳落下后,黑夜与恐惧一同来临,而一轮明月照亮了大地,安详而宁静,是黑夜中的光明使者。
也许对于太阳,当时的人们还有着爱恨交织的情绪,但月亮却获得了人类一致的称赞。
而那时,人们表达自己内心的崇拜与感激之情的唯一方式就是:跪拜礼敬。
在当时,这是一种祭祀仪式,是统治者的专利,是集权统治的象征。
从魏晋开始,文人们观赏祭拜、吟诗作对,编织出嫦娥奔月,吴刚伐桂,玉兔捣药等等神话故事,并在民间流传。
至宋时,八月十五被定为中秋节。
就这样,一步步演化,月亮不在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它彻底坠入了凡俗,被人们赋予了“团圆”的情感意义。
月亮的圆满预示着人间的团圆。
苏东坡一首《水调歌头》道尽了人们心中的无限惆怅。
月饼是中秋节的节令美食,它的圆本身本身就代表了意义——这就是可以吃的月亮。
美食必然需要美酒相佐,就像重阳饮雄黄,中秋则要饮桂花。
吃月饼,饮桂花酿,恍若月宫之内一般。
平日里不好酒的赵守时主动提议喝酒,就是因为这酒的特殊。
这是裴幼清参与酿造,特意嘱咐要让赵守时带着的。
桂花酿本来就重#庆特产名酒,是她家乡特产。
或许不贵,但这份心意确实应景,属于那种礼轻情意重。
相思赋予谁;妆台纤纤指;偶然谁弹碎;佳人许梦里。
诗人爱喝酒,都说酒这玩意可以启发灵感;而诗,赋予了酒不同的浪漫与情感。
诗酒交融,奔放豪迈。
今日适逢中秋佳节,一杯桂花酿,让赵守时想起了一部动画片《你的名字》。
或许,真人版也不是不可以。
第五十六章 微醺与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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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上,躺在躺椅上的赵守时早已进入微醺状态。当然,他自己是不承认自己醉了的。
在他看来,自己明明清醒的很嘛。这不,还能打电话呢。
可能有点冷,冻的手机都直打哆嗦,赵守时都有些拿不住。最后一生气,就把手机放在一旁的小茶座上。
怕听不见,就把免提打开了。听到一声‘喂’后。赵守时展露笑颜。
科技真是好东西,一个在帝都,一个在清岛。明明相隔千里,却丝毫不影响交流。要是天上真的有顺风耳,应该会羞煞吧。
赵守时摇了摇头,收回思绪,总觉得也不知怎的,这阵总胡思乱想些没用的东西。
温柔的对着手机说道:“你睡了没。”
“傻货。你不知道我几点睡啊。等会,你喝多了吧?”电话里传来裴幼清的声音,就是有些低,像是刻意压制着声线。
“没多,一点都没多。才喝了半斤而已。”赵守时连连摇头否认,脸色威严正襟还带着些许赫然,就像做考场被老师发现小抄的学生一样。
“半斤还而已,自己什么酒量心里没点数啊。。。。。你还有事没,我躲厕所接电话呢。”
“廖盖。我长话短说,老爷子今天喝了三杯,小一斤的量。梦里都喊着好酒,还要再来一杯呢。”
“呼。那就好。”电话里的裴幼清明显松了一口气,语气也听得出欢快了许多:“我还怕叔叔喝不惯呢。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赵守时嘿嘿一笑:“叔叔高兴了。你要不要让阿姨高兴下啊?”
裴幼清有些疑惑:“这什么意思?”
“视频一下呗。咱也不差这点流量。”
“喂?喂?喂?怎么没声了。赵守时,你听得见吗?我这信号不好,先这样。再见。”
裴幼清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电话挂断。
“.......”
果然是个演员,这演技浑然天成、毫无滞涩。
虽然过程有些不同,但赵守时对于结果早有猜测,换了个姿势的他看着眼前乐不可支的安希。赵守时替某人解释道:“小县城,信号不好。”
端起茶杯的安希点点头,一副我信了你的模样。要是她别笑...就更像了。
“你们的感情真好啊。看的我都羡慕了。”安希艳羡的说道。
“姐,你肯定也会遇到自己的mr.right的。”
“再说吧,我还以为自己充其量算是老姑娘,结果那天有人叫我阿姨。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的人活着活着就成了‘剩斗士’。”
“你不能这么想,太悲观。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十三送江山。”打了个响指的赵守时憋着笑意:“想点好的。说不定你那位还在读小学呢。”
“你少给我胡咧咧,小心我生撕了你。”
“别啊姐。我这可没开玩笑。就以前唱歌挺出名的那谁,叫萧什么亚什么轩的,恋爱不谈比他大的,而且只谈25岁以下的鲜肉,连斩17任,岂不快哉。”
安希皱眉问道:“萧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国外的?”
“哦,没事,可能我记错了。”醒悟过来说漏嘴的赵守时连忙改口:“不说别的,人家这潇洒的生活态度,你服不服气。”
“行了吧。一样米还养百样人呢,我是接受不了这个。再说,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
眼看赵守时又要开口,生怕他再说‘骚话’的安希握着拳头狠狠的威胁着:“不准说话,再说真揍你了哈。”
“我今天喝了酒,说句醉话,你别往心里去。”
心中莫名一颤的安希,连忙阻止:“知道是醉话,就别说了。”
好家伙,平常都说不出好话来的人,现在主动要说醉话。谁不害怕啊。
“行吧。”
赵守时点点头,果然没有再说。半躺着的眼微眯着,似睡不睡,似醒非醒。
安希刚才陪着赵守时麻麻喝了小半杯桂花酿,现在也觉得有些昏沉,端起某人特意泡的醒酒浓茶。
浅饮一口的她抬头看着头顶那一轮皎白的明月,起身的她扶着阳台看向天空,好似看到了月宫之上翩翩起舞的嫦娥一般。
好奇心就像一只猫,在安希的心中挠啊挠,特别的痒。
抚了抚被微风吹的有点散的发丝,转过身来的她风轻云淡的说道:“要是你真的想说,说说也行。”
生怕某人误会,安希连忙补了一句:“主要是怕你憋的难受。”
哈呼~哈呼~
躺椅上的某人呼吸很匀称,一看就睡着了。
安希也是有够尬的,走过来的她弯腰看着赵守时,确认他不是在做戏。
虽然还是好气,却也放松了许多,不用避讳什么的她呢喃道:“让你不说你就不说,你啥时候这么听话了。现在我让你说了吧,你又给我玩这一套。真当姐姐没脾气。我现在命令你给我说,要不然,我捏你鼻子啦。”
安希的话没说完,耳边就传来某人瓮声瓮气的说话声:“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这个女孩怎么这么好看。完全看不够。当时我真想追你来着。”
顷刻间,安希被闹了个大红脸。比刚才喝酒时还要红的多。脑瓜嗡嗡响的她连忙用手捂着脸,好似怕被别人看到。
却忘记了。现在阳台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好一会后,觉得局部温度下降不少的安希轻声问道:“赵守时?臭小子?真水假睡啊?”
某人迷迷瞪瞪的‘嗯’了一声,好似躺的不舒服,换了个姿势。
果然是说梦话啊。
安希松了一口气,“如果你先遇到。。。”
安希的话没有问出口,也不需要问。所谓‘如果’都是失意者的借口。
安希不失意。她觉得现在就挺好的,也不想做什么改变。
至于心中可能‘遗憾’的那种情感也无所谓了。谁的人生没有遗憾,收获一些必然要失去一些,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嘛。
想通透的安希不由的笑了,素手一抬,恶作剧的捏着某人的鼻子:“臭弟弟,我现在可是你姐姐。”
睡的正香的某人可能是觉得鼻子不通畅,摇着头哼了一声。
做贼心虚的安希吓得往后一跳,拍着胸口安抚自己,“不怕不怕。小小无牵挂。”
“你们聊什么呢。”从主卧走出来的赵麻麻正好看到了安希的小女儿姿态,不由笑出声的她走向阳台。
“没。。没啥。”连忙摆手否认的安希也知道自己表现有点过于明显。吐着舌头的她老实承认:“守时睡觉打呼,我刚捏他鼻子来着。”
“那没事,我还怕他欺负你呢。”
“没有,他。。挺照顾我的。”
“你啊,就别替他打圆场了。我儿子我还不了解啊,干啥啥不行,调皮捣蛋第一名。”
说笑间,赵麻麻便坐在安希的身边,看着不远处的某人,脸上流露出母爱的光辉,但嘴上依旧不饶人:“这小子闯的祸,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不过,总觉得他这次回来,变了许多,也不知道有点拘束还是沉稳了。”
安希连忙道:“肯定是沉稳。这段时间的他可是成长了很多。你看《好声音》那么大的舞台,他都驾驭的游刃有余。”
想起刚才吃饭时电视里儿子的表现,赵麻麻嘴角不由的翘起好高,“这孩子从小好强。之前跟我们说他在帝都挺好的,让我们别担心。我们心里明明挂念的很,还不好表现的太过,怕无意伤了他的自尊。
现在看来,终于放心了。还是多亏你们这群好朋友帮衬。”
“阿姨,您这话说的,要是让某人听见了,肯定不愿意,还得吐槽一句:平白抹杀了自己的努力。”
“不管他,睡得跟猪一样。他爹也是,呼噜打的震天响。”
从赵守时身上把视线收回来的赵麻麻拉着安希的手,小声道:“吃饭时我就发现你好像偷偷打量你叔叔?还忍不住的笑。你叔叔有什么不对吗?”
察觉自己的话容易引起误会,赵麻麻解释一句:“你别想多啊。就是明天他们爷俩要去参加一场婚礼,我这不是怕到时候出丑嘛。”
一说这个,安希就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听了好笑的笑话一般。
好一会后,终于平复下来的她才解释,“其实我就是发现守时跟叔叔好像。我一想到守时以后也有叔叔那般膀粗腰圆就忍不住笑。您可别怪我啊。”
“嗨,这事啊,跟我有关系。当年你叔叔那也是三乡五里的帅小伙,给他张罗相亲的媒婆,抛媚眼的小妮子多得是。还是我主动出击才把他拿下。
结婚以后生了臭小子,我总怕他抵不住外面的诱惑。就想着干脆把他养肥得乐,别人看不上,自然没人打他主意。”
“这招好用吗?”安希追问一句。
“何止是好用,简直太好用了。”赵麻麻一拍桌子,叹道:“现在连我都懒得看他,更何况其他人。前几天还吵吵着要健身呢。说他现在都没有人民教师的样了,反倒像个厨子,丫头,你说人民教师啥样啊,安分守己教好学生,比啥不强。”
“我真羡慕您二位的感情,真好。”
“自家人知道自己事。我这人性格比较厉害,你叔叔的性格就有点面。不过他也说了,我们两这叫互补。挺好的。”
“最难是般配。我觉得这样的家庭氛围真好。守时性格开朗,就是受了家庭的影响。”
“臭小子幸亏随的他爸长相,要不然找媳妇都难。不过,随咱的性格到哪也不缺饭吃。你说是不是这个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赵麻麻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守时性格随您。他待人以诚,朋友们自然以诚待他。”安希也是迎合不止,她是真的喜欢这样的家庭,太欢乐了。
想起什么的赵麻麻突然问道:“对了。明天你没事吧?臭小子发小明天结婚,你跟我们一起去。”
“还是不要了,我一个外人去,挺莫名其妙的。”
“什么外人!哪有外人!”赵麻麻眼一瞪,作生气状:“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闺女。跟臭小子一样。你要是不去,那得,他也别想去。”
“这个。。。”
“行了,就这么定了。天也不早了,你肯定乏的很,快去休息。明天早上我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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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嘭!嘭!嘭!
好一个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县城下的某社区,是县城的郊外,如果县城有资格有‘郊外’的话。发展程度类似于帝都十八环。
完完全全就是农村。农村归农村,却也跟脏乱差没什么关系,整个社区都是统一规划建造而成。
拿到帝都,就是连栋单层小别墅,拿到这里就是紧密相连的民居。
住的倒是舒舒服服、干干净净。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些房子就跟复制粘贴一般。
连个路口都一模一样。来个陌生人,直接迷路。
今天这里有一场婚礼正在举行,标准的农村模式,清晨男方车队去女方家,将新娘子接过来。
在男方家里举行婚礼,等到了中午,便开拔前往酒店进行正式的婚礼以及宴席。
目前的环节来说,正是婚车刚把新娘子接回来。
社区中心大街上的每个路口,都聚满了围观群众。
这在农村是常事,婚嫁丧娶都能引来无数围观者。尤其是‘婚’,村里人都好讨块喜糖,沾点喜气。
一阵急促的鞭炮声过后,地面被铺了红红的一层,新郎与新娘走下婚车。
毫无疑问,这是今天的c位。凑热闹的村民们将新人围了一圈又一圈。尤其是孩子们带着的大人,简直乐开了花。
赵守时也在。不过他没凑热闹,而是站在门口,跟几位儿时伙伴聊着天。
年龄相仿的伙伴,有的今天结婚,有得已经生了娃。最过分的都有人生二胎了。
今天举行婚礼的就是他的一个发小,非常好的那种。
赵守时可以说是从这个村庄长大的,这里寄托了他的童年。直到老爸从镇中学调动到高中,他才跟着去县里读中学。
不过,逢年过节肯定都要回来的。
第五十七章 装β达人
那些年的农村没啥好玩的。唯一的好处就是,小伙伴们真的多。
人一多,什么注意都想的出来,管他好的馊的,有意思就行,图的就是一个热闹。
十几年前的冬天,农村几乎家家都烧土炕,烧炕就得用材料。农村嘛,就玉米杆子最多,一到冬天,玉米杆子一堆堆的。
这冬天人冷,动物也冷,兔子啥的就爱搁里面猫着,就滋生了一种游戏。捉兔子。
家里有细狗的就牵出来,家里有网的也偷偷的拿出来,还有人带打火机,说是捉了兔子直接烤。
也不知道是想不开,还是想的太开。
捉兔子简单也难。兔子这玩意警醒,走路只走熟路。
哪堆草前有兔子的脚印,就用网围起来,然后就用长木棍把兔子吓出来。
兔子胆小,一慌就跑,说不得就撞网上了。要是侥幸跑掉的,不是还有狗嘛。
不是所有狗都能捉兔子,得是那种身材细瘦挺拔、动作灵敏,爆发力强,奔跑飞快的猎狗。
这样的狗可以在飞速的奔跑中恰到好处的急停或变向,简直就是兔子克星。
那时候的赵守时被猎狗快要馋死了,撒泼打滚的也想要一条。直到一顿扫帚炒肉之后,终于成熟了许多。
主要是熟。肉都给你打熟。
不过这也为培养他的审美打下了坚定的基础。
小时候他喜欢大长腿,因为大长腿的狗可以逮兔子。
长大了,他还是喜欢大长腿,因为大长腿的妞可以happy。
农村的乐趣不只是兔子,还有许许多多的其他。夏天的知了,河里的鱼,张家的瓜,李家的鸡,都没少遭他们毒手。
当然,这个鸡不是那种‘大爷来玩啊’的東莞鸡。毕竟那时候的他们还小,审美还停留在喜欢‘咕咕咕’、‘烤着真香’的鸡。
玩的多,记忆自然深刻,尤其是某些笑料,就像那谁钓鱼,脚一滑,人滚进池塘去了。
那谁追兔子,猛的一扑,门牙磕掉一半。
那谁馋人家狗,猛地扑上去。顺道打疫苗。
非常有画面感,好像就在眼前发生的一般。
原本长时间没见而有些生疏的关系,被这一件件儿时糗事迅速拉近。
“守时,咱有日子没聚了吧。今天晚上去我家,让我对象炒几个菜,哥几个一醉方休。”
“老爷子藏了几瓶好酒,今天晚上我给偷两瓶。你说说也是,你这大学刚毕业,哥们都生二胎了。喝一杯,必须喝一杯。”
“我也没啥贡献的,就贡献一张嘴吧。”
赵守时一听这群伙伴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敲定了,不免有些头疼,“哥几个先别急。下午我真有事,要去趟泰#安。”
“这才回来怎么就要走。明天再说,不差这一天。”
“过年,等过年哥们再聚。”作过揖的赵守时一指身后的房子,道:“再说了,老阳今天结婚肯定要洞房花烛,哪顾得上咱们这几个狐朋狗友。”
老阳不老,只是外号而已,全名叫赵阳。今天结婚的那位。
“也对,老阳出名的**。今天可是持证驾驶,不把老腰折了,都不能下床。你们说咱们要不要给他买盒芦荟胶,别磨破皮。”
“哈哈哈,一语中的。不过老阳可以啊,藏着牛β亲戚呢。”
“怎么说?”
“就村头小道上,停了一辆g55。我刚用手机查了查,起码四百万。馋的我好一个摸。良良他爸算是咱村有钱的了吧,说是百万富翁,才开个破途观。你想开g55的得多衬钱。是不是起步一个亿?”
赵守时摸了摸下巴,有些尴尬,那车就是他停的。
有心说一句【可能月薪五千琼鼻主持人也不一定】,但想了想,还是没说出。主要是说容易,解释起来忒难。
没往村里开,当然不是村里没有好路,主要是这车太张扬了,整个县城都不一定找得出几辆同级的车。
他又不是装β专业户,自然不想出这个风头。
男人都爱开车,不是嗡嗡嗡的车,就是嗯、a、噢,一库、奥力给的车。
话题毫无滞涩的转移到了‘开车’与‘仇富’上面去。一旁的赵守时一时也没找到切入点。
这里聊得高兴,结婚的流程倒也进行的差不多。
一辆大巴已经停靠在路边。新郎的长辈也出来招呼宾客们可以上车,准备前往举办婚宴的酒店。
几声招呼,宾客们出现在街头上,有的直接上了大巴,有的站在路口等去酒店的小车稍带着。
看着父母也出来了,赵守时刚要过去,就听见有爽朗的声音响起,“赵有方。老小子(zei),咱俩好久不见了吧。今儿个可让我逮着你了。”
赵有方是赵守时老爸的名字。而且这叫人的语气,是个人就能听出来阴阳怪气。这让赵守时停下脚步,顺着声音望去。
一个梳着大背头,打着不要钱的胶,腋下夹着包的男人出现在视线当中。
这人叫赵成福,现在在市里做海鲜生意。
当年的他喜欢赵麻麻。赵守时的存在就不用说后面的事情了。
简单来说,就是舔狗不得house的故事。
今天这位这么高调的出来,肯定不是来叙旧情的。
果不其然,赵成福快步走到赵有方的面前,先是看着赵麻麻,疑惑的语气开口:“这才两三年没见,秀艳就有点看老啊。
也难怪。穷酸书生、穷酸书生,有方一个破老师才挣几个钱。还不得你跟着劳心劳力。当年你要是跟了我,哪用吃这苦,舒舒服服的当个老板娘多好。
你看我,海鲜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每天啥也不用干,光点钱就行。我一个老帽,挣了钱也不知道怎么花。朋友推荐我买房,我一打听,合着市里房价还不到一万。我直接全款买了一套,县里也有房,到时候良良想在哪住就在哪住。
对了,守时现在毕业了吧,听说留在帝都了?那你们可得使劲忙了。我听说帝都房价可不便宜,得4.5w一个平方吧。啧啧啧,买个房子四五百万,什么家庭啊。
守时也快结婚了吧,结婚可得买房子。要是买房子差钱,给我说,多了不敢说,三万两万一点问题都没有。对了,守时呢,我问问他工作的事。要是赚的少,还不如回来跟我卖海鲜呢。”
赵成福就跟机关枪一般的说了个痛快。语速流畅就跟在家提前排练过一般。丝毫不给其他人插嘴的机会。
说罢的他就跟战胜的小公鸡宣示自己的领地一般的环顾四周。这架势生怕别人不知道刚才他在市里买房了。
赵麻麻就是赵成福嘴中的秀艳,许姓就不用多说了。
双手环抱在胸前,嘴角噙着笑,静静的等赵成福装完β,才转头看向一旁的某人:“赵守时,你死的啊,开车去。”
“得嘞。”
应了一声的赵守时也不在言语,直接往外走。他可是听出来了,老佛爷真生气了。
赵成福他们聊天的地方是个十字路口,正好是赵守时的必经之路。赵守时本想直接迈过去,却被赵成福给掰住臂膀。
赵成福假惺惺的问道:“守时倒是长的倒是像他爹。听说买车了?我可跟你说别买小轿车,视野不好。年轻人得买suv。贵点也得买,看着就大气上档次。你买的也是suv吧?就算没买suv,起码得是小轿车吧?”
一个‘也’让赵守时有了猜测,憋着笑的他脸色有点为难,苦笑着摇头,“呃~,都不是。”
这话其实没毛病,g55他是越野之王啊。既不是小轿车也不是suv。
“嗨。没事。开个面包车也不丢人。代步嘛,哈哈哈。”
原本听说赵守时有车的赵成福现在终于松了一口气,也就松开了赵守时,掏出手机的他继续说道:“我家小子要是有守时这么勤俭节约就好了。小混蛋听说我手里有几个闲钱。非要买辆suv。我实在磨不过他,就给他买了辆途观,快三十万了,差点把我心疼死。
小混蛋不知道跑哪炫耀去了。我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正好拉着我去酒店。下午我得喝酒,可不敢开车。”
走出一段距离的赵守时把身后的声音一点不落的全收入耳中。连他都觉得窝火,更何况身处漩涡当中的父母。
老妈性子急,被人当着村里人这般冷嘲热讽,肯定气坏了。老爸性子慢,但要强的很,这口气要是不撒出来,说不得就憋出心火来。
当然,赵守时心里的火也要发出来,要不然他就是不当儿子当孙子了。
就算他知道赵成福话里有非常大的水分。这个世界就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他的清闲是建立在他妻子的劳累之上的。
十年前,赵成福烂赌,一夜输了二十万,把家卖了才平了账。
他的老婆气出了病,病没还利索,还得管家里的生意,每天凌晨两三点起床,强撑着累了几年,好不容易攒了点家底,终于还是坚持不住,最终撒手而寰。
老妈自然知道这一点,可她跟赵成福的老婆是同村,年龄相仿,姑娘时就以姐妹相称。
本来就同情,哪忍心再提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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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上车的赵守时按下启动键,强劲的发动机开始旋转,就像沉睡的猛虎咆哮一般。同样咆哮的还有赵守时的心。
这车不是他的。他自己也没车。但这不代表他买不起。只要他想,自己买一辆g55也不是不可以。
之前的他还觉得买车对他来说是一件遥远的事情。
买个便宜车,没意思,帝都买车摇号太难了,一个车牌比车还贵。买个贵的车吧,又太张扬。你想电视台台长配车才奥迪a6,他开一辆上百万的车算怎么回事。
还想不想进步,不。还想不想干了。
但现在,他有了买车的想法。
为什么现在人都爱开好车,因为别人看的见啊。
你家里房子值五百万,你也不能背在身上。你银行卡里现金五百万,你也不能满大街的吆喝。
但你开什么车,一目了然。
开十万的车,跟开百万的就是不一样。
买不买车,买什么车,什么时候买,还未可知,但今天有一趟浑水必须要趟。
方向盘一打,猛虎出笼。
·······
就在刚才的装β现场,在赵守时到来之前,一辆白色途观慢慢驶来,恰到好处的停在了赵家人面前。
一膀宽腰粗的青年从驾驶室探出脑袋来,这是赵成福的儿子,赵良良。
拍了拍驾驶室门,赵良良道:“爸,您搁着吆喝啥,我在家都听到了。不就买辆车,买个房子嘛。有什么可炫耀的。现在这年头都讲究低调。您老也老提当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许姨人家现在不是挺好的嘛。
虽然赚的少,但人家活的高兴就行。我那守时兄弟,听说还是名牌大学毕业,在帝都上班。累点归累点,但人家以后可是帝都人,说出去就倍有面子,这是咱有钱也买不到的。
您啊,别老翻旧账,没意思。还提什么车啊,房的,不是戳我兄弟心窝么。当然,人家也不一定就是买不起。贵不说,主要是得摇号啊。”
赵良良推门下车,对着赵麻麻说道:“姨,您也别怪我爹,他就这么个脾气。”
赵良良这小子比他爹还蔫坏。乍听都是肺腑之言,但你要一品,吖的阴阳怪气膈应人呢。
这儿的风波越刮越大,人也越聚越多,把今天结婚的这一家给吸引了过来。
一人身穿西服,头发衣服满是七彩彩丝,胸前挂着‘新郎’胸牌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自然有人附耳把事简单一说。
这人是赵守时的发小,小学六年、初中一年,高中三年的同学。高中是在县城里读的,经常跑赵守时家里去蹭吃蹭喝。
有的人在学校称呼赵有方为‘赵老师’,在家里的时候称呼一声‘干爸’。
别人可能还顾及赵有福家里有几个糟钱不想得罪。可他赵阳自然不能不管。
上千两步的赵阳猛地把赵良良推开,“赵良良,你猫尿喝多就搁家里躺着。今天老子结婚少给我找事,要么给我消停的,要么给我滚蛋。开个破途观装个几把毛β。”
“可不是,都是左邻右舍的,谁不知道谁啊。穷汗得个毛驴子,不知道怎么得瑟了。”
“良良现在怎么这么随他爹。可惜他妈那么好的一人,死的不值当啊。”
有了赵阳的开头,人群中指责赵有福父子的声音越来越多。觉得被落了面子的赵良良直接急了,指着人群大声咧咧:“谁背后嚼舌头呢。有本事站出来说。”
“老子说的怎么了。”
人群中一个大汉挺身而出,一米八的大个居高临下的盯着赵良良:“你个小β敢扎煞试试,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真当俺老许家没人了是吧。别看恁爹,恁爹也不是没挨过我打。”
这人不是别人,许明真她爹,也就是赵守时的三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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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在轰鸣的发动机声中,赵守时终于姗姗来迟。
隔着老远他就看到一辆途观停在路中间。待走近了才看到自己老舅正跟赵良良对峙呢。
用膝盖想也知道这肯定不是邻里和睦那出戏。
想想老妈的脾气,就能猜到她兄弟就不能弱到哪里去。
当然,许家姐弟脾气急,不代表这家人混账。都是时代造就。
他们那个年代特殊,哪有什么独生子女,家里三个孩子那是少的,多的有七八个的。
赵守时他姥爷身体不好,早早的就归去了。姥姥又缠小脚,基本上没有什么劳动力。
许家三男三女六兄妹,几乎就是相依为命。
赵守时他大舅嫌弃家里穷,闯关东去了,那些年也没电话啥的,基本上就断了联系。
二舅去了越#南,就没回来。
下面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还小。赵麻麻就跟大姐两个女人撑着这个家。
那时候的村里有啥卖啥。种了西瓜,用牛车拉着去县里满大街的吆喝。
说是牛车,可哪有牛,还不是靠人力拉。
种的烟叶烘干了,借辆自行车,骑着就往市里去赶早市,八十多公里,半夜就得走。
姐妹两,一人骑,一人坐后座抱烟叶。累了,就换一换。
你想,过得是这样的穷日子,你要是脾气稍微弱一点,还不被人吃干抹净。
为什么赵麻麻主动追赵爸。现在社会,人一听谁家有个弟弟,脸色大变。
更何况,那时候赵妈身后有一弟一妹。家里老人还没有劳动力。
要不然赵成福为啥这么气,还不是当自己只要一提亲,就手拿把掐的得手。
要不自己出面把赵爸给攻略下,哪轮的到她。当然,主要是赵妈年轻时候长得真不差。
有句话说得好,她有多卑微,就有多强大。
这也是赵守时今天不能忍的原因。
赵守时一紧张,手脚就有点不知所措。
手莫名其妙的打着方向盘,踩着油门的脚怎么也抬不动。
就听见‘嘭’的一声,追尾了。还不轻。
当然,这个不轻,只是针对途观来说的。
好吧,吖就是故意的。
吖那么有钱,就没嚣张过,今儿个也过过挥金如土的日子。
下了车的赵守时假模假样的看了看追尾的地方。抬头一看赵良良在。
手掌一拍哈哈大笑,快步上前一把勒住了赵良良的脖子,“这不是我良良大侄子嘛。肯定是听说我今天回来,特意找我玩的吧,叔没白疼你。
我记得良良你小时候可是最懂礼数的。咋今天见了小叔不叫人啊,叫啊。”
按年龄,赵守时跟赵良良仿佛,赵守时大两岁。但按村里的辈分来算,赵守时可是跟良良他爹一辈。
平日里你爱叫不叫,也没人追究,毕竟关系不算近。也谈不上什么血脉亲情。
但要是真的揪小辫子,还真的难受。尤其当着父老乡亲的面,一声‘小叔’,赵良良还真叫的。
可赵良良本身就是来装β的。要叫出口就是认怂。有心发作吧,一想这货竟然是开着g55来的。
十成的胆子也去了八成。只得梗着脖子在那强撑着。
赵守时就知道这货不能叫。不叫正好,要不然自己这小叔也不好意思针对‘熊孩子’了嘛。
就像那句话:最要命的病是穷病。男人可以有一切缺点,但就是不能没有钱,这是这个社会给男人上的一层枷锁。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把人说的太透彻了。嫌贫爱富并不全面,嫌贫爱富嫌富舔富才对。
嫌富说的是大多数人看别人有钱都爱背后编排几句,诸如:男的都是靠走后门发的家,女的靠解裙带有的财。
舔富就是不管背后骂别人多狠。但真的当面,必然有些人谄媚到不行。绝大部分人就算不谄媚,态度也会有不同。
除非二百五,否则很少有人选择去得罪。
小说里面故意得罪大人物,以试图获得青睐的角色们都在阎王那喝茶呢。
一辆三十万的途观与四百万的大g搁一起,就算你不懂车,也看得出来谁是谁爸爸。
对于赵良良表现,赵守时很满意,但还不够。今天也就是他来了,要不然要脸的老妈还不得被他们气出毛病来。
想到这,也不用顾及什么邻里感情、宗族情谊了。都是屁。
赵守时就跟逗小孩一样把赵良良的头发弄乱,对着周围道:“小孩儿嘛,害羞了这是。”
脸上露出真诚笑容的赵守时照着赵良良的脑壳轻轻来了几下,疼到不至于,但意思很到位。
“良良小时候可是一口一个小叔叫的欢,也不知道现在长大要脸不肯叫,还是现在有俩糟钱眼里就没有他小叔了。
没事,叔不怪你,毕竟咱俩年龄相仿,叫不叫的无所谓,可你当着我爸没大没小这事,就算说破大天去,也是你没有道理。
就算你老子见了我爸都该叫一声小叔,你个小屁孩叫声‘爷爷’不过分爸?就你要脸是吧。我今天当着诸位叔伯兄弟,打你个数典忘祖的玩意。”
“守时。有点过了。”眼看儿子被打,赵成福看不下去了,“良良可能确实不那么懂礼数,可他还是个孩子,你这个当小叔的也不好这么欺负他吧。”
“你看,你爸都说你是孩子。老话说得好:孩子不听话,就是欠收拾。不过老话又说了:子不孝,父之过。我?不是你爹,也就不管这闲心事了。”
赵守时把赵良良推开,拍了拍手掌好像怕自己的手脏一般。
然后他大步上前,站在赵成福的面前,“刚才老哥说得对,良良不懂礼数不能怪他。老哥是哥,说的话,我这个小兄弟肯定得听。
老话说过【上梁不正下梁歪】,那我这一肚子憋屈就得跟老哥诉诉苦。
按照辈分,你得叫我爸一声“小叔”。您刚才可不止没叫,还各种讽刺。还破老师?没有老师,良良能考上大学。。。
哦,他没上大学。那高中?也没上,九年义务教育总得上吧。这个要是不上,可是违法。算了,我就不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说说老哥你,没有老师,你连帐都不会算。
谁家没有孩子?谁敢说自己孩子不用老师,自己在家就能教得好?我爸在镇上当了十年老师,门生故旧多得是,哪个说过他一句坏话。
轮到你个老东西在这张牙舞爪。我爸不搭理你那是他有修养。可你不能欺负老实人。想要欺负人,就先问问我赵守时答应不答应!”
“我。。我没欺负人,我那是跟你爸开玩笑。我们老哥俩都不当真的。是吧,有方?”
被赵守时这么一吼,赵成福也有点胆怯,他哪想到赵家小子这么混账,简直比他妈都厉害。眼神不由得看向赵有方,希望他出面管管混账儿子。起码帮自己圆圆场。
要不说赵有方是个老实人,耳根子忒软,就听不得软话。脸色犹豫就想开口,却被赵麻麻狠踩一脚,只得闷着轻摇头。
“哈哈哈。原来是开玩笑啊。”
大笑几声的赵守时埋怨看着赵成福,“老哥你也是,要是早说开玩笑,我也不能这么不给你面子啊。还差点吓着孩子,我这个当小叔的过意不去啊。”
赵守时对着老妈身边的安希一招手:“姐,我记得你身上有个红包来吧,借我使使。”
安希点点头,把昨天晚上赵麻麻给的红包递给赵守时。
赵守时直接把红包里的钱抽出来,笑道:“还挺厚。”
把钱往安希手里一塞,转身就把空空如也的红包塞给身边的良良:“刚才小叔脾气急,有点对不住你。咱这关系,给钱就俗了。来,给你个红包压压惊。”
“噗嗤。”
“呵呵。有点意思哈。”
“守时现在咋这么蔫坏。长得像他爸,性子比他妈还厉害,有这么个儿子,谁还欺负他家。不过,良良平日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
“你懂个屁。看见这车了吗??值四五百万呢。你想想啥身价能开这车?今儿个我算是服气有方老哥了。人家这是真低调。守时,出息了啊。”
“几百万,真假?”
“吖的,爱信不信。”
人群中一直都有交谈声,只不过现在的声音大了不少。
赵良良有心炸毛,可想想刚才人家撞自己车就是警告自己。低声道:“我不要。”
“又看不起叔了?让你拿就拿着。”
赵守时眼一瞪,就跟老虎要吃人一般。良良犹豫片刻,把红包捏在手中,打算一会偷摸扔了。
反正没往兜里揣,就不算收。
赵守时可不管这些,脸上不曾断过笑容的他走到途观前,拍了拍发动机盖,“对了,刚才忙叨的,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这谁的车啊,都出车祸了,也没见人出来问问。
现在我也没啥事,咱们赶紧把事故处理下,还等着喝赵阳喜酒呢。”
“这车是我的。”赵良良挺身而出,原本心里就窝着火的他指着车,道:“你追尾,你全责。”
“吖的信不信我大耳光抽你。”赵守时抬手做凶恶状。
赵良良被吓得往后一闪,反应过来自己才是占理那一面啊。蹦着高的大喊:“车好也不能不讲理啊。今儿个的事就是说破大天来,也是你全责。”
“你小子,吃了不读书的亏。”虚点几下的赵守时嘭的锤了锤车盖:“知道不知道你这车停马路中间是违法的。就因为你违法停车,才导致我追尾的。
这事是你的全责,不信你报警。我这车落地四百八十万,是德国进口的,我现在怀疑刚才的事故影响了发动机。
要检修得运回德国去。这一遍检测不出来,就得检第二遍。当然,你也别怕,我寻思有个百八十万就差不多。”
赵守时手一摊,“私了你是出不了这个钱。有保险赶紧叫保险,保险不够用你再贴。你爸不是说挣得钱不知道往哪花么。
巧了,哥们就会花钱,尤其是花别人的,贼痛快。赶紧的,等着喝喜酒呢。对了,你再问问自己违法停车导致车祸,保险管不管。”
“这这这。”
赵良良有点抓瞎,他只听说过追尾全责,但自己违章的情况下,是不是全责就没准了。
至于保险,指望个毛线啊,入得五十万的第三者。本来想着够用,谁想出门就遇到茬子了。
再者说,他光知道奔驰贵,尤其是大g。但他哪知道这车是不是国外进口,更不知道为什么检修还要去国外。
其实赵守时就是瞎忽悠,他也不知道这责任该怎么定。他只是不担心而已,修一个途观能花几个钱。
就那点程度的撞伤,给它五万,安排的明明白白。
咋的,你也怀疑发动机故障要检修啊?
也别费那事,我给你三十万,当场给你撞碎,我解气,你换新车。
你给我四百万,我添两个钱,直接升级g63。说不定也能去故##宫。
赵守时的平静落在赵良良的眼中就是胸有成竹,这让他更是心里发毛。
“爸,您说句话啊。”慌张的赵良良麻了爪,他阅历浅,只好向他爹求助。
赵成福虽说有点钱,但也不过是普通小老头,说不得连大g都不认得,但他可听见了赵守时说过这车‘四百多万’。
好家伙,打死他都想不到赵家小子竟然藏得这般深,心中犹如嚼了黄连一般,看向赵有方,知道人家其实不差钱,这还是刚才的脸面之争。
叹了一口气的赵成福像是把心气给吐出去了:“有方..小叔,我看守时那车撞得也不是很厉害,大家也是一家本当,要不就。。。”
赵有方也觉得这事到这里就差不多了。但他又知道家里大事小事拿主意的都是老婆。
也不用问,直接摇头:“你问你婶吧,家里她说的算。”
赵成福他婶,也就是赵守时他妈,觉得儿子这事办的真瓷实,很争气。
心中得意的很,却假模假样的摇头:“守时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我一个老太婆可管不了。”
赵成福转头看向赵守时。正好看到人家把脸转一边子去了。只好对着自家儿子开口:“你丧着个脸给谁看。现在知道错了吧,快给你小叔道个不是。”
“小。。小叔。”有些难以启齿,但赵良良还是叫了出来。
也没等有没有后半句,听懂老妈已经消气的赵守时一摆手,大度的说道:“瞧瞧,就是小孩子哈。还当真了呢,其实我也跟你开玩笑呢。你还不了解小叔啊。咱就不会仗势欺人。
撞了你的车,这事是我的不是。也不用走保险了,这事算我的全责。你问问四儿子店修车要多少钱,我直接转账给你。
对了,你开这途观怎么样?要是觉得不满意,我可以给你把这车撞碎了,我原价陪你,你想买啥车买啥车。”
赵良良慌张了,还当赵守时说真的呢,连连摆手:“别别别,途观挺好的,挺好的。”
“那行吧。今天还有点不过瘾呢。算了,年年有余。”
四周的吃瓜群众不由的白眼一翻,就没听说过‘年年有余’还能用在这场合。
吖的,文化人就是坏哈。
赵守时转头看向老妈:“妈。今天这事就这样吧。咱毕竟一家本当。闹得僵了也不好。”
“成吧。谁让咱不会仗势欺人呢。”
赵守时竖起大拇哥:“还是我妈大度。”
说罢,赵守时看向老爸:“爸。您看,有车还是方便吧。听我的,明天咱就去提一辆。什么牌子不重要,什么车型也不重要,咱不能比途观次。”
“这。”赵爸还有些犹豫,二三十万呢,倒不是拿不出,可那钱是半辈子的积蓄,是存着给赵守时买房的。
“行,听守时的,这事就这么定了。”赵妈直接拍板。
昨天赵守时要给她赚钱,她还当儿子给转个千儿八百的让自己高兴一下。
毕竟毕业了,能赚钱了。
可谁想直接就是十万。把她吓一跳。后来看了赵守时银行卡余额,差点吓出心脏病来。
当场就哭了,生怕儿子走上歪路。
还是安希在一旁解释,才明白这钱来路真的很。也知道自家儿子不是谦虚,日子过得是真不错。
第五十九章 头孢就酒,说走就走(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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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们不一样,他们馋你们钱,我馋你们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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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个事,以后我尽量三千字一章,一天两更。
要是工作忙,只有一更,那也肯定是四千+的大章。
写书嘛,吃全勤不丢人。(?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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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中间,宴会厅前;
赵阳与他的家人站在门口招呼着前来的宾客,宾客来了,就有人引导宾客到早就安排好的坐位上。
被人拉着聊了好一会的赵守时来得晚,拍了拍赵阳的肩膀,“兄弟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赵阳嘿嘿笑着锤了赵守时一下,“跟我瞎客气啥,我也不能白叫这些年的‘干爹’吧。不过,你小子可以啊。都开上大g了。”
赵守时也不藏着掖着,往前一凑,“朋友的车,我借来开开。我现在就是一个破主持。”
“行了吧,我们的赵老师就别谦虚了。您现在可是跟王青、汪火花一个层次。对了,这个给你。”赵阳掏出一个红包,就往赵守时手里塞:“这是你那位姐姐给的。虽然我不知道你啥时候多了个姐姐。但尼玛贼漂亮。
我媳妇还说呢,要是伴娘有这么个成色,吖的连婚都不结了。不过,真的只是姐姐?不能是那啥?不是我说哈,配你小子绰绰有余。”
“别闹,那是我妈认下的干闺女,以后你见了也要叫姐知道不。”说笑的赵守时把红包塞进赵阳的兜里:“所以说,这是姐姐给弟妹的见面礼,你小子老实的上交就完事了。”
“得。那我就不整虚头巴脑的了。”一拍额头的赵阳道,“一会你去我三叔他们那一桌吧。就不和良良他们坐一起了。”
“这有啥的,我正好再跟我大侄子叙叙旧。”
“那谁说要跟你喝酒。你那小酒量,注意点好。”
赵守时比了个ok,便抬腿走进屋内。
宴会厅里摆了小三十桌,倒是塞的满满当当。
知道自己位置所在的赵守时径直上前,一桌正好十个人,都是社区里年龄相仿的同龄人。
还是那句话,一样米养百样人。虽说都是一个村里的,但交际圈子也大不相同。
一般来说,前街跟前街的孩子玩的多,后街跟后街的玩的多,中街两头窜。
跟赵守时关系好的三四位都在场。也有几位最多能叫上名字来。可能小时候玩过,但这会早生疏了。
赵良良也在,估计打电话问过保险公司。自然知晓刚才的那种情况就是赵守时的全责。
毕竟他车虽然停在路中间,但没动的情况下,追尾确实后车全责。但现在心里再明白也没用,事都完结了,人家也答应修车全报销。要是再起风波,他爹都不一定放过他。
明争不行那就暗斗呗。谁不知道赵守时那破酒量三瓶啤的,三两白的就能安排的明明白白。
赵良良喝啤酒轮箱,喝白的论瓶。憋着心气不把赵守时喝到桌子底下不罢休的他一定要把落的面子挣回来。
主动跟人调了个位置,坐到了赵守时身前。轻车熟路的解开一瓶茅台王子酒。
半斜着酒瓶,赵良良笑嘻嘻的说道:“小叔,刚才那事是我的不是,今儿个借我老阳的酒,我给你配个不是。你可一定不能推辞哈。兄弟们都看着呢,要不然我这没脸见人了。”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赵守时笑笑,直接拒绝,“今天可不行,下午我要去泰#安。再说,吃头孢不能喝酒。”
“这有啥的。老话说得好,头孢就酒,越喝越有。”
“守时,良良也是诚心道歉,你就应了吧,就喝一杯。酒精杀菌嘛,比啥药不强。”
这位一听就跟良良穿一条裤子。啥一杯啊,一杯之后还有三杯才是真的。只要开了头,就受不了尾。
“这话有理。”赵守时也不反驳,打了个响指的他从兜里掏出一板白白的小药片,往桌上一拍,“正好我带了些头孢。谁想跟我喝酒,就来两片,今儿个咱喝个够。”
“这人咋开不起玩笑呢,不喝就不喝呗。”
刚才挑事那位可是隐于民间的【退堂鼓表演艺术家】,直接现场来上一段,也不用排练,就耍的挺好。
头孢就酒,越喝越有是假的。头孢就酒,说走就走才是真的。
一杯酒一片药,直接送走,招呼都不打一声,谁不怕。
跟赵守时关系好的知道赵守时就不是吃亏的主。自然坐那安静的看戏。
赵守时眼看众人露怯,抠出一片头孢塞进赵良良的手中,“别客气,来一片。别耽误咱俩喝酒。一片药而已,墨迹个啥,像个爷们一样。”
咕咚一下,被赵守时盯着的赵良良苦着脸,一咬牙一跺脚,一粒头孢下了肚。
有了赵良良开头,刚才开口的两人硬着头皮也吃了一片。
赵守时一点头,表示赞许,拿起白酒的他作势要倒酒,“行,哥几个一看就大气。今儿个咱们豁出去畅饮一番,死活不论哈。对了,要不要签个免责书啊?万一,是吧,可别陷赵阳与不义之地。”
“啪”的一声,清脆又响亮。
“吃头孢还喝酒,你小子活腻歪了吧。”
安希就坐在毗邻赵守时旁边的桌上,把这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起身的她直接来到赵守时身边,给他后背来了一巴掌。
赵守时一摊手,一副无所谓的语气,“我又没吃头孢,怕个鸡毛啊。”
“我艹啊,你没吃还忽悠我们吃啊。”
“是啊,刚才还说自己吃过,现在翻脸不认账了。”
“你们给我消停的。”赵守时一拍桌子,道:“我刚才说的是吃头孢不能喝酒,可没说我吃过。我劝你们一句,这两天最好别喝酒。头孢就酒说走就走,可不是跟你闹着玩的。”
好奇的安希问道;“不是,你又不感冒发烧,随身带头孢干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哥们酒量差,要想不喝酒,就得另辟蹊径。”
解释一句的赵守时再次拿起酒瓶,“都把杯子拿过来,今天咱们一醉方休。你们几个吃头孢的优先。”
吃了头孢的有一个算一个,紧握杯子连连摆手,脑袋也跟拨浪鼓一般的摇晃:“不喝,不喝,今天吃头孢了。”
“酒要少吃事要多知,以后少劝人家喝酒,这不是啥好玩意。”
对这个效果很满意的赵守时看向安希:“你看,好用吧?这就叫一招鲜吃遍天。”
“吓我一跳,还当你真想不开呢。”
“我又不傻。对了,泰#安没机场,幼清买的到潍方机票,咱们早点走,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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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啊,什么时候才能到啊。我腿肚子都转筋了。”
“快了,快了。革#命即将成功,同志们再加把劲。”
“去你的。一个小时以前你也这么说,给我再来个小橘子,酸酸甜甜提提神。”
“一个小时前就是最后一个了。行了,再坚持一下。你看希姐一声都没吭。”
“别。。别跟我说话。我喘。。喘不上来气。休。。休息一会。”
“好吧,我这还有。。。九粒葡萄。你俩分着吃了吧。”
“我们好惨啊,吃葡萄都论粒了。”
半夜02:35,天空之上的月亮格外的圆。
到不仅仅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还有个就是离月亮近而产生的一种错觉。
现在是在海拔1000米左右的泰山半山腰上休息。爬山累,晚上爬山更累。
昨天下午两点,赵守时准时出发前往泰#安,经过潍#坊时与刚刚落地的裴幼清汇合。四个多小时的路程,顺利抵达泰山风景区。
简单的休整到半夜凌晨,有导游来敲门提醒马上要出发登山。
泰山有四大奇观:泰山日出、云海玉盘、晚霞夕照、黄河金带。
赵守时他们就是冲着前两者来的,日出之前必须要登顶1500米高的日观峰。
1500米。在知道这个高度的时候,几人都没当回事。
对于每天以近万米为锻炼标准的他们来说,真的就是洒洒水啦。
但真的爬起来,才知道爬山与平地运动是完全不同的,次元壁超厚。
背包里的一点水果成了精神食粮,陪伴着他们在这凌晨时分一步一步往上爬。
03:30,浑身都被汗水湿透的他们终于穿过了传说中的18盘,来到了玉皇顶。
差点感动坏了,即便这里不是他们最终点。因为这里有小!卖!铺!
一碗冒着热气的大碗面,让浑身酸疼的三人垂涎欲滴,就跟这是从未吃过的美味一般。
买两罐红牛,把保温杯里盛满热乎乎的奶茶,为最后的冲锋储备好物资。
拍照留念就算了,四周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清。
第六十章 丈母娘???(求订阅。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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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是五岳之首,列中华十大名山之首,有‘天下第一山’之美誉。
就因为泰山在历史上有非常重要,【重若泰山,轻若鸿毛】。
这个‘重’说的不是泰山的重量,说的是它的厚重,是文化底蕴沉淀。
泰山在古代就被视为‘直通帝座’的天堂,是百姓崇拜,帝王告祭的神山。有“泰山安,四海皆安”的说法。
这便是‘泰#安市’名称的由来。
数千年来,共有12位帝皇与泰山封禅,其中最有名的自然是秦皇嬴政。
孔子曾登泰山,留下“登泰山而小天下”的赞叹。
杜甫则留下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千古绝唱。
泰山最高处也不过1500米,比之高的名山大川数不胜数,但泰山顶独有的景色当得起这样的赞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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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东方泛着鱼肚白色的天光已然渐现。
站在台上顶峰的赵守时举目四望,翘首期盼着难得一见的‘云海奇观’的出现。
泰山云海是泰山顶峰的特有自然奇观,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受人力控制,方为“奇”。
夏秋两季出现的可能比较大,盖因这段时间多雨,风雨后初晴,大量水蒸气上升至海拔1500米左右的高度,在岱顶就有可能出现,亦或者满足其他条件,也会出现。
云海出现几率很小,运气不好的,登顶二十次都不一定得见。
运气好的,一发入魂。
赵守时他们运气还不错,第一次便见到了云海。
站在泰山顶峰,举目四望,眼前一片白云平铺万里,犹如一个巨大的玉盘悬浮空中。
泰山周围的群山,被白云浓雾吞没,或留有几座山头露出云端,犹如云间仙界一般。
今日有微风吹过,云海浮波,涤荡心中的杂念。整个人也空灵了许多。
听导游说,若是风大,会出现波起峰涌、浪花飞溅、惊涛拍岸的奇景。可惜,今天估计是看不见了。
这样也好,留有些许遗憾,才有期待与下一次更美丽的邂逅。
赵守时一个汕東人都对这云海叹为观止,其他人自然也不稍差。
就像裴幼清,看着眼前这一望无际的云海,以及云海中偶有的山峰。
一轮比大橘为重还要大橘为重的大日从东方升起,一缕缕明亮的阳光铺满了天际。
这漫天的云海成了火红色,就像在燃烧一般,耀眼之极。
仿佛真的置身仙境,让人心情澎湃,忍不住想要呐喊。
双手呈扩音器状,深吸一口气的她呐喊道:“我爱你泰山,我爱你祖国,我的母亲。”
赵守时侧脸看了眼身边的某人,有样学样的喊道:“我爱你祖国,我的。。丈母娘。”
裴幼清嫩脸一红,当场就要让某人好看的她一脚飞踢,“滚啊,让你占我便宜。”
“啪”的一声,赵守时一招空手夺白刃(腿)成功得逞。脑子都没过,直接扔出否认三连:“不是我,我没有,别胡说。”
赵守时的声音之大,让裴幼清都不敢抬头。总觉得周围看云海的陌生人们都在盯着自己看。
似乎还能听到他们的讨论声。想把腿收回来的她终于还是没能如愿,指责某人道:“你看看你干的这是人事么。就这要不是占便宜,我当场跳下去。你快把我放开,好多人看着呢。”
“这还真不是占便宜。”赵守时手一发力,就把裴幼清给拽到自己眼前,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双手环抱轻轻一揽腰肢,侧脸凑了上去。
四片柔唇轻触,冰凉又火热。
也不知过了多久。吃了一顿饱饭的赵守时揉着嘴唇,得意洋洋的笑道:“你看,这才是占便宜。”
“不要face。”
呃,这话是安希说的。现在的她离他们好远好远,羞与其为伍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至于裴幼清嘛,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赵守时的怀里,倒不是恋恋不舍,主要是真·没脸见人。
泰山有四大奇景,泰山日出,云海玉盘;晚霞夕照,黄河金带。
泰山日出与晚霞夕照都与太阳有关,一个初升,一个夕下,各有特色却又平分秋色。
黄河金带也与夕阳有关,在夕阳西下时,举目远眺泰山的西北边,越过层层山峦,可以看到黄河似一条金色的飘带闪闪发光。
它波光粼粼,银光闪烁,黄白相间,如同金银铺就,从西南至东北,一直伸向天地交界处,此即为‘黄河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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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半,心满意足的三人终于结束今天的泰山一日游。
看着眼前目光所及之处便是下山台阶,想起那句话【上山容易下山难】,心中不由的猛打怵。
赵守时幽幽的说道:“我jio的下山其实坐缆车也不错,一人一百确实有点贵,但不累腿。”
与安希手拉手的裴幼清看看眼前的台阶,抬头看看半空之中运行的缆车,转身开始批评赵守时:“你听听这说的什么话。老话说得好,行百里者半九十。做人贵在坚持。所以我坐缆车。而且,我很坚持。”
安希抬手虚点两人,“瞧瞧你们这吃不了苦的样,就这还说要挑战泰山?我都不想笑话你们。不就下山嘛,怕什么。走,坐缆车去,我都快累死了。”
“对了。明天我们去哪玩啊。国庆节可是今年最后一个长假。不到最后一天,坚决不回帝都。”
赵守时摸着下巴沉吟一会:“明天逛逛济#南府。然后去临#沂,那里的地下大峡谷还不错。最后再去极地海洋世界,顺便去海上玩玩。”
嗡~嗡~嗡~。裴幼清的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立马对赵守时说道:“你快藏一边去,我妈的视频。肯定是看了我的朋友圈,打电话查岗的。”
“嘁。你妈又不是老虎,我怕啥。”啧啧两句的赵守时语气带着挑衅:“我又不是某人,连视频见我妈的胆量都没有。”
“那行,我爸昨天还说看你就上火,想要生撕了你来。你要是想死,我怕啥。”
“告辞。”赵守时作了个揖。嘴里唱着‘当当当当当’的他转身退场。
啥家庭条件啊,咱又不是九命妖猫,保命要紧。
“姐,你瞧你弟。赶着不走打着倒退。”
“也就是你。你都不知道昨天他多威风。得,你先接电话吧。”
“那你一会别忘了跟我说,我可得听听。”应了一声的裴幼清接通手机,撒娇道:“妈~,你看,我现在在泰山呢。可是你现在打的不是时候,要不然现场直播云海玉盘给你看。
对了,别说你家幺妹儿有好事不想着你。我手机里面照片可多,可以把你ps上面,让你在朋友圈炫一把。用那个谁的话说,这叫云出席。
咱俩合照也可以,母女情深嘛。啊?滚啊?那可不行,泰山太高,滚不动,也不敢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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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五环外,一辆蓝色宝马m3从一家叫做【君友酒业】公司内驶出。
君友酒业是韩君的企业。这里确切的说是一个大型的仓库,是储存与调度中心。
开车的这人是韩君,最近的他心情很不好,甚至说非常之恶劣。
还是之前他找赵守时那事,当时认识了搞婚庆的李青。赵守时给他们出了一个“亲情牌”的招”。
两人就开始合计,在前几天的中秋前他们赶到韩君的老家沈#阳,这一被命名为【团圆】的计划开始启动。
毫无疑问,失败的稀里哗啦。
一群人乘兴而至,铩羽而归。
这也让韩君心情很不爽。今天他还接待了一位从重#庆赶来寻求合作的客人。
原本就不是很感兴趣的合作,再加上对方没有答应自己的要求。
本就不爽快的他任性的直接拒绝合作。
可即便如此,依旧没有让他稍稍痛快一点。心中一直记挂着自己那点事。事已至此,只能再找他心中骚主意最多的‘文化人’赵守时出马了。
把车停在路边的韩君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赵守时的电话:“守时啊,这事你必须帮哥哥。你出的那些感情牌,完全不管用。。。就不说我了。李青都差点被打。你都不知道我家那娘们有多辣。
这样吧,等春节,春节前你跟我去趟東北如何?啥趁热打铁啊。这段时间让我歇歇成不,我现在腿还疼呢。
痛快,有你这话哥哥心里踏实多了。今天有朋友千里迢迢来跟我谈合作,我却。。。算了,生意上的事不说了。没意思。早知道这个结果还不如跟你们一样,出去玩玩呢。
对了,你们玩的怎么样。说点不高兴的事让我乐呵乐呵。
哈哈哈,你小子竟然被准岳父母当场抓获?也是够惨的。。。”
挂了电话的韩君心情好多了,至少笑的出来了。
果然,解除烦恼的良药就是听别人分享自己的悲惨故事。
越惨越好。
比啥心理医生疏导强多了。
挂了电话的韩君一打方向盘便继续往前行。
开了没多远,就看见路边有一对夫妇正在等车。
巧了,这正是今天来找他谈合作的那那位。暂时放下心事的韩君也觉得刚才自己的态度太不友好。
第六十一章 别问,问就是巧合(求全订啊)
再一间这二位,韩君的心中有种奇怪的情绪滋生。倒不是后悔,只是觉得下午的自己有些冲动。违背了自己买卖不成仁义在的行为准则。
将车停在路边的韩君对着路边的男士喊到:“裴总,这是去市里?正好我也去,要是不嫌弃我这车破,一起吧。”
路边这位不是别人,正是裴幼清他爸,裴矩。
事无不可对人言,他是开酒厂的,前几年生意不错,意气风发的他直接拍板扩大产能。
谁想,去年国家出台十项规定,严禁“三公”消费。表面看来,受影响的是高端公务用酒,实际上是整个行业进入了冷静期。
尤其他所在的重#庆因为某些事情,更是重中之重的重灾区。
当地市场折损近半的裴矩迎来无数的质疑声。不想坐以待毙的他想选择求变。准备介入北方市场,通过朋友介绍联系上了北方比较大的酒类经销商韩君。
结果嘛,不言而喻。
对方觉得自家酒类在北方毫无名气,推广新产品的风险太大,收益太低。
被人看轻的裴矩心中不满,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就主动请辞。
有这样的前提,自然不想上韩君的车,于是摆手拒绝:“韩总贵人事忙,就不麻烦了。”
韩君一听这话里面带着火呢。要五分钟前他也上火那阵,绝对挂油门就走。甚至他连停下问一嘴都不能够。
可现在嘛。就没那么燥,韩君笑道:“老哥,这是生我气呢。我这人性子急,给你道个不是。再说了,咱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说不得还有机会合作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裴矩心中还有些不满,但也知道韩君的话有几分道理。生意嘛,只要价钱公道。
“那就麻烦韩总了。”
说着,裴炬就与妻子上了车。
韩君挂挡提速,不忘问一句:“对了,裴总住在哪,我先送你们回去。”
“如果不麻烦,星河公馆附近就行。”
“那可真是巧。”轻笑着的韩君继续说道:“我有个小兄弟也住在星河公馆。对了,说起他来,我想起一件事。裴总,有几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当说不当说的,裴矩还不好说。但他知道既然开了口,肯定是想说的。
也不好阻拦,省的人家把咱当成小家子气,裴矩一点头,道:“韩总请讲。”
“行,那我就说几句,你可别不高兴。咱家的酒口感还行,尤其是果酒,不够醇厚,却占了三分清淡、纯粹。估计会迎合当前年轻人的口味。但现在的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了。
没有一定的知名度,就没有终端的顾客支持,经销商的付出只能是事倍功半。先提升一定的知名度,至少让大家知道有这么个品牌,咱们才好开展下一步。”
韩君顿了顿,直奔主题:“我说句题外话。我有个朋友在电视台工作,要是裴总需要,我可以介绍给你们认识下。你可别以为我这是给朋友拉广告,我不差这一点。我那哥们也不需要这点业绩。
现在他负责的节目收视率挺不错的,是全国同期第一,收视率好像是2%还是多少的,我也不太懂。但他跟我透了一个实底,最后的成绩比现在起码翻一倍。问过有没有兴趣投点广告,差不多半价。
这么说吧,现在的客户都得求着他们,他们还不肯收,他们等着卖高价呢。也就我俩关系好,搁别人想都别想。”
“谢韩总好意,我回去考虑下。”裴炬还是婉拒了。
他其实想过通过电视节目打广告,请重#庆的朋友给咨询过价格,一档只在蜀地小有名气的节目,好像收视率才0.2还是0.3来着,张口就是二百万。
那2%的收视率的广告费不说上千,起码也得五六百万吧。裴炬要是还有这么多现金,干点啥不比千里迢迢的跑帝都来受辱强。
“行吧,您就当我多句嘴。”韩君觉得自己讨了个没趣,也不在言语。
听出韩君话里的不满,裴炬也明白自己拒绝的意味太明显,连忙缓解气氛道:“韩总别误会。这动辄上千万的投资可不少,我们酒厂也不是我一人说的算的,总得回去商量商量。
不管怎么说,感谢韩总的情谊。晚上能否给我个机会。咱一起坐坐?”
“那可不凑巧,晚上我还有事。”
“那真是太可惜了。”早就有所猜测的裴炬倒也没多失望。转头看向妻子:“对了,幺妹不是说要去泰#安爬泰山嘛,你这当妈的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关心下孩子。”
裴麻麻抬头看了眼前座的韩君,小声道:“别成天幺妹幺妹的叫。帝都人哪知道‘幺妹’是女儿,人家只当是‘妹妹’呢。幼清跟我说过好几次,你出门叫她‘幺妹’,人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你们。”
裴麻麻嘴里说着丈夫的不是,却也拨通了裴幼清的电话。自家姑娘昨天中午坐飞机去的汕東,听说还要半夜爬泰山,多危险啊。
驾驶座的韩君车技娴熟,挂挡、减速、提速稳得很,可他的嘴角却忍不住的浮现苦笑。
吖的,打脸了啊。
吖就没想到,后座这两位竟然是赵守时的岳父岳母。自己要介绍的朋友,是人家的半子。
巧合?哪有那么巧的事。
裴幼清姓裴,家是重#庆的,住在星河公馆,早就说过要跟赵守时去爬泰山。最关键的是他曾在赵守时家里喝过酒,喝的就是果酒,而且是裴幼清自己酿的,说明人家家里很有可能就是干这个的。
裴炬也姓裴,家也是重#庆的,现在也要回星河公馆,最关键的是这位刚才说了自家姑娘就叫“幼清”。
吖要是这还不是一家人,韩君当场把车吃掉。
就这样,后半程一路无话。
直到到了星河公馆门口,裴炬开口道:“到这就行,麻烦韩总了。。韩总要是不急。进来喝杯茶?”
“那感情好,我正渴了呢。”韩君一点头,开门就下车。
裴炬有点蒙,他就是随口客气一句,哪想到这位竟然一口答应下来。
要知道刚才的他们可是相谈不甚欢啊。
帝都人民性格。。这么反复无常吗?
皱着眉头看向身边的妻子,对方同样疑惑的转头看向自己。
得嘞,啥也别说了,上去吧。
~~~~~~~~~
同样的楼下,同样的三人,不过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
站在楼下的裴炬笑脸相送,车上的韩君挥手告辞。
待宝马m3消失在视线当中,裴炬脸上的笑容直接消失,换上了满腹疑惑,“我总感觉这事有点不对劲。这个韩君到底怎么回事,我完全摸不透他。
我真心想请他出来坐坐,他直接开口拒绝。他要是一直这样也就罢了。到最后我不过是随口客套下,他竟然答应下来。
这要是不好意思再次拒绝我的好意,喝杯水就赶紧走。吖的喝了茶就说自己饿,要留下吃饭。最关键的是,之前咱们上赶着请他帮忙,给出的条件多好啊,吖的他爱答不理,就跟我欠他二百万一样。
可谁想刚才吃饭的功夫,他莫名其妙就谈起合作来了。还说什么让我回家准备准备,等国庆后就会派技术员去重#庆,说是对咱家的酒进行系统的检测,要是质量没问题,就开始合作。
之前狮子大张口跟我要30%股份的事情,也不提了。就跟没那出一样。这人出尔反尔的太快了,我有点不敢跟他合作。”
裴麻麻站在原地出神,好像没有听到丈夫的话。
没有得到妻子回应的裴炬轻拍了她一下,“你想什么呢,眼神都直了。帮我分析下这事啊。”
“我问你个事。”裴麻麻顿了顿,才开口:“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韩君对咱家挺熟悉的?”
“有吗?”裴炬眉头一皱,想了会才道:“没有吧。反正我没察觉出来。”
“那我问你,你一开始泡的什么茶。”
“明前龙井啊,就茶几下面的那包。”
“那茶怎么样?”
“要不是包装上写着明前龙井,我还当那是谁随便抓了一把树叶子塞里面呢,忒难喝。”
可能是想起那几乎找不到嫩芽的茶叶,裴炬呕了一声,然后才道:“幸亏你及时把茶叶换了。不过,臭丫头藏着好茶不舍给我尝尝。”
“茶不是我换的。这就是问题所在。”稍顿的裴麻麻看着裴炬,幽幽的说道:“不是你也不是我。家里除了韩君就没有第三个人。你说他一个陌生人怎么知道连我们都不知道放在哪里的茶叶呢。”
“我艹,被你说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摩挲着手臂的裴炬忍不住的打了个寒蝉:“你的意思不会是说今天我们遇到的不是韩君而是鬼吧。我艹,帝都这地方太邪性了。”
踢了一脚的裴麻麻骂道:“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
察觉到好像对号入座的裴麻麻又踹了一脚,“多明显的事情,你咋还想不明白呢。”
“明白啥啊。赶紧回家才是真的,我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第六十二章 三板斧(求订阅)
明人不说暗话。
我需要几个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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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凉那是因为你站在风口处。你记不记得刚才在车上时,韩君说有个朋友也住在咱小区。还说有个朋友是电视台的。”
裴麻麻稍顿片刻,沉声道:“那有没有可能,这两位朋友其实是一个人呢?”
“一个人就一个人呗。跟我们。。。”
猛地抬起头来的裴矩瞪着妻子的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的意思,韩君的朋友就是那个小混蛋?”
嗯,小混蛋就是裴矩对赵守时的称呼。对于拱自家白菜的猪,那是一个恨得牙根痒痒啊。
回过味来的裴矩已经不需要别人的回答。
心中有了结果,之前忽略的线索全都显现出来。
在原地走来走去的裴矩梳理这之前被忽视的信息:“你这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刚才韩君上厕所可是直接去的,根本没问过厕所的位置。
按照你的猜测,他认识小混蛋,那就有可能来过咱家。来过咱家肯定也就认识幼清。咱俩在车上时可是提过‘幼清”的名字。他就是听了这么一嘴,态度才有了改变。这样,就全对上了。
可就算他跟那小子是朋友,也不至于变化这么大吧,就跟两个人一样。”
裴麻麻笑了笑:“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你不愿意往那处想。在韩君的眼中,小赵可比你老裴重要多了。”
“我会比不上那小子?你开什么玩笑呢。”
气急的裴矩激动的戳着自己胸口,戳了好几下,实在疼的厉害,才把手放下,同时,心里的心气也放下了:“好吧,我承认那小子可能真的有点本事。不过,韩君为什么不直接说明呢?绕来绕去累不累啊。”
“这就是人家的高明之处。”裴麻麻笑了笑,开始解释:“你想啊,你之前刚吃了闭门羹。然后韩君突然跟你说,‘嗨,兄弟,对不住哈,我跟你女婿也是兄弟,所以咱们继续合作吧’,你心里咋想?”
“我得气出心梗来。”
“对喽。”裴麻麻打了个响指,虽然没打响,但不重要:“同样一件事,直接挑明不一定落着好,还把小赵给卖了。但人家韩君不谈关系,先把事情办妥实了。
等你自己回过味来,肯定明白这次合作是谁的功劳。人家不居功,但这功比谁都大,谁也忘不了。不是谁都能做出过河拆桥的事情来的。是不是这个理?”
裴矩点头表示认可:“理是这么个理,我还真的有点小瞧那小子了。他一个主持人,人脉还挺广。”
“等会?这里面不对哈。”想起什么的裴矩黑着脸,对着妻子吆喝道:“丑话我可说在前头。我领这个人情,但这不代表我认可那小子。他要是敢欺负幼清,我一样弄他。还有你也是,别一口一个‘小赵’‘小赵’的叫,你很熟吗?”
“‘女婿’这俩字,更是连提都不准提。那小子想过我这关,还早着呢。哼。”
冷哼一声的裴矩一甩手,就进了楼。
留下裴麻麻在原地捂嘴偷笑,“嘁,德行。也不知道谁之前一口一个小混蛋、臭小子,现在不也是改口叫‘那小子’了么。赵守时?小子有点意思。希望幼清别看错人。”
“还站那干什么,赶紧回家给我下碗小面,刚才我都没吃饱。”
“小面没有,剩饭剩菜多得是,爱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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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脚下;一家处农家乐;
“好吃,好吃,尤其是点名表扬辣炒土豆丝里的辣椒,巴适的很。我一个重#庆人觉得都觉得安逸。”
“炒鸡也超级好吃,给你个大鸡腿。今天走了那么多路,补补。”
“两腿呢,这个给你。让赵守时背着我们接电话,活该吃不到。”
“要是有三个腿就好了。”
“咳咳咳。姐,你说什么呢。要是真有三个腿,你敢吃啊?反正我不敢,咳咳咳。”
“赶紧喝口汤往下顺顺。他家的牡蛎疙瘩汤也不错。”
“嗯嗯嗯,口味不错,还实惠。这家店叫什么来着?我要实名吹爆。”
“山下人家。”
山下人家是泰山脚下的农家乐。普通的房子带个大院。
当前的夜晚正是凉风习习的时刻,一张遮阳伞下摆上一张餐桌。
沏一杯泰山绿茶,炒几个农家小菜。再开一瓶泰山原浆,直接忘记登泰山的疲惫。
幼清与安希是真的累坏了自然也饿坏了。加上这里没人认识她们,哪里还顾忌什么形象,一切以吃饱为主。
两双筷子,两只调羹在辣炒泰山走地鸡,酸辣土豆丝,鸡蛋饼,牡蛎疙瘩汤中飞舞,必不空手而回。
同样的院子里,赵守时正躲在一个角落里接电话。
时不时的嗯一声,告诉对面自己还在听。
电话是韩君打的。赵守时也挺好奇为啥韩君跟裴幼清的老爸竟然有牵扯。
韩君说的委婉,但赵守时多少明白裴家父母来帝都的原因,裴家酒厂这两年储备了不少酒,谁想天时地利都不在,光剩人和也没用。
酒就成了压箱底的愁。于是就想开拓北方市场。于是跟韩君这个大经销商有了牵扯。
人家其实是来谈生意的,顺便看看闺女,谁想把赵守时给突突出来了。
搞得人心惶惶,差点鸡飞蛋打。
不管如何,这事得承韩君的情。
他一个外人都能想到一个陌生的品牌想要开拓新市场有多难,必然遭受到同行的打压。
就像郭桃心说的,世界上最恨你的就是同行,你越好,他越恨。
既然认定了裴幼清,加上已经知晓,自然不能装作不知。
对于开拓市场,赵守时无能为力。
只能尽自己的力量,至于效果如果,就真的不能报太大的希望。
首先,赵守时还是《你的月亮我的心》的节目负责人,这是他的基本盘,基本上可以说的算。
“喂,郝建啊,我手上有个广告,明天你做节目时,给播一下,叫渝北大曲。名下一档叫清薰的小酒不错。对,就你在我家喝过的那种。明白了吧?别搞太硬,弄的自然点。”
赵守时还是《好声音》的主持人兼故事策划导演兼顾问。
当前的《好声音》已经展露锋芒,广告费那是水涨船高,节目结束后的贴片都卖到十几万上。
更别说节目中的植入广告,不掏个千八百万的,都没人那你当回事。
赵守时倒是可以要一个名额,而且价格肯定比市面要低不少。但现在的情况,就算打骨折对裴家酒厂也是很大的负荷。
既然直来直往行不通,那就走曲线报国的路子。有学员临上场时紧张,提出喝口酒壮壮胆的话,节目组也没理由阻拦吧?
到时候招呼摄影师给个特写,再跟剪辑打声招呼,这个镜头就别打马赛克了。
反正就是一两秒的镜头,这点小事没人会驳面子。
可别小看这短到几乎没人主意的一两秒,用处大了。
这是宣传点啊。弄点截图,弄个短视频,往微博等平台上一发,再用一下春秋笔法,咱也不承认是不是在《好声音》里投了广告,咱也不否认。
反正事实摆在眼前嘛。
就算真有人较真,非要把酒的品牌给打上码。那也有招,备战室那可是赵守时的地盘,摄影师简直就是赵守时的小弟。
要一份拷贝回家欣赏,没问题吧?
然后一不小心电脑被盗,手机丢了,视频莫名其妙的流出来了。谁也不想的,是吧?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赵守时掏出手机来,“喂,陈楠。就你上次说紧张的事,我想了想,上台前喝口小酒应该不错,酒壮英雄胆嘛。我记得你是四#川人吧。
那肯定得喝当地酒,我推荐一款,渝北酒厂有一款‘清薰’的小酒,度数不高,适合你这种文艺范。导演?导演那里我去商量。等我回京,咱再详谈。行,就这样。”
《你的月亮我的心》那是近在眼前的事情。《好声音》要远一点,可能得一两个月才能播出。至于效果,那就更是遥远的事情。
还有一招,要远的多,但效果应该比上面好一些。
别忘了,赵守时手上还有个《铁拳》这么个项目。巧了,电影中还真有喝酒吃火锅的镜头呢。
赵守时再掏手机,拨通章勋的电话,“喂,章哥啊,没事,我能有啥事,请你吃饭,顺便谈点工作上的事。你赶紧过来啊,等你点菜呢。在哪?我在泰山脚下呢。
不来了?不来就算了。反正叫了不来算一次啊,你欠我个人情。
你咋还骂人呢。你的行为严重伤害了我的自尊。说点正事,我有个朋友是卖白酒的,想在咱们电影里弄个广告。
啥?广告费二百万?不行不行,一百万太贵了。亏我叫你一声哥,你好意思张口问兄弟要五十万?就咱们这电影,里面植入个白酒广告也敢要三十万啊?我就不稀得说你。
不过仔细想想,十万倒也不贵哈。行,这事就这么定了,我马上给你转账。要不再打个折?一折怎么样?
不打折就算了,打什么人啊。对了,你哪什么声啊,吱嘎吱嘎的就跟磨牙一样难听。啊?真磨牙?咬牙切齿?那你可。。。真有雅兴。”
挂了电话的赵守时也不管其他,先给章勋转账,一笔限额五万,合计十万。算是把刚才的话给办瓷实了,省的章勋找借口装傻。
赵守时不是程咬金,但目前来说,也就这三板斧,至于效果如何,那就先别管,尽人事听天命就行。
就算不成,这是心意。
要是办得漂亮。嘿嘿嘿,说不定不用面试,就可以转正。
第六十三章 提名与调令(二合一章节,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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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了眼远处的吃的正香的裴幼清。好像她还不知道家里这些事,那就先别跟她说了,否则只是多一个担心的罢了。
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揉了揉脸颊,调整好心态的赵守时向前走去,隔着还有段距离呢,就大喊:“没人吃我的大鸡腿吧。我可饿坏了。”
没人抬头,没人应声,赵守时就知道自己的大鸡腿凉了。
当然,也不是不吃鸡腿就不行,就是调节下气氛,毕竟大盘鸡也不贵。
赵守时快步走上前来,就看见用筷子挑起一个翅膀的裴幼清一脸认真,“刚才大鸡腿说家里有事,要先走。我没拦住。要不你吃个鸡翅吧,要是运气好,长出翅膀来,说不定还能追上。”
“.......”
赵守时有点无语,他是真的无语。完全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往下接,转头看向安希。
后者四指朝天做发誓状,同样的一脸认真:“我发四,真的是这样。跑老快了,一眨眼就没了。”
“我就多余跟你们说话。”气呼呼的赵守时还是坐了下来,把鸡翅夹到自己盘子里,“我要是早点吃,说不定这阵都把鸡大腿追回来了。
对了,那个鸡翅也给我,要不然只长一只翅膀也没法飞。”
“......”
好嘛,这下换她们无语了。
赵守时吃起鸡翅来那是一个风卷残云,几乎是翅膀进了嘴,骨头就吐出来了。
一双筷子飞舞,桌上的菜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而且赵守时的吃相让裴幼清她们的食欲再度旺盛。
拿起筷子准备跟赵守时一分高下,却有点插不下筷子去。气的裴幼清赶忙阻止贪吃蛇投胎的赵守时。
抬起的手还没落到落下,就被赵守时一把给抓住了手腕:“你奏绳木(你干什么)。”
赵守时可能是真的急,连方言都吐露出来了。
“我。。。”裴幼清看看被人抓着的手,也不好意思说‘姐妹想打你啊。’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我看看你翅膀长出来没有。
顺势挣脱,假模假样的摸了摸赵守时的后背,“吖,你没长翅膀啊,白痴白吃鸡翅了。”
喝了一碗牡蛎汤的赵守时眉头轻皱,半埋怨道:“你轻点,拽着我隐形的翅膀了。”
这一下把裴幼清给说笑了,狠狠拍了下某人的后背:“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你真以为吃鸡翅能长翅膀啊。”
“肯定有。”赵守时一脸认真。
“别闹。”
“我真没闹。我听说吴晗那面有些傻叉爱吃蝙蝠,要不是想飞,那你说他们图个啥?”
歪着头的裴幼清想了想,才道:“可能。。。想死?我听说吴晗那里就有吃那玩意的。可他们难道不知道蝙蝠就是自然界的潘多拉。会给人带来灾难。早晚有一天,人类会体验到大自然的报复。”
“对。”赵守时情绪有些低沉,打量下四周,沉声说道:“前些日子我做过一场梦。一场席卷全球的疫情爆发。全国人被封锁在家中哪里也不准去,十万人被感染,上千人去世。。如果梦境倒影成现实,能让人类警醒自己的过错吗?”
“我想不会。时间是最强大的滤镜,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记忆都会被消磨掉。有的人依旧我行我素。2003年的事情还不是个教训吗。”
“唉唉唉。”裴友情拍着桌子,满脸都是讶异:“不是,你们是不是有点太入戏了。就是一个梦而已,你们在这伤春悲秋的干啥啊。再说了,就算真的有,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肯定是分分钟就消灭了。”
赵守时强颜欢笑道:“幼清说的有道理。那种事情已经超出了个人能力范围内,走一步看一步吧。”
“对了,你们吃饱了没。吃饱了咱们撤?”
“撤。”
“对了。他家的瘦肉脂渣挺好的,你去买点呗。明天去济#南我给家里发个快递。有个货听爱吃的。”
“你好朋友啊。”
“可不是。”咬牙切齿的裴幼清恶狠狠地说道:“当然好朋友,非常好的朋友。我一出生就认识她了。”
赵守时忍不住的打了个寒蝉,赶紧起身去结账。买了脂渣赶紧走。
就怕某人想起来在要点吃脂渣的佐料,例如:三步断肠散,鹤顶红啥的。
至于等到了青#岛,某人吃到比这里还正宗的脂渣时,会不会后悔,那就不是赵守时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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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至,转眼之间,月余已过。
《铁拳》已经确定在三天后的11月10日开机。裴幼清已经去了海口提前适应那里的气候,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
而今天,11月7日。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立冬。
立,建始也,冬季始于今日;冬者,终也,万物收藏。
帝都卫视内,《好声音》的录制大厅里,一声“任务圆满结束,谢谢大家配合”传来,全场的工作人员都放松了不少。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听众们也有序的退场。
《好声音》顺利播出第八期,除盲选+外卡复活赛六期外。还有王青与汪花火的导师考核战(四强名单)已经完成播出。
就在刚才,连续数天的录制,汪花火组与哈森组的结果同样尘埃落地。
甚至,第一个王青组已经完成了冠军之战的赛程。经过一场积激烈的厮杀,安希成功突围,获得有资格对冠军宝座发起冲锋的四强名额之一。
说是激烈厮杀,那是一点不假。能够走到这一步的,都是相当有实力的,任何一次发挥失误,都有可能出局。
这是艰难的过程,对于选手与导师同样如此。
选手出局,代表自己的梦想不得不终止。
作为要做出抉择的导师,为难程度甚至比选手还要大。
尤其是王青这种比较感性的女人。现在的她还坐在她的导师椅,情绪有点低落。
赵守时正在舞台后没人看得见的地方,毫无形象的坐在楼梯台阶上。觉得有些热的他解开了衬衣的纽扣。
有点累,还不想动。
有点渴,还不想喝。
有点乏,还不想睡。
有点想家,还不愿意回去。
有点混沌,还说不上哪里的问题。
可能这就是矫情,也可能是精神方面的疲惫。
咚咚咚。
狠狠的跺了几脚,让腿部的酥麻感快点消退,待稍好一点,赵守时就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休息下。
从忙碌不止的工作人员中穿过,偶然间,看到王青还在导师椅上。
赵守时走上前去,问道:“王老师,这是怎么了?还难过呢?”
“就是有点低落。他们都是追逐梦想的孩子,我们亲手把他们选出来,再一个个的把他们淘汰,是不是太残忍了。”
“可这就是规则。”沉默片刻的赵守时劝道:“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你怕自己亲手打碎了他们的梦想。可你换个角度想,其实从他们登上舞台开始,已经开始改变自己的人生。
就像冉兰阿布,她止步于16强,可在她的带动下,有许多的人知道了她的家乡,也有许多人愿意去。相信未来会有更多的人知晓那个美丽的地方。
就像酒吧驻唱的张博,他也止步于十六强,可现在的他有更多的演出机会,最关键的是有人愿意听他原创的歌曲。
我们只能给他们的人生带来一次契机。未来还是要靠他们自己把握。我们参与不了,也不能参与。”
“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受多了。”王青心情有点好转,至少脸上带着笑意了。
“那我们就走吧?工作人员还要收拾现场呢。别耽搁人家下班。”
“行。”王青终于起身,正准备走呢,突然转头看向赵守时:“对了。后天就是金曲大赏颁奖礼,你别忘记了。”
“什么?”
“.........”王青一副看傻帽一样的表情。
“哦。记得,记得。”赵守时一拍额头,脸色有些赫然:“您要不说,我还真的忘记了。今年在哪举行来。”
“三#亚。”
赵守时眼神一亮,连声道:“去,肯定去。”
金曲大赏是国内乐坛规模比较大、影响力比较强的音乐奖项。国内前三的音乐颁奖礼,虽然这年头乐坛的存在感不是很强。
但音乐人还是有不少的。《不为谁而作的歌的歌》得了两个提名。
赵守时获得了一个叫做【最佳作曲人】的提名。节目组邀请过他,当时还不确定到时候有没有时间。
但熟读千卷娱乐文的积累让他明白,你去不一定给你,你要不去指定不给的‘行业规则’。反正赵守时是一口答应下来了。
王青是肯定要去的,她是本届金曲大赏的评委会主#席。
恩,就这么直接的p(朋)y(友)交易。
作为一名公众人物,有这种获奖的机会,请假也不会太难。尤其是,今天刚刚完成阶段性录制,距离下一次录制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电台里的《你的月亮我的心》有郝健、张蔷主持,合作的还不错。
赵守时在电视台里面还不算正式员工,除了《好声音》他都没有其他工作。甚至人家连内部会议都不叫他。
那就是咸鱼一条呗,正好去海南翻翻面,晒得还均匀些。
三#亚与海#口都是海#南的。只要能去三#亚,那顺道去一趟隔壁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想起要去海#口见某人,肯定要说原因。要是提前知道点内幕消息,咱吹牛也有底气啊。
想到这,赵守时问道,“王老师,哥们能不能获奖啊,咱不打无把握之仗。”
“你想什么呢,金曲大赏是业内地位很高的节目,怎么可能在颁奖礼前把获奖名单流出去。尤其今年我还是评委主#席。”
“哦,这样啊。”赵守时挠了挠下巴,改口问道:“那您说,我要不要准备获奖感言啊?”
“准备准备也行。万一用得上呢。”
撂下一句话的王青直接离开了。留下站在原地的赵守时在哪琢磨她的话到底几个意思。
啥叫‘准备准备也行’,啥又叫‘万一用得上’。
眼看着王青的身影即将消失,赵守时大声道:“姐,给个准信呗。”
“滚蛋。”
“明白。”赵守时嘿嘿一笑,这事妥了。哥们要拿奖项喽,虽然一个主持人拿最佳作曲奖不算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但第一次嘛,终究是非常重要的。就像跑去海#口拍戏的某人,不就因为这个,迟迟不让赵某人得逞吗。
咱先拿乐坛的奖,再拿主持界的奖,再拿影坛,咱也搞个影视歌三栖全能主持人。当然,不能忘记把那谁给拿下。
“嘿嘿嘿。”想着想着,赵守时露出猪哥样。
“领导。”
“我去。”赵守时被身后想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是王琪。
赵守时连忙擦擦嘴,幸亏没有那什么,否则自己的英明形象还不是毁于一旦,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道:“有事吗?”
“曾主任让您下班前去一下他的办公室。”
“行,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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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守时,这都半个月了,咱俩说的事,你有主意没。”
“主任,半个月的时间拿出一档新节目来,太仓促了。节目研发部好几十人呢,您就别难为我了。”
“你是拿不出来,还是不想拿出来啊?”
“瞧您这话,我小赵是那样的人吗。伤心了啊,要不您给我批个假,我出去旅游散散心?”
“不批,没有新节目,你哪都不准去。
节目中心,副主任办公室内,坐在办公桌前的曾晨虎视眈眈的瞪着赵守时。
赵守时站在他对面,站没站样是挺气人。也不理威胁,笑道:“主任,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我的编制好像还在电台呢。按理说,请假只要电台方面同意就可以的吧?”
“那可不凑巧。”
笑的幸灾乐祸的曾晨拉开抽屉翻找着,好一会,才从一堆文件中抽出一个牛皮信封来,“你瞅瞅这是啥。”
赵守时心中有点复杂,基本上猜测出来的他是有点期待但更多的是忐忑,不太敢接这玩意。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电视台向广播台发出的调令,是他赵某人的。来电视台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来了以后干啥。
不给个准信,赵守时可不敢跳进水比黄河还深还浑浊的电视台。
忐忑中,还是接了过来,果然不出所料。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
【人事调令】
因工作需要,经个人申请·······
时间是上周的,落款是电视台人事部。既然曾晨拿出来,基本代表电台方面愿意放人。
换句话说,就算赵守时没有‘个人申请’,也不知道什么工作需要他。现在的他已经算是电视台的人了,就差对外招呼一声了。
赵守时抖了抖调令,问道:“领导这不对啊,这上面除了说调我来台里,啥都没说啊。”
“那我现在给你说,等《好声音》项目结束。你直接去后勤,那里缺个内务,做个表格换个灯泡也不累。”
“领导别开玩笑啊哈,有点吓人了。”
“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曾晨脸色严肃:“我就跟你明说吧,电视台是个论资排辈非常重的地方,人员臃肿的问题也很大。
有的是人比你有关系,比你有资历,都在眼巴巴的瞪着为数不多的机会。而你呢,年轻、没资历、没成绩,一来就想吃个胖子,就算我答应,别人都不答应。”
“我不是还有《好声音》么。这两月我的付出,大家都是看得见的。”
曾晨笑道:“对,这不是把你调来电视台了嘛。《好声音》吃不了一辈子。”
赵守时明白却也无奈。
《好声音》就是一个大蛋糕,各方各面都需要分享,作为其中一环的赵守时必然不能分的太多。
就像曾晨说的,自己进入电视台就是《好声音》的功劳。
电视台需要用《好声音》的成绩去刷新今年的数据与其他卫视对比,东方传媒需要这档节目深化与电视台的合作。
至于赵守时提供的版权嘛,人家已经付过钱了。这玩意就跟生意一样,钱到账清。
到了电视台的赵守时需要尽快的扎根发芽,可没有背景只有背影的他没有大腿抱。
电视台的节目就那么多,肯定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你一个新人来就想把别人挤兑走。对不起,想都别想。说不定还会成为众矢之的。
蛋糕就这么大,你吃饱必然有人挨饿。尤其是你还是外来者。
最好的办法不是去抢,而是把蛋糕做大。例如:···
赵守时叹了一口气,“领导。您有话能不能直接说,小赵我悟性不大行。”
“你啊,肯定早就猜出来了。”
曾晨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滋遛滋遛的喝了起来,毫不顾忌形象,“拿出一档节目来。只要做出成绩,那就是你立足的根本。”
“那您的保证,我拿出的节目得归我。我可不想被人摘了桃子。”
“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有主意,合着给我藏拙呢,赶紧说说。”
曾晨眼睛一亮,等着赵守时给与一个答复。《好声音》好则好已,但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它不是电视台的所有。
这让很多人无法分享或者只能浅尝则已,根本无法一解饱腹之欲。
既然赵守时能拿出《好声音》来,说不定他还有别的创意。
只要成绩好,曾晨才不管谁主持。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千古不变的道理。
曾晨有自己的思量,赵守时也有。他脑子里的主意太多了。现在的电视台不用于前些年自主投资,随着制播分离,都是从影视公司购买。
那就只能选择综艺节目了,《向往》《跑男》简直太多了。
可现在的他只是想要立足而已,一对小a就足够,还不到日扔出王炸的时刻。
沉吟许久之后,赵守时终于开口:“主意倒是有一个,但只是一个雏形,您得给我一段时间慢慢理顺。”
“时间我可以给你,但你得先给我交个底,这个节目是什么类型的。”
“呃。。。访谈类节目如何?邀请观众最好奇的明星群体。深入了解并展现给观众。就叫《守时有约——说错你的名字》。”
曾晨被说乐了,却也知道赵守时就是随口玩笑。虽然一档访谈节目听起来中规中矩。但赵守时这种三句话就飘的性格与聊天方式,说不定也能给出一个不错的成绩来。
作为《好声音》的总统筹,他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信息。例如赵守时现在已经算是不折不扣的小土豪。
根本看不上电视台这点死工资,他留在这里肯定是有别的目的。不管他的目的如何,至少不会把这个被人羡慕不已的铁饭碗看的多重。
指望他卖命是想都不要想,真要恼了,这货跑的绝对比兔子还快。
“行吧。给你一个月,你把节目的企划案弄出来,我们研究下再说。要是不过关,你趁早去后勤换灯泡。”
曾晨一摆手开始赶人:“你走吧。”
“领导,那我请假那事?”
“多长时间。”
“三...”赵守时心一狠,直接开始数数字:“四五六七八天。。八天?那什么我去三亚参加个颁奖礼。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哈。但我一想这事不是为了我自己啊。因为台里的栽培我才有这样的机会,就算为了台里,我也是非去不可。您说是吧。”
“我干脆给你批一个月吧。省的你玩的不过瘾。”
“那肯定。。。”刚要答应下来的赵守时只觉得后脖一凉,连忙开口:“那肯定不行。我热爱工作。”
“就三天,多一天都不行。”
赵守时一算计,今天是周三,周四周五算两天。周末本来就休息,那第三天就是下周一。这假拼的也是五天。
完全够了。
“那我听您的。下周二上班。您忙,我先撤。”
撂下一句话的赵守时转身就跑。把曾晨看愣了,皱眉呢喃“下周二?”说着拿起身边的台历,看了一眼便笑了。
“好小子,真不吃亏。”
抻了个懒腰的曾晨笑道:“你小子明显憋得好东西不往外掏。等你落我手下来,看我不榨干你。范阳马上就是副总监了。哥们也想把副主任前面的副字去了啊。
赵守时你要是让我失望,换灯泡的活,你都抢不着。”
乐呵呵快走的赵守时莫名觉得后背发凉,往后一看,空荡荡的走廊啥也没有。
只当自己是长时间工作才导致的过度敏感,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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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一女侍二夫(求订阅)
离了副主任办公室的赵守时心情还不错,虽然不想唱着歌,但脚上的步伐轻快了许多。
不一会,便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站在门口还没推门,就听见屋里传来江崇海殷切的声音,这让他不由停下脚步。
“苏总,之前咱们定的协议对你方不是很有利,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重新修订一份。”
苏总就是苏宁,工作室的负责人,虽然现在的工作室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
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江总太客气,跟您这样的业内前辈合作是我们的荣幸。就算吃点亏,我们也愿意。”
“不不不,我江崇海从不让朋友吃亏,必须改。”
“不能改。”
“必须改。”
······
就在门外的赵守时以为他们要改行说相声的时候,苏宁的语气终于变了:“我明白了。敢情江总还是没把我们当朋友啊。拿我们小辈当孩子耍呢。”
赵守时办公室里,赵守时并不在。也对,他在门外偷听呢。
中间的茶桌前,东方传媒的老总江崇海满脑门的汗,一脸不悦的盯着他对面老神在在的苏宁。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女人竟然这么难缠。
简直就是油泼不进、针扎不透。不管自己是威逼利诱还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都没用。
江崇海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得看向身边另外一人:“可人,你跟苏总不是朋友嘛。你赶紧劝劝她,这是对咱们双方互惠的事情。”
原本咸鱼的倒茶童子范可人脸上浮现难色。吖的她又不是傻妞,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是要向着东方传媒。
但是吧,站在客观角度来说,江崇国的提议还真的算不上双赢。这是薅人家羊毛呢。
而苏宁只是维护自己的利益而已。
事情说起来,还得从《好声音》开播算起。第一期的收视率,1.425%。
当天晚上,在江崇海的指示下,范可人拨通了电话。
目的,当然是趁着《好声音》表现出潜力,还没有真的展露锋芒的时刻,拿下《好声音》未来三季的版权。
己方的‘急’,成就了对方的‘抻’。
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但直到第二期《好声音》的播出收视率为2.635%尘埃落地后,才真正的签订协议。
协议规定,《好声音》的版权费依旧为每年200w。但有附加协议,刚成立的清雨工作室可以获得东方传媒从《好声音》项目中获得的收益。
收视率破1%,收益为2%。收视率破2%,收益为4%。
当然,这两个等于没说。
收视率破3%,收益为7%。收视率破4%,收益15%。
这个收益不是纯利润,而是不计成本的总收益。这也算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毕竟连来钱快的娱乐圈的明星们的年底财报都能亏本,你就想想国内的财务人员多牛叉吧。
按照协议,在收视率破4%的情况下,东方传媒收入1亿,要无偿付给清雨工作室1500w。
如此优厚的待遇,当然对于节目的成绩有很高的要求。这个收视率不是最高收视率。而是平均收视率。
收视率破2%,就可以坐稳当年内头部综艺。大红之兆。
收视率破3%,就是三年之内最顶级的头部综艺,绝对的爆款。
收视率破4%,五年内综艺节目的最高收视率,几乎创造了历史。
收视率从3%到4%;分红从7%到15%。非常大幅度的提升。算是变相的对赌。
这是江崇海提出来的,就为了最快速度拿下版权。
对江崇海来说,《好声音》的最终成绩基本上就是2%左右。
就算真的爆发,到达3%,也不过心疼一下,连肉疼都不至于。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给与赵守时的必然可以从广告商哪里找补回来。
至于4%?别闹,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这是他画给赵守时的一张饼。
但随着《好声音》播出,味道有点不一样了。
10月5日,第三期收视率3.075%。
10月12日,第四期收视率2.925%。稍有回落,但很快就恢复涨势。
10月17日,第五期收视率3.470%。
10月22日,第六期收视率4.019%。
10月27日,第七期收视率4.172%
11月2日,第八期收视率4.312%。
第八期也是当前播出的最后一期,截止到目前为止平均收视率已经破了3%。
按照目前对明年收入的估计,东方传媒要付给名不经传的小工作室至少1000w。
但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连续三期破4%,再加上良好的涨势,加上还有整整六期节目。
让江崇海最害怕的4%真的有达成的可能。现在的他就是趁着最后的时间,以友谊为名取消收视率4%的对赌。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这次会面。
苏宁是清雨工作室的负责人,自然要寻求利益最大的方式。
不退让,这无可厚非。
慈不掌兵义不行贾的道理谁都听说过。江崇海一个商人,没啥不能说的。
可你让范可人昧着心开这口,就着实为难人。就是就想逃。
“啊。”
一拍手掌的范可人突然想起什么,直接起身道:“赵守时他们快录完节目了。我得去看看给导师安排的午餐怎么样了。”
哒哒哒,高跟鞋与地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迈着小碎步的范可人很快的就来到门口,按在门把手上的手还没用力,门就开了。
打着哈欠的赵守时推门而入。他搁门口偷听来,一听范可人要出来,还不如自己赶紧进去。
看到近在咫尺的范可人,好奇道:“你这是特意出来接我的?有心了。不过下次别这样,我害怕你打我的主意。”
“你想屁…”下意识就要反驳的范可人灵机一动,这时候赵守时来正好啊。你不背锅谁背锅。
于是怒颜换笑脸,拉着胳膊就把赵守时给拽了进来,“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的。”
范可人把新修订的合约塞进赵守时的手里:“是这么回事,我们东方跟你们清雨有点小细节,没有达成共识。”
接过合约的赵守时没说什么,也没看。而是走到苏宁身边,道:“给我腾个空呗,让我睡会。”
苏宁盯着他看了一眼,有心给他把无证驾驶的车熄了火,可眼前还有人。只好闷着往沙发一侧挪了挪。给某人留出足够的空间。
赵守时往沙发上一躺,长吁一口气,“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自从我这办公室有了沙发,行军床就失去了我。”
说着呢,赵守时就跟青虫翻身一般,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把手里的新策划书递给苏宁:“这玩意也没啥用,留着垫桌脚吧。”
“对了,江总。”赵守时又说道:“苏总是清雨工作室的负责人,自然有权处理工作室的任何工作。说句题外话,就算她拱手相让。
只要合约达成。那就是具备法律效益的。合约、合约就是合作+约定。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归是。”江崇海脸露难色,“我也不拐弯抹角。只是这份协议对我们东方传媒财务方面的压力太大。我很难对股东们解释。”
“那你把股东名单给苏总,由她派人去解释。”
江崇海面色一禀,只觉得小狐狸不怀好意。绝对不能把股东名单给他,否则许多隐于幕后的人要暴露。
要是万一他发疯,岂不是得不偿失。
连忙改口道:“就不麻烦苏总了。股东方面还是我尽量去说服。不过,如此高额的支出会让东方传媒原本就困难的财务雪上加霜,弄不好就撑不住啊。”
“江总的话也是情真意切啊。”赵守时笑道:“还是那句话,苏总说的算。我一个外人也没啥资格开口。”
苏宁笑笑,没说话却把态度表现的很明确。跟刚才一样,不接受。
吖的,少给钱,你乐呵呵的就跟中了彩票一样。现在,多给点吧。就跟家里死了马一样。
江崇海对赵守时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真的嗤之以鼻,谁不知道你是清雨背后的人,吖搁这还装大尾巴狼。
但他也知道有赵守时在,苏宁就不可能松口。只得继续以亲情牌攻略某人:“守时啊。你跟范阳是朋友,跟可人又是同学。东方的事那不就是你的事嘛。你想青雨独享收益,咱们东方却要承担高昂的成本,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风险共担才能共赢。咱们各退一步如何。我听你的,咱们之前的协议一字不变,我们东方传媒绝对执行。不过我想跟清雨工作室达成战略合作伙伴。
我们想入股。按照三千万的估值,我们溢价四千万入股。八百万换20%的股份,如何?我们也会将2%的东方传媒股份按照低于市场价的价格转让给清雨工作室。”
呵呵呵~
听着江崇海的诉苦,赵守时忍不住的笑出声来。这太简单了,就是单纯的薅羊毛呢。
按照对下一季《好声音》的评估,东方传媒可能获得的收益在1亿以上。需要给清雨工作室的就是2000w。
2000w的20%,就是400w。而之前的协议签订的是两年三季。
换句话说,东方传媒只用两年就可以收回投资,第三年纯盈利不说,还白赚20%的股份。
至于,东方传媒2%的股票,打发叫花子呢,尤其是还得花钱。说句不好听的,一个东方传媒的年盈利还真的不一定比得上工作室。
脑子不傻的赵守时被江崇海给逗笑了:“战略合作伙伴倒是挺有意思的。交叉换股就算了。咱们关系这么好,这么弄不是多此一举嘛。
再者说,清雨工作室就是几个朋友玩闹着开起来的。创业初期还不想引入合伙人。至于第一批合伙人必然是苏总这样为工作室兢兢业业付出的伙伴。”
啪的一声。江崇海反手一拍,直接恼了,“我今天来这一趟,你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回吧。守时,你说,叔叔有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有啊。太多了,我都搁小本本上记着呢。’当然,这只是赵守时的心声,他又不傻,指定不能说。
一脸真挚的赵守时连连摇头:“没有,完全没有。”
“那不就是,今天你不能让我下不来台吧。”
“那我想想招。”
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后,赵守时笑道:“我想起一个笑话来。有个姑娘天姿国色万里无一,就有两家来提亲。东家巨有钱,燕窝鱼翅当饭吃,出门不是法拉利就是兰博。但男的巨丑。
西家男子长得威武霸气帅,就跟我一样一样的。但家里巨穷,吃了上顿没下顿。你们猜,女的最后选了谁。”
“我听说过这个笑话,女的说去东家吃饭,睡西家。”苏宁回道。但总觉得赵守时有什么深意在里面,疑惑的看着他。
范可人白眼一翻,觉得赵某人忒无聊的她直接开口:“你...要是脑子有问题,就赶紧治。我可以借你点。”
“江总,如果是你会怎么选?”赵守时主动问道。
“肯定选有钱的啊,然后拿有钱人家的钱去养小白脸。”
赵守时一拍手,哈哈大笑道:“你看,只要变通一下,再棘手的事情也简单了嘛。您家姑娘如花似玉,还愁找不到好的婆家吗?”
江崇海也笑了,“你小子一脑袋歪招。那就这样。别忘记你的承诺。”
心满意足的江崇海走了。剩下两人还在疑惑不解呢。尤其是范可人,急的恨不得抓耳挠腮,总觉得赵守时说的都是人话,但偏偏听不懂。
百思不得其解的她只好主动开口询问:“哎。你跟我姑父说什么了,他怎么乐呵呵就走了。难不成你们达成了py交易?”
“什么py交易。你个小姑娘家家的,用语要文明,知道么。”
范可人疑惑的挠了挠头:“不是你跟我说的,py交易就是‘朋友交易’嘛?难道不对?”
赵守时一愣:“啊?我这么解释的吗?对对对,没错,就是朋友交易。你以后出去直接说朋友,别对外说py啊,平白让人笑话你。”
“你果然忽悠我,py绝对不是朋友的意思!”怒气勃发的范可人指着赵守时,谁想语气一转,“想让我原谅你,除非你给我说明白刚才到底怎么回事。都快急死我了。”
第六十五章 探班与两个三十
赵守时神秘笑笑,转头看向苏宁,问道:“你听出什么来了?”
苏宁犹豫道:“有点猜测,还拿不准。”
“说说看。”
沉吟片刻后,苏宁才开口:“姑娘不是姑娘,指东方传媒。巨富东家自然是财大气粗的帝都卫视,而我们就是西家?你的意思是让江总向帝都卫视要更多的补贴?
确实,帝都卫视随便给点就比从我们这里得到的要多。这是一女侍二夫啊。”
“呃···”赵守时完全没想到苏宁竟然语出惊人,连他也不免的老脸一红,连忙打断:“什么一女侍二夫啊,太难听了。咱们又不是结婚,就是朋友之间互帮互助,这就叫先富带动后富。咱们走上致富路。”
“不过,光是这样的话。江总不应该这么高兴吧?难不成?”
略顿后,赵守时也有些苦恼:“这话我只说一遍啊。过了今天我也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要不然被调入电视台的我岂不是成了二五仔。东方传媒还是会按照合约将收益给我们。我们则要暗中反哺一部分。这部分由明转暗。是江总交易的筹码。
这就是如果你打不死我,我又活过来了。咱俩还能做生意,只要价钱公道。这就是生意人。
还有一点,我要重点说明,姑娘不是东方传媒。是《好声音》。三季以后,《姑娘》要回家的。”
“我就知道是这样。”脸上写满了‘果然如此’的范可人一锤手心,语气肯定的回答:“果然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赵守时与苏宁对视一眼,简直是无话可说。
“怎么,你不信我啊?”范可人仰着头看向赵守时,一副请你说话前考虑考虑清楚的模样。
赵守时深谙“跟女人讲道理,就是死路一条”的宇宙至高法则,连忙认怂:“我信,只要你起开让我睡一觉,我什么都信。”
羞红脸的范可人起身弯腰给了某人一下,“臭流氓。我早就知道大学四年,你没少打我注意。不过,我拿你当兄弟不说,我跟幼清还是好姐妹,你趁早死心。”
赵守时困的都不行了,按着范可人的头,一把把她推出去,“你这脑子瞎想什么呐,我就是让你别跟我说话,我想睡觉,素的那种。晚上还要去吃饺子呢。”
“赵守时,你吖可真混蛋,幼清咋看上的你啊。”
“吖,我又咋了。”
得了把柄的范可人,颠颠的跑到赵守时身旁,报复性的戳着某人的额头,“吃饺子肯定是跟谁约好的暗语吧?是不是趁着幼清不在家,明着吃饺子,暗地里睡嫂子?”
“范可人你吖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我?小拳拳锤憋你胸口。”赵守时举起砂锅大的拳头,一脸狠辣。
范可人也不吃这一套,尤其现在还有第三见证人,就更不怕啦。勇敢的一挺:“我这可不是医美。是真的c,比你的裴幼清还大一个size呢。老有弹性啦。绝对捶不瘪,要不要试试?”
赵守时心一动,啊不对,手一动,也不对。脑子一疼。对对对,就这个。
脑子一疼的赵守时连忙闭上眼,怕被人看出馋来,吐槽道:“你吖的一个女的,咋这么黄啊。就是今天立冬,安希说晚上包饺子,让我过去。
这里面根本就没什么‘嫂子’的事,那都是段子里编的,现实里面谁睡嫂子啊,就算真有,也没人正大光明说出来。”
“我啊。我就睡啊。我哥常不在家,我就陪我嫂子睡啊。”
赵守时觉得自己的脑浆子就跟刚煮沸的豆腐脑一般咕咚咕咚冒着泡。深吸一口气,指着门口道:“对不起,我脑壳疼,请你出去,好不好?”
“好的吖。正好我去买点东西,庆祝安希姐姐登顶四强。晚上见。”
“大姐,你是没家吗?凑啥热闹啊。”
“要你管。吃你家饺子啦,喝你家水啦。偷你家猫了还是抢你小鱼干啦。话真多。”
“.......”
有点尴尬。。好吧,非常尴尬的赵守时看着捂嘴强忍笑意的苏宁,脸色直接拉下来,道:“很好笑吗?”
“嗯。”苏宁毫不避讳的点头。
双手高举的赵守时仰望天花板:“苍天啊,大地啊。这都是些啥狐朋狗友啊。”
有些犹豫的苏宁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开了口:“那个,我想问你一件事?”
“啥事啊。还搞这么认真。”
“你刚才说的合伙人的事情是认真的还是应付江总的说辞?”
赵守时非常严肃的点头,语气也非常认真:“认真,比真金白银还真。不过你也知道,太早划分股权是对工作室的伤害。我第一步的打算是实行分红。从今年年底就开始。”
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苏宁笑靥如花,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对了。”想起什么的赵守时问道:“你最近学业忙不忙?幼清一个人在海#南,我不太放心,你要是不忙,就过去陪她几天。”
苏宁除了是工作室的负责人外,还兼任裴幼清的经纪人,虽然也没啥发光发热的机会,但名义上还是要负责她的日常生活与工作的。
苏宁点点头,答应下来:“行,正好我对给幼清找的小助理的工作能力还不太放心,收拾下东西,明天我就去。”
赵守时摇摇头,劝道:“不用这么急,他们还没开机呢,过几天去也行。”
“反正我也没啥事,就当过去度假呗。”
赵守时想到颁奖礼的事,忽道:“那你顺道给我订张机票,咱俩一起走。我后天在三亚有个音乐颁奖礼要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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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西装革履的赵守时,呢子大衣休闲打扮的苏宁出现在海#口喜来乐酒店。
喜来乐酒店是海#口最大的五星级酒店之一,是《羞羞的铁拳》下榻的地方,也是《铁拳》中许多镜头的取景地。
啥?喜来乐是医生?
——我早说过了,我不是本地人嘛。
再者说,就不兴人家医生做不下去回家继承亿万家产啊。
没啥不可能的。疫情期间,十万战士都能为了响应一怒之下的战神的号召。突破重重封锁从城市、农村全部聚集到战神身边,就为了给战神一刀。
还有那什么少爷跟某某离婚了。老爷派一百辆神州九号飞船把少爷接回来。然后沾上鸡蛋液,裹上面包糠,放进太空里烤一烤,太阳上的小孩都馋哭了。
其他的,什么世界首富跪下叫主人。五岁女儿睡柴房。二十岁的娇妻被人侮辱都敢写,还有啥不可能的啊。
这情况就跟回到那个特殊的年代一般。【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成了现在的【给我一个键盘,敢叫日月换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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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守时他们刚进酒店内,剧组副导演雷鸿便迎了上来,聊过几句后,跟着他三弯两绕就来到一间会议室。
刚到门口呢,就听见里面读台词的声音传出来。是裴幼清与鼻子歪了又好的章闻。
阴阳怪气的章闻道:“闭嘴,咱们昨天就在这,被雷劈才换的身体。只要电量够大。。”
话音未落,就听见“噼啪”一声,紧跟着一声有些粗犷的“啊~”
章闻埋怨道:“现在没时间闹了,你赶紧给我下水。咱们就开开开开开开开开。”
噼啪。噼啪。噼啪声不断,开就开不完。
赵守时这一听,就知道这是哪出戏。男主角艾迪生与女主角马晓在一个雷雨天的泳池边发生意外,互换了身体。
现在的他们准备模拟那天的情形好把身体换回来。
没有雷电,于是就用电棍模拟被雷击的感觉。
刚才的噼啪,啊。就是女身男灵魂的女主角试验电棍的威力。
说起来,《羞羞的铁拳》的故事其实并不新颖,就是男女互换身体的梗。
不过,深谙喜剧的麻花团队将台词里填充了大量成熟的包袱。加上成熟的表演与节奏把控,才上演了这么一出视听盛宴。
剧本是好的,故事是丰满的。但演员是否能够呈现出来,还真不敢打包票。毕竟这可不是换一个两个演员的事。
这是绝对的脱胎换骨,从新做人。
好奇裴幼清表现如何,赵守时轻嘘一声,示意身边人别出声。而他则站在门口静静的听着。
“停。”
坐在首位的章勋静静的等两位演员读完台词才喊停:“友幼清。你的口音还有点放不开,情绪也不对。你现在的灵魂是男性。不说狂野,起码要粗犷。章闻,你的情况跟幼清完全相反,你放的太开了。女性的柔美成了阴柔,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你们两个还有个问题,就是过于生疏,像是陌生人一样,衔接方面要不是慢一拍就是快一节。你们不是组织了好几次读剧本了嘛。怎么还犯这种低级错误,说说吧。”
章闻开口道:“章导,是我对台词还不够用心。我会努力找到感觉的。”
“........”
裴幼清低头不语,确切的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确实,章勋说的很对。
他们何止是陌生,甚至有点抵触,只要看着章闻的脸,就能想到那个歪掉的鼻子。
能够强忍不笑出声来,已经很为难了。更何况还要她带入另外马晓的角色。与半个仇人的章闻饰演一对前期相杀后期相爱的情侣。
要是能跟赵守时一起演,那该多好啊。完全不用找感觉,生活中积累的素材都用不了。
跟别人说话还要维持形象。跟赵守时相处,不用特意体会,那生气的小火苗蹭蹭的往上涨。
后面的cp感更好说,生活中的素材太够用了。
可惜她人轻言微,说话不好使啊。
“幼清。幼清?”章勋追问道。
“啊?哦。”回过神来的裴幼清嫩脸一红,还当刚才自己出神被导演给看出来了。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刚才我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我知道自己有很大的问题。”
裴幼清瞥了眼一旁的章闻,就看见对方一脸的不满,连正眼都不瞧一眼。
虽然不知道这货为什么摆出这幅死人脸,但自己的姿态还是摆的很低:“我会努力克服自己的问题,多向章。。章老师请教。”
“请教的事情以后再说,你瞧谁来了。”笑着的章勋一努嘴,脸上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疑惑的裴幼清往后一看,倚着门的某人正招手呢,“嗨。”
刚才还在想得某人,谁想这才一会,就出现在眼前,裴幼清惊喜异常。哗的就站了起来。
起来的太急,把座椅都给带到了。刚要往某人那里跑去,就被女孩的矜持给拉住了。
抚了下额见发丝,强忍笑意的她比划了一个持枪的动作,道:“来者何人。”
正往这走的赵守时停在原地,张开手臂,直接道:“你的人。”
终于还是忍不住笑的裴幼清快步上前。也不理会其他人的眼光,直接跳进赵守时的怀抱中。
“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想你了。就来看看。”
“真的?”
“当然,比真金还真。顺便来参加个颁奖礼。主要是用这个借口,好请假。我可以留五天呢。可别嫌我烦。”
两人腻了一会,顾忌其他人还在场,便分开了。裴幼清羞红着脸,拉着苏宁的手聊着天。
而赵守时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向章勋,问道:“你们后天就要开机了?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章勋苦笑道:“差不多什么啊,一团乱麻才对。也就你来的早能看我一眼。要是晚十分钟,我就走了。”
“不至于,不至于。”赵守时连连摇头否定,安抚道:“你才三十出头吧。这年纪轻轻的,说什么丧气话。我看你气色。起码能还能活两个三十。”
“啊?”
章勋一愣,才明白过来自己说的暂时离开被赵守时理解为“离世”。还来不及生气呢。就听见两个三十的说法。
自己今年三十五,再活两个三十,那就是迈过73.84这两个槛,虽然倒在95上,但绝对算长寿了。
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谦虚道:“不用活那么久,容易遭人烦。80岁就差不多。”
“想啥呢。我说的是四点三十,五点三十。”
“去你吖的。合着我就活两小时啊。”
“别不知足了。你瞅瞅你那黑眼圈。扔动物园去,大熊猫都得下岗。”
第六十六章 针对
“嗨,你就说干导演这一行有好看的么。导演给在颜值方面严重拖了影视圈的后腿。”
调侃一句的章勋看了看时间,边往外走边道:“郊外有处外景我得去盯一下。晚上再聊。”
赵守时比了个ok,笑了笑:“得嘞。不管在哪,不在何时。只要你一句‘我请你吃饭’,我都会风雨无阻的出现在你的面前——这是我对朋友一生的承诺。”
章勋张了张口,还是欲言又止,赵守时可以说骚话,他不行。他可是导演,当着演员、工作人员的面,还要维持自己威严的形象呢。
要不然,以后的队伍没法带啊。
强忍吐槽欲的章勋经过某人身边时,瞪了一眼,潜台词十足:“你小子心里有点ac数吧,小心哥们拿你祭旗”。
用力之猛,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那种。谁想就那么不凑巧。人家转身跟对象说话去了,四眼没对上啊,信号哪里能收到。
章勋只觉得胸闷一闷,眼前一黑,差点连第一个三十都没能撑过去。
也不理赵守时,直接就离开了。
赵守时也没闲着,在场好多人呢,还有几张生面孔。就让裴幼清给自己介绍下。
提前熟悉下也好,省的连名字都不知道。毕竟,还是要合作得嘛。
不出意外,他——赵守时,可是要出演那个第一个在自己的bgm中领盒饭,墓志铭是【愿天堂没有高速公路,下次争取零失误】的秀念师兄呢。
也没按姓名第一个字母排序,也没按年龄从长到幼。裴幼清就是从她身边一个个介绍的。
饰演大反派吴良的刘叶生就不用多说了。赵守时熟的很,自从那次在北武堂切磋后,两人那是臭味相投便称知己。
虽然裴幼清严令禁止赵守时不准再跟刘叶生进行‘切磋’这种危险活动。
但赵守时什么时候是听话的乖宝宝了。再加上电视台跟北武堂实在太近。工作忙碌,或者烦躁的时候就经常去。
刘叶生也是常去,时常可以遇到。这一来二去的,友谊的小船跟格斗经验蹭蹭往上涨。尤其是还跟着学了形意拳。
饰演艾迪生的章闻也不用多说,老仇人,啊不,老熟人。
好家伙。嘴一瓢,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
继续往下走,一个中年男人满脸笑意的把手伸出来。裴幼清介绍到:“这位是王启年王老师,在剧中饰演马晓的父亲马东。”
看着这位四四方方国字脸,浓眉大眼小胡子的喜庆笑容。赵守时就想起一个人来,握住王启年的手,“王老师,真是久仰大名啊,我可太喜欢看您出演的《庆余年》了。本色出演吧?”
王启年一愣,也有点尬,自己根本没有演过什么《庆余年》好不好,甚至根本没听说过这部剧。
也不揭人短,依旧笑面相应:“赵老师这是给我介绍角色呢。得嘞,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等剧组筹备,我一定去试镜。”
赵守时原本就是开个玩笑,谁想王启年反应也够快。这下换他愣了,不过也只是瞬间而已,双手紧握对方的手,认真的回答:“一定,一定。只要您别嫌弃我庙小就行。晚上没事,咱一起坐坐呗。以后还得麻烦您照顾呢。”
说着,赵守时看了眼身边的裴幼清。王启年也了然,在电影中,他是裴幼清的老豆。自无不允。
“肯定得,自家姑娘嘛。”
马晓的领导刁副主任由副导演雷鸿客串。
再往下嘛,基本就没重要人物了。好多人还没来呢。像饰演卷帘门副掌门张茱萸的郝建,前期没有他的戏份,他就没来。
他们这种不用全程跟组的演员,会有第一副导演制定劳务合同约定责任与义务,其中就包括什么时候入组。
吃人饭受人管,这是规矩。就算娱乐圈来钱快,那也得按规矩行事。
因为赵守时的到来,原本正在进行的读剧本自然而然按下了暂停键。
不过话题还是围绕在《铁拳》范围内。
不多时,有一人身高不过170,但身上肌肉还算块垒分明,像是个练家子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敲了几下门,便走了进来,环顾一周后才开口:“章导出去了吗。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人是谁?”赵守时小声询问道。
裴幼清回道:“这人是剧组请的专业教练,叫纪竹言。听说是章。。。”
“噗~~~”
忍不住笑出声来的赵守时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礼貌,但真的忍不住啊。
只得强行捂着嘴。。。结果,就跟撒气的气球一般呲呲呲。。。
会议里就这么几个人,赵守时如此明显的表现自然被脊柱炎,啊不,纪竹言给察觉到。
脸色不善的他瞪了赵守时一眼。赵守时也不想随便树敌,加上也是自己的不是,主动道歉道:“抱歉,抱歉,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绝对跟你没关系。”
“......”
章闻挺身而出,给纪竹言介(拉)绍(仇)道(恨):“这位叫赵守时,是著名主持人。咱们剧组的秀念师兄。对了,还位可是高手,格斗实力非常强,我看不弱于老杜你啊。
对了,你找章导有急事吗?章导说是去郊外了。得晚上才能回来。”
纪竹言眼神微凝的端详着赵守时,并不耽误他跟章闻聊天:“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楼下的八角笼搭建好了,我想请章导去验收下。”
“对了。”纪竹言一拍额头:“你们要是没事,可以下去试试擂台的坚固性如何。万一耐不住打斗我好赶紧加固,省的被章导骂。”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早就在这呆够了的章闻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转头看向刘叶生道:“刘哥,您看?”
别看章闻是男主角,刘叶生是大反派,那都是电影。现实世界的圈内地位摆着呢,章闻不说恭恭敬敬,至少还是很尊重的,至少表面如此。
刘叶生闻言活动着肌肉,热起身来。转了一圈脖子,发出轻微声响的他看向某人:“守时,咱一起下去看看。顺便。。。”
看了一眼裴幼清的刘叶生把下半句给强行收回,改口道:“消消食?”
好嘛,完全一个意思好不好。
看裴幼清翻的白眼就知道了。不过她根本不知道在今天之前,起码有十几场这样的“消食切磋”,也就没说什么。
赵守时轻轻点头,表示赞同。不过他心中总有一种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一般,这种感觉就是从纪竹言进屋以后才有的。
就算刚才自己得罪他了,这也有点太记仇了。这心眼估计比针眼也大不了多少。
刘叶生发了话,其他人自然不会再提反对意见。众人起身向楼下健身房走去。
在裴幼清的示意下,两人走在队伍最后面,她凑在赵守时的耳边轻声道:“你小心点纪竹言。他就是章闻的私人教练。也是章闻推荐才进的剧组。要是有人故意挑衅你,你权当听不见哈。”
“纪竹言,脊柱炎,你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水货。你再瞅咱这充满爆炸力的肱二头肌,砂锅大的拳头,就算他不是脊柱炎,我也给他打出脊柱炎来。”
“你别给我逞强啊。人家可是职业选手。”裴幼清威胁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
“这还差不多。”
没一会,便来到酒店内的健身房。在一处角落里,立着一座八角笼。还有工作人员正在检查边边角角。
很新,应该是个处,啊不,应该是第一次出台。也不对,没被人开发过?
算了,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
打开进出门,几人进入八角笼,在里面跑跑跳跳测试泡沫衬垫的弹性,测试立柱的稳固性。
“很不错。”刘叶生开口认可。
纪竹言邀请道:“刘哥,要不要试一试?”
诧异的刘叶生指着自己,笑道:“咱俩吗?”
“别别别。”好似被吓到的纪竹言连忙后退几步,才道:“就我这小体格,可不敢跟您来。我刚听您的意思,不是想跟那谁。。。是吧?”
哈哈哈
大笑的刘叶生转身,道:“守时,人家都点名了。咱俩就上来热热身吧。别担心,就是简单的切磋一下。”
呃,后半句是说给裴幼清的。这姑娘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赵守时直接答应下来:“那肯定行。”
知道木已成舟的裴幼清也没阻止。只能劝道:“你们给我注意点啊,点到为止就行。”
真诚的希望他俩都能心里有ac数。
赵守时比了个ok的手势,“o**k。”
“......”
十分钟后,两人一擦满头汗,走下擂台,并默契达成商业互捧。
“刘哥,你刚才那一拳可真够劲,我肩膀这阵还疼着呢。”
“你小子也够狠。那袭撞要是下沉十厘米,哥哥都能进宫伺候皇上。”
一旁的纪竹言也有些眼热,做了一套热身动作的他看向章闻,邀请道:“闻儿,咱俩上去试试?”
章闻连忙拒绝,“你就别开我玩笑了。我这三脚猫的功夫那是你的对手,你还是找别人吧。”
说着,章闻还摸了下鼻子,下意识撇了眼赵守时的方向,一副忆苦思不甜的样子。
get到重点的纪竹言看向赵守时,“都说赵老师是有真功夫的,刚才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看的我都手痒了。要是不嫌弃..咱俩上去切磋一下?”
语气说是邀请,但眼神里的火热瞒不了人。章闻就是他的幌子,他的目标就是赵守时。
赵守时觉得今天的事情有点巧合。这位纪竹言早不找晚不找,偏偏自己来了,章勋走了,他才来找。
找不到你就走吧,偏偏邀请这群人下来看擂台。偏偏邀请别人上台切磋。
有了这个开头,下面再邀请切磋,就顺理成章的多了。他还真的邀请了完全陌生的赵守时,这不是自来熟,这是没有β数啊。
如果是其他人,赵守时也不会这般疑心,偏偏这人是章闻的私教。
上一次在北武堂切磋,赵守时的垃圾话里可是说过让章闻把他的教练开除的。。。
尤其是刚才那句‘闻儿’,叫的赵守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过也说明他俩关系肯定很近。
赵守时怀疑他们这是下套准备逮自己这个肥兔子,当场就要拒绝:“还是算。。。”
听到赵守时要拒绝,生怕吃不上热乎粑粑的章闻抢先喊出口:“我给你们当裁判。”
然后他假装才听到赵守时的话,真诚的劝阻道:“别介啊,赵老师。纪竹言虽说拿了金腰带,但他那是48kg级别的,还是国内的小比赛。
你这占了体重的优势,完全不用怕。再者说,就是切磋一下而已,受不了啥伤。”
一句话,五六个重音。妥妥的仙人跳。
不同的是他们不要钱,要的是赵守时出丑而已。
赵守时看得出来,其他人自然看的出来。裴幼清直接站出来:“都说习武先习德,纪教练这就不对了吧。别说什么技痒难耐啥的,在我看来借口。你要真的痒,咋不去磨墙啊。
要是磨墙不过瘾,我可以免费送你一卡车的砂纸,把手磨掉都没得问题。”
“你。。你。男人的事,女人少插嘴。”被噎的无话可说的纪竹言双臂抱在胸前,冷哼一声:
“原本我不过是想切磋下罢了。现在嘛,我还真的想要跟这位赵老师一分高下了。赵老师,有没有胆量接受我的挑战啊?要是不敢也没事,认怂也不丢人。”
说罢的纪竹言冷眼看着赵守时,一副知道你要认怂的样子。
如其他人猜想的那般,纪竹言真的是想跟赵守时来一场。章闻接了这个角色,就找到他学习一些漂亮的套路。
纪竹言想着拍电影嘛,肯定是怎么帅气怎么来,费心费力的倾囊相授。
谁想没几天,就被章闻的电话一通骂。说就是学了他的招数,被人差点打死。一顿赔礼道歉后才明白这里面的事情。当然,章闻没说鼻子的事情,但提出了‘赵守时’的名字。
章闻许诺二十万,要纪竹言给他报仇雪恨,打的狠,还可以加钱。他会促成一个切磋的机会,也因为这个原因,章闻推荐纪竹言担任电影的专业教练。
刚才的他就是收到了章闻的通知,才特意赶过去的。
目标来了,场地好了,导演走了。今天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啊。要是不出手,简直天理难容。
本来提议切磋,结果有人茬话,顺势就被他发展成比试。只等某人接下,这局便可以收尾了。
眼看纪竹言要撕破脸,刘叶生开口呵斥,“你知道你的工作范围是什么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