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云,最强奶妈,仪(为浮生兄第四个万赏加更)
【,稍后替换。】
【,稍后替换。】
【,稍后替换。】
【,稍后替换。】
四周漆黑深邃,一片虚无。
周遭吵嚷声震天。
她立于场中,但却看到了伐金敌营熊熊烈火。
又似看到京门城门滔天滚雷,骤雨磅礴。
画面再一转。
断崖下,刺骨狂雪飘飞,一双血腥的手,递给她一把刀。
那把刀,刀鞘刻着白泽之目如苍龙在野,她对上那双神兽之目,在崖底,郑重接过。
“心之虚灵知觉,一而已矣。”
大道之音,混沌醇厚,让神兵沉影嗡嗡震颤。
什么东西,似破土而出!
鬼使神差的,苏琉玉突然抬手。
“锵——”
刀剑碰撞之声,炸在耳侧。
好险!
吓死朕了!
差点英年早逝!
“本公主没心思跟你耗,受死吧。”
一道碧色华光自夜幕之下浮现,那是青凤玄剑挥动剑柄寒刃的残影。
这剑势带动狂风,还带着强劲的内力席卷。
苏琉玉只觉得眼前霍然出现一道身影。
那是内力行动间的诡异,清晰,明朗,可见!
清晰到,她脚尖退后一步,刚刚避过锋芒。
她发现凡内力过境,所到之处,敌手锋芒,清晰可见。
无形似有形。
苏琉玉擦了擦眼角的猩红的血。
坠崖后果然可以成为绝世高手,话本子诚不欺我。
神兵沉影此时嗡嗡控诉,隐隐不满,破口大骂。
端华一震,只觉得对方内力突然不要命的倾泻而出。
这内力,如同九天之下,神罚之刃,压的她脚步踉跄,剑势一顿。
而就在这时,苏琉玉动了。
身姿跃如游龙,罡风裂卷之间,瞬间袭来。
好快!
她脸色大变,足尖一点,轻盈之姿飘然而起,速度极快。
但她快,苏琉玉更快。
端华只觉得一条黑龙盘飞滚动,捆束全身。
“嗤——”
一道血线,划开夜幕。
寒芒之下,索命夺魂。
场中诡异的寂静。
这一刀,破开僵局,让所有人神色一震。
好快!
“忽悠帝的眼睛瞎了吧,这都能打?”
“你们刚刚看清了吗?”
“没有,太快了。”
诸臣瞬间闭嘴了。
场中血腥气渐浓。
让邻近擂台下的诸臣,手脚发凉。
忽悠帝,要反击了。
这一刀,是她真正的实力!
好强!
这种强,不是看端华打斗时,还有心情评价高低的强。
而是自灵魂深处的惧怕。
强到让人恐惧,让人胆寒,让人忍不住,后退数米,避之不及。
端华也退了,她捂住双臂,眼睛怒的发红。
“还给你。”
苏琉玉闭目轻笑,风肆意席卷她额间的发,让她在这血腥之气,平白生如一丝端雅。
“来而不往非礼也,长公主得罪了。”
大魏顺帝,对待女子,有种天生包容。
话音刚落,场中残影碎裂星辰!
端华大急,似什么东西不受控制,让她心中大乱。
“嗤——”
又一道血线。
同样的地方,连深度都把握的分毫不差。
神兵沉影饮尽鲜血,兴奋嗡鸣。
“还有一剑。”
这嗓音轻柔,特别较真。
端华手腕挽起一道剑花,杀气骤出。
“本公主要杀了你!”
她美艳之容狰狞,无上内力,迸发而出,准备和她一决生死。
碧色华光大涨,青凤玄剑带着肃杀,似一只青鸟之凤,盘旋长空。
只是这只青凤,在这昏暗夜幕下,突然被蛰伏的一条猛龙,碾压利爪之下。
苏琉玉浑厚的内力催山倒海。
端华只觉得眼前繁花目目飞旋,一道刀刃残影大现。
不好!
“嗤——”
最后一剑。
带动铁甲碎裂之声。
寒芒染血!
“长公主现在,是在被吊打吧?”
“毫无反抗之力。”
诸位使臣在擂台之下评说。
只有大魏将士和朝臣脸露担心。
他们的皇上,现在受伤了。
什么比试,他们根本无心观看。
擂台上,苏琉玉身姿傲然而立。
束发清扬,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
“你们西凉的刀,果然好用。”她夸了一句:“朕就收下了。”
她手腕一转,身姿腾空而起。
“长公主,眼盲下,朕觉得武学精进不少,你要不要试试?”
沉影刀鞘上的白泽之目幽邃深暗,似微微赞同。
“你想干嘛!”
端华一急,美目大震。
在弑杀之气中,她突然拿起一只骨哨。
乐音刺耳之间,十名血滴子突然侵入擂台。
“长公主,你先坏了规矩。”
苏琉玉很是不满,面对这十名血屠之军,她足尖一点,身姿快如惊鸿。
烛火下,一道残影,如雷电之光。
苏琉玉突然近身,寒芒乍现。
“啊——”
凄厉的嘶鸣声在擂台之上炸开。
青凤玄剑掉落在地。
端华只觉得双手手腕剧痛,手骨经脉寸断,让她惨叫出声。
她双手发抖,疼痛让她额发间全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杀了她,杀了她!
“给本公主杀了她!”
血屠之军领命,苏琉玉突然收刀回鞘,一下子窜到擂台之下。
胜负已定,无需再比。
“剑弩军就位,上前一步,就地射杀!”
“末将,领命!”
万民黑骑之军齐声大喝。
苏琉玉溜得欢快,她蹿下台子,被战王一把手抱住。
所有朝臣将士瞬间护住她。
让那些血屠之军生生顿住脚步。
大越使臣赶紧跨到擂台之上。
“公主,你没事吧。”
“快请太医!公主经脉断了!”
“快来人!”
端华站在场中,指尖发抖。
隔着众人,她遥遥看向被簇拥的大魏天子。
她死死咬牙,咽下口中的腥甜。
遂又低头,看向地下的青凤玄剑。
经脉寸断,此生,武学尽废,再不能握剑。
这蚀骨之仇,烧的她胸腔火烧火燎。
她双目血红。
她一定要杀了她!
杀了她!
挫骨扬灰,生不如死!
大魏皇家演武场,一下子乱了。
苏琉玉搂着战王的脖子,感受耳边狂风呼啸。
四周吵杂之声遍地,她被他背在背上。
“大哥。”她小声开口:“若是朕眼睛瞎了,劳你处理朝政了。”
“你给老子闭嘴!”
战王怒吼一声,眼眶发红。
“云崖儿呢,快点,帮忙看看。”
“别去承明殿了,先看看有没有事。”
“你们别挤了,都退开。”
苏琉玉感受到人群涌动,突然一道安神之香缭绕鼻息。
第四百九十九章 两群聊合并
云崖儿可不知道被人惦记上了。
他现在,在承明大殿外殿磨药,内殿里,挤满了来探望的朝臣。
叽叽喳喳个没完,吵的头疼。
苏琉玉也很头疼,那嘴皮子都说破了。
“朕真的没事,云崖儿的医术自是不用说,三日后即可上朝。”
她溜得快,那剑刃只是擦破皮,睡了一晚上就已经不痛不痒了。
只是眼睛看不见,还需要再敷三日药。
一想到敷药,她身子抖了抖,痛怕了。
“怎么不把火炉子点上,皇上冻到怎么办?”沈埕安几位老臣离的近,赶紧上前把她被子盖好。
米大人冲着外殿又嚷嚷一声,又不放心,亲自跑了出去。
武将这边元戈也赶了过来,他和云崖儿最熟,先问了伤势后,才进来内殿。
但武将做事,天生带着莽,一进殿,立马跪了下来。
“臣请命,带兵征伐西凉,为皇上报仇。”
他刀疤冷硬的脸带着煞气,一身铁甲,散发寒光。
“......”
好好的,打什么架。
苏琉玉赶紧安抚一句。
“明年养兵蓄锐,暂不征战,元戈叔,知道你担心朕,但都是小事,朕也伤了那位长公主,算是扯平了。”
她嗓音轻缓,眼睛上还绑着厚厚的绷带,只能露出一抹浅笑。
“既是比试,那不过我与她私人恩怨,关系不到朝廷,何必再让将士受伤,不值得如此。”
苏琉玉有个毛病。
那就是极为护短。
旁人伤她身边的人半点,必定报之后快。
但相反。
对待伤害自己的人,却极度宽容。
就她这眼伤,疼的自己死去活来,若不是云崖儿医术高深,多半废了。
即便是如此,她也从没有想着去报仇,过去了就过去了。
但她这样想,大魏文武大臣却不是如此。
出了承明殿,沈埕安和户部尚书当先把元戈留了下来。
沈埕安老鬓白发,垂暮之年。
一只脚踏进板材板的人了,本该享享清福,但心里还是挂念不下自家皇上,这才留下朝廷。
他拉住元戈,直言道:
“我大魏虽国小,对待大越如卵击石,但我朝天子,却不能任由一国公主如此欺负,昨晚,姜国相伙同我等准备上奏越帝,若是越帝管,那就罢了,若是不管。”
他眸色坚定,道:
“大魏六军,就交给将军了,皇上说养兵蓄锐,我等不敢驳回,但军部若有需要,只管开口。”
户部尚书躬身一礼。
“臣,户部尚书愿听将军调遣。”
大魏权利中枢,分政三省和直属皇权。
政三省管理文政,皇权管辖六军。
这两方,是互看不起。
文臣看不惯武将行事鲁莽。
武将看不惯文臣心思狡诈。
但仅此一事,欺负到他们皇上头上,这两方,达成第一次合作。
把户部尚书抬出来,就说明,你军部有需要,银子立马到账,皇上国库不够,咱们文臣想办法给你们军部凑上。
以前皇上带兵,都是替别人打仗,替别人报仇。
但现在,他们是要替皇上报仇,必须统一战线。
事关苏琉玉,朝堂上下,心都是一致的。
元戈郑重回了一礼。
“末将会管理好六军,大人放心。”
大魏朝堂,在今日,两方群聊彻底合并。
当然,三基友也不乐意了。
大腿子被欺负了,就是他们这些腿部挂件做的不到位,若是大腿子没了,他们到哪哭去?
战王那是一脸心疼。
必须要亲自伺候。
把陈韶柔赶的老远,连做饭这活计,都要亲自上。
宣帝毓贞带着宜欢一进大殿,就听到战王在骂骂咧咧喂苏琉玉吃饭。
“最后一口,这次真最后一口,爹保证。”
苏琉玉表示拒绝。
“大哥,朕真的饱了。”
她说完,耳尖动了动。
“二哥来了,不对!”
她立马起身:
“二嫂嫂也来了。”
战王立马把她抱回床上。
“来了就来了,你好好躺着。”
他把她被子压好,扫了眼自家二弟,口气并不好。
“你们大元真是培养了一群好狗,别人给块肉,就上赶着效命,把我闺女伤成这个样子,你还有脸过来。”
宜欢疾步走到内殿,看苏琉玉眼睛包着绷带眼睛立马红了。
“二嫂嫂。”
苏琉玉用手探了探,被一双软嫩的手一下子握住。
“小弟,你眼睛疼不疼。”
昨日本想一起参加宫宴,但都是朝臣,想想还是作罢,准备等第二日过来再找小弟喝酒,却不想看到她惨兮兮的躺在床上,还伤成这幅样子。
她的小弟,眼睛最是好看,如今却被绷带蒙住,还不知道以后落没落下病根。
“那贱人这样阴毒对你,嫂嫂一定帮你报仇。”
让你二哥灭了她。
“......”
嫂嫂好凶!
嫂嫂别骂人啊!
朕挺好的!
宣帝毓贞随后进殿,看向战王,叹了一口气。
“是我失察,原以为父皇的死士跟着皇弟,却不想他转手赠与他人。”
他走到床榻边,掏出个手帕替宜欢把泪抹了,又看向苏琉玉,坚定道:
“小弟放心,有二哥在,二哥替你出头。”
他自会给小弟讨个说法。
绝不会这样算了。
他大权在握,就是为了给小弟一个后盾。
如今被个公主欺负,他哪里能忍。
苏琉玉闻言,语气第一次沉重起来。
“二哥,朕邀你们过来,是有要事相商,如何能为此等小事,纠缠不休。”
她正色道:
“咱们的兵马铁骑,是用来守护百姓,保百姓安乐,如今你们这般,又是为何?”
“事情已过,咱们需要筹谋的,是如何发展国之底蕴,只有自身强大,才得以让大国敬畏,说到底,还是欺辱我们国力尚浅,若是大国之列,他们行事便有分寸,这其中根本,难道还要朕剖析明白?”
“朕若想要她命,我大魏京都铁骑可以踏平使馆,就昨日,朕也可就地取命,哪里需要让你们出头,二哥若想替朕出头,就给朕一点银子,大哥若想帮朕,就把大齐好好发展发展。”
战王瞅了她一眼。
“闺女,你最近是不是又穷了。”
“被你们发现了,一人出五百万两,给朕补补身子。”
“......”
第五百章 黑心小白花
这银子倒是小事。
关键还得依着自家小弟来。
这两位朝中天子,掌一方国力,权势滔天,如今,在她跟前,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床跟前听训。
“我大魏京中整改规划图已经交给大哥了,大齐明年,需促进百姓和列国消费,玩乐,旅游,赌坊,三大块。”
“大金的话,还是像上次咱们说的,主体育竞技,蹴鞠,赛马,各种竞赛,邀四方来战。”
“大元就不必愁了,二哥家有银子,朕又有船,那是强强联合,就是关税这块,二哥给小弟通融通融,少扣点。”
毓贞笑骂一句。
“都一家子人了,二哥的还不就是你的。”
“二嫂嫂的也是你的。”
毓贞笑的温雅,不动声色的把自家媳妇拉到身后,觉得小弟是个潜在的危险。
三位天子凑到一起聊了会国政,作为老爹的战王撸着精壮的袖子准备下厨了,毓贞带着宜欢先回使馆,准备按照小弟的规划在详细部署下海贸。
和小弟聊国政,总是带着一种......
要被卖掉的感觉。
他是完全跟不上小弟的思路。
知道她是走一步想百步的性子。
就从养猪问题升级到民政,他就远远不相及。
刚刚,两人聊关税,她直接从这关税聊到大元一统海域,蓝图太大,他除了努力跟上,压力也跟着骤然变大。
不过,想到小弟说的,他也不得不佩服,谁没个野心,被卖就被卖吧。
这群联盟基友准备共同养精蓄锐发展国之底蕴,忙的要死。
但苏琉玉,被自家师父摁在床上,是闲的要死。
承明大殿内,火炉子烧的正旺。
“这几日便好好将养身子,诸多杂事,莫要在操劳。”
他嗓音如昆山玉碎,温沉修雅。
只是看着她蒙着的双眼,眉宇间布满愁容。
苏琉玉摩挲了一下,抓住他袖摆。
“这次,又让师父操心了,下次再不会了。”
沈怀舟俊秀之容笑的纵容,牵住她的手。
“自小为你操心,又不差这一次。”
他又道:
“这次说来多亏云崖儿道长,他们长生殿在医术上的造诣颇深,好几次,也都靠这位化险为夷,待他过来,为师要好好谢谢他。”
“不必了。”
闲散的嗓音进入内殿。
云崖儿一身素软道袍,轻纱斗笠,身姿缥缈似仙。
沈怀舟起身,行了一个礼,举止投足间,大雅君子之风大成,礼态一丝不苟。
“琉玉受道长相助,作为师父,这声谢,自是要的。”
少年却不想受他礼,侧身避让一步。
“无需他人言谢。”
他走上前,把苏琉玉捂着要死的被子掀了,准备替她上药。
沈怀舟就近坐下,看向云崖儿,倒是想到一事。
“道长师从玄右真人,对断卦之术,可有研究?”
云崖儿垂眸上药,吐了两个字:
“没有。”
沈怀舟叹了口气:
“早年,我这徒儿得玄右真人卜卦,为成全卦象,真人亲自相助渡劫,其中对此一事多有嘱咐,但时过境迁,当年受托之人却健忘了。”
“真人原是道定十岁后便可化劫,但琉玉自登基后,大灾不断,是否因为我们做了什么事,犯了玄门忌讳?”
忌讳两个字,让云崖儿指尖一颤,药瓶差点跌落。
若说到忌讳,那么也只有......
沈怀舟看他不语,自是知道他的闲散的性子。
但事关自家徒弟,话还是多了点。
“道长年岁尚小,对玄门道派研究尚浅,但不知可否给我们引荐下殿内长老,我想年节后,带她亲赴长生殿,求个安心。”
云崖儿心思复杂。
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长生殿,原是隐世大派。
殿内子弟,只有入三清观的亲传徒弟,才可习得无上道法。
当初,幼年的云崖儿,天赋异禀,拜入三清观玄右真人门下,在当年,是唯一一位可以专研道法之人。
三清观就靠他这个独苗苗传承下去。
云崖儿有一身旷世医学。
但他没有道心,凡事不怒不喜,心中一尺三寸地,连他自己都不在乎。
更不要说卜卦了,那半吊子的入门卜卦术,时灵时不灵。
这作为独苗苗,那是大忌讳。
但后悔却晚了,大长老叛变后,长生殿再不修道。
所以说,这玄门无上道法,传到云崖儿这根独苗苗,已经断了。
问谁都不顶用。
除非......
云崖儿上着药,又道:
“我带她去一趟三清观。”
沈怀舟闻言。
心里舒了一口气。
“有道长陪同,自是大好,我徒儿她性子淘了些,让道长费心了。”
苏琉玉动了动手腕。
“师父别客气,崖哥是自己人,朕若是死了,就没人替他养老了。”
她把云崖儿存的银子都忽悠到自己兜兜里了。
原先以为是老婆本,听他说要一辈子打光棍,那就是棺材本了。
她肯定会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妥妥当当。
大忽悠觉得自己说的特别够兄弟义气。
但云崖儿隔着斗笠,险些没被她给气死。
这一根筋不开窍的样子,他想扎死她。
“什么死不死的,也不怕忌讳。”
沈怀舟看她口不择言,赶紧打断,又起身把拆下来的绷带拿了,出了殿,准备替她拿干净的寝衣正好换了。
内殿一下子安静下来。
大忽悠还在自顾自的开口。
“对了,崖哥,朕听说,那位长公主,想求你治病,你不去吗?”
避世小白花这会生着气,语气也不大好。
“我闲得?你管好你自己。”
“......”
苏琉玉想了想。
“崖哥,咱们不如合作,坑她一笔银子。”
她要是能睁眼,肯定两眼贼亮。
避世小白花绝尘眉目隔着斗笠白了她一眼。
“怎么坑?”
“给她治病啊。”
这多好的机会啊。
“休想。”
“......”
苏琉玉看他没把握住精髓,又道:
“你替她治病,慢慢治,这样咱们坑久一点,坑了她,她反过来还要谢谢你,这银子五五分成,怎么样。”
这笔银子,她准备全部还给戎城死亡家眷。
她觉得挺值的。
但云崖儿却不这样想。
这朵避世小白花看了看她的眼,又瞅了一眼自己包扎的手腕。
心里有了主意。
第五百零一章 坑人三百两
大魏,京都使馆。
端华收到长生殿的回帖,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近日,她打听到这位玄门圣手,才发现他的厉害。
听说他成了御医,给那贱人治病,便没报太大的希望。
但这回帖却让她燃了一丝希望。
若是能医好自己,她一定会把这位能人好好留下。
惜才如她,从不吝啬礼贤下士,培养人才。
“道长过来,切记好声招待,听说此人,很爱银子,这赏钱,一定要给的足足的。”
她身侧,俊美的宠臣给她揉捏肩膀,笑着应了一声。
“公主,旁的也就罢了,但这位是宫里头出来的,若是要加害您,可如何是好。”
对此,端华表示有把握。
“那位既然爱银子,心有贪物,就好拿捏,再说,这方子开了,本宫自会好好核对。”
宠臣了然的点点头,公主心思缜密,他实在佩服。
对于这位玄门圣手,端华本以为是位玄门老道,却不想,见到一位小少年。
一顶斗笠,一把拂尘,一身素软道袍,白衣似雪,出尘似仙。
清瘦之姿带着闲散,更带着避世的孤傲,他一进内,让端华眸中微动。
她笑了笑,因身份之故,这笑算是极度给面子了。
“久仰道长大名,今日请道长过来,是想让道长看看本宫的伤,可有救治希望。”
她伸出玉白的手腕,递上前。
“还请道长帮忙诊断。”
云崖儿从怀里掏出一根金线,放在她床头的小案上。
又对那位宠臣开口。
“替她绑上。”
那宠臣俊美之容有点疑惑。
“道长不是要诊脉吗?绑这金线有何用。”
“废话那么多。”
“......”
这小道长脾气好大。
其实他误会了。
云崖儿就是嫌弃,连诊脉都要金线断脉,防止触碰。
云崖儿治病救人,那都是救北荒的将士。
他随师父下山后,从未和女子接触过,不要说搭在人手上号脉了。
那斗笠之下一尺三寸地,都不会进外人。
也就苏琉玉,能和他睡在一张床,吃他的筷子他的碗。
端华对这位的态度不仅没生气,还一脸纵容。
“玄门的断脉就是和旁人不同,有劳了。”
云崖儿隔着老远的坐下,中间搭着一根金线,起码有一米之遥。
端华神色有点紧张。
“道长,如何,能否续脉习武。”
续你个鬼。
他又不是来治病的。
他嗓音清澈,如玉石相碰,格外好听,只是开的话,却是清清冷冷。
“金线断脉,十万两。”
“......”
屋内两人一震。
这么贵!
那宠臣急道:
“哪有号脉还收诊费的。”
不会是来忽悠银子的吧。
小白花一扫拂尘,站起身。
“爱治不治。”
“道长且慢。”
端华站起身,想走到他身侧,但她一动,云崖儿赶紧退后一步。
“......”
端华本就是心思缜密之人,看这位小道长不喜人近身,便也作罢,只是道。
“银子没问题,本宫只想知道,是否可以继续习武。”
“五成。”
端华微微蹙眉。
这几日,她也是寻了名医。
但旁人都说再无可能。
这五成,便是那无可能中的一丝希望。
她一咬牙。
“请道长医治。”
“一次开药,十万两。”
“......”
这......
传闻玄门圣手特别爱银子,今日所见,果然不需。
端华心想,若他可以治好,她就花银子把此人留下来。
云崖儿表示一脸嫌弃。
他怀兜兜里,是忽悠帝的私章,还有大魏国库之印,这次出来是给家里不争气的赚银子的,谁稀罕她挖墙角。
端华挖墙角,和苏琉玉不同。
她自持身份高贵,就算留人,也是端着架子,觉得是自己给人的机会,是恩赐。
但苏琉玉不同。
她要想挖人,仪态,礼数,一丝不苟,不仅如此,还特别会忽悠,会哄人,把人说的舒舒服服的,主动跟在她后面,替她数银子。
云崖儿配药很快,这位玄门圣手,还特别有耐心的等着人看方子,确定无误的才让人给她敷上。
空气里,全是药草的味道。
还有一丝难耐的惨叫声。
好痛。
端华只觉得经脉处被无数针扎,火烧火燎。
饶是镇定如她,也无法忍住痛鸣。
但想到这里有外人,还是咬着牙忍了忍。
但那剧痛实在非常人能忍,开始还好。
后面越来越痛,越来越没办法忍。
她美艳之容带着狼狈,额发间全是细汗,只觉得生不如死,不过这般。
“道长,本宫好痛,可有法子缓解。”
“没有。”
小白花是带着刺的,狼崽子身上的痛,必定十倍加在这位身上。
端华被疼晕了过去,房中宠臣大乱,又不好得罪这位小道长,只能等她醒。
天色昏暗下来。
端华醒来后,第一时间想动动手腕。
她惊喜的发现,这几日都不曾有知觉的手腕,竟然可以动了!
她大喜,对这位的小道长的医术信了十成十。
“公主,你感觉怎么样?”
端华起身,打量房中一眼。
“那位道长呢?”
“拿了银子走了,嘱咐公主醒来按时敷药。”
“再取点银子,待明日那位过来,一定重重有赏。”
那位宠臣面露难色。
“这位说,怕是以后不得空,开了一个月的方子就走了,日后让公主把银子送往长生殿,他自会知道。”
端华一阵可惜,心想等自己伤好,一定亲自谢谢他。
云崖儿若是知道她这想法,肯定要说大可不必。
这方子,不过是续她经脉,虽然见效迅猛,但旁的大夫若花时日调理,也是一样的。
治病是不可能治病的,他黑了三百万银子,还顺便在药材里加了猛药,加完就溜了。
这药非毒,云崖儿行医是救人,做不出害人的事情,但这猛药,却是可以把这位折磨的疼死。
折磨完,人家反过来还要谢谢他。
避世小白花心黑着。
也不好惹。
他收了银子后,回到宫里,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洗了个澡,连气味都不想沾。
但苏琉玉最近五识特别敏锐,她朝他来的方向转了个头。
“崖哥,你今日出去了吗?”
她嗅了嗅:
“安神香的气味淡了,有脂粉的味道。”
云崖儿脸一下子黑了。
又折回院子,洗了个头。
第五百零二章 崖哥,再穿次裙子?
苏琉玉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三道口大雪,寒锥刺骨。
崖底狂风呼啸,地上滚烫的血水浸湿膝盖,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接住闭鞘的沉影。
那鞘身,刻着神兽白泽之目,犹如苍龙在野,幽深晦暗。
她接住它,握在手里,那是她平生第一次,起了杀意。
话面一转。
冬日暖阳高照,窗棂外枯树压着积雪,她看着那枯树,对着大哥说了一句。
“我想变强。”
那是她第一次,有了野心。
四周突然混沌起来。
她浑浑不知何处,只觉得大道之音嗡鸣。
好吵。
她捂着耳朵,但却听到一声长长叹息。
“罢了,贫道也算是,成全卦象,成全因果。”
何为因?何为果?
她猛然惊醒,一身大汗。
承明殿烛火摇曳,火炉子烧的正旺,窗棂外飘雪,她不过是刚刚困乏,小息了一刻。
一双微凉的手伸了过来,替她把额发间的汗了。
安神香之气缭绕,苏琉玉在黑暗里摩挲了一下,抓到他的袖子。
“云仪,我大哥醒了吗?”
云崖儿垂眸,替她号脉。
“没有。”
“这几日,总是受梦魇之困,想来是未处理朝政,多了些闲思。”
她感受到心口剧烈的跳动,又问了一句。
“刚才怎么突然折回去了,今日骗到银子了吗?”
云崖儿把她凌乱的额发别到耳后,嗯了一声。
“那就好。”
总算有点好事情。
“年节了,这银子咱们分给受灾家眷吧。”
“好。”
云崖儿替她把眼上的绷带拆了,又给她净了面,把烛火熄了,让她睁眼。
四周漆黑,苏琉玉颤动眼睫,先入眼的,是披着月色的素软道袍。
她再往上,对上一双绝尘避世之眸。
犹如瑶华天池碧波涟漪,更如苍穹之巅碎河星辰。
苏琉玉愣了一下。
不自觉的摸了摸自个儿的脸。
“崖哥,你遮挡了朕的帅气。”
她觉得她天下第一帅到掉渣的威名有损。
云崖儿美目白了她一眼。
“说什么鬼话。”
“崖哥,不然你再穿一次裙子,让朕一饱眼福。”
“想死就直说。”
“......”
说好当一对好姐妹的呢。
崖哥也太不够义气了。
......
苏琉玉眼睛好就上朝了。
大魏朝臣看她眼睛和往常一样,心里松了口大气。
同时心里把欺负自家皇上的狗屁公主骂了个祖宗十八代。
骂完老老实实接手安排的工作,准备让自家皇上好好休息,别太操劳。
林斐国宴之后入金銮殿议政,对于他的调职,吏部大大方方的通过了,兵部受宠,就是他们尚书台不受宠三人组受宠。
只要不是米大人他们一派的调职,吏部都没大意见。
下了朝后,不受宠三人组语重心长的把他留下来,让他好好干,他们一派就靠他往皇上跟前凑了。
“这郑大人当真是圣眷不衰,今日早朝看皇上的意思,怕是明年新政又是下达给工部。”
吏部尚书叹了口气。
他看向林斐,又道:
“你好好干,上次皇上京都城改想必你做的好,若是这次拿下新政,你们兵部就上去了。”
兵部尚书对这个后辈还是很看重的。
他笑着拍了拍林斐的肩膀。
“听说你尚未成亲,可看重哪家姑娘了。”
林斐心里叹了口气,却面上不显。
“母亲如今在准备六礼。”
“定的哪家?”
“工部尚书郑大人家女眷。”
什么!
不受宠三人组大惊!
这工部圣眷不衰就算了,还学皇上挖墙角!
奸诈!
不受宠三人组的对话自然传不到苏琉玉耳朵里。
下了朝,苏琉玉忙的要死。
她准备先处理公务,还没进御书房就被自家娘叫到后宫。
林秀芸看她没事,又是哭出一泡泪。
苏琉玉赶紧哄了两句。
“朕真的没事,眼睛全好了,娘就放心吧。”
林秀芸用帕子擦了擦泪,又道:
“娘原是想着这太傅在宫里,至少能拘着你,但现在,你这性子,谁又能拘得住。”
她一双眼又红了。
“你若出了半点事,这天下都要大乱了。”
她就是个操心的命,现在看着她,是患得患失,生怕她这莽撞的性子又胡闹,把自个儿给搭进去。
苏琉玉岔开话题。
“长姐什么入宫?新婚后也快五六日了吧。”
“如今年节,他们小夫妻正筹办年礼,怕是不得空。”
她又看向苏琉玉:
“你长姐嫁了人,二姐的婚事也是要加紧了,上次听你说工部家有个小儿子,叫什么郑从文,可还娶了妻?”
“明日我问问,郑从文这小子不算稳重,咱们好好挑挑。”
在苏琉玉眼里,是谁都配不上自家姐姐。
娘家人看女婿都是这样,是挑万般毛病。
这郑从文带着小弟爬墙这件事让她记忆忧新,对这个小粉丝,实在是当不上稳重二字。
“那你看那位你提到的六元及第状元郎如何?你三姐也不小了,这些人你都知根知底,娘也放心。”
“梁怀倒是不错,他舅舅还教过朕,才学也是一等一的好。”
这说完两位女儿,林秀芸就把话题给绕到正道上了。
“皇上忙于朝政,不愿谈后宫一事,娘也不逼你,咱们再好好挑几年。”
苏琉玉神色一松。
她就知道,自家娘最是懂她。
“但在皇家,这个年岁,也是要懂事的时候了,旁的倒也不急,这欢喜神还是要祭一下的,今日正好你不忙,把这件事给办了吧。”
欢喜神?
是什么?
在大魏,百姓多信奉四方神明。
农神,水神,武神,管理四方各业。
只是这欢喜神,又是什么?
“改日吧,今日不得空,下次闲下来再说。”
林秀芸眼睛一瞪。
“就去看一下又不费多少工夫,半个时辰都抽不出来?”
不用穿冕服?
苏琉玉耳朵动了动。
“先回承明殿换个衣服再去。”
林秀芸松了一口气,赶紧把人赶走了。
腊月飘着小雪。
承明大殿,苏琉玉换了一身常服,随着总管大太监去祭祀。
听说只是礼仪神,走个过场。
只是出殿后,正巧碰上赶过来的云崖儿。
大雪纷飞下,云崖儿批了一一件狐裘大氅,把那份闲散之气压下,独独添了贵气。
“先换药。”他说。
“朕要去祭礼,你先进殿坐着。”
承明大殿规矩多,云崖儿并不想进去。
“我随你一起。”
“也好。”
第五百零三章 误会,都是误会
金瓦白雪,红墙银衣。
宫道之上,御驾缓缓前行。
云崖儿从袖中掏出一个手炉,递给她。
手炉暖热,苏琉玉捧在手里,把自个儿的换给他拿着。
“政三省的年礼要备上了,还有各宫的封赏,也要开始筹备一下。”
云崖儿捧着一个半热的手炉,没回话。
倒是身侧的总管大太监提醒一句。
“奴才们的年礼已经下了,前个儿六库司也拿到了银子,各位大人的年礼也在筹备了。”
“这么快。”
管银子的就是不一样。
苏琉玉凑到云崖儿跟前。
“上个月朕的零花银子被你拿了,这个月该给朕了吧,还有朕的压岁钱。”
你休想。
云崖儿心里回了一句,但在外人面前,却是给足了她面子。
“再看。”
“......”
总管大太监看到自家皇上瞬间恹了,心里想笑,又不敢在御前失礼,只能低着头。
“对了,这欢喜神,是什么神?”
听到问话,总管大太监耐心的给自家皇上解释了一句。
“这欢喜神,又叫做送子神,保佑皇室子孙绵延,江山万代,代代有人,按照宫里的规矩,在皇上登基那年就要祭拜的,但皇上朝务繁忙,太后也不敢打扰。”
原来如此。
总管大太监看了看两位主子,又问了一句。
“皇上进殿祈福,是否带上这位道长?”
苏琉玉看了眼刺骨的狂风暴雪之天。
“一起进殿吧。”
总管大太监老脸笑了笑,应了一声。
雪慢慢大了起来,苏琉玉走到殿外抖了抖身上的积雪,把身上的大氅放在大总管的手上。
“奴才就不随皇上进殿了,在外头候着皇上。”
“也好。”
明黄的身姿入内,总管大太监赶紧招了招手,把手底下奉命的小徒弟叫了过来。
“皇上带人进了殿,你去太后宫里头问问太后的意思。”
“是。”
送子神祭祀大殿。
气势雄伟,金箔贴裹。
殿内竖立八根盘龙柱,正中央,供奉的是一座塑像。
苏琉玉踏进殿,正准备按照规矩礼拜,却不想瞪大双眼。
这就是送子神!
这......
空气一下子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云崖儿指尖颤了颤,斗笠之下,耳尖爆红。
大魏皇家历代规矩,皇子十三岁懂人事,这殿内,供奉送子神,乃男女欢喜之像。
纯洁的两位单身狗尴尬了。
还是云崖儿先反应过来,轻轻推了推她。
“快点。”
快点什么啊!
苏琉玉内心咆哮。
硬着头皮装作淡定的拉着他过来跪着。
两人并排恭恭敬敬的上了香,拜了三拜。
等等!
崖哥是要一辈子打光棍,现在和朕跪在这里祈福送子。
外头人不会误会吧。
大总管在殿外抱着两人的大氅笑了笑。
皇上终于开窍了,今晚就给两人安排上,一刻都不能耽误。
大忽悠溜了。
把自家娘任务一完成,去看折子去了。
云崖儿替她上完药,也准备回小院收药材。
只是,刚到小院门口,就看到总管大太监带着一群小太监在门口候着。
老脸笑成了褶子,给他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太后让奴才过来,问问道长的意思。”
......
承明大殿,殿内三脚瑞兽铜炉烧的正旺。
苏琉玉一身疲惫的踏进内寝,坐在案台之上,准备写封调令信就睡了。
她揉了揉酸涩的双眼。
等过几日唐老回来,肯定又要忙上一阵。
好在今年鸡蛋价格降了下来,北荒肉价也有下降的趋势,辛苦些,都是值得的。
她写完信放下御笔。
脱下厚重繁琐的龙袍,准备睡了。
龙床宽大,内雕祥龙栩栩如生。
锦被绵软,苏琉玉钻了进去,却感觉被窝暖暖的。
腊月的天,伺候的宫人会在被子里放汤婆子。
只是这被窝里......
她侧着头,正好对上一双隽秀之眸。
苏琉玉霍然起身。
“云仪!”
避世小白花瞪了她一眼。
“鬼叫什么。”
“你怎么进来的。”
云崖儿把她拽了回来,粗鲁的给她把被子盖上。
“睡里面去。”
他又道:
“你娘真是闲的。”
“???”
苏琉玉就是个不开窍的性子。
她压根想不到这一层,还恬不知耻问了一句。
“太后怎么了。”
“......”
黑暗里,饶是镇定如云崖儿,耳尖也红了不少。
“祭祀送子神,是皇家子嗣成年礼。”
历代皇家子嗣,十三岁都会由皇上指定宫人教导皇子成年懂事。
在民间,也是如此。
就苏琉玉考学那会,沈怀舟不知她身份,还特意让人从沈府调过来一个丫鬟,安排到她房里。
如今虽恢复身份。
但她是大魏天子,身份和常人不同,自然也被安排上了。
“是朕混账,也不知有这层意思,还让你遭人误会。”
云崖儿好看的美目白了她一眼。
没搭理她。
“不过,还好是你,万一太后给朕安排旁人,朕估计能吓死。”
她笑了笑,同时也舒了一口气。
坐在这个位子,凡事身不由己,家事亦是国事。
娶皇夫不说情意,对于她,只是给天下一个交代。
她意不在此。
更别说是子嗣了,她现在满脑子里想的是海晏河清,国本永昌。
顺带把大越给灭了。
她身子往里挪了挪。
还自个儿在那里高兴了一阵。
“崖哥你这回太够兄弟了,知道朕不愿意,帮朕顶上,这个月的零花银子朕就不要了。”
“谁愿意要你银子。”
云崖儿骂了一句。
“滚里面睡去。”
苏琉玉老老实实跨过他,挨到里面,还和他哥俩好的分享她的龙床。
“怎么样,朕这龙床,是不是很大,比长清村和护国公府如何,对了,这天冷,你别不盖被子。”
云崖儿觉得,他迟早要被她气死。
苏琉玉困意上来,自个儿先睡了。
黑暗里。
云崖儿盯着床顶雕花盘龙。
总管大太监的话缭绕耳侧。
“皇上对后宫寡淡,前朝已颇有微词,虽说侍寝之职不比皇夫之位,但若不是道长,也会有旁人。”
侍寝和皇夫不同。
大魏崇尚一夫一妻制,地位越高,越看重。
特别是皇室。
大家争的,就是后宫最大的寝殿。
那皇夫正宫金印,同享江山,共计史册,千古留名。
当然,忽悠帝改史册不是一次两次了。
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后,国史上,被忽悠帝加上了一句。
大魏顺启三年,五月初二,大元京都护国公府。
朕与妻云仪,行合卺之礼,天地为证。
当然,这都是后话。
现在,云崖儿把她蹬了一脚的被子拉上,轻轻抱了抱她。
但下一秒,喜欢一个人翻滚的忽悠帝一脚踹了上去。
“起来,别睡了。”
“崖哥,又怎么了。”
第五百零四章 大哥帮你
云崖儿是真嫌弃她这臭毛病。
这龙床宽大不假,但就因为太大,直接放飞自我了。
不打一套拳,不翻个跟头,那就是憋得慌。
他被折腾了一夜,但还没睡半个时辰,就听到外殿早朝叫起,只能认命的把她拽起来。
“什么时辰了?”
“寅时,四刻。”
什么!
苏琉玉困意大惊。
“怎么不早点喊朕,昨日还有折子没批,这会肯定要迟了。”
她从他身上跨过去,赶紧穿朝服。
昨日她眼伤康复,沈怀舟就回府置办年礼了。
她把这事直接给忘了,以为还是他叫早。
她如今,会把不要紧的推到早上半个时辰来处理,已经养成了习惯。
现在看起晚了,那是一点困劲都没有。
云崖儿只能站起身,揉了揉困意的眼,替她把朝服套上。
腊月寅时的天还未亮。
外面一片漆黑。
但天子的作息就是如此,寅时起,子时息,片刻不敢怠慢。
“崖哥,再睡会吧,朕去上朝了。”
云崖儿把她王珏系上,这才给自己套上衣服。
“不睡了。”
他揉揉昨晚被蹬到的腰,想回去敷药。
这睡相,要改。
他想,还是扎一针老实。
这太后安排侍寝这种小事,在宫里并没有传扬开来。
入承明殿,也就只有总管大太监知道。
连忙着处理年礼的陈韶柔都没发现。
更别说前朝。
政三省现在抢着新政的名额。
中书令把工部的折子死死扣在手里,生怕他在自家皇上跟前蹦跶。
但他扣,不代表苏琉玉不提。
金銮大殿。
大魏天子端坐在金樽龙椅之上。
一身烫金祥云龙袍,龙威浑然天成。
她扫了一眼群臣,眼睛落在郑大人的头上。
“如今年关,各位爱卿不可懈怠,特别是工部,新政下达后,给朕好好干。”
什么!
又是工部!
这尚书台受宠三人组,当真是圣眷不衰。
不服!
他们不服!
中书令赶紧给苏有余使了个眼色。
靠你了,快上。
想他们中书省,以前权利滔天,在诸国,那是有制约皇权之权。
如今,是越发没用了。
苏有余起身出列。
绯袍,玉冠,一身墨意书香。
他高声开口:
“臣,以为不妥。”
朝臣赶紧附应。
做的好!
别让工部在蹦跶了,这皇上,也要雨露均沾不是。
他们也很闲好吧。
宋彦之随后出列。
“工部尚书在重农兴水有大功,和河道总督合作密切,臣以为,此新政,当属工部。”
两位都是新晋朝臣。
年少有为。
不过弱冠,身着绯袍,位列中枢。
是当下圣眷的佼佼者。
如今,再一次对上,谁都不服谁。
苏琉玉端坐在龙椅之上,睥睨两人,微微蹙眉。
“如今年关,朕新政未下,爱卿如何以为不妥。”
苏有余躬着身,玉佩垂直悬空,仪态俱全。
“臣以为,工部管辖诸多朝臣,恐有闲暇,如今我大魏,正是培养能臣要员之计,还望皇上三思。”
不受宠一派朝臣都跪了下来。
“还望皇上三思。”
苏琉玉满意的点点头。
“爱卿谏言,朕深表宽慰。”
苏有余拿着朝笏的手一紧。
聪慧如他,听天子此言,便知她并不满意。
果然,下一句便苏琉玉解释道:
“朕新政未下,是以爱卿有所误会。”
她又道:
“顺启四年,朕欲意,轻重工业,齐头并进。”
“此项,是我大魏国本之力,所含甚广,六部皆有调派,但总归工部所管。”
“另外,工部下,朕准备再分理四部,朝中能臣,若想调派,也可自荐。”
听到六部皆有调派,众臣松了一口气。
如今在朝,压力不可谓不大。
现在的大魏,已经不是开朝之初了。
刚刚登基,皇上凡事亲力亲为,不可能不累,因为朝中没信任的要员,部署新政,每一个细则都要亲自监督。
但新臣入朝了,大不相同。
就拿新政来说,这些直属皇权的天子门生,完成的想当漂亮,还不让皇上凡心。
对他们而言,这脑袋上的乌纱帽就岌岌可危了。
现在谁都想拿出政绩,好好给皇上看看。
下了朝,诸臣心思各异。
这皇上说的轻重工业,是什么意思?
回去一定要和家臣好好商讨商讨。
“苏大人和小宋大人且慢。”
承明殿小太监赶了几步,迎了上来。
下朝的一干老臣停步驻足,竖起耳朵。
“皇上让两位大人前去御书房议政。”
苏有余看了眼宋彦之,点点头。
“劳烦带路。”
御书房。
苏琉玉把朝服换下,身着龙袍朝服,坐在御桌之上。
这两人一进殿,她把御笔放下,让他们就坐。
“朕要被你们气死,自你们入朝,凡一方谏言,另一方必定驳回,这里是朝堂,你们当街中菜市不成。”
她叹了一口气。
“如此这般,朕深表为难,想来还是大哥和朕不是一伙的缘故。”
苏有余:“......”
他什么时候不和她是一伙了。
苏有余隽雅之容一下子尴尬起来。
“微臣尚不明,还望皇上解惑。”
苏琉玉御笔虚空一点,指了指宋彦之。
“人家彦之兄在朝,都是帮朕说话,只有大哥,以为朕偏颇,自你们入朝,哪项新政未参与。”
她又道:
“有些话,朕在朝不当言,但朝中调动是迟早之事,朕皇权虽不独揽,但闲散官员,朕也不想养。”
若是能臣也就罢了。
但这三年,她是看的透透的。
这百名在朝正三品以上大员,少有顶用的。
大魏根基,因为林斐他们调任稳固,如今在朝的京官大臣,她是必须动。
“朕知道中书令对大哥有提携之恩,但大哥,你目光放远一点,朕明年,新政多项都要办妥,若上头不顶事,下面朝臣如何尽心?”
“微臣遵旨。”
苏有余跪了下来,准备叩首,被苏琉玉赶紧拉了起来。
“私底下,你我兄弟,何需多礼,以后在朝堂上向着朕一点,帮朕说点好话。”
“......”
挖墙角!
这就是挖墙角。
苏琉玉看的出来,苏有余就是中书令那一派的,对这位中书令的提携,有感恩还报之心。
但这墙角,必须挖过来。
不然以后朝堂废大口舌。
苏有余有点无奈。
作为朝臣,他承认,有点向着政三省。
但作为兄长,却是要向着弟弟。
谁让他是大哥呢。
“玉哥儿说的,大哥明白,帮你就是。”
“好兄弟。”
第五百零五章 从畜牧到铁器
苏有余隽雅之容笑了。
看她态度和以前无异,忍不住想和她多说说话。
这几年,多是在京谋职。
甚少有见到。
毕竟身份不同以往,两人君臣,到底生疏不少。
这次再次听她喊大哥,他心里很高兴,语气也轻柔了些。
“琉玉,大哥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
“何为轻重工业?”
“大哥,咱们农业和畜牧相辅相成,农业促进畜牧,畜牧衍生制造,此类,就叫轻工业,皮毛制造,纺织,蛋奶加工,这是其一,咱们已经开始慢慢完善了,这个就先不谈。”
“但轻工业还有一类,以非农业为制造原料,比如咱们陶瓷,铁器,这一类,我大魏矿产薄弱,此类,需多加完善。”
“但完善此项,需和重工业相辅相成,你打铁,需要铁矿,挖矿采矿就是重工。”
苏琉玉又道:
“大金兄弟太穷了,咱们是老大哥,应该搭把手,重工业开矿原料交给他们,咱们主生产,当然,除了陶瓷,铁器,朕准备再加两项,这两项,是明年重中之重。”
从农耕到畜牧,大魏走了四年。
如今日益完善,苏琉玉决定直接推动铁器发展。
船有了,大金也打下来了,大元私库也准备好了,钢铁,玻璃,必须安排起来。
“加哪两项?”宋彦之问。
“比铁更加坚硬之物。”
宋彦之微微蹙眉。
他和苏琉玉自小一块长大。
知道她算学好,又有太傅教导,文政是极为精通。
但这些,并不在太傅教导的范畴。
也非帝王之道。
“皇上如何知晓这些?”
“......”
糟糕。
被怀疑了。
苏琉玉面露难色。
走到他两身边,对他们神神秘秘招了招手。
两个脑袋凑了上来,三人做贼似的离的特别近。
“朕,习得一本书,书上教的。”
“什么书?”
“此书,名叫穿越必备宝典,你们没看过。”
宋彦之看她那样子就晓得她在骗人。
“那可否给微臣也看看?”
编。
你继续编。
“怕是不行,朕给丢了,你也知道朕过目不忘。”
“......”
宋彦之一脸不相信。
苏琉玉尴尬笑了笑,赶紧岔开话题。
“彦之兄,等年节,朕送给你一把好剑,让你看看朕百炼锻造的神兵利刃。”
少年这下满意了。
也不问了。
苏琉玉赶紧把两个人赶走。
她忙着。
这玻璃说实话好做。
但这钢,却不那么好做了。
如今的铁器,分为生铁,熟铁。
生铁,铸不可锻,坚硬但脆。
熟铁,可锻造,但不坚硬。
武器就是熟铁,但一场打仗下来,不知道废多少。
钢就是这两者混合物,可锻造,又坚硬。
苏琉玉其实在发掘铁矿时就想造钢。
但,穷。
那时候苛政未除,温饱未解决,一切都是空谈。
如今十六州谷仓丰满,这钢铁厂,就必须安排上。
大魏百姓虽不多,但进入厂里工作的劳动力却少,毕竟轻工业制造仿都是小规模的,带动再就业的就少。
钢铁厂人员多,等她把钢造出来,投入大规模生产,让百姓都有活做。
还可以把大金兄弟带着一起发家致富。
何况,有了钢,以后战场之上,减少铁器耗损,也可减少她大魏将士伤亡。
大越有神兵,她大魏也要有。
不仅要有,还要在以后人人都安排上,气死他们。
端华其实已经被气死了。
她手伤一直未好,但如今快要年关,必须回国。
只是回国后,面对的,却是父皇的怒火。
越帝年岁已高,两鬓白发,眉宇之间,带着从上位者独有的威压。
他坐在勤政大殿内,一封奏折劈头盖脸的砸在她头上。
“我大越的脸,全被你丢尽了。”
他怒喝一声,震的苍龙柱都嗡鸣颤抖。
“如今国相联合诸国上奏,要朕把你镇压大理寺,你看你做的好事!”
端华死死咬住牙。
盯着地上摊开的折子。
姜晏晚,她倒是把这个人给忘了。
“滚回你的公主府,别再给朕出来丢人现眼。”
被禁足!
端华脸色一白。
“父皇,那大魏窃取我西凉神兵,儿臣是为我西凉十六部,为国战败,何错之有。”
“莽撞!”
越帝一身滚云祥龙龙袍直立起身。
帝冠宝珠随着这个动作轻微摇曳。
“我大越,仁政立天下,诸国交往密切,从不欺辱小国,但你国宴之上,言语多加嘲讽,挑衅,真是有辱我大越国风。”
越帝此人,执政多仁,是位贤明的君主。
大越能千秋万代,教育的帝王之道,也是如此。
他没有看不起大魏,相反,知道自己战败,多是从自身总结原因,看忽悠帝三计连环解亡国之困,也佩服这位对手。
但如今,全被这混账给毁了。
“来人,把长公主带下去。”
说完,进了内殿,再也没看她。
别以为他不知道孝恭的心思。
这皇位,休想。
他来到内殿,从御桌之上,亲自拟了一封信,安抚大魏。
意思就是,教女不严,如今已经好好管教了,希望顺帝别生气。
他又说,那沉影双刀,是大越西凉十六部的神兵双刃,如果顺帝喜欢就拿去,但我大越宝刀多,若是可以,是否能交换一下,平定西凉十六部。
他措辞委婉,极度有礼。
从不仗着自己是大国,说话特别客气。
大忽悠一看。
这......
这晏晚兄竟然告家长?
厉害啊。
她大笔一挥,也回了一封信。
大意就是,这沉影和朕诸多羁绊,怕是不能归还,但我大魏,愿意赠把旷世之刃,以平西凉十六部。
然后下面就开始忽悠了。
什么这是我大魏震国之宝。
如今忍痛割爱,希望越帝不要拒绝。
然后再大大的吹嘘一番,说什么削铁如泥,吹毛断发,都给整上。
最后,还亲自把自己造的宝瓷赠送了一套。
那行事做派,客气有礼有度,言语更是让人特别舒服。
但她不知道,这沉影神兵,在西凉的地位。
那刀身,刻着的王者有德,明照幽远,不是假话。
就今日吹嘘她的旷世之刃后。
总梦见有只鹿用角撞她,表情很是气愤。
第五百零六章 姐夫二人组
【,稍后替换】
苏有余隽雅之容笑了。
看她态度和以前无异,忍不住想和她多说说话。
这几年,多是在京谋职。
甚少有见到。
毕竟身份不同以往,两人君臣,到底生疏不少。
这次再次听她喊大哥,他心里很高兴,语气也轻柔了些。
“琉玉,大哥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
“何为轻重工业?”
“大哥,咱们农业和畜牧相辅相成,农业促进畜牧,畜牧衍生制造,此类,就叫轻工业,皮毛制造,纺织,蛋奶加工,这是其一,咱们已经开始慢慢完善了,这个就先不谈。”
“但轻工业还有一类,以非农业为制造原料,比如咱们陶瓷,铁器,这一类,我大魏矿产薄弱,此类,需多加完善。”
“但完善此项,需和重工业相辅相成,你打铁,需要铁矿,挖矿采矿就是重工。”
苏琉玉又道:
“大金兄弟太穷了,咱们是老大哥,应该搭把手,重工业开矿原料交给他们,咱们主生产,当然,除了陶瓷,铁器,朕准备再加两项,这两项,是明年重中之重。”
从农耕到畜牧,大魏走了四年。
如今日益完善,苏琉玉决定直接推动铁器发展。
船有了,大金也打下来了,大元私库也准备好了,钢铁,玻璃,必须安排起来。
“加哪两项?”宋彦之问。
“比铁更加坚硬之物。”
宋彦之微微蹙眉。
他和苏琉玉自小一块长大。
知道她算学好,又有太傅教导,文政是极为精通。
但这些,并不在太傅教导的范畴。
也非帝王之道。
“皇上如何知晓这些?”
“......”
糟糕。
被怀疑了。
苏琉玉面露难色。
走到他两身边,对他们神神秘秘招了招手。
两个脑袋凑了上来,三人做贼似的离的特别近。
“朕,习得一本书,书上教的。”
“什么书?”
“此书,名叫穿越必备宝典,你们没看过。”
宋彦之看她那样子就晓得她在骗人。
“那可否给微臣也看看?”
编。
你继续编。
“怕是不行,朕给丢了,你也知道朕过目不忘。”
“......”
宋彦之一脸不相信。
苏琉玉尴尬笑了笑,赶紧岔开话题。
“彦之兄,等年节,朕送给你一把好剑,让你看看朕百炼锻造的神兵利刃。”
少年这下满意了。
也不问了。
苏琉玉赶紧把两个人赶走。
她忙着。
这玻璃说实话好做。
但这钢,却不那么好做了。
如今的铁器,分为生铁,熟铁。
生铁,铸不可锻,坚硬但脆。
熟铁,可锻造,但不坚硬。
武器就是熟铁,但一场打仗下来,不知道废多少。
钢就是这两者混合物,可锻造,又坚硬。
苏琉玉其实在发掘铁矿时就想造钢。
但,穷。
那时候苛政未除,温饱未解决,一切都是空谈。
如今十六州谷仓丰满,这钢铁厂,就必须安排上。
大魏百姓虽不多,但进入厂里工作的劳动力却少,毕竟轻工业制造仿都是小规模的,带动再就业的就少。
钢铁厂人员多,等她把钢造出来,投入大规模生产,让百姓都有活做。
还可以把大金兄弟带着一起发家致富。
何况,有了钢,以后战场之上,减少铁器耗损,也可减少她大魏将士伤亡。
大越有神兵,她大魏也要有。
不仅要有,还要在以后人人都安排上,气死他们。
端华其实已经被气死了。
她手伤一直未好,但如今快要年关,必须回国。
只是回国后,面对的,却是父皇的怒火。
越帝年岁已高,两鬓白发,眉宇之间,带着从上位者独有的威压。
他坐在勤政大殿内,一封奏折劈头盖脸的砸在她头上。
“我大越的脸,全被你丢尽了。”
他怒喝一声,震的苍龙柱都嗡鸣颤抖。
“如今国相联合诸国上奏,要朕把你镇压大理寺,你看你做的好事!”
端华死死咬住牙。
盯着地上摊开的折子。
姜晏晚,她倒是把这个人给忘了。
“滚回你的公主府,别再给朕出来丢人现眼。”
被禁足!
端华脸色一白。
“父皇,那大魏窃取我西凉神兵,儿臣是为我西凉十六部,为国战败,何错之有。”
“莽撞!”
越帝一身滚云祥龙龙袍直立起身。
帝冠宝珠随着这个动作轻微摇曳。
“我大越,仁政立天下,诸国交往密切,从不欺辱小国,但你国宴之上,言语多加嘲讽,挑衅,真是有辱我大越国风。”
越帝此人,执政多仁,是位贤明的君主。
大越能千秋万代,教育的帝王之道,也是如此。
他没有看不起大魏,相反,知道自己战败,多是从自身总结原因,看忽悠帝三计连环解亡国之困,也佩服这位对手。
但如今,全被这混账给毁了。
“来人,把长公主带下去。”
说完,进了内殿,再也没看她。
别以为他不知道孝恭的心思。
这皇位,休想。
他来到内殿,从御桌之上,亲自拟了一封信,安抚大魏。
意思就是,教女不严,如今已经好好管教了,希望顺帝别生气。
他又说,那沉影双刀,是大越西凉十六部的神兵双刃,如果顺帝喜欢就拿去,但我大越宝刀多,若是可以,是否能交换一下,平定西凉十六部。
他措辞委婉,极度有礼。
从不仗着自己是大国,说话特别客气。
大忽悠一看。
这......
这晏晚兄竟然告家长?
厉害啊。
她大笔一挥,也回了一封信。
大意就是,这沉影和朕诸多羁绊,怕是不能归还,但我大魏,愿意赠把旷世之刃,以平西凉十六部。
然后下面就开始忽悠了。
什么这是我大魏震国之宝。
如今忍痛割爱,希望越帝不要拒绝。
然后再大大的吹嘘一番,说什么削铁如泥,吹毛断发,都给整上。
最后,还亲自把自己造的宝瓷赠送了一套。
那行事做派,客气有礼有度,言语更是让人特别舒服。
但她不知道,这沉影神兵,在西凉的地位。
那刀身,刻着的王者有德,明照幽远,不是假话。
就今日吹嘘她的旷世之刃后。
总梦见有只羊用角撞她,表情很是气愤。
第五百零七章 又下战帖!
夜深,承明大殿,偏殿。
作为大魏帝王寝宫。
伪帝在承明大殿,那是花费万金,极为奢华。
除了正中央的主殿外。
偏殿也是特别多。
因为他怕死,当年骁武军退居北荒,他手上无兵,这偏殿造的多,他随便睡,防止哪天骁武军把他砍了。
最近年关,军部多调令回京探亲,住在偏殿的两位少年自然入住这里。
莫逆今日带兵训练,一身疲累。
只想躺在床上睡了。
推开寝殿大门,自个儿把烛火点燃,却发现床头有封信。
什么情况?
他带着粗茧的手把信拿起来。
信封精致,上面写着两个大字。
“战帖”
靠!
谁特么胆子肥了,给他下战帖。
不要命了。
他瞬间精神了。
把信纸拆开来。
待看到上面几个大字后,瞬间咆哮。
“妈的,宋彦之你特么有毛病啊!”
门口的小太监吓了一跳。
“莫统领小点声,别吵着皇上了。”
莫逆闭嘴了。
心里骂骂咧咧的把信撕了。
不就是眼红他拿了千人斩吗。
不就是嫉妒皇上在国宴之上夸了他么。
比就比。
他怕他宋彦之不成。
要说这两位,可是大魏六军响当当的人物。
除了骁武军六部主将,就是这两位军权最高。
在军部那是谁都不服气谁。
如今,苏琉玉把这神兵利刃在宋彦之面前吹嘘一通。
又承诺要给他打造独一无二的旷世神兵。
当晚,这约战函就送上了。
小宋大人记性好。
当年北荒送了剑穗的事情他记得清楚。
必须要光明正大的显摆一下。
苏琉玉哪里知道这两人的小心思。
自从唐老回京,京郊瓷窑厂旁边的科研院已经完工了。
她是三天两头往这里跑。
关于锻造,她是知道的。
但她只知道现代的锻造法,在这里,资源有限,只能采用灌钢法来制钢。
“其法,烧生铁精以重柔铤,数宿则成钢。以柔铁为刀脊,浴以五牲之溺,淬以五牲之脂,斩甲过三十札。”
这句话,她那时帮人代写论文的时候专门查过。
而兵刃,她也知道。
冷兵器时代的巅峰之作。
战场的噩梦。
名刀之首。
当属‘唐刀’。
这把刀,采用包钢锻造,外坚内柔。
刀成铦利绝世,一挥能断牛腰。
宋彦之想要剑,也可采用这种锻造法。
她看向自己身侧的沉影。
拔出刀鞘。
寒刃剑身冷芒万丈,刀身刻有,王者有德,明照幽远。
她轻抚刀身。
这把刀,也很强,强在,千锤百炼锻造之法。
千锤百炼,是百炼钢,但要匠师,无数次锤炼,把里面杂质全部摒除,才可打造,这把刀的制刀师父,看来不容小觑。
要是可以挖过来就好了。
她又看向刀鞘。
对上那双白泽之目。
双目用宝珠镶嵌,在烛火映照之下,幽明深暗。
雕工也是栩栩如生。
这是大越护国瑞兽。
大越文化,不祭拜武神,农神。
只祭拜这只瑞兽。
她想了想。
这只小羊都能当瑞兽,那她大魏,怎么的也要来个瑞兽吧。
她决定了。
这刀鞘,就刻苍狼之目。
我大魏也不能被人大越给比下去不是。
当晚。
她又梦到一只羊拿着角撞她,表情极为控诉委屈。
腊月的天,寒风萧瑟。
但科研院的锻造坊里,炉火升天。
周遭气氛滚烫。
苏琉玉撸着袖子,露出白嫩细瘦的胳膊,亲自在打铁。
身边跟着两个老头,老头身后,是一排排大魏的精工铁匠。
这群人,在征元之战连夜为百姓制造兵刃,苏琉玉这次把他们请过来,为大魏锻造,提供助力。
不仅是这群老铁匠,旁边瓷窑的老头也跑过来凑个热闹。
“皇上,你这小胳膊小腿交给咱们来吧。”
“就是,这种粗活,您别亲自上。”
“小宋大人,快给皇上擦擦汗。”
宋彦之凑近一步,把她额发间的汗给抹了。
“不然算了。”
他看向她因为打铁通红的手,又看向身后报废的剑刃,眉目微皱。
早知道如此费力,就不让她亲自打了。
苏琉玉打铁的手未停顿。
“不行。”
看来,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容易。
她揉了揉有点酸胀的胳膊。
把废了的剑刃丢在那一堆报废的兵甲里面。
宋彦之把她拍下去,亲自替她缓解。
“再烧一次,朕在试试。”
感受到肩膀舒缓的按压,苏琉玉疲累的胳膊放松了不少。
她看向他的官服。
“你衙门不当值?成天往朕跟前跑,下次沈埕安又要参你一本。”
宋彦之揉了揉她的虎口。
头都没抬。
“臣不放心皇上。”
“得了,肩膀再揉揉。”
宋彦之轻柔一笑。
被这炉火衬着,孤傲之容都柔和不少。
“皇上,晚上还是别批折子了。”
“最近,朕在写话本子。”
嗯?
“什么话本子?”
苏琉玉撸了撸袖子。
“写了一本江湖传,准备广招英雄豪侠。”
“......”
“大越血滴子,朕实在打不过,以朕一人之力,怕是艰难,但也容不得他们蹦跶,我大魏游侠儿群聚,怎么也要有一敌之力。”
血滴子,是大元皇室死士。
一身旷世武学。
还是一队百人之军。
苏琉玉武功是高,但也只能勉强应对五人。
别看她伐金一战破敌两万六。
那群将士,没有内力。
看南疆三侠就知道了,这三人还杀敌四万余呢,但在血滴子面前,还是毫无还手之力。
而这些人,如今又是端华亲兵。
她被废了经脉,肯定不会罢休。
这个敌患,不得不防。
她是打不过,但还不能找帮手吗?
她也要找个百人之军。
重振南疆派!
她擦了擦汗。
“再试一次,朕就不信了,你们也来帮帮忙。”
老头们又忙上了。
还安慰自家皇上一句。
“好东西都要慢慢造呢,皇上别急,咱们这么一大帮人,总能想到办法。”
“就是,别看咱们这群老骨头,这打铁,可是打了一辈子的。”
“这剑刃不锋利估计咱们这钢造的不纯,咱们再试试。”
锻造坊炉火冲天,每个人都没有放弃。
一次两次三次。
他们眼眸坚定,一定要给皇上造出来。
苏琉玉看了这些匠师,钦佩一笑。
好东西,都要慢慢造的。
我大魏能匠皆在此,又有何惧。
第五百零八章 九霄玄剑
“皇上,您试试这块。”
一只干柴似的老胳膊伸了过来。
“这块,是草民拿生铁包裹在熟铁制练而成,草民打铁三十八年,此法,也是偶尔习得,刚才又按照皇上的方法结合,希望能有所成效。”
老铁匠五十多岁,两鬓白发。
但打铁这么多年,身子虽瘦,但却很精壮。
苏琉玉赶紧把热钢用火钳夹住,又对着这老头笑了笑。
“爷爷辛苦了,朕再试试。”
方法都是摩挲出来的。
这锻造不是老本行,苏琉玉只有方法,却没有实践,这就很难了。
来往跑了半个月,愣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她挥动手臂。
机械的把包钢法再次施展了一遍。
两片钢块迅速折叠,又加了一块熟铁,三块合一。
折叠十五次,反复敲打。
坊内高热,让她额发间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细瘦的胳膊上,随着每一次锻炼,隐隐可见青筋。
旁边的铁匠和她一起,所有人齐心协力,努力让宝刀现世。
又一把。
苏琉玉拿着剑柄。
大力朝试炼之钢斩了上去。
“锵——”
钢块争鸣之声震颤,让所有人心头一震,都停下手里的活围了上来。
那试炼之钢是采用传统的千锤百炼锻造出来的,极为坚硬,为的就是试炼剑刃的坚硬锋利程度。
这半个月,这块铁是纹丝不动。
如今,竟然裂了!
“这......这是成了?”
“皇上,还请再试试!”
老匠人眼睛迸发出强烈的激动。
苏琉玉擦了擦额发的汗。
再次向钢块砍了上去。
剑刃锋利,外坚内柔,混合这内力,让这千锤百炼之钢,劈成两半!
苏琉玉眼睛一亮!
半个月日以继夜反复摩挲,什么方法都试过,如今,成了!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那位三十八年的老匠师,抱剑一礼。
“先生大才,朕在此,谢先生相助,为我大魏铁器铸就百辟利器。”
那老铁匠吓了一大跳,赶紧把她扶了起来。
“应该的,应该的,我为大魏子民,报以绵力罢了,皇上快快请起。”
好东西,都是慢慢造出来的。
这么多人呢,他也是慢慢试出来的。
能为大魏出份力,为皇上出份力,值了。
这辈子,都值了。
锻造坊一下子热闹起来,把那老铁匠师傅围起来。
“谢老头,咋弄的,快点教咱们,是咱们钢有毛病,对吧。”
“谢老头,帮俺看看,是这样包的不?”
“咱们再试一把,大伙都试试。”
这里,条件有限,温度控制都靠着老匠人打铁的敏锐。
但一把出来了,第二把也不会远。
所有人脸上都松了一口气。
那旁边瓷窑的老头可嘚瑟呢,他们这群老家伙,也不能差了。
都是匠人,谁都不服气谁。
“谢爷爷,这剑鞘怎么打的,你教教朕。”
苏琉玉虚心求教,态度很是知礼。
谢铁匠笑的满脸褶子。
“草民打给皇上看看,皇上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谢谢爷爷。”
送人的东西,自然是怎么精致怎么来。
光这苍狼之目苏琉玉就又用两块上好的宝珠镶嵌。
黑色剑鞘大气内敛,但细看又独具霸气。
剑刃出鞘,寒芒毕露,其上,篆刻两个小字。
‘九霄’
朱雀上天,通四海,震九霄。
好剑。
朕打的就是不一样。
苏琉玉满意了。
和自己的沉影比,自也是不差的。
承明大殿,偏殿。
年关越来越近,莫逆最近是闲下来了,军部开始轮流省亲,他只有主子一个亲人,自然乖乖呆在家里。
如今虽是副统领,但他的军权,确是掌控飞虎全军。
这其中对将士的调令,训练,部署都不可怠慢。
他坐在案台之上,看着兵法,烛火之下,把眉眼衬的分外的英俊。
只是一个浅浅的敲门声,打乱他的沉思。
“谁啊。”
他走到门口,一打开门,正对上的,是一双寒铁之刃。
“靠!宋彦之你想死!”
......
偏殿的动静自然惊不到正殿。
正殿和偏殿有点距离。
苏琉玉造了剑刃,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下,准备把大魏年前的工作全部做了。
年关朝中三日假,她要好好放松放松。
放松完,这大魏钢铁厂就要安排上了,带动百姓就业,是天子的责任。
一起发家致富,奔小康,是大魏的目标。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
看了一眼窗棂外头的残月。
再坚持一个时辰,她想。
随后,她拿起案台的苦茶,润了润嗓子,清苦的茶香弥漫在嘴里,让她微微醒神。
御笔亲沾朱墨,正准备对政令有所调遣,却不想承明大殿的门被总管太监小心翼翼的推了开来。
“皇上,您快去看看吧,莫统领和小宋大人在宫门口打起来了。”
什么!
苏琉玉困意清醒了大半。
“怎么回事?”
“奴才不清楚,飞虎军都过来了,打的可凶了。”
苏琉玉脸一沉,站了起来。
“朕去看看。”
反了天了,在宫里头动手。
大魏天子御驾在子时被惊动。
盘龙宫灯在夜幕里犹如一条火红滚龙。
宫门外,刀剑碰撞之声震裂破空。
两位少年势如水火,旁边两军位列在侧,虽没有动手,但却蓄势待发。
“老子早就看飞虎军这群小子不爽了。”
“他们飞虎军,哪次军械不是紧着他们来,那位莫统领,就喜欢打小报告。”
“可不,小宋大人打的好。”
飞虎军自然也不服。
“妈的,这朱雀军就特么是个送信的,还挺猖狂!”
“统领揍的好”
“打不过我们上!”
起先,只是比试,也不知道谁传出去的,两方军队迅速到位,给自家老大涨涨士气。
莫逆腾空而起,啐了一口血沫,大骂一句:
“今日不把你打趴下,老子叫你爹。”
“你想把谁打趴下?”
一个冷冷的声音炸响在耳侧。
莫逆一愣,手中的剑直接一个不稳掉了下来。
空气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京中宫门外,瞬间诡异的寂静。
月色之下,一身烫金龙袍威严尊贵,天子脸色发沉,看着两方兵马。
又看了一眼打斗的两人。
“跪下。”
第五百零九章 绝世功法(为浮生兄第五个万赏加更)
【,稍后替换】
【,稍后替换】
【,稍后替换】
“皇上,您试试这块。”
一只干柴似的老胳膊伸了过来。
“这块,是草民拿生铁包裹在熟铁制练而成,草民打铁三十八年,此法,也是偶尔习得,刚才又按照皇上的方法结合,希望能有所成效。”
老铁匠五十多岁,两鬓白发。
但打铁这么多年,身子虽瘦,但却很精壮。
苏琉玉赶紧把热钢用火钳夹住,又对着这老头笑了笑。
“爷爷辛苦了,朕再试试。”
方法都是摩挲出来的。
这锻造不是老本行,苏琉玉只有方法,却没有实践,这就很难了。
来往跑了半个月,愣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她挥动手臂。
机械的把包钢法再次施展了一遍。
两片钢块迅速折叠,又加了一块熟铁,三块合一。
折叠十五次,反复敲打。
坊内高热,让她额发间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细瘦的胳膊上,随着每一次锻炼,隐隐可见青筋。
旁边的铁匠和她一起,所有人齐心协力,努力让宝刀现世。
又一把。
苏琉玉拿着剑柄。
大力朝试炼之钢斩了上去。
“锵——”
钢块争鸣之声震颤,让所有人心头一震,都停下手里的活围了上来。
那试炼之钢是采用传统的千锤百炼锻造出来的,极为坚硬,为的就是试炼剑刃的坚硬锋利程度。
这半个月,这块铁是纹丝不动。
如今,竟然裂了!
“这......这是成了?”
“皇上,还请再试试!”
老匠人眼睛迸发出强烈的激动。
苏琉玉擦了擦额发的汗。
再次向钢块砍了上去。
剑刃锋利,外坚内柔,混合这内力,让这千锤百炼之钢,劈成两半!
苏琉玉眼睛一亮!
半个月日以继夜反复摩挲,什么方法都试过,如今,成了!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那位三十八年的老匠师,抱剑一礼。
“先生大才,朕在此,谢先生相助,为我大魏铁器铸就百辟利器。”
那老铁匠吓了一大跳,赶紧把她扶了起来。
“应该的,应该的,我为大魏子民,报以绵力罢了,皇上快快请起。”
好东西,都是慢慢造出来的。
这么多人呢,他也是慢慢试出来的。
能为大魏出份力,为皇上出份力,值了。
这辈子,都值了。
锻造坊一下子热闹起来,把那老铁匠师傅围起来。
“谢老头,咋弄的,快点教咱们,是咱们钢有毛病,对吧。”
“谢老头,帮俺看看,是这样包的不?”
“咱们再试一把,大伙都试试。”
这里,条件有限,温度控制都靠着老匠人打铁的敏锐。
但一把出来了,第二把也不会远。
所有人脸上都松了一口气。
那旁边瓷窑的老头可嘚瑟呢,他们这群老家伙,也不能差了。
都是匠人,谁都不服气谁。
“谢爷爷,这剑鞘怎么打的,你教教朕。”
苏琉玉虚心求教,态度很是知礼。
谢铁匠笑的满脸褶子。
“草民打给皇上看看,皇上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谢谢爷爷。”
送人的东西,自然是怎么精致怎么来。
光这苍狼之目苏琉玉就又用两块上好的宝珠镶嵌。
黑色剑鞘大气内敛,但细看又独具霸气。
剑刃出鞘,寒芒毕露,其上,篆刻两个小字。
‘九霄’
朱雀上天,通四海,震九霄。
好剑。
朕打的就是不一样。
苏琉玉满意了。
和自己的沉影比,自也是不差的。
承明大殿,偏殿。
年关越来越近,莫逆最近是闲下来了,军部开始轮流省亲,他只有主子一个亲人,自然乖乖呆在家里。
如今虽是副统领,但他的军权,确是掌控飞虎全军。
这其中对将士的调令,训练,部署都不可怠慢。
他坐在案台之上,看着兵法,烛火之下,把眉眼衬的分外的英俊。
只是一个浅浅的敲门声,打乱他的沉思。
“谁啊。”
他走到门口,一打开门,正对上的,是一双寒铁之刃。
“靠!宋彦之你想死!”
......
偏殿的动静自然惊不到正殿。
正殿和偏殿有点距离。
苏琉玉造了剑刃,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下,准备把大魏年前的工作全部做了。
年关朝中三日假,她要好好放松放松。
放松完,这大魏钢铁厂就要安排上了,带动百姓就业,是天子的责任。
一起发家致富,奔小康,是大魏的目标。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
看了一眼窗棂外头的残月。
再坚持一个时辰,她想。
随后,她拿起案台的苦茶,润了润嗓子,清苦的茶香弥漫在嘴里,让她微微醒神。
御笔亲沾朱墨,正准备对政令有所调遣,却不想承明大殿的门被总管太监小心翼翼的推了开来。
“皇上,您快去看看吧,莫统领和小宋大人在宫门口打起来了。”
什么!
苏琉玉困意清醒了大半。
“怎么回事?”
“奴才不清楚,飞虎军都过来了,打的可凶了。”
苏琉玉脸一沉,站了起来。
“朕去看看。”
反了天了,在宫里头动手。
大魏天子御驾在子时被惊动。
盘龙宫灯在夜幕里犹如一条火红滚龙。
宫门外,刀剑碰撞之声震裂破空。
两位少年势如水火,旁边两军位列在侧,虽没有动手,但却蓄势待发。
“老子早就看飞虎军这群小子不爽了。”
“他们飞虎军,哪次军械不是紧着他们来,那位莫统领,就喜欢打小报告。”
“可不,小宋大人打的好。”
飞虎军自然也不服。
“妈的,这朱雀军就特么是个送信的,还挺猖狂!”
“统领揍的好”
“打不过我们上!”
起先,只是比试,也不知道谁传出去的,两方军队迅速到位,给自家老大涨涨士气。
莫逆腾空而起,啐了一口血沫,大骂一句:
“今日不把你打趴下,老子叫你爹。”
“你想把谁打趴下?”
一个冷冷的声音炸响在耳侧。
莫逆一愣,手中的剑直接一个不稳掉了下来。
空气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京中宫门外,诡异的寂静。
月色之下,一身烫金龙袍威严尊贵,天子脸色发沉,看着两方兵马。
又扫了一眼打斗的二人。
“跪下。”
第五百一十章 话本子又火了
忽悠帝的话本子有多火呢。
这样说吧。
当年,忽悠帝桃花宴一举夺魁,那话本子的销量已经爆了。
后来开了杂志,大肆在各州府推广,也是一路畅销,万人空巷。
就说这顾八爷,蹭着热度,写了个《农家科举之路》也被带的大火。
只是这位更新慢,老油条,跟读的那是一边骂一边催。
当然,蹭热度可不止这一位,自忽悠帝登基后,话本子不写了。
那《长白杂志》更新忽悠帝八卦,也受到追捧。
如今三年过去,再次看到忽悠帝亲笔写的话本子,可想而知,这人潮已经炸了。
“小点声,你们小点声。”
“把人引过来就不好了。”
“对对对,咱们先排队。”
不能声张。
千万不能声张。
这些百姓,都是长白书斋的钉子户,那是一有空就过来唠嗑扯淡。
如今这么大的好消息炸出来,这群人在巷子里悄咪咪的自觉把队排好,先抢一波在说。
段家兄弟也在,被洗脑的大元三位兄弟兜里揣着银子,如今也是钉子户群聊成员。
“这群人好好的排什么队啊。”
小摊贩把自个儿的烧饼摊子挪过来,伸长了脖子望了望。
“干啥呢这是。”
被洗脑三人组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知道,凑个热闹。”
“对对对,你烧饼咱们全要了,快回去吧。”
“那,银子,快走快走。”
那小摊贩看这三位胖子这么阔绰,赶紧准备摊饼子。
只是那小眼神一瞄,瞄到那铁骑从书斋后门出来,一个机灵撒腿跑上前。
他是长白书斋老摊贩了,这群铁骑和他熟,还买过他不少饼子,如今不是十五,他好奇的凑上前,一打听来意。
喝——
“是皇上写的话本子!”
小摊贩卖饼,那靠的就是大嗓门张罗,这一声,直接把主街的人全部喊了过来。
钉子户气的白眼差点被翻过去。
“什么情况,皇上又写话本子了?”
“二丫,快点,替爹快去排个队!”
“谁先借老子一点银子!”
主街人潮一窝蜂往巷口挤,要不是这段元三兄弟吨位重,早就被挤到墙角了。
“慢点慢点,你特么踩到老子鞋了。”
“靠!老子先来的,你们能不能让让!”
“张麻子我擦你祖宗,你别插队!”
腊月天寒,这伙人人挤人,挤的满头大汗。
当年的万人空巷仿佛就在跟前。
只是如今竞争激烈,骂声四起。
小童擦了擦汗。
“别挤别挤,各位别挤。”
他容易么他。
这书都没摆好呢,差点把门框给挤坏了。
只是这声音立马淹没在人潮里。
他没办法,只好把钱箱子快速搬了出来,赶紧先卖完再说。
段元三兄弟在这人潮里被挤的满头大汗。
三人报团往前凑,十两银子丢在钱箱子里头,也不找零了,接过话本子再说。
“二哥,快看看,这写的是啥?”
被洗脑三人组满头大汗,有种大战一场胜利凯旋的爽感。
段老二,从怀里掏出抢来的话本子。
上头三个大字。
《江湖传》
这三人,脑袋凑到一起,准备先翻上一翻,一饱眼福。
本想着,就看看一页。
但看过后,那完全止不住。
三人在这腊月寒冬天里,缩着脖子,蹲在墙角,还骂骂咧咧让段老二翻书别太快。
不仅是他们。
抢到书的,就这么原地找个地方蹲着,没抢到的就凑上前,也不管认识不认识,先看再说。
这江湖传,是武侠传。
开篇江湖腥风血雨,那些江湖帮派各个侠肝义胆跃然眼前。
热血,刺激,精彩!
种种表情,全部表露在脸上。
这话本子还不是连载,是直接一个上册。
厚厚一本。
看的那叫一个爽。
“妈的!怎么没了!”
段老二蒲扇似的大手翻到最后一页,一脸不尽兴。
也太憋屈了吧。
“这位老爷,您看完可否把话本子卖给我们,银子我们有,您说个数。”
郑从文五位兄弟下了衙,听到消息就往这里赶。
除了看到蹲在地上看书的百姓,那是毛都没抢到。
这还得了。
作为大哥小迷弟,大哥出的话本子那是整套整套收藏的!
一个都不能落下。
段老二把话本子护在手里。
“休想。”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
靠!
竟然看了两个时辰!
天都黑了。
郑从文那个气啊,又问了几人,皆是被人赶的老远。
五位小迷弟一脸崩溃。
都要哭了。
“咱们进宫!问琉玉兄直接要!”
“卧槽,还是大哥牛逼,好主意!”
“大哥这大腿,咱们要抱一辈子。”
但他们不知道。
苏琉玉压根就不在宫里。
这大魏六军主将的年礼她要亲自铸造。
自然在锻造坊。
锻造坊高温。
除了她。
还有三位跟屁虫。
柴小川如今在军部,虽未编军职,但在京中飞虎军底下当差。
如今听说苏琉玉在打神兵宝剑,这三人,赶紧凑了过来。
他们也不让苏琉玉亲自打,各个撸着袖子,自己打。
那挥着打铁锤的手臂,各个精壮。
游侠儿对于武器,那是天生的执着。
“谁掉了十两银子。”
苏琉玉热的喝了口水。
那眼神,正好瞅到了地上十两银锭锭。
正准备捡起来,却发现一只手快她一步,赶紧揣回袖兜兜里。
她顺着这只手往上看。
正对上柴小川热的通红的双脸。
她眼睛一亮。
“你小子最近竟然有银子,还挺富!”
可不富么。
忽悠帝袖兜兜里面干干净净。
那是毛都没有。
别说十两银子了,就是一个铜板影子都看不见。
一百两零花银子两个月都没看到了。
忽悠帝两袖清风,如今看到好兄弟有银子,她眼睛贼亮。
柴小川哪里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他叮叮当当的挥着打铁锤,眼睛都没抬。
宋锦秋看她那样子一脸防备。
拽着自家兄弟离她远点。
这十两银子,是他们在飞虎军大败全军赢来的。
准备过年喝个痛快。
这十两,是三兄弟唯一的家产。
但他们刚走一步,忽悠帝就紧跟着凑了上去。
“别走啊,咱们兄弟好久没聚聚了,过来坐着说说话。”
第五百一十一章 大忽悠,又骗银子了
在忽悠帝的字典里。
兄弟这个词,就是有好大家分。
那是一点都不客气。
她把两人赶紧拽住。
拖到墙角,拿起柴小川手里头那把剑。
啧啧两声。
“你这剑,不行。”
捭阖之道,第一条,嗜其所欲。
她把剑放下,又道。
“朕有把好剑,送给你,怎么样。”
柴小川少年酷酷的把剑抢了回来。
“不用。”
游侠儿,从不轻易欠人。
苏琉玉一点都不气馁,反而哥俩好的拍拍他肩膀。
“别急啊,这把剑,叫做倚天剑,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倚天剑!
少年脸上总算有一丝波动。
倚天屠龙记,他们当然听过。
不仅听过,在护国公的时候,还死缠烂打磨着苏琉玉讲了十几遍。
那是百听不厌。
听说,倚天剑和屠龙刀中藏有绝世功法秘籍,若是习得,可以称霸武林。
“真的有倚天剑!那屠龙刀,你有吗?”
苏琉玉白了他一眼。
“那是自然,不然朕怎么知道有绝世武功秘籍,你们两个征元一战有功,这一刀一剑就便宜给你们了,十两银子。”
柴小川瞬间捂住袖子,一脸警惕。
“这可是友情价,不要算了。”
苏琉玉站起身,打铁去了。
宋锦秋和柴小川脑袋赶紧凑到一起。
两人嘀嘀咕咕许久。
最后心不甘情不愿把袖兜兜里唯一的家底送了上去。
苏琉玉眼睛一亮。
想去接银子。
“一手交钱。”
“一手拿货。”
两位少年酷酷的开口。
生怕忽悠帝拿银子跑路了。
对此,大忽悠表示理解,第二天,真的拿过来一刀一剑。
柴小川酷酷的脸装不下去了。
少年人捧着剑,把剑鞘拔出来。
“这不就是普通的铁剑吗。”
宋锦秋骂了一句。
幸好没给银子。
不然就被忽悠了。
苏琉玉脸不红心不跳。
“你试试,里面绝对有武林秘籍。”
两位少年狐疑看了看。
浑厚的内力让刀剑相撞,带着罡风席卷,充斥坊内。
铁刃清脆的碰击在地。
少年眼睛大震。
这剑,是空心的。
里面真的有武林秘籍。
大忽悠没骗人。
是了。
虽然大忽悠不靠谱。
但那一身武功绝学是不假。
再说了,作为掌门人,他们武功好,自然可以保护掌门。
两位少年心思立马愧疚了。
也许,是掌门看他们武学不精,想要以这样的方式提点提点。
还考虑了他们的面子。
柴小川从袖兜兜里面掏出十两银子,递给她。
“谢谢掌门。”
少年诚心诚意开口。
忽悠帝摆摆手。
把银子踹兜里。
准备买年礼去了。
“小事,谁让咱们是兄弟呢,好好练武,别整这些没用的。”
说完,赶紧溜了。
两人心里一脸感动。
宋锦秋把刀刃拿在手里,赶紧把里面的武林秘籍拿出来。
柴小川动作也快。
从剑刃里掏出一张纸,立马展开。
龙飞凤舞的苍劲墨迹跃然纸上。
‘第二把半价’
柴小川:“......”
宋锦秋:“......”
空气诡异的寂静。
两位少年拿着纸,指尖发抖。
这五个字,让原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柴小川立马把纸撕的粉碎。
“我去揍死她!”
宋锦秋大惊,立马拉住他。
“小川别激动!”
咱们揍不过!
“那怎么办。”
装酷的少年红了眼。
平生第一次被骗,委屈的都要哭了。
宋锦秋想了想。
“咱们找人治她。”
......
承明大殿。
殿内,瑞兽铜炉烧的正旺,火星子噼啪作响,炸在锦绣龙毯之上。
一只脚踏进殿内。
素软道袍随风而动,拂尘之上,还带着大雪之夜里,鹅毛般的雪霜。
苏琉玉从案台之间抬头。
烛火之下的大魏天子,帝冠龙袍,尊贵威仪。
她拿着御笔,又看了看窗棂外漆黑的夜幕。
“这么晚过来。”
少年摘下斗笠。闲散仙资走到她面前,伸出纤细的一只手。
“交出来。”
苏琉玉一脸茫然。
“什么?”
“骗的银子。”
“!!!”
苏琉玉警铃大作。
“什么银子,朕哪里有银子。”
柴小川!
你丫的,你告状!
朕才不会怕。
“你看你那出息,骗他们三个银子,你多能耐。”
“就为了十两银子,也不嫌丢人?”
“平白让人笑话。”
云崖儿向来是嘴不绕人。
苏琉玉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和他计较。
她执笔研墨,头都未抬。
“银子朕花了,没了。”
云崖儿嗤笑一声。
“果然如此。”
御笔应声而落,在御桌之上滚了几滚。
“朕如今,花个十两银子都不行了,云崖儿,你欺人太甚。”
似是没想到她这么大的反应。
避世小白花愣了愣,想骂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再想开口,却发现掌心多了一枚木簪子。
小檀木簪,雕工精致,还带着余温。
少年指尖一颤。
“十两银子,还给你,别问朕要了。”
苏琉玉从龙椅上站起身,径自回到内殿,头也不回。
两人少有吵架。
她惯会死皮赖脸。
往日,云崖儿诸多嘴不饶人,也是笑笑,过后就忘了。
当然,也有生气过。
但苏琉玉是从她师父的性子,温和知礼。
做不来两人脸红脖子粗。
遇到气急的时候,就闷着不说话,任由他骂完,全当没听到。
如今这般,还是第一次。
云崖儿看向手中的木簪。
少年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又看了一点内殿的方向。
想了想,还是没进去。
外头寒夜飘雪。
他从正殿转到后殿,那里,是承明大殿的私人小厨房。
......
苏琉玉闭着眼,躺在龙床上,突然闻到一股浓浓的肉粥香味。
她睁开眼,看着云崖儿进殿,把一碗粥放在龙床正对着的茶案上。
“赶紧起来。”
“......”
朕才不会被一碗粥收买。
苏琉玉掀开被子,凑了上去。
肉粥炖的稠稠的,她舀了一勺子,想张嘴,却被一只纤细的手打了下去。
“烫不死你。”
“......”
苏琉玉小心的吹了吹。
云崖儿看她小口小口喝着粥,也没再开口。
又看她龙袍随便丢在地上,起身准备给她放好。
苏琉玉大惊。
“云仪。”
话出口。
但是,晚了。
少年拎起龙袍,抖了抖灰尘,顺便抖下来叮叮当当几块碎银子。
不仅有碎银子,还有铜板。
足足九两之多。
两人大眼瞪小眼。
“云仪,你听朕解释!”
那簪子,掌柜真的开口十两银子!
云崖儿死死咬牙。
“苏琉玉!”
你又骗人!
第五百一十二章 大越护国瑞兽
被抓了个现行。
苏琉玉尴尬了。
刚才,就是想赶紧把人弄走。
哪里知道他折回来。
她硬着头皮凑过去,拽住他袖子。
“好了,别气了,改日再气,不过十两银子,朕赚的还不都进了你那里,再给你赚就是了。”
随后,她赶紧钻进被子。
“朕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她蒙住脑袋,决定暂且避一避。
云崖儿看她那死样子就来气。
嘴里是没半点实话。
他深吸一口气,把她蒙着的被子扯了。
“捂不死你。”
“......”
苏琉玉闭上眼,决定不理他。
但下一刻,被窝里塞进来一个汤婆子。
放在她冰凉的脚下。
今日,是承明殿大总管当值。
知道两人关系,看云崖儿过来便带着近前伺候的宫女太监撤了。
这夜里负责暖汤婆子的小宫女便没伺候,被窝凉的很。
苏琉玉睁开眼,看向窗棂外的大雪,把身子往里挪了挪。
“云仪,上来先睡吧。”
“嗯。”
即便是吵的再凶。
也是过了阵子两人心照不宣的好了。
谁都没再提。
夜深。
承明大殿烛火昏暗。
云崖儿从床上起身,先把她踢掉一角的被子给她盖了,又把她明日要穿的龙袍拿出来。
随后,从怀里掏出个银袋子,拿出一张银票,偷偷放到她袖兜兜里。
做完这一切,才回到床上,轻轻抱了抱她。
欠你的。
他心里骂骂咧咧骂了一句。
当然,骂完又被踹了一脚。
大忽悠不喜和人粘着一块,又自己在床上独自翻滚了。
......
年关将近。
大元,北蛮。
如今赚钱联盟合并。
三国共同抵御外敌。
其中,对大越最是忌惮。
这大元北蛮国门正对大越西凉。
虽本着多年来连横之道,互不侵犯。
但如今,却不得不防。
只是年关,都是阖家团聚的时候,也没人想在这个时候挑事。
三军营合并,在北蛮这极寒之天里,围着火堆子,互相抱团取暖。
元戈喝了一口国酿,这烈酒烫的身子发热,连带着刀疤似的脸都红润不少。
主将王戎也闷了一口酒,一脸畅快。
“咱们皇上那把刀你晓得不,也不怪那西凉在乎,这里可是大有来头。”
孟衡最是八卦。
听他这句,赶紧凑了上来。
“怎么说?”
大魏是破落小国。
唯一的外交,就是大齐。
国土全被大齐兄弟包住了,可怜兮兮躲在兄弟怀抱里,对外头的世界,自然所知有限。
而大齐,紧邻大元,对这五大国的大越,要了解不少。
“我也是听野史说的罢了,那大越开国元祖原先是西凉野蛮子出身,闹饥荒起了义,为了部民能吃饱饭,可豁出命来,这野蛮子又能打,还聪明,开国之战连胜七场,当年那敌军主将是恨毒了他。”
“但你要知道,这起义和咱们打仗不同,这西凉十六部当年是带着百姓的,舍一个百姓都不行,老人小娃全给带上,终于有一次,这群百姓的窝点,让那主将找着了,要挟他投降。”
“当年西凉十六部连胜七场,士气大震,哪里肯投降,但这野蛮子却投了,为了百姓,愿自刎城墙之下。”
竟然如此大义!
孟衡忍不住开口。
“然后呢?”
“要说,这野蛮子为百姓如此,还真命不该绝,就自刎前当夜,这野蛮子做了个梦。”
“什么梦?”
“按野史来说,是上头仙家托梦,具体咱们也不知道,只知道第二天,那主将亲兵倒戈投诚,不仅把这野蛮子救了,还带着旗下将士把那群百姓全送了回来。”
这么神!
元戈和孟衡互相看了看。
这野史能信吗?
“后来呢?”
“后来,那还用说,这野蛮子这么能打,如今没了软肋,像一条疯狗,当年不晓得死了多少人,这大越的国土,都是这蛮子打下来的。”
“皇上那把刀,是这蛮子当年打天下的佩刃,那可是震国之宝,刀身刻着的瑞兽,听说就是当年托梦的那位,那野蛮子登基,把它封为护国瑞兽,这瑞兽在这野史上也有记载,但只余十个字,乃王者有德,明照幽远则至。”
孟衡咽了咽口水,这小伙子被吓的看了眼元戈。
“大哥,你赶紧写封信,让皇上把刀还了吧。”
原来这其中弯弯道道这么多呢。
这抢了这么有来头的宝贝,这西凉可不拼了命咯。
“其实也没这么严重。”王戎安慰一句。
“如今的西凉,和这大越虽是一国,但又有不同,那野蛮子登基后,为了拉拢各方势力,后宫无数,导致他在外头拼命打天下,让外戚独大,他驾崩后原本传位的嫡亲皇子被他们害死了,让世家皇嗣登基。
“那皇帝,是以文政立天下,当然不喜这西凉的蛮性,不仅削了军权,还连番打压,生怕他们夺权,这西凉和大越,压根不亲。”
“大越皇室,和西凉王室,如今是互不相犯,那把刀对西凉重要,但对大越,却没那么重要了。”
原来如此。
众人松了一口气。
大越现在可惹不得,他们打不过。
“那这西凉会来打咱们吗?”
王戎想了想,神色有点凝重。
“难说,为了一把刀,牺牲将士,不是西凉蛮子作风,但长公主就不知道了,听说长公主被老皇帝禁足,但要我看这禁足怕是不会太久,她背后是孝恭皇后,这孝恭皇后的母族可得罪不得。”
空气一下子沉默了。
若是这位长公主破例祖制登基为帝,岂不是转过头就要打他们?
“对了,那咱们皇上拿着那把刀,会得那瑞兽指点吗?”
“靠,野史你都信,我就这么一说,你可别忘了,这开国元祖都驾崩快几百年了,真要有瑞兽,这把刀在西凉旧主无数,也没看西凉再翻一次天。”
也是。
若真有瑞兽,那肯定有武神。
大魏可不会信奉一只羊,他们骨子里崇拜武神,要指点,怎么也是武神来指点,轮得到那么一只小羊么?
苏琉玉也是这样想的。
当她不知道多少次又梦到一只羊拿着角撞她的时候,终于忍不了了。
一脚把它踹飞老远。
“别睡了,起来!”
她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着云崖儿。
“怎么了云仪,朕好困。”
“脚再动你试试看。”
“......”
崖哥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