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榜首
南楚初阶大典个人战第一轮,诸多修行者无论国家无论出身只为了自己一人争夺的位置。
个人战第一轮。
医毒战的榜首。
“榜首,应当是前秦公主嬴抱月。”
在一言惊倒众人后,站在试药台边的那个北魏北寒阁弟子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如此说道。
少年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周围听到他说了些什么的修行者却都睁大了眼睛。
这个榜首的人选所有人并不陌生,在个人战开始之前,丹阳城内百姓或多或少都听说过那个前秦公主妄言要拿下初阶大典所有轮榜首的笑话。
可笑话终究是笑话,没几个人会当回事。这一场比赛开始之时,这个女子最初的处境也和榜首完全沾不上边。
但就在这最后半个时辰内的各种转折,从嬴抱月的那句有人帮她试毒开始,在场的百姓和修行者就见识到了从未见过的层层转折。
就在贺兰承中毒倒下之时,那个榜首之位居然真的差点和这个女子擦肩而过,让不少旁观者出了一身冷汗。
但北魏圣女许冰清的强势介入,将这个女子打回原形无法自证,人们都以为这一次她是彻底完了。然而没人想到,到了这最后时刻,这个名号居然兜兜转转再一次和这个少女挂上了勾。
说出这句话的,还是这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选。
榜首应当是前秦公主。
经历了这么多波折,旁观的修行者和百姓们自以为都麻木了,这句话人们不是没听过,却没想到会从这个人口中听到。
偏偏说这句话的人居然是他。
原本医毒战榜首呼声最高的北寒阁弟子,在这一轮开始前和前秦公主从搜身棚开始就水火不容的北魏人,贺兰承。
更可怕的是贺兰承所承认的不只是这一件事。
站在嬴抱月身后的归辰和赵光睁大眼睛,看着贺兰承手上那株眼熟的五味子。
贺兰承刚刚还承认药草是从嬴抱月手上所夺,更拿出剩下的五味子,坐实了嬴抱月之前所说的将配好的十步散撒在了药材上一事。
看着贺兰承递到自己面前的仔细看才能发现白霜比普通五味子要厚的药材,之前满嘴刁难的南楚考官哑口无言。
“贺兰承这小子,怎么还真像那丫头所说的像是为她试毒了一般。”
高台上姜元元感叹道,“他这是差点死了一次转性了?明明之前处处针对那丫头,居然这时会帮她作证证明她能拿榜首。”
“不是帮她证明,”然而就在这时,姜元元身边的姬嘉树忽然开口道,“一切不过是顺水推舟。”
“顺水推舟……”姜元元闻言一怔,随后眸光一深明白了身边少年的意思。
“的确,”姜元元看着试药台边脸色铁青的中年考官,瞥了一眼高台上其他神情不太自然的考官和打瞌睡的梦阳先生,面上露出一丝了然。
虽然刚刚场上那个考官对嬴抱月所说之事多加否认,但其实他们这些人都明白,想阻拦这个女子拿榜首此事已是强弩之末,不过是心怀侥幸强撑着考官面子的挣扎罢了。
“即便没有贺兰承刚刚的相帮,她也能证明她自己。”姬嘉树静静道。
刚刚这场口舌之争固然激烈。但事实上从贺兰承解毒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开始,一切就已经大局已定。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姬嘉树静静重复了一遍刚刚某位天阶所说的话。
就算南楚考官一直抵赖,但在这么多修行者都在的场合,众目睽睽下发生的事,无法作假。
即便有许多人想要作假,但那个少女通过她自己的实力击破了所有绝境。
看着远处嬴抱月从始至终平静如初的面容,姬嘉树静静心道。
真正决定这场胜败的一举,是那个少女不知通过什么途径留在贺兰承指尖的解药。
之后他们所作的任何事,都不过是锦上添花。贺兰承的主动承认也好。
还有他之前的为她作保也好。
姬嘉树深吸了一口气,静静看向试药台边的那个少女开口道。
“这场医毒战的榜首是属于她的。”
已经没有任何人能从她手中夺走。
姜元元闻言眸光也有一丝闪烁,看向明明比嬴抱月高出许多,此时却并不觉得比她高大的那个北魏少年,神情有些复杂。
在面对如此多的阻碍的情况下,还能以强大的实力和心志碾压所有绝境拿到榜首。
在医毒一道上她到底有多强?
如果是正常的对决,这个女子估计只用旁人四分之一的时间就能获胜。
但这个女子的强大不光是在医毒一道的造诣上。
姜元元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隔着无数修行者却仿佛面对面而立的两个女子。
“前秦公主和北魏圣女吗?”姜元元一声轻笑。
选择了截然不同两条道路的两个女子。
“真是有意思啊,”在姬嘉树看过来的目光下他淡淡道,“我愈发期待之后会发生什么了。”
姬嘉树神情有一瞬的复杂。
姜元元眯眼看向远处嬴抱月身边神情复杂的贺兰承。
那个少女在医毒一道上的可怕水平,和与北魏圣女截然不同的选择,从那个女子手下走了一的遭贺兰承恐怕比谁都切身体会到了。
“比起负隅顽抗,这里还不如顺水推舟送个人情,抵消一下之前的过节吗?”
姜元元笑了一声但下一刻看着贺兰承神情微妙,“不过连抢夺药材一事都说出来,真不怕北寒阁回去收拾他么?”
“他想必也有自己的考量。”姬嘉树淡淡道。
虽然现在是个人战,但贺兰承作为北寒阁参加初阶大典的大弟子承认自己抢了嬴抱月的药材,实在很难不让人联系到北寒阁上,怀疑他背后是否有人指使。
果不其然反应过来的民众们震惊地议论起来。
“等等,贺兰公子刚刚还说了什么?”
“他抢了前秦公主的药材?”
“那岂不是说前秦公主是最早采到五味子的人么?那这榜首的确只能是她……”
有人迟疑道。
“但比起这个……这抢夺药材一事难道是北寒阁……”
姬嘉树闻言眸光微怔,虽然很少,但人群中对北寒阁的怀疑第一次出现了,在南楚这么久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怎么可能!你难道是在怀疑圣女大人!”有人提出就有人大声的呵斥。
“没有没有……我就是说说……”
怀疑着的人们求饶道,这些不一样的声音也逐渐销声匿迹,但姬嘉树注视着眼前这一幕,心中还是难掩震惊。
那个少女通过一场医毒战,居然让近十年来北寒阁在大陆形成的威望上开始出现一丝裂痕。
试药台边的北寒阁弟子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知道内情的弟子看贺兰承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顶着如此多的视线,贺兰承却依旧面无表情。然而就在这时他身后再次遥遥传来那个女声。
“贺兰承,我不记得我有让你做这些事,”许冰清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高台下她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贺兰承浑身一凛,虽然有所准备但听到那个声音的瞬间,他还是浑身一僵。
“你说说看,”然而下一刻那个女子忽然又一声轻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三百五十三章 实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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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言惊倒众人后,站在试药台边的那个北魏北寒阁弟子深吸了一口气如此说道。
少年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周围听到他说了些什么的修行者却都睁大了眼睛。
这个榜首的人选所有人并不陌生,在个人战开始之前,丹阳城内的人们或多或少都听说过那个前秦公主妄言要拿下初阶大典剩下所有轮的笑话。
可笑话终究笑话,没几个人会当回事,个人战开始之时这个女子最开始的处境也和榜首完全沾不上边。
但就在这最后半个时辰内的各种转折,从嬴抱月的那句有人帮她试毒开始,在场的百姓和修行者就见识到了从未见过的层层转折。
就在贺兰承中毒倒下之时,那个榜首之位居然真的差点和这个女子擦肩而过,让不少旁观者出了一身冷汗。
但北魏圣女许冰清的强势介入,将这个女子打回原形无法自证,人们都以为这一次她是彻底完了,然而没人想到,到了这最后时刻,这个名号居然兜兜转转再一次和这个少女挂上了勾。
说出这句话的,还是这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选。
个人战榜首应当是前秦公主。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旁观的修行者和百姓们自以为都麻木了,这句话不是没听过,却没想到会从这个人口中听到。
原本医毒战榜首呼声最高的北寒阁弟子,在这一轮开始前和前秦公主从搜身棚开始就水火不容的北魏人,贺兰承。
更可怕的是贺兰承所承认的不只是这一件事,
站在嬴抱月身后的归辰和赵光睁大眼睛,愕然看着贺兰承手上那株眼熟的五味子。
贺兰承刚刚还承认药草是从嬴抱月手上所夺,更拿出剩下的五味子,坐实了她之前所说的将配好的十步散撒在了药材上一事。
看着贺兰承递到自己面前的仔细看才能发现白霜比普通五味子要厚的药材,之前满嘴刁难的南楚考官哑口无言。在一言惊倒众人后,站在试药台边的那个北魏北寒阁弟子深吸了一口气如此说道。
少年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周围听到他说了些什么的修行者却都睁大了眼睛。
这个榜首的人选所有人并不陌生,在个人战开始之前,丹阳城内的人们或多或少都听说过那个前秦公主妄言要拿下初阶大典剩下所有轮的笑话。
可笑话终究笑话,没几个人会当回事,个人战开始之时这个女子最开始的处境也和榜首完全沾不上边。
但就在这最后半个时辰内的各种转折,从嬴抱月的那句有人帮她试毒开始,在场的百姓和修行者就见识到了从未见过的层层转折。
就在贺兰承中毒倒下之时,那个榜首之位居然真的差点和这个女子擦肩而过,让不少旁观者出了一身冷汗。
但北魏圣女许冰清的强势介入,将这个女子打回原形无法自证,人们都以为这一次她是彻底完了,然而没人想到,到了这最后时刻,这个名号居然兜兜转转再一次和这个少女挂上了勾。
说出这句话的,还是这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选。
个人战榜首应当是前秦公主。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旁观的修行者和百姓们自以为都麻木了,这句话不是没听过,却没想到会从这个人口中听到。
原本医毒战榜首呼声最高的北寒阁弟子,在这一轮开始前和前秦公主从搜身棚开始就水火不容的北魏人,贺兰承。
更可怕的是贺兰承所承认的不只是这一件事,
站在嬴抱月身后的归辰和赵光睁大眼睛,愕然看着贺兰承手上那株眼熟的五味子。
贺兰承刚刚还承认药草是从嬴抱月手上所夺,更拿出剩下的五味子,坐实了她之前所说的将配好的十步散撒在了药材上一事。
看着贺兰承递到自己面前的仔细看才能发现白霜比普通五味子要厚的药材,之前满嘴刁难的南楚考官哑口无言。在一言惊倒众人后,站在试药台边的那个北魏北寒阁弟子深吸了一口气如此说道。
少年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周围听到他说了些什么的修行者却都睁大了眼睛。
这个榜首的人选所有人并不陌生,在个人战开始之前,丹阳城内的人们或多或少都听说过那个前秦公主妄言要拿下初阶大典剩下所有轮的笑话。
可笑话终究笑话,没几个人会当回事,个人战开始之时这个女子最开始的处境也和榜首完全沾不上边。
但就在这最后半个时辰内的各种转折,从嬴抱月的那句有人帮她试毒开始,在场的百姓和修行者就见识到了从未见过的层层转折。
就在贺兰承中毒倒下之时,那个榜首之位居然真的差点和这个女子擦肩而过,让不少旁观者出了一身冷汗。
但北魏圣女许冰清的强势介入,将这个女子打回原形无法自证,人们都以为这一次她是彻底完了,然而没人想到,到了这最后时刻,这个名号居然兜兜转转再一次和这个少女挂上了勾。
说出这句话的,还是这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选。
个人战榜首应当是前秦公主。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旁观的修行者和百姓们自以为都麻木了,这句话不是没听过,却没想到会从这个人口中听到。
原本医毒战榜首呼声最高的北寒阁弟子,在这一轮开始前和前秦公主从搜身棚开始就水火不容的北魏人,贺兰承。
更可怕的是贺兰承所承认的不只是这一件事,
站在嬴抱月身后的归辰和赵光睁大眼睛,愕然看着贺兰承手上那株眼熟的五味子。
贺兰承刚刚还承认药草是从嬴抱月手上所夺,更拿出剩下的五味子,坐实了她之前所说的将配好的十步散撒在了药材上一事。
看着贺兰承递到自己面前的仔细看才能发现白霜比普通五味子要厚的药材,之前满嘴刁难的南楚考官哑口无言。
“贺兰承这小子,怎么还真像那丫头所说的像是为她试毒了一般。”高台上姜元元感叹道,“之前明明处处针对那丫头,他这是差点死了一次转性了?居然会帮嬴抱月作证证明她能拿榜首。”
“不是帮她证明,”然而就在这时,姜元元身边的姬嘉树忽然开口道,“一切不过是顺手推舟。”
“顺水推舟……”姜元元闻言一怔,,随后瞬间明白了身边少年的意思。
“贺兰承这小子,怎么还真像那丫头所说的像是为她试毒了一般。”高台上姜元元感叹道,“之前明明处处针对那丫头,他这是差点死了一次转性了?居然会帮嬴抱月作证证明她能拿榜首。”
“不是帮她证明,”然而就在这时,姜元元身边的姬嘉树忽然开口道,“一切不过是顺手推舟。”
“顺水推舟……”姜元元闻言一怔,,随后瞬间明白了身边少年的意思。
“贺兰承这小子,怎么还真像那丫头所说的像是为她试毒了一般。”高台上姜元元感叹道,“之前明明处处针对那丫头,他这是差点死了一次转性了?居然会帮嬴抱月作证证明她能拿榜首。”
“不是帮她证明,”然而就在这时,姜元元身边的姬嘉树忽然开口道,“一切不过是顺手推舟。”
“顺水推舟……”姜元元闻言一怔,,随后瞬间明白了身边少年的意思。
第三百五十四章 名归
夕阳西下,经历了整整一天的初阶大典个人战第一场终于走到了尽头。
在榜首诞生的钟声敲响后,有其他采到五味子的修行者额陆陆续续配出了解药,各自亲自尝试了毒性。
虽然见效速度不能和某北寒阁弟子相比,但至少没有像某人那样闹出个大新闻。
不管是走了十步还是二十步,最终有本事采到药的修行者的毒都靠自己解药解了,也证明了贺兰承的那场生死时速委实是场意外。
当然这也和某些南楚修行者和北寒阁弟子在看到某人以身试毒的下场后,没敢将从林中某非正常渠道抢来的五味子加入毒中有关。
这些修行者想走捷径的报应,最终将体现在各自的成绩之中。
除了有能力采到五味子的英才,当然也有不少技术不到家的修行者配的解药没能解的了毒,最终被抬了出去。但因为本身配的毒水平也不怎么样,在场外郎中的救治下,大抵性命无忧。
“当当当!”
伴随着最后宣告整场比赛结束的钟声响起,夕阳下所有修行者不管配完没配完都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药材。
考官们四散开来,去检查衡量那些配近似毒药的修行者的成绩,之前配好试好毒性的修行者们则一一登记。
综合结果后,考官们一个个报出最后的排名。
“北魏,莫华,第二!”
“北魏,孟施,第五!”
“前秦,嬴珣,第二十一!”
“东吴,赵光,第五十七!”
……
……
“前秦,归辰,第七十六名!”
听到这个结果,归辰松了口气,一边的赵光反而睁大了眼睛。
北魏北寒阁这次虽然铩羽而归,但第二和第三依旧被北魏人取得。北魏继子实力强悍众所周知,但第二名居然被他身边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师弟拿走也实在是让人惊讶了一把。
但最让赵光惊讶的不是北魏继子身边那小跟班的成绩,却是前秦公主身边小护卫的成绩。
能拿到五味子的修行者最终取得的排名都不差,而归辰虽然是继嬴抱月之后第二个配出十步散的修行者,但本身毒性起效的速度并不算特别快,最终的排名排在了嬴珣赵光等人之后。
归辰本身倒是十分能接受这个结果,他学配毒的时间本来就不算很长。嬴抱月也并不意外,看向身边的归辰,拍了拍他的肩膀,“比在黎山的时候已经进步不少了。”
归辰点头,“要赶上你还远。”
在黎山上,第一次和她一起采药配药的时候,那时候他们两人还都不是修行者。他还懵懂无知,她也还是刚刚苏醒路都走不稳的普通女子,但那个时候他就明白,她和他的水平不是一个层次。
经过林中那番交谈,他现在倒也不焦急了,毕竟她是特别的。
他的公主是特别的。
以后不光他知道,还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归辰环视着夕阳下神情各异的少年们,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看着居然还能笑出来的归辰,赵光简直叹为观止,他看着眼前这身边这对少年男女手上模样相似的十步散却截然不同的排名,心中不禁感叹。
他原本以为嬴抱月能配十步散配得那么快,是因为前秦有什么秘方,现在看来那真的就是只属于这个少女实打实的实力。
这两人在同一时间拿到药材,却得到了不一样的结果。赵光静静注视着身边少女的平静的侧脸和沾着血迹的肩膀。
明明能顺手帮下属配药,但那个女子对自己人却都严格遵守了规则。
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这个女子能做到的这些事。
林中配药,配出的十步散毒性还全场第一。
赵光看着向和考官交谈的贺兰承的嬴抱月的背影,眸光微深。
不但打破了北寒阁的神话,还彻底击破了北寒阁对她设下的罗网。
等等,北寒阁对她下的罗网?想到这里赵光忽然一怔,之前在林间他看见的一幕幕和刚刚半个时辰内发生的重重反转在他眼前滑过。
事先将十步散和解药在林中配好,将毒撒于药材之上,将解药藏于指尖之中,这一切的一切都必须是提前准备,是这个女子事先准备好的。
寻常修行者只是将药材带出林子,谁能想到她带出林子的不是药材,而是配好的药?
当初的林中埋伏,北寒阁自以为对这个女子设下了天罗地网。但事实上是这个女子为北寒阁下了一个套,而这个套层层相扣,愿者上钩。
当北魏联合南楚人,在林中挡住她脚步的那个瞬间。
贺兰承就踏入了她的罗网。
北寒阁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如果不惹她就算拿不到榜首结果想必也不会这么惨。看着远处还在和考官争取垫底排名的贺兰承,赵光现在终于彻底明白了李稷离开时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在医毒战中,离她远一点。”
这句话的真正意思就是,别在医毒一道上惹她。
二哥,你诚不欺我也。
看着远处看到嬴抱月走来浑身都一颤的贺兰承,赵光在心中叹道。果然他二哥还是他二哥,无意中的一句交代就能一语成谶。
惹她下场果然惨。
她要是真的认真起来,没人能欺负的了她。
而这件事,某位修行者用自己的身体充分领会了。
“贺兰承,第三百四十八!”
伴随着考官这一声大喊,最后一声钟声响起,这意味这一次通过个人战第一轮的修行者,只有三百四十八名。
而这垫底的最后一名,正是原本差点成为榜首的贺兰承。
虽然最后没能解除自己的毒性,配出的十步散结果上没把握好剂量,但就算是配错的十步散,本身见效速度也不俗了,最终他还是拿到了一点名次。
但从第一到倒数第一,北寒阁的面子再次被打击,嬴抱月猜想回到包厢里那位北魏圣女的脸色也不会好看。
连她都在想这人回去要如何交代了。
“没想到你最后还拿到了名次,”嬴抱月道。
贺兰承深吸一口气,“如果当时你放任我被毒死,也就拿不到了。”
“你要被毒死了,我哪来的证人。”嬴抱月笑了笑道。
“的确,”贺兰承笑了笑,之前的骄矜像是随着濒死的经历下沉了不少,而就在这时注视着远方落山的夕阳,他忽然开口。
“我有件事想问你,”他静静道,“之前你是事先知道师妹会枉顾我的性命,阻拦你递解药给我的么?”
“师妹?原来她是你的师妹?”嬴抱月闻言第一时间惊讶的却是这个,她看向身边少年。
从之前这两人的对话中,她可是一点都没看出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
不知为何,这一声师妹,让嬴抱月仿佛听出了不少北寒阁的爱恨情仇。
第三百五十五章 爱恨
“北寒阁中按照境界的高低来划分辈分,”贺兰承闻言看了一眼嬴抱月道,“以她的境界,大部分弟子都是她的师兄。”
这个她是谁不用多说。自然是指许冰清。
但端看刚刚许冰清对贺兰承的态度,却是一点都没看出师兄妹的关系。嬴抱月心道。
按照境界划分辈分高低也算是修行界比较常见的作法了,许冰清是天生的修行者但没有修行,境界不过是等阶十,按照贺兰承的这个说法,她的确算是他的师妹。
不过北寒阁内普通地位的弟子想必是不敢叫她师妹。
“倒是看不出你们俩有这层关系。”嬴抱月静静道。
“在她心中,能配的起被她称一声师兄的只有一人吧,”贺兰承淡淡道。
这爱恨情仇的味道真是更浓了一些……
嬴抱月看着一边的贺兰承,之前在搜身棚初见,她只是觉得这个北寒阁弟子不太聪明的样子,但现在看来之前更像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
而许冰清的抛弃,似乎让他清醒了一些。
但不管怎么说,之前在林中这人可没干什么好事。
“你之前……事先到底猜到了么?”这时贺兰承看向嬴抱月再次问道。
“如果是说你会被当成弃子一事的话,”嬴抱月淡淡道,“猜到了一些,但倒是没能完全肯定。”
她当时不能确认贺兰承在许冰清心中的分量,当然是作为弟子层面的。
毕竟谁知道你们这些北寒阁弟子有什么爱恨情仇。
但当然最后许冰清的狠厉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嬴抱月目光冷下来。
“你说一切都是你的独断专行,”伴随着结束的钟声,其他修行者纷纷离开,其中还包括那些在林中拦她的南楚和北魏修行者,看着这一切嬴抱月淡淡道,“那你做好承受所有后果的觉悟了么。”
想也知道当时调动那么多人,这件事背后一定有北魏圣女的授意。且北寒阁弟子能带毒进入青淖山,还需要有人打通考官那边的门路,虽然也有南楚那边也想阻拦她的关系,但这依旧不是一般人的身份能做到的。
起码北魏贺兰氏的分量不够。
但北魏许氏就难说了。更何况许冰清的母亲出身北魏王族,而北魏王族耶律氏的分支拓跋氏,和南楚叶氏的关系不错。
这些都是她前世得知的一些情报,这辈子……嬴抱月看向不远处考官所在高台下的包厢,这辈子她发现北魏圣女许冰清最近和叶静姝越走越近了。
以许冰清的身份想搭上南楚朝廷内部,不是没有可能。连李梦阳都只能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着身边少女的眼神,贺兰承本能地意识到她已经猜到了所有事发展的经过。
这个女子,是另一种可怕。
“公主殿下,我担下所有罪责,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个最好的结局。”贺兰承深吸了一口气道。
“处置一个我没什么,我技不如人罪有应得,”他深深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女,“但以后你就会知道,小子我只是北寒阁弟子中最弱的一个。”
无论是能力境界还是家世,正因为他弱,才会被没有境界的许冰清所控制。
真正高阶的修行者,是不会甘于在低阶修行者手下的。哪怕是给自己套上了层层光环的许冰清。
“最弱的一个?”嬴抱月看向周围四散开来其他修行者,“虽然你的确不强,但和他们比倒也不算弱。”
“不强……”贺兰承闻言只觉心口中了一箭,但看了一眼逐渐散场的其他弟子,他将袖子伸到了嬴抱月面前,嬴抱月惊奇地发现他袖子上绣着一株药材模样的花纹。
“柴胡?”
贺兰承闻言点头,他扫了一眼外围的其他弟子,“那些只不过是普通弟子,而在北寒阁内,得到阁主承认获得一定地位的弟子会被赐予药草。”
被赐予的药草会绣在他们的衣服上,这是每个北寒阁弟子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被赐予的药草越名贵,代表在北寒阁内的地位越高。”
“至于我……”贺兰承扬了扬袖子上的柴胡的花纹,“看这个你也该明白了吧。”
柴胡是治疗风寒的常见药材,的确称不上名贵。不过嬴抱月没想到北寒阁还有这种划分地位的方式,倒是挺有意思的。
而正如贺兰承所说,嬴抱月仔细端详了之前被许冰清召集过的其他弟子,的确没在他们的衣服上发现药材的花纹。
“有这样纹饰的弟子也被称之为药草弟子,”贺兰承淡淡道,“这一次师妹她被允许带出来的药草弟子只有我一人。”
“那她还……”嬴抱月神情微妙地看着面前神情灰败的少年。
“如果我死了,北寒阁还会派别的药草弟子来,”贺兰承静静道。
这一人看来是限额,多退少补的意思啊。嬴抱月心道。
“在药草弟子中我差不多是最弱的,所以换谁也没差别,”贺兰承道。
这样看来北寒阁的药草弟子至少都在等阶六以上。
而这样的弟子,还有很多。
“初阶大典不过小打小闹,虽然这次你赢了,”他淡淡道,“但之后碰上其他弟子,你绝无胜算。师妹她的确行为欠妥,但你追究我可以,最好别想去追究她的责任。”
“你!”嬴抱月身边的归辰闻言愤怒地看向他,“你这人怎么恩将……”
“我正是谢公主殿下你的解药,才会和你们说这些。”贺兰承深深看了嬴抱月一眼。
她事先并不知道许冰清会大张旗鼓出手阻拦送解药,却依旧还在林中将解药留在了他身上。
这一点让他意想不到,心情复杂,才有了如今的对话。
然而他原本以为他都说到这个份上,这个女子会害怕,但却发现她连眼神都未曾有一丝变化。
“你的话的确要追究,”嬴抱月看着面前的少年扬起手来,“毕竟你欺负了我的人,我还没找你算账。”
贺兰承愕然睁大眼睛,却只见面前少女看向身边的少年护卫,“你们害归辰多中了一次毒,就想这么完了是在做梦。”
“那你的……”贺兰承僵硬开口。这人开口居然不是为自己算账。
“你毒了我一次,我也毒了你一次,算扯平了,”嬴抱月淡淡道。
“那你准备……”贺兰承看向胳膊上只一道擦伤的少年。
“今日你这身体再被下毒就废了,可以改日。”嬴抱月淡淡道。随后带着归辰向场外走去。
“我走了。”
贺兰承怔怔看着她的背影,但一息之后,他屏住呼吸看向北寒阁弟子所在的包厢,准备迎接自己的风雨。
但就在这时北魏的包厢内,北魏圣女许冰清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暴怒。
“阿恒,”她叫过身边的一个弟子,将一封信交给了他。
“把这信发出去,”昏暗的光线下,许冰清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送给,拓跋寻。”
第三百五十六章 情仇
北魏圣女和北寒阁弟子的交谈此时不会有任何人知晓,因为她已经离开了众多贵女聚集的那个包厢,进入了北魏人专属的包厢。
这一场个人战已经彻底散场,高台下达官贵人们也纷纷从包厢中走了出来。并没有等到北魏圣女回来的叶静姝神情阴沉地进入叶家的马车,后方的李堇娘静静看了一眼她的神情,随后看向远处和她们身处不一样的空旷天空下那个少女的身影。
“前秦公主……嬴抱月吗?”
她低声喃喃道,在身边侍女的催促下登上李家的马车。
旁观者们带着满腹心事和谈资离开,赛场上的修行者们也各治各伤,各回各家。
“没想到这一届医毒战,明明是题目是最难的一次,反而伤亡是最少的一次。”高台上沐浴着夕阳的姜元元看着远方四散开来的修行者们不禁感叹道。
“因为榜首是她吧。”正准备离开的姬嘉树转过身看向他道。
越往上恶性竞争越激烈的医毒战,这一次的榜首却是一个清清白白的人。那个少女的存在从上至下扼杀了恶性竞争的苗头,而原本应当出现的伤亡,在她的手下更以出人意料的方式消失了。
世有亘古长夜,但有暗的地方就会有光。一个人的存在可以正本清源,连北寒阁弟子都愿意为其作证,连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姬嘉树看向夕阳下那几个少年并肩走下场外的那个少女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安静的笑意,向高台边缘走去。
“你真是什么时候都能想到她了,”姜元元闻言一怔,随后看着不远处少年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姬嘉树淡淡道,“如果做到的是别人,我也会如此说。”
“作为考官,我自认为做到了公正不阿。”少年认真道。
“等等,谁在说你作为考官合不合格了?”姜元元闻言无语看着显然某些地方还没开窍过于一本正经的少年,摇头道,“我又不是说这个……”
“等等,你往哪走呢?”下一刻他眸光一顿看向姬嘉树走下高台的方向有些意外,“国师府派来的马车在另一个方向吧?”
还是同叶府的马车一同来的。
“不劳二殿下费心了,”姬嘉树站在台阶上回过头,“我要去接个人。”
说完他走下高台,融入赛场上的修行者离开的人群之中。周围碰到他的修行者们纷纷目光惊异不自觉地让开脚步,仿佛河流被一颗石头分开。
看着那个少年逆行而去的方向,姜元元眸光一怔随后不禁摇头感叹。
“这可真是……”
……
……
修行者们走的很快,大部分都往东边走,靠近试药台边的路上,人群的最后此时只剩下三个少年少女的人影。
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话说送你们来的马车应该已经回去了,你们打算怎么回去?”此时三人之中位置最靠后的一个少年热心地问道。
“赵……田公子,”嬴抱月身边的归辰回头无语地看了一眼不知为什么跟上他们的赵光,“东吴人都走完了,您怎么还在这里?”
之前散场的时候这人让跟在他身边的东吴修行者们先走,而他自己反而散着手就跟在了他和嬴抱月身后,让归辰只觉莫名其妙不知这人要干什么。
嬴抱月的步伐比其他修行者都要慢,但归辰很清楚是为了什么,想也知道还是和之前的众人战一样,她在之前的对决又耗尽了力气和真元。
所谓的三个榜首一切看上去轻松,但谁也不知道这个女子到底付出了什么。
说起来这一次比起上一轮已经好很多了,毕竟上一轮归辰还记得她可是他背着离开的,这一次至少还能走。
只是走慢一点,多久他都会陪她一起走,不过他们身后这个男人……
归辰回头瞪着自来熟地跟在他们身后的赵光,“田公子,请问……你到底有什么事吗?”
作甚堂堂东吴继子要跟在他们后面?
“反正我们都要回同一个地方,顺路嘛,”赵光看着归辰眯眼一笑,目光看向闻声同样回头的嬴抱月。
“顺路倒是顺路,可是我现在可走不快,不耽误你时间吗?”嬴抱月看着他道,她倒是无所谓赵光跟在身后,不如说她早就习惯了他的存在,另一个习惯的人则不在这里。
“反正这一轮都已经结束了,我回去也没什么事,哪有什么耽误不耽误的。”赵光眯眼笑道,“再说了我庶兄不在身边,没有护卫我现在一个人走路可是提心吊胆,害怕得不行呢。”
害怕……
归辰闻言花好大功夫才克制住没当场反驳这人的鬼话。
刚刚把身边的东吴人都打发走的人明明就是你自己好么?
“如果你们找不到马车的话,”赵光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嬴抱月,“要不要和我们东吴人一起……”
“殿下。”
而就在这时,一个清隽的男声响起,嬴抱月回过头去看向前方微微一怔。
正想劝说嬴抱月带着归辰坐东吴马车回去的赵光也一愣,看着前方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走来的姬嘉树。
“姬公子?”嬴抱月掉过身去意外地看向一路走来的姬嘉树,“你那边也已经结束了吗?”
“嗯,所有的成绩都已经登记造册了,”姬嘉树看着嬴抱月道,“已经没什么需要我做的了。”
他看向嬴抱月道,“一起回去吧。”
“来的时候不行,但回去没有问题,”姬嘉树笑了笑,“马车季四去准备了。”
嬴抱月一怔,随后点了点头,“只不过,我现在……”
“我知道,你慢慢走就好,”姬嘉树看向她肩膀上的伤口,目光微沉,“话说贺兰承呢?”
“去找他师妹了,”嬴抱月看着面前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慢慢握紧腰边春雷剑剑柄的姬嘉树,只觉空气中的温度忽然降低,耳边仿佛响起了闪电摩擦的声音。但下一刻这个感觉便消失了。
“是么。”姬嘉树放开了剑柄,一边的赵光好不容易在高阶修行者的威压下喘出一口气。
南楚春华君果然名不虚传,无意中稍微释放了一点就如此骇人。这少年平常都是如何控制的?
只不过不谈控制,赵光忽然觉得贺兰承也算是跑得快。姬嘉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但如果贺兰承在这里,这事还有没有那么平静就不得而知了。
总觉得他也许就能看到少见的春雷剑出鞘的画面了。
“贺兰承之后我会找他算账,”嬴抱月看着姬嘉树,“你找他有事吗?”
姬嘉树闻言一怔,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静静看向她血迹犹存的肩膀。
“你伤口还疼吗?”
第三百五十七章 月光
“你说这个?”嬴抱月瞥了一眼肩膀上的伤口笑了笑,“不疼。”
“是吗。”姬嘉树深吸了一口气,眸光微深。
“嗨!这丫头喊疼时的那个场面,倒是很想让春华君也见识一下,”而就在这时嬴抱月身后忽然响起赵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
“我记得你当时不就猜出来了么”嬴抱月转头凉凉地看着他,“我那是装的,”
“我错了,我什么都没说。”赵光举起一只手。
“嗯,”嬴抱月点头看向姬嘉树笑了笑,“所以真的没事。”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姬嘉树闻言轻声开口。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是好了。他心道。
他真的希望她真的是装的。
嬴抱月闻言一怔,却仿佛听出了一些别的东西。
姬嘉树不再追问这件事,而是向她走进一步,看着那边缘都发黑了的伤口,“是毒?”
“嗯,有一点,”嬴抱月点头,“但我已经吃过解药了,毒性已解。”
“可这伤口……”姬嘉树眉头皱得越发的紧,“还在流血。”
“等回去将边缘剜去,很快就会愈合的。”嬴抱月笑了笑道。
剜去……归辰在后面听着头皮一麻,他只是擦破了点皮伤口都因有毒微微腐烂,刚刚却还真的相信身中剑伤的她没事。
“是我没看出来,”姬嘉树闭了闭眼睛,看向嬴抱月道,“我……”
一边的赵光闻言有些惊讶,姬嘉树只是看了一眼嬴抱月的伤口,居然就猜出了之前在林中发生的事,包括北魏人带毒进场一事。现在正在为未曾查出北魏人带毒一事内疚。
“如果诚心要作假,这种事防不胜防,”嬴抱月看向姬嘉树道,“这怎么能怪你。”
“况且这不过是小伤。”她静静道。
“你也该相信我配药的手段了,”嬴抱月看着姬嘉树笑了笑,“很快就能治好。”
的确很快就能治好,但她……
这个人总是这样。
姬嘉树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嬴抱月,“那我们抓紧时间回去吧。”
嬴抱月笑着点头,看向身后的赵光,“赵公子你呢?”
“把我也捎带上吧,”赵光看向她和姬嘉树笑眯眯道,“我护卫不在一人实在害怕。”
“护卫不在……”姬嘉树眸光一顿,“说起来你身边那位公子最近的确没见到。”
“家里临时有些事,他回东吴处理了。”赵光笑了笑道,“现在估计已经快到了东吴了吧。”
快到东吴了么?
嬴抱月一行人离开了青淖山,等坐上马车之时太阳已经下山。
而坐在摇晃的马车里,看向外面山林上撒下的淡淡月光,嬴抱月看向一边念念有词的赵光。
“也不知二哥他现在到哪了……”
她抬头看向外面月光笼罩下的山林,仿佛能看见那个在山林间穿梭的影子。
“我要回一趟东吴。”
当初在天目山下,那个男子如此说道。
看惯了这两兄弟形影不离,现在看赵光一个人坐在那,嬴抱月还真有些不习惯。
当初李稷离开之时并没有和她说要去做什么,而现在赵光说他是回老家办事。
那他现在,到底到哪了呢?
……
……
不管到了何方,天上总是同一个月亮。
在南楚和东吴边境的交界处,此时也有人在眺望月亮。
但那个人影只是停下极短的时间,随后再一次如鬼魅般在山林中迅速的穿梭。夏虫在夜晚剧烈地鸣唱,而伴随着他的脚步,耳边夏虫的声音逐渐消失,最后连一丝声音都不曾耳闻。
宛如踏入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与此同时,浓重的大雾从他的脚底升起,戴着面具的男人停下脚步,看着眼前出现在面前庞大黑暗。
云雾缭绕,巨树参天。黑暗笼罩的整片森林仿佛能够吞噬一切,连月光都照不进去,耳边不闻一丝风声,一切安静得近乎诡异。
现实与虚幻,仿佛在这里分界。
这里的的确确是另外一个世界。
李稷停下脚步,看着眼前仿佛看不到边缘,长年被云雾环绕的黑色森林。
南楚前秦东吴三国交界,山海大陆三大绝境之首。
云雾森林。
云雾森林、云梦泽和西岭雪山被称之为三大绝境,也被称之为三大无人之境,既然是无人之境,意思就是说这三个地方对人而言极为危险。
而这三个地方里,云雾森林的传说更是尤为可怕,传说人一旦走进去就再也走不出来,哪怕是修行者都无法从里脱身。
夜色下的黑森林比白日时更显阴森,然而面对着这一片全大陆修行者都忌惮不已的古老森林,李稷只是静静凝视着,月光下少年面具下漆黑的双眸中,露出了怀念的神情。
仿佛眼前不是令人闻之色变的死亡山林,而是属于他的故乡。
李稷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没有丝毫犹豫地走入了这一片云雾之中。
雾气缭绕,黑夜中伸手不见五指,但他依然信步而行,仿佛他熟悉这里每一寸土地,每一棵老树,每一条道路都刻在他的心中。
李稷静静走,甚至没有踩断一根树枝。他一路静默而行,脚步未曾停歇,在如此偌大的森林里不见丝毫彷徨徘徊,仿佛一开始就知道他要去的地方的路。
他就这样走着走着,直到面前出现了一条溪流。此处已经是云雾森林中相当深的地方,出现溪流并不奇怪,然而眼前的这一幕也许所有人都不曾想到。
溪流深处,居然有一条长长的青石桥梁。
桥面已经全部被青苔所覆盖,几近与森林融为一体,但青苔深处,依旧能看见石板的底色,甚至有些地方还能看见几缕剑痕。
岁月的痕迹从上面拂过。
李稷站在桥的一头,静静看向笼罩在雾气深处另一头。
随后他抬起脚,向桥的另一端走去。
桥上的雾远比森林内更浓,给人走不到尽头之感,一路上李稷走走停停,仿佛是循着某种看不见的阵法。
最终他走到了石桥的尽头。
尽头的石阶下,雾气渐渐散去,出现一条小径,两边都是参天大树,曲径通幽。
李稷静静走了进去,在小径的尽头是一棵四人合抱的巨树。
而树下,坐落着一栋青瓦白墙的小院。
李稷走到院门前,推开了门前缠绕着药草的篱笆,轻声开口。
“打扰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云雾
李稷的声音很轻,推开篱笆的动作也很轻,仿佛有什么人住在这里,他归来的太晚,生怕打扰了那个人。
然而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林间回荡,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小院中静悄悄,没人任何人回答他的话。
李稷微微垂下视线,将所有的情绪隐藏在厚重的青铜面具之中。
他静默了三息,院中依旧一片死寂,这才彻底推开篱笆走入了院中。他像是知道会这样,又像是期待着有什么不同,这样进门的流程他像是重复了无数次。
但终究没有人回答他。
如此黑暗的森林深处中居然会有这样一座已经足以勾起所有人的好奇心,然而这座小院却没有丝毫的人气。
走入院落之中,一切的景致没有丝毫变化,但如果是陌生的人见到眼前这一幕定会相当惊讶。
周围一片死寂,别说人烟,此处连一丝活物的呼吸都不曾耳闻,所有的一切都透露着一个信息,那就是此地无人居住。
然而这座小院虽然无人居住,但却十分干净整洁。
此地是无人之境,当无人踏足,但眼前的景象却十分具有生活气息。
院中不见一片落叶蛛网,屋顶砖瓦不见一丝破败疏漏,院中地面纤尘不染,屋外的台阶上还放着一个竹编的簸箩。
明明像是多年没有人居住的地方,但这座小院的一切却并不是尘封的状态。
这座院落中的一切仿佛都停留在一个瞬间。
它的主人不像是收拾好了一切出了远门,却只像是短暂离开一般,又或者像是。
在一瞬间消失了。
而后有人经常来这里打扫,将一切维持在了那个瞬间。
李稷看着眼前一成不变的一切,袖中的手指有极细微的一丝颤抖。下一刻他走进院落,拿起靠在墙角边的一柄竹扫帚,将台阶上薄薄的一层灰尘扫去。
再然后,又将竹扫帚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他登上台阶,将手放到了主屋的木门之上。
吱呀一声,没有落锁的门被推开,李稷神情没有丝毫意外地走入其中。
屋内陈设和屋外一般,都还保留着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李稷走进厨房拿来一块干布,将屋内陈设上的灰尘拂去,明明是个等阶四的修行者,他做这一切却非常熟练。擦完后他照旧将布洗净放回了原处,推开后门走到了院后。
院后便是那棵四人合抱粗的巨树,这棵树高耸入云,树龄不知有多久远,树冠如同一把巨伞张开,树冠上巨大枝杈都有两人合围那么粗。
李稷站在树下,看向树顶。
这棵树在整片云雾森林中也十分特别。
那就是这样一棵树上,居然还有一处小屋。
这是一座木屋,就架在树顶的巨枝之间,周围垂着藤蔓,全部由圆木打造,式样古朴。
李稷抬起头,看向树冠深处那处小屋,木屋门前的枝干上垂下了一条粗壮的藤蔓,一直从树顶垂到了树下,不难看出是专门为帮助攀爬进入木屋所设。
李稷走到这根藤蔓前,将手放了上去轻轻握了握,然而却没有上手攀爬。
他只是静静吸了一口气,一拉手中的藤蔓,下一刻他的身形就已经出现在树顶之上。
李稷的神情有一瞬的复杂。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需要这根曾经专门为他所设的藤蔓。
李稷站在树杈之上,穿过藤蔓所编的门帘,来到木屋门前推门而入。
和树下的小院比起来,这树顶小屋内的陈设格外简单,只一桌一椅一榻,就像只是个睡觉的地方。但即便陈设简单,每件家具却都像是由人精心打造,简单的式样中透露出别具一格的野趣雅致,看上去非常舒适。
外面的森林阴冷森沉,但这座小屋的内部却像是透露出无尽的暖意。
木屋的墙角最惹眼的摆设就是一张木床,床下铺着不知是何等绒羽织就的地毯,床上铺着一整张雪白的熊皮,看上去格外柔软。
而床头挂着一张式样同样简单的木弓,黄杨木所制模样再普通不过,却仿佛被其主珍惜地擦拭过无数次,弓臂上都有了包浆。
李稷站在门口,看着木屋内同样和以往别无二致的景象。走到了床边,坐到了熊皮之上。
他向床头的那张弓伸出手去,手指静静从上面拂过,下一刻,他轻声开口,说了进入林中的第二句话。
“我回来了。”
木屋窗外依旧寂静,只能听到枝叶摇曳的簌簌声。
依旧没有任何人回答他,李稷只是微微吸了一口气,似是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坐在床上说完这句话,他忽然伸手摸了摸脑后代替发带的草绳,随后看向四周没什么摆设所有地方几乎都一目了然的木屋内部。
他静静打量着这一切,随后站起身来,走向屋内各处,开始四处搜寻起来。
每一处墙角缝隙他都仔细找过,像是在找什么细小的物事,这样的动作他不知做过多少次,原本就空荡的木屋内部都被摸了个遍,但直到最后他似乎也没找到他想找的东西。
然而李稷脸上并没有什么失望的神情,像是在做什么例行公事一般,找完每一个角落后他直起身来,自言自语道。
“果然是找不到啊。”他再次摸了摸脑后的草绳。
那个东西丢了后,他就再也找不到了,到底是去哪了呢?
然而能找的地方已经找完了,每一次到这个地方他能做的惯例的事,也已经做完了。
李稷静静看向自己的掌心,随后视线不经意地落到了他左手的手腕之上。
当然,他的手腕上什么都没有。
他握紧了拳头,像是下定了决心,从木屋内推门而出,随后手扶藤蔓直直落下,回到树下。
就在藤蔓垂地略往后的地方,是这棵巨树的露出在地面的根系,就在两根根系之间,能看到微微凸出的泥土。
一切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树根,然而李稷走到最粗的那根树根下,不顾膝头沾上泥土单膝跪地,伸出手开始挖土。
明明动用等阶四的真元能瞬间将这附近的泥土夷为平地,但他身上却没有丝毫真元的流动,也没有使用任何工具,只是用手掌不断往下挖。
他身前堆积的泥土越来越多,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埋了进去,然而李稷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止,反而越来越快。
就在泥土堆积到他胸口的之时,指尖忽然触到一处平滑的物事,李稷眸光微顿,停下手来。
他微微垂下头,拨开身前的泥土。
月光穿透层层枝蔓,落到他身前。
就在他身前的土坑中,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盒子。
第三百五十九章 木屋
(防盗章节,一个半小时后替换)
他静默了三息,院中依旧一片死寂,他这才彻底推开篱笆走入了院中。他像是知道会这样,又像是期待着有什么不同,这样进门的流程他像是重复了无数次。
但终究没有人回答他。
走入院落之中,一切的景致没有丝毫变化,但如果是陌生的人见到这样一幕一定相当惊讶。
如此黑暗的森林深处中居然会有这样一座已经足以勾起所有人的好奇心,然而这座小院没有丝毫的人气。
周围一片死寂,别说人烟,此处连一丝活物的呼吸都不曾耳闻,一切都安静得宛如无人居住。
然而这座小院虽然无人居住,但却十分干净整洁。
此地是无人之境,当无人踏足,但眼前的一切却十分具有生活气息。
院中不见一片落叶蛛网,屋顶砖瓦不见一丝破败疏漏,院中地面纤尘不染,屋外的台阶上还放着一个竹编的簸箩。
明明像是多年没有人居住的地方,但这座小院的一切却不是尘封的状态。
这座院落中的一切仿佛都停留在一个瞬间。
它的主人不像是打包好了一切出了院门,却只像是短暂离开一般,又或者是。
在一瞬间消失了。
而后有人经常来这里打扫,将一切,维持在了那个瞬间。
李稷看着眼前一成不变的一切,袖中的手指有极细微的一丝颤抖。下一刻他走进院落,拿起靠在墙角边的一柄竹扫帚,将台阶上薄薄的一层灰尘扫去。
再然后,又将竹扫帚放回了原来的地方。他静默了三息,院中依旧一片死寂,他这才彻底推开篱笆走入了院中。他像是知道会这样,又像是期待着有什么不同,这样进门的流程他像是重复了无数次。
但终究没有人回答他。
走入院落之中,一切的景致没有丝毫变化,但如果是陌生的人见到这样一幕一定相当惊讶。
如此黑暗的森林深处中居然会有这样一座已经足以勾起所有人的好奇心,然而这座小院没有丝毫的人气。
周围一片死寂,别说人烟,此处连一丝活物的呼吸都不曾耳闻,一切都安静得宛如无人居住。
然而这座小院虽然无人居住,但却十分干净整洁。
此地是无人之境,当无人踏足,但眼前的一切却十分具有生活气息。
院中不见一片落叶蛛网,屋顶砖瓦不见一丝破败疏漏,院中地面纤尘不染,屋外的台阶上还放着一个竹编的簸箩。
明明像是多年没有人居住的地方,但这座小院的一切却不是尘封的状态。
这座院落中的一切仿佛都停留在一个瞬间。
它的主人不像是打包好了一切出了院门,却只像是短暂离开一般,又或者是。
在一瞬间消失了。
而后有人经常来这里打扫,将一切,维持在了那个瞬间。
李稷看着眼前一成不变的一切,袖中的手指有极细微的一丝颤抖。下一刻他走进院落,拿起靠在墙角边的一柄竹扫帚,将台阶上薄薄的一层灰尘扫去。
再然后,又将竹扫帚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他登上台阶,将手放到了主屋的木门之上。
吱呀一声,没有落锁的门被推开,李稷没有丝毫意外地走入其中。
屋内陈设和屋外一般,都还保留着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李稷走进厨房拿来一块干布,将屋内陈设上的灰尘拂去,明明是个等阶四的修行者,他做这一切却非常熟练。擦完后他照旧将布洗净放回了原处,推开后门走到了院后。
他静默了三息,院中依旧一片死寂,他这才彻底推开篱笆走入了院中。他像是知道会这样,又像是期待着有什么不同,这样进门的流程他像是重复了无数次。
但终究没有人回答他。
走入院落之中,一切的景致没有丝毫变化,但如果是陌生的人见到这样一幕一定相当惊讶。
如此黑暗的森林深处中居然会有这样一座已经足以勾起所有人的好奇心,然而这座小院没有丝毫的人气。
周围一片死寂,别说人烟,此处连一丝活物的呼吸都不曾耳闻,一切都安静得宛如无人居住。
然而这座小院虽然无人居住,但却十分干净整洁。
此地是无人之境,当无人踏足,但眼前的一切却十分具有生活气息。
院中不见一片落叶蛛网,屋顶砖瓦不见一丝破败疏漏,院中地面纤尘不染,屋外的台阶上还放着一个竹编的簸箩。
明明像是多年没有人居住的地方,但这座小院的一切却不是尘封的状态。
这座院落中的一切仿佛都停留在一个瞬间。
它的主人不像是打包好了一切出了院门,却只像是短暂离开一般,又或者是。
在一瞬间消失了。
而后有人经常来这里打扫,将一切,维持在了那个瞬间。
李稷看着眼前一成不变的一切,袖中的手指有极细微的一丝颤抖。下一刻他走进院落,拿起靠在墙角边的一柄竹扫帚,将台阶上薄薄的一层灰尘扫去。
再然后,又将竹扫帚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他登上台阶,将手放到了主屋的木门之上。
吱呀一声,没有落锁的门被推开,李稷没有丝毫意外地走入其中。
屋内陈设和屋外一般,都还保留着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李稷走进厨房拿来一块干布,将屋内陈设上的灰尘拂去,明明是个等阶四的修行者,他做这一切却非常熟练。擦完后他照旧将布洗净放回了原处,推开后门走到了院后。此地是无人之境,当无人踏足,但眼前的一切却十分具有生活气息。
院中不见一片落叶蛛网,屋顶砖瓦不见一丝破败疏漏,院中地面纤尘不染,屋外的台阶上还放着一个竹编的簸箩。
明明像是多年没有人居住的地方,但这座小院的一切却不是尘封的状态。
这座院落中的一切仿佛都停留在一个瞬间。
它的主人不像是打包好了一切出了院门,却只像是短暂离开一般,又或者是。
在一瞬间消失了。
而后有人经常来这里打扫,将一切,维持在了那个瞬间。
李稷看着眼前一成不变的一切,袖中的手指有极细微的一丝颤抖。下一刻他走进院落,拿起靠在墙角边的一柄竹扫帚,将台阶上薄薄的一层灰尘扫去。
再然后,又将竹扫帚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他登上台阶,将手放到了主屋的木门之上。
吱呀一声,没有落锁的门被推开,李稷没有丝毫意外地走入其中。
屋内陈设和屋外一般,都还保留着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李稷走进厨房拿来一块干布,将屋内陈设上的灰尘拂去,明明是个等阶四的修行者,他做这一切却非常熟练。擦完后他照旧将布洗净放回了原处,推开后门走到了院后。
做完这一切,他登上台阶,将手放到了主屋的木门之上。
第三百六十章 藏剑
北魏的夜色下,少年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他坐在椅子微微抬起头像是要看向窗外,身边的北寒阁弟子闻言一怔随着他的动作同样抬起头,两人的视线穿透窗户,看向窗外长城下的万家灯火。
看向属于他们的,北方第一强国。
北魏国都,洛阳。
北魏,长城内六国三大强国之一,在太祖皇帝嬴帝的铁蹄尚未踏足之时,于前朝四分五裂之际由第一代北魏王拓跋云在北方建立,成为名副其实的北方第一强国。
北魏的国姓原本为拓跋,后太祖皇帝嬴帝统一大陆,吞并各国,当时的北魏王拓跋燕战败宣告臣服,北魏自此成为大秦的诸侯国。
秦帝国一统天下百废待兴,在骤然变大的疆土的统治难度下,太祖皇帝嬴帝拒绝了国师大司命林书白提出的将分封制改为郡县的提议,决定在帝国建立最初的十年内依旧实行分封,保留归顺的长城内五大诸侯国。
同时又因为秦王室到了嬴帝那一代本身人丁稀少,嬴帝自己只有两个公子,实在没什么人选足以分封。
于是嬴帝选择暂时替换臣服各国的王室,从各国原本王室分支中选择对其效忠的家族成为各国新的王室,帮助他管理偌大的国土,待江山稳定后,再慢慢收服各国。
这种先打江山再消化的战略本来没什么问题,太祖皇帝嬴帝靠他这样的过渡性的措施保证了帝国建立初期的稳定,各大诸侯国内的新王室都忙着巩固自己的地位没时间搞分裂,要么和原来的王族打好关系,要么就彻底诛杀原本的王族以绝后患。
其中北魏的新王室选择的是前一种。
作为游牧民族,全民皆兵的北魏长期以来实行的就是贵族制,拓跋氏虽然是原王室的,但几大北方贵族世家的势力一点也不比其小。
在太祖皇帝嬴帝的支持下登上北魏新王之位的是耶律氏,而登上王位的耶律氏之所以没有诛杀战败的拓跋氏,就在于耶律氏和拓跋氏两家之间世代通婚,本就互为分支。
拓跋氏当王的时候,耶律氏是拓跋的分支,而耶律氏称王后,拓跋氏就成为了耶律氏的分支。
顺便一提,当初太祖皇帝选择各国新王的时候选择都是年纪较大的世家家主,曾有人猜测太祖皇帝此举是准备让这些老家伙干几年,死了之后正好收回诸侯王权。
但世事总是出人意料,之后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在七国之主中,最先死的反而是太祖皇帝。
当然在太祖皇帝死后,也有几位一代诸侯王撒手人寰,如今的山海大陆上,长城内六国只有三个国家还是当初太祖皇帝分封的异姓王当政,其他两个已经替换到二代,前秦最特殊,是唯一一个替换到三代的。
当然,也正因为前秦的后继无人,才导致了如今山海大陆当初的诸侯王反叛自立为王,帝国破裂,七国林立的局面。
大陆局势暂且按下不表。
现如今的北魏王耶律宏已经年过六旬,是山海大陆唯三的老王之一。其嫡长子耶律朗也已经四十了,耶律氏一族人丁兴旺,耶律宏有八个儿子,三十余位孙儿,随着耶律宏的年老多病,北魏内部关于下一任北魏王的人选的争夺也逐渐变得激烈起来。
而在北魏王位之争中,影响力最大的势力不是北魏原本的贵族世家,却是另一个势力。
北魏,北寒阁。
站在窗边的北寒阁弟子收回视线,看向坐在椅子上被他唤作“大师兄”的少年。
窗外经过这个房间的北寒阁弟子都会在门口驻足行礼,足以显现出这个房间主人在北寒阁中的地位。
南有稷下,北有北寒。
稷下学宫和北寒阁如今已经成为了修行界最大的两股势力。
虽然在这样的北寒阁拥有如此举足轻重的地位,但坐在椅子上的这个少年看上去却不过弱冠年纪。
北魏人大多人高马大,再加上经常骑马射箭,一般都身材魁梧,肤如古铜。
但这个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容颜如玉,身形匀称,皮肤是不常见日光的白皙,看上去不像是北魏人,更像南方的水乡公子。
而更不同寻常的是,不知是何等原因,他的双眼之上系着一条白绫,布条直直系到脑后,将双眼完全盖住。
刚刚这人抬起头看似是看向窗外,但他身边的这个北寒阁弟子心中很清楚,这人应该是看不见才对。
但即便如此,每次看到这人抬头,他依旧会觉得这人仿佛是在看着什么,面对自己的时候,更是仿佛被这人看到了心底。
到北寒阁已经两年了,每次看到这一幕,这位名唤王竹升的普通北寒阁弟子依旧会心头一紧。
“阿升,怎么了?”注意到了身边弟子的视线,坐在椅子上眼缚白绫的年轻公子微微一笑,“看”向他问道。
王竹升背后泛起一阵寒意,果然如之前那些老弟子所说,他们这位大师兄虽然是真的看不见,但凡事还是当他能看见为妙,不然很容易被他“看”出破绽来。
“我是在想……拓跋师兄,你真的要去南楚?”看着眼前人隐在白绫后的那双眼睛,王竹升结结巴巴地说道。
没错,拓跋。
也不怪他会紧张,只因他眼前的这位少年不光是北寒阁内举足轻重的等阶五修行者,更是北魏境内仅次于王族的第二大世家,原王族现后族拓跋氏的人。
拓跋氏在退下王位之后,在与南楚叶氏交好的同时,也开始效仿南楚叶氏,专注于联姻,成为了山海大陆有名的后族。
现如今老北魏王拓跋宏的第六任王后就是拓跋氏的女儿,王竹升听说拓跋氏也曾想将嫡女嫁给拓跋宏的长子耶律朗为妻,但不知耶律朗使了什么手段,最终只是纳了庶女为侧室。
拓跋氏的联姻大业虽然在耶律朗这里受挫,但其实其在联姻一举上至今取得的最大成就不是在北魏王室,而是在这里。
在这个地方。
王竹升环视着这间屋子,这里是北寒阁十二阁中最宽敞的一间,也是北魏国师北寒阁阁主大弟子拓跋寻的房间。
坐在椅子上的这个眼缚白绫的少年,正是北魏拓跋氏的子弟。
拓跋氏第十八代家主四房之子,拓跋寻。
同时他还有另一个身份。
“不是我想去南楚,”坐在椅子上的拓跋寻看向王竹升微微一笑,“只是师妹既然敢将信直接送给我,她肯定事先也送信给了姑母。”
没错,姑母。
王竹升闻言瞳孔一缩。
之所以说北魏拓跋氏联姻上最大的成就是和北寒阁不是和王室,就在于拓跋氏的老家主曾经慧眼识珠,将嫡女嫁给了一个北魏境内没有世家背景的无名青年。
这个无名青年没有在北方代表贵族地位的复姓,更没有家族助力,当时所有人都笑是拓跋老家主犯蠢,现如今却没人再能笑得出来。
只因这个无名青年,他姓许。
正是如今的北魏国师,玄武神子,许沧海。
拓跋寻的姑母,世称容夫人的北魏拓跋氏家主之妹拓跋容,正是北魏国师许沧海正妻,北寒阁的阁主夫人。
“如果师父没去闭关这事还好说,但现在师父闭关阁内夫人做主,”拓跋寻看向王竹升无奈地摊开双手道。
“姑母向来对师妹听之任之,我要是不去,别说北寒阁恐怕都要被赶出拓跋家了。”
“这……怎么可能……”王竹升闻言一惊,愕然开口。
“毕竟,”拓跋寻摸了摸眼上的白绫,看向他微微一笑,“在拓跋家眼里,我不过是个缺陷品罢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拓跋
(内含防盗章节,一个半小时后替换)
听到拓跋寻带着自嘲意味的话,王竹升难掩脸上的惊讶。
虽然他第一次见到拓跋寻的时候,也实实在在惊讶了一把,以为是带路的弟子在跟他开玩笑。
当时眼前的那一幕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北寒阁阁主的大弟子,北魏第一公子拓跋寻,是个双目失明的瞎子。
从一般人的常识看来,这件事乍一听的确匪夷所思。
只因北寒阁大弟子这样的名号并不是一个虚名,而是必须要有能够傲视群雄的实力才能坐上的位置。
而在寻常人眼中,瞎子走路都看不见,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何谈能够成为以一敌百的修行者?
想也知道没有可能。
在进入北寒阁之前,王竹升也是如此认为的。
他并不是个真正的北魏人,而是为了逃脱徭役从前秦逃到北魏的难民。父母都累死在徭役之中后,他再也无心服役,仰仗身上有的那么一点境界,他一路逃出了前秦,但当他逃到北魏洛阳却被同伴出卖一时间走投无路。被众多修行者围攻,即将中毒身亡的时候,是北寒阁救了他。
而救了他的人,正是眼前这位盲眼公子。
他当时奄奄一息并没有看清救他之人的容貌,等他清醒之时已身处北寒阁之中。当醒来央求普通弟子带他去见他的恩公之时,他以为他会见到一个北魏大汉。因为虽视野模糊,但他当时看见救他的人一击便击退六名修行者。
能做到这样的事,必然是位草原上的壮士。他如此作想。
然而但被弟子带到那人面前之时,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五大三粗的壮士,而是个白绫蒙眼看上去甚至有些文弱的公子。
那一幕简直震惊他一整年。
(后为防盗)
听到拓跋寻带着自嘲意味的话,王竹升难掩脸上的惊讶。
虽然他第一次见到拓跋寻的时候,也实实在在惊讶了一把,以为是带路的弟子在跟他开玩笑。
当时眼前的那一幕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北寒阁阁主的大弟子,北魏第一公子拓跋寻,是个双目失明的瞎子。
从一般人的常识看来,这件事乍一听的确匪夷所思。
只因北寒阁大弟子这样的名号并不是一个虚名,而是必须要有能够傲视群雄的实力才能坐上的位置。听到拓跋寻带着自嘲意味的话,王竹升难掩脸上的惊讶。
虽然他第一次见到拓跋寻的时候,也实实在在惊讶了一把,以为是带路的弟子在跟他开玩笑。
当时眼前的那一幕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北寒阁阁主的大弟子,北魏第一公子拓跋寻,是个双目失明的瞎子。
从一般人的常识看来,这件事乍一听的确匪夷所思。
只因北寒阁大弟子这样的名号并不是一个虚名,而是必须要有能够傲视群雄的实力才能坐上的位置。
而在寻常人眼中,瞎子走路都看不见,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何谈能够成为以一敌百的修行者?
想也知道没有可能。
在进入北寒阁之前,王竹升也是如此认为的。
他并不是个真正的北魏人,而是为了逃脱徭役从前秦逃到北魏的难民。父母都累死在徭役之中后,他再也无心服役,仰仗身上有的那么一点境界,他一路逃出了前秦,但当他逃到北魏洛阳却被同伴出卖一时间走投无路。被众多修行者围攻,即将中毒身亡的时候,是北寒阁救了他。
而救了他的人,正是眼前这位盲眼公子。听到拓跋寻带着自嘲意味的话,王竹升难掩脸上的惊讶。
虽然他第一次见到拓跋寻的时候,也实实在在惊讶了一把,以为是带路的弟子在跟他开玩笑。
当时眼前的那一幕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北寒阁阁主的大弟子,北魏第一公子拓跋寻,是个双目失明的瞎子。
从一般人的常识看来,这件事乍一听的确匪夷所思。
只因北寒阁大弟子这样的名号并不是一个虚名,而是必须要有能够傲视群雄的实力才能坐上的位置。
而在寻常人眼中,瞎子走路都看不见,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何谈能够成为以一敌百的修行者?
想也知道没有可能。
在进入北寒阁之前,王竹升也是如此认为的。
他并不是个真正的北魏人,而是为了逃脱徭役从前秦逃到北魏的难民。父母都累死在徭役之中后,他再也无心服役,仰仗身上有的那么一点境界,他一路逃出了前秦,但当他逃到北魏洛阳却被同伴出卖一时间走投无路。被众多修行者围攻,即将中毒身亡的时候,是北寒阁救了他。
而救了他的人,正是眼前这位盲眼公子。
他当时奄奄一息并没有看清救他之人的容貌,等他清醒之时已身处北寒阁之中。当醒来央求普通弟子带他去见他的恩公之时,他以为他会见到一个北魏大汉。因为虽视野模糊,但他当时看见救他的人一击便击退六名修行者。
能做到这样的事,必然是位草原上的壮士。他如此作想。
然而但被弟子带到那人面前之时,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五大三粗的壮士,而是个白绫蒙眼看上去甚至有些文弱的公子。
那一幕简直震惊他一整年。
他当时奄奄一息并没有看清救他之人的容貌,等他清醒之时已身处北寒阁之中。当醒来央求普通弟子带他去见他的恩公之时,他以为他会见到一个北魏大汉。因为虽视野模糊,但他当时看见救他的人一击便击退六名修行者。
能做到这样的事,必然是位草原上的壮士。他如此作想。
然而但被弟子带到那人面前之时,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五大三粗的壮士,而是个白绫蒙眼看上去甚至有些文弱的公子。
那一幕简直震惊他一整年。
而在寻常人眼中,瞎子走路都看不见,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何谈能够成为以一敌百的修行者?
想也知道没有可能。
在进入北寒阁之前,王竹升也是如此认为的。
他并不是个真正的北魏人,而是为了逃脱徭役从前秦逃到北魏的难民。父母都累死在徭役之中后,他再也无心服役,仰仗身上有的那么一点境界,他一路逃出了前秦,但当他逃到北魏洛阳却被同伴出卖一时间走投无路。被众多修行者围攻,即将中毒身亡的时候,是北寒阁救了他。
而救了他的人,正是眼前这位盲眼公子。
他当时奄奄一息并没有看清救他之人的容貌,等他清醒之时已身处北寒阁之中。当醒来央求普通弟子带他去见他的恩公之时,他以为他会见到一个北魏大汉。因为虽视野模糊,但他当时看见救他的人一击便击退六名修行者。
能做到这样的事,必然是位草原上的壮士。他如此作想。
然而但被弟子带到那人面前之时,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五大三粗的壮士,而是个白绫蒙眼看上去甚至有些文弱的公子。
那一幕简直震惊他一整年。
第三百六十二章 洛阳
(内含防盗章节,四十分钟后替换)
“擅长?”王竹升闻言一愣。
他进入北寒阁是两年前,拓跋寻参加初阶大典是三年前,所以他并不了解当年那届初阶大典上发生了什么。
再加上他自认为出身卑贱境界低微,参加初阶大典基本上第一轮就会丧命。他只想留着小命报答恩公,并没有其他野心。所以即便他今年刚刚晋升了等阶七,但却一直以来没有动参加初阶大典的念头,也就一直没有了解相关之事。
初阶大典也好中阶大典也好,最有名的都是最后一轮的对战,其他轮次在南楚以外的国家并不出名。
换言之,一般人并不知道这南楚初阶大典这个人战第二轮要比些什么。因北魏圣女带队参加了这一届的初阶大典,前面几轮发生的事他多少有些耳闻,但再往后么……
“师兄,这第二轮到底要比什么?”王竹升问道。
“怎么?”拓跋寻笑起来,“你不会猜不出来吧?”
“毕竟在我眼里,师兄你什么都擅长啊,”王竹升看着拓跋寻真情实感地说道。
“那你可太抬举我了,”拓跋寻闻言一笑,“不提别的国家,就单说来过北寒阁的这些修行者里,论境界我不如昭华君,论天赋容貌我不如耶律华,论对战剑法我不如孟施,哪来什么都擅长一说。”
王竹升闻言心头一紧,这些的确也都是事实。近十年来修行界人才辈出,拓跋寻说的这些人除了那位神秘的昭华君他都见过,hi不过……
“天赋容貌……”他神情有些一言难尽。之前所说的境界剑法什么的他还好理解,怎么还有容貌?
“开个玩笑,”感受到他的无奈拓跋寻哈哈笑起来,“毕竟光华那张脸实在是太容易让人印象深刻了。”
“的确。”虽然混在修行剑法里面这个标准有些奇怪,但谈起北魏王嫡长孙战国六公子之一光华君耶律华那张脸,没有人会不印象深刻。
日月光华,旦复旦兮。
太阳之子,耶律华。
在来北魏之前,他从茶馆酒楼听到这个名号,觉得北魏人不愧是出身蛮夷实在是没见过世面,这种名号也敢往一小公子身上搁。
(后为防盗)
“擅长?”王竹升闻言一愣。他进入北寒阁是两年前,拓跋寻参加初阶大典是三年前,所以他并不了解当年那届初阶大典上发生了什么。
再加上他自认为出身卑贱境界低微,参加初阶大典基本上第一轮就会丧命。他只想留着小命报答恩公,并没有其他野心。所以即便他今年刚刚晋升了等阶七,但却一直以来没有动参加初阶大典的念头,也就一直没有了解相关之事。
初阶大典也好中阶大典也好,最有名的都是最后一轮的对战,其他轮次在南楚以外的国家并不出名。
换言之,一般人并不知道这南楚初阶大典这个人战第二轮要比些什么。因北魏圣女带队参加了这一届的初阶大典,前面几轮发生的事他多少有些耳闻,但再往后么……
“师兄,这第二轮到底要比什么?”王竹升问道。
“怎么?”拓跋寻笑起来,“你不会猜不出来吧?”“擅长?”王竹升闻言一愣。他进入北寒阁是两年前,拓跋寻参加初阶大典是三年前,所以他并不了解当年那届初阶大典上发生了什么。
再加上他自认为出身卑贱境界低微,参加初阶大典基本上第一轮就会丧命。他只想留着小命报答恩公,并没有其他野心。所以即便他今年刚刚晋升了等阶七,但却一直以来没有动参加初阶大典的念头,也就一直没有了解相关之事。
初阶大典也好中阶大典也好,最有名的都是最后一轮的对战,其他轮次在南楚以外的国家并不出名。
换言之,一般人并不知道这南楚初阶大典这个人战第二轮要比些什么。因北魏圣女带队参加了这一届的初阶大典,前面几轮发生的事他多少有些耳闻,但再往后么……
“师兄,这第二轮到底要比什么?”王竹升问道。
“怎么?”拓跋寻笑起来,“你不会猜不出来吧?”
“毕竟在我眼里,师兄你什么都擅长啊,”王竹升看着拓跋寻真情实感地说道。
“那你可太抬举我了,”拓跋寻闻言一笑,“不提别的国家,就单说来过北寒阁的这些修行者里,论境界我不如昭华君,论天赋容貌我不如耶律华,论对战剑法我不如孟施,哪来什么都擅长一说。”
王竹升闻言心头一紧,这些的确也都是事实。近十年来修行界人才辈出,拓跋寻说的这些人除了那位神秘的昭华君他都见过,hi不过……
“天赋容貌……”他神情有些一言难尽。之前所说的境界剑法什么的他还好理解,怎么还有容貌?
“开个玩笑,”感受到他的无奈拓跋寻哈哈笑起来,“毕竟光华那张脸实在是太容易让人印象深刻了。”
“的确。”虽然混在修行剑法里面这个标准有些奇怪,但谈起北魏王嫡长孙战国六公子之一光华君耶律华那张脸,没有人会不印象深刻。
日月光华,旦复旦兮。
太阳之子,耶律华。
在来北魏之前,他从茶馆酒楼听到这个名号,觉得北魏人不愧是出身蛮夷实在是没见过世面,这种名号也敢往一小公子身上搁。
“毕竟在我眼里,师兄你什么都擅长啊,”王竹升看着拓跋寻真情实感地说道。
“那你可太抬举我了,”拓跋寻闻言一笑,“不提别的国家,就单说来过北寒阁的这些修行者里,论境界我不如昭华君,论天赋容貌我不如耶律华,论对战剑法我不如孟施,哪来什么都擅长一说。”
王竹升闻言心头一紧,这些的确也都是事实。近十年来修行界人才辈出,拓跋寻说的这些人除了那位神秘的昭华君他都见过,hi不过……
“天赋容貌……”他神情有些一言难尽。之前所说的境界剑法什么的他还好理解,怎么还有容貌?
“开个玩笑,”感受到他的无奈拓跋寻哈哈笑起来,“毕竟光华那张脸实在是太容易让人印象深刻了。”
“的确。”虽然混在修行剑法里面这个标准有些奇怪,但谈起北魏王嫡长孙战国六公子之一光华君耶律华那张脸,没有人会不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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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之子,耶律华。
在来北魏之前,他从茶馆酒楼听到这个名号,觉得北魏人不愧是出身蛮夷实在是没见过世面,这种名号也敢往一小公子身上搁。
第三百六十三章 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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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长?”王竹升闻言一愣。他进入北寒阁是两年前,拓跋寻参加初阶大典是三年前,所以他并不了解当年那届初阶大典上发生了什么。
再加上他自认为出身卑贱境界低微,参加初阶大典基本上第一轮就会丧命。他只想留着小命报答恩公,并没有其他野心。所以即便他今年刚刚晋升了等阶七,但却一直以来没有动参加初阶大典的念头,也就一直没有了解相关之事。“擅长?”王竹升闻言一愣。他进入北寒阁是两年前,拓跋寻参加初阶大典是三年前,所以他并不了解当年那届初阶大典上发生了什么。
再加上他自认为出身卑贱境界低微,参加初阶大典基本上第一轮就会丧命。他只想留着小命报答恩公,并没有其他野心。所以即便他今年刚刚晋升了等阶七,但却一直以来没有动参加初阶大典的念头,也就一直没有了解相关之事。
初阶大典也好中阶大典也好,最有名的都是最后一轮的对战,其他轮次在南楚以外的国家并不出名。“擅长?”王竹升闻言一愣。他进入北寒阁是两年前,拓跋寻参加初阶大典是三年前,所以他并不了解当年那届初阶大典上发生了什么。
再加上他自认为出身卑贱境界低微,参加初阶大典基本上第一轮就会丧命。他只想留着小命报答恩公,并没有其他野心。所以即便他今年刚刚晋升了等阶七,但却一直以来没有动参加初阶大典的念头,也就一直没有了解相关之事。
初阶大典也好中阶大典也好,最有名的都是最后一轮的对战,其他轮次在南楚以外的国家并不出名。
换言之,一般人并不知道这南楚初阶大典这个人战第二轮要比些什么。因北魏圣女带队参加了这一届的初阶大典,前面几轮发生的事他多少有些耳闻,但再往后么……
“师兄,这第二轮到底要比什么?”王竹升问道。
“怎么?”拓跋寻笑起来,“你不会猜不出来吧?”
“毕竟在我眼里,师兄你什么都擅长啊,”王竹升看着拓跋寻真情实感地说道。
“那你可太抬举我了,”拓跋寻闻言一笑,“不提别的国家,就单说来过北寒阁的这些修行者里,论境界我不如昭华君,论天赋容貌我不如耶律华,论对战剑法我不如孟施,哪来什么都擅长一说。”
王竹升闻言心头一紧,这些的确也都是事实。近十年来修行界人才辈出,拓跋寻说的这些人除了那位神秘的昭华君他都见过,hi不过……
“天赋容貌……”他神情有些一言难尽。之前所说的境界剑法什么的他还好理解,怎么还有容貌?
“开个玩笑,”感受到他的无奈拓跋寻哈哈笑起来,“毕竟光华那张脸实在是太容易让人印象深刻了。”
“的确。”虽然混在修行剑法里面这个标准有些奇怪,但谈起北魏王嫡长孙战国六公子之一光华君耶律华那张脸,没有人会不印象深刻。
日月光华,旦复旦兮。
太阳之子,耶律华。
在来北魏之前,他从茶馆酒楼听到这个名号,觉得北魏人不愧是出身蛮夷实在是没见过世面,这种名号也敢往一小公子身上搁。
换言之,一般人并不知道这南楚初阶大典这个人战第二轮要比些什么。因北魏圣女带队参加了这一届的初阶大典,前面几轮发生的事他多少有些耳闻,但再往后么……
“师兄,这第二轮到底要比什么?”王竹升问道。
“怎么?”拓跋寻笑起来,“你不会猜不出来吧?”
“毕竟在我眼里,师兄你什么都擅长啊,”王竹升看着拓跋寻真情实感地说道。
“那你可太抬举我了,”拓跋寻闻言一笑,“不提别的国家,就单说来过北寒阁的这些修行者里,论境界我不如昭华君,论天赋容貌我不如耶律华,论对战剑法我不如孟施,哪来什么都擅长一说。”
王竹升闻言心头一紧,这些的确也都是事实。近十年来修行界人才辈出,拓跋寻说的这些人除了那位神秘的昭华君他都见过,hi不过……
“天赋容貌……”他神情有些一言难尽。之前所说的境界剑法什么的他还好理解,怎么还有容貌?
“开个玩笑,”感受到他的无奈拓跋寻哈哈笑起来,“毕竟光华那张脸实在是太容易让人印象深刻了。”
“的确。”虽然混在修行剑法里面这个标准有些奇怪,但谈起北魏王嫡长孙战国六公子之一光华君耶律华那张脸,没有人会不印象深刻。
日月光华,旦复旦兮。
太阳之子,耶律华。
在来北魏之前,他从茶馆酒楼听到这个名号,觉得北魏人不愧是出身蛮夷实在是没见过世面,这种名号也敢往一小公子身上搁。
初阶大典也好中阶大典也好,最有名的都是最后一轮的对战,其他轮次在南楚以外的国家并不出名。
换言之,一般人并不知道这南楚初阶大典这个人战第二轮要比些什么。因北魏圣女带队参加了这一届的初阶大典,前面几轮发生的事他多少有些耳闻,但再往后么……
“师兄,这第二轮到底要比什么?”王竹升问道。
“怎么?”拓跋寻笑起来,“你不会猜不出来吧?”
“毕竟在我眼里,师兄你什么都擅长啊,”王竹升看着拓跋寻真情实感地说道。
“那你可太抬举我了,”拓跋寻闻言一笑,“不提别的国家,就单说来过北寒阁的这些修行者里,论境界我不如昭华君,论天赋容貌我不如耶律华,论对战剑法我不如孟施,哪来什么都擅长一说。”
王竹升闻言心头一紧,这些的确也都是事实。近十年来修行界人才辈出,拓跋寻说的这些人除了那位神秘的昭华君他都见过,hi不过……
“天赋容貌……”他神情有些一言难尽。之前所说的境界剑法什么的他还好理解,怎么还有容貌?
“开个玩笑,”感受到他的无奈拓跋寻哈哈笑起来,“毕竟光华那张脸实在是太容易让人印象深刻了。”
“的确。”虽然混在修行剑法里面这个标准有些奇怪,但谈起北魏王嫡长孙战国六公子之一光华君耶律华那张脸,没有人会不印象深刻。
日月光华,旦复旦兮。
太阳之子,耶律华。
在来北魏之前,他从茶馆酒楼听到这个名号,觉得北魏人不愧是出身蛮夷实在是没见过世面,这种名号也敢往一小公子身上搁。
第三百六十四章 意趣
王竹升被心中升起的这个猜想搅得浑身发凉。
“师兄,你是说截断前秦情报线的人是那位前秦公主?可这……”
这可能吗?
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公主能够截断本国的情报线,本国的朝廷还真就这样不知道自家和亲公主在外面干了什么。
如果真能做到,可不是一句蒙蔽圣听那么简单。
“前秦王最近忙着娶新王后,据说已经十几天没有上朝了,”拓跋寻淡淡道。
“前秦向来对情报什么的也不上心,情报线并不多,如果抓住这个空子想截取情报比其他国家难度要低不少。”
拓跋寻抚摸着手中竹简目光微深。
长城内六国情报做得最好的是东吴人,连北寒阁都要甘拜下风,其次便是南楚姬家的情报网,其庞大程度甚至能和一个国家媲美。
据说姬家情报网的前身是由大司命林书白所设计,姬墨在此基础上进行了完善,才能如此强可敌国。
但同样出自大司命与其弟子林抱月之手的秦国情报网就要倒霉的多。大司命少司命开了个好头,但在两人死后,嬴晗日把军费全放到了别的乱七八糟的地方,裁减了大量细作,把自己变成了瞎子聋子都不自知,前秦的情报网自此一蹶不振。
“古往今来,真是没见过像这位前秦王这么败家的继承人,”拓跋寻嘲讽地笑道。
“前秦情报网的确是不行了,”王竹升闻言皱眉道,“可我记得前秦通往南楚的情报线是最强的。”
“没错,”拓跋寻嘴角笑容愈发讽刺,“毕竟嬴晗日什么都可以不防,却得防着那一位呢。”
南楚通往前秦的情报线是前秦情报网中最强大的一环,只因嬴晗日唯一的心腹大患嬴珣流亡在南楚,他时时刻刻都在提防着那一位回来抢他的王位,情报上自然上心。
但就是这前秦最能拿的出手的这条情报线,如今被人截断了。
前秦如今积贫积弱,如果不是这条线出了事,还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
正因这条线前秦安排的人最多,他们北寒阁才能放进去那么多探子。
“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拓跋寻抚摸着膝头竹简,“但据我们安插在情报线中的探子所说,情报线终段收到的消息里,的确是没有提及前秦公主在南楚所作的那些事。”
王竹升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终段?都已经动用到了这个位置的探子?”
初段,中段,与终段。
这是前秦情报线中独有的三个词,也是那位造出了无数稀奇古怪东西的大秦国师,大司命林书白的创举。
大司命林书白设计的情报线由三个部分构成,第一部分负责搜集,中间部分负责传递,最后一部分则负责在国内接收情报。
这三个部分都采用不同的人员,各司其职互不干预,极大程度上避免了间谍渗透造成的危害。
比如中段负责传递消息的细作,携带的信笺必须用只有初段搜集情报者才懂的特殊方式密封,传递者并不知道其中的内容。
信笺一旦有被破坏的痕迹就会中止传递,而情报传到终段,也就只有终段的修行者懂得怎么打开那份情报,一旦打开方式错误那份信笺就会自燃销毁。
这就大大降低了传递者泄密和被收买导致情报泄露的风险。
寻常国家传递消息的探子一旦出了问题都是祸害一整条线,但前秦这种方式出问题只会出在一部分上,不会影响大局。
王竹升之前也听闻过前秦这种独特的情报传递方式,毕竟这一举措也大大增加了北寒阁安插探子的难度,他曾听其他负责情报的师兄们恼火地抱怨过。
遇此严防死守,北寒阁也只好分出三拨人分别安插入这三个部分的情报网中。可这么做虽然能窃取到一切情报,但想要篡改便难上加难。
换言之,哪怕势力强大如北寒阁,都无法截断前秦的情报网。
可如今安插进终段的探子都说没收到情报,那就证明拓跋寻的推测是正确的。
前秦公主的情报是真的被人为地拦截了。
而从拓跋寻之前说的中段看到的那个背影来看……无论是利害关系还是从出手的人选来看,居然都指向了那位前秦公主。
纵然前秦人手不足,但截断如此严密的情报网……
“她到底具体是怎么做到的?”王竹升愕然问道。
“这一点连我们的探子都没有查清,但我有一个猜想,”拓跋寻握着竹简的手微微一紧。
“那就是前秦初段细作封存信笺和终段细作打开信笺的方法都被破解了,等等,不对。”
说着说着拓跋寻自己反而一愣。
“不对,不光是初段和终段,要做到这件事,必须破解所有的环节。”他怔怔开口。
他原本以为是那个女子不知是从何处搞到了前秦封存信笺的作法,但现在想来不对。
前秦情报网分为三段,为了安全这三个部分细作的本领并不互通。
也就是说会封信笺的人不会打开那个信笺,会打开信笺的人封不上,而封不上的信笺中间的人不会传。
这就是前秦的严防死守。
如果想如那女子所作这般修改信笺中的内容,那就既要会打开特制的信笺,还要会原封不动地封上。
这就已经囊括两个部分细作的本事了。
而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替换掉情报,还要知道中段传递者所走的路线,提前埋伏一击即中。
即便安插探子时间已久,但拓跋寻还从未看过能同时做到这三件事的前秦修行者。
“这事看来比我想象的还可怕,”拓跋寻想通后微微一笑,而听着他的解释,王竹升脸色也有些发白。
“可这些事……真的是那个前秦公主做的吗?”他怀疑地问道。
“虽说是护送嫁妆的校尉统领下的手,但那校尉也是前秦士兵吧?会不会是那个校尉自作主张,或者是前秦遗老或者是嬴珣公子指使的?”
拓跋寻摇了摇头,“前秦在细作一事上管得极严,普通兵士不会懂这些,嬴珣公子一方更不会已经破解了这些。”
不然那些前秦遗老早就能把嬴珣送回前秦了。
刺探情报是君王手中利剑,一国情报网只会交给国君,按照传统所有人员和手段都只会传到前秦王嬴晗日一人手中。
拓跋寻之前不是没猜过嬴珣,但实在想不出可能,心中才忽然浮现出那个本不可能的人选。
此时却越想越可怕。
王竹升闻言一怔,“那前秦公主……”
“到底是不是她,总之得先见到她才好推论,”拓跋寻闻言一笑。
那女子做出的那些事太出人意料,世家情报中写那个女子的都没什么人敢相信,许冰清送来的信笺中更是将其写的一无是处。
但真正那个前秦女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还需亲眼所见。
“所以我想去见见她,”拓跋寻微笑道。
“准备一下吧,我们今晚就出发。”他站起身,拍了拍王竹升的肩膀道。
“今晚?”王竹升肩膀微微一震,“不先和阁主大人说一声吗?”
“师父正在闭关,初阶大典不过些许小事就不用去打扰他老人家了,”拓跋寻静静道,“毕竟如今神子们都在为位阶之战做准备,与位阶之战比起来这些都不值一提。”
“位阶之战?”王竹升闻言瞳孔一缩,“难道要举行位阶之战了吗?”
神子之间的战争,等阶二位阶之战。
和定期举行的初阶大典不同,是只有在特定条件下才举行的对战。
山海大陆上一届位阶之战还是在九年前,昭阳郡主林抱月晋升等阶二之时。
可近十年来没再诞生新的神子,怎么会突然要举行位阶之战?
他之前就听说南楚国师也在闭关,连初阶大典都没有出席,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怎么?你不知道?”拓跋寻闻言一怔,“也对,以你的境界的确感觉不到这些。”
“这一切不过是我的推测,你也别出去告诉别的弟子。”
拓跋寻蒙着白绫的眼睛静静看向窗外。
“大司命和少司命相继去世也已经接近十年了,”拓跋寻神情复杂道,“据我推测,按照如今的形势最迟在明年山海大陆会举行新一轮位阶之战。”
少年的声音如最深邃的潭水。
“是时候选出,新的人神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谍网
(防盗章节,一个半小时后替换)
长城内六国情报做得最好的是东吴人,连北寒阁都要甘拜下风,其次便是南楚姬家的情报网,其庞大程度甚至能和一个国家媲美。
据说姬家情报网的前身是由大司命林书白所设计,姬墨在此基础上进行了完善,才能如此强可敌国。
但同样出自大司命与其弟子林抱月之手的秦国情报网就要倒霉的多。大司命少司命开了个好头,但在两人死后,嬴晗日把军费全放到了别的乱七八糟的地方,裁减了大量细作,把自己变成了瞎子聋子都不自知,前秦的情报网自此一蹶不振。
“古往今来,真是没见过像这位前秦王这么败家的继承人,”拓跋寻嘲讽地笑道。
“前秦情报网的确是不行了,”王竹升闻言皱眉道,“可我记得前秦通往南楚的情报线是最强的。”
“没错,”拓跋寻嘴角笑容愈发讽刺,“毕竟嬴晗日什么都可以不防,却得防着那一位呢。”
南楚通往前秦的情报线是前秦情报网中最强大的一环,只因嬴晗日唯一的心腹大患嬴珣流亡在南楚,他时时刻刻都在提防着那一位回来抢他的王位,情报上自然上心。
但就是这前秦最能拿的出手的这条情报线,如今被人截断了。
前秦如今积贫积弱,如果不是这条线出了事,还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
正因这条线前秦安排的人最多,他们北寒阁才能放进去那么多探子。
“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拓跋寻抚摸着膝头竹简,“但据我们安插在情报线中的探子所说,情报线终段收到的消息里,的确是没有提及前秦公主在南楚所作的那些事。”
王竹升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终段?都已经动用到了这个位置的探子?”
初段,中段,与终段。
这是前秦情报线中独有的三个词,也是那位造出了无数稀奇古怪东西的大秦国师,大司命林书白的创举。
大司命林书白设计的情报线由三个部分构成,第一部分负责搜集,中间部分负责传递,最后一部分则负责在国内接收情报。
这三个部分都采用不同的人员,各司其职互不干预,极大程度上避免了间谍渗透造成的危害。
比如中段负责传递消息的细作,携带的信笺必须用只有初段搜集情报者才懂的特殊方式密封,传递者并不知道其中的内容。
信笺一旦有被破坏的痕迹就会中止传递,而情报传到终段,也就只有终段的修行者懂得怎么打开那份情报,一旦打开方式错误那份信笺就会自燃销毁。
这就大大降低了传递者泄密和被收买导致情报泄露的风险。
寻常国家传递消息的探子一旦出了问题都是祸害一整条线,但前秦这种方式出问题只会出在一部分上,不会影响大局。
王竹升之前也听闻过前秦这种独特的情报传递方式,毕竟这一举措也大大增加了北寒阁安插探子的难度,他曾听其他负责情报的师兄们恼火地抱怨过。前秦公主的情报是真的被人为地拦截了。
而从拓跋寻之前说的中段看到的那个背影来看……无论是利害关系还是从出手的人选来看,居然都指向了那位前秦公主。
纵然前秦人手不足,但截断如此严密的情报网……
“她到底具体是怎么做到的?”王竹升愕然问道。
“这一点连我们的探子都没有查清,但我有一个猜想,”拓跋寻握着竹简的手微微一紧。
“那就是前秦初段细作封存信笺和终段细作打开信笺的方法都被破解了,等等,不对。”
说着说着拓跋寻自己反而一愣。
“不对,不光是初段和终段,要做到这件事,必须破解所有的环节。”他怔怔开口。
他原本以为是那个女子不知是从何处搞到了前秦封存信笺的作法,但现在想来不对。
前秦情报网分为三段,为了安全这三个部分细作的本领并不互通。
也就是说会封信笺的人不会打开那个信笺,会打开信笺的人封不上,而封不上的信笺中间的人不会传。
这就是前秦的严防死守。
如果想如那女子所作这般修改信笺中的内容,那就既要会打开特制的信笺,还要会原封不动地封上。
这就已经囊括两个部分细作的本事了。
而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替换掉情报,还要知道中段传递者所走的路线,提前埋伏一击即中。
即便安插探子时间已久,但拓跋寻还从未看过能同时做到这三件事的前秦修行者。
“这事看来比我想象的还可怕,”拓跋寻想通后微微一笑,而听着他的解释,王竹升脸色也有些发白。
遇此严防死守,北寒阁也只好分出三拨人分别安插入这三个部分的情报网中。可这么做虽然能窃取到一切情报,但想要篡改便难上加难。
换言之,哪怕势力强大如北寒阁,都无法截断前秦的情报网。
可如今安插进终段的探子都说没收到情报,那就证明拓跋寻的推测是正确的。
前秦公主的情报是真的被人为地拦截了。
而从拓跋寻之前说的中段看到的那个背影来看……无论是利害关系还是从出手的人选来看,居然都指向了那位前秦公主。
纵然前秦人手不足,但截断如此严密的情报网……
“她到底具体是怎么做到的?”王竹升愕然问道。
“这一点连我们的探子都没有查清,但我有一个猜想,”拓跋寻握着竹简的手微微一紧。
“那就是前秦初段细作封存信笺和终段细作打开信笺的方法都被破解了,等等,不对。”
说着说着拓跋寻自己反而一愣。
“不对,不光是初段和终段,要做到这件事,必须破解所有的环节。”他怔怔开口。
他原本以为是那个女子不知是从何处搞到了前秦封存信笺的作法,但现在想来不对。
前秦情报网分为三段,为了安全这三个部分细作的本领并不互通。
也就是说会封信笺的人不会打开那个信笺,会打开信笺的人封不上,而封不上的信笺中间的人不会传。
这就是前秦的严防死守。
如果想如那女子所作这般修改信笺中的内容,那就既要会打开特制的信笺,还要会原封不动地封上。
这就已经囊括两个部分细作的本事了。
而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替换掉情报,还要知道中段传递者所走的路线,提前埋伏一击即中。
即便安插探子时间已久,但拓跋寻还从未看过能同时做到这三件事的前秦修行者。
“这事看来比我想象的还可怕,”拓跋寻想通后微微一笑,而听着他的解释,王竹升脸色也有些发白。
“可这些事……真的是那个前秦公主做的吗?”他怀疑地问道。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不速
门槛外少年神情认真。
门槛内少年们神情惊恐。
“贺兰公子?你说什么?”
原本看到贺兰承出现在门槛外,正端着饭碗吃饭的归辰第一反应放下筷子就想去摸靠在桌边的剑,结果他剑还没摸到手,贺兰承就说出了要反水的这句话。
之前在青淖山被这人追杀的记忆还历历在目,看到他归辰头皮一炸就想挡到嬴抱月身前。
北寒阁大弟子贺兰承,因为前秦公主嬴抱月的缘故在医毒战中输得一败涂地,这是如今丹阳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劲爆消息。如今这消息的主人公私底下找上门来,一般人只能联想到寻仇。
屋内其他坐在桌边的少年们也神情各异。清安院是姬清远和姬安歌的住所,这间小院里的原住民里等阶最高的修行者不过等阶七。
贺兰承是等阶六,如果真想鱼死网破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如果有什么能让屋内少年们稍微安心一点的,就在于今日等阶六的楼校尉虽然不在,但屋内此时还有另外一位高阶修行者在。
消息灵通的北寒阁恐怕也没料到这件事,刚刚说完要投诚的贺兰承直起身看到嬴抱月身边坐着饮茶的那个少年,身形顿时僵硬了一瞬。
归辰握紧手中剑柄,看向桌对面另一个端着瓷杯神情惊讶的少年。
之前听说有修行者前来拜访,之所以没问是谁就放人进来,其实就在于今天早上更早的时候,清安院就率先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看着坐在桌边的等阶五修行者,归辰微微舒了一口气。
今天早上嬴抱月在清安院下厨,在府内散步的姬嘉树也碰巧来他大哥院子串门,然后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就顺水推舟留下了用早膳。
却没想到这顺水推舟,此时居然还派上了用场。
“之前只听说前秦公主在国师府住在姬小姐的院子里,却没想到春华君居然也在。”贺兰承看着桌边那位少年,只得再次微微欠身行礼。
“晚辈见过春华君。”
虽然姬嘉树的年纪比他小,但按照修行界规矩,境界高的修行者就是前辈。北寒阁是全大陆最看重这条规矩的地方,贺兰承从小耳濡目染已经成了习惯。不管尴尬与否,在姬嘉树面前他都必须执晚辈礼。
“贺兰公子不必多礼,”坐在嬴抱月身边的姬嘉树神情也有些微妙,“我只是碰巧来大哥的院中看看,没想到居然有缘遇见贺兰公子。”
“只不过……”姬嘉树看着贺兰承的神情认真起来,“公主殿下在国师府内住在哪是我们姬家的私事,不知贺兰公子又是从何处耳闻?”
“是……”贺兰承神情一僵,下一刻呼出一口气,“姬公子,这事在丹阳城内早已传开,我不过碰巧听到,要追究来源恐怕需要你亲自去查了。”
姬嘉树眸光一顿,却只见贺兰承站直身体直直看向坐在桌边的嬴抱月。
“在下对公主殿下已经并无恶意,昨日诸位看过个人战应该能明白,在下此次前来并不是来寻仇,而是来投诚。”
姬嘉树闻言眸光一顿,归辰本想要拔剑的手也有一瞬的迟疑。
贺兰承昨日在青淖山内的确率人抢夺过嬴抱月的药材,但在之后的试药环节,他在嬴抱月的帮助下捡回一条命后,像是幡然悔悟了一般承认了抢夺药物一事,还提供了证据,的确不是还想和她作对的样子。
看到他当时的举动,一般的修行者都会对他改观。嬴抱月对他算是有恩,而北魏圣女阻止嬴抱月送解药给她,不惜将他当成弃子使用,被如此对待是个人也会反水。
贺兰承想要背弃北寒阁并不奇怪。
归辰归离姚女官几人闻言神情放松下来,但姬嘉树和姬清远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看着这对不简单的兄弟,贺兰承向前一步,看向嬴抱月和屋内众人尤其是姬嘉树笑了笑道。
“我知道骤然变换立场不易被相信,但有春华君在我又不能把公主殿下怎么样,能让我先进来吗?”贺兰承看向嬴抱月笑了笑道,“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姬二公子不在这,我也不能把公主殿下你怎么样吧。”
他可没那个本事。
昨天,他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点。
虽然只是等阶七,但这女子的本事多到难以想象。他想要能打败她,现如今恐怕也就是只有一对一且不能使用其他手段和地形的擂台对战了吧。
听懂了贺兰承的话语中的肯定,姬嘉树微微一怔。
“奉承我也没有什么好处的,”而这时屋内响起一个平静的女声,贺兰承一怔看向终于再次开口的嬴抱月。
说实话她的平静已经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料。
虽然昨日他已经见识过这个女子的冷静,但他这次提出的事对她的帮助应该很大才对。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北寒阁如今是这个女子想要成为榜首的最大阻碍,他如果能成为她的内应,显然能大大增加这个女子的胜算。
之前他说了那么多,明明是与她今后命运息息相关的事,但屋内只有她反应最为平静。
不管他说的话能不能相信,至少都值得探寻,更何况他明明有那么明显的反水的理由,但她却问都不问一句,实在令人无法理解。
“我可不是在奉承,我说的都是实话。”贺兰承看向嬴抱月笑了笑道,“包括最初的那一句。”
“也就是说,你准备背叛北寒阁?”嬴抱月看着他淡淡道,“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不是我想背叛北寒阁,”贺兰承注视着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双眼,耸了耸肩,“是北寒阁先抛弃了我。”
下一刻他正色道。
“如果我有的选,我绝不会背叛北寒阁。”
“你!”归辰闻言瞳孔一缩,再次握紧了剑柄,但之前神情严肃的姬嘉树和姬清远却微微一怔,减轻了不少怀疑。
贺兰承这话不像要背叛的人说的话,但正是这样的话才更具真实性。
正如他所说,他没得选。
“北寒阁已经不会再信任我了,”他静静道,“这么下去什么时候被当做废物处理掉都不奇怪。”
“我也是人,想要谋一条生路。”贺兰承静静凝视着嬴抱月,“正如昨日在医毒战上我和你说的那句话,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想死。”
“我能以我之后修行者生涯的全部前途起誓,这句话绝无虚假。”
归辰闻言一怔,看着门槛外男人认真的面容,握着剑柄的手微松,这的确不像假话。
姬嘉树和姬清远脸上的戒备也减少了不少。
看来贺兰承想要反水投诚这边的话应该是没……
“这句话的确不是假的,但其他的东西,还是等你能说话时再说吧。”然而就在这时,坐在桌边的嬴抱月在贺兰承身上看了两眼,忽然开口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归辰没有明白,一边的姬嘉树等人也没有,而就在这时嬴抱月忽然放下碗站起身来,看了贺兰承一眼,忽然转身走入房内。
众人摸不着头脑,却只见嬴抱月走到屋内拿出了一个布包,拿到桌上摊开,随后向贺兰承招了招手。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