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整理战果与副本计划
陆梓溪最后当然是被抬回去的。
论起喝酒，她哪里比得上人狠骚话多的套路王曹修言。
而且曹修言的酒量也不错，一箱啤酒下肚最多去两趟厕所。
所以陆梓溪根本不是曹修言的对手。
聚餐结束后，曹修言的忙碌生活暂时告一段落。
获得了新生演讲赛的冠军，曹修言也算是攻克了大学的第一个副本。
一个副本攻破，会开启下一个副本。
曹修言完全把大学当成了一次游戏，每一次活动都是一次副本。自己要做的，就是完成副本任务，获得副本的奖励。
第二天一早，曹修言又早早起床，去了他最喜欢的图书馆。
图书馆多好。
既能好好学习，还有大白腿可以看。
遇到单身的大白腿还能搭讪，把大白腿的大白腿架在肩头。
不香吗？
坐在他常坐的位置。
阅览室的座位都是有号码的，曹修言坐的是404号位置。
阅览室的号码也是404室。
曹修言觉得，以后可以写一本书，就叫404室404，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共鸣。
他今天是来清点副本奖励，顺便给自己布置下一阶段的副本任务。
这是曹修言重生后的一个习惯，每个月都会对自己这一阶段的生活进行总结，算一算上一个月收获了什么，以及下个月有什么安排。
收获什么包括上个月看了哪些书，完成了哪些作业，处理了哪些事情，在处理的过程中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作业有没有失误，甚至这个月背了多少单词，做了多少张真题卷子，错了多少，曹修言都会一一总结整理。
上一世他可没有这么自律，只是重生后一直在逼迫自己，让自己变得自律。
从学习开始整理。
这个月一共写了二十篇读书笔记，看了十三本书，包括五本诗集和八本小说。
完成了《现代汉语概论》第一章语音的预习和笔记整理，目前老师讲到了第五节，后面的内容虽然已整理完毕，但还需要在老师讲过后再次整理。
中国古代文学需要背诵的诗歌和散文已经背诵了一半，剩下的内容需要用十到十五天整理完毕。
古代汉语，目前完成了课文的课外补充，音韵学部分的笔记已经整理完毕，随时可以用这部分的内容向老师提（刷）问（脸）。
英语，目前学习较好，外教布置的作业都能优秀完成，同时四级单词已经刷了两遍，2010到2014年的四级真题已全部刷完。目前预测自己本次四级考试成绩能在500以上。
这是今年期末重点关注的几个科目，至于剩下的什么思修、军事理论则无关紧要。
然后就是处理的事情。
第一个副本新生演讲赛已经完成，通关奖励冠军头衔已经拿到。
迎新晚会也去打了个酱油，也算是给自己刷了一波人气。
这两个事情忙完，就要准备下一阶段自己需要忙碌的事情了。
曹修言想了想，下一阶段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四级考试和期末考试。
四级早就定了600分的目标，期末也想所有科目在95分以上。
这两个都不是简单的任务想，需要这段时间好好努力一下。
单词量可以再扩充一些了，比如六级词汇可以提前背一背，然后把四级单词再巩固一下，真题再总结一下经验，听力也要再训练一下。
至于期末每门科目都想考95分，这就有些复杂了。
每门科目的老师不同，评分标准和喜好都不同。有的老师是严格按照评分准则打分的，出勤多少分，作业多少分，考试多少分，一点都不会讲情面。
但是有的老师打分就比较主观了，我喜欢这个学生，这个学生这个学期帮我做了哪些事情，都是有加分项的。
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争着做老师的课代表？
还不是因为能和老师直接交流，刷脸刷得勤一些。
曹修言倒是没有去争课代表的名额，因为做了课代表就意味着将会牺牲一部分时间在帮老师做事情上。
曹修言可是知道这群狗同学拖起作业来有多恐怖，不到最后一秒绝不交作业。
有的甚至还会申请延期交作业，到时候催他、联系他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至于曹修言为什么这么清楚，当然是他上一世也是这样的人。
从曹修言对这些老师的了解来看，古代汉语的杨琼老师是比较看重学生态度的，喜欢学生和她多交流，但是她最终的评分标准还是期末考试，虽然看似和善但是一点情面都不会给你留。
古代史的韩教授已经基本搞定了，那篇论文交上去，韩教授一定会喜欢。
古代文学的方清云教授和曹修言是老乡，这位老师曹修言了解不多，但是曹修言大致知道这位老师的喜好，只要作业认真完成，考试认真考，都会给一个不错的分数。
刷脸肯定是必不可少的。如果有必要，甚至还要发邮件问老师问题。
现当代文学也是，只要刷读书笔记就行了，把那个老师布置的书籍全看了，满分他都能给你打出来。
剩下的都是只要作业好，考试认真，分数都低不了。
老师攻略中……
整理完这些东西，列了两张纸的清单，上面写满了总结和计划。
中午曹修言简单去吃了个饭，又回到阅览室看书。
写笔记。
背单词。
做卷子。
曹修言偶尔看几眼大白腿，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他现在越活越觉得上一世活得太没劲，身体越来越空虚，得不到满足感。
现在每天都有东西填进来，塞得满满的。
可能这就是学霸的快乐，朴实无华，且枯燥。
晚上，曹修言没有继续坐在404室404看书，而是把书包放回寝室，打算约迟茜或者罗婕去市中心玩一圈，看个电影吃个饭。
对待迟茜或者罗婕这样的女孩，就不能用酒吧那一套，今晚了断局不见不散。
了断局这个梗也是出自几年后的一部电影《前任攻略3》，就是把芒果吃涨价的那部片儿，里面男二和女二分手后喝一次了断局之后又鼓掌了，因而有了这个梗——
喝完这一场，妹妹你把床躺。
摇摇又晃晃，我们为爱鼓一掌。
那段时间，曹修言每天都能收到七八个想喝了断局的。
你们是想和我了断么？你们就是馋我的身子！
曹修言腹诽。
回到寝室，曹修言走到阳台，点了根爆珠，开始给迟茜和罗婕发消息。
“茜茜，在么？”
“罗婕，在么？”
两条语音弹了出去。
罗婕秒回：“怎么了修言？我在。”
“最近不少好电影上映，我想去看《业火的向日葵》，你要去看么？”曹修言给罗婕发消息。
“好啊！我是柯南的铁粉呢，昨天本来就想去看的，但是有比赛就没去。今天想和室友去看，但我室友又没空，我正愁不知道和谁去呢。”
罗婕好像很高兴。
“那么我们六点半，正大门见？我就先把票买了。”
曹修言开始安排。
“好的，现在六点，我刚好收拾一下。那么等下见。”
“好的，等下见。”
关闭了对话窗，曹修言深吸一口烟，把烟头熄灭。
刚熄灭的功夫，迟茜就发来了回复：
“在呀，怎么了修言。”
曹修言想都没想，直接回复：
“没什么，有点想你了。晚上什么打算？”
迟茜过了一会儿才回复：“我回家了，陪我爸妈、明天才回去呢。”
“好吧，本来想约你出来玩呢。”曹修言附了一个难过的表情。
迟茜：“明天吧~我明天就回学校了。刚好我们明天可以去看电影，我特别想看《业火的向日葵》，明天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开心.jpg”
曹修言：“好呀，我也特别想去看这部呢，刚好明天顺便一起去胖哥俩吃个肉蟹煲。突然开始期待起明天了。”
迟茜：“不急不急，我们明天约~害羞.jpg”
“嗯哼，拜拜茜茜。飞吻.jpg”
搞定。
今天和罗婕约，明天和迟茜约。一部电影看两次算什么，《前任攻略3》那部破电影，曹修言看了七遍。
都是和不同的姑娘看的。
两遍都是小意思。
迟茜如果今晚有空，那么曹修言就会推脱自己太忙，然后说没有迟茜陪着，工作都不开心。
没空就顺便约她下次，顺便表达一下不能今晚和她约的遗憾。
这种操作曹修言早就习惯了。
无他，唯手熟耳。
曹修言从阳台走回寝室，开始收拾一下自己。
头肯定要洗，脸也要洗，衣服上残留着一丝烟味，也要换掉。
今天霜降，华城已经有些凉了，曹修言换了一件夹克，里面是条纹衬衫。
花了十五分钟时间收拾干净，曹修言照照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指甲不长，没问题。
有的女孩会很讨厌指甲长的男生，所以曹修言很注意这方面的细节。
拿上手机，曹修言出门了。
黄小涛看着打扮过的曹修言有些纳闷，问道：
“修言，你干嘛去啊？”
曹修言头也没回地摆摆手，丢下一句：
“约会去。”
黄小涛愣在原地。
有些想恰柠檬。
第三十二章 和罗婕的约会
曹修言吹着口哨，步行来到了学校的大门口。
这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太阳西沉，天光未暗，最后一丝余晖照亮着世界。
走出大门，环顾四周，发现罗婕已经在不远处等着自己。她表情还是那么恬淡，时不时用手拨弄一下吹乱的发丝。
今天罗婕穿了一条浅色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件黑色长风衣。
黄昏中，晚风吹动罗婕的衣摆和长发，吹动万种风情。
曹修言看着夕阳下的罗婕，忍不住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罗婕，我在这里。”曹修言挥手和罗婕打招呼。
罗婕听到声音，转过头，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她晃晃拿着手机的左手，甜甜地道：“我已经叫车啦，还有几百米就到了。”
曹修言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时不时拨弄自己的头发，就没忍住上去帮她抚顺吹乱的长发，调侃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把头发扎起来好看很多么。你看，这么吹来吹去的，多狼狈呀。”
被曹修言这么一撩拨，罗婕脸有些红，但是让她有些诧异地是，她自己并不反感这种亲密的行为。
她红着脸，道：“才没有呢。你是说我今天不好看么？”
曹修言双手插兜，抬头想了想，摇头道：“不，我觉得你今天很漂亮。就像晚风一样，温柔，又能把我包围住。”
罗婕佯啐了一口，道：“花言巧语。你是不是很喜欢这样哄女孩子开心？”
这个时候车来了。罗婕没等曹修言回答，就道：“车来了。我们上车吧。”
曹修言抢先一步，帮罗婕拉开了车门，又从车的另一侧上车。
坐前排？
不存在的。
和美女坐一起不香么，非要看着司机大叔满是横肉的侧脸？
坐定，发车。
曹修言整理了一下衣领，道：“呐，我现在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我可没有花言巧语，每一句话都是真心实意，也从来没和别的女孩子说过这种话。我连恋爱都没谈过。”
罗婕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道：“我才不信你没谈过恋爱。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这个人不老实。”
“天地良心，”曹修言一脸委屈，“你去学院打听打听，我曹修言什么时候不是独来独往专心学习的。”
罗婕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轻笑道：“那迟茜呢？”
曹修言露出一个有些无语的表情，道：“我从来没把迟茜当成异性。她只是我的妹妹，或者我兄弟。”
嗯，她只是我的妹妹。
妹妹说哥哥今晚陪我睡。
曹修言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真的吗，”罗婕半信半疑，“迟茜不是你女朋友么？”
“不是。”
曹修言心跳都没有变化。
罗婕看他认真的表情，点点头道：“好吧，我相信你了。”
一时间，车内气氛有些安静。
车驰过霓虹异彩，穿过大街小巷，抵达了商业街。
下了车，曹修言和罗婕环顾四周，街上熙熙攘攘，来往人群好不热闹。
曹修言看了一眼表，道：“你晚饭吃了么？”
罗婕摇摇头。
“那你是想先看电影呢，还是先去吃个饭？”曹修言征求罗婕的建议。
罗婕想了想，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吃饭。”
看到她这个样子，曹修言莞尔，道：“那你想吃什么？”
罗婕转了转大眼睛，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火锅怎么样？”曹修言提议。
罗婕眼睛一亮，有些兴奋地道：“我们不如去吃肉蟹煲吧，我想吃鸡爪！”
曹修言满头黑线。
明天……再吃一顿肉蟹煲，再看一遍《业火的向日葵》？
但是罗婕既然提议，曹修言也不会拒绝。
拉着罗婕，两个人去了恒大吃肉蟹煲。
他们下车的地点是银泰城，但是肉蟹煲在恒大百货。两个商场离得不远，穿过一条步行街就到了。
曹修言习惯拉着罗婕的手腕，走在罗婕的前面，过马路也是小心翼翼，把罗婕很好地保护起来。
罗婕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异样，换做别人拉她的手腕，她可能已经生气地挣脱了。
也许是曹修言力气太大。
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扭动了几下手腕，不想让曹修言这么拉着。
曹修言感觉到了罗婕的异样，回头看了一眼罗婕，发现她的脸色有些红，手腕也在不自觉地扭动着，似乎想要挣脱。
曹修言立刻松开手道歉：
“对不起。人太多车太多，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罗婕低着头摇头，，左手捏着曹修言刚才握过的地方，摇摇头道：“没关系。”
说着，又把一缕发丝别在耳后。
有人说，女孩子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是最美的。
曹修言不相信这是最美的，他喜欢女孩子满脸孩子气的样子，但也不否认这样的罗婕真的很漂亮。
两个人继续走着，曹修言没有再拉着手腕，而是保持着和罗婕并行，也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两个人进了恒大百货，上了扶梯，曹修言一直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和她讨论着等下吃什么的问题。
曹修言说吃明虾煲好不好，罗婕说她不是很喜欢吃虾，但是很喜欢吃鸡爪。
曹修言又说那我们点一个别的煲加多加一份鸡爪好不好，罗婕用力点点头高兴得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子。
曹修言又说吃不吃辣椒，罗婕说一点点吧不要太辣，她不是很能吃辣椒。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看似亲密却隔着距离。
曹修言倒是没在意，这种事情他经历多了，什么反应都有，罗婕这个反应都算比较正常的。
但是罗婕不这么想，她一直在想，如果自己没有尝试挣脱，两个人会不会没有现在这么尴尬。
两个人就这么上了四楼，领了一个单号，坐在外面的板凳上等叫号。
今天是周末，胖哥俩的生意火爆得不行。
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罗婕刷着微博，曹修言也拿出手机给迟茜发微信。
“茜茜，干嘛呢？”曹修言一条消息弹过去。
迟茜秒回：“陪我爸妈看电视。我晚上吃多了，我爸做了好多好吃的，还买了好多水果。明天还要跟你去吃肉蟹煲，我又要胖好几斤了。”
“不会的，”曹修言回复，“茜茜吃什么都不会胖，而且身材还比那些柴火妞不知道好多少倍。”
“油嘴滑舌，才没有呢。”迟茜回复得有些傲娇。
但是曹修言几乎能想象到迟茜在另一端捧着手机扬起头，嘴角疯狂上扬的样子了。
嘴上喊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况且，雅蠛和一库连着喊的情况还少么？
曹修言又道：“明天想吃什么煲呢？”
迟茜回复道：“牛蛙煲吧，我要加鸡爪，好多好多的鸡爪，胖哥俩的鸡爪最好吃了。”
曹修言道：“好好好，茜茜想吃什么都没问题。我出门跑个步，过段时间要体测了，要活动活动这把老骨头。你好好陪你爸妈。”
迟茜又秒回：“好的呢。加油~拜拜~”
曹修言：“拜拜茜茜~”
罗婕看曹修言聊得开心，心下奇怪，但是也没有问他和谁聊。
这种话是女朋友才有的权力，罗婕自问没有这个权力。
曹修言看着一脸好奇神色看着自己的罗婕，手机切到和殷乔的聊天界面，晃了晃，解释道：“和乔乔姐聊了聊校赛的事情。乔乔姐让我好好加油，争取拿第一，给咱们演讲队争光。”
罗婕点点头，小拳头伸出来，做了个加油的收拾，道：“加油~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毕竟你那么优秀。”
和罗婕碰了碰拳头，曹修言笑眯眯地很开心。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在和迟茜聊天。
但是他的确也在和殷乔聊天，而且聊的内容和曹修言说的分毫不差。
这也是曹修言多线操作时的一个常用手法，用感情关系之外的一个人制造不在场证明，掩盖他刚才做什么或者聊什么的事实。
就算疑心病很重的女生跑去问，得到的也只能是一句：
“对啊，那个时候修言的确在我聊那个，你要看截图么？”
罗婕虽然心思活泛，但是哪里知晓曹修言的这些套路。
“a42号！”门口的店员这时候喊了一句。
曹修言看了一眼号码牌，拉着罗婕的胳膊往里走。
进了胖哥俩，有服务员拿过菜单，递给曹修言。
曹修言翻看着菜单，拿着铅笔转着，问罗婕：“想吃什么？”
“牛蛙煲小煲吧，再加一份鸡爪。”罗婕笑眯眯地，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曹修言满眼欢喜。
也不知道她是因为曹修言，还是因为鸡爪。
曹修言听了后，手中的笔差点转丢了。
婕婕呀，你跟迟茜的口味……挺像啊。
曹修言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在牛蛙煲后面打了个勾。
“还要点什么？”曹修言翻看着菜单。
罗婕摇摇头，道：“剩下的你决定吧。”
“那就再来一份皮蛋豆腐，一份口水鸡？”曹修言一边看着菜单，一边问罗婕。
罗婕很用力地点点头，一脸高兴的样子，看来曹修言点的菜很符合她的口味。
“喝点什么？”曹修言看着饮品，“青柠冰桔饮怎么样？”
罗婕又很用力的点点头，甚至轻轻晃动小脚，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仰。
这是极度放松状态下才有的动作。
“那就来一扎，”曹修言打了个勾，下意识问了一句：“能喝冰的吧？”
罗婕没觉得有丝毫问题，依旧很开心地点点头。
曹修言心中暗啐。
呸。什么毛病，到哪儿都不忘这句话。
但是……
今晚好像没问题？
第三十三章 我真是嗨到不行啦
出门吃饭，问女孩子能不能喝凉的，是一种礼貌。
毕竟每个女孩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方便，你要二话不说先点了一大瓶冰阔落，碰上那种痛经的，能把你灰都给扬了。
还想谈恋爱？
谈你个铁锤。
但是在老司机的眼里，这种礼貌也成为一种信号，今晚是否可以开炮的信号。
所以酒吧也好，餐厅也好，曹修言每次都会问一句，表面来看是礼貌贴心，实际是一种试探。
能喝，就温柔点；不能喝，吃完饭回家然后黑名单见。
当然好看的，曹修言还是会留几天，等安全了再开炮。
其实他今晚问罗婕完全是出于一种习惯，也没有说一定要把罗婕给办了。
这么快就把罗婕给办了，梦会幻灭。
在曹修言心里，起码也得把罗婕变成四年后那个干练又知性的样子，他才会下手。
就好比狗男人不喜欢脱光了直接拔枪，而是喜欢什么护士、警察、秘书、清洁工……
异曲同工。
罗婕当然不会想那么多，现在的她毕竟还只是个刚上大学的萌新，哪里懂得老司机的内涵。
歪着头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把玩着筷子，罗婕不知道想什么，垂着眼睑，嘴角带着笑意。
曹修言靠着沙发背，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罗婕似乎察觉到曹修言在看她，抬眼偷偷地看了曹修言一眼，咬着嘴唇笑了一下，又低下头，带着几分羞涩，抿着嘴笑。
曹修言还是没动，就这么看着罗婕。
目光灼灼。
最终，罗婕忍不住了，佯怒道：“你干嘛呀，一直盯着我看。”
小脸蛋粉扑扑的，带着几分羞涩。
“你好看呀，”曹修言身子往前探，手肘撑着桌子，很认真地道：“因为好看，所以看不够。看你，需要交门票钱么？”
罗婕又羞又恼，在曹修言的手臂上轻飘飘地锤了一下，噘着嘴道：“你把我当猴子呀，还交门票。讨厌死了。”
曹修言看她有些恼了，就开始道歉：“美色让我冲昏了头脑，对不起哦罗婕。”
罗婕整理了一下并不乱的头发，摸摸肚子，转移话题：“这次算了……哎呀为什么还不来，我饿了。”
话音刚落，罗婕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脖子不自觉伸长了往曹修言身后看。
“希望是我们的……我们的……我们的……”
罗婕嘴里念叨着，看着服务员端着菜走了过来。
放在了他们的桌子上。
罗婕一声轻呼，拿起筷子，放在嘴角咬着，用饱含希冀的眼神看着曹修言：“开动吧？”
曹修言看到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还真是……吃货啊。
怎么就没发觉她有这种属性呢。
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鸡爪。
罗婕很满足地，带着几分憨气地笑着，夹起那块鸡爪吃了起来。
饮料和别的菜也端了上来，曹修言给罗婕倒了一杯饮料，时不时给她夹菜。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罗婕好玩了。
一开始只是想透四年后那个样子的她，馋身子而已，诚实；现在他越来越享受这种发现罗婕别样美的快感。
尤其是她吃东西时候的样子，嘴巴塞得满满的，仓鼠一样，可爱极了。
嘴巴塞得满……
【根硕警告】
曹修言噗嗤笑出声。
罗婕正往嘴巴里塞鸡爪呢，听到曹修言笑出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笑什么呀，是我吃相太难看么？”
摇摇头，曹修言道：“没有，我看你吃饭觉得你好可爱。很像一种动物，花栗鼠。”
罗婕一愣。
没见过花栗鼠什么样啊。
曹修言看她一脸懵逼的样子，给她解释：“花栗鼠是松鼠的一种，但是比松鼠小很多。我就是看你个子小小的，吃东西的样子又很像，所以才这么说的。”
罗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嘴巴蠕动着，吐出几块鸡骨头。
“鸡爪真好吃。”罗婕没头没脑地说出这一句。
曹修言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吃东西？”
罗婕眨巴眨巴眼，反问曹修言：“就是喜欢呀，吃东西需要理由么？”
曹修言莞尔，道：“确实不需要。”
“你为什么吃的这么香？”曹修言又问了。
“这是对事物的尊重。要用最好的情绪体会美味。”
又夹了块土豆，罗婕道：“我就是喜欢吃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我感觉吃东西特别幸福。我平时不爱和别人说话，嘴除了说话就是吃东西呀，不说话那就吃东西呗。”
曹修言被这个清奇的逻辑惊到了。
但在老污龟眼里，所有的话都带着歧义，所有的事情都带着一抹亮眼黄。
其实嘴除了吃饭和说话还能做别的……
不一定要吃下去的……
吞吞吐吐不好么……
又给罗婕夹了一块牛蛙，倒了一杯饮料，曹修言放下筷子看着罗婕吃。
罗婕看他不吃了，有些纳闷道：“你不吃啦？还有好多鸡爪呢。”
曹修言摇摇头，掏出一包餐巾纸，抽出一张递给她。
他有随身装着湿巾和餐巾纸的习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用上。
罗婕接过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要是迟茜，曹修言就直接帮她擦了，但是罗婕现在对他还存在一丢丢戒心，擦嘴角这种行为，多少有些冒昧。
看着罗婕吃东西，真的是一种享受。
又吃了大概半个小时，已经快九点了，两个人都吃饱了，曹修言结完账就带着罗婕去六楼的电影院了。
罗婕吃得心满意足，走路都调皮了几分。
曹修言有种感觉，吃完这一顿，他和罗婕之间的距离变近了不少，之前的一些尴尬也涣然冰释。
起码他又试着拉罗婕的手腕上电梯，罗婕没有抵抗，乖乖让他牵着手走。
就是他和罗婕的身高差不少，拉她的手太费力……
哪儿像迟茜，个子不矮还爱穿高跟鞋，牵手毫不费力。
带着罗婕进了电影院，买了两张九点十五的票，又买了一大桶爆米花和两杯可乐。
罗婕抱着那一大桶爆米花，时不时往嘴里塞一个的样子……
更像花栗鼠了。
等了一会儿，两个人进场。
影院黑漆漆的，曹修言一只手提着可乐，一只手拉着罗婕的手，寻找两个人的位置。
找到位置后，二人坐定，曹修言把可乐插好吸管，放在罗婕座位的一边扶手上，在她的另一边坐下来。
罗婕想把爆米花放在扶手上，但是太小了放不下。
曹修言看着她纠结的样子，道：“你抱着吃吧，我想吃了自己拿就行。”
罗婕点点头，坐下来抱着爆米花桶，等候开场。
曹修言也坐下来，把自己另一端的扶手放下，放好可乐。
两个人中间的扶手并没有放下来，方便曹修言拿爆米花。
曹修言……
当然是故意买的大桶。
这样，他们两个人中间的那个扶手才不会被放下来放爆米花。
就是罗婕想放下来，他也会说这样拿爆米花不方便给收回去。
这样他们俩之间就没有阻隔了。
做点什么，也方便了。
比如恐怖片，女孩在害怕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抓扶手，但若是没有扶手呢？
只能抓你了。
一有身体接触，关系也就近了。
所以曹修言出门和女孩子看电影，爆米花从来都买大桶，不差那几个钱。
吃了几颗爆米花，聊了几句没营养的话，电影就开场了。
《业火的向日葵》是曹修言看得不多的柯南剧场版，其实他也没怎么看过柯南，只是最近符合罗婕胃口的电影不多。
至于为什么选这部……
罗婕qq照片墙上挂着的黑羽快斗都那么明显了，曹修言又不是傻子。
迟茜想看……早在曹修言意料之中。
喝了口可乐，曹修言开始看电影。
剧情还是不错的，罗婕看得很认真，尤其是到柯哀发糖的时候，曹修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罗婕，黑暗中大屏幕的光反射在她的脸上，让她眼角的水意格外明显。
【你看他的眼神就跟七十年前的我一样，你的眼睛永远只注目于他。但是不做点什么仅仅只是看着他的话，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会尽量不让自己后悔。】
老奶奶和灰原哀的对话，让罗婕瞬间绷不住了，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止都止不住。
柯哀党啊。
曹修言拿出纸巾，转过身子，轻轻拭去罗婕眼角的泪水。
罗婕幽幽地看了曹修言一眼，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
曹修言当然不会只会让她靠靠这么简单，抽出手把她一抱，轻拍着她另一侧的肩膀，轻声安慰：
“不哭了，不哭了。”
罗婕哭得稀里哗啦，趴在曹修言怀里肩膀抽动着。她的身子很瘦弱，窝在曹修言怀里像个大玩具一样。
哭了一会儿，罗婕停止了啜泣，也没有说离开曹修言的怀抱，就这么任由曹修言抱着。
唉，果然电影选对了，爆米花也买对了。
曹修言心道。
电影结束时，罗婕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眼眶还红红的。
曹修言揽着她肩膀，带着她出了电影院。
“不要哭了。你看你哭得眼睛都红了。”
站在恒大门口，曹修言轻轻为罗婕拭去眼泪，有些心疼。
罗婕委屈地低下头，带着点哭腔：“忍不住嘛。小哀真的太让人心疼了。”
曹修言拍拍她肩膀，靠近了她一些，罗婕自己往曹修言怀里钻，抱着他的腰又哭了起来。
果然对症下药能事半功倍，这次赌对了。
人在感情崩溃的时候是最脆弱的，也是最需要安慰的，这个时候趁虚而入简直不要太简单。
现在曹修言只担心一个问题。
已经十点五十了，寝室应该关门了。
那么……是去宾馆呢，还是酒店呢，还是旅店呢？
曹修言虽然不想现在就碰她，但是这么好的机会，曹修言怎么能放过？
我真是嗨到不行啦。
第三十四章 曹修言如是说
夜冷风清，曹修言坐在滴滴上，看着车窗外闪烁的霓虹，光影在他脸上跃动，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罗婕坐在他身边，看他不说话的样子有些奇怪。
她朝曹修言靠近了一下，拉了拉他的胳膊试探道：“修言，你还好么？”
曹修言回过神，拍拍她的手背，挤出一个笑容道：“没事，每次晚上坐车，都不想说话，只想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能不发呆么？
本来今天高高兴兴，和罗婕的感情也发展很顺利，甚至今晚还有夜不归宿的可能，突然——
罗婕告诉自己今天周末，寝室十一点半关门，赶回去一点问题没有。
从恒大到学校，十五分钟足矣，大晚上的也不存在堵车的状况，罗婕都说来得及回去了，总不能硬要求说今晚如家走起吧？
罗婕又不是那种扯过她的手，往自己裤兜的位置摸一圈，摸到那个圆环的形状就能乖乖跟你走的女孩。
之前的所有都很顺利，但是最后罗婕那一句“今晚十一点半关门”让曹修言措手不及，之前所有的成就感荡然无存。
倒不是因为他没有透到才难过，而是因为他在约会中居然没有考虑到寝室关门时间这种很基础的问题。
太丢人了。
曹修言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格林豪泰，心底叹了口气。
罗婕越发觉得曹修言不对劲，上了车之后就一直沮丧着脸。
她一直想自己今晚哪里做错了，还是说今晚自己和他发展太快了，让他有些恍惚？
嗯，毕竟还没确定关系，扑到他怀里哭的确不太像话。
罗婕诚挚反思自己的行为。
回过神，整理一下思绪，曹修言扭过头看罗婕，柔声道：“困么？现在是十一点，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罗婕摇摇头，蜷缩在后座的一个角落，乖巧又可怜。
曹修言往她那边挪了一下，罗婕稍稍动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曹修言。
手在她头顶揉了揉，曹修言压低声线道：“今天还开心么？”
罗婕点点头，眼睛舒服地眯起来。
似乎对自己摸她的头没有任何反感啊。
曹修言一乐。
也没有伸手抱住她，只是朝她温柔地笑了笑，又转过头看窗外了。
在感情有突破的情况下，不能表现出对女孩子太好，不然会给女孩一种“你只能有我一个小可爱”的想法。
当你的温柔变成她眼中的理所当然，那你就等死吧。
现在罗婕和迟茜的攻略进度基本持平，罗婕要稍稍落后一些。
曹修言知道，要没有今晚这场电影，进度不会这么快。
有时候选对电影，是感情很好的催化剂。
就像《前任攻略3》这部电影，曹修言看了七遍，三遍和前女友，四遍和要攻略的妹子。
回头草和嫩草两手都要抓，两种都要吃。
电影不错，就是有点费腰子。
其实罗婕喜欢上他是很正常的，在吊桥效应的加持下，曹修言天神下凡一般闯入罗婕的世界，挥一挥衣袖，只带走了一个发带。
随后，几次接触都刷了不少的好感，又单独相处过，进度快一些很正常。
但是……
曹修言并不想现在就绑定她们中的其中一个。
任由水到渠成，曹修言选择被动。
不主动，不拒绝。
车到了。曹修言指挥司机拐进校园，把车停到了罗婕公寓楼下。
下车，司机扬长而去。
公寓门口的那条路上空无一人。毕竟现在都十一点多了，回来的都已经睡了，没回来的都开始了运动。
曹修言看着站在他面前抱着肩膀的罗婕，瘦弱的她在冷夜中有些弱不禁风。
叹了口气，曹修言抱了抱她，在她耳边道：“快上去吧，挺冷的。我也得回去了。”
罗婕身子软软的，仿佛无骨。
轻轻点了点头，罗婕道：“你也早点回去吧，等会门就关了。”
曹修言点点头。
罗婕转身，走了几步，又转过身道：“我今天很开心。真的真的很开心。”
满眼欢喜。
曹修言双手插兜，看着罗婕道：“我也是。”
罗婕点点头，又转身走进公寓，消失在了夜色里。
曹修言目送罗婕离开，转身的瞬间点了根烟，也消失在夜色里。
明天还有一场，还是同样的项目，真愁人。
由于罗婕公寓后面的小门关了，所以曹修言只能兜一个大圈回寝室。
等到曹修言回寝室，已经十一点四十了。寝室另外三个人已经躺在床上了。
寝室已经熄灯了，但是上方三个方向映射出手机幽幽的光芒。
曹修言脱掉外套，一边放东西一边道：“你们还没睡？”
许慎翻了个身，道：“等你呀。”
林斌斌嘿嘿一笑，道：“其实我们以为你今晚不回来的。”
“我这么好的学生怎么可能夜不归宿，”曹修言道，“只有你这种天天在外面谈恋爱的才会夜不归宿。有一说一，你是咱们寝室唯一一个夜不归宿的吧？”
林斌斌心虚不敢说话。
黄小涛突然补刀：“有一天中午我去北门拿快递，看到他和一个女孩从枫林晚出来了。”
林斌斌连忙否认：“哪有……你怎么随口污人清白。”
黄小涛没有继续扎心，而是调转枪头道：“你不是约会去了么？良辰美景回寝室睡觉，不合适吧？”
曹修言才不会和他扯这些呢，道了一声你别叫就进卫生间洗漱了。
洗漱结束，曹修言爬上床，拿出手机。
点开迟茜的聊天页面：
“茜茜，我睡觉了哦，期待明天呢。等你回来，晚安。”
点开罗婕的聊天界面：
“今天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呢。早点休息吧，我先睡了，晚安。”
关掉手机，不理回复，曹修言闭眼睡觉。
……
第二天一早，曹修言又恢复了两点一线的作息。
无非是食堂-图书馆之间来回跑。
他对面坐着一个考研的大姐姐，早起和他同时进的阅览室。
曹修言就和她比了一天，看谁坐得住。
下午四点的时候，曹修言已经有想跟她肛到图书馆闭馆的打算了，但是迟茜的夺命call打消了他的想法。
今天先饶过你，明天看我不肛你一整天。
不卷边，不外翻，不罢休。
迟茜说到学校大门口等他。
曹修言说自己要把包放回寝室，等下骑着小电驴去找她。
出门约会带着包会成为一个不小的麻烦和阻碍，曹修言出门从来不带包。
骑着小电驴回寝室，放了个包，又骑着小电驴到大门口找迟茜。
曹修言今天的衣服全换了，从内到外一件都不放过。
倒不是他有多讲究穿搭，而是小心行事没毛病。昨天跟罗婕又搂又抱的，身上难免会蹭到几根头发。
小心驶得万年船。
把车停到门口附近的停车处，曹修言步行了几十步到大门外找迟茜。
迟茜今天一身短装打扮，牛仔裤马丁靴短上衣，浅灰色的毛衣很显身材，马丁靴和牛仔裤则把她的一双大长腿凸显得很到位。
一看到他，迟茜就脚步轻快地跳着，蹦跶到曹修言身前，想要抱曹修言。
曹修言在她额间轻点，把她推开。
“光天化日大街上，也不注意点影响。”曹修言一边说着一边叫车。
迟茜被他这么一点，有些不高兴。
一会儿车来了，二人上了车，迟茜还噘着嘴。
嗯，没人了。司机不认识，应该没什么问题。
曹修言点点迟茜的肩膀，张开了手臂，把迟茜抱在自己怀里。
做什么，都要谨慎。
其实……和迟茜再来这一次，曹修言是有些无聊的。
还是同样口味的牛蛙煲、口水鸡、皮蛋豆腐和青柠冰桔饮，还是同样的《业火的向日葵》，还是同样的大桶爆米花，只不过这次迟茜比较主动，电影一开场就窝到曹修言怀里了。
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只不过今晚结束得比较早，九点半电影就结束了。
迟茜和他走出电影院，看着兴致缺缺的曹修言，有些奇怪。
今天，他好像有些不高兴啊。
迟茜问曹修言要不要到江边走走，曹修言答应了。
赶紧来点和昨晚不一样的吧。
两个人就这么肩并肩，一路溜达着来到了江畔。
华江横亘在华城中间，把华城一分为二。
夜晚的华江，平静又冷清。
迟茜今天穿得不多，抱着肩膀一直在跺脚。
曹修言就跟看不到一样，靠着桥上的栏杆俯瞰江景，似乎思绪随着江水飘远。
迟茜咬牙切齿，带你来江边看江景，你还真就看江景呗？
看过多少次了，破河有我好看么？
没看到我冷么？我都装打喷嚏了，你就这么无动于衷么？
就不知道外套脱下来给我披上么？
迟茜索性扭过头看另一边。
不想看这个大猪蹄子。
突然，迟茜感觉到自己被环起来了，一双手从背后张开，抱住了自己。
“还冷么？”曹修言故意压低的声音在迟茜耳边响起。
不冷了。
迟茜瞬间真香。
有时候，故意装作看不见，然后用更温柔的方式，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曹·推拉高手·小名渣男·修言如是说。
第三十五章 体测
上次连续约会两场后，曹修言消停了一阵时间。
毕竟他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现在他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体测。
可能大学生喜欢什么没有一个固定答案，但是说起最讨厌什么，期末考试、作业和体测绝对会霸占了前三名。
曹修言倒是挺喜欢运动的，重生后这段时间他也有坚持每周跑几次步，活动活动身体。
但是这坑爹的体测成绩是与评优评奖挂钩的。
黄小涛大学四年没有得到奖学金，与他体测成绩不合格有很大关系。
他想了想自己上一世体测的成绩，别的项目都不错。
引体向上和1000米……
属实有些刁难人。
他一千米成绩最好也不过3分42，最多能混个80分。
若是让他慢慢跑，跑个三五公里倒也没问题，可卡时间就……
曹修言有些惆怅。
他倒不担心过不了，只是想获得更好的成绩。
曹修言约会后一个礼拜，一直在坚持每天跑步，给自己测速。
希望能到时候冲一下。
他和许慎商量过，跑1000米的时候跟着许慎跑，这样有个目标会好一些。
许慎可是1000米能跑3分20，引体向上拉20多个的猛人。
至于引体向上，他倒是能拉个七八个，到时候拼一把看能不能拉10个，凑个及格。
其实许慎这个成绩在曹修言父辈年轻的那个年代并不算什么，但是现在……
已经很厉害了。
大学生，亚健康越来越明显。
惆怅啊。
重生之后，他一直在忙着各种事情，忙着处理和迟迟茜、罗婕的关系，忙着刷脸，忙着学习，只有锻炼这件事情，他一直没有真正放在心上。
倒是会去操场跑跑步，但是也没有科学系统地练习过，一直说办**身卡坚持健身，也没有付诸行动。
曹修言感觉自己上一世的拖延症在锻炼这个方面得到了宣泄，别的方面都能安排得很好，唯独这个方面……
真令人头秃。
时间过得很快，一周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马上就轮到曹修言他们年级体测。
这天是周六晚上，先测杂七杂八的项目，身高体重肺活量这些，五十米以及八百一千在第二天下午。
六点钟，曹修言载着许慎来到了体育馆。
黄小涛要去和他们班上男生汇合，林斌斌则是去找女朋友了。
两个人到体育馆门口时，已经有很多人了。
他没有去找罗婕，也没有去找迟茜，就和许慎在队伍的后面站着，说说话。
今晚不慌，项目都熟，没什么问题。
明天下午那个才是大头，能要人老命的那种。
要不是为了评优评奖，曹修言肯定就随便跑跑，能过就行。
若是上一世这个时候的曹修言，看事物还会带着喜好，现在曹修言只看利弊。
要是体测这玩意不和评优评奖挂钩，曹修言都有可能选择不来。
人的精力有限，肯定要把精力花在目标明确的事情上。
至于“只想和你荒废时间”这种屁话，曹修言现在才不会干。
体委说可以进去测试了，但是要以班为单位，曹修言跟在队伍后面，一言不发。
测身高体重这些项目的地点是在体育馆侧面的几个办公室内，一个屋子内有几个项目可以测试。
每个屋子都不大，负责体测的体院学生会成员都卡好了人数，不让人多进屋子。
所以走廊和大厅都挤满了人，熙熙攘攘，乱成了一锅粥。
曹修言才不会傻子一样一个项目排半天，他先去找体委要了自己的体测成绩单，然后拿着单子，哪个项目人少做哪个。
成绩录入都是刷身份证，直接录入系统，然后体测单子现场给每个项目的负责人填好成绩就行。
按班级进行只是方便管理罢了，自己行动没人会管。
曹修言先测的肺活量。
4800。能得优秀，但是不能拿满分。
他看了一眼负责体测的小姑娘，清清嗓子，压低声线道：“学姐你好，是可以测第二次的吗？”
那个小姑娘眼中泛着异彩，点点头，道：“你再测一次吧，每个人都能测两次的。”
曹修言装模做样地深呼吸，对那个姑娘笑了一下，道：“有些紧张。很想拿个满分呢。”
吸足了气，再用力吹。
500，1000，2000，4000，4500……
数字稳定在了4950。
那个姑娘扫了一眼，先把成绩清零，然后报成绩：“5100。”
曹修言投以感激的目光。
姑娘咬咬嘴唇，眉目含情。
曹修言当然不会跟她继续纠缠，拿过自己的成绩单转身就走。
都没有利用价值了，还骚情个什么劲儿。
继续，下一个项目。
身高体重，曹修言是标准，很轻易就拿了个满分，不需要利用美色。
测坐位体前屈地是个肌肉小哥，曹修言的美男计用不上，就是能用他也不敢用。
只拿个90的成绩。
算了知足，下一个项目。
只剩下立定跳远一个项目了，曹修言弹跳力不行，只跳了两米四，只拿了良好。
许慎这个畜生跳了两米六，引得女生一片惊呼。
跳完他骚情地甩甩头，道了一句发挥不是很好。
做个人吧慎哥。
曹修言腹诽。
晚上八点半，体测（1/2）完成。
明天五十米、引体向上和一千米，快乐等死。
曹修言虽然今天测了不错的成绩，但是一点都不开心。
他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性格，越是担心的东西没有结果，他就越心惊肉跳忐忑不安。
上一世他二战考研出成绩的时候，他从前一天早上十点开始等，不停刷系统，刷到第二天早上十点，整整一天一夜没睡。
在得知自己没过之后，他下楼买了一包软中华，两个小时抽完了一整包。
虽然重生之后性子变了许多，但是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很难再改。
患得患失这个毛病，曹修言是改不掉了。
第二天一早，曹修言难得没有早起，睡到自然醒。
可能是生物钟习惯了，他就是关了闹钟，七点半也醒了。
起床活动活动身子，把身体舒展开，吃了点自己屯的面包和牛奶，曹修言又在寝室看起了文献。
八点林斌斌起床了，和曹修言聊了几句就出门了。黄小涛和许慎还在睡。
曹修言也没管他们，自顾自看。
黄小涛和许慎是睡到中午才起床的，和他们俩一起去吃了个午饭，回来休息了一会，下午两点，三个人又奔往体育场准备体测。
这天下午，天很蓝，微微凉风。
是个好天气。和体测很配。
曹修言穿着运动装，安静站在角落等候跑一千和五十米。
他心跳有些快，说实话他对于跑一千米有些抵触。
关键真的累啊……
曹修言脸上带着些许不情愿。
迟茜远远看到曹修言一个人站在角落不说话，便走过来问他：
“怎么了修言？”
曹修言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微笑。
这是他的一个坏习惯，心里一旦有事情，就会不说话只是笑。
这段时间相处，迟茜多少了解他的一些习惯，知道他一不开心就会这样，而且旁人劝说是没有用的，只是拍拍他的肩膀，道：
“那我不烦你了，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有事情，你应该是有些畏惧一千米跑步吧？”
曹修言对她没有隐瞒，不好意思地笑笑。
“没事的，”迟茜出声安慰，“我相信你是最棒的。我不知道你顾虑什么，但是我眼中的曹修言能够顺利解决任何事情。”
点点头，曹修言用眼神告诉迟茜，没有事情。
迟茜看他这样子，知道他还是在紧张，也没有打扰他，只是安静离开。
到了曹修言跑五十米了。他和许慎一组。
许慎的运动能力比他要强不少，和他一组也会让曹修言有一定压力，能跑出更好的成绩。
站在起跑线上，曹修言眼睛放在了终点线后十米的地方。
短跑是不能把终点定在终点线的，因为到了终点前人会不自觉放慢脚步，影响速度。
曹修言聚精会神，等待裁判发令。
“预备……跑！”
曹修言和许慎一前一后窜了出去。
他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落后许慎。
几乎没有什么感觉，曹修言就跑到了终点，又往前窜了十几米才刹住车。
成绩出来了。
许慎和曹修言一个6.8秒一个6.9秒，都是优秀。
曹修言已经很满意了。他平时基本在7.2秒左右。
能跑出这个成绩，曹修言很开心。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1000米。
男生先测，女生后测。
由于男生比较少，所以这次测1000米是整个学院男生一起跑。
这就是中文系，整个学院男生加在一起才30人。
站在跑道上，曹修言做着深呼吸，有些忐忑。
许慎站在他身边，调侃道：“兄弟，你行不？”
曹修言道：“有点慌，但问题不大。”
许慎拍拍他肩膀，道：“我领跑吧，你跟紧我就好。”
一旁的李蠡憨厚一笑：“你要领跑吗？其实我想领跑的。”
许慎笑骂：“谁领跑……卧槽！”
他还没说完，裁判就吹响了哨子，来不及说完，许慎就窜了出去。
曹修言紧随其后。
慎爷，冲鸭！
第三十六章 姑娘你谁啊?
蓝天白云下，清风拂面，太阳不毒不燥。
曹修言喘着粗气，坚持着让自己活动起来。
刚跑完步不能直接停下来休息。
刚才的1000米的测试中，曹修言一直紧随着许慎的脚步，到了最后200米冲刺的时候，甚至超过了许慎。
不过他最后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样子，的确有些不雅。
3分21，已经是曹修言的极限了。
这波体测终于是结束了。
曹修言心安了许多。
“慎爷，走啊，回去了。”曹修言喊了一声他旁边的许慎。
许慎摆摆手，喘着粗气道：“我等下还要陪周思思跑个八百。”
曹修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许慎不是一直在追秦佩学姐么？难不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你陪周思思跑……你们俩……”曹修言问号脸。
许慎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朋友呀。”
“那你和秦佩学姐……”曹修言一脸懵。
许慎思考了一下，道：“算是在一起了吧。她说先试试。”
试尼玛呢渣男，这种逼话你以为我会信？
曹修言腹诽。
他太了解许慎了，如果许慎这么说，基本已经上了二垒，打过啵儿了。
还试试……
“那你陪周思思跑八百，秦佩学姐不会……”曹修言试探着问。
许慎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曹修言：“吃醋么？不会啊，陪朋友跑个八百有什么关系？”
慎爷啊，我不知道是你段位比我高还是心思就这么单纯。
男女朋友有几个陪着跑这玩意的，多少男朋友只是站在终点线喊几声加油。
说起来迟茜和罗婕都要跑啊……好像周思思她们一个组跑……
曹修言计上心头。
“慎爷，我陪你一起吧。”曹修言笑得像只老狐狸。
许慎瞬间问号脸。
那边女生八百测试已经准备了，曹修言和许慎又活动了几下，准备再刚一波。
“预备……开始！”
裁判一声令下，几十个女生呼啦跑过来。
曹修言两个人没有立即跟过去，而是站在跑道那里等着女生们。
有已经赶到的，曹修言喊了几声加油，然后又跑到后面给落后的女生加油。
“八班的女生都加油，冲呀！”
“迟茜加油呀！思思加油呀！”
“坚持一下可以的！”
“罗婕你也加油！”
“女生都冲冲冲！”
曹修言跑前跑后，为他们班的女生加油，但是主要围着迟茜和罗婕跑，时不时低声在她们旁边小声嘀咕几句，无非是什么“她们都是附加，主要是陪你跑”这类的骚话。
许慎也不是傻子，看到曹修言这个操作瞬间无师自通，也开始以周思思为核心，给他们班的女生加油。
“我们会陪着你们跑完的！加油冲就完事了！”
许慎的呐喊骚得一比。
女生跑步本来就比男生慢一些，所以曹修言他们俩虽然有折返，但是比他们那种全力冲刺要轻松一些。
其实曹修言只是怕迟茜看到许慎陪跑，嫌弃自己不陪她，才想出这么个点子，还能把罗婕包括进去。
曹修言跑完没有陪着许慎骚情，也没有跑完后去安慰一下劳累的迟茜和罗婕。
她们也累啊，累了就找依靠。这个靠在怀里，另一个看到怎么办？
不走等着修罗场么？
曹修言可是知道人在累的时候有多想靠着点什么的，上一世他体测的时候就有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妹纸看到他后，喊了一声“修言”就往他怀里扑。
许慎爱骚情就让他去骚情吧，溜了溜了。
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操场，曹修言骑着小电驴扬长而去。
体育馆内，迟茜登记完自己的成绩，四处望了一眼，发现并没有曹修言的身影。
“狗男人哪儿去了……哼，还想让你载我回寝室呢。”噘着嘴，迟茜挽着室友的胳膊背着包也走回去了。
罗婕登记完之后，也在找曹修言的身影。给他发消息也没回，打电话也不接。
“是有什么事情么，走得这么急……”罗婕嘀咕了一句，和室友也一起离开了。
……
当晚曹修言肯定要安慰这两位了。
先是承认自己的确有事离开，走得比较匆忙就没和她们说。
然后又安慰了一波说今晚好好休息之类的。
至于哈尼宝贝小甜心之类的骚情话他是不会说的，相处要保持一定距离，感情发展太快，分手也会来得很迅速。
借口自己要看书，曹修言就关网了。
现在流量没有三年后那么多，一个月几十个g可以用。什么都要节省一些。
搞定。
曹修言捧着手机在阳台抽了会儿烟，聊完之后又回了寝室。
体测忙完，还有无数的事情等着他做。
曹修言的高中老师经常和他们说，上了大学就轻松了，没什么课，悠闲轻松就能毕业。
全特么放屁。
曹修言一开始是相信这种鬼话的，后来发现没一句是对的。
什么大学会很轻松，大学学习成绩没用，大学必须练练酒量，大学必须谈谈恋爱……
大学轻松，找工作就会不轻松；
大学成绩不好，以后出路会少很多条；
大学需要锻炼酒量，纯粹就是自己想喝；
大学必须谈谈恋爱，那纯粹就是饥渴，跟必须不必须没什么关系。
这种话，骗骗没上过大学的高中生还差不多，也许连高中生都不会信这种话。
打完电话，曹修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给老师发邮件。
其实曹修言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大学老师都喜欢用邮件联系学生。
他这次要发的邮件是自己的古代汉语老师江兰，对音韵学提出几个问题。
江兰是人文学院最年轻的教授，主要研究常用词演变现象和音韵发展。
曹修言大三的时候，修过她的汉语词汇史和训诂学，讲课很棒，学术很扎实。是曹修言很佩服的一位老师。
其实他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跟老师表现一下，自己有在认真学习，课后认真思考。
俗称刷脸。
“江老师您好，我是158班的学生曹修言，最近您在讲解上古音声母系统时，介绍了几条前人提出的上古声母规律，又介绍了几个例子。我回去看了一下钱大昕的《十驾斋养新录》，其中提到：
“‘凡民有丧，匍匐救之，《礼记·檀弓下》引诗作‘扶服’’。这两个词算是异文的一种么？还是叠韵联绵的特殊词汇关系？
“还有，钱大昕提出的古无舌上音，您说在古方言中体现得比较明显，尤其是在吴越以及闽南这一带更为明显。可能因为我是北方人，对南方方言不是很了解，所以想问老师什么时候有空，我想找您再请教一下。”
曹修言没有问太过深奥的问题，甚至有些幼稚，既要体现出自己真的有认真思考，但是又符合自己大一学生的身份。
问大学老师问题，问题不重要，题干很重要。
点击发送了邮件，曹修言舒了口气。
他音韵学的底子不是很好，所以很多东西还要斟酌。
而他之所以对钱大昕提出的这两条规律这么执着，是因为曹修言很清楚地记得，今年古代汉语期末考试的最后一道论述就是钱大昕定律。
他依然记得那个午后，他看着那道题，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的惆怅。
要不是他平时刷脸刷得还可以，挂科是逃不掉的。
剩下的就是等候老师回复了。
曹修言又找出书架上自己前段时间自己买的赵克勤的《古代汉语词汇学》和蒋绍愚的《汉语历史词汇学概要》。
江老师最擅长的是汉语词汇学，在常用词演变领域发表过几篇很有分量的论文。
而且曹修言知道，这几年江老师有几个项目很缺学生给自己打下手，曹修言决定恶补一下汉语词汇学，刷一波脸，争取能进江老师的课题组。
其实他知道，进了课题组，他也只是做一些杂务，整理一下文献，帮助师兄师姐做些琐事而已。
但是能和江老师打好关系，以后也是多条出路。
起码以后自己如果保研，在申请国内顶级学校的时候，江老师的推荐信还是很有分量的。
曹修言家里没权没势，只是做点小生意，有点小钱，没办法让他在这条路走得更远。
所以家里的关系指望不上，就只能和老师们打好关系，没准哪个关系就好使了呢。
曹修言翻开书，开始看书。
《古代汉语词汇学》更侧重对汉语词汇现象的分析，里面举了不少例子，曹修言需要把这些例子都记住，以后在和江老师交流的时候起码有话说。
他古代汉语的底子虽然很差，但毕竟也是经历过两次考研的男人，比起现在的大一新生，肯定要高出不少，和江老师的研究生也许能刚几句，但是再多就不行了。
前路漫漫，还需要多努力。
就在曹修言看得正起劲的时候，曹修言的电话响起。
这号码……略眼熟啊。
大晚上的，是谁给自己打电话？
迟茜和罗婕的号码自己有备注的，只要不是她们俩都好说。
曹修言接通电话，就听到对面传来一声咆哮：
“曹修言，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声音有些耳熟。
是个女的。
“姑娘，你谁啊？”
第三十七章 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
“曹修言我想杀了你……我，陆梓溪！”
听筒内传来一声大喊。
曹修言这才听出来是陆梓溪。
“哦，梓溪啊。抱歉手机没开网。找我有什么事情？”曹修言开门见山。
哪儿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聊骚。
“乔乔姐找我们开会呢，在北门的旅途咖啡店，你快过来吧，我们都等了你半个小时了。”
陆梓溪语气有些急迫。
曹修言心中一声卧槽，挂了电话拿起钥匙就往外跑。
电话的另一端，陆梓溪听着断线的声音，气鼓鼓地盯着手机上的那个名字，咬牙切齿。
殷乔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道：“修言来了么？”
陆梓溪放下电话，道：“嗯，他好像没开网络，没看到我的消息。”
殷乔放下咖啡杯，用一种温柔但是不允许反对的语气道：“修言不开网络是他的问题，我等下会批评他。但是你以后在处理这样事情的时候要注意，必须保证及时通知到每个与会人员，不能微信留个言等回复。下次不能再犯了哦，梓溪。”
陆梓溪嗯了一声，咬着嘴唇不说话。
陈子涵打圆场：“梓溪以前可能没接触过这些，慢慢来不急。”
殷乔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但是梓溪你要记住，同样的错误不能犯两次哦，。”
陆梓溪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不多时，曹修言风风火火地闯进咖啡厅，环视了一圈，发现了坐在角落一张桌上的殷乔三人。
他连忙走过去，一边走一边道歉：“对不起乔乔姐，我来晚了。”
他知道，依照殷乔的个性，是不愿意听你解释犯错原因的，她只在乎结果。
“以后记得，要随时保持通讯顺畅。刚好通知你一下，你和梓溪已经被学院推举参加下个月中旬的新生演讲赛校赛以及下半年举办的江南省汉语口语大赛。这次子涵也会参加，她带队。在这段时间，我们会经常有训练，你一定要保持随时练习，方便协调时间。”
殷乔三五句话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曹修言暗中握拳。
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汉语口语大赛，将会成为他保研的一个重要砝码。
“先坐下来吧，”殷乔让曹修言先坐下来，又对服务员道：“服务员，点单。”
看了曹修言，示意曹修言自己点单。
“一杯柠檬蜂蜜红茶，要热的。”曹修言连菜单都没看，直接就点了。
陆梓溪纳闷：“这里菜单上没有柠檬蜂蜜红茶啊。”
曹修言坐在陆梓溪身边，舒了口气，道：“这是他们的隐藏菜单，不写在菜单上的。他们家的红茶是老板的朋友从俄罗斯弄来的，味道很不错。下次你们可以试试。”
陆梓溪有些诧异地点点头。
他是有多喜欢来这里，连人家的隐藏菜单都知道？
“好了，说正事，”殷乔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以后你们俩由我专门负责培训。学院老师也会对你们进行指导。现在我给你们讲解一下汉语口语大赛的规则。
“你们是学院推举，但是想要进省赛，必须在这次新生演讲赛中获得前五的成绩，也就是最低要拿三等奖。过了学校这一关，就可以参加复赛和决赛。复赛和决赛都是分为朗诵和演讲两部分，演讲肯定是即兴演讲了，朗诵肯定是背稿朗诵，现场是不允许你有任何提示的。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即兴演讲和背稿朗诵都是有题库的。即兴演讲题库五十选一，背稿朗诵四十选一。其中朗诵的古文、现代文各二十篇。难度很大，你们要做好准备。”
殷乔以飞快地速度说完这段话，又补充道：“在决赛后，会有一个最终的对决，前三角逐冠军。题目任选，而且很大概率是题库之外的题目。”
陆梓溪听完后神色凝重，她已经能感受到这次比赛的严峻。
曹修言倒是没什么反应，赛制他早就知道了，现在需要的是提高。
他是清楚，殷乔的实力远超自己，经历过两届汉语口语大赛以及一届师范技能大赛磨练的她，大大小小主持演讲的次数加起来就是自己两世加起来都比不过。
至于陆梓溪，现在自己和她应该五五开。
陈子涵笑呵呵道：“今年还是要看你们，我算是磨刀石。你们要加油呀，不能给咱们演讲队丢人。”
虽然陈子涵是在谦虚，但是曹修言也知道，这位学姐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如果没有意外，她今年这次比赛是拿了二等奖。
一个省的高手中拿二等奖，已经很厉害了。
“这个比赛是在明年四月份。为什么现在就叫你们准备，是因为这个比赛很重要，而且你们虽然在新生演讲赛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是在我眼里，你们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换句话说，你们现在，还太嫩了。”
殷乔说话很不客气，但是两届汉语口语大赛冠军的她，有资格说这个话。
“我会跟学工办打招呼，请掉你们半年的晚自修和查寝，你们这半年不需要担心会被扣分这种问题。但是你们必须全力准备这个比赛。现在开始，你们俩就先把朗诵的四十篇题库背下来，一个字都不能错。我还有事，先走了。”
殷乔看了一眼手机，踩着高跟鞋就要去结账。
“乔乔姐，今晚我埋单吧。我迟到的惩罚。”曹修言做了个认罚的表情，态度很诚恳，甚至还有点卖萌的嫌疑。
殷乔看了他一眼，被他委屈巴巴的样子逗得有些想笑，叉着腰有些无奈道：“长这么好看，还卖萌就有些无耻了。好，今天就让你埋单，下次再犯错可就不是几杯咖啡能解决的了。”
曹修言连连称是。
殷乔说完就走了，只剩下曹修言三人。
陈子涵看了一眼手机，道：“我也要去找男朋友了，你们俩自便。要加油哦，那四十篇的题库我今晚会发给你们。没那么你好背，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子涵姐再见~”
“子涵姐拜拜~”
曹修言和陆梓溪挥手告别。
现在，这张桌就只剩下曹修言和陆梓溪。
陆梓溪拿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翘起二郎腿，舒服地靠在沙发靠背上，有些不开心地道：“你今天害得我被乔乔姐骂了。”
如果不是对手，曹修言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妹妹的。
一个比他小一岁，有一双逆天大长腿的小妹妹。
这丫头看似性格倔强，但其实生活里很迷糊，曹修言都不记得她丢过多少次u盘，丢过多少次钥匙。
是个很矛盾的小姑娘。
“怎么着，那你再点点儿什么，算我请客赔罪？”曹修言端起柠檬蜂蜜红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陆梓溪也没看桌上立的餐牌，而是抱着抱枕道：“有什么推荐么？”
曹修言一乐，道：“嚯，看来你是知道我对这儿挺熟了。服务员！”
陆梓溪骄傲道：“那是。你都知道这儿的隐藏菜单，肯定经常来。”
是经常来，不过是上一世。
曹修言没说话，对着走到他身边的服务员道：“再来一杯柠檬蜂蜜红茶，一份芒果班戟，一份抹茶千层，再来四个蛋黄酥打包。”
服务员很快写完订单，到后面准备去了。
陆梓溪浅浅一笑，道：“行家呀，没少和姑娘来吧。”
曹修言澄清：“还真没有，这都是我一个学长告诉我的，这家店铺这几样最好吃。上次他带我过来，点的都是这几样。”
陆梓溪露出一个不相信的表情，道：“你就扯吧你。”
“嘿，你这姑娘真的是，”曹修言有些郁闷，“我请你吃甜品，你还说我坏话。好歹吃人家嘴短，你嘴倒是短点呀。”
陆梓溪噗嗤一笑，道：“曹修言，你知道你现在这样，比你在台上多了点烟火气。”
“你这意思……我站在舞台上成仙了呗？”曹修言笑呵呵地调侃。
陆梓溪摇摇头，道：“说什么呢。我是说你在舞台上，看似亲和，但我能感觉到，你其实拒人于千里之外。你的表情也好，你的动作也好，都透着一股孤傲劲儿。”
曹修言一脸不相信，道：“别说得那么玄，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我想法的？”
这个时候，服务员把甜品送了过来，一份抹茶千层，一份芒果班戟，都带着诱人的香气。
“您好，您打包的这四个蛋黄酥已经给您装好了。请尽早食用，不然会影响其口感。”服务员小姐姐带着标准的微笑，提醒曹修言。
“谢谢，辛苦。”曹修言微笑着和她道谢，然后把班戟和千层推到陆梓溪面前，道：
“先尝尝。蛋黄酥给你打包回去吃。”
陆梓溪哇哦一声，拿起叉子，切了一块班戟放在嘴里，然后露出一个享受的表情。
“嗯，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
陆梓溪觉得很赞。
曹修言一个后仰，翘起腿，双手抱胸，把话题抻回来：“继续说啊，为什么你这么说。”
陆梓溪又吃了一口千层，舔了舔嘴唇，目光突然定在了曹修言身上：
“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呀。”
第三十八章 罗婕的烦恼
陆梓溪的话实在槽点太多，曹修言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吐起。
妹妹，你说话也太抽象了吧？
曹修言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呵呵。”曹修言只能尬笑。
之前没觉得陆梓溪这孩子脑子不好使啊……
还是之前光看腿的原因呢……
陆梓溪手捧着柠檬蜂蜜红茶，美滋滋地喝了一口，道：“其实也没有那么玄，只是我能够感觉到，演讲时我们俩都是很自信的，这是我们俩的特质。”
曹修言难以察觉地撇撇嘴，道：“恕我直言……演讲时自信不应该是一种很正常的表现么？”
陆梓溪一愣。
“emmm……反正就是……哎呀怎么说呢……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吧！”陆梓溪开始耍赖。
其实曹修言能够理解陆梓溪的想法。
新生演讲赛的十名选手，只有他入得了陆梓溪的眼，别的人都是乐色。
陆梓溪能认可的人很少，但是只要陆梓溪认可的人，都会被陆梓溪打上“我们都是一样的人”的标签。
上次曹修言用实力和她硬刚了一波演讲，又在酒桌上赢了她，陆梓溪虽然心中不服，但是已经给曹修言打上“朋友，以后多多学习”的标签。
以后向你学习，然后超越你。
这就是陆梓溪的小心思。
“对了，”曹修言开始转移话题，“接下来这几个月我们就要每天一起训练了，以后多多关照。”
陆梓溪很大气地道：“嗯嗯，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我们还是要互相进步的呢。“
怕是心里想的都是要怎么超越我吧。
曹修言伸出手和陆梓溪握了个手，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慢慢吃。账我会付掉，下次再请你吃饭。”
至于下次是什么时候，就以后再说了。
陆梓溪很开心地点点头，继续吃她面前的甜点。
曹修言走向吧台，付掉账单就离开了咖啡店。
陆梓溪坐在沙发，用叉子拨弄着千层，眼睛眯起来有些狡黠，自言自语道：
“人不错，实力也可以。下一个超越的就是他。陆梓溪加油，你是最棒的！”
还好曹修言没看到陆梓溪这个样子，看到的话肯定会吐槽：
“妹妹，你在说尼玛呢？芽儿哟，太抽象了，我裂开……真的难顶。”
……
当晚，陈子涵就拉了一个qq讨论组，上传了一份题库。
曹修言点开，看了一眼目录。
《诗经·小雅·采薇》、《九章·橘颂》、《庄子·鱼我所欲也》、《报任安书》、《兰亭集序》、《春江花月夜》、《梦游天姥吟留别》……
《静夜》、《我有一个恋爱》、《寻梦者》、《赞美》、《春天，遂想起》……
都是经典篇目。
曹修言迅速对这些篇目做了整理。
古代可以背诵的篇目：《采薇》、《报任安书》、《兰亭集序》、《春江花月夜》、《梦游天姥吟留别》、《观刈麦》、《滕王阁序》、《岳阳楼记》、《秋声赋》、《前赤壁赋》。
现代可以背诵的篇目：《静夜》、《荷塘月色》、《相信未来》、《故都的秋》、《回答》、《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敬畏生命》。
古代十篇，现代七篇。
这十七篇只需要三四天时间温习几遍就可以背诵，但是剩下的篇目因为记忆模糊的原因，已经记不大清了，需要再?时间再背诵。
曹修言迅速对自己的时间表进行调整。
大学与高中的学习生活最大的一个不同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你要为什么忙碌，需要你随时对自己的时间安排表进行调整。
事情总是一件一件一件一件一件一件一件一件一件做完的。
在早起背诵单词的一个半小时中匀出半个小时背诵题库，先把熟悉的迅速过一遍，然后再一点一点地背诵不熟的篇目。
中午的午休时间不能动，尽量保持二十分钟到四十分钟的睡眠，但是晚饭后五点半到六点这个时间是能够把早上背诵的内容再复习一下的。
晚上睡觉前可以再利用二十分钟时间朗诵几遍，这个时候虽然倒摄抑制会对记忆形成干扰，但是问题不大。
曹修言深知背诵的终极技巧就是重复，无论无意识记忆还是有意记忆，想要掌握充分，就必须反复记忆。
至于什么联想、链条，都是辅助。
曹修言做事情不喜欢“明天开始”，他喜欢“马上开搞”。
所以拿到这份题库的第一时间，他就开始从自己最熟悉的篇目开始背诵。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
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靡室靡家，猃狁之故。
不遑启居，猃狁之故……”
阳台上传来背诵的声音。
许慎正在和黄小涛征战峡谷，听到曹修言阳台上的背书声，就问黄小涛：“修言在搞什么？”
黄小涛操纵着盖伦狗进草丛，道：“鬼知道。咱们寝室，斌斌是最难见到的，修言是最神秘的。斌斌是天天忙着谈恋爱，修言也不知道他每天在忙些什么。每天我起床的时候，修言的被子已经凉了，我上床睡觉了他才回寝室。每次都说去图书馆，骗鬼啊……”
曹修言这时候突然开门探出头：“我真的去学习了。”
“卧槽！”黄小涛吓得差点摔鼠标。
他本来就在门开的那个方向，曹修言把头探进来几乎等于在他耳边说话。他本来就在专心打游戏，曹修言这一说话，吓得他心跳加速头皮发麻。。
“人吓人吓死人啊，”黄小涛惊魂未定，看到自己的英雄被对方开大瞬间带走，气得吱哇乱叫：“啊啊啊！曹修言我想干死你！”
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黄小涛生无可恋。
团战啊兄弟！我开团的时候你搞我心态？
我真想把你搞了。
曹修言连忙道歉：“我的我的，对不起。”
黄小涛重新凑到电脑前，挥挥手道：“算了算了，反正不是排位。是排位我今晚必肛你。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反正英雄还没复活。
因为少了一个黄小涛，许慎这边的战况不是很好，他操纵着英雄试图翻盘。
但是……最终团灭，水晶被推。
“哎哟修言这个时候你吓他干嘛，我们人都没了！”许慎靠在椅背，双手抱头，一副心好累的样子。
“嗨呀，别说了夜宵我请了好不？”曹修言拿出手机，点开饿了么开始点外卖。
这个时候能安慰这两位的，只有炸鸡和可乐。
点好后，曹修言又在阳台点了根烟，道：“我是真的去图书馆看书了啊，你们不信我有什么办法。我是想试试拿一下奖学金的。”
许慎也走出来，管曹修言要了一根烟，点上后道：“确实，奖学金还是要拿的，我其实也有这个想法。小涛，你呢？”
黄小涛走出来，拒绝了曹修言的烟，只是推了推眼镜，有些不确定地道：“我不知道哎，能拿的话就试试呗，有钱拿还不好。”
曹修言吐了个烟圈，道：“拿肯定不一样呀，要看你成绩以及个人分的，平时好好准备和期末抱佛脚肯定不一样呀。中文、历史这种专业挂科难，考高分也不容易的。”
黄小涛沉思了几秒，道：“也是。”
“对了小涛你这次的体测成绩怎么样？奖学金评比是要看体测成绩的。”许慎道。
许慎气势一颓，有些丧地道：“那我肯定不行，我体测这次肯定不过关。”
曹修言和许慎对视一眼，有些尴尬。
早知道不提这一嘴了。
但是黄小涛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和许慎道：“还打不打？”
许慎掐灭烟头，扔进烟灰缸，道：“来，再来一把。”
说完，两个人就走进去继续打游戏。
曹修言也掐灭了烟，继续背诵《采薇》。中间外卖电话打来，曹修言直接让许慎去拿。
大晚上的，吃炸鸡什么的太罪恶了。可以，但没必要。
又背了半个小时，给迟茜和罗婕打了个电话，聊了几句日常。
感情是处出来的，不是你王八之气一抖就能被跪舔的。
迟茜最近倒是没什么，每天练舞上课回寝室刷剧，作业什么的也没有放在心上，迟茜很聪明，想混过考试凭她那股子聪明劲儿足矣。
但是很难有更好的成就。
倒是罗婕最近有些烦闷，说自己最近上课越来越听不懂了，好多东西学起来很吃力，有些后悔学中文专业。
曹修言安慰她说听不懂是正常的，他也听不懂，大家有几个能听懂的，到最后考试还不是靠划范围，再说都走这条路了，也没办法再去高考一次了不是。
罗婕感慨倒也是，只是说自己如果再选一次绝对不会报中文。
其实曹修言也能理解罗婕，中文系有些内容还是比较艰涩的，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没人愿意听那些东西。
学习和谈恋爱一样，如果不喜欢，谁又心甘情愿做条舔狗。
可能罗婕舔得有些腻烦了，嘴巴肿喉咙痛的，想停一停了。
改天带她出去玩玩，带她去市中心那边的古巷转转也许心情会好点。
打完电话已经十一点了，曹修言回到寝室，拉上窗帘，准备睡觉。
晚安世界。
第三十九章 送罗婕的万圣节礼物
华城的秋天来得出其不意。
好像一夜过去，你穿着薄薄的睡衣打开阳台的门想要拿件换洗的t恤，却被湿冷的空气一下子包裹，一阵冷意直冲大脑，瞬间上头。
穿好衣服走出门，发现树叶已经泛黄，草地的青草夹杂着几丛枯黄，就连街上的小姐姐们也穿上了厚厚的丝袜，换上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今年秋季新款。
还没有准备秋装的，可能还在等不久后的双十一，等一波打折。
2015年的双十一，套路还没有后世的那么变态，用心一些还是能买到不少划算商品的。
虽然距离双十一还有十天，但曹修言明显感觉到最近快递点等候取件的时间在变长。
秋天到了，双十一来了，又到了单身狗哀嚎和想要交配的季节。
黄小涛最近疯狂撩妹，试图在双十一前成功脱单。
最近他的说说和朋友圈都是这样的：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想在双十一免疫狗粮么？点击左侧头像，进入聊天界面，输入我们试试吧，即可获得完美男友一枚！”
“为什么我的室友都有女朋友？在这个寝室我好孤独。”
“……”
一天七八条，极其倔强。
曹修言对于他发骚这件事情是理解的，但是说他有女朋友就有些污蔑人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女朋友了？我有承认过么？
所以曹修言提醒他不要乱说，不然他手里七八个单身小姐姐的微信是不会推给他的。
黄小涛立马删动态。
其实曹修言最近挺忙的，就连迟茜和罗婕都很少说话。
除却平时上课的时间，他还要挤出时间背题库、刷四级，晚上还要被殷乔调教，准备演讲赛校赛，还有很多作业要写，实在没心思搞什么雪月风花。
迟茜这几天约了他好几次去吃火锅，他都没空。
本来迟茜想跟殷乔说能不能也让她参加集训，但是被殷乔拒绝了，说是他们俩参加完演讲赛校赛后会抽取几个人一起集训，但是现在不行。
其实迟茜也没想集训，只是想多点时间陪曹修言罢了。
倒是罗婕，这几天没有找他，只是偶尔发些朋友圈和空间动态，也只是拍拍校园内的景色，记录一下生活。
曹修言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些不适应。
他要做的事情太多太杂，大脑切换起思路来有些不适应。
上一世考研的时候虽然也枯燥劳累，但是只专心一件事和同时操心几件事是不一样的，现在的困扰是分身乏术。
曹修言的确没体会过这种劳累，他上一世处理事情都是一件一件处理的，每次只做一件事。
现在则是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必须在同一时间把所有的事情都要处理好。
十一月一号，是周日，也是万圣节。
朋友圈已经到处弥漫着过节的气氛，什么化装舞会，什么南瓜灯，什么不给糖就捣蛋……
还有万圣节送女朋友糖果，给女朋友买礼物的，硬是把万圣节过成了情人节。
曹修言其实根本没办法吐槽这件事。
外国人过这节日也就算了，中国人这么喜庆干什么？
而且万圣节相当于老外的清明节，你夜店酒吧打广告是几个意思？
坟头蹦迪？
清明酒吧大促销，凭借先人去世证明可赠一打百威？
每年万圣节曹修言都不想打开朋友圈，因为平时或清纯或妖艳的小姐姐们都化成了鬼，一眼清心，两眼寡欲，三眼直接拉黑。
男人都喜欢制服没错，但是也没重口味到干吸血鬼、僵尸、木乃伊吧？
未亡人也没有这么拍的啊。
曹修言自从上一世浪了几年后，就对这些东西格外反感。
其实他上一世就不太感冒这些东西，只是迫于下半身反应不得不如此。
现在每天这么忙这么累，到了晚上只想睡觉，哪儿还有开炮的想法。
一天写字太多，手酸，连针线活都不想做。
至于今年的万圣节怎么过……
曹修言选择略过。
迟茜倒是给他打了电话，问他礼物呢，没有准备发红包也行啊。
曹修言直接怼回去说，万圣节相当于中国的清明节，你见过谁在清明节发红包的？
还有一句他没敢说：
怎么着，大过节的，给你点钱花？
气得迟茜直接挂电话。
不过曹修言肯定不会这么直，挂了电话他就从北门一家甜品店订了一个万圣节糖果礼包以及南瓜派。
他不想过是他的事情，迟茜想要礼物他总得有些表示。
不过最近有件事情，让他不胜其烦。
前段时间演讲比赛的视频被学生会拍了下来，发在了学生会官方微信公众号上。
随后，口袋大学公众号的工作人员看到了曹修言的视频，给他做了一期访谈，顺便要走了曹修言的几张照片。
文字访谈在其公众号推出后，迅速在学校传开，好多女生都在打听曹修言的消息。
华师大就这么大，找个人还不容易？很快就有人找到了他，反手把他的微信号泄露了出去。
每天都有十几个小姑娘加他微信，曹修言一开始还会通过，现在连通过都不会通过。
就是这群已经通过的小姑娘，今天从早上八点开始就轰炸他。
矜持一点的，会问今晚有空么，想约你出来玩。
狂野一点的，就问卡乐蹦迪去不去，亚峰路喝酒去不去，好乐迪唱歌去不去……
全是酒局。
曹修言不胜其烦，来一个拉黑一个。
不过有一个大姐姐成功用一句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今晚枫林晚302，是兄弟就来玩我。一秒脱衣，两秒合体，三秒升天。”
下面是一张穿着略凉快的照片。
女施主，快收了神通吧，贫僧真经还没取到呢。
曹修言犹豫了一下，没有拉黑，但是没理睬。
今天是周日，曹修言本来想去图书馆看书的，但是又不是特别想出门，所以就在宿舍写论文。
学期过半，曹修言打算加紧写作业的进度，把更多的时间放在期末复习上。
加上今天外面群魔乱舞的，曹修言实在不想出门。
中午的时候曹修言去美食园买了个麻辣香锅，打包回寝室一边吃一边刷美剧。
他这个习惯还是罗婕传染的，罗婕就有吃东西的时候刷美剧的习惯。而且曹修言知道，罗婕的英语贼6，不看字幕可以看懂大部分美剧，而且口语极其标准。
这个曹修言只有羡慕的份儿。他倒是能看懂一些外国片儿，不过是带毛的。出租车啊，室外啊，stepsister啊，基本剧情他都能看懂。
一下午把古代文学要写的先秦诸子小论文写完了，曹修言选了道德经，抄了几篇论文，借鉴了一些南怀瑾的观点，总算是写完了一篇五千字的学术垃圾。
曹修言又没有在先秦文学做过深入研究，对这方面了解也比较少，倒是结合郭店简以及其他出土文献简单做了几点对读。
没有新东西可以搞花头，基本都是学术垃圾。
大一新生，还想要什么自行车。曹修言知道，他写到这个篇幅，已经能拿一个比较高的分数了。
写完论文已经下午四点半了，曹修言伸了个懒腰，到阳台抽了根烟。
刚点上，兜里电话开始震颤。
一看手机，罗婕。
“喂，罗婕。怎么啦？”曹修言吐出一个烟圈，烟雾缭绕，眯起了眼。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啦。”罗婕声音还是软软的，不过语气有些调皮。
“当然可以，”曹修言道，“我刚写完古代文学的作业，刚想休息一下你就来电话了。”
“嗯哼哼……”罗婕突然有些不开心，“你不要再提作业了，我最近快愁死了，那么多作业我都不知道怎么写。而且好多东西我都不知道，也写不出来，我太难了。”
“慢慢来嘛，”曹修言出声安慰，“一个个慢慢写，总会写完的。我也不才开始写么。不过不要拖到deadline，会很痛苦的。”
罗婕又开始抱怨：“我觉得我就不应该学中文，应该去学英语。我一点都不喜欢学古文，我还是喜欢读外国小说。”
“外国文学要大二才开课呢，”曹修言笑道，“那个时候你可以好好学学，然后重点选修比较文学的课程。好像咱们学院的俄罗斯文学研究很棒，到时候你可以留意一下。”
罗婕一听到这个就开心道：“嗯嗯！我还挺喜欢俄罗斯文学的，我最喜欢茨维塔耶娃的诗歌，尤其是那首《我想和你一起生活》，怎么背来着……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在某个小镇
共享无尽的黄昏
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你不觉得很美么？”
曹修言笑道：“茨维塔耶娃我也喜欢。我喜欢《我的日子》。”
中文系读了四年，曹修言多少也熏出点味儿，这些东西还难不倒他。
“啊啊啊，”罗婕发出土拨鼠一样的尖叫，“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也喜欢茨维塔耶娃呀，这样就能聊更多的东西了。”
曹修言哈哈一笑，道：“我前段时间特地买了一本《交织的火焰：三诗人书简》，想好好看看呢，是茨维塔耶娃、里尔克和帕斯捷尔纳克的书信集。还没有拆封呢，送给你做礼物吧。等下要不一起吃个饭，我把书给你。”
罗婕兴奋到尖叫：“啊啊啊这个集子我早就想看了！谢谢你呀修言，爱死你了！那我们等下见！”
曹修言道了声好的，就挂断了电话。
回到书架前，曹修言看了一眼码得整整齐齐的书，叹了口气。
哪儿是什么特意啊，买书凑满减瞎几把买的……
倒是无心插柳了……
第四十章 我好了
罗婕这段时间并没有很开心。
新生演讲赛之后，她除了偶尔和曹修言聊聊天，就只有学习了。
大一的课程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每天奔走在上课的路上，生活倒也充实。
人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不过罗婕对于现在的生活不满在有些课程她是真的听不懂。
比如现代汉语和古代汉语，她理解起来就比较困难。还有中国古代文学，对于文言功底并不扎实的罗婕而言，是个不小的挑战。
罗婕最擅长的还是英语，这与她的家教是分不开的。她父亲是留英博士，能说一口流利的伦敦腔。
在她父亲的影响下，罗婕从小就对英语很感兴趣，又在她爷爷的熏陶下对俄罗斯文学了解颇多，甚至还会一些俄语。
也是因为喜欢外国文学，罗婕才报的中文系。
现在她有些后悔。
当初应该报英语专业的。
不过今天曹修言送了自己一本自己一直想看的书，这让她很开心。
拿着曹修言送给自己的书，罗婕回到了寝室。
抚摸着崭新的书皮，嗅了嗅油墨香的纸张，罗婕随手翻看着这本书信集。
这是茨维塔耶娃、里尔克和帕斯捷尔纳克三个人的书信集，也是他们三个人对诗歌的一次集中探讨，也是他们地下三角恋情的一次见证。
罗婕很喜欢这一时期茨维塔耶娃的诗歌，每一句都让她如痴如醉。
嗯，放一边慢慢看，先把剧刷完。
洗了一根胡萝卜，罗婕又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开始看美剧《绝命毒师》。
对于已经布置好的作业，她一点都不想写。
八点的时候，罗婕的一个室友回来了，背着一把大大的吉他。
“姗姗，回来啦。”罗婕挥舞着胡萝卜，跟她的室友打招呼。
乔珊珊长得不是很出众，但是打扮倒是挺玩火，这么冷的天气还露着一双大白腿。
“嗯，刚学吉他回来，”乔珊珊看了一眼屏幕，“你又在看美剧呀。”
罗婕眼睛又回到了屏幕，道：“对呀，美剧好看。”
乔珊珊放下背上的吉他，整理了一下发型，走到罗婕身后，捏了捏罗婕有些肉嘟嘟的脸蛋，道：
“又是纯英文字幕呀？你也太bug了吧，看美剧从来不看字幕。”
罗婕傻嘿嘿地一笑，道：“我也就这点本事了。”
乔珊珊道：“我可没有你那个本事，这次四级能不能过我都发愁呢。”
罗婕一只手往上摸了摸，摸到了乔珊珊的脸蛋，在她脸蛋上摩挲了一下，道：“不会的，四级没那么难的，倒是六级有些难度，要好好准备的。”
乔珊珊道：“大小姐，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英语那么bug呀。对了，你古代文学的论文写了么？”
罗婕一听脸就耷拉了下来，苦着脸道：“我都不知道怎么写。先秦诸子的散文我没一个认真读过的。我是真的写不出来，烦死了……”
乔珊珊叹了口气，道：“我也写不出来呀，大家都差不多。我有时候都想转专业，不想读这个破专业了。”
罗婕拉着乔珊珊的胳膊，道：“别呀，你要走了以后谁陪着我一起上课。拖一拖吧，或者……寄希望于我的wps已经是个成熟的wps了，应该学会自己码论文了。”
乔珊珊咯咯直笑。
“傻不傻呀你。不跟你说了，我先去洗个澡。”
乔珊珊说着松开了罗婕，走到了自己的桌前开始摘掉首饰，脱衣服。
罗婕看了一眼乔珊珊，扭过头继续啃胡萝卜看美剧。
算了再拖拖吧，虽然曹修言让自己尽早写完，不要拖到deadline，但这不是还有两个礼拜才交作业嘛，拖一拖又没事。
……
迟茜最近觉得自己骨头都快散架了。
自从她加入舞蹈队之后，每天早晚都要去学院五楼练舞，周末早上会休息，但是晚上会加时。
她对跳舞也只是兴趣，谈不上热爱。但是她不是个喜欢半途而废的人，她不想大学刚开始就放弃一件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事情。
这段时间曹修言也会缺席接送自己的任务了，这让她有些不开心。
她倒是也能理解曹修言最近要准备校赛和下半年的汉语口语大赛，但是总见不到他也让迟茜有些烦恼。
我理解归我理解，我不开心是我不开心，这是两码事。
我理解，但是我不开心，你不哄我气不消的那种。
尤其是今天万圣节，别的小可爱都有糖果收，为什么自己得到的只有曹修言的嘲讽？
去死吧，令人流泪的狗男人。
她晚上是自己去练舞的，没叫曹修言，也没接曹修言的电话。
晚上十点，风有些凉。迟茜一出教学楼，就感觉到有些冷。裹紧自己的衣服，和舞蹈队的小姐妹一起回寝室。
都是同龄，又一起患难过，彼此熟络起来很快。
和她一起走的队友有三个，崔雪、金希希、林宛。
能进舞蹈队的，基本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长相身段个顶个。
她们四个因为舞蹈中的站位比较近，所以关系也最好。
不过今天迟茜有些不想听她们聊天，因为她们三个都有男朋友，迟茜现在还摸不清楚自己和曹修言到底算什么。
友情以上，恋人未满吧。
所以对于他们现在模糊的关系，迟茜也是有些烦闷的，加上今天这三个闺蜜聊的内容……
“我男朋友今天倒是没送我糖果，送了支口红。”
这是崔雪。
“我男朋友说这节日没什么好过的，但还是带我去市中心买了条裙子。”
这是金希希。
“别提了，我男朋友跟你男朋友说的一样，在我强烈反抗下，说等下带我去吃海底捞。”
这是林宛。
迟茜假笑男孩.jpg
“对了茜茜，”金希希道，“曹修言没送你点什么？”
他想给我烧纸算不算？
迟茜一想到曹修言的回答，就想打人。
“没有呀，我也没去找他，也没提这件事情。最近他事情也挺多的，我也没去打扰他。”迟茜笑着解释。
林宛点点头，道：“也是，他最近应该在准备演讲校赛吧，是挺忙的。不过曹修言演讲是真的帅啊，不知道他戴不戴眼镜，感觉他戴上眼镜穿上西装，再邪魅一笑，完全符合小说里斯文败类的人设啊。”
迟茜听了想把她头皮削掉。
什么叫……斯文败类？
邪魅一笑又是多少年前网络小说才会用的形容词？这个词火的时候，你还没来月经吧？
迟茜再次假笑男孩.jpg
“别乱说，”金希希拍了林宛胳膊一下，道：“曹修言看起来挺老实，哪儿像斯文败类了。再说曹修言好像挺低调的，平时也不发动态，有同学说他一般都在图书馆四楼那里看书，上课也是坐在角落。好像老师们都挺喜欢他的，人又帅气，这种男生不多了，茜茜你要把握住。”
相处时间不短的她们自然是知道迟茜和曹修言那点事情的，也知道他们俩现在的状态。
“顺其自然，感情这种事情不能强求。”迟茜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曹修言你个狗男人是不是想等我跟你表白？
老娘打死都不会跟你表白的！
迟茜银牙紧咬。
“不过茜茜呀，你可得看好他，他和陆梓溪现在天天一起训练，怕不是会日久生情。我听学姐说，演讲队因为集训成了不知道多少对了。现在大二的学姐陈子涵，男朋友就是在演讲队集训时认识的，不过后来她男朋友没在演讲队留任，退出了。”
崔雪提醒迟茜。
“不会的，修言不是那样的人。”迟茜装不在意。
金希希补刀：“这哪儿有准，襄王无意，神女要是有情呢？曹修言现在就好比黑夜里的一根柴火棍儿，足以吸引无数扑棱蛾子往他身上飞。再说陆梓溪长得也不错，有几个男生能扛得住她那双大长腿。”
敲尼玛狗男人，你不会真的跟长腿小妖精跑了吧？
迟茜心中怒吼，但还是强作镇定道：“不会的，我相信他。”
几个人看迟茜脸上表情不自然，也没有继续补刀，而是转移话题，聊起别的事情。
但迟茜哪儿还有心情听她们聊天？
曹修言本来今天就惹她生气了，加上崔雪几个人这么一煽风点火，她更生气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曹修言会不会跟陆梓溪鬼混在一起。
这时候，她的电话响起。
这号码……不认识啊？但是本地的号码。
迟茜接通电话，礼貌地道：“喂？您好，请问哪位？”
“是迟茜小姐吗？”话筒一端传来一个好听的女生。
“是的。”迟茜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了。
“您好我是欣欣甜品店的，今天上午曹先生在本店为您定制的万圣节糖果礼包和特制南瓜派已经派送到您的公寓楼下，请您尽快去取。曹先生还有一段话让我转达给您，他说：
“虽然我不喜欢过这种节日，但是别的女孩有的，你也一定会有。别的女孩没有的，你想要我也都会给你。茜茜，万圣节快乐。他的话已经转达完毕，感谢您二位对本店的支持，请及时去取您的礼物，谢谢~”
迟茜挂了电话。
她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嗯，我好了。
第四十一章 斯文败类与心脏
迟茜听到曹修言给她的留言，心情好了不少，也不怎么生气了。
但是她并不打算现在就原谅曹修言。
起码……
也得等他打电话过来吧？
但是她的脚步还是快了不少，想早点回去拿曹修言给她买的东西。
回到宿舍楼下，迟茜找到了甜品店包装好的糖果盒和南瓜派，提着两样礼物回到了宿舍。
打开门，她的室友已经梳洗完，穿着睡衣窝在自己的角落刷剧了。
迟茜提着礼盒，轻轻放在桌上，脱掉外套挂好，跟室友说：
“南瓜派你们要吃嘛？”
三个室友齐齐回头，盯着桌子上的礼盒。
张可问道：“修言送的？”
迟茜嘴角不自觉上翘，却又一秒被她压了下来，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道：“对的，还有糖果。你们要不要来点？”
张可也没和迟茜客气，颠颠跑过去就拆打包盒。
另外两个室友也走过来分南瓜派。
“茜茜，你们俩现在……在一起了么？”张可问道。
迟茜表情一滞，道：“还没有吧，等再彼此了解了解，就应该差不多了。”
张可纳闷地挠头：“不能吧，按理说你们俩现在这进度，早就应该在一起了啊，还不表白是在等过年吗？”
迟茜有些烦躁，又想起了陆梓溪。
这狗男人不会真的被一双大长腿征服了吧？
老娘腿也不错呀，虽然没有长到逆天，但比例也不错啊……
迟茜伸了伸自己修长的腿，盯着看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
好像的确没有陆梓溪的腿看上去诱人……
迟茜更烦闷了。
这个时候，曹修言的电话响起。
迟茜走到阳台，又带上阳台的门，才接通曹修言的电话。
清清嗓子，迟茜让自己镇定下来：
“喂？找我什么事？”
曹修言语气有些皮，还带着一股京片子味儿：“哟，您这怎么话说呐，没事就不能给我们茜茜打电话啦？这不得早请示晚汇报，风雨无阻嘛。”
迟茜听了想笑。
这死鬼是从哪儿学了这么一口不伦不类的话？
相声听多了吧……
迟茜还是板着脸道：“好好说话，再这么说话我挂电话了。”
曹修言连忙道歉：“抱歉抱歉，马上改了。”
道完歉，又马上换了一个语气，声音压低，道：“收到我的礼物了么？”
“嗯。”迟茜每次都受不了他这个声音，话没说一半，身子先酥了三分。
你不要因为我是音控就肆意妄为。
“其实呢，我真没有过这个节日的想法。但是因为你想要，所以我一定要给你。只要我能做到，就会给你最好的。”曹修言深情款款。
迟茜强迫自己想想陆梓溪，软了几分的语气又硬了：“你是我什么啊，就这么说。”
电话对面的曹修言一愣。
最怕女人问这个问题。
“你是我的茜茜啊。”曹修言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叫她茜茜的人多了，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迟茜却会错了意，以为他是在借此表露心意呢，加上曹修言哄女孩的语气太过温柔，所以听上去倒也……
没什么毛病。
但是曹修言只不过是习惯这么跟女孩子这么说话了……
迟茜心情好了些，又开始在陆梓溪这件事情上发难了：“最近看大长腿看得很舒服吧？”
曹修言瞬间问号脸。
哪儿就大长腿了？
罗婕腿还没迟茜长呢，他上哪儿看大长腿？
但曹修言是什么人，心思一转就知道她是因为自己最近和陆梓溪在一起集训，她有些吃醋了。
毕竟就自己和陆梓溪两个人参加了集训，她没资格参与，多少有些不情愿。
“想什么呢，是不是以为我们俩在一起集训，可能发生些什么？不可能的，陆梓溪看我跟乌眼鸡似的，忘了上次她怎么灌我的了？我在演讲赛上赢了她，她肯定把我当仇人看。所以你的顾虑是没必要的。”
曹修言跟迟茜解释，然后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至于陆梓溪的大长腿，好看是没错。我承认，我看了。但是你是没必要担心我和她会发生什么的，真的，没必要。”
迟茜心稍稍放下了些，想到那天晚上陆梓溪盯着曹修言那股拼命的架势，怎么看都不想喜欢上曹修言的表现。
爱你我就喝死你？
不太可能，那也太秀了。
但是迟茜还是不放心。她有些不相信曹修言了，因为曹修言今天解释得有些多了，他心里肯定有些什么想法是没跟我说的。
陆梓溪，以后划重点！
迟茜心中响起了警报。
曹修言又道：“好了，收起你那些没必要的小心思，那些担心都是没必要的。明天早上我去接你，就这样。早点睡觉吧，晚安。”
“晚安。”迟茜咬了咬嘴唇，道了一声晚安。
现在可以确定，曹修言对陆梓溪暂时没什么想法，但是……
陆梓溪的大腿他绝对看了！
而且不止一眼！
肯定天天都在看！
多多提防啊。
迟茜握着手机，心情稍稍好了一些，毕竟曹修言对她还是诚意十足的。
……
曹修言挂了电话，点燃一根爆珠，有些不厚道地笑了。
对不起呀，梓溪，拿你做了挡箭牌，哥会补偿你的。
他的确是故意让迟茜对陆梓溪起疑的，这样……
罗婕被怀疑的可能性就会小很多。
曹修言抽完这根烟，黑暗中笑了起来，虽然没戴眼镜，但还是像极了……
斯文败类。
……
第二天一早，曹修言还是像往常一样，去接了迟茜去教学楼，然后回到食堂背了一会儿书，又骑着车去上课。
上午两门课是英语和韩教授的古代史，英语人数少教室小处理别的事情不方便，古代史是大教室，曹修言躲在后面一个角落，忙碌一些自己的事情。
主要是江老师下午约他谈话，帮他处理他上次邮件提出的问题。
而且他也很久没有去看刘青松了，打算和江老师谈完话，再去他那里去看看。
除却要和江老师讨论一下上古音外，曹修言还打算请教一下关于常用词演变这一块的内容。
肯定要提到张永言和汪维辉教授的论文《关于汉语词汇史研究的一点思考》，这篇论文算是常用词研究的开端。
李宗江教授的《汉语常用词演变研究》没看完，不过问题不大。
然后就是对于特殊词汇的一些问题，比如同源词的界定，联绵词的判断等。
问题是否解决不重要，但是态度一定要到位。
最重要的是，要让老师知道你对这个东西感兴趣，并且愿意为这个东西付出精力，而且已经有所成效。
曹修言算盘打得不可谓不响。
不过曹修言倒是来了现世报，还没等他得意呢，就被韩教授喊起来回答问题。
我尼玛……他问的问题是什么？
曹修言一下子尬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
韩教授脸上表情没有变化，只是又重复了一遍问题：“来答一下，你知道的，商鞅变法对后世的影响，举个例子。”
呼……
你问的是这个啊……
曹修言松了一口气，然后迅速组织语言：
“跟西汉时期官私之变有一定关系。刘邦建立汉朝之后，在减轻赋役的基础上，开始开放山泽等由国家管控的领域，这实际上是一种放弃国家严密管制，商业向民间开放的表现。这也极大促进了汉朝经济实力的增长。
“但是到了汉武帝时期，同匈奴的战争使得汉武帝停止了这种倾向，开始改革。改革的具体措施是什么我不记得了，但是直接承自商鞅的有均输平准、盐铁官营、酒榷三大经济政策。
“商鞅为了驱民耕战，曾将农业之外的各项各业官营化，而汉武帝为了敛财，将当时最有经济效益的领域官营化，他们的出发点可能不同，但是思路是一致的。”
曹修言答完后，韩教授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地让他坐下，然后认可了曹修言的答案，又继续上课。
呼……
曹修言坐下后，舒了口气。
谁能想到平时从不叫回答问题的韩教授，突然叫自己回答问题呢……
面对韩教授这种学术大佬，曹修言连说话都要仔细斟酌，生怕出什么问题。
下课后，曹修言跟着韩教授来到厕所，给韩教授点了根烟。
韩教授笑眯眯的，也不提刚才的事情，而是又跟他聊起了汉武帝改革。
曹修言也是半懂半猜，装作认真聆听的样子。
韩教授一根烟抽完，拍拍曹修言的肩膀，道：
“你的课程论文就围绕这个题目写吧。尽量多写一些。”
曹修言站在原地，欲哭无泪。
多写一些……
多少是一些啊……
下次再也不敢上课开小差了……
曹修言默默抽完最后一口，一声叹息。
做教授的，心都脏。
第四十二章 慎爷,你是真的牛批
下午，曹修言来到了江兰老师的办公室。
江兰老师四十左右的年纪，说话轻声细语的，让人如沐春风。
曹修言一进门，江兰老师就起身招呼他，让他坐下，并给他倒了一杯水。
曹修言诚惶诚恐，连忙双手接过纸杯，抿了一口放在了桌子上。
江兰开始给曹修言讲问题。
“你的第一个问题提的有些……让老师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匍匐’和‘扶服’在古代汉语的使用过程中词义是一样的，因而可以看作一个词。所以把这两个词看作异文更准确一些。
“至于你说的方言问题，这个你去看王力先生的《汉语音韵学》帮助会更大。你是有提前预习过大学课程么？因为联绵词的概念咱们还没有讲过，我不知道是不是你高中老师讲的。”
曹修言又搬出自己的远方表姐。
说这一切都是她教的。
江兰老师恍然大悟，又道：“老师能看出你有提前了解过，但应该不系统。你的第一个问题，如果对词汇学掌握足够深入，是不会提出来的。最近有在看什么书么？”
“在看赵克勤的《古代汉语词汇学》。”曹修言老老实实回答。
“嗯，这本可以。蒋绍愚先生的《汉语历史词汇学概要》也不错的，你也可以看一下。”江兰老师笑着推荐。
曹修言也老老实实回答：“这本有买，但是还没看。回去要好好看一下。”
江兰老师又道：“大一就这么用功，修言是有读研的打算么？”
曹修言道：“是的，会选择古代汉语方向吧，有考虑文字学或者训诂学。”
江兰老师满意地点点头，又道：“过几天有一个讲座在四楼的会议室，是汪维辉教授的。你到时候可以来听一下。”
曹修言心头狂震。
卧槽？汪维辉教授来过我们学院？
这可是学术大牛啊。
他有些想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上一世他几乎没听过什么讲座，对于学院来了哪些牛逼的教授开讲座，是一无所知。
那会儿学院门口倒是经常会摆出今晚几点哪位教授会来做什么讲座，但是曹修言就没看过……
他印象最深的一次讲座是大一下学期上晚自习的时候，自己低着头玩手机，抬头的时候发现半个班的人都走了，一问才知道是余华来了学院做讲座，这些小姑娘都翘课去听讲座了。
他当然也没放过这个机会，溜出去凑了个热闹。
剩下的，基本没印象。
悔不当初啊……
曹修言上一世上课基本没听什么正经东西，除了古代文学老师讲金瓶梅的时候他听得特别来劲儿外，基本都在玩手机，和妹纸聊骚。
但是他一直记得他的现当代文学老师说过的一句话：中文系不在乎你考多高的分数，而是看你这四年读了多少书，听了多少讲座。
曹修言记住了前半句，后半句却没听。
所以他每次考不好都用这句话安慰自己。
其实也不是他不想去，主要是那些讲座都在周末的晚上，曹修言哪有时间去？
妹子约他喝个咖啡聊人生或者去宾馆聊生人，他回妹子一句你等我一会，我先听个讲座再去？
铁憨憨都干不出这种事情啊。
但是今天江兰老师的这个提醒，却让曹修言记起了这句话。
要关注一下最近的讲座了。
不过既然是汪维辉教授……
曹修言露出了一个很惊讶的表情，道：“汪教授吗？我前几天逛知网有看到他的论文。是《汉语核心词的历史与现状研究》？好像是这篇。”
江兰老师也露出一个微微惊讶的表情，道：“你还看过这篇论文呀？真好。他和张永言教授合作的那篇《关于汉语词汇史研究的一点思考》你看了么？”
曹修言点点头。
“看得懂么？”江兰老师道。
曹修言斟酌了一下，道：“有些地方不是很理解。两位教授在论文中举的那八个例子大致能明白，但是引用的一些文献有些看不懂，理解起来有些困难。”
江兰老师笑道：“这很正常。毕竟你现在才大一，以后的路还很长……我接个电话。”
说着就接了一个电话。
曹修言安静坐在一旁，低头没有看江兰老师。
老师打电话，做学生的哪有扒着耳朵听的道理。
“嗯，好的，我等下过来。”江兰老师挂了电话，跟曹修言道：“我等下有个会，要不今天就先到这里。以后你有事情就来找我，来之前打我电话，我有时候可能不在办公室。”
曹修言道：“好的老师，您先忙，我就先走了。”
说着，起身微微鞠了一躬，和江兰老师告别。
江兰老师微笑着出门送他，多少让曹修言有些受宠若惊。
出了江兰老师的办公室，曹修言松了口气。
这口气刚出完，手机响了。
“周三晚上六点半，学院四楼会议室，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带你进去。号码是我微信，有事可以微信留言。”
江兰老师发来的。
曹修言都懵了。
他知道江兰老师为人和善，待学生如同自己孩子一样。
但是……
这也太贴心了吧？
曹修言很感慨，自己果然幸运，遇到的都是好老师。
从江兰老师那儿离开后，曹修言还想去刘青松那里待一会的，但是给他打电话却说没空，要去开会。
得，看来两位老师开的应该是同一个会。
曹修言哼着小曲，下楼，骑着自己的小电驴离开了教学楼，回到了寝室。
现在是下午三点，六点半要去上晚自修，现在这个时间可以回去洗个衣服。
他们公寓楼下是没有洗衣机的，洗衣机要等到他大二才装，大一这段时间只能手洗。
一些大件或者比较娇贵的衣服要去干洗，贴身或者手洗能干净的衣物曹修言一般都是手洗。
有时候曹修言也会忘记洗衣服，攒个三两天再洗。
回到寝室，黄小涛和林斌斌在，倒是许慎不在。
“咦？你怎么在寝室？”曹修言问林斌斌。
林斌斌诧异道：“我为什么不能在寝室？”
“你一般不都是陪女朋友嘛，像这种大好时光，你不是应该和你家小萝莉痛快玩耍吗？”曹修言调侃。
“什么跟什么！什么小萝莉咯，话不是这么说的呐！”林斌斌出声反驳。
“所以……你为什么没有陪她？”曹修言调侃。
“她要上课呀……”林斌斌随口答了一句，但是能看出他好像并不开心。
得，这肯定是原本有计划，但是因为有课耽误了。
没理会林斌斌，曹修言转身去收拾自己的衣物，拿到卫生间去洗。
等曹修言洗完衣服挂到阳台晾好，刚好许慎回来了。
看脸色……有些不开心啊。
曹修言从裤兜摸出烟，喊了许慎一声：“慎爷！恰香烟啦！”
江南这一带，习惯把抽烟或者喝酒叫“恰烟”、“恰酒”，其实也就是“吃”的意思。
许慎插着兜，径直走到阳台，一只手伸出来接过曹修言递过来的烟，曹修言顺手就给他点上了。
“怎么了，看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曹修言很正经地问他。
嗯，毕竟他们平时的谈话都不怎么正经。
许慎没说话，只是默默抽烟。
曹修言眼珠子一转，就这司马脸，除了和女朋友吵架，基本没别的情况。
“是不是和秦佩学姐吵架了？”曹修言问道。
许慎没说话，点点头。
曹修言又问道：“女孩子嘛，总得哄一哄……”
“分手了。”许慎挤出三个字。
曹修言瞬间尬在那里。
慎爷，这话你让我咋接。
我还想劝你大度，道个歉。你这话不是打我脸么？
唉。
“咋回事啊，前两天不是好好的么？”曹修言看许慎这一根抽完了，又递给他一根。
续上。
再给慎爷点一根。
“她说我是渣男。”许慎闷声闷气。
曹修言问号脸：“什么玩意？”
“昨天我翻东西的时候掉出来两张电影票，是和周思思一起去看的，她看到了，说我出轨。”许慎表情有些诡异。
曹修言不知道说什么了。
慎爷啊，电影票根这种东西，当然是随手就扔了啊，你揣兜里干什么？
还留着？
留着过年么？
“所以你和周思思……”曹修言试探道。
“朋友呀！”许慎很无奈地喊了一句。
emmm……我信还不行。
“为什么她就是不相信呢，我和周思思真的只是朋友啊！”许慎有些烦。
曹修言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和周思思看电影没告诉学姐？”
“没有啊，告诉她她肯定不会让我去。”许慎露出一个“你是傻子吧”的表情。
你还知道啊……
“那我再多嘴问一句，你看的是几点的电影？”曹修言问道。
“晚上十点呀。”许慎道。
“就是你前天晚上没回寝室的那次？”曹修言吞了口唾沫。
“嗯。”
曹修言哑口无言。
慎爷，你是真的牛批。
第四十三章 修言,你才是真滴牛批
许慎觉得自己真的很委屈。
本来前天晚上的时候，他和周思思约了个饭，吃完饭就去看了个电影。
电影散场已经十一点四十了，寝室肯定回不去了。他能跳进寝室，但是周思思不行。
他就在市中心的宾馆开了两间房，随便对付了一晚，第二天才回去的。
划重点，是两间。
而且他和周思思呆了一晚，连手都没牵。
但谁想到自己的女朋友秦佩却说自己出轨。
难道就没人相信他和周思思是清白的么？
我许慎问心无愧呀。
许慎看着曹修言有些诧异地表情，有些烦闷。
修言也不相信自己么？
曹修言很认真地看着许慎，手放在他肩膀，道：“慎爷你告诉我，你那晚有没有戴……呸，有没有和周思思发生些什么？”
许慎严肃地看着曹修言，道：“没有。”
曹修言也给自己续上了一根，沉吟了两秒，道：“慎爷啊，你跟秦佩学姐几乎是不可能了。你那天晚上的电影票就出卖了你，你还看的爱情片……总不能说跟男生去看的吧？大晚上十点跟男生去看爱情片？怎么着你想换条路走？
“所以你无论怎么解释，都是没用的。你刚才跟我说，你那天晚上跟学姐说的是你睡觉了。你骗了她，这就够死多少回了。
“我倒是相信你没有和周思思发生什么，也相信你那天晚上什么也没干。但是秦佩学姐是不会相信的。你们俩，基本没戏了。”
曹修言越分析，许慎越沮丧。
“我特么还不如那天晚上干点什么！”
许慎恶狠狠地说出这句话。
曹修言也能理解许慎的心情。
他要是做了点什么，分了就分了。
毕竟因为透别人而分手，倒也不能算吃亏。
他什么也没干……
慎爷，禽兽不如啊。
曹修言倒是相信许慎的话。毕竟他现在还纯洁得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若是几年后……
许慎要是再讲相同的事情，曹修言绝对头皮给他削掉。
看着烟一根又一根不断的许慎，曹修言拍了拍他的肩膀。
“慎爷啊，下次记得以后再跟别的女孩出去，身上千万别留任何痕迹，衣服都有从头到尾换一遍。尤其注意肩膀、袖口这种容易留下女孩子发丝的位置，要重点检查。微信qq的记录及时清理，付账的话尽量不要用电子支付，会查到账单的。”
许慎听得人都傻了。
查账单是个什么操作。
“有些姑娘会看自己男朋友的微信账单或者支付宝账单，几点在那里消费的，消费了多少，都是有记录的。比如你支付宝里现在肯定能找到你前天开房的记录。”
许慎忍不住问：“那怎么办？”
曹修言道：“如果是提前订电影票或者酒店这种，让小涛或者我来订。付款的话，能用现金就用现金。现金不够，就把二维码发给我，然后我扫码付掉，你回来再转账给我，就说是借给我钱了。”
许慎听得人都没了。
曹修言又道：“当然，这种女生一般比较少见，会翻自己男朋友的聊天记录就已经很过分了，你要遇上会翻你账单的女生，尽早分手，你玩不过她的。不过你要是真的想和她在一起，做什么之前先问我，这种我能对付。”
许慎大脑已经宕机，曹修言讲的这些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这特么的都是什么鬼操作啊！
曹修言还在说：“还有，以后跟姑娘出门记得随身带几个小雨伞，开房尽量开标准间。如果只是随便玩玩，不要睡回笼觉，回头删了就好。如果想发展成长期炮台……这就复杂了，以后慢慢说。”
许慎听得晕头转向。
虽然曹修言说的这些，他觉得有些不妥，但就是忍不住想听，甚至不愿意打断。
今儿算是小刀剌屁股，开眼了。
“不是……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许慎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企图为自己刚才入神的自己找回几分面子。
曹修言道：“这不是怕你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再处理不妥当嘛。以后有情况及时和兄弟说，这方方面面的，不差事。”
许慎晕乎乎地点点头。
曹修言熄灭手中的烟头，走回寝室。
许慎在身后叫住他：“修言！”
曹修言回头。
许慎憋红了脸，犹豫了一下，问道：“为什么……要开标准间？大床房不好么？”
曹修言意味深长地一笑：“因为标准间两张床，一张办事，一张睡觉啊。”
许慎瞪大了眼睛，伫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
修言，你才是真滴牛批啊。
……
曹修言今天要上晚自修。本来今天是要去集训的，但是殷乔今天有事，陆梓溪又有课，所以今天就没去。毕竟这种事情还是要看队友和队长的时间安排的。
许慎这时候已经看不出伤心了，但是一直在愣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曹修言倒是没理他，做着四级卷子，专心致志。
今天跟许慎说的已经够多了，希望以后能帮到他。
许慎在学院内，比他受欢迎多了。
毕竟他长得也不错，重点是够暖，别人找他办事，他都能很好地解决，而且从来不出差错。
这就是女生眼中的踏实稳重好男生。
反观曹修言，平时不生不显，只有新生演讲赛的时候火了一把，这种短暂爆发的人气哪有许慎长期经营的好形象持久。
最近加他微信的人都少了好多呢。
而且许慎有的时候不知道拒绝别人，有要好的女生叫他出去玩，他觉得有时间就会去，而且他也真的是把人家当朋友看，不会有什么不妥当的举动。
不过后来……
倒是随便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
但是这次……应该是自己吧？
想了一会儿，曹修言露出一个微笑，回神继续写卷子。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四级考试了，曹修言有信心上五百分，但是冲六百就有些费力了。
不过倒也不慌，四级是可以刷的，这次不行以后继续刷就好了。
曹修言越到考试就越放松，到了考场上就彻底放松，只想把卷子答好。
这是曹修言的一个习惯，越到考试的时候就越要调整心态。他不习惯临时抱佛脚，甚至有些反感临上考场还要抓紧背书。
当年高考前两个礼拜的一个中午，曹修言在教室睡醒后就不想在学校呆了，收拾书包就回了家，在家玩了两个礼拜轻松去参加高考，结果超常发挥考上了华师大。
上一世考研，曹修言也是临考试就不怎么看书了，约了一个妹子在自己的出租屋舒舒服服玩了几天花活。
当然，曹修言没能考上研，但是绝不是他心态不好，而是他功夫根本没下足。
那会的曹修言已经没有学习的好习惯了，隔三差五出去浪，能考上研有鬼了。
功夫下在平时，考前调整心态。
所以曹修言对这次四级考试还是很有信心的。实在不行这段时间找罗婕补习补习嘛。
教练，我想学外语，嘿嘿嘿。
下了晚自习，许慎叫住曹修言：
“修言，今晚一起恰个酒吧。”
神色平常，倒是看不出悲喜。
曹修言也没拒绝，答应了他。
不过等下不能接迟茜了，曹修言给迟茜发了个消息，说今晚有事情，让迟茜自己回去。
迟茜倒是没反对，她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不会乱耍小性子。
又给黄小涛打了个电话，让他在寝室等自己和许慎。
他就先带着许慎去北门买酒菜。
花生米、周黑鸭和炸鸡，上一世曹修言他们寝室喝酒的标配。
买了一大堆东西回到寝室，拿过许慎的一个储物箱放在寝室中间的空地上，摆好酒菜，三个人喝了起来。
林斌斌说晚点到，给他留点吃的就行。
上一世曹修言他们寝室就经常这么喝，后来又陆续加了几个人，七八个人窝在拥挤的寝室快乐恰酒。
恰好李蠡来找许慎借篮球，却被许慎拉下一起喝酒。
李蠡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推辞说算了下次，许慎却直接开喷：
“你特么恰就完事了，今天就别逼逼好吧？坐下，恰酒，听故事。”
李蠡推辞不过，坐下来眼神示意曹修言，问怎么了。
曹修言做了个口型：分手。
李蠡秒懂，开始疯狂劝酒。
许慎一边喝一边讲他和秦佩的事情，越说情绪越激动。
最后捏扁了一个易拉罐，恶狠狠地道：
“我他妈还不如直接透呢！至少自己爽了！”
曹修言喝了口啤酒，一声叹息。
慎爷，你果然还是走上了“只谈情不说爱”的道路啊。
第四十四章 双十一剁手了
两世为人，曹修言见过无数人喝多的样子。
有抱着别人哭的，有睡得和死猪一样的。
有躺在马路中央死活不起来的。
有掏出花生米想撒尿，尿一裤子的。
有大喊大叫，痛骂“xxx你就是坏女人”的。
还有拎起一瓶二锅头浇头的，对，就是蠡哥。
还有躺着扭动身体，喊着“没吃饭呐使点劲儿”或者“等一下我男朋友呢”的。
曹修言知道，有些人是没醉找醉故意发泄，有些人是真特么喝多了抽风。
二两黄汤，满是荒唐。
但是曹修言最佩服的，是许慎。
慎爷喝一半的时候情绪激动，越喝越沉默，喝到最后云淡风轻，像是没事人一样，拍着黄小涛的肩膀跟他说：
“我喝多了，你和修言收拾一下寝室，我先缓一下，等会来帮你们。”
然后上床躺了十五分钟，管曹修言要了根烟，开始帮忙清洁，又打了两把游戏。
曹修言知道，许慎虽然也会痛苦，但是绝对不会让痛苦影响自己的生活，绝对不会打乱自己的日常计划。
曹修言现在很多习惯都是学自许慎，是真的顶。
跟许慎相处是不需要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情的，没事该忙忙自己的，有需要打个电话随叫随到就行。
喝完酒，收拾好寝室，曹修言就洗澡睡觉了。
第二天，还是一如既往地学习，生活。
大多数时候，生活都是重复的。
做不到波澜壮阔，甚至一点水花都不会起伏。
倒是最近演讲队的集训，让曹修言有些苦不堪言。
每天都要选取题目进行备稿和即兴演讲，还要把题库中的朗诵篇目一个字一个字地扣，分析这首诗这一句应该用什么语气，这个字是否应该重音，有时候一句诗要反复读几十遍上百遍，就为了找到合适的语气朗读出来。
殷乔在训练的时候绝对是严师的代表，曹修言和陆梓溪一出错就会让他们重来，重来两次就开喷。
曹修言上一世是没享受过这个待遇的，也没见过这一面的殷乔，但是殷乔一开口他就知道，老阴阳人了。
大阴阳师实锤。
不过曹修言倒是无所谓，你喷就喷了，大不了心里默念“那没事了”。
陆梓溪倒是经常被殷乔骂哭，每次都是哭了之后就更卖力地学习，因而进步特别快。
一开始曹修言倒是会去安慰几句，后来也就习惯了。
哭完了吗？不疼了吧？
咱们继续。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姑娘们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厚，快递点的快递越来越多——
双十一到了。
这个节日，从单身狗节到摇床节再到购物节，见证了一代人的成长。
其实很多事变了，又没变。
宾馆的床还是会摇，躺在上面的人不一样了；
剁手的还是那些人，要剁手的东西不一样了；
只有单身狗，可能依旧是单身狗。
曹修言之前都是囤一批冈本的，重生后就没有那个习惯了，他今年倒是想买不少书。
十号晚上，曹修言集训结束后回到了寝室，坐在书桌前，面前一张草稿纸，手里拿着手机，开始列自己想买的书目，并计算怎么买比较合适。
之前和刘青松说读了很多文字学的书籍，和江兰说读了很多古代汉语的书籍，但是曹修言是上一世读的，好多书都没有买，所以他趁着这个机会，把很多书都买了下来。
先囤一批文献。
十三经注疏可以先买几本比较感兴趣的，比如毛诗、尚书，楚辞也要买，然后买于省吾先生的《泽螺居楚辞新证》和《泽螺居诗经新证》。
《史记》也要挑个版本，顾颉刚点校，中华书局出版的不错，还有三家注以供参考，价格倒也合适，咬咬牙买了。
古文字的著录也要买一些，没事摹摹字形也是好的。
郭店简肯定要买，平装本一百多就能搞定，随身携带也比较方便。清华简和上博简就算了，太特么贵了买不起。以后去学院的古籍库看就行了。
金文的辑录还是要买一些的，特意买了大盂鼎、散氏盘、虢季子白盘和毛公鼎的放大版，方便临摹。
甲骨文的著录……太尼玛贵了，暂时不考虑。曹修言上一世去国家博物馆看展的时候，有看到卖国家博物馆藏甲骨合集的，曹修言站在那本书面前犹豫了半个小时还是没买。
晚上还有项目，买了就掏不起钱了。
曹修言又买了几本茨维塔耶娃的诗集，别管喜欢不喜欢，至少以后和罗婕出门玩的时候有话可说。
粗略一算，曹修言双十一花了八百多，全是买书了。
买完书，曹修言生活费还剩三千不到的样子。曹修言日常开销倒也不大，不出门玩的日子，经常是一天三顿食堂，一天20块就能搞定。
但是他出门和罗婕、迟茜约会，是不会让她们掏钱的，加上电瓶车，所以开销倒也不小。
距离放假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这点生活费省一省还能对付。
emmm……好像不行，马上会有平安夜、圣诞节和跨年这三大项目，不花钱是不可能的。
曹修言开始头疼。
上个月的时候还想着出去做兼职，但是事情一多就一拖再拖。
曹修言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这不是和他上一世的时候一模一样么？
或者……和大多数的大学生一模一样么？
一开始踌躇满志，想要做这个做那个，但是大多数想要坚持的东西却在不经意间放弃，最后哦谈及的时候只会说一句：
哦，那会儿太忙了，没空。
曹修言盯着桌上的纸，有些愣神。
看来有些习惯还真的是难以纠正。
那会还想着健身呢……
不过曹修言倒也不是为这种小事发愁的人，没钱有没钱的活法。
至于兼职的事情……曹修言也在犹豫。
去做兼职主持人是赚钱，但是前几场肯定是没什么钱拿，而且要扩充人脉的，到时候酒局什么的少不了。
快期末了，曹修言还真没有那么多时间折腾这份工作。
他的目标可是均绩4.5，哪怕没有4.5，最低也得4.2或者4.3。
想要有这个成绩，靠期末临时抱佛脚是不现实的，自己虽然能回忆起一些题目，但是也要在充分掌握课本内容的前提下准备出答案。
兼职……就先不做了。
三千差不多能撑到放假，不行再管爸妈再要一些。
这段时间曹修言虽然隔三差五给爸妈打电话，但是每次聊的时间都不长。他父母在老家开餐馆，有两家店面，平时忙得很，经常电话刚打通没聊几句就挂掉忙事情了。
曹修言倒是经常在微信分享一些自己的日常，他爸妈倒是每次都回复，不过基本在半个小时以后。
聊天，都带时差。
估计回家的车票钱得让爸妈垫上了……
曹修言叹气。
正如白嫖的经典语录是“下次一定”一样，拖延症的经典台词就是“明天一定会”。
在兼职和健身这两件事上，曹修言把拖延症贯彻得淋漓尽致。
无奈地摇摇头，曹修言承认他现在还真不想去做兼职，也不想去健身。
起身到阳台，点了根烟。
倒也不是想抽烟了，主要是迟茜给他打电话，嘴里不点一根不舒服。
“喂，茜茜，你训练结束了？”曹修言打招呼。
“嗯，结束了，”迟茜的声音有些疲惫，“在寝室了。你干嘛呢？”
“看看淘宝，想囤一批书，正列清单呢。”曹修言回道。
“真学霸，”迟茜语气有些羡慕，“我现在说什么也提不起学习的兴趣，只想每天出去玩。考试嘛，老师会给划范围的。”
曹修言乐道：“给你划范围，你也写不出正确答案啊，问你三一律是什么，你也答不出来啊。”
“你是憨憨吧，”迟茜有些不开心，“我不会查资料提前准备好啊，再说不是还有你么？你这种整理狂魔，肯定会把划出的范围归纳好整理出自己答案的，到时候直接抄你的不就好了？”
曹修言哑口无言。
“对了，明天双十一，你有什么打算？”迟茜问道。
“没什么打算，白天要上课，晚上要集训，回来睡觉，等下把想买的书买了就选择略过吧。”曹修言回答得毫无求生欲。
迟茜听了想打人。
“不一起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吗？”迟茜咬着牙问。
“你有时间么？明天周三啊宝贝。”曹修言一声反问，让迟茜哑口无言。
迟茜又气又恼：“曹修言，对我你就不能有句好话？”
“有啊，”曹修言笑道，“多喝热水。”
迟茜七窍生烟。
敲尼玛听到没！
曹修言，敲尼玛！
曹修言倒也不是作死的性格，这么说也只是逗弄迟茜罢了，他才不会真的一点情趣不懂。
在感情里表现得太卑微，是没有好下场的。
该硬就得硬，不能惯着。
当然你要摆清楚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如果你在她心中只是可有可无的沙雕网友或者备胎，别玩这套，会死得很惨。
曹修言清清嗓子，很严肃地对迟茜说：“茜茜。”
“哼。”迟茜略带傲娇地哼了一声。
“晚上我们肯定是没时间了。明天下午我没课。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牵着我的手，一起去江边公园晒晒太阳，度过一个静谧的下午？我查过了，明天是晴天。我们可以坐在草地上，看看书，聊聊天。
“两个人，最舒服的状态不是轰轰烈烈，而是依偎在一起，荒废时间。”
第四十五章 眼睛与眼泪
周三下午，曹修言骑着小电驴，载着迟茜来到了江边公园。
15年华城对于电瓶车的管制还没有那么严苛，若是几年后骑车载人，铁定被交警抓住罚款。
所以现在还是能载着妹子四处兜风的。
曹修言当年可是大半夜十一点多带着妹子去酒吧喝酒，喝到三点多骑着电瓶车往回走，在马路上又喊又唱，又亲又啃。
浪得一比。
凌晨三点半的路灯以及身后妹子柔软的身体，那是曹修言逝去的青春。
……
江边公园因为在江南，离学校比较远。
公园不大，但是环境很好，人也比较少。
这也是曹修言为什么带迟茜来这里的原因。
人少，师大的学生基本不来这里。
带着秋季的凉爽以及好天气给予的快乐，迟茜走在曹修言前面，跳着闹着，像个孩子。
一会儿站在树下要曹修言帮她拍照，一会儿拈起一朵花放在鼻尖轻嗅，一会儿又要跳到曹修言的背上让曹修言背她。
曹修言倒也不烦不闹，迟茜要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百依百顺。
到后来，迟茜就挽着曹修言的胳膊，慢慢地走着，每一步都踩出了仪式感，和曹修言说着话。
“修言，你说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你觉得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情侣咩？”
“不，绝对不是。”
“……我想打你。”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是淑女，尽量用口，不要用手。”
“你呀，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不过现在这样我还比较满足，时不时能和你出来玩。每一次都有深刻的回忆。”
“那肯定的，不深，怎么有回忆。所以每一次都要用力，用力生活，用力珍惜出来玩的每一分每一秒。”
“真好。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吧。”
他们现在是在一条小路上，两边是宽阔的青草地，秋意染黄了一丛一丛的青草，为眼前的景色增了几分萧瑟。
前面不远处有一条长廊，有供游人休憩的地方。绕过长廊再走几十步，就能看到高高的堤坝和流动的江水。
迟茜挽着曹修言的手臂，来到了长廊。
曹修言掏出纸巾，擦了擦，再让迟茜坐下。
迟茜坐下后，曹修言再坐下，不过离迟茜坐的有些距离。
看了一眼离自己有一掌距离的曹修言，迟茜有些恼，拉了曹修言一把，把曹修言拽到自己身边。
“我是妖精么？会吃了你么？”迟茜在曹修言腰间轻拧了一记。
这一招，就是再强悍的男人都顶不住。有些女生熟谙此道，一招下去，腰间瞬间青紫一片。
曹修言被拧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没没没，茜茜最好了。”曹修言连连求饶。
这特么要是办事的时候拧上一记，怕是一辈子难以抬头吧？
曹修言呲牙咧嘴。
迟茜哼了一声，伸直了自己修长的腿，今天她穿了一条黑色的打底袜搭了一双马丁靴，将纤细完美的腿型展露无疑。
她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的腿看。
曹修言也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的腿看。
突然，她拉起曹修言的手，突然问他：“有个问题其实一直想问了。修言，你喜欢我么？”
曹修言心道要糟。
这是来摊牌的啊。
不过不慌，这种场面他见多了。
“你觉得喜欢么？你觉得喜欢，那就喜欢。”曹修言把问题又还给了迟茜。
迟茜抬起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总是这样。从来不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态度永远是含糊的。”
曹修言在她头顶揉了揉，道：“并没有，只是感觉有些话没必要说。”
迟茜躲开了他的手，道：“所以连句喜欢我，说一句愿意和我在一起都没必要吗？”
曹修言道：“我的行动已经证明一切了呀。我喜欢做，不喜欢说。”
“可是，你不知道女孩子都是需要仪式感的么？你不说，我们永远是不清不楚的。”迟茜看着曹修言，咬着嘴唇，眼神中满是凄怨。
曹修言道：“这样不好么？无拘无束，无忧无虑。”
他知道迟茜想要什么答案，但是他不想给她。
迟茜突然不说话了。
只是默默地松开了拉着曹修言的手。
半晌，她扬起一个好看的笑容：“我们回去吧，我有些累了呢。”
曹修言点点头，起身往回走。
迟茜还是叽叽喳喳地围在他身边，会为一棵树欢喜，为一朵花动容。
两个人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没心没肺。
曹修言载着迟茜回学校，穿越了大街小巷，走过了车水马龙，迟茜就侧坐在他身后，一只手环着他的腰，一只手时不时拨动被风吹散的发丝。
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像是秋日里的一抹温暖。
曹修言也说着一些俏皮话，逗她开心。
到了学校，曹修言送她到女生公寓楼下。
迟茜蹦下车，拎着包包，道了声再见就转身离开了。
曹修言也没坐停留，骑着车离开。
迟茜走了几步，突然滚烫的眼泪从眼眶滑落，止都止不住。
她抹了抹泪痕，挤出一个笑容。
曹修言，你说我眼睛这么大，能装得下你，装得下世界，为什么装不下两滴泪呢。
……
曹修言回寝室后，也陷入了沉思。
跑到阳台，烟一根接一根。
今天的处理方式绝对不是最妥当的，但却是曹修言想要的。
迟茜不开心是肯定的，甚至有可能会放弃喜欢他。
就像上一世，迟茜放弃喜欢许慎一样。
但是他不想被迟茜束缚，至少不想现在被迟茜束缚。
他太了解迟茜的性格了，一旦和她确认关系，她的爱会像水流一样包裹住他。
会让人窒息。
曹修言很喜欢迟茜，喜欢她一袭红裙地站在自己寝室门口，嫣然一笑又翩跹离去。
喜欢她站在舞台上，蜷缩在自己身后，趴在自己背上……
他难忘上一世的迟茜，依恋这一世的茜茜。
但是……他害怕被迟茜裹挟。
曹修言为什么知道有的女生会查支付宝微信的账单？
这是迟茜后来的习惯。
当然，现在迟茜还没有这么高的段位，曹修言随便哄几句她就能晕头转向。
但是他怕以后迟茜这样啊。
倒也不是没办法解决，他有的是办法对付迟茜，但是……
太累啊。
就像熬鹰一样，是先把鹰驯服，再享受它的忠心，还是用漫长的时间等雄鹰认主呢？
肯定先把鹰熬熟，驯服啊。
不把这个危害扼杀掉，他是不会跟迟茜挑明的。
罗婕我都养成了，怎么也得给你拔拔刺吧？
熄灭烟头，曹修言回到了寝室。
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了，晚上还要去听汪维辉教授的讲座。
曹修言决定早点过去，看江兰老师需不需要自己帮忙。
端个茶倒个水的，也是做学生的本分。
况且在这种场合，能给主讲人倒茶的，绝对是得意门生才有的待遇。
曹修言和老师们打好关系，一是为了绩点，二是为了以后铺路。
有时候，有些老师的一句话，是能够改变一个学生的命运的。
必须把握住每一个机会。
曹修言先是整理了一些资料，然后就汪维辉教授今晚讲座的主题“常用词的演变及研究现状”，提出了几个问题。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点到自己提问，但是功课还是要准备的。
就像他努力在老师面前刷脸一样，老师认可的确是很重要，但是你也得有让老师认可你的资格。
胸无点墨，腹内草莽，还想让老师喜欢你，咋地你矿里有家啊？
就像天上永远会掉馅饼，你想接，也得有接得住的本事。
曹修言一直把这句话奉为座右铭。
带着一沓打印资料，里面是汪教授的论文。
曹修言带着笔记本，骑着车往学院赶去。
重生后第一场正式的学术讲座，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