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上门理论
“大老板,亲家,你们坐啊,都坐!”
林母听从林自得的安排,笑嘻嘻的搬了几把椅子来,辛梓和胡父胡母都很不领情,照样没有好脸色给林母看。林母完全不放在心上,又跑到自家厨房盛放热水壶的地方泡了几杯热茶端出来。
满脸欢喜将茶最先端到辛梓面前,道:“大老板,进门皆是客,咱们乡下待客之道就是茶,坐下来喝杯茶,有什么事心平气和的慢慢聊,好吗?”
辛梓低眉瞟了一眼林母端来的茶杯,每个白色的瓷杯口上都有一层深深的茶釉,辛梓对林母端来的茶一点食欲也没有,忽略着林母端来的茶,直接问道:“你儿子呢?为什么还不出来?他的眼里到底有没有自己的妻子和妻子的娘家人?”
“有有有,他马上就下来了!”林母扭身对着楼上大喊着:“自得呀,你快点出来呀!”
林母没能劝服辛梓及胡父胡母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喝茶聊天,胡父胡母目前这张脸,真恨不得把林自得给杀了才解气。
楼上的林自得听见林母呐喊,走到楼梯口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调整着内心紧绷的神经。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该来的始终是要去面对的。
十几秒后,林自得步履沉重走到自己坪地上,面对胡父胡母,他先开口道歉了:“岳父,岳母,对不起!”
看到林自得,想到自己女儿身上和脸上的伤,胡母的眼眶总是容易红润。她指着林自得,痛心的骂道:“你这个伪君子,你不要叫我岳母,我受不起。枉费我这么信任你,相信你可以护我女儿一生周全,没想到她身上的伤都是你带来的,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我的安适。那是我一手养大的闺女,我从来不舍得打骂,凭什么到了你家要被你给摧残成那样?你知道我看着她身上的伤,我这个当母亲的心里有多痛吗?”
胡父搀着内心受伤的胡父,也对林自得谴责着:“你就不是个人,你们林家都不是好东西,我告诉你,林自得,你不要以为你爹是村长,你是县政府上班的公务员你们就可以这么欺负人,我女儿的事,你们家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林自得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悔改之意,若不是辛梓在场,他会告诉胡父胡母那不过是他和胡安适小两口闹矛盾的结果而已。
顾及着辛梓,林自得把胡父胡母的谴责照单全收,还得和他们道歉。
“是,岳父,岳母,我知道自己有错,但我是无心的,我真的很爱安适,当时,我只是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胡父耻笑着说:“下次?呵,你以为你打了安适她还会回到你家里来吗?我告诉你林自得,我不会让我的女儿再回你们家,我老胡虽然只是个人民教师,没有权势和财富,但我决不允许我的女儿在别人家受苦,还要挨别人家的打,我老胡还养得起自己的女儿。”
林母走近笑着劝道:“诶唷,亲家,怎么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呢?自得都说了,他只是当时没哟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并不是真心想打安适的呀,他们结婚一年的时间都没有,如果再离婚了,这不成了大明村的头等笑话了吗?”
辛梓在一旁听着感觉林家人可笑至极,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笑话!那真是你们村里的一大笑话,本来这些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我这个外人站在边上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胡安适是我大棚基地的研究人员,是我非常重视欣赏的员工,同时,私下我们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姐妹,我的姐妹被夫家打成那副模样,这口气,别说是安适的父母,我这个朋友都看不下去。正如胡叔叔刚刚说的,林自得,你不要以为你爹是村长,你是县政府工作的公务员你们就可以这样欺负人,在我眼里,你们狗屁不是!你们再过分一点,我会动用一切关系弄垮你和你爹,你们千万不要怀疑我的能力,我辛家从商几十年,我的生意可能不如我的父亲做得出色,但论交际,人际关系,我真想让上面的官员调查你们父子,那真不是什么难事,不说你们父子恶贯满盈,但一些贪腐之事,你们不敢拍着胸膛说你们从来没有干过吧?”
林自得和林母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了,辛梓接着阐述道:“林自得,安适被你打成那样,不是你说一句脾气大,没控制住就可以算了的。”
“那你…你想怎么样…”林自得畏惧着问。
辛梓朝铁门口的司机和护从招了招手,从容的说道:“你给了安适一身伤,那最好的解决办法当然就是也还你一身伤了!”她对自己带来的护从说道:“你们给我打,打到他鼻青脸肿满身淤青为止。”
“是,总经理!”护从们准备动手时,林母吓得立马跪在了辛梓脚下,哀求着她:“不要不要,大老板,不要打人,自得知道错了,不要打他,他是公务员,这样去上班会被单位调查的,他的饭碗也会保不住的!”
辛梓愤怒的推开林母,怒责道:“你知道心疼你的儿子,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你的儿媳妇?儿媳妇不是你生的她就没有父母了吗?你们伤害安适的时候考虑过生养她的人的感受吗?一句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就想抹煞你们给安适带来的身体和心灵的伤害,你们未免也太自私一点吧?林自得,把你母亲扶起来,她的错不需要跟我检讨,该由你自己跟胡叔叔和胡婶说。”
林自得已经避无可避,憋着一口怒气,慢吞吞的将林母扶起。
随后,他跪在了胡父和胡母面前,跟他们忏悔着:“岳父,岳母,我知道错了,脾气暴躁和没控制住,确实不是理由,我伤害了安适,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但是求你们,不要让安适跟我离婚,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
今日的闹剧,被站在林家围墙外的十几个村民全都看在眼里,林自得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给胡父胡母下跪忏悔,他想挽回胡安适,想恳请胡父胡母不让胡安适跟自己离婚,却也闭足了气。
第147章 另一战场
当见到林自得下跪忏悔时,天性善良的胡父胡母一下就心软了,此刻心里竟在想:或许林自得打胡安适的时候,就是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吧。
他们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离婚,若是女儿长期生活在痛苦的阴影下,离婚是必然。可若林自得有悔改之心,他们也期望胡安适不走上离婚之道。
毕竟在九十年代初期,各乡各村,几乎显有离婚的现象。人的生活就像一件物品,坏了,没有扔的必要,修修补补,还能继续使用。
人的婚姻莫过于此,破裂了也不会甩手,只会想办法修补,然后继续生活在一起。
辛梓感受得到胡父胡母有想原谅林自得的想法,从他们无可奈何的眼神中,便可知晓,胡安适未来的生活还得继续将就了。
作为一个有钱有势的朋友,辛梓能为胡安适做的也只有到这个份上了。
“林自得,胡叔和胡婶原不原谅你,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安适肯原谅你!我现在带胡叔叔和胡婶回家,你自己想好怎么跟安适和好吧!”
辛梓带着胡父胡母离开林家,林自得仍旧跪在坪地上,目送着他们离去,表面心平气和,内心,早已怒火腾腾。
走出林家围墙外,辛梓看到眼前一片陌生的面孔,连大着肚子的凌寒也在其中。
辛梓不知孕妇是图命强的妻子,只觉得乡下人觉悟很低,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干,专门喜欢盯着别人家丑说三道四。
两台桑塔纳在水泥地扬尘而去,村民们扎堆议论纷纷。
也是在此时,凌寒听见村民说昨晚是图命强抱着胡安适,和罗啸一行人把胡安适送回娘家的。村民们当着凌寒的面议论起林自得狠揍胡安适是因为胡安适不守妇道,离家了好几日,跟随图永易去省城玩去了。
凌寒此刻才知道,图命强原来和胡安适有着如此亲密的关系。
林家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刚开始平息,图命强家里的战争又即将爆发了。
听完了左右邻居说胡安适的事后,凌寒不顾孕肚,大步流星走回了自己家。
图命强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书房茶台边,他在静静的观赏着自己和胡安适的合影留念,这张照片是彩色的,在他眼中极其珍贵。
这辈子,也就照过这一回照片。可幸的是,照的这一回照片,最亲最爱的人都在。
看着这两张照片,图命强嘴角总是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忽然,他听见外头有开门声,图命强迅速收起了照片,还来不及起身,凌寒已经来到了他的书房。
看凌寒的脸色,指不定又受到了什么刺激。
图命强起身问道:“怎么了?”
凌寒瞪着他,在书架上拿了两本书砸向图命强,十分愤怒。图命强完全没有头绪,不知凌寒的火气因何而来。
“你干嘛啊你?疯了吧?”
凌寒怒骂道:“你这个负心汉,你在外边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什么意思啊?”
“你不懂什么意思是吗?”凌寒怒指窗外,吼道:“你不出门,都听不到外面的人说你和胡安适的丑闻了。”
“丑闻?我们做了什么变成丑闻了?”
凌寒哭诉无门,一再怒责着:“你还不承认!你妹妹去省城找你和付昂的时候,她把胡安适也带去了吧?在省城的时候你们做了什么,我不可得知。胡安适回来就遭到林自得的毒打,昨晚也是你把她抱回胡家的吧?全村人都知道了,你们一个是有夫之妇,一个是有妇之夫,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无耻黏在一起呢?”
图命强见不得凌寒跟自己无理取闹,看在凌寒即将临盆的份上,他耐心跟她解释着:“凌寒,昨晚那种情况,就算不是胡安适,是其他女人被自己的丈夫打得满身是伤,我也会出手相救,我这么做不是因为她是胡安适,我请你不要跟村里那些长舌妇一样无知好吗?那是一个人,一条性命,我见到了,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我把胡安适送回她的娘家有什么错?”
“你少跟我狡辩,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凌寒挤出一丝泪水,斥责着说:“你敢指天誓日的说你对胡安适半点暧昧的因素都没有吗?村里人都传遍了,说胡安适至今没有怀孕的迹象,是因为她和林自得压根就没有同过房,她心里想着你,便不把林自得当回事,所以当林自得知道她去省城是为了和你幽会的时候,胡安适就被他给揍了。哈,这么想起来,还真怨不得林自得会揍胡安适了,说得那么好听,大学生,结果还不是不知廉耻,勾搭有妇之夫!”
“你……”图命强对于侮辱胡安适的言语情不自禁的易怒易爆,他扬起手想打凌寒,可凌寒大着肚子,他下不了手,打女人,也从来不是他图命强做得出来的事。
“怎么?你也想揍自己的妻子了?”凌寒不屑一顾,深知图命强的脾性,一再挑战着他的忍耐极限:“呵,男人……图命强,我肚子里要不是怀着孩子,你这一巴掌已经打到我脸上了吧?都说你图命强是绝世好男人,疼自己的妻子,别人都是瞎了吧?你图命强不也只是个惦记着别人妻子的男人吗?你跟胡安适,早就出轨了吧?”
“你住嘴!”图命强怒指她,道:“我不许你侮辱胡安适,凌寒,不要用你狭隘的胸襟和你短浅的目光去衡量别人,胡安适没有你想的那么不知廉耻,我可以直白的告诉你,我对胡安适,好感深得很,我甚至都不懂自己当初怎么看上你,而忽略了她。你知道吗?大学生就是大学生,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真不是你这种不学无术的女人可比的,你无知,你肤浅,眼睛里不是麻将就是钱,你的心里没有爱,你活得比谁都自私。胡安适跟你截然相反,她好学,爱钻研,爱工作,用自己的智慧,生活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实,她心地善良,从小就喜欢帮助别人,这样的女人,哪怕不是我的妻子我的妹妹,我都愿意护她周全,都能得到我的尊重。”
这段话凌寒听后心碎不已:“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不堪一击!胡安适那么好,你当初怎么就那么眼瞎看上我了呢?”
第148章 毛衣
“所以啊,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既然已经把生活都过成这样了,那就继续熬啊,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图命强灰心到眼眶红润,他终于敢跟凌寒承认自己对胡安适的欣赏和爱慕了,他终于把自己对凌寒的怨言全都倾吐出来了。
“你不要以为只有你在熬,跟你成为夫妻,我也没好到哪里去。”
“真是不知足。”
“我不知足?你疼你妹妹比我多,你对我妈都比对我好,现在我还知道原来你心里喜欢的人是胡安适,我想要不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你大概早就不会容忍我,早就把我扫地出门了吧?”若不是凌寒记着自己先出轨了凌相作,今日和图命强的这场战役她绝不会软弱。她转换了视角,嘲笑着胡安适:“呵!胡安适有智慧!还不是把自己的婚姻过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了。图命强,你有种,敢当着我的面,抬高胡安适,把我踩得一文不值,等老娘把肚子里的货卸了,老娘美给你看,我会让你后悔的。”
凌寒扭身负气离去,图命强看着她的背影,烦乱不已,也很担心凌寒肚子里的孩子。他不敢过度刺激凌寒,生怕她肚子里的孩子受到半点伤害。
对凌寒的任性妄为,他总是一忍再忍。可通过刚刚这么一闹,他与凌寒之间又将进入矛盾深化中。
图命强如今感觉这个家就是一个空架子,每天只会令他烦忧,在家里找不到一丝温暖的感觉。
最聪明的人是图永易,她放假回家住也不跟图命强和凌寒住在一起,自己躲在老家的破房子里乐得清静。
他感到精疲力尽,坐在茶桌边,双手使劲的揉搓着脸颊。
这样备受煎熬的生活,忍耐难受,发脾气更没必要,他只能熬,苦熬着。
最让他心里放不下的人,还是胡安适。
他又拿出了与胡安适的合照看了看,心里默念着:安适,你还好吗?
多想去看胡安适一眼,可他记得自己是有妇之夫,听凌寒说村里面的人已经把他和胡安适之间传得极不像话了,再去看胡安适,只会招来更多口舌。
可是担忧胡安适的心不可停止,自己不方便现身胡家看望胡安适,又想知道胡安适的状况,唯一可以请求帮忙的人只有图永易了。
图命强忽然起身向外走,经过厅里,凌寒看着他出门,也不再追问他去哪,要去干什么了。
图永易一个人在老家的破房子住的不知多清静,寒冬下,她在竹木亭里摊了一层厚厚的棉絮,还有一床大红花被,她靠着竹木亭的墙壁,手里正织着毛衣。
薄弱的阳光照在脸上,旁边还有一个木制边框的铁盆,里面有正在燃烧的小火焰,图永易时不时的伸手过去烤烤,取取暖,舒适极了。
一个落身,图永易又开始捂着腹部一块,脸上露出眉头紧锁的表情,这一会,她又感受到了莫名的疼痛。
把针织工具放到了一边,她本想起身伸手端茶台上水杯里的热水喝,恰好此时图命强赶到了。
“妹!”
图命强来了,她不得不隐藏起自己的身体不适。
“哥哥,你怎么来了?”
他气鼓鼓的坐在茶台边,端起图永易的茶杯喝了几口茶,很不爽的抱怨着:“日子难过啊!”看到她身旁的针织工具和毛衣,图命强被吸引了,拿起针织工具左瞧右瞧:“妹,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织毛衣了?中专不上了?以后就给付昂料理家务伺候他了?”
图永易从另一侧拿出一件已经织好的毛衣递给他,并将他手中那件未完成的毛衣给夺了回来,宝贝得抱在怀中,无比爱惜。
“哥,这件你别碰,你手上那件白色的才是你的,我织的,你试试吧!”
图命强人生中第一次拥有一件亲人手工织就的毛衣,还是他最喜欢白色,捧着毛衣傻笑着:“哈哈,哈哈,妹,你也给哥织了毛衣啊?我还以为你给付昂织的呢!”
“我只给付昂哥织,哥哥不会生我气吗?我才不会这么忘恩负义呢,我是哥哥养大的,就算嫁给付昂哥了,我能给付昂哥织,也不会少了哥哥那份的。”
图命强伸手戳着她的额头说:“算你有良心,那哥哥就收下了!”
他迅速脱下外套,一边把毛衣套上身,站起整理着衣领,还不断的夸赞着自己:“这气质!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啊。妹,哥帅吗?”
“帅,大明村第一帅就是你了。”图永易担心的问道:“哥,你怎么就穿两件衣服呢?不冷吗?”
图命强拍拍胸膛,答道:“哥是男人,身强壮体得很,不会冷的,不过现在有了妹你织的这件毛衣,我以后冬天都要穿三件。”
她乐得合不拢嘴:“那也是需要换洗的,白色不禁脏。哥哥这么喜欢穿毛衣的话,等我织完付昂哥的这一件,我再给你织一件好了。”
“不许织了,好好学习,别做这些浪费时间的事。”
“哦!”
图命强穿好外套,又靠近图永易,问道:“妹,帮哥哥一个忙好不好?”
“好啊,你要我帮你什么忙?”
他犹豫不决,图永易一下子便看穿了他的心事。
“你是想让我去帮你看看安适姐姐,是吗?”
图命强神情错愕,道:“你怎么知道?”
“我昨晚听付昂哥说了,安适姐姐被林自得打了,是你们把她送回家的。”
“消息这么灵通?付昂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啊?他没有曲解本意吧?”
图永易直白的逼问道:“有什么可曲解的本意吗?”
他被问得哑口无言,是啊,本意不就是自己明明喜欢着胡安适吗?图永易和付昂谁不知道呢?跟在他们身边久了,明眼人看都看得出来图命强紧张胡安适的心。
见他许久不语,图永易又说道:“哥哥,我去看下安适姐姐没有问题,我正好也给她织了一件毛衣要送给她呢!但是,我得提醒你,你有妻子了,安适姐姐也已经和别人结婚了,你们之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如果你不好好管着自己的心,将来你的家就会散了,而且,会对你未出世的孩子造成不良的成长环境,我知道你和安适姐姐都做到了安分守己,可是,我能相信,别人不会信的。”
第149章 探望
图永易的话,让他深思了许久。
走到今时今日,还有什么好说的?相互喜欢的各有各的的伴侣,各有各的生活,这是不可重来的现实,也是他们错过的代价。
他默认了图永易的劝告,深知自己是没有资格想念胡安适的人。
“我懂你的意思了,放心吧,我不会毁了彼此的生活的。你去帮我看看她,我只要知道她好不好就安心了。”
“嗯。”图永易刚刚想喝水来着,对图命强使唤道:“哥,我渴了,你把我的水都喝了,你去帮我倒杯热水吧!”
图命强正心烦意乱,问:“为什么要我去?自己去!”
“我肚子疼!”
“肚子疼又不是不能走路!”
“哥哥…哥哥…”
她一再跟图命强撒娇,图命强招架不住了,乖乖的回到屋子里给图永易倒了一杯热水出来。
“给,老佛爷,您慢点喝,别烫着了!”
图永易笑着喝了两口,仰头看着图命强说:“给我倒杯茶也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以后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没有这样的机会不更好,让付昂去伺候你。”
图永易假装生着气道:“哼,你快回去吧,大嫂身边不能没有你。”
提起凌寒不知有多寒心,图命强愤愤道:“别提她,特别扫兴。中午我给你做饭,吃过饭你快点去看胡安适,我在这里等你。”
幸好中午有图命强在这里为图永易做饭,她有现成的饭菜可以吃了。
她的腹部那一块一直很不舒服,在亲哥哥面前总是藏着。之前想过告诉图命强,让图命强带自己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她又想再等等,一而再再而三忽略着。
午饭过后,图永易身体的疼痛减轻了许多,她可以踩单车去红梅大队看望胡安适了。
图永易没去过胡家,当她出现在胡父胡母眼前时,胡母也不知该用什么态度迎接这位小姑娘。
她来时图命强给胡安适备上了两瓶补脑汁,还有红片糖,及胡安适以前喜欢吃的纸包副食品。图永易满手礼品站在胡父胡母面前,道:“胡叔叔,婶儿,我是安适姐姐的好朋友,我是特意来看望她的。小小意思,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胡父与图永易见过几次面,也知道她是图命强的妹妹,胡父是个明白人,图永易前来,准时为图命强探知胡安适的消息。
他接过图永易手中的礼品,道:“有心了,安适在房间里躺着,你去找她吧。”
得到引荐,图永易赶紧来到了胡安适的房间里。
以为胡安适的心情会很差,图永易推开门时,胡安适正安详的看着书。
“安适姐姐!”
胡安适见到图家的人乐以忘忧,欣喜喊道:“永易!”
她俩像亲姐妹似的,一见面有着数不尽的好感,聊不尽的话。
图永易心疼着她脸上的伤,紧锁着眉头问道:“很疼吧?”
胡安适听这个问题已经太多遍了,她摇着头答道:“不疼了!没事的。永易,你怎么会来我家看我了?”
图永易未对她说她是受了图命强所托来看望胡安适的,害怕胡安适对图命强的依恋越深越不可自拔,她腰身侧挂着一个军绿色的旧包,那是她在学校上学装书用的,从包里拿出一个用牛皮纸包裹的毛衣,递给胡安适,说:“快过年了,我给安适姐姐织了一件毛衣,哥哥也有,付昂哥也有,安适姐姐更要有,因为你们都是我最喜欢的人。”
胡安适没想到自己在图永易心里有这么重要的位置,感动之余,她被小姑娘的举动触动了泪腺,眼眶红润了。
“永易,你怎么这么好?我都从来没有送过你礼物,你竟然给我织毛衣,我好喜欢白色呀!还有毛衣的花式,你这是织的呀?你太厉害了!”
图永易心里,最配她哥哥的人就是胡安适了,即使他们没能走到一起,图永易也把胡安适当成是姐姐一样相待着。
“这不算什么,安适姐姐,你喜欢我织的毛衣,我以后再给你织。”图永易故意拉开她手上的毛衣搁在一边,郑重的问道:“你真的还好吗?”
这么严谨的目光,胡安适不由自主的问道:“你是在替你哥哥问的吗?”
图永易不懂他们大人的心思,为什么要把这么露骨的问题给戳穿呢?心里明白不就好了吗?
胡安适被林自得这么打过一回后,很多事她已经看透了,没有人可以解救她,就连辛梓那样有钱有势的大老板来也只能恐吓林自得一番。
也许林自得能收敛,但不能从根本改变胡安适的生活。她想自救,只能学会慢慢的看淡。
图永易心里挂念着凌寒肚子里那未出世的孩子,避开了和胡安适扯及图命强的问题。
“是我自己问的,安适姐姐,林自得打了你,这件事怎么解决呢?”
“不怎么解决!”胡安适微笑着,好像什么都看得很开似的:“我的领导今天上午已经带着我爹娘去我婆家了,听他们说,林自得跪在他们面前忏悔了。”
“那你就原谅林自得了吗?”
胡安适淡然一笑:“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他能还我自由,那我就离婚,他不能接受这样做,我只能这么跟他耗着了。”
图永易迷惑的问道:“林自得这样伤害你的身体,你恨他吗?”
“恨不起!”她摇摇头:“没有爱过,我怎么会恨他呢?他打我,只不过是一时的怒火而已,我已经挺过来了,没关系的。”
“所以,离不了婚的话,你以后还得和林自得生活,是这个意思吗?”
“嗯!”
图永易不可想象,两个心完全不在一起的人怎么做夫妻,怎么一起生活。她眼看着哥哥图命强在婚姻里备受煎熬,如今又看着胡安适在婚姻里备受折磨,她对这对错过的有情人万分同情,心里默念着:老天呐,你这到底是在考验谁惩罚谁呢?为什么要让哥哥和安适姐姐这么好的女孩子都这么不幸呢?为什么要让哥哥娶了大嫂以后才爱上安适姐姐呢?
了解了胡安适的想法和今后的生活打算,图永易可以安心回家复命了。她认为胡安适和图命强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一对有情人,须不知,人世间最大的不幸即将降临在她和付昂的头上。
第150章 接不走媳妇
图命强一心盼着凌寒肚子里的孩子会在年前出世,他渴望自己有个孩子。
因为在这个不温暖的家里,有个自己的孩子,或许还有所寄托。
直到过年的前一天,凌寒肚子里的孩子仍旧困在她的肚子里。图命强还想着等孩子出世以后,好好的带孩子几天自己就出远门挣钱了。
期盼落空,图命强在家里的生活如一塘死水。凌寒不跟他说话,他也越来越不爱搭理凌寒。一个寒冬,如影随形。
过年的前一天,林自得又来胡家接自己的妻子了。
从打了胡安适后,倔强的胡安适一直住在娘家,不曾回过婆家。林自得几乎每天都要来请她一趟,请胡安适回家,而胡安适总是一再拒绝。
她不回头的理由很淡定,只是告诉林自得,暂时不想回去。
没有决绝的态度表明要跟林自得离婚,他才奋力的争取。
胡安适已经十来天没出过门了,辛梓这位可敬可爱的大老板当初来见她受伤严重,干脆给她放了年假。
这阵子她每天在家钻研育苗科研理论知识,从来不会虚耗自己的美好时光。
脸上和身上的淤青大致已经消失,她甚至会早起给胡父胡母做早饭,感受着过去在娘家当女儿的快乐和自由。
只是她不爱出门了,因为她感受到了丝丝卑微,害怕邻居异样的眼光和背后的嘲笑声,说她这个大学生不怎么样,只不过也是一个没有头脑被自己丈夫打骂的平凡女人而已。
娘家,是她唯一的栖息之所。
胡父胡母正在家里打扫卫生准备过年了,看到林自得走进自己家门,如今就连胡母对他也没好脸色了。
林自得向来不在意胡安适的家人,走进胡家,他竟然没将那声“岳父”“岳母”叫出口,走进门就这样站在厅里,等待着胡父胡母前来训斥。
胡母近来对他容易着急上火,手里还抓着抹布,火气冲冲前来问道:“你又来干什么?每天都来你不嫌累吗?”
“我想接安适回家过年,吃团圆饭。”
胡父气不过他还如此理直气壮,走来凶道:“我女儿跟我们两口子一起过年,你滚。”
林自得不耐烦的辩驳道:“你们讲讲道理好不好?她嫁到我林家了,过年就该在我们家,初几的时候才回娘家。”
胡父胡母如今枪口总算一致对准外人了,气愤的胡母将手里的抹布往林自得脸上一甩,叉着腰骂道:“你这个混蛋,你好意思说我们不讲道理!亏你说得出口。我过去喜欢你这女婿,还以为你是个有文化有礼貌的好孩子,我现在真觉得自己当初是瞎了眼。要我女儿回去的时候你知道她是嫁到你家里的林家人,你动手打她的时候你怎么就不想想她是嫁到你家里的林家人呢?”
林自得无奈道:“岳母,这件事就不能翻篇吗?”
胡父道:“你是可以翻篇,在我们这儿,永远翻不过去,打我的女儿,我没打回来就算对得起你了。”
“好好好,我不跟你们二老争,我去劝劝安适。”
好在林自得跑得快,否则他连进去见胡安适的机会都没有。
推开胡安适的房间门,胡安适坐在书桌前钻研苦读,林自得来到她身边,胡安适连看他一眼的心思也没有。
“安适,我来接你回去了!”
胡安适照常埋头看书,随意问道:“每天都来,看我爸妈的脸色,有意思吗?”
他答道:“不管有意思没意思,我还是得接你回家吃团年饭啊。”
胡安适终于放下了书本,回头与他认真的聊着有关于他们之间的事。
“林自得,你应该知道,我很不愿意回你家里。”
“我知道,可是你已经嫁给我了,你不回我家,你留在娘家只会招来别人口舌,何必呢?打了你,是我不对,我也已经接受惩罚了,也看足你爸妈的脸色了,还不够吗?”
胡安适痛心道:“这怎么会够呢?不管我在哪里过年吃团年饭,我胡安适照样是全村人口舌中的笑话,这点你没意识到吗?林自得,其实我们的结合是个错误,你有错,我也有错,所以,我们放过彼此,你去娶一个跟自己合得来又喜欢你能接受你的女孩子,行吗?”
林自得不可置信,心慌意乱向后退着步子:“你,未免也太绝情一点了吧?今时今日你跟我说这样的话?安适,我不同意离婚,我不会放弃的。”
“林自得,你何必呢?”
“何必?”林自得畅所欲言着:“因为我不觉得我们的结合是个错误,安适,我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俩是村里的第一对大学生,我是一个吃国家粮食的公务员,你也是有高薪的农业科研人员,整个村哪里还有比我们更匹配的男女呢?只要你稍微把心向我靠拢,忘记存留在你心里的图命强,我们就可以过得很幸福了。”
“没那么简单的!”胡安适此刻感到愁心似海,林自得提到了图命强这个名字,这个人是她心心念念已久的人,哪怕只是听到他的名字,都能让胡安适迷醉:“林自得,图命强在我心里,有一段年少时难以忘却的经历,这种经历,叫做人品,是你没有的。”
“什么意思?”林自得迷糊不已。
胡安适阐述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还在上小学的时候,那时村里的路有很多的坑洞,连夜暴雨甚至会把路面给淹没,满地黄泥。那时候女孩子一般都不会想过去,只有你们男生会脱掉鞋子从泥地里走过去,每一个男生和你一样,自己走过去,会反过头来嘲笑我们女生不敢脱鞋袜走泥地,但只有图命强和你们不一样,他不仅不会嘲笑女生胆小,他还会把我们女生一个个背过泥地,让我们鞋子都干干净净的来学校上课。那时候他还是一个毛头小子,虽然个头不算高大,但是在我心里,他却是个无比伟岸的英雄,我喜欢的英雄,是一个乐于助人,心里能容纳世人的人,恰巧,你身上看不到任何这种品质,这就是我不喜欢你的理由,你懂了吗?”
如此直白的话语,林自得被伤得毫无还击之力,本来只想着接胡安适回家过年吃团圆饭,好堵住外边人的悠悠众口。
没想到被胡安适拿来与图命强做了一番对比,显得他林自得人品是如此不堪一击。
第151章 过年前一天
自己的媳妇注定是接不走了,林自得心情很不爽。胡安适不仅不跟他回家,反而还提出让林自得放过她,有离婚的念头。
林自得深知胡安适难缠,他只能拖着。哪怕胡安适坚持在娘家过年,他也认了,想要挽回胡安适,只能耐心跟她磨砺。
年前的一天,林自得和胡安适最终以分散定居。他和胡安适这么一闹,林捡和林母都不敢出门了。有些话传到他们耳朵里难以面对别人。
如今他们对自己的儿媳妇胡安适也是诸多不满,她不愿意回林捡和林母还乐得自在。林自得想胡安适回来,恳请林捡和林母也去接一下胡安适,但林捡和林母都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就是林捡夫妻在外面听到了太多胡安适和图命强之间的丑闻,这个年,林家注定过得不寻常。
出门有出门的苦恼,不出门也有不出门的坏处,无论林家人出不出门,总是堵不住村民邻舍道论他们家家事的嘴。
林家的丑事被推至风口浪尖,这一切的压力,全都压在了林捡林母和林自得身上。尤其是林自得,今年过年,他一个人躲到单位分发的房子里,谁也不想见。
看着别人家年味十足,自己有家却不想回,所有的孤寂他独自承受,对于自己和婚姻,他只会越来越偏激。
所有人当中最清闲的人只有图永易,过年的前一天她还是没有回到图命强和凌寒的别墅里,她每天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不是看书做功课就是织毛衣。
赶在年前,总算把那件织给付昂的黑色毛衣给完工了。
她已经在竹木亭里等待付昂一整个上午了,付昂硬是踩着午饭的点才来到图永易眼前。
见面使劲的道歉解释着:“抱歉抱歉,家里事太多,我娘不让我出去,借着放牛的时间我才得空来看你。”
她笑脸相迎道:“没关系,付昂哥。”
图永易把一件折好的黑色毛衣端着放到付昂面前,道:“付昂哥,这可是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给你织的毛衣,也是我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你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付昂受宠若惊接过毛衣,完全不敢相信图永易会这么贤惠,对他这么好。
“好漂亮的毛衣啊!永易,你怎么还会做这些活啊?”
“在李爷爷家当保姆时跟李奶奶学的。每次看付昂哥穿得旧旧的,还破破烂烂的衣服,我就想自己给你做衣服了。”
付昂腼腆一笑:“永易,你真好!不过,你不要给我做衣服了,有这一件足够了,其实我挣了钱,也有钱买衣服穿,但是我不买,可以穿旧的,烂了也没关系。”
“为什么呢?”图永易问。
“因为,我要存钱,我要像大哥证明,他可以安心把你嫁给我。”
图永易也羞涩一笑,道:“真傻!”
付昂穿上了图永易给他织的毛衣舍不得脱了,他好想和图永易聊会天。
二人背靠着背坐在竹木亭里,对未来充满了幻想。
“永易,我跟大哥在省城的那个工地很快就能完工了,大哥说高矮子又叫他去广州,那边的项目接着又会开工了,所以,年后不久我们就去省城,完了就要去广州了。”
图永易没有任何伤感,反而鼓励着付昂说:“好呀,你跟哥哥又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付昂哥,我觉得男孩子只要在外边遵纪守法,勇敢闯荡,他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
付昂低沉的叹着气,问道:“哎,你就一点都不会舍不得我去那么远吗?”
她依靠着付昂的肩,答道:“有句话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付昂哥,我看重的不是眼前,而是我们的未来,美好的未来,有你,有我,有一栋红砖房。”
满心憧憬的付昂不禁跟着图永易的言词在幻想着未来的生活画面,想想都让人陶醉。
“我懂了,永易,你放心,我一定跟着大哥勇敢的去外面闯荡,而且,我一定会挣很多很多钱回来。你期待的美好未来,一定都会实现的。”
糊涂的图永易一再隐瞒着自己身体莫名疼痛一事,她并非故意隐瞒,只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对健康和医学意识非常薄弱,她总想去县城卫生院,或是去医院给自己做个全面的检查,不痛的时候,她又忘记了这回事。
眼下正要过年了,她还在忽略着自己身体。
和付昂相互依靠着的感觉很幸福,两人一处,什么都不做,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晚饭的点,付昂得回自己的家了,他还不敢把图永易带回家,两人又得分离了。
图永易把他送到一个路口,停下脚步后,噘着嘴说:“付昂哥,我真不想和你分开,你一走,我感觉自己就剩一个人了似的。”
付昂轻轻抚摸着她的头说:“傻瓜,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回你哥哥嫂子的家里去,但是大哥还是挺爱护你的,这我们都有目共睹。你也别再一个人住在老家了,明天就是除夕了,你该跟他们一起过年。早点回去,帮大哥打扫打扫。”
“嗯!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
“嗯,走吧!”
“再见,永易!”
付昂越走越远,图永易道不清自己内心的苦楚,凝视着付昂的背影,好像他一走便不会再回到自己身边了。
面对着付昂的背影,图永易招了招手,念道:“再见,付昂哥!如果你和哥哥要去外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我会害怕的。”
图永易不由自主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低首瞧了一眼,心里默念道:过了年一定要去查查自己的肚子到底是怎么了!
极不情愿,图永易回到屋子里,一个人在房间里慢吞吞的收拾着几件衣服,收拾好了后来到书桌边,她把她和付昂的合照,及与图命强胡安适,付昂三人的合照贴在了桌面上,用一块透明的镜子压着。
她抚摸着镜子里的哥哥,和理想中的大嫂,及自己最依恋的男孩,本想把照片带走,可想想,哥哥和嫂子的家终究不是自己的家,她把照片留了下来,只是认真的看了几眼。
图永易得搬家了,她得回哥哥的别墅房子里跟自己无感的大嫂一起过年了。
也是凌寒肚子里的孩子在召唤着她,心想:我应该很快就要当姑姑了!
第152章
年,到了!
春节是每一个国人最重视的节日,大明村也不例外,春节的这几天,每家每户其乐融融的聚集在一起。
图命强只有一个妹妹,他们的亲戚,早在父母过世后就不再来往了,过年时,他只有妹妹和妻子,及凌讯。
反观胡安适,她原本该在婆家过年,因为和林自得闹得不可开交,过年被留在了娘家。对于这位曾经光耀门楣的大学生,出嫁了后在娘家过年,是一种很不体面的现象。
胡安适有哥哥姐姐,过年时都在一起了。跟自己的兄弟姐妹在一起,她隐隐觉得哥哥姐姐在对她冷嘲热讽,甚至还劝她不要眼光太高,不要把生活毁了。
面对不知情的兄弟姐妹指责自己的时候,胡安适只是微笑着听取,不为自己做任何辩驳。
在他们眼里,错误都是胡安适的。因为她是家里的老小,深受胡父胡母的宠爱,兄弟姐妹早早的分家另居,只有过年才会聚在一起。
看着哥哥姐姐的孩子们活跃得像一只窜天猴,胡安适渐渐的觉得落寞,落寞到无法融入到这个大家族里。
受不了兄弟姐妹的排挤,受不了身边人的冷言冷语,受不了那些不理解她的劝慰,大年初四,胡安适一个人跑到单位居住,静等时光流逝,恢复工作状态。
同一天夜晚,图命强家的别墅外燃放了近五分钟的鞭炮。
他家里来了两个接生婆,凌寒在家里产下一个不到六斤重的男婴,图命强的第一个孩子来世了。
家里非常热闹,除了他的四个好兄弟,更有白老书记,文专文意兄妹和彭森林,及左邻右舍在他家里坐等喜糖吃,与图命强一同期待着他的孩子来世。
生下孩子的凌寒正满头大汗,所有人沉浸在逗弄刚出世的婴儿的欢乐中时,图命强带着疼惜之心来到床边,对凌寒说了句:“辛苦你了!”
凌寒知晓这个孩子十有八九是凌相作的,加上两人先前的矛盾,凌寒面对图命强的关怀时,既没说话,也没有流露出过多欢喜的表情。
他见凌寒不冷不热,自己也跟图永易和大伙一起看孩子去了。
孩子被接生婆放在另一间房子里暖着,刚刚洗完澡包裹在襁褓里。
白老书记来此,是特意受图命强之邀给他的孩子取名字。白老书记看准图命强是个经商的好料子,对图命强抱有特大的期望,因此,给图命强的孩子赠名“图商”。
图命强给接生婆和白老书记包了红包,给前来看热闹的邻居发了喜糖,打发他们走了后,把凌寒产下的婴孩抱在手臂里不舍放手,一个劲的逗弄着婴孩,嘴里喊着“商儿,商儿……”。
“真好,大哥的儿子终于出世了,有一个姑姑和我们这么多位叔叔疼着保护着,他将来一定会很幸福的。”付昂感慨着。
文专也说道:“命强大哥的儿子就是我的弟弟,我以后可以常带他玩吗?”
“当然可以!”张翱夹着文专的头说:“现在弟弟需要休息了,我们在这里也待得够久了,都回去吧,别都杵在这里了。”
等到大家要散伙时,罗啸特意走到图命强身边问道:“哥,广州那边,咱们去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省城的工地完工了就去。”图命强答得很干脆。
罗啸傻笑着说:“哦,我看你孩子来世,以为你舍不得呢!广州去了,可不是隔个几天就能回来看他的。”
图命强淡然微笑,凝视着臂弯里的孩子说:“我之前也以为自己会舍不得离开孩子去那么远务工,可直到他出世,把他抱在怀里,我觉得自己好平静啊!”
“啊?哥,你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吗?”
他摇摇头,仍旧保持着微笑:“不是,我想可能是因为我是个男人吧,不管喜欢谁,心思都没有那么细腻。自己的儿子,看过,记在心里就好了,为了给他更好的生活,我想我应该去赚更多的钱。”
“哦,哦!”罗啸听得懵懵懂懂的,心想喜欢一个人跟你是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关系呢?他接着说道:“那行,哥,咱们明天可就出发去省城了。”
“嗯,我会尽早跟你们汇合的。”
房间里只有图命强抱着他的儿子了,想到自己马上又要出去了,他把婴孩抱在嘴边轻轻亲吻了一下,对婴孩说:“商儿,爸爸马上就要出去挣钱了,你得好好的长大,一个月之后,爸爸会回来给你做满月酒,让全村人都认识认识你这个小家伙。”
不足六斤重的婴孩看起来好小好小,图命强看着怀里的儿子很是疑惑,这么小小的一只能好好的活着吗?
门外传来凌讯的声音:“命强啊,把孩子抱过来,得喝奶了。”
“哦,来了!”
图命强是全村最富裕的人家,他早托外边跟他做生意的朋友买了奶粉回来,就是担心凌寒产后没有奶水喂孩子。
好在家里有凌讯,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瓷勺沾取奶水送入婴孩的嘴里。
图命强和图永易屈着膝盖和腰,看着眼前一幕只有发呆的份。奶水被图命强端在手中,除了能做这样的事,对于孩子的操作,他手都不敢伸,生怕一伸手婴儿的骨头就断了。
婴孩吧唧吧唧的喝着勺子里的奶水,图永易看到兴奋不止。
“阿姨,你看商儿喝奶喝得多好呀!这么小的娃儿竟然知道自己喝奶,太神奇了!”
凌讯心满意足的说:“这不多亏了你哥条件好,换做是村里一般的小孩,谁家里的小孩吃得起奶粉呀?都没有母奶都是喝米汤呢,我们家商儿将来一定会长成个大胖小子的。”
图命强瞅着襁褓里这比巴掌大不了几寸的婴孩。好奇发问着:“商儿这几两重的身躯能长成个大胖小子?”
“当然可以!”凌讯责备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你儿子哪里只有几两重?他有五斤多呢!”
才五斤多重,一个人五斤多,那真是活得够费劲的。
图命强使唤图永易去照顾凌寒了,和凌讯之间更好说话了。
他大方的拿了三百块钱塞到凌讯衣服口袋里,交代着:“阿姨,这个家,多亏你费心了,这几百块钱,你给自己添置点衣服。我很快又要出去了,一切都还得你操劳。”
凌讯舒心道:“跟阿姨客气什么呢?商儿也是我的孙子啊,带好他是应该的。”
“不,没那么多应该,这本来就不是你的责任,可是您却尽心尽力做得这么好,我很感激您,真的。”
第153章 去诊所
图命强感恩的几句话,轻而易举的收买了凌讯。他懂得感恩,凌讯觉得自己的付出没有白费。图命强也不曾亏待过她,时不时的塞一大笔钱给凌讯。
比起凌寒每次给她十块,二十,像是打发一个小孩似的。图命强大方多了,一给就是两三百块。
不是凌讯在计较着钱多钱少,而是他们给钱的态度,图命强更像是凌讯的儿子,凌寒处的跟儿媳妇似的。
凌讯所付出的一切,都是顾念着图命强,想给图命强减轻负担。
凌寒还在月子里,图命强已经离开家。图永易照顾凌寒,凌讯照顾娃儿,分工合作,维持着家庭里面表的和谐。
娇贵的凌寒坐月子几乎要把图永易的耐心给磨尽,一天天躺在床上挑刺。
图永易给凌寒做的第一顿月子餐,不知产妇不能吃辣椒,饭菜刚端到床边被凌寒一顿狠责:“你有没有一点常识啊?我的饭菜要分开做,你还给我放辣椒,你是想疼死我吗?”
“对不起对不起!”图永易慌忙的道歉着:“阿姨没有交代我,我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常识,我立马给你重新做。”
“等你做来我都饿死了。”凌寒不顾后果,把桌上有辣椒的肉菜和汤混在饭里搅拌一起吃着。
图永易在边上看着惊心动魄,劝说道:“大嫂,要不你还是别吃了,炒个菜很快的。”
饭团探书
生下这个孩子,凌寒感觉自己受尽委屈。图命强说走就走,一点都不会疼惜她,每天一肚子怨气待人。
“我不吃,我就吃你做的这个,吃点不好的早点死你哥哥就满意了。”
凌讯吃过午饭抱着孩子走到凌寒的卧房,听到她责备图永易,凶图永易,立马给予了还击:“你对永易凶什么呀你?她欠你的啊?别人尽心尽力的伺候你,还要被你骂,凌寒,你就知足吧你!”
凌寒重重搁下筷子,对着凌讯又是一通怒骂:“你有毛病吧你?处处针对我,针对我你得到什么好处了?”
“我没有针对你,是你成天跟个怨妇一样,你没看到你的丈夫都不愿意在家里面对你了吗?”
凌寒理直气壮的走到凌讯跟前,两人火药味十足相视着,看得图永易头皮发麻。
“你是我的娘,你好像总是容易忘记这个事实了。”
凌讯不耻一笑,道:“我觉得我像你请来的保姆。这个家,你对我凶一凶也就罢了,我生了你可以包容你,但是请你学着尊重你的小姑子,她不欠你的。”
图永易见氛围如此紧张,只好前来劝安慰着两人:“阿姨,大嫂,你们不要为了我争吵了,我没关系的!大嫂不满意的地方,我改就好了。大嫂,你别生气了!”
“永易,你别跟她道歉,你没错,她不爱吃自己去做好了,生个孩子又不是不能动。你下楼去吃饭吧,别饿着自己了。”
凌讯把图永易推到门口,十分袒护她。自己手上还抱着婴孩,凌寒的房间,她一秒也不愿多待。
等她和图永易离开了房间,凌寒大发脾气,一怒之下,把桌上的饭菜一推,全部倒在了地上,饭菜和碗碎一地,凌寒发起怒来什么心思也没了。
地上的残羹碎片无人来帮她收拾,她满腔怒火爬上床,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苦恼中。
下楼吃饭的图永易褪去身上的围裙,刚坐下,腹部又是一阵疼痛,筷子握在手里又放了下来。
这阵疼痛透彻心骨,她手捂着肚子,面部表情极其狰狞,一瞬间额头上全是汗珠。
实在是忍受不了疼痛了,她饭也没吃,一个人钻进自己房间睡下了。
凌讯见婴孩已睡着,把它放在摇篮里,自己独自走到厨房,准备安慰安慰图永易。
看到桌上的饭菜没动,凌讯好奇不已,自言道:永易怎么不吃饭呢?
她一边走向图永易的房间,一边喊着:“永易,永易啊!”
来到图永易的房门外推开门,才知道图永易已经睡下了。本想关上门让她好好休息,可顿住脚步一想:现在还不到午后一点,永易怎么就打瞌睡了呢?而且饭也没吃,该不是生病了吧?
凌讯立即推开门走了进去,图永易没有睡着,整个身体蜷缩在被子里,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腹部。
“永易,永易你怎么了?”凌讯瞧着她面上难堪的神情,慌张不已。
图永易强撑着,微笑道:“我没事,阿姨!应该就是着凉了。”
“诶呀,突然这个样子,看着挺可怕的,你能起来吗?阿姨骑单车带你去集市上的小诊所看看吧!”
“不用折腾了,阿姨,我睡一觉就好了!”
凌讯无比担忧,坚持着自己的做法:“不行,生病了怎么可以躺在床上呢?要去看医生,该吃药就吃药,该打针就打针,别拖了啊,听话,阿姨带你去!”
奈何不过凌讯,图永易还是被她唤得去看病了。
大冬天的季节里,骑单车是如此难以行走。
凌讯每踩一脚单车踏脚都要耗费全身之力。图永易坐在后座,脸色越来越苍白,她昏昏沉沉的,两只手使劲的抱着凌讯的腰。凌讯深深的感觉到图永易很不对劲,为了尽快把她送去诊所看病,凌讯加快了单车行驶速度,只为尽早减轻图永易身体的疼痛。
“永易,你再坚持一下啊,马上就到了。”
图永易硬撑着说:“我没事,阿姨!”
她每次不舒服,总是对别人说我没事,被她一再忽略的身体疼痛越来越频繁的找上她了,图永易不敢想象自己的身体到底有什么毛病。
蹬了一刻钟的单车,凌讯带着图永易来到隔壁村的乡间小诊所里看病,她小心翼翼的搀扶图永易坐在医生面前,焦急道:“汤医师,请你帮我看看我的孩子,她突然肚子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寒发烧了。”
医师一瞧图永易的脸色,便知晓图永易不是受凉感冒了。他探了探图永易手腕上的脉搏,此时医师的脸色极度震惊。他抬起眸子再次瞅了瞅图永易,问道:“我得检查一下你的腹部那一块。”
图永易很配合的撩起了衣服,医师随意在她腹部肝脏位置按了两下,便让图永易把衣服放下了。
凌讯见医师深色凝重,急问道:“汤医师,我家孩子怎么样了?”
医师沉闷不敢妄下定论,答道:“大姐,恕我医术不够高明,小姑娘的病我检查不出来,想要找到确切的病因,还得去大医院做个检查才行。”
第154章 要钱看病遭拒
“啊?要去大医院?”凌讯越来越担忧了:“汤医师,她不是受寒感冒了吗?”
医师很无奈的瞅着图永易,他一触碰图永易的腹部便已知晓图永易患了大病,只是他不能医治而已。
“伤风感冒,一定不是,大姐,我是建议你们去大医院做个检查,这小姑娘的身体,我也不好说啊。我这小诊所真的是没办法。抱歉!”
几句话打发了凌讯和图永易,她俩不得不离开乡里的小诊所。
凌讯依旧搀扶着身体难受的图永易,边走边对她说:“永易啊,没事的啊,你别怕,阿姨这就带你回家,拿钱带你去县城看病。”
图永易最怕给别人添麻烦,拒绝道:“不用了,阿姨,等开学了,我去市里了自己会去检查的。”
“怎么还能拖到你开学呢?你现在难受啊!现在就得去。”
凌讯很重视图永易,图永易身体不适,她很愿意带图永易去医院。
在她的坚持下,图永易最终也答应去医院。去医院之前,她们得回家一趟,因为她俩身上没有足够的钱,也不知道去医院检查治病到底要花多少钱。
回到家上楼来,凌寒正抱着哭泣的婴孩在怀里哄着,凌讯走进立马招来一顿狠骂。
凌寒怒斥着:“干什么去了你们?家里走得一个人都不剩,还让不让我们娘俩活了?”
凌讯直接忽略她的话,伸手张口道:“给我一千块钱!”
“你说什么?一千块?”凌寒大跌眼镜,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她把襁褓直接塞到凌讯手中,骂道:“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张口就要一千块,你以为我现在还有多少钱呢?神经病吧你!”
凌讯解释道:“我有事,我要带永易去大医院做个检查,她很不舒服,乡里的汤医师都治不了。”
凌寒从未在意过图永易,听凌讯说要拿走一千块钱带图永易看病,她更加不会愿意了。
“她治不治得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要拿钱给她看病?”
凌讯气急了,把婴孩放到床上跟凌寒辩论了起来。
“凌寒,你的钱都是图命强给的,你是她大嫂,长嫂如母你没听说过吗?命强不在家,永易的死活你当然要顾了,那可是人命。”
凌寒辩道:“她要死了吗?张口就要一千块钱,是患癌症了还是得白血病了?”
“你干嘛诅咒永易?她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凌寒,你真的不要这么恶毒,会有报应的。图命强给了你这么好的生活和家人你不懂得珍惜,以后你后悔都来不及了。你放眼看看,整个大明村,哪个女人生了娃有条件坐月子身边有人照顾的?就你那么好命,不用做一点事,孩子有人带,自己也有人伺候,你还是不知足。”
凌寒正要反驳时,放在床上的婴孩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凌寒抱起自己的孩子,冲凌讯大骂着:“一屋子脑膜炎,成天没事就知道跟我作对,你给我滚,我自己生的孩子我自己带,看着你们一个个的就来气。”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凌讯再也不想忍受她的臭脾气,转身下楼时,看到图永易就坐在屋门口等待着,也不知道刚刚凌寒那么大声拒绝拿钱出来的话有没有被图永易听见。
凌讯惭愧万分来到她面前将她搀起,道:“永易,阿姨拿到钱了,阿姨这就带你去县城看病啊!”
图永易装作若无其事的微笑着说:“不用去了,阿姨,我已经没事了。其实我知道你没有拿到钱,你是想自己贴钱带我去看病吧?”她暖心的抱抱凌讯,心满意足道:“谢谢你,阿姨,你对我真好。不过现在真没必要去了,我已经好多了。现在大嫂还在坐月子,心情肯定不好,咱们就不要问她拿钱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你能想什么办法啊?你还在读书,命强又外出了,只能从你大嫂手上拿钱看病了。既然她不给,那阿姨就用自己存的私房钱带你去,总不能让你痛着病着不管你。”
“真不用了!”图永易感动万分的握着凌讯的手说:“阿姨,等到了有这个必要的时候,我一定让你带我去,好吗?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真的没事了!”
凌讯不知她是真没事还是在假装坚强,对图永易的担忧,不是一丁点。可凌寒不拿钱出来,图永易压根没底气走到大医院去看病,估计这才是图永易此刻拒绝去看病的理由。
她坚持不去看病,眼看着她的脸色也转变过来了,凌讯以为她真的没事了,故此,图永易再次错过了去医院做检查的时间。
身体上的疼痛有些莫名,这次痛过了以后,接连在后头的十来天,图永易身上的疼痛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即使痛来了,也只是一阵一小会。
在凌寒身边伺候了十来天,图永易又需要去市里接着上学了,离家的这天,凌讯偷偷的把她拉到房间里,好心塞给图永易一百块钱。
“永易啊,去上学了给自己买点好吃有营养的东西,看你的脸色一直不太好,你应该是贫血,阿姨也没什么能耐,这点钱,你别嫌弃啊。”
图永易抗拒着:“不不不,阿姨,我不能要你的钱,不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你不要就是看不起阿姨。”
“我……”
凌讯捧着她的脸,十分宠溺着:“不要拒绝了,阿姨喜欢你呀,我觉得你呀,更像是阿姨的女儿,你跟你哥哥都好,阿姨喜欢你们。永易啊,一个人在外面读书,要对自己好一点,生病了就要去看医生,不要太节省了,你哥哥会养你的。等暑假回来,阿姨给你做红烧肉和红烧猪蹄吃,好不好?”
图永易点着头,喜不自胜。这一年来跟凌讯相处处出了母女的感觉来,她不舒服的时候,是凌讯踩着单车,冒着寒风送她去看病的。
凌讯时不时的给她塞钱用,生怕图永易在外面亏待了自己。
最让图永易感动的时候,是上回在乡上诊所汤医师那里就诊的时候,凌讯介绍图永易时说的是我家孩子。这样的长辈,不就是母亲的样子吗?
哥哥图命强和付昂都不在身边了,凌讯是对她最好的人。她也很珍惜凌讯对自己的爱,彼此之间,不再有生疏感。
第155章 凌相作归来
正月十五过后,年味逐渐消失。
村里的人外出务工的都已经走出家门,这个时候,在外闯荡不到一年的凌相作回来了。
他打听清楚图命强早已离家,也知道自己和凌寒的孩子已经出世,无论如何,他都会来看凌寒。
这天夜晚深夜,村里大道小道静悄悄的,深夜里只听见遥远的犬吠声。
凌寒家的铁门在三更后被敲响,凌相作站在铁门外,看到凌寒的卧房亮着灯,隐约还听见婴儿的哭声。
前来开门的永远是凌讯,当她看清凌相作的脸,凌讯有如惊弓之鸟,甚至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迎头而上。
“凌相作?你…你怎么…怎么回来了?”
“表姑,把门打开,赶紧的,我要看我儿子!”
凌讯臭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玩意,什么你的儿子?那是凌寒和命强的儿子。”
“你少唬我了,凌寒早就跟我默认了,她怀的孩子是我的种。”
“你住口,这不可能!”凌讯记起了去年他跟凌寒借钱一事,直接逼问道:“你拿了凌寒五万块钱去投资做生意,钱呢?你该还给她了吧?”
凌相作闭口不提钱的事,道:“这事不需要跟你说,你把门打开,先让我进去再说。”
“我不会让你进来的。”
“跟你这老人家怎么说不通呢?”他抬头仰望着铁门顶上,指着上方说:“你不开门我就自己翻过去了!”
凌讯深知与他僵持没用,只好乖乖把门给打开。
凌相作如一溜烟快速窜到楼上找凌寒,房门被冲开,又被凌相作给反锁,杜绝凌讯进门坏他好事。凌寒心一惊,看到凌相作像是看到了仇人一般,冲上去龇挠着凌相作。
“你这个混蛋,拐走我那么多钱就消失了,钱呢?我的钱呢?”
“你住手,先住手!”凌相作使劲抓着她的双手:“钱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先让我看看孩子。”
等到凌寒冷静下来,凌相作脚步轻盈走到床边,小心翼翼抱起图商,脸上的喜悦和幸福难自掩。
“我的儿子,这是我的儿子!”
凌寒回复道:“我都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给你生了孩子,凌相作,孩子你看过了,你给我把他放下,我要我的钱,你最好给我个交代。”
婴孩未哭泣,凌相作不舍的将他放回床上,心想,该面对的总是躲不掉,是时候给凌寒一个交代了。
他酝酿几许,眼珠子望着地面对凌寒坦白道:“凌寒,我做水果生意亏了,那五万块钱,不仅仅没了,而且,我还欠了三万多的贷款。”
凌寒几乎要被他的话气晕过去,渐渐的眼眶里渗透着泪水。
“你说什么?我的五万,被你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给挥霍掉了?”
“是,我说了,不仅仅是那五万,我还欠了三万的贷款。”
凌寒凶怒道:“你欠的贷款关我什么事?我只管我的那五万,我要你归还我那笔钱!”
“那钱,没了,没了,你知道什么意思吗?我亏了,我投资失败了。”凌相作声音宏亮回复着她。
哪知,凌寒顺手给了他一个巴掌,反手又是一个巴掌,打得凌相作晕头转向,他也不敢还手。
凌寒眼眶满是泪水,鼓着眼珠子说:“你要钱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说你做生意稳赚不赔,你只跟我借三万结果你一声不吭拿走了五万,整整五万啊!凌相作,你这是把我跟商儿往死路上逼你懂吗?”
她情绪激动,凌相作只得耐心宽慰。
“我懂,我都知道,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做生意就是这样,有赚有赔,其实我第一批货就挣了点钱,是我运气不好,上第二批货的时候在外地遇到了洪涝,整大车货全都被水冲走了,上第三批货的时候,在进城时又遇到了贼匪劫车,我能活着回来都是万幸了。凌寒,我真的很努力的在外面做生意挣钱,我真的就是败在了运气上。你相信我,我还是有翻身的机会的,外面的进货渠道和人际关系我都走好了,凌寒,你再支持我一次,我保证,这次我一定成功。”
凌寒不动声色的听取着,平静道:“说完了?”
“说完了!凌寒,你会帮我对吧?”
她带着杀气说道:“你被人劫持的时候,你怎么就不死在外面呢?你当我凌寒是傻子吗?你还有脸问我要钱?”慌忙之下,凌寒在自己的梳妆台抽屉里拿出一把水果刀,她拿刀怒指凌相作,道:“我告诉你,你不给我把那五万块钱换回来,我今天就让你死在这里,大不了谁也不活了!”
凌相作吓得急忙躲到桌子后边,慌忙解释着:“凌寒,你冷静点,别冲动,钱我不是不还你,只是我现在没有钱,自己还捅了个大窟窿需要填补,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所有钱都会还到你手上的。”
凌寒心烦意乱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着,嘴里边诅咒着:“你这个混蛋,老天怎么这么不开眼?你为什么不死在外边啊你?骗我的钱,骗我的感情,还骗我跟你生了个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她的心情接近崩溃,一心诅咒着凌相作死在外面。想着自己的五万块打了水漂,痛心如绞。
凌相作缓缓靠近她,蹲在她面前,又小心翼翼的伸着手拥抱着凌寒,见凌寒只是哭泣,他出言宽慰道:“寒啊,我知道我一声不吭拿走你五万块做得不对,可当时我真的只是想留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而且,你不能因为我失败了就否认了我的努力啊,我现在是亏了,但是我不会放弃做生意的,我迟早会出人头地的。”
“等你出人头地,我恐怕已经下地狱了。”凌寒重重的推开他,她起身指责着他:“凌相作,你就不是个男人,从一个女人身上骗钱,你失败是必然的。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凌相作哪能轻而易举的放弃凌寒这尊财神爷呢?他还得靠凌寒帮他还贷款,无论此刻凌寒怎么打骂侮辱他,凌相作也会忍耐着。
“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呢?”他指着床铺上熟睡的婴孩说:“我才是你商儿的父亲,你们迟早得回到我的身边来啊!”
第156章 再拿走五万
凌寒吼道:“你不配,商儿没有你这么没用的父亲。”她咽着泪滴,接着心平气和的说道:“凌相作,你自己有什么能耐,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当初纯属是撞了邪我才信你的鬼话,相信你将来会捧着一大堆的钱回来找我。呵呵,我就是撞邪了,你这种人,本来就是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人,你的感情,我也不知道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你没赚到钱还好,你赚到钱了,可能现在身边也有别的女人了。相信你,我是活该自己失去了一笔财富啊,我对你,仁至义尽了,过去,我既往不咎了,我也希望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和商儿。那五万块钱,我当送给你了,将来,无论你贫穷富有,你爱还不还。商儿是你的儿子,这个秘密只有你我知道,他该是图命强的孩子,所以,我希望你再也不要过来打扰我们,就算图命强如今不再稀罕我了,我也认了,我想过安稳的生活,没有丈夫的爱,至少我还有儿子。你走吧,再也不要来找我。”
她如此这般冷漠绝情,凌相作自然不会听从她的安排。
凌相作十分不屑的微笑着说:“凌寒,你真的太傻了,太没脑子了!”
“我没脑子?那也好过你一下子败光了五万块钱。”
“那钱亏了,我说了只是个意外。我说你傻,是说你不必留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身边。我回来没多久,听身边人说起你丈夫图命强和林自得的媳妇胡安适的事那叫一个精彩啊,你该知道,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男人啊,何况我们都有孩子了。”
“你住口!”说起,凌寒的眼眶再次被泪水浸透:“我不需要你们这些臭男人爱我,你爱我,你拿什么爱我啊?用嘴吗?我要钱,我要富贵的生活,只有钱才是最真实的东西,你不仅给不了,你还得我养你,我要你爱我做什么?你就是负担。”
“这都是暂时的。”凌相作强有力的辩驳着:“凌寒,你怎么这么不会算账呢?我对你的真心,根本无需质疑,我凌相作再怎么不堪,我也不会对不起你和我们的孩子的。”他上前两步紧握着凌寒的手,深情款款的说:“凌寒,如果因为几万块钱你就质疑我对你的感情,那真是太瞧不起我了。商儿本来就是我的孩子,我不能接受你们母子永远呆在图命强身边。退一万步讲,如果图命强现在还像过去那样爱你如初,我二话不说,你让我走我马上离开你,可是他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他的心在胡安适那里啊,所以,我做不到不再打扰你。如果你不再借钱给我还贷款做生意,我也不再问你了,你留着钱好好的过日子,我的债和我的生意,我自己想办法。这趟出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多保重。等我在外边挣了钱,我会回来像你证明,我凌相作此生只对你凌寒好,只忠诚于你凌寒。”
或许是吃透着凌寒的内心,也或许是抓稳了凌寒目前在婚姻中的状态,凌相作才得以始终如此温柔的激将法套用在凌寒身上。
在他转身要去开房门离去的时候,凌寒果然叫住了他。
“你站住!”
凌相作背朝她扬嘴一笑,心想自己就是这么聪明,能牢牢掌控凌寒的心。
他收起笑容回头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凌寒始终相信他将来能给她和图商带来安定,她抱着深切的期望问道:“你真的有能力把钱赚回来吗?”
凌相作深知凌寒这样问等同于看到希望,凌寒一定会再次拿钱出来帮自己一把的。
他慢悠悠的走向凌寒,故作深沉道:“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能力,但是我会努力拼一把,因为你和商儿,我才有前进的动力。”
就这么几句煽情的话,加之凌寒深信一个现实:如今的图命强对她已不再像过去那么好了,她也感受的到,图命强的心里确实装着胡安适。自己如果不给自己留出一条后路,未来的人生不可预测。与其担心未来的风险,倒不如再信一次凌相作,毕竟他是自己孩子的生父,也许看在孩子的份上,凌相作真的能混出点名堂,未来带来她和图商更好的生活。
凌寒主动走到衣柜前,并从衣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存折。
“凌相作,除了这栋房子,我和图命强所有的家当都在这里了,存折里有五万,三万给你还贷款,两万作为你生意启动的资金,看在你儿子的份上,我再相信你一回,也希望你看在你儿子的份上,努力混出个人样出来。商儿是你的孩子,长大了可能长相上都会与图命强出现反差,这个秘密迟早会被揭穿,我也迟早会在他身边待不下去了。我把希望可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如果你再失败了,我和商儿都得跟着你死。”
凌相作将凌寒拥入怀中,并在她额头上深情一吻,道:“不会再失败了,更不会让你和商儿都跟着我死,我们都会好好的活着。你这么相信我,我怎么忍心再辜负你的期望呢?寒,等我赚到钱了,我就在海南那边给你建一栋更大更美的房子,我去过那里几回,那里的大海,特别美。我们一家三口移居到那边,再也不回这个破地方了。”
依靠在凌相作的胸膛前,凌寒竟感觉到有充分的安全感。
她从未如此依靠在图命强的胸膛过,她感受最深的温柔,都来自于凌相作。
“你说的海南和海边,我不敢奢求。凌相作,我对你最大的期盼就是希望你拿着这五万把失去的五万给找回来,被你这么一闹腾,我都不敢贪心了。”
“放心放心,再也不会出现这种事了,你只需要在家里等我,等我提着一大袋钱回来把你和商儿接走。”
两人终于把话给谈妥了,凌相作抱着自己的孩子在凌寒的卧房里嘻嘻逗弄,与凌寒缠绵至天将亮起。
没有图命强在家,两人肆无忌惮的处着。
凌讯在自己的卧房里着急担忧了一整夜,她深知自己把凌寒与凌相作的丑事隐瞒着很愧对于图命强,然而这个秘密她不能对图命强说,说了,这个家就得散了。
第157章 发病
翌日早晨,凌讯做好早饭,摆好两个人的碗筷。陪同凌寒下楼的竟然是凌相作,他还抱着图商逗弄欢喜不已。
凌讯见状惊诧着双目,上前便质问着:“凌相作?你怎么还在这里?凌寒,你让他留在这里过夜了?”
凌寒随口答道:“紧张什么?谁知道?”
“你……你们这对不要脸的东西!”凌讯破口大骂着:“凌相作,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立马给我滚。”
凌相作若无其事的答道:“表姑,你别这么不待见我啊,以后,你可还得跟我一起生活的。”
“我跟你一起生活?什么意思?”
“你不记得了吗?我告诉你了,商儿是我的种,等我外面的生意做起来了,我就会把凌寒和商儿都接走,当然,他们母子走了,你肯定也没有理由留在图命强的家里了,所以,你不也得跟他们母子一起吗?”
“胡说,胡说八道!”凌讯急火攻心怒斥着:“你们,你们太不要脸了,你们这样对得起谁啊?凌寒,你是疯了吗?凌相作一回来你就整幺蛾子,你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要自己作死,你竟然相信凌相作的话,我对你太失望了。”
凌寒平淡的吃着碗里的饭,一边说道:“你不用太对我失望了,我给自己找后路,也是给你找后路,图命强喜欢胡安适你知道吗?商儿是凌相作的孩子,我们迟早会被图命强给扫地出门的。”
“我不需要你给我找后路,我不需要,我在这里和命强,永易都相处得挺好的。”凌讯听了这些话心痛如绞,苦心劝谏着:“凌寒,图命强从来都不是这么绝情又无义的人,只要你别对不起他,他就算心里喜欢胡安适,他也绝不会抛妻弃子的。”
“可问题是我已经对不起他了,当然,我也没觉得自己对不起他过。”凌寒边吃边说道:“你也不要以为自己跟他们处得有多好,这都是表面现象,等有一天他知道商儿是凌相作的种,你看他还会不会留你在这儿享清福。”
凌讯急的直拍大腿,含泪道:“造孽啊,这都是你造的孽,你的丈夫是图命强,你怎么就允许自己生了凌相作的种?”
见她哭哭啼啼,凌寒忍不住发脾气,筷子狠狠的摔在桌面,怒气道:“够了!我保障你的将来,让你有地方住有饭吃就行了,你管我跟谁生孩子跟谁生活!”
凌讯眼含泪水漠视着凌相作,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凌讯懂得凌寒是被猪油蒙了心,对男人看走了眼。凌相作不值得托付终身,他的好都是伪装出来的,一个在村里一二十年都无所事事的混子,他能有多大的责任心呢?
“凌寒,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悔不当初的!”
与凌相作同桌,这顿早饭难以下咽。凌讯带着极怒之气回房,她不想看到女儿犯错,但是自己却无力改变现实。
想想图商是凌相作的种这一事实,凌讯心里发麻。这样天大的谎言,戳穿了,这个家就散了。不戳穿,欺骗着图命强,她也良心难安,内心每日受尽谴和折磨。
这一次,凌相作把凌寒另外一张存折上的五万块又取走了,当初图命强给的十三万彩礼,在凌寒手上已经所剩无几。当凌相作带着承诺离她而去时,凌寒依旧满怀期待,她相信凌相作会带着一大袋子钱回来找她,她日夜期盼着,希望这一天早日来临。
今年开学,图永易回校,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
过了一个年后,她瘦了七八斤,自己还未察觉到。来校十天了,除了偶尔感到上腹不舒服以外,每天精神面貌极差,上课走路没有一点力气似的。
这天早晨她在浴室的水台边水龙头前刷牙,跟她一起的还有同班室友肖晶晶。原本牙膏刷牙吐出的白色泡沫使得图永易嘴边的泡沫变得血红血红。
肖晶晶偶然看见图永易满嘴红色泡沫,惊奇问道:“咦,永易,你这是用的什么牙膏啊?怎么泡泡是红色的?”
“跟你一样的牙膏呀,还是一起去买的!”图永易吐掉一口泡沫在水池里,看到自己吐出的红色泡沫,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
肖晶晶凑近盯着水池里的红色泡沫仔细瞧了瞧,道:“怎么会是红色的呢?永易,你牙龈出血了吗?这是血染红的吧?”
图永易越来越担忧自己的身体了,但在同学面前,她还是保持着平常心。
“可能是牙龈出血了,没事的,不要担心。”
天真的肖晶晶“哦”了一声,她也相信图永易只是牙龈出血而已。
上课铃声响起,乱糟糟的校园里迅速恢复宁静。
早晨的晨读开启,图永易所在的教室里仍旧乱糟糟的,然而图永易却不在教室里。
守晨读课的班主任点了一下名,发现图永易不在自己的座位上,向图永易同寝室的肖晶晶问道:“肖晶晶,图永易呢?”
肖晶晶也正困惑着,答道:“我早晨还跟她一起刷牙来着,我洗漱完毕就来教室了,她好像说肚子有点不舒服,让我先来教室了。”
班主任问:“你确定她没来教室?”
“应该没来,我一直在教室呢!”班主任正迷惑之际,肖晶晶忽然想到了什么,踊跃的起身了:“老师,我还是回宿舍看一下她吧!”
肖晶晶想到了早晨刷牙时图永易吐出的红色泡沫,她担心那也许不是什么牙龈出血,而是图永易消化道渗出的血。
她是图永易在中专学校最好的伙伴,两人经常一起出入教室,食堂,几乎形影不离。
当她想到图永易有可能身体不不适的时候,肖晶晶紧张不已,一心想跑到图永易面前。一路不曾停下奔跑的脚步,两步跨作一步奔向宿舍楼。
居住了八个人的宿舍里,只有图永易躺在进门的第一个下铺上,她侧着身子,屈着双膝抱着自己的肚子。
这次身体发痛,比上回和凌讯去诊所的那一次更加深透。
只见图永易满头大汗,疼到身体抽动。
肖晶晶单看着她的背影已被吓得惊魂未定,扑到图永易身旁,含着眼泪问道:“永易,你怎么了?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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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永易的黑眼圈好像突然间冒出来的似的,她努力的抬着头,吃力的答复道:“我…我好痛…”
“痛?哪里痛?肚子吗?”
图永易点了一下头,肖晶晶站起后使劲的扶起她,嘴里说道:“永易,你别怕,我带你去找老师,我们去医院看病,别怕啊……”
第158章 癌症
肖晶晶背起图永易,从宿舍二楼缓缓下楼,走完楼梯,背着图永易走到了教学楼班主任的办公室。
图永易就这么趴在她的背上,一手抱着肖晶晶的脖子,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班主任看到她背着图永易,和办公室另外两名老师急忙走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班主任问道。
肖晶晶吓哭了,答道:“老师,永易说她很疼,我们送她去医院好不好?”
中专校园里没有医务室,医院是她们唯一的选择。肖晶晶背累了,换做班主任背着图永易。一路小跑至校门外,三人坐上一台脚踩三轮车,叮嘱踩三轮的师傅加快速度赶去市一医院。
一番周折后,图永易总算是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此时的她早已疼晕过去,但也止住了身体的疼痛。
肖晶晶和班主任都还在病床边,诊治图永易的医生面色极其凝重,在图永易床边走了一轮又一轮,
班主任着急的询问着医生,问去图永易的身体状况。
医生反问着:“你是这个女孩的什么人?”
班主任如实相告着:“我们是图永易的老师和同学。”
见班主任和肖晶晶不是图永易的直系亲属,医生没有将图永易的病情告知,图永易忽然疼成这副模样的原因目前还是个谜。
不知图永易什么时候能醒来,班主任和肖晶晶还得回学校上课,医生让她们留下学校的联系电话,便打发她们走了。
图永易在半个时辰后醒来,她睁开眼睛,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这个地方是如此的陌生,周边还有病床和病人,她内心一紧,立马坐了起来。
帮她诊断的男医生此时进来了,他依旧面部挂着凝重的表情,走到图永易病床边坐了下来。
“你醒了?”
图永易问:“您是给我诊治的医生吧?”
医生说:“对,你晕过去之前,是我帮你诊治的。”
她连连道谢着:“谢谢,谢谢您医生。”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不用谢我!”医生满眼惋惜凝视着她说:“你叫图永易对吧?”
“嗯!”
“小姑娘,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医院呢?你自己的身体以前应该就有这么疼痛过吧?你为什么不上医院看病呢?”
“看病?我得了很严重的病吗?”
医生那双惋惜的眼珠子垂落下来,叹着气说:“小姑娘,你的病非常严重,你得叫你父母过来。”
图永易对医生的话望而生畏,面上怛然失色。
“医生,我一两岁的时候就没有父母了,只有一个哥哥,他现在也在外地,医生,我向你保证,我能对自己的生命负责,所以,我的身体状况如何,跟我患了什么病您都可以对我直说,不需要等我的家人。”
医生对图永易的身世极为同情,尤其是她正处青春年华,有着大把的青春可以看看未来的世界。然而,只有这位医生知道:图永易将命不久矣。
“好,既然你能对自己负责,那我就跟你说了。小姑娘,我给你做了检查,我想我应该没有诊断错,你患了肝癌,现在已经是中晚期了。”
图永易双目瞬间失去神色,渐渐的,眼眶里渗透出泪滴。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心里的恐惧一再升级。
她感到心痛,感到力不从心。肝癌中晚期是什么,她心里有明确的概念。癌症,晚期,无非就是等死的的节奏了。
她痛心,她不明白:为什么我那么努力的活着,那么努力的学习,那么努力的做一个好人,我却要在十几岁的年纪患上肝癌?
心中无数呐喊: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让我患上绝症?
可医生刚说她的肝癌是中晚期,她还抱着一丝期望可以治愈。
她忍着泪滴,哽咽着问:“医…医生…我,我还可以治疗可以活下去吗?”
医生那双惋惜的眼睛,和遗憾的目光从未消失过,他不敢抹杀一个癌症患者的希望,道:“小姑娘,活下去的希望一定是有的,所以,最先你不要放弃自己,不要放弃活下去的希望。如果你选择在我们医院治疗,你还是叫上你的哥哥,或是其他的大人过来,要治疗的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医生不禁打量着图永易的穿着,她很朴素,床边放着的还是一双破旧的布鞋,医生更担心她承担不起治疗的医药费。
图永易担心的,也是钱。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钱了,她也知道,哥哥图命强的钱,全部抓在大嫂凌寒手中,让凌寒拿钱出来给她治病,似乎不太现实。
她依旧哽咽着,还是把自己想知道的问题问了出来。
“医生,那,那治疗我的病,得需要多少钱呢?”
医生深知肝癌无法治愈,但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他哪舍得哪能劝说一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不去治疗呢?
医生声音低沉道:“小姑娘,我可以用医生的角度对你实话实说,你所患的病,根本不可能完全治愈,一般来说,治疗的具体时间长短无法判断,有人存活10年、20年或者更长的时间,也就是说存活时间越长,花费也就越大。又因为由于肝癌的恶性程度都不相同,而应用的药物和选择治疗的方法也不同,恶性度较低的肝癌使用的药物价格可能会便宜一些,恶性度较高的肝癌用药可能会贵一些,大概估计,一年的花费得两到三万。”
“一年得两到三万?”图永易惊恐般的念叨着,这个惊人的数字,她不可想象,这么一大笔钱,无论是谁,也负担不起这笔医药费。
“两到三万,也是保守的估计,你还这么年轻,假如病情一直没有恶化,你还能活个十年,花费十几二十万都是必然的。”
这种天文数字让图永易不敢再听下去,她感觉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医生把关于治疗费用的数字说得这么饱满,等同于是在给图永易判死刑,她哭着哀求着:“医生,您别说了,求您别说了!”
她拉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弯着身躯给自己穿鞋子,她想快点离开这里,她好想大哭一场。
医生担心的问道:“你要去哪里?”
图永易向医生深深鞠着躬,眼眶的泪无法克制:“谢谢你,医生!”
“你谢我什么呀?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不可以乱走,你得立马住院治疗。”
她摇着头说:“治不了,我觉得我还是回家等死好了!”
第159章 大嫂手中借钱治病
生活每天都在前进,它之所以前进,是因为有希望在。
如果没有了希望,绝望就会把生命毁灭。
可生活,那么绵长,每个人都无法避免伤心绝望的时刻。
图永易奔离医院,她没有回学校,而是自己乘车回到大明村的老家。她的眼泪,孤独,乃至绝望,和痛,都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撕绞到血肉模糊。
回到老房子里的她,不再见阳光。她躺在房间的床铺上,她习惯侧着身子,蜷缩着腿,顾影自怜。
枕头已被浸湿,眼泪不曾干过。
图永易心里问了千万遍:老天,我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我会患上癌症?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那天文数字的医疗费将她拒之在求医门外,她知晓自己命不久矣,想想自己这辈子还未完成的事,图永易有道不尽的心酸和流不尽的泪。
我走了,付昂哥怎么办?
我走了,哥哥和大嫂会好好的恩爱下去吗?
我走了,我的老师同学会伤心吗?
假如我真的走了,这个世界,我会舍得吗?……
我的小侄儿,我将来还想带他去很多很多的地方……
有几千几万种不愿离开这个世界的理由,也是她将要离去的几千几万种伤心。
命运对她确实不公,她没有做过坏事,没有害过别人,反而比谁都活得努力,认真,可噩梦偏偏只降临在她的头上,何况,她正青春年少。
可偏偏她这么“幸运”,被死神选中。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少时日,癌症一经查出,她对这个世界已经只剩怀念。
她还做不到洒脱的面对死亡,想着自己风华正茂的年纪,对于活下去,她的渴望是如此深沉。
内心不断的呐喊着:谁可以救救我吗?
能拯救自己的人,这个世界上只有哥哥图命强。可他远在省城,图永易要见到他还需费一番周折。
她想到了图命强曾经跟自己说过,他的钱都交给了凌寒,即使是图命强回来了,钱最终还是得从凌寒手上拿。
若是如此,又何必千里迢迢叫图命强回来呢?
图永易下定决心,自己去找凌寒,告诉凌寒她需要钱治病。虽然自己这位大嫂平日里脾气粗暴,也不好相处,可她始终相信她的大嫂性本善,见她患病一定会同意给自己治病的。
时隔一日,图永易身体恢复了正常,当晨光涉足窗台时,她已从老房子里出门了。
步行来到哥哥图命强家门外,可能是凌寒和凌讯都还未起床,家门紧闭着。
图永易大呼道:“大嫂,阿姨……”
凌讯闻声匆匆赶来开门,见到图永易回家欢喜不已。
“永易啊,怎么突然回家了?”凌讯边打开铁门,边询问着。
“我……我想回家了,就回来了!”图永易撒了个谎,她并不是想回家了,而是她已经走投无路了,生命里只剩绝望了。她渴望回家能给自己的生命带来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凌讯嬉笑着迎接她:“回家好,阿姨喜欢你回家。”
“阿姨,大嫂呢?起床了吗?”
“起床了呀,在楼上看电视吧,商儿都是我带着,她可悠闲了。”
图永易也感到很不可思议,这么大清早凌寒竟然在看电视!
“阿姨,我有事找大嫂商量,我先去找她了。”
“好,你去吧!”
图永易拔腿奔向楼上,凌讯自言道:永易这脸色,不太好看啊!她不会又生病了吧?待凌讯跟着进门,听见了图商的哭声,她只好放弃跟上楼回房间去哄图商了。
图永易一进门便将楼上客厅正在沙发上睡觉的凌寒给惊醒。电视打开着在播放香港古装电视剧,《戏说乾隆》是凌寒日夜都在追的剧,郑少秋的翩翩公子形象也是凌寒对自己丈夫所追求的外貌形象,若是图命强长成郑少秋的样子,或许凌寒能更多的包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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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图永易唯唯诺诺的靠近,心里很害怕凌寒。
凌寒一见图永易朝自己走来,并没有好脸色给她看,态度冷漠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我…”还未说起正事,图永易面对凌寒已经是结结巴巴的了。
“你什么啊?说话都说不清楚了?”对图永易,凌寒永远都是一副嫌弃之心。
紧张的心加度紧张,图永易心酸的流泪了,她忽然给凌寒跪了下来,用哀求的语气祈求着凌寒说:“大嫂,你救救我好不好?”
凌寒被她的举动给惊吓到了,道:“你干什么呀?你给我起来,待会让我妈看到你给我下跪,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图永易痛心摇着头答道:“大嫂,我走投无路了,我真的好想活下去,求求你救救我好吗?”
“你到底要我救你什么啊?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凌寒显然已经不耐烦了,对图永易说话的语气充满了怒气。
图永易跪着继续哀求着:“大嫂,我生病了,你…可不可以…求你借我钱,让我治病!”
凌寒听到“借钱”这两个字,心里堵得慌。她哪里还有钱借给别人?存在存折里的十万块已经全部被凌相作“借”走了。
“你生病了找我借什么钱?你这点钱都没有吗?”凌寒道。
图永易哭着解释着:“大嫂,我这回生的病,很严重,我的那点钱,不够!”
凌寒绝情的转移了视线,坐在沙发上卷着手臂答道:“你没钱也别找我借!”
“大嫂……”图永易目光里满满的都是泪水,心里满满的都是祈求,没想到凌寒拒绝得这么干脆,图永易心痛极了,但是她不想放弃活下去的机会,一再跟凌寒解释着:“大嫂,只有你和哥哥可以救我,我真的不想这么年轻就离开这个世界了,大嫂,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保证,只要等我病好了,我一定会挣钱还钱给你和哥哥的,我求求你了,大嫂!”
凌寒见她哭得可怜兮兮的,心想拿几百钱给她治病,打发她走也就算了,否则传出去,说她家男人不在家,小姑子生病了让她拿几百块钱给她看病都不乐意,凌寒唉声叹气着,问道:“行了行了,我拿钱给你,你说,你要多少?”
此刻图永易和凌寒在钱的认知上有着极大的差异。凌寒认为几百块能把她打发走,而图永易认为自己先借走两三万治病,哥哥和大嫂家还能有十来万,日子必然不会过得很差。
她大胆的开口了:“我要三万!”
第160章 信
凌寒两眼发直,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你说什么?三万?你要三万?”
图永易又被凌寒的目光所震慑,慌张的解释着:“大嫂,我…我知道…我要借走这么多钱,很为难你,我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增添你们的负担,但是,我真的好想活下去,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哪怕只有十年,二十年的寿命,我都希望自己有机会活下去!”
“不可能!”凌寒怒言道:“图永易,我没有几万块钱可以借给你,你去找你哥借都借不到这个钱,你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一张口就要借走三万,你以为你哥是什么大老板呢?他又不是开银行的!何况他挣的钱都没有再交到我手里。”
“可是……可是,哥哥过去得到的房子拆迁补偿款,不都给大嫂了吗?”
“你敢提那个钱?”凌寒凶道:“那个钱,跟你和你哥哥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
图永易那双绝望的眼睛与凌寒对视着和,问:“大嫂,你真的不能借给我三万块吗?”
凌寒眼神决绝的说:“不是不能,是没有!”
图永易怎会听得懂凌寒说的“没有”是什么意思?如今的凌寒根本就拿不出了三万块钱了,钱都被凌相作给“借”走了。
借不到钱,图永易只好起身,不再给凌寒下跪。
她默然下楼,走到楼下的厅里,她听见了图商的哭声,她想进去看看自己的小侄子,可想到自己病残的身子,去看小侄子的念头也瞬间打消了。
“借钱”一事,把凌寒气昏了头,她完全忘记了要问图永易是生了什么病需要这么多钱治疗,也不会关心图永易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了。
没能借到钱,图永易心灰意冷的再次回到了老土砖房里。
此刻对自己的生命仍旧不舍放弃,总觉得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回到家里,她又在苦思冥想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借到钱。
唯一的希望,只在哥哥图命强身上。她好像把图命强工地上的电话给遗忘了,唯一的办法是等图命强和付昂打电话到村委来联系图永易。
可在图命强和付昂的脑海里,现在是图永易在校上学的时期,他们几乎不会往村委来电话联系图永易。为了尽快联系上图命强,图永易想到了写信。
她忧伤的来到书桌前,提起沉重的笔,开始抒写着自己的身体状况。多少辛酸,多少泪滴,伴随着书纸中的文字在向哥哥倾诉,求助。
写完这封信,图永易已经哭成了泪人。
她一个人漫步去集市的小卖部里买信封和邮票,把信封写好地址和收件人。
邮局邮差固定每周三会到村委收一次信,村里有需要寄信或者寄件出去的都会在这天早晨送至村委,让邮差投递出村。
等到了周三,图永易捧着自己的信早早的在村委等候,邮差骑着单车刚入村委坪地,便被图永易给拦截了。
邮差停放着单车,一边道:“小姑娘,挺早的啊!”
“您也挺早的!”图永易微笑着将信封递向邮差:“大哥,这个信是我要寄给我哥哥的,麻烦您一定要帮我投递出去,谢谢您了。”
邮差接过信封,道:“哎,客气什么?份内事,放心啊,中国邮政,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来也巧,邮差在村委等了两个时辰,这趟过来,竟然就收到了图永易一封寄信,连村委设置的邮箱里也没有信封。往日里不说多的,三五封信,还有寄大件出去的现象多得是,今天这样的怪象,邮差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见无人来村委投件,邮差骑着单车走了。
他的包里有一封信是需要送出去的,是凌相作写给凌寒的信。邮差过去听过凌寒唱戏,知道凌寒家住何方,骑着单车直奔凌寒的家来了。
她家铁门白天敞开着,邮差直接骑车入坪地,喊道:“凌寒,有你的信。”
凌寒很快从屋子里走出来到邮差面前,接过信,一声谢谢也不曾对邮差说。
邮差趴在单车前架上,问道:“凌大美女,现在都不唱戏了?”
凌寒喜欢在外人面前打肿脸充胖子,得意的回复道:“老娘这么有钱,还需要唱什么戏?”
“哦,也对,女人嫁的好就什么都有了。不过好遗憾,再也听不到你唱戏了!”
凌寒也喜欢对陌生男子魅惑一笑,她绕开话题,调侃着邮差说:“我不唱戏了不打紧,我觉得你应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后路,看你那包里瘪瘪的,没人找你寄信寄件吗?你不会下岗吧?”
邮差抽出包里唯一的一封信,笑道:“哈,这你不用操心,就算你们村只有一个人寄信,我们也还是能拿到工资的。”
他的信封在凌寒眼前晃了一圈,凌寒无意间发现了收件人是图命强,她质问道:“这封信是谁寄的?”
“你小姑子啊!”
“图永易?”凌寒夺过信封,准备拆开来看。
邮差急忙制止着:“喂喂喂,你干什么?私自拆毁别人的信封可是犯法的。”
“犯什么法?我们是一家人!”
“那也不行……”邮差顺手去夺凌寒手中的信封,凌寒巧妙的躲开了,她将信封藏于身后,对邮差说道:“我只是想看一下我小姑子跟我丈夫说了些什么,你别捣乱行不行?”
“捣乱的是你啊,妹子!”邮差再次劝说着:“快把信还给我,身为邮差,我可不能眼看着你在我面前知法犯法。”
趁其不备,凌寒迅速的把信封口子给撕开了。邮差惊愕道:“你……”
“信已经撕开了,我撕我丈夫的信,不会有问题的,你走吧。”
邮差见信已经被拆开,无奈极了。
“现在信被你撕开了,这是你们的家事了,可不关我的事了啊!我走了!”
等邮差离去,凌寒上楼坐在客厅木沙发上,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两封信,迅速阅览了凌相作写来的信,信中他告诉凌寒,他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本钱也回来了一些,让凌寒不必担心。
看到这封信,凌寒脸上露出了笑容。
接着,她又将图永易寄给图命强的信给打开了,一看信的内容,凌寒瞳孔逐渐放大,信中“肝癌中晚期”几个字格外刺眼,她惊恐万状,念道:图永易肝癌中晚期了?
她接着往下看,花费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把剩下的内容全部都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