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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犁天     诡异入侵txt下载     诡异入侵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41章 刺客

    不得不说,铜椰当初带着特效药来太一学宫,的确是很受太一学宫厚待。光看太一学宫给他奖励的这个府邸就可以看出,绝对是当年他在泰坦城邦那套房子的十倍价值。

    地段上持平,但建筑和豪华程度,绝对可以匹配一个紫金绶带大学士的身份。

    按照江跃推算,这豪宅占地面积就不下三十亩。结合地段,这在地表世界,绝对是难以想象的超级豪宅。

    虽然铜椰人不在家住,但是豪宅里的仆从下人,却并没有解散。

    到了铜椰大学士这个级别的人物,金钱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养这么几十上百个仆人家丁,显然是绰绰有余的。

    他铜椰大学士怕泰坦学宫刺杀,这个仆从家丁却没有任何压力。他们只是府里的下人,跟泰坦学宫无冤无仇。

    江跃走在偌大院子的石径上,调侃道:“铜椰,看来你是真怕了啊。这么大的豪宅你都不回家住,躲在太一学宫里。你瞧瞧你这些仆从下人,他们恐怕都不盼着你回来。你要不回来,他们就是这个豪宅里的半个主人。”

    铜椰尴尬道:“大人,不要取笑,不要取笑。”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要真不回来,对这些下人来说,这还真就是跟天堂似的,他们的日子能过到飞起。

    反而自己回来,他们又得回到下人的角色,不免有些扫兴。

    不过,紫金绶带大学士的威严,显然还是有足够震慑力的。当他回家,这些仆从下人,一个个自然夹起尾巴做人,不敢有任何放肆。

    铜椰的日子不好过,下人们当然也知道。

    可紫金绶带大学士日子不好过,那也是紫金绶带大学士。不是他们这些家丁仆从可以轻侮的。

    别说是紫金绶带大学士,就算是太一学宫一个普通的执事,在下人面前那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高不可攀。

    捏死一个下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由于江跃的出现,铜椰大学士只让厨房整治一桌酒菜上来,至于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各司其职,不用特意伺候。

    铜椰在这一点上,还是很得下人喜欢的。他的管理主打一个佛系,对下人也比较宽厚。过去几年,还真没有下人在他这里受气或者被欺凌。

    因此,府里绝大多数下人,对铜椰这个主人还是比较信服的。

    不过,像铜椰这样佛系的管理,难免一定会出现巨大漏洞。尤其是他这些日子不曾回来,府邸里自然不免会被人趁虚而入。

    当铜椰他们返回府邸的第一时间,府中就有线人将这消息迅速送出。

    对这一切,江跃自然尽收眼底。他的借视技能轻轻松松覆盖整个府邸,府内一切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监控范围。

    铜椰是个聪明人,江跃几个眼色,他便明白了情况。不过对于府内潜伏了敌人的眼线这一点,铜椰也不会感到意外。

    他其实早就有心理准备,甚至也暗中留意过。只是他一个外来户,想彻底杜绝这种情况,几乎没有可能。毕竟他不是坐地虎,没有大量血脉宗亲为左臂右膀,没有血脉这一层羁绊,光靠紫金绶带大学士的身份,终究还是容易被人渗透的,毕竟他没有条件每一个下人都去挖掘人家祖宗十八代的根底。

    而且即便你去挖掘,每一个人都身世清白,你又怎么能保证他们不会被外力胁迫?或者被金钱诱惑?被美色迷惑?

    因此,在没有把握之前,铜椰也从没打算打草惊蛇去抓什么内女干。到时候内女干肯定抓不到,反而容易导致家宅不宁。

    此时此刻,铜椰当然也知道,自己回到府邸的消息,一定会传出去。没准很快那刺客就会登门。

    不过今天,铜椰却是稳得很。有江

    跃这个大佬在,他还怕个屁。

    当然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他将随身扈从散布出去,并将府邸内的战斗家丁全部集中起来,再三警告要加强戒备,以免被敌人趁虚而入。

    从表面看,他的警戒级别,显然是提高到了一个新的级别。

    在铜椰府邸不到五公里外的一处客栈,一道传音符无声地落在一名黑衣人掌心之中。

    阅后,这名黑衣人那深沉的眼眸,陡然迸射出一道寒芒,嘴角勾勒出一抹冷酷的笑意:“这老小子,终于龟缩不住了吗?好好好,好得很。明年的今天,就是你铜椰的忌日。”

    这人自言自语间,轻轻拍了拍手掌,不多会儿,便有四道身影陆续进入他的房间。

    “诸位,准确情报,铜椰这厮,终于回到他那狗窝了。这混蛋,大概真收到了什么风声,一直龟缩在太一学宫不出来。今晚,也许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立刻有几人眼前就是一亮,摩拳擦掌起来。

    倒是有个身材纤细的女子,则冷静道:“泓渊大人,这铜椰龟缩这么多日,怎么忽然今天返回府邸?如果他真怕咱们刺杀他,按理说他应该在太一学宫一直躲下去才对啊。”

    “妙蒂,你有什么不同看法?”先前那位黑衣人,也就是泓渊,显然是这一行的首领。

    “大人,我一直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铜椰在泰坦学宫的时候,就以谨慎出名。他没道理无缘无故返回府邸的。难道他会不知道,他已经被盯上?”

    泓渊点点头:“那么,今晚这种机会,我们难道因为有一些风险,所以就放弃吗?这些日子,我们难道不是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吗?”

    妙蒂也知道自己这伙人等了这么久,其实就是等这种机会。

    可直觉告诉她,这事透着蹊跷,只怕多半是有问题的。

    另外一名脸上长着奇奇怪怪斑纹的家伙,则是嘿嘿怪笑道:“就算有些奇怪,那又怎样?就铜椰如今在太一学宫的位置,不尴不尬。你觉得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另一名长着一双死鱼眼的家伙,脸型就跟一只胖头鱼似的,说话跟喉咙里含了个糖果一样,含糊不清:“放心吧,太一学宫比咱们更想弄死他。铜椰这个混蛋,他现在就是地心世界的公敌。谁都想他死。只不过,太一学宫没法公然搞他,其他人又搞不过他。我们来清理门户,绝对是大快人心。我不信有什么人会为他打抱不平,甚至是当这个出头鸟。”

    “有可能当出头鸟的,也就是铃花大学士,听说铜椰抱紧她的大腿。可是铃花大学士,已经被九秀那个老糊涂给禁足了,哈哈,这绝对是天赐良机。不然的话,他铜椰为什么要躲在太一学宫一直不肯出来?”

    这些家伙显然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不管铜椰是因为什么原因,今晚选择离开太一学宫,偷偷返回府邸,他们都必须动手。

    今晚不动手,只怕未来很长的时间,都不可能再有机会。

    以铜椰的谨慎,他不可能一直给他们这种机会的。

    妙蒂也只是其中一名成员,她再有意见,还得听大伙的,尤其是听泓渊大人。

    泓渊淡淡道:“妙蒂的担心,也不能说完全没问题。阿坦,你九尾族最擅长幻化遁形之道,侦察工作,还得你来。”

    一名精壮的年轻人点头道:“泓渊大人,这个交给我。你们大可放心,铜椰腿毛是单数还是双数,我都保证将他搞得一清二楚。”

    阿坦说话间,身体微微虚化,有如一阵残风,忽然就在虚空中消失不见了。

    泓渊对妙蒂道:“这下你放心了吧?阿坦的能力,你是懂的。就算铜椰找到了紫金绶带大学士当后盾,阿坦也能侦察得明明白

    白。”

    妙蒂心里还是有些不上不下,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能太过扫兴。

    “好了,都准备一下,即刻出发。”泓渊大人大手一挥,下令道。

    一旦命令下达,妙蒂心里再有异样,也必须服从命令。

    “泓渊大人,让我去接应阿坦,从另一个角度去侦察一番吧?”妙蒂主动请缨。

    “好,妙蒂你主动请缨,我很高兴。不过,侦察归侦察,不要打草惊蛇哦。”

    妙蒂微笑道:“我会注意的。”

    泓渊倒没有怀疑妙蒂的能力。要说谨慎,妙蒂是队伍里最谨慎的一个,甚至让她看上去有些胆小。

    但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确实很准。在很多次行动中,妙蒂的直觉还真是帮助到队伍。

    当然,眼下这次行动,泓渊大人并非不信任妙蒂的直觉。而是他知道,今晚这个时机,无论如何不能错过。

    要是错过今晚,恐怕后面更加找不到机会对付铜椰。

    事实上,以铜椰现在的地位和处境,他不信太一学宫还会因为他大动干戈,为他布一个大局。

    说白了,现在太一学宫上下,恐怕恨铜椰的人,是对铜椰有好感的人的十倍,甚至还不止。

    哪怕铜椰想来一个引蛇出洞的陷阱布局,也得太一学宫愿意出人跟他配合才行!

    九秀大学士现在自己都焦头烂额,内讧都无法收场,会有闲心管铜椰这点破事?

    而铃花大学士和碧瑶大学士,都在软禁状态,她们不可能分身。再说了,这二位跟铜椰的交情,也未必到那过命的地步。

    至于太一学宫的黄金绶带大学士,哪个身上没有重任?再说,现在太一学宫形势复杂,铜椰的事算个什么?排不上号。

    至于普通学士,倒是人数众多,可铜椰能调动的又有几个?这些刺客也不是没有调查的。

    就算跟铜椰关系比较好的云耕学士这类人,其实也跟铜椰保持着友好但必要的距离。

    说不好听点,铜椰就没有结交到几个愿意跟他推心置腹,生死不弃的太一学宫高层。

    他在这几年时间,其实也提拔过一两个学士,但这些人真愿意为铜椰卖命吗?就算愿意,也不足为惧。

    今晚,铜椰的命,他们是要定了。

    很快,阿坦那边就传来初步消息。铜椰是带了几个人返回府邸,但那几个人都是他过去的扈从。

    倒是多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铃花大学士从五行学宫挖来的水工学士。这个水工学士在上次行动中一直不知所踪。

    这次应该是在暗处疗伤复原,偷偷摸摸回来了。他身为太一学宫新招揽的学士,没去找九秀大学士报到,反而找到铜椰大学士,身份肯定也是敏感的。

    多半是因为他是铃花大学士招揽来的,怕被九秀大学士当成铃花大学士的同党,因此找铜椰大学士求情。

    这样接近于丧家之犬的人,不足为惧!

    泓渊大人得到准确的情报后,对阿坦的情报能力越发赞赏。

    而很快,妙蒂那边也有进一步的侦察结果。

    铜椰的府邸周围,确实没有埋伏什么大军,并不存在什么五百刀斧手之类的杀招等他们。

    倒是铜椰的府邸的戒备,比过去认真了许多。但就铜椰府邸那些家丁来说,对付一般的阿猫阿狗来说有点作用,对付他们这些刺客高手,显然是不够看的。

    包括铜椰那几个扈从,他们刺客团队里只要一个人,就足够牵制他们了。

    唯一有点反抗能力的,也就是铜椰跟那个水工学士。

    这两个人不管怎么说,都是草根崛起的代表。他们的

    战斗力肯定是在线的。只怕能够跟他们抗衡一二。

    但那又如何?

    他们一共有五个人,更准备了许多杀招,专门就是针对铜椰准备的。哪怕多了一个水工学士,那也不足为惧。

    至于水工学士身边还有一个陌生人,根据情报显示,那应该是水工学士的扈从,这种角色,一般也很难介入高手对决。

    泓渊分析了一遍,确定优势在我。

    即便是妙蒂,在她派出大量吞天兽侦察后,疑神疑鬼的感觉也打消了许多。当然,她内心隐隐约约,似乎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安,也不知道是否错觉。

    按理说,这么立体侦察过一番,绝不会有太多问题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妙蒂将这些思绪抛开,在泓渊大人的带领下,由阿坦当内应,很顺利地潜入到铜椰的府邸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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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2章 袭击,诡异

    这刺客五人组,任何一人,都是泰坦学宫背后四大黄金族群的高手。尤其是泓渊大人,更是伏波族里比较显赫的存在,在伏波族里,属于青壮派,年纪还是青壮年,但已经步入伏波族长老行列。

    要知道,长老已经可以算是一个黄金族群的高层了。虽然长老也有资历高低,也有排名先后,但成为长老,这级别上就等于上去了,也就相当于进入核心圈子。

    这刺客五人组,带头的是一个黄金族群的长老,可见地位着实不低。

    黄金族群的长老,地位无论如何都不会比三大学宫的学士更低,甚至还隐隐高出半筹。

    毕竟学士可能有百十个呢,而一个黄金族群的长老,撑死也就二三十个,绝不可能泛滥的。

    谁上谁下,都是靠能力决定。除非你有天大的后台。即便有后台,如果德不配位,实力匹配不了,时间久了,别人不说什么,自己都待不住。

    泓渊大人作为伏波族的长老,实力显然在这五人组里头是独一档的。

    而其他四人,也都是黄金族群的天才,哪怕不是最强一档的天才,却也绝对是最强一档下面的那个档次。

    也就是说,这刺客五人组没有一个是水货。任何一人,其实都在战斗力上,有跟铜椰较量的资格。或许一对一还略逊铜椰一些,但两个打一个的话,绝对就会占据上风。

    至于五人组一起出动,配合他们之间训练有素的合作战术,别说是一个铜椰,就算是三个铜椰,他们也不在话下。

    阿坦已经将铜椰府邸内的情况,侦察得清清楚楚。府邸内有多少人,这些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有几个人具备战斗力,有多少人是纯粹的工具人,都一五一十地调查清楚。

    目前,在铜椰的府邸内,拥有战斗能力的家丁,一共有三十人。除此之外,铜椰还有八个随身扈从,这些是他核心的战斗力。

    此外,还具备一定威胁力的,就是那个意外出现的水工学士,以及水工学士的那个随从。

    除此之外,所有人都是工具人,属于府邸内打杂人员,战五渣,完全派不上用场。

    “妙蒂,你负责牵制那些家丁,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清理。然后配合阿坦,将那些工具人全部干掉,以免打草惊蛇。”

    泓渊大人给妙蒂下达战斗指令。

    “爬波,你配合我,锁定铜椰的住所卧室,将他的空间锁死。”

    “斑人,你负责策应,如果那个水工学士要参与战斗,你负责拦截。如果可以,格杀勿论。”

    五人组的分工十分明确,他们合作多年,默契非凡。泓渊大人一旦将任务派发,每个人立刻行动起来。

    对于各自需要做什么,该怎么去做,都是心头了然。

    即便是阿坦,让他负责清理那些没有战斗力的杂鱼,他也一点都没有不满的意思,并不觉得自己被轻视。

    这个任务,看着简单,但也没有那么简单。清理杂鱼最大的难点,在于不能让杂鱼惊醒,不能让杂鱼给跑出去通风报信,甚至不允许杂鱼触发求救信号,这些都是必须要避免的。

    今晚的行动,就是要将这府邸变成一个修罗场,但一切行动还不能惊动外界,至少不能太过明显地惊动。

    而妙蒂的任务,则是干掉那些警戒巡逻的家丁。这些家丁其实战斗力也就那么回事。

    个体来说,他们的战斗力跟刺客五人组的差距至少五个档次,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清理他们,跟清理杂鱼也没太大区别。

    但家丁跟杂鱼唯一的不同,他们是接受过武装训练的,是真正的战斗序列人员,他们一旦遇敌,还是具备战斗技巧和经验的。他们可能会迅速结阵,以人数和地势上的优势来顽抗。

    弄死他们可能没悬念,可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无法迅速搞定,夜长梦多,就有可能出现一些意外。

    妙蒂身为吞天族的高手,最大的特点便是驾驭一批吞天兽,特别善于群体作战。

    吞天兽听起来气势惊人,其实是一种獾类生物,只不过由来就叫这个名字,因此被称为吞天兽,实则更为准确的称呼反而应该是噬地兽。

    因为这吞天兽以岩石乃至金属为食,啃啮能力惊人,个头小,但吞噬能力惊人,且特别能消化。

    一只吞天兽,若是让它不停地啃,一天时间足以将一栋大房子给啃得精光,它们的肚皮就好像拥有无穷无尽消化力,因此才会被称为吞天兽。

    当然,吞天族是一个很大的族群,族群内的血脉天赋各不相同,也细分了许多种血脉。

    妙蒂主要传承的是操控系的血脉,她自身的战斗力也挺高,但相比于自身战斗力,操控吞天兽才是她最强大的天赋。

    妙蒂发出独有的信号后,早被她放出去的吞天兽,立刻四面八方行动起来。她操控的吞天兽大军,足有四位数之多。

    别看吞天兽的个头似乎不大,小的只有四五十厘米,大的也不过是七八十厘米的样子。

    但是这些畜生有一个特点,就是特别扛打,皮糙肉厚,一般的物理攻击对他们来说几乎是没有任何作用。

    而普通的家丁,他们大多数也只是会物理攻击。并不具备太多血脉技能,高端局肯定是打不了的。

    三十个家丁,有人在巡逻,有人在固守。

    五六人一个小队,这就注定他们一直是出于相对分散的状态。而妙蒂早就将他们的活动规律摸透,布置吞天兽的攻击时,也是精准之极。

    一经发动,立刻就取得了成效。

    其中一处巡逻的家丁,刚察觉到走廊尽头似乎有什么动静,快步跑过去查看时,正好被埋伏在四周的吞天兽一拥而上。

    吞天兽擅长地下作业,从地底忽然冒出来的有之,从墙壁里头钻出来的有之,从屋顶窜下来的同样有之。

    四面八方的立体攻击,又是以多打少,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几个家丁给活活咬死。

    这是一群无比残忍的孽障,比地表世界任何猛兽还要嗜血,还要疯狂。几乎是在一分钟内,现场就只剩下一滩滩血迹。连同这些家丁的武器和衣服,都没剩下半点渣滓,连骨头带肉,全都被吞噬的干干净净。

    而同样的情况,在其他几队家丁那里,几乎是同时上演。

    妙蒂只动用了十分之一的吞天兽,就将这些家丁一个不落地覆盖其中,根本没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

    三十个家丁,就这样从这个世界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阿坦负责清理杂鱼,自然也比较顺利。九尾族天才对付杂鱼,除了过程繁琐一些,也没有太多悬念。

    泓渊大人也丝毫不担心妙蒂和阿坦这边。

    他们的重心,终究还是在铜椰身上。干掉那些人,其实意义不大,铜椰这边能否顺利搞定,才是关键。

    泓渊大人此刻已经锁定铜椰的位置。

    此刻的铜椰已经在卧房休息,他的几个扈从,则在卧房四侧守卫,两两一对,无死角地拱卫着铜椰的卧室。

    而水工学士和他的随从,则是在客房内休息。

    夜已深,整个世界似乎都陷入了睡眠状态。

    黑夜如无尽的深渊一般深邃,而泓渊就站在铜椰卧室不远处的一处假山边上,假山四周是一个景观水池。

    忽然,水池内冒出一个大脑袋来,有如一只巨大的胖头鱼,正是另一个伏波族的高手,也是泓渊大人手下,刺客五人组的爬波。

    “爬波,准备好了吗?”

    “我的爷,我早就准备好了,等得饥渴难耐啦。就等你一句话。”

    “动手吧!”泓渊大人说话间,双手轻轻一抬,四面八方的水汽竟袅袅升腾起来,四面八方的虚空就好像接引到无数跟水管似的,不断涌出水流。

    而泓渊大人双手轻托,就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让这些水流停在半空之中。显得神秘又壮观。

    水流在离地面三尺左右的距离,便不再下落,三尺以上的虚空,就像一个巨大的托盘,将所有的水流全部兜住。

    而整个府邸四周,就像一个巨大的蓄水池,水位不断上涨,在卧室所在的建筑周围,水流不断汇聚。

    而那爬波的动作,却没有泓渊大人那么潇洒。他那张丑陋的大嘴张开,同样喷出着大股的水流,看上去是在辅佐泓渊大人。

    显然,他们是打算积聚到足够的水量后,直接将天量的水直接吞没卧室所在的这栋建筑,直接给铜椰来个大型水葬。

    当水流不断积聚后,泓渊大人口中念念有词,猛地掌心一张,手势往卧室所在建筑那么一牵一引,恐怖的水流不再受任何束缚,就像决堤一般,咆哮着恐怖的吼声,轰隆隆卷向那栋建筑。

    爬波兴奋地叫了起来,身体一拧,变出一只巨鱼模样,直接没入这滔天水势当中。

    “大人,我去摘下铜椰的脑袋给你助兴。”爬波看到这滔天水势,有一种来自基因本能的兴奋。

    泓渊大人道:“速战速决。”

    当这滔天水势形成席卷之势,泓渊大人一点都不怀疑爬波的能力。要是在别的地方,让爬波单独去冲锋陷阵,他还真不见得放心。可爬波天生就是伏波族的天才,劈波斩浪弄潮,那是他一出生就娴熟的事。

    铜椰就算实力强一些,但是在他的深渊法阵的封锁下,他一身战斗力能发挥多少都还另说。

    毕竟,这深渊法阵可不仅仅是水淹那么简单。这个法阵的妙处就在于,泓渊引来的水量,只覆盖这府邸范围,府邸范围之外,哪怕是一滴水都不可能溢出去。

    这只是其中一点妙处。

    更大的妙处在于,这深渊法阵会将空气阻隔,一旦陷入深渊法阵,里头的人会迅速失去呼吸能力。

    更为关键的是,深渊法阵的水流束缚,堪比十倍重力,除了重力之外,还有恐怖的裹挟力。

    一般人陷入这深渊法阵,当场就可能被这恐怖的水流给挤压到筋骨俱折而死,绝不可能有生还可能。

    即便是高手,也不可能无伤逃脱。

    铜椰在睡梦中,恐怕都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小命就大概率不保了。

    果然,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那爬波就兴奋地从水流中再度钻出脑袋,手臂高举,炫耀似的扬了起来。

    他手中抓着一枚首级,几乎已经被水流夹得变形了。

    “泓渊大人,这铜椰浪得虚名,可能在做梦的时候,就已经被咱们的深渊法阵给干掉了,哈哈哈。”

    说着,他轻巧地跳上了水流上方,如履平地,漂浮来到泓渊大人跟前,就跟猴子献宝似的,托着首级,送到泓渊大人跟前。

    “想不到,这个家伙这么不经打。”

    泓渊大人也大感意外,这一切也太顺利了。顺利到他都有点不敢相信。他觉得自己算无遗策,确实这次攻击也称得上是万无一失了。

    可这么顺利,还是大大超出他的预期。你铜椰好歹挣扎一下嘛。在睡梦中就挂了?你堂堂紫金绶带大学士就这点能力?是不是弱鸡到有点让人心疼了?

    还有,那八个扈从都是吃干饭的嘛?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进去,他已经挂了?”泓渊大人怔怔看着这首级,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总觉得这事太过完美,反而显得那么不真实。

    “是的,当时就挂了。那八个扈从也死了。”

    “其他人呢?那个水工学士呢?”

    “那我没留意,水工学士又不在我们的计划内。他死不死也不要紧吧?再说了,深渊法阵他区区一个普通学士,也扛不住吧?”

    话虽如此,可泓渊大人越发觉得不安。他忍不住将那颗变形的首级拿过去,凑近仔细看。

    一看之下,泓渊大人当场变了脸色:“不对,这不是铜椰!”

    爬波大叫道:“不可能的,我仔细辨认了,这张脸我怎会不认识?”

    他也凑过来一看,随即惊呼起来:“不对,不对,我刚刚砍下首级前,明明是铜椰的脑袋。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非常确定,他砍脑袋之前,确定是铜椰的模样。而这颗首级也绝对不可能被掉包。

    可为什么眼下这颗首级,根本不是铜椰呢?

    这岂非见了鬼?

第1543章 反杀

    出事了!

    身经百战的泓渊大人,愤怒地将这首级甩在地上,脸色铁青,眼眸阴晴不定地思索着什么。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阿坦跟妙蒂的双重侦察,按理说是不可能存在问题的。再怎么说,他们两个善于侦察的家伙,不至于连铜椰这么一个大活人都会看错。

    这类低级错误,哪怕是菜鸡也不至于犯。

    一定是铜椰这边预判了他们的预判,故布疑阵,让他们上当。

    要是如此的话,今晚这一局,到底是谁猎手,谁是猎物,可就得另说了。难道还真被妙蒂说中了?

    这一刻,泓渊大人心里头闪过一丝不详的感觉。

    他耗费如此心力和灵气来布置这个深渊法阵,本意就是要将铜椰困住。如果铜椰真身并没有在里头,那他这一番努力就等于白费。所消耗的灵力也付诸流水,等于起手就输掉一半了。

    最关键的是,如果这是铜椰故意布下的一个局,这一切可能才刚刚开始,到底谁是谁的噩梦,就得看后面的较量了。

    ……

    妙蒂干掉那些家丁后,一切都十分顺利。吞天兽的表现并没有让她感到意外,对付这些中低端战斗力的家丁,妙蒂并没觉得自己会失手。

    根据泓渊大人的指示,她跟阿坦之间,谁先完成任务,谁就负责去帮助对方,配合完成对方未完成的任务。

    然后再一起去驰援泓渊大人。如果到时候泓渊大人他们还没干掉铜椰,他们五人将合力绞杀铜椰,绝不给铜椰有任何逃生的机会。

    妙蒂动用吞天兽,分头灭杀这些家丁,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一切都完成得非常轻松。

    下一步,自然是她去找阿坦会合。

    府邸虽然很大,但毕竟也不是什么迷宫。妙蒂很快就锁定了阿坦的位置。妙蒂迅速朝那边合拢。

    她也感应到泓渊大人那边已经动手了,考虑到早先那点不太好的心理准备,她只想赶紧会合阿坦,然后火速跟大部队集合,一起干掉铜椰,以免夜长梦多。虽然前期的顺利让她这份担忧稍微下降了一些,但她并不敢掉以轻心。

    “阿坦,这边情况顺利吗?可发现什么异常?”

    见到阿坦,妙蒂主动招呼问道。

    阿坦道:“能有什么异常?不过是清理一些杂鱼而已。你还好吧?”

    “很顺利,就是有点顺利过头了。”

    阿坦笑了笑:“顺利就代表没有意外,哪有什么顺利过头的说法?你还是那么爱疑神疑鬼。”

    妙蒂皱眉道:“我也希望没事,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头总有些不得劲,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阿坦道:“应该是想多了。其他人情况咋样?”

    “泓渊大人已经施展深渊法阵,如果铜椰还在卧室里,一定会被深渊法阵困住。我们过去帮忙,不能给他任何机会逃生。”

    “那还等什么?”

    妙蒂心事重重,点点头:“走!”

    她刚转身,忽然背后好像被一股什么力量撞了一下。略一迟疑,她想转身查看情况,却忽然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好像被施展了什么邪术似的,原本简单的转身动作,就好像身体有千金那么重,完全拧不过来。

    妙蒂艰难地撇过身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身后的阿坦。她显然意识到,自己是被阿坦暗算了。

    可……这是为什么?

    他们刺客五人组合作这么多年,不说情同兄弟姐妹,但也绝对算得上是亲密战友,完全可以托付后背的存在。

    妙蒂确实有一股强烈的直觉,总担心今晚有事。可她从未怀疑过,问题居然会出在自己人身上?

    她想不通,为什么阿坦会背刺她?要知道,阿坦可是一直暗恋她,甚至两人之间还多少有些情愫成分,即便现在双方还没揭盖,可两人都是知道这一点的,也默认这一点的。

    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偏偏就发生了。

    但是,她终究没有机会问出这句为什么,因为下一秒,她的生机就已经断绝。甚至她连召唤吞天兽的机会都没有。

    阿坦干掉妙蒂之后,脸上并无半点波澜。

    而就在这时,虚空走出两人,赫然是江跃跟韩晶晶,对着那个阿坦道:“铜椰,你要是没听我们的,留在卧室里,这会儿多半已经被困住了。”

    这个阿坦,赫然就是江跃共勉祝福,利用复制技能伪装的。

    真正的阿坦,在第一时间就已经被江跃他们干掉了。

    这么一来,刺客五人组,就已经五去其二。至于卧室里那个“铜椰”,自然是江跃他们找的一个替死鬼而已。

    要说铜椰也是个狠人,为了让这出戏演得足够逼真,对于那些家丁和仆从,他是一个都不保,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灭掉。

    在铜椰看来,这些人本就是他临时招募的,有些甚至是太一学宫给他分配的,对他并无多少忠诚可言。

    至于几个贴身扈从,他反而是最看重的。如今被困在深渊法阵里,铜椰反而心急如焚。

    只是他现在有求于江跃他们,但是不便出声催促。

    这几个扈从都是他的心腹,他还是比较倚重的。这些年下来,也有些感情。最关键的是,他们的实力还算有用,对他有一定辅佐作用。

    跟那些被干掉的家丁仆从不一样,那些是真正的工具人。冲着是他的财富和地位来的。

    “你继续伪装阿坦这个身份,晶晶,妙蒂由你来伪装。我在暗中操控吞天兽,去袭击那个斑巴。先把斑巴干掉,你们伺机看看能否除掉那个爬波。剩下那位泓渊大人,留到最后来对付。”

    “当然,视战局情况来定,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先干掉泓渊大人,擒贼先擒王,也未必不可。”

    正面对抗,其实江跃他们仨人也有实力对抗刺客五人组。但那么打起来的话,一定会声势浩大,从而暴露实力。

    甚至引来太一学宫一些高手来围观。

    有更好的方式来结束这个战斗,江跃当然不会选择硬刚。

    至于操控吞天兽,对江跃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本来黑暗咏叹调就操控能力,而偷天九术同样有大木偶术,操控区区一些吞天兽,其实并不难。

    这么一来,江跃在暗,韩晶晶和铜椰在明,迅速朝泓渊大人的所在区域奔赴而去。

    泓渊大人很快就发现阿坦跟妙蒂过来,嘴角溢出一丝微笑。果然,这两人办事,还是让他放心的。

    本来被愚弄的怒火,稍微下降了些。

    韩晶晶跟铜椰赶到时,泓渊大人正生气地扔掉那个冒牌首级,火气还没来得及收敛。

    韩晶晶明知故问:“大人,出现什么状况吗?”

    爬波见阿坦跟妙蒂并肩而至,尤其看到他们关系似乎比较亲近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满,隐隐有些嫉妒吃味。

    他想在妙蒂跟前表现一下自己,主动道:“我刚才去你们侦察的卧室位置,把铜椰的脑袋割下来了,谁想到竟然是个冒牌货!阿坦,你是干什么吃的,你的情报有误,而且是大错特错!卧室里那个人,根本不是铜椰本尊!他把你耍了,你把我们大伙都耍了!”

    其实侦察的失误,不仅仅是阿坦,还有妙蒂。可爬波针对的显然是阿坦,话里话外却袒护妙蒂。

    阿坦正是铜椰,他强人好笑,冷冷道:“我的侦察能力,不用怀疑。谁知道你进去砍的是谁的脑袋?人是活的,说不定这会儿工夫,人家换了人呢?你以为铜椰能当到紫金绶带大学士,这点警惕心没有?”

    这话立刻激怒了爬波:“你什么意思?我明明进入的是他的卧室,砍头之前还特意辨认了一下,怎会出错?”

    “既然你砍头之前都辨认过,那跟我的侦察有什么关系?”阿坦针锋相对,一点都不肯退让。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

    妙蒂站出来打圆场:“说不定铜椰玩了一个调包计,但无论如何,只要他们在深渊法阵内,就不必担心什么。”

    阿坦则朝着泓渊大人问道:“大人,法阵里还有多少活口?”

    泓渊道:“没搞错的话,应该有铜椰和他的八个扈从,以及那个水工学士以及他的随从。这个被掉包的首级,可能是扈从之一?”

    爬波挑衅似的道:“阿坦,你侦察不利,总不能不背锅吧?现在你跟我一起进入法阵看看。”

    妙蒂皱眉道:“爬波,别闹。你伏波族擅长在深渊激流中行动,阿坦是九尾族,并不擅长在深渊法阵中行动。”

    爬波见妙蒂为阿坦说话,越发有些嫉妒。

    “泓渊大人,深渊法阵困了他们这么久,想必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了。不如收了法阵,我跟阿坦再去侦察一下,省的有人觉得我是占便宜。”

    深渊法阵的困顿之力,确实非同一般。泓渊大人想了片刻,也点点头,同时吩咐道:“妙蒂,你的吞天兽也布置一下,万一他们没有被困死,想借机逃脱,一定要将他们第一时间拦住。”

    妙蒂微微一笑:“大可放心,他们被法阵困了这么久,恐怕顶多就剩一口气,就算活着,也奄奄一息了。我的吞天兽刚才也就吞了一些低品级的家丁,胃口刚开,要是能啃几个高手,这才划算呢。”

    “嗯,不要轻敌。”泓渊大人其实也想收了法阵。毕竟,维持这么一个巨大的深渊法阵,对他的灵力消耗还是不小的。

    一己之力维持这个法阵,他虽不至于这么快力竭,却也感觉到灵力在飞速流逝。

    考虑到深渊法阵以及维持了这么久,困在里头的人,该倒下应该都倒下了。于是也就借坡下驴,收了深渊法阵。

    爬波恶狠狠地招呼阿坦一声:“怎样?去不去?”

    阿坦撇撇嘴:“谁怕谁啊。”

    如果就是爬波一个人,铜椰还真不怕。这刺客五人组,有实力跟他一对一持平的,也就是泓渊一人而已。

    其他四个,铜椰自问实力还是比他们高一筹的。尤其是爬波这种没多少脑子的莽夫,他就更加无惧了。

    看老子等下怎么弄死你。铜椰心里暗骂着,跟在爬波身后,一同去了。

    泓渊大人则看了妙蒂一眼,苦笑道:“妙蒂,你这真是有点红颜祸水啊。你看把爬波兄弟气的。我说你跟阿坦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成?要是没有想法,可以考虑一下爬波兄弟。这小子虽然脑子简单了点,但天赋是高的,关键是,你降得住他。阿坦这小子机灵,心眼多,你不见得驾驭得了哦?”

    泓渊大人也是伏波族,自然向着同是伏波族的爬波说话。

    此时的妙蒂,已经是韩晶晶所伪装,她微微一笑:“大人,大敌当前,你还是别乱点鸳鸯谱了吧?”

    泓渊大人哈哈一笑,若有所思道:“不过今天阿坦有点反常啊。要是过去,他俩必定争得面红耳赤,他从来都不肯让爬波一步的。”

    妙蒂道:“他刚才也没让着爬波吧?”

    泓渊大人皱眉道:“怎么说呢?他虽然也针锋相对,但今天的脾气,的确有点不像他过去。看来,这小子也知道轻重。”

    “人总要成熟起来的嘛!”

    泓渊忽然又问道:“你此前说有点不太好的预感,现在还有这种感觉吗?”

    妙蒂点点头:“这个直觉,现在也没有完全消退。大人,会不会,这铜椰早就逃之夭夭了?或者,他干脆布局在这等着我们?”

    泓渊此前是绝对不信这个可能性的。此刻也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但还是摇摇头道:“不可能的,铜椰他不具备这个号召力,他在太一学宫就是鸡肋,谁会替他布这么大的局?他请得动谁?太一学宫的首席大学士,本身就恨不得干掉他……”

    “或许,人家首席大学士觉得大敌当前,地表战争需要铜椰这样的人才呢?尤其是现在太一学宫内讧,铜椰这个紫金绶带大学士的地位,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变得重要起来吧?”

    泓渊若有所思,警惕地道:“如果他们在里头没发现铜椰踪迹,我们即刻就退走!”

第1544章 团灭五人组

    泓渊大人身经百战,战斗直觉还是很强烈的。他征询妙蒂的意见,其实内心隐隐已经有些微妙的变化,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

    只是,当他这个时候反应过来,显然已经晚了。

    当爬波不顾一切往里冲的时候,他完全想不到,跟他一起冲进来的阿坦,已经不是他的假想轻敌阿坦,而是他心心念念想搞的铜椰学士。

    当铜椰学士背刺他的时候,爬波甚至都没闹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本身爬波的实力就比铜椰差个一筹半筹的,但铜椰有心算计无心,又是背刺的情况下,几乎是一招就命中了爬波的要害,当场让他死于非命。

    而一直潜伏在暗处的江跃,则倒反天罡,操控那些吞天兽,对那个泰坦族的斑巴进行偷袭。

    斑巴身为泰坦血脉,其肉身强悍,战斗力超群,在整个队伍里,几乎可以跟泓渊大人并驾齐驱的存在。

    可即便如此,百十头吞天兽一拥而上,也打了斑巴一个措手不及。他还以为这吞天兽是妙蒂安排来辅佐他,以防铜椰他们偷偷溜走的。

    没想到,这吞天兽居然是冲着他斑巴来的,而且如此凶狠地对他下手。

    这么多吞天兽一旦干起来,动静极大,立刻惊动了泓渊大人。

    “妙蒂,是你的吞天兽在战斗?”

    吞天兽战斗的动静,泓渊大人自然能分辨出来。只是,他还以为是吞天兽发现了铜椰还是水工学士,双方爆发激烈的战斗。

    可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因为在战斗中,他感应到了斑巴的泰坦气息。斑巴这是在激化泰坦血脉,催动泰坦法身的征兆。

    一般泰坦族只有在极其危险,甚至是玩命的阶段,才会激化泰坦血脉,催动泰坦真身。

    否则,他们一般是不轻易动用泰坦真身,激化血脉的。毕竟催动了泰坦真身的话,意味着战斗进入到生死阶段,是要耗费自身灵力,燃烧血脉精华进行战斗的,一场战斗下来,必定耗费极大。

    而一旦激发泰坦血脉,便意味着战斗非常凶险。

    泓渊大人意识到不对劲,问道:“妙蒂,去看看什么情况。怎么吞天兽如此暴躁,而斑巴也催动泰坦血脉?难道真有强敌介入?”

    他只意识到不对劲,以为吞天兽和斑巴是合伙对付敌人,并没有想到战斗是发生在吞天兽和斑巴之间。

    斑巴的泰坦真身几乎是在极限状态下催动,一瞬间便显出了十几米高的真身,便如江跃他们之前在地表世界看到的巨人一样魁梧庞大,全身如铜浇铁铸一般恐怖。

    而且,这是真正的泰坦族,其智慧和血脉天赋,比当初地表世界的那些巨人,无疑要强许多。

    可吞天兽被江跃洗脑之后,也跟失了智一样疯狂。单体的吞天兽其实小得可怜,尤其是在斑巴的泰坦真身面前,几乎都不如他的巴掌那么大。

    斑巴手掌虚空一抓,便将一只吞天兽抓在手心,随意一搓一捏,这吞天兽就变成了一团模糊血肉。就跟人类拍死一只蚊子那么简单。

    可其他吞天兽就跟疯了似的,疯狂地朝斑巴身上扑咬,那架势仿佛就是我干不死你,也要咬下几块肉来。

    江跃操控的吞天兽,大约有百十头,一头两头或许没什么,但是百十头一起发动,战斗力也不是开玩笑的。

    吞天兽或许个头小,但它们同样有个特点,就是啃噬能力特别强,钢铁在它们的牙齿下,同样能被咬下一块,它们甚至以吞噬金石为乐趣,而且根本不用担心消化不了。

    这才是吞天兽最强大的地方。

    若非吞天兽的繁衍能力不够强,这玩意的恐怖程度还会大幅度提升。

    也正是因为吞天兽的繁衍能力不够强,才导致吞天族只能是并列十大黄金族群,甚至还屈居泰坦族之下。

    要是吞天兽繁衍能力超群,吞天族光靠这一个物种,就能称霸地心世界,甚至称霸地表世界。

    整个吞天族,哪怕他们倾尽所有资源区培育,顶多也就能支撑十万头吞天兽的规模。再大就超出了生态链的许可上限。

    这大概也是天道平衡的原理,不可能让某一个族群占尽优势。

    当斑巴的泰坦法身显现,在这府邸内就显得特别突兀了。毕竟十几米高,即便是院墙也就是三四米高的样子,根本遮挡不了泰坦法身的高度。

    而斑巴手撕吞天兽的情形,也是让泓渊大人大惊失色。怎么情形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这是什么画面?怎么自己人之间打起来了?

    “妙蒂,这是什么情况?”泓渊大人难以置信地问妙蒂。

    妙蒂也是一脸懵逼:“我不知道啊。吞天兽主动攻击他,难道是斑巴有问题?”

    “斑巴能有什么问题?”泓渊大人显然不信。

    “那大人是觉得我有问题,还是吞天兽有问题?”妙蒂不悦地反问。

    泓渊大人饶有深意地在妙蒂身上打量起来,眼神中显然是多出了几分怀疑之色。

    他倒不觉得一定就是妙蒂或者吞天兽有问题,但这种情况下,他想不怀疑是不可能的。

    “你快制止吞天兽,让它们退下!”

    不管咋样,你把吞天兽收了再说。斑巴的泰坦真身不是用来跟自己人起内讧的。

    妙蒂淡淡道:“吞天兽有它们的本能,它们既然攻击斑巴,斑巴一定有问题。说不定,这个斑巴是假冒的,甚至是背叛我们了。”

    “不可能!谁都可能假冒,泰坦血脉怎么假冒?”

    “难道我吞天族就能假冒?”妙蒂不悦。

    泓渊大人怒道:“我命令你,现在让吞天兽退下。不管是谁的问题,我自会甄别!”

    “来不及了。”妙蒂忽然语气诡异地道。

    嗯?怎么就来不及了?

    泓渊大人连忙朝那边看去,却看到斑巴一双跟灯笼大的眼珠子,射出无比痛苦的神色,而他的身体好像被什么诡异的力量牵扯住,竟是跟放慢动作似的,缓慢而笨拙。

    一头头吞天兽不断从他的嘴巴,鼻孔和耳朵一个劲钻进去。

    吞天兽是何等恐怖的啃噬者,一旦进入斑巴的体内,斑巴再强的肉身也根本无济于事。吞天兽绝对会连他的脑子都一起吞噬干净。

    果然,斑巴发出一阵阵惨叫后,痛苦地到底。

    巨大的法身压在那栋建筑上,直接压塌了半边,溅起一地灰尘。

    泓渊大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再看看妙蒂,见她一脸冷漠的样子,更是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己是在做梦吗?怎么感觉一切都乱了。

    这特么到底是咋回事?

    当他目光锁定妙蒂身上时,从妙蒂那冷漠的表情中,终于醒悟了。

    “你……你是故意的!”

    妙蒂,也就是韩晶晶,淡淡道:“你现在才看出来吗?”

    泓渊大人难以置信:“为什么?难道我们共事这么多年,感情还不够深吗?还是斑巴跟你有什么个人恩怨?”

    妙蒂耸了耸肩:“这已经不重要了,我只能说,吞天兽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一个人的。”

    泓渊勃然大怒,事到如今她还在强词夺理。

    “妙蒂,我错看你了。你是不是早就被太一学宫收买?还是说这铜椰学士给了你不可拒绝的条件?你这么做,对得住泰坦学宫吗?你可知道,就算你是吞天族血脉,你残杀泰坦族的斑巴,是什么后果?”

    “我不想知道,也不重要了。”

    就在这时,阿坦跟爬波两人的身影,从那倒塌半边的建筑中冲了出来。

    阿坦率先道:“泓渊大人,里头已经没有活口。也没有铜椰的身影,大概这家伙早就跑了,是故意引我们出来,让我们暴露而已。”

    泓渊大人瞥了爬波一眼,爬波也点点头:“没活口。可是,刚才斑巴倒下是怎么回事?”

    泓渊大人深吸一口气,目光冷冽地看着妙蒂:“阿坦,爬波,我知道你们都喜欢妙蒂。可斑巴的事,凶手却是妙蒂。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阿坦惊讶莫名:“不可能吧?”

    爬波也难以置信:“大人,你不会搞错了吧?妙蒂怎么会对斑巴下手?我们可是多年队友啊。”

    泓渊大人怒道:“我亲眼所见,她刚才也承认了。难道你们是瞎子,没看到吞天兽正在啃噬斑巴的法身吗?”

    爬波道:“我也看到了,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你们两个,将妙蒂拿下!”泓渊大人大怒,今晚的一切如此荒唐,让他方寸大乱,可终究他还没有失去理智。

    这个妙蒂,一定有问题。

    可他终究只猜对了一半,不仅仅是妙蒂有问题,现在出现在他身边的每一个队友,其实都有问题。

    包括跟他同为伏波族的爬波,同样是江跃伪装的。真正的爬波,刚才进入建筑内,就已经被假扮阿坦的铜椰学士给干掉了。

    这就像阳光时代的诈骗群,整个群只有受害者是真的,其他人都是假的。

    现在的泓渊大人就是这么个处境,然而他并不自知。

    身为队伍领袖,当他出现这么致命的误判时,肯定是要倒霉的。假扮爬波的江跃,故技重施,同样是一道迟缓神光拍在泓渊大人背后。

    就跟他刚才算计斑巴一样。

    连斑巴那么强悍的法身都扛不住江跃升级后的迟缓神光,泓渊大人自然也扛不住。

    只那么一下,泓渊大人身体就跟被什么东西罩定了一样,便是动一动手指都千难万难。

    妙蒂冷冷道:“泓渊大人,既然你同情斑巴,那就让你体会跟斑巴一样的死法,也算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韩晶晶当然操控不了吞天兽,可江跃却会操控。

    在他的召唤下,立刻有一群吞天兽汹涌而至,对着泓渊大人就是一顿乱啃。地表世界有一种酷刑叫做凌迟。

    而泓渊大人此刻感受到的,其实跟凌迟也十分相似。他虽然被限制了行动,但意识和身体反应还是大活人,被这么一块块连皮带肉带筋骨不断咬下来,其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十分钟后,整个铜椰的府邸彻底平静下来,空气中除了血腥味之外,便是死寂的意味。

    吞天兽就跟无脑进食的怪物一样,将刺客五人组全部啃噬的干干净净,其中就包括妙蒂本人。

    这也是巨大的讽刺,生前是吞天兽的主人和操控者,却最终被吞天兽所吞食。

    铜椰学士除掉了危机,身体和心理也是一阵放松。

    虽然这次代价惨烈,连几个心腹扈从都死了。但他自己终究是活下来了,而且去掉了隐患。

    像他这种上位者,哪怕是痛失随身扈从,他自身安全了,他自然也不会太过沉湎于悲伤,更多的是一种庆幸。

    他知道,如果自己被这刺客五人组盯上,绝对是必死无疑的。什么随身扈从,家丁仆从,这些人根本不够这批刺客看的。

    也就只有这位神秘的地表大人出手,才帮他解决了这个麻烦。

    “铜椰,刺客虽然是被干掉了,但是你在太一学宫的尴尬处境,并没有结束,后面你有什么打算?”

    铜椰苦笑道:“我还能怎么打算?泰坦学宫看来是恨死我了,我要么隐姓埋名,要么还是只能躲在太一学宫里头。至少明面上,太一学宫不会为难我。”

    他也算是看得开的。

    铜椰府邸内发生的事情,起初或许是比较保密的,但后来泰坦血脉激发,泰坦真身显现,想不惊动人都难。

    江跃和韩晶晶自然是要先失陪一下的,善后的事,就交给铜椰自己处理了。

    两人离开铜椰府邸,韩晶晶问起下一步去哪时,江跃只给了她三个字,明心院。

    在那里,江跃有下一步计划。

    明心院内,碧瑶大学士和铃花大学士被禁足,安排在此间面壁思过。按规则,她们是绝对不能离开的。

    至于她们在明心院内,也是相互不能见面,不能离开自己的思过密室。

    不过,她们之间要交流,这么近距离,传音符自然可以轻松搞定,倒也不用担心沟通问题。

    铜椰府邸的动静,她们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听到了。

第1545章 疑问

    不过,两位紫金绶带大学士久经阵仗,这点动静虽然不小,却也不足以让她们心神不宁。

    如今的地心世界,哪天不发生一点动乱?哪天不出现一些幺蛾子?到了她们这个级别,并不会那么容易被惊动。她们更关心的是,九秀大学士什么时候才会妥协,三大黄金族群之间的谈判,能否达成一个共识。而九秀大学士又是否会妥协。

    说实话,这几日碧瑶大学士跟铃花大学士也有着诸多交流。尤其是深入了解地表世界的具体战况。

    这两人本就情同姐妹,三观接近。在九秀大学士的强势下,她们过去也习惯了报团取暖。

    因为她们深知,如果她们二人不能站在同一个阵营,以她们两个女流之辈,更加无法跟九秀大学士的强势相抗衡。

    太一学宫背后有三大黄金族群,绝不能由宝树族出身的九秀大学士一个人说了算。这不仅仅是她们个人的想法,也是她们背后瑶草族和妖花族的共同诉求。

    在这一点上,二人是非常有默契,且联盟关系也十分坚固。

    当然,她们也试图拉拢铜椰大学士。就个人关系而言,铃花和铜椰大学士的关系还是比较近的。

    这更是九秀大学士不愿意看到的。

    怎么着?四个紫金绶带大学士,有三个都报团取暖?就我这个首席大学士招人恨呗?你们三个人团结起来对抗我一个?

    虽说平时他们之间并没有实质性的冲突,但涉及到核心利益上,彼此还是立场比较坚定的。

    就像这次铃花大学士从地表世界归来,她隐晦提出结束战争,和平共处的观点,绝对是九秀大学士极其厌恶的。

    其实这不仅仅是观念上的问题,最核心的问题,还是利益问题。

    跟妖花族和瑶草族不同的是,宝树族在攻略地表世界这个伟业上,一直是投入最多的,期望最高的。

    妖花族和瑶草族或许可以接受战争到此为止,哪怕损失巨大,但及时止损也完全可以接受。

    可宝树族不一样,他们前期投入太多,为此不仅仅是付出财力物力,更制定了许多计划,牺牲了许多宝树族的天才血脉,好不容易将地表世界的情况摸透,好不容易等到战争爆发,他们对地表世界的渴望,是妖花族和瑶草族无法相比的。

    他们甚至为此连银乔太上长老这样的宝树族老祖都付出了性命,这哪里是说停就能停下来的?

    宝树族虽然没有梭哈,可他们是寄希望于地表战争狠狠地回本一下,甚至是从此一飞冲天,成为十大黄金族群中毫无争议的最强。

    这是宝树族的野心和目标,他们从未公开承认这一点,但宝树族确实一直都是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的。

    这是核心的矛盾。

    九秀大学士作为宝树族的利益代表,他绝不允许从太一学宫流露出这种悲观厌战的情绪,更不允许由太一学宫来表达消极的止战态度。

    太一学宫作为地表战争的牵头者,必须一如既往的奠定。如果他们作为紫金绶带大学士态度软化,那么下面的人只会软化得更快,更加厌战。

    这一股气要是泄了下来,地心族恐怕就将彻底失去斗志,从此再无可能发动第二次地表战争。

    毕竟,基因同化,也就是地心族理解的血脉同化,不会给地心族很多时间。而筹备一场对地表世界的全面战争,准备时间都得三五年。

    在九秀大学士看来,地心世界就得不顾一切打赢这场战争,哪怕是牺牲掉一半的地心族人口,也在所不惜。

    动员不了?

    十大黄金族群家大业大,只要舍得砸钱,还怕动员不到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不管是地表世界还是地心世界,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尤其是十大黄金族群在地心世界这种超然的存在。

    可这毕竟是他的一厢情愿。

    事实上,不顾一切地砸钱,根本不现实。即便是宝树族内部,也并非都跟九秀大学士这么极端的。

    而妖花族和瑶草族,更加不可能跟着宝树族这么疯。又不是疯狂的赌徒,杀红了眼,动不动就梭哈。

    穷人才喜欢梭哈,因为即便输干净了,事实上也没输多少。一无所有的成本并不高,他们心理上接受起来也容易,甚至习以为常。

    可十大黄金族群哪一个不是底子雄厚?哪一个不是享受至尊富贵?要他们赌上一切去梭哈,输光了什么都没有?

    这还不如将他们杀了算球。

    碧瑶大学士跟铃花大学士其实都有点悲观,她们知道,宝树族在这一点上,恐怕很难妥协。

    或许宝树族内部也有一些缓和派,并非人人都是激进派,疯狂派。可九秀大学士的地位尊崇,身为太一学宫的首席大学士,他不仅仅在太一学宫说一不二,在宝树族内部,同样有着极高的话语权。

    恐怕宝树族那些老祖,说话的份量,都未必比九秀大学士更高。毕竟,太一学宫的首席大学士这个身份,确实很有含金量。

    因此,她们虽然被软禁,却也没有一味被动,而是每日都有许多交流,苦寻对策。

    她们其实也知道,软禁只是暂时的。九秀大学士也是没有别的选择,才会选择软禁她们。

    要说更进一步的动作,她们却不信九秀大学士会有那么疯狂,对她们的生命造成威胁,甚至杀人灭口。

    就算他是首席大学士,也断然不可能如此肆无忌惮。这样的后果根本不是九秀大学士能兜住的,就算是宝树族也绝对兜不住。

    而今晚,她们二人经过一番交流后,本已经各自进入冥想状态,却听到外头巨大的动静。

    而看那动静的方向,竟赫然是铜椰大学士的府邸位置。

    事实上,铜椰大学士的府邸,离太一学宫并不算特别远。而且,作为紫金绶带大学士,铜椰的府邸所在地,大家都不会陌生。毕竟是太一学宫给他安置的豪宅。

    当然,碧瑶大学士跟铃花大学士只是判断出大致的位置,具体是不是铜椰的府邸出了什么事,她们也不太确定。

    如果真是铜椰府邸出了事,后续一定会有消息传来的。而且铜椰最近一直在太一学宫里躲避风头,她们也是知道的。

    因此在她们看来,就算铜椰的府邸出点事,铜椰本人应该不存在什么风险。

    不管是谁,还不至于胆子这么肥,跑到太一学宫来撒野。

    不过,二人到底还是被动静给吵醒了,观察了片刻,感应了片刻,隐隐看到那个方向似有强大的灵力涌动,似乎有什么可怕的法阵在激发。虽然没有溢出到外围,但身为紫金绶带大学士的这点感应力还是有的。

    毕竟直线距离,这也就是二三千米的距离,她们当然可以感应到。

    而后面,更是出现一个恐怖高大的身影,激发出强大的泰坦血脉,如此明显的特征,二位紫金绶带大学士想看不明白都难。

    涉及到泰坦族,在太一学宫的地盘内,这就有点敏感了。

    谁都知道,地表战争之前,太一学宫和泰坦学宫之间,爆发了持续三年多的战争。以他们两大阵营为主体的双边战争,席卷了整个地心世界,将所有地心族都裹挟进来。

    正是因为这一战,地心族才会元气大伤。财力物力消耗无数,资源在战争中疯狂地消耗。

    最重要的是,人口在以疯狂的速度锐减。比人口锐减更加可悲的是,长期的战争让地心族对战争充满了厌恶和抵触,让他们意识到残忍的真相。战争打到最后,受伤的并不是三大学宫,不是十大黄金族群,不是这些豪门大阀,而是千千万万的底层草根,是所有无辜的地心族非贵族血统。

    这才是残忍的真相。

    也因此种下了恶果。

    当地表战争爆发时,本以为暴兵速度会很快的地心世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狂热的气氛,第一批第二批奔赴战场后,后面再继续动员时,底层的草根武者,不再响应,甚至是反应冷漠。

    他们宁可落草为寇,宁可躲起来,也不给豪门大族征兵的机会。

    这已经不是代价高低的问题,而是信任体系的彻底摧毁。动员的根基已经不复存在,这才是当下地心族最要命的问题。

    两大阵营的三年战争,带给地心世界的创伤,显然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愈合的。

    没想到,在这战争创痕还没痊愈的情况下,泰坦族居然又跑到太一学宫的地盘来惹是生非!

    这并不让人意外,可一旦暴露了,被抓到现行,问题可就大了。

    谁不知道,泰坦学宫因为这次战争,本来就已经属于敏感位置,本该老老实实盘着的,如今又出来惹是生非?这算是好了伤口忘了痛吗?

    真以为地心世界已经完全原谅了泰坦学宫了吗?

    事实上,自从上次银乔太上长老遇袭事件后,泰坦学宫就明显不再那么低调,他们此前对太一学宫的弱势,也开始变得态度模糊起来了。

    为何?

    因此太一学宫当时陷入了信任危机,尤其是宝树族的银乔太上长老,更是被人指责勾结地表世界,残杀那些参与斩首计划的队员。

    当时的舆论一直在渲染这种说法,认为宝树族甚至是太一学宫吃里扒外,内外勾结,诱杀地心族的精锐天才。

    后来太一学宫虽然不断自证,宝树族更是态度鲜明表示他们跟地表世界不共戴天,总算是将这场舆论危机度过。

    这也是为什么九秀大学士对地表世界深恶痛绝的另一个原因,他为什么会如此生气铃花大学士的态度,正因如此。

    明明宝树族吃了哑巴亏,你们在地表战场没有把这个哑巴亏给争回来,反而回头说这种丧气话,竟还想着跟地表世界和谈?想着跟地表世界和平相处?

    地心族的祖训就忘了吗?

    祖祖辈辈回归地表世界的愿望,就抛诸脑后吗?

    这些恩恩怨怨,真就这么一笔勾销了吗?

    不能够!

    碧瑶和铃花二位大学士,显然也是惊讶。她们也想不到,泰坦学宫会如此肆无忌惮?

    公然在太一学宫的地盘上动用泰坦血脉?这是想跟太一学宫重启恩怨的节奏?

    虽说铃花大学士主张跟地表世界和谈,并看衰地表攻略的前景,可这并不意味着,她对泰坦学宫的态度也会如此软弱。

    事实上,在对待泰坦学宫的问题上,铃花大学士又是强硬派,她跟九秀大学士一样,也一直致力于压倒泰坦学宫,让太一学宫成为地心世界毫无争议的领袖!

    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铃花,是泰坦族的人。泰坦学宫方面,如此胆大妄为?这是看咱们太一学宫内讧,已经提不起刀了吗?”碧瑶大学士传音符传了过来。

    铃花大学士也是有些恼火:“这都怪首席大学士作茧自缚,若是没有软禁你我,有你我震慑,泰坦学宫方面的人,哪有这个胆子?现在人家欺负的就是他九秀大学士孤掌难鸣。说不定,这只是泰坦学宫的第一步,没准更大的动作,还在后面呢。”

    铃花大学士从来不会孤立地看问题,她总能从一件事上,立刻联想到下一步,甚至下下一步。

    她本能就推断,今晚的事,恐怕这才是一个开端,绝不会是一个孤立事件,恐怕更大的阴谋,是针对太一学宫。

    碧瑶大学士的传音符又回了过来:“泰坦学宫公然打我们太一学宫的脸,这不能忍。铃花,在这件事上,我们必须团结起来。”

    她的意思是,她们跟九秀大学士在地表战争的态度上有分歧,但在对抗泰坦学宫问题上,绝不能退缩。相反,还要态度强硬地出击。

    就在这时,明心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一名太一学宫的学士匆匆赶来,叫道:“碧瑶大学士,我奉首席大学士之命,请您移驾,前往事发区域查探究竟。禁足一事,暂且解除。”

    碧瑶大学士清冷道:“为何只解禁我一个?”

    “这是首席大学士的意思,而且,他老人家提到,铃花大学士留守太一学宫,也可震慑一些宵小,以免他们对学宫禁地造成冲击!”

第1546章 乱作一团

    按照碧瑶大学士的性格,这要是在过去,她一定会矫情一番,甚至是故意摆一下架子,表态不是首席大学士亲自来邀请,她绝不离开。

    不过今晚的局势明显有些不对劲,这要是泰坦学宫的人来捣乱,她实在是有点坐不住了。

    当下也不再拿捏架子,收拾一下行装,便冷哼一声走出屋外。

    对院的铃花大学士显然也听到这边的动静,忍不住提醒道:“姐姐,这深更半夜外出行动,务必小心为上。小妹劝你还是召集一下你的几个心腹部下,一起前往探查会比较稳妥一些。”

    铃花大学士跟碧瑶大学士的关系极好,出发点自然是关心碧瑶大学士的安危。尤其是今晚看上去情况显得有些诡异,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碧瑶大学士道:“我会发出信号,召集他们一起往那边赶。你这边也悠着点,我也担心敌人会否来个声东击西什么的,不可不防。”

    铃花大学士道:“好,小妹一定会万分小心。而且,我在学宫内,安危自不必担心。”

    碧瑶大学士冷哼道:“我就不信了,在咱们的地盘,还真能让泰坦学宫的人撒野了?”

    倒也不是碧瑶大学士盲目自信。你泰坦学宫就算派了人来这里,也一定是暗中行事,不可能跳得太欢。

    毕竟,你能潜伏几个人?在偌大的太一学宫势力范围内,太一学宫可以分分钟动员几千几万人来干你们。

    碧瑶大学士别看她之前在明心院面壁思过,可一旦解禁,她还是太一学宫排名第二的紫金绶带大学士。

    她的身份地位,她的强大实力,都不是开玩笑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铃花就算关心碧瑶大学士的安危,也不好公然反对她出马。只是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心。

    可她也知道,碧瑶脾气暴躁,这个时候如果硬劝的话,她恐怕也不会回头。外界不知道,铃花大学士是知道的,碧瑶大学士对泰坦学宫可谓是恨之入骨,不仅仅是因为之前三年多的战争,更因为碧瑶年轻时有一个十分相爱的道侣,在一次行动中,惨死荒野。

    很多证据都指向是泰坦学宫方面所为,但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人证和物证,这个仇恨一直没有得报。

    自那之后,碧瑶整个人就变了。原本一个天真烂漫,相信爱情的少女,从此变成一个修炼狂。

    而她的天赋也终于得到了解放,一路跟开挂似的,碾压无数竞争对手,爬到了太一学宫紫金绶带大学士的高位。

    而她也彻底成长为一个性格冷冽,手段霸道的高冷上位者。对于无数追求膜拜的异性,嗤之以鼻,从来不假颜色。显然,年轻时痛失爱侣,让她彻底看淡了尘世间的情情爱爱,再也不想沾染半分。

    也许正因为此,她才能如此强势证道,成为太一学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紫金绶带大学士。

    铃花大学士知道,碧瑶大学士这么急匆匆出发,显然还是没有放下当年那桩旧案,虽然这已经过去了一二百年。

    她对泰坦学宫的芥蒂,甚至可以说是仇恨,根本没有放下。

    “姐姐,无论如何,一定要小心啊。”铃花大学士幽幽看着碧瑶大学士黑暗中消失的背影,喃喃道。

    局势发展到现在,铃花大学士越发感觉到一种无力感。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失控的方向飞速堕落。

    甚至她都搞不清楚,自己背后的瑶草族,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按理说,他们难道不应该跟宝树族强烈交涉吗?怎么这禁足令还不解禁?

    难道宝树族真的已经可以无视盟友的意见了吗?宝树族如此霸道,瑶草族和妖花族都能接受吗?

    铃花大学士轻叹一口气,收起这些混乱的思绪。眼下她也有些茫然,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平静下来。

    或许,今晚的混乱,此刻才刚刚开始。她即便被软禁,若是学宫真出现什么危机,她也不可能视而不见,为了对抗九秀大学士而消极应对。

    铃花大学士是极有责任心的人,正因为这份责任心,为地心世界,为太一学宫的长久利益考虑,她才会坚持己见,坚持自己的判断,坚持这场战争不能再继续打下去。

    今晚,又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事?

    ……

    这注定是一个漫长的夜晚。一直关注着外界动静,等待着后续消息的铃花大学士,始终没有得到更多的回馈。

    离开之后的碧瑶大学士,也没有再度返回明心院,甚至没有返回太一学宫。她离开时显然是冲着铜椰的府邸去的,但在那之后,铜椰的府邸也没有爆发什么剧烈的动静。

    这就更加让铃花大学士感到一股深深的不安。

    如果不是禁足令还在,她都恨不得立刻离开此地,亲自去探查个究竟,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就在天快亮的时候,太一学宫终于传来了较大的动静。这次居然是首席大学士九秀亲自来到明心院。

    他一脸阴沉地来到明心院,目光凌厉地瞥了铃花大学士一眼,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可他那嫌恶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这分明就是很大的敌意。

    铃花大学士对这份敌意倒也不意外,她也并不畏惧,淡漠地回瞥了一眼,眼神并不退缩。

    “你干的好事。”九秀大学士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铃花大学士有些不解:“首席,你一大早天没亮跑过来,不会就想发泄一下情绪吧?”

    九秀大学士恨恨道:“本座有说错吗?要不是你闹分裂,搞内讧,太一学宫能这么被动吗?”

    “首席,或许你应该冷静一下,看看到底是赞同你的人多,还是赞同我观点的人更多。”

    九秀大学士羞恼大骂:“就是因为你妖言惑众,所以你罪孽加倍的重。你可知道,地心族进一步有多难?你凭什么宣扬和谈?你知道这一步迈出去有多辛苦?再退回来,地心族很可能就是万丈深渊!”

    铃花大学士冷冷道:“你不用危言耸听,地心族再不济,守成是没问题的。地表世界对于往地心世界扩张,根本没有多大兴趣。他们也不具备这个能力。以地表人类的规模,他们也吞并不了地心世界。”

    “照你的意思,祖上历代的祖训,就可以抛在脑后了?他们心心念念返回地表世界的宏愿,都是错的?”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先祖们的宏愿自然没错,错在于泰坦学宫,在于我们,我们被特效药坑了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两地之间的战争已经不可持续。而现在,越来越多的现实指向这一点,很多人都已经看到了。只是大家敢怒不敢言而已。而我这个还算有话语权的人,说出这种观点,尚且还要被软禁,何况底下的人?谁敢站出来说出真相?”

    “哼,如果没有你这种人妖言惑众,底下人蠢如牛马,他们知道什么?我们让他们卖命,他们自然就去了。他们不肯去,无非就是觉得粮草不够。多给他们一点嚼头,他们还不是乖乖去卖命?”

    铃花大学士微微摇头。

    既然你九秀大学士都这么偏执了,似乎也没必要再争论下去。

    何况,他是首席大学士,他非得霸道不讲理,铃花大学士自然不可能跟他硬顶。

    “我们先不说这个,我问你,谁允许碧瑶离开明心院的?她人呢?”九秀大学士近乎咆哮问道。

    显然,他对这件事非常生气,就好像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巨大的挑衅一般。

    这回轮到铃花大学士哭笑不得了。

    “首席,我敬你,是因为你是首席。但如果你非得跟个小孩似的,恕我不愿搭理。”

    九秀大学士怒道:“怎么?事到如今,你是打算用这种态度跟本座消极对抗么?”

    铃花大学士冷冷道:“你自己派人来请碧瑶姐姐前往铜椰大学士府邸查看情况,这会儿居然好意思来兴师问罪?首席,请问你这是唱哪一出?”

    “你少血口喷人,本座昨夜与宝树族众多元老夜谈,就没在学宫一带。我什么时候派人来了?”

    九秀大学士气不打一处来,看上去是大破防了。

    而九秀大学士身边两个黄金绶带大学士则对铃花大学士缓缓点头,表示昨晚首席大人确实不在学宫,而是回了宝树族。

    铃花大学士深吸一口气:“当真?”

    “哼,一大早本座哪来闲心跟你扯淡?怎么?莫非还有人胆敢冒充本座,假传圣旨?”

    铃花大学士面色苍白,她隐隐猜到了某种不好的可能性。

    而她这个表现,却是让九秀大学士也有些惊讶起来,面色变得难看无比:“是谁?谁来传的话?”

    “相夷学士,他在不在学宫内?他是你的心腹,这总不假吧?”

    九秀大学士惊讶无比,相夷学士的确是他的部下,也是他的心腹。可是相夷怎么可能会假传圣旨?

    “你确定是相夷?”

    “明心院下人都在,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九秀大学士让手下人把明心院打杂的下人叫来一问,才知道昨晚相夷学士的确来传过话,而铜椰府邸也的确闹出了巨大的动静。

    只不过,在那之后,动静就彻底没了。但离开后的碧瑶大学士,也没有再返回来。

    她去了哪里?

    难道是逃回妖花族搬救兵了?

    “去,把相夷给本座叫来!”九秀大学士怒火中烧。越来越不像话了,连相夷这狗东西也敢胡来?难道竟敢背叛本座?

    几路人马纷纷去找相夷学士,但无一例外,都没找着。这些人陆续回来,表示学宫没有,家里也没有,连他常去的外宅都没有。

    而给他发的传音符,也没有半点回应。就好像这个相夷学士,也从这太一学宫一带彻底消失了。

    这回就算是傻子,都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对劲了。

    相夷学士神秘失踪,还假传圣旨,把碧瑶大学士也给骗走了,跟着,碧瑶大学士也不知去向。

    本来气势汹汹打算来找晦气的九秀大学士,倒是搞得有些难堪了。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

    这时候,有人提道:“首席,昨晚的动静,既然始于铜椰大学士的府邸,我们派人去铜椰大学士府邸看看不就行了吗?总不能铜椰大学士,也……”

    有人则道:“平日里,铜椰大学士知道外面有敌人对他虎视眈眈,他一向是躲在学宫内,几乎不回他自家府邸的。昨晚为什么他会回去?”

    有人忽然道:“昨日我好像看到两个人陪着铜椰大学士回去的。”

    “其中一人有些眼熟,但我不太确定他的身份。”

    “昨晚既然有泰坦血脉激荡,会不会,是泰坦学宫方面的人来找他?”

    “不可能的,泰坦学宫的人怎么能进出太一学宫?那人一定是咱们太一学宫的人,有太一学宫身份的!”

    “太一学宫有身份,有头有脸的,怎会不认识?”

    “我想起来了,这人是……”这时候有个人终于想起来,但是他话说到一半,又停顿下来,有些尴尬地看向铃花大学士。

    “你想说什么?不用看本座,有什么便说什么,不必忌讳。”铃花大学士淡淡道。

    “好,属下是想说,那人好像是铃花大学士从五行学宫挖来的水工学士,我当时承担运输任务时,在瑶草族的地盘和此人远远朝过一面,故此有些印象。”

    水工学士?

    别说铃花大学士,就连九秀大学士都大吃一惊。

    按照逻辑,水工学士应该在银乔太上长老陨落那一战,就已经挂了吧?他怎么时隔这么些日子,又返回太一学宫?

    此人还真有太一学宫的身份,这是铃花大学士亲自给他争取的,为了拉拢他给与的身份。

    “竟然是他?”铃花大学士虽然有些惊愕,但还是无法将水工学士跟昨晚的情况结合起来。

    九秀大学士冷冷道:“这个水工学士,是铃花你挖来的吧?他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当时那一战为什么没死?回来之后,为什么不找本座报到?”

第1547章 猜忌

    铃花大学士显然很受不了九秀大学士这种跟斗犬似的交流方式,一开口就好像找茬似的。

    她冷哼一声道:“首席,都这个时候,你还是动不动想找茬。你要这么说话,就恕我无法跟你沟通了。”

    首席大学士怎么了?我不搭理你总行吧?想泼脏水?你随意,反正我都被软禁了,你还能怎么着?难道你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干掉我这个紫金绶带大学士?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办到,瑶草族同意不同意!

    九秀大学士被铃花这软刀子一怼,一时间还真有些不好应对。

    不由得语气也软化下来:“难道本座说错了吗?这个水工学士,不是你铃花相中,铁了心要从五行学宫挖人的嘛?”

    “我挖人,是经过学宫高层会议同意,得到授权的。且参与斩首行动,他是分在银乔太上长老那一组,我这个副总指挥就没跟他们一路。所以,水工学士的去向,你该去问知情人,而不是问我。”

    铃花大学士这话也算有理有据。

    人是她挖来的不错,但行动过程中,水工学士是在银乔太上长老那一批人里头的。

    铃花大学士作为副总指挥,带队去的是老鹰国,压根就不是一路的,彼此在行动过程中也没有交集。

    后来出了事故后,水工学士生死不知,铃花大学士一直在老鹰国,自然不可能知道他的下落。

    知情人?

    当时那一战,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连银乔太上长老这个总指挥都死于非命,还连累宝树族死了好几个高手。

    幸存者?当时逃回学宫的幸存者只有铜椰大学士和云耕学士。谁都没想到,这个水工学士居然也得以幸存。

    那么知情人,恐怕只有铜椰大学士和云耕学士了。

    铜椰大学士如今找不着人,那么,大概也只能把云耕学士叫来问问情况。

    云耕学士一直如老狗一般稳着。但凡是危险可能危及生命的任务,他能不接就不接。

    出风头的事,他能不做就不去做。

    一大早听说首席大学士召见他,云耕学士心里没有半点高兴,反而隐隐有些担忧。

    太一学宫现在局势复杂,被首席大学士盯上,还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啊。聪明人都看出来了,现在太一学宫处于一个严重内斗期间。

    云耕学士可不想轻易站队,更不想卷到这个内斗当中。不管是首席大学士,还是碧瑶大学士和铃花大学士,都是他云耕没法得罪的存在。得罪谁他的小肩膀都扛不动。

    不过,云耕却没想到,传唤他的人居然把他带到了明心院。来到明心院门口,云耕学士差点忍不住掉头就跑。

    这是犯了什么错?要在明心院拘禁我么?

    传唤之人见他犹犹豫豫,一副忌惮很深的样子,不由得好笑:“云耕道友,你别胡思乱想,首席是要找你问几句话。只不过恰好首席在明心院罢了,你心里没鬼,怕个什么?”

    这样啊,你怎么不早说?云耕学士尴尬地笑了笑:“我不是怕,见到明心院,兄弟我这是本能感到敬畏啊。”

    那人根本不在意云耕学士到底是不是真怕,而是催促道:“快点,首席今天火气有点大,你进去老实点,问什么你都如实回答,不要藏着掖着。”

    云耕学士心头忐忑,但也只好点点头。他心里可不是没有鬼,相反,他还真特么有鬼。

    当初那一战,他云耕学士跟铜椰大学士一样,是躺平的,甚至是投敌的。虽然没有帮助敌人干自己人,但间接上也算出过力,当过诱饵。诱杀过宝树族驰援的高手。

    不过应该不是东窗事发,当时知情人只有那些地表世界的强者,地心族涉及到的人,只有他跟铜椰大学士存活。

    只要铜椰大学士不招供,他云耕不不存在什么危险。再说了,如果真是当初的事暴露,首席大学士不可能这么客气派人去传唤他,必然是直接带人杀上门去,将他一举拿下。

    既然没有直接翻脸,料想应该不是这件事暴露。

    云耕学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然后跟着走进。

    首席大学士黑着脸,瞥见云耕跟着进来,并无暴怒的样子。

    云耕见状,心里有踏实一些:“属下云耕,拜见首席大学士。”

    随后又朝铃花大学士躬了躬身,表达了对尊贵的紫金绶带大学士的尊重。

    九秀大学士并没有亲自审问,而是示意手下的黄金绶带来问。

    好在云耕学士早有心理准备,被问到当初那一战时,他将心里早就重温过很多遍的答案,又复述了一遍。

    “所以,那个水工学士到底是死是活?你并不知晓?”

    “当时战局混乱,我们被敌人冲散,彼此不能相顾。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事后我们在战场确实没看到水工学士的尸首。要说他突围成功,身受重伤休养到此刻才复出,也不是没有可能。”云耕学士主打一个模棱两可的态度。

    反正这事跟他关系不大,他只要推说自己不知,其他人也拿他没办法。

    “那么,你跟铜椰大学士幸存,你们之间关系如何?”

    “铜椰大学士与我也算同生共死,我们对那一战有着诸多相通的情绪,要说没有私交,那是假的。但要说私交有多么深厚,却也不真。我与铜椰大学士,比寻常的同事关系要好一些,但也没到知心朋友那一步。此为属下的肺腑之言,也是经得起查验的。”

    这个也的确是实情,不是云耕不想抱大腿,而是他觉得铜椰大学士这根大腿自己都不太稳,处境不太妙。

    两人除了一个投靠地表世界的共同秘密之外,确实没有必要走得特别近。而在这个共同秘密上,双方肯定有巨大默契,会拼命守住。

    毕竟这可是掉脑袋的秘密。

    “据你所知,铜椰大学士跟水工学士私交如何?”

    “此前我看他们有些交流,可能他们都觉得自己对于太一学宫而言,是外来户,所以水工学士对铜椰大学士有一种天然的亲近,这也是有的。”云耕学士滴水不漏地回答。

    有理有据,情理兼备,自然有一种独特的说服力。

    便连九秀大学士,也觉得云耕这家伙说得比较诚恳。

    “所以,水工学士返回学宫,他没有找过你吗?”

    “水工学士当初与我交流不多,并无太多私交。再说,我的身份和他平齐,他若是要找门路,断然不会找我这个普通学士吧?”

    云耕学士解释完毕,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又惊讶地反问了一句:“怎么?难道水工学士真的返回了?我倒是很好奇,当时的情况下,他是怎么逃脱?”

    既然要矢口否认,自然要演的再逼真一些。

    不过九秀大学士以及一众手下显然没打算回答他,既然你云耕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那也没必要问下去了。

    很快,云耕学士就灰溜溜离开了明心院。

    不过他表面看上去沉重,心里确实松一口气。虽然他自问演得很好,但他也不想被人一直追问。

    万一哪个地方露出破绽呢?

    水工学士是什么人?他云耕学士太清楚了。哪来什么水工学士?这水工学士就是那名灭掉银乔太上长老的地表强者,一个强大到让人绝望的存在。

    他云耕学士跟铜椰大学士,在人家跟前,都是卑躬屈膝,卑微求活。说白了,他们能活下来,是因为水工学士需要他们,要他们当这个内应。

    不然的话,水工学士根本不可能留下他们。

    云耕学士也很清楚,自己跟铜椰大学士其实已经跟地表人类绑定。名义上是太一学宫的人,实则已经不可能站在学宫这边。

    他心里其实也有些忐忑。

    水工学士回到太一学宫附近,他想干什么?下一步会不会来找我?他既然先找了铜椰大学士,下一步弄不好真会来找我。

    到时候,我又该如何对待?事后又怎么跟太一学宫高层解释?

    毕竟,他出门的时候,九秀大学士亲口说了的,如果这水工学士来找他,一定要第一时间上报。

    到时候上报不上报,他也为难。

    ……

    而明心院内,九秀大学士这边,显然余怒未消:“这个水工学士一定有鬼,他若没鬼,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应该回学宫报到。就算不找本座,也该先到学宫来报备一下。”

    而铃花大学士则不以为然:“是否有问题,要面对面调查。不宜先做有罪推论。水工此人在我们招募的时候,他根本不想离开五行学宫。难道还能是五行学宫安插的棋子?他们又怎么能未卜先知我们会招募水工此人?而且,我招募此人之后,他就一直没有机会跟五行学宫再有来往。”

    “哼,那你倒是解释解释,他为什么失踪这么些日子?他又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一直躲着?”

    “不是说他重伤初愈,刚刚返回吗?再说,上次任务失败,他心里有所畏惧,再加上刚刚加入太一学宫,对太一学宫有所畏惧,不知道学宫会否治罪于他。因此私底下先见一见跟他相对熟悉一些的铜椰大学士,探一探口风,这难道不是合情合理么?”

    “要说熟悉,难道你铃花大学士不是跟他最熟悉吗?你是他的伯乐,是他的招募人,而且,你是最看好他的人。”

    “首先,我是奉命去招募他,其次,我是很看好他的能力,但并不意味着我跟他有什么私交。此外,我在明心院禁足,他即便想拜见我,也没这个胆子硬闯明心院吧?”

    “哼,除非这个水工学士早点现身,否则此人身上的疑点最大。”

    铃花大学士淡淡道:“首席,我们是不是进入一个误区了。首先,昨晚在铜椰大学士府邸出现的动静,有明显的泰坦血脉,那么首先应该被怀疑的是不是泰坦学宫?为何放着这么更明显的线索不去追究,反而把水工学士这个意外因素放在首要位置讨论?”

    就在这时,有一名手下匆匆来报:“首席,铜椰大学士……他回来了。”

    铜椰回来了?

    果然,铜椰一脸憔悴,看上去郁郁寡欢的样子。见到首席大学士后,礼数倒是未失,但看得出来,他心情很是低沉。

    “铜椰,昨晚到底什么情况?”九秀大学士单刀直入。

    “昨日水工学士返回,私底下联系我,想找我探查一下口风,看看学宫会不会处置他上次作战不利的事。我与他关系尚可,因此带他返回府邸,为他返回学宫接风洗尘,却不想……”

    铜椰大学士随即将泰坦学宫的杀手引了出来。

    “所以,昨晚你府上确实有泰坦血脉撒野?”

    “对,好在我跟水工学士早有察觉,激战之下,干掉了两个刺客。其他刺客跟我们血战了许久,见讨不到好处去,这才退散。当时动静极大,我们也曾向外界呼救过,可惜一直到最后,并没有任何援兵到来。首席,我铜椰是个明白人,我知道对于太一学宫而言,我现在就是个吉祥物,甚至可以说是个累赘。也许学宫也认为,像我的情况,活着还不如被干掉吧?不过学宫这样对我,我还是心里难受啊。”

    铜椰大学士先反咬一口,卖起了惨。

    我被刺客围攻,太一学宫离得这么近,为什么一直没人支援?学宫就算放弃我,也不必这么明显吧?派几个人摆摆样子总会的吧?

    这么明目张胆见死不救,要不要这么明显啊?

    九秀大学士也不免有些尴尬,但他还是一本正经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本座昨晚在宝树族开族会,并未在学宫。也怪我,带走了大批精锐,导致学宫内部空虚。”

    铃花大学士却道:“这不对啊,虽然是有人假传圣旨,但碧瑶大学士在第一时间就离开明心院,去你府邸一带查看动静的。怎会没有援手?”

    铜椰大学士震惊道:“不可能!我压根就没见到碧瑶大学士的踪影。铃花道友,你确定碧瑶大学士去了我府邸?”

第1548章 噩耗,陨落

    铜椰惊讶莫名。从他的反应看,显然他对碧瑶大学士去他府邸这件事一无所知。

    铃花大学士动容了:“难道你们没碰面?”

    “我后来一直在府邸内收拾残局,并未见到碧瑶大学士去我府邸啊。”铜椰大学士如实回答。

    现场的气氛有些诡异起来。铃花大学士心中涌起一些不详的感觉。

    好像无形中一个诡异的局,这个局到底有多大,铃花大学士简直都不敢想。但毫无疑问,碧瑶大学士肯定是被卷入其中了。

    甚至连首席大学士九秀,也一样被算计进来。

    以碧瑶大学士的能力和实力,绝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的。从她当时离开的方向看,她的确是冲着铜椰学士府邸去的。

    本身两者之间距离也不算特别远,几千米的距离,对碧瑶大学士这种强者来说,根本都不算是什么距离。

    哪怕碧瑶大学士在去的路上还要发出信号,召集旧部,所有时间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刻钟。

    短短一刻钟时间,碧瑶大学士难道还能走丢了不成?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在半路上一定遇到了麻烦,或者有什么变故导致她最终没有去铜椰大学士府邸,而是被吸引到别的地方去了。

    若是第二种情况,一切都还好。

    可要是第一种情况,对碧瑶大学士而言可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最差的结果,简直不敢去想。

    而那个神秘消失的相夷学士,这个半夜来传话的家伙,又离奇消失了。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个阴谋。

    铃花大学士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首席大学士。

    而首席大学士,又怒气冲冲地盯着铃花大学士。只有铜椰大学士还是一脸无辜,甚至有些忐忑不安的样子。

    太一学宫即便出现内讧,那也可以说是内部意见不合。可要是一个紫金绶带大学士忽然出事,这问题可就大了。

    到目前为止,谁都没准备好接受这个事实。哪怕所有人都想到了那个恐怖的可能性,但是,谁都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考虑。

    但是,又好像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他们,接受现实,接受现实。

    铃花大学士冷冷瞥向首席大学士:“首席,事到如今,你还要一直禁足我吗?碧瑶姐姐一定是出事了,我必须亲自去追查一下。”

    九秀大学士冷哼道:“在你没有公开认错之前,决不许离开明心院。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唱的苦肉计?跟本座玩金蝉脱壳那一套?”

    铃花大学士怒极反笑:“事到如今,你还这么蛮不讲理?一切证据链已经很明白,碧瑶姐姐很可能出事了。我与她情同姐妹,岂能坐视不理?现在去追查,或许还有线索可以挖,再拖下去,说不定就错过最佳时机了。”

    九秀大学士冷冷道:“我自会安排人去调查,铜椰,此事也是因你而起,你身处其中,也有极大嫌疑。你必须全力自证。”

    铜椰大学士哪里有底气顶撞首席,只得苦笑道:“我听首席安排就是了。”

    “我来问你,你昨日说那水工学士与你一起对抗刺客,那么此人现在去了哪里?他既然是太一学宫的学士,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还不返回太一学宫报到?”

    铜椰大学士道:“水工学士他倒是说了,他很想返回学宫,但是现在学宫氛围尴尬,他的引荐人铃花道友又困在明心院,他生怕会被牵连,因此想找我试探一下口风。首席你是知道的,我在学宫人微言轻,哪敢给他什么承诺?所以他现在很犹豫,到底要不要返回太一学宫,还是干脆回五行学宫算了。”

    “荒唐,简直是荒唐之极!太一学宫岂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还回五行学宫,他在想什么呢?”

    首席大学士

    没有暴怒,他手下的黄金绶带大学士倒是怒了。

    铜椰大学士苦笑道:“这是他的原话,我只是转述。其实他一直在五行学宫崛起,被挖到太一学宫来,还没来得及建功,就被打的差点全军覆没。他心里担心害怕,完全可以理解。”

    “担心害怕,就可以无视太一学宫的规矩了?身为太一学宫的学士,返回学宫却一直不来学宫点卯,这是半点都不把学宫的规矩当一回事啊。”

    这些家伙,别的本事没有,上纲上线还是很有一套的。

    铜椰大学士也懒得跟他们辩论,淡淡道:“脑袋长在他身上,他怎么想,我是干涉不了。反正我也给不了他什么承诺。除非首席开口豁免他。”

    九秀大学士淡漠道:“他如果再找你,你就亲口告诉他,我豁免他之前一切罪责,让他来学宫见我。”

    铜椰大学士忙道:“好,他若再来找我,我一定传达首席的善意,想必他也就放心,会死心塌地为学宫卖命。”

    “哼,话别说得太早。我怎么觉得这个水工学士有问题呢?怎么他一回来,刺客也出现了,相夷学士也闹幺蛾子了,而碧瑶大学士也失踪了。”

    “有道理,怎么看起来这些事不像是孤立事件,而是有内在联系的?”

    “该不会是这水工学士投靠了泰坦学宫,三姓家奴,在里头搞事吧?”

    “也有可能是被地表人类收买?完全是地表人类在作怪?”

    “这不可能吧?地表人类再强,他们还能操控泰坦族的血脉?不要疑神疑鬼。你这把方向带跑偏了,调查就更加没有头绪。”

    九秀大学士的这些手下,你一言我一语,探讨得十分激烈。

    不过他们的观点也有一个共识,那就是水工学士有问题,这个家伙肯定是投敌了,很可能昨晚所有的事都是他闹出来的。

    而九秀大学士显然也认可他们这个判断,点点头:“看来大家的看法都相似,水工学士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说着,他饶有深意地瞥了铃花大学士一眼:“铃花,水工学士是你负责招募,你也一直很看好他。到底是你识人不明呢?还是说,你那些大逆不道的停战论,其实是受他蛊惑?”

    铃花大学士冷着脸道:“你好歹也是首席大学士,对学宫同僚如此恶意猜测,还有没有基本的风度了?你说水工学士有问题,这个我不反驳。但是,最基本的逻辑,你得有证据再做有罪宣判。而不是靠推理,靠猜测就给人定罪,甚至还往我这个紫金绶带大学士身上扣帽子泼脏水。”

    “哼,如果他水工学士没有问题,心里没鬼,为什么他一直躲着不敢来学宫报到?”

    铜椰大学士提醒道:“其实……”

    “你闭嘴,水工学士先来找你,你和他之间的关系,还有待证明。你没资格为他辩解。”

    九秀大学士呵斥道。

    铃花大学士见他彻底不讲理,也是来了火气。

    “我必须提醒一下,来给我们传话的,是相夷学士。此人是你首席大学士的心腹。你要说水工学士有问题,要他必须自证清白,我都可以理解。但是,与此同时,是不是你这个首席大学士也应该证明一下,昨晚的事跟你无关?不是你幕后操纵?那些杀手刺客不是你安排的?不然,相夷学士为什么假传号令,这么大的疑点,又如何解释?”

    既然都不讲道理,那就一起胡搅蛮缠好了。

    不就是互相泼脏水吗?你首席大学士也并非白莲花。相夷学士这个问题上,你就解释不清。

    就在这时,屋外又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首席,首席……”

    一名手下人一辆仓皇地跑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惶恐

    和惊惧。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首席,碧瑶大学士,找到了……”

    “哦?找到了?人在哪?为什么不来见本座?”

    “这……首席,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出事了。”这名手下说着,有些心虚地瞥了铃花大学士一眼。

    随即他觉得眼前一花,铃花大学士已经将他一把揪住,厉声道:“出什么事了,说!”

    所有人都惊呆了。从有记忆以来,大家还没见过铃花大学士如此失态,竟会公然袭击一名手下,逼迫他开口说话。大有一言不合将对方击毙的架势。

    那人吓得面色如土,结结巴巴道:“铃花大人,我……我……”

    “说,出什么事!碧瑶大学士什么情况?”

    “碧瑶大学士,她……她陨落了。遗体被发现了。”

    铃花大学士一个踉跄,面色惨白,完全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但抓住此人的手,却是不自禁地松开了。

    “陨落了?怎么可能?太一学宫势力范围内,谁有这个能力杀掉碧瑶姐姐,而且还半点都没惊动其他人?这不可能!”铃花大学士几乎要崩溃,眼圈已经无法抑制地发红。

    随即她也不顾什么明心院,什么禁足了。

    对着那人呵斥道:“带路!”

    那人战战兢兢看了九秀大学士一眼。九秀大学士黑着脸,很想用身份来压铃花大学士。

    但他也看出来,铃花大学士已经处于疯狂状态。这个时候用身份是压不住的,只怕反而会弄巧成拙。

    现在要是阻止铃花这个疯女人,只怕当场会翻脸,甚至是大打出手。

    九秀倒不怕大打出手,问题是,现在大打出手,根本没有意义。除了加速太一学宫的分裂,于事无补。

    最关键的是,碧瑶大学士陨落,这意味着太一学宫失去一个支柱。要是他跟铃花再搞内讧,太一学宫很可能就此垮塌。

    哪怕是再不情愿,九秀大学士还是故作大度摆摆手:“罢了,让她去。禁足暂时解除。”

    有九秀大学士一席话,其他人也松一口气。他们也不想跟铃花大学士闹翻,更不愿意跟铃花大学士大打出手。

    很快,所有人都被带到了现场。

    现场已经被太一学宫的精英队伍控制,周围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已经被疏散,消息也完全被封锁了。

    但还是有些吃瓜群众消息灵通,知道了现场发生了什么。而小道消息,自然也就跟着不胫而走,四处传播开来。

    也就是说,等九秀大学士他们赶到时,其他外界已经得知了碧瑶大学士的死讯,甚至各路吃瓜群众都蜂拥而至,虽然他们不能挤入现场,但哪怕隔着几个街区,也无法浇灭他们吃瓜的热情。

    九秀大学士第一时间就下令,驱逐周围的吃瓜群众。

    谁要是不配合疏散,学宫武士可以强行清场。

    太一学宫一旦发狠,还真没人敢挑衅他们的权威。但是这也进一步加大了吃瓜群众的吃瓜热情。

    太一学宫这么紧张,动作这么大,一定是出大事了。弄不好碧瑶大学士真的陨落了?而且还横尸街头?

    这是不是太夸张了?要知道,这可是紫金绶带大学士,高高在上的太一学宫巨头人物啊。

    在整个地心世界,这也是站在巅峰的大人物。

    这种大佬,竟也会横尸街头?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里头有没有什么更加值得挖掘的刺激剧情?

    碧瑶大学士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衣服是否完好?有没有受到什么侵犯?

    吃瓜群众还真就特别关心这些问题。

    现场,在层层保护下,几个巨头人物都抵达了碧瑶大学士尸首发现的地方。

    铃花大学士第一时间扑上去,查看情况。

    确实已经没有生机,死得不能再死了。尸体倒是没有遭受什么额外的侵犯,凶手也没对她做什么变态的举动。

    但是,冰冷冷的尸体,却是让铃花大学士充满了不真实的感觉。

    几个小时前还在跟她交流的碧瑶姐姐,这时竟已变成一具尸体。

    铃花大学士完全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她还是告诫自己要冷静下来,一定要查明真凶。就算一时查不出凶手,至少要先搞清楚她是怎么亡的。

    稍微一查看,铃花大学士面色就变了。她的目光变得阴郁起来,但她终究还是没有表露太多。

    而是努力抑制住悲伤,姿态很低道:“首席,我与碧瑶姐姐情同手足,她如今陨落,我要亲自将她的遗体送回妖花族。请你批准。”

    本来这是很正常的要求,可那九秀大学士却道:“不,在她的死因没有彻底调查清楚之前,她的遗体必须留在学宫。不管是谁要来查看,必须道学宫来调查!学宫有责任有义务为碧瑶大学士讨回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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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入侵介绍:

当世界揭开它神秘的一角,恐怖随之溢出,诡异成了日常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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