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横推一个时代
老者说起十绝老人来，语气颇多感慨。
“在那个天地混乱，诸圣并起，数不尽有成圣之姿的天才多如过江之鲫一般，堪称是一段黄金盛世！”
“而你的师傅十绝那个疯子，可是在那个时代之中，修出了十世身，最后还想走肉身成圣十世合一的路子，又修了一世。”
“他修了十一世身，便镇压了那段岁月之中的十一个年代，将那数不尽的天才人物踩在了脚下。”
“甚至都已经成为当初那个时代中的所有天才和圣人共有的噩梦之一了，若你见过从那个时代活下来的圣人，必定会知道你的师傅当年有多么的可怕！”
“当初那些自视甚高，自以为能横推一个时代，凌驾于众人之巅的天骄中的天骄，都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那便是只恨与十绝生在同一个时代啊！冠绝十世称王成圣，可不是说着玩的。”
这一席话可谓是刷新了林蒙对十绝老人的认知。
他知道自己的师傅恨强，从一些典籍记载中都能瞧得出其显赫的战绩，可却不知道十绝老人居然当年强到这种地步！
典籍记载之中的战绩，大多是直观且客观的，远不如老者这么一席话有震撼力。
“三生道天圣人你知道吧。”
老者饮了口茶，抬抬眼皮问到。
“自是知道的。”
林蒙一点头，道：
“那位圣人是一位圣陨岁月留存下来的天才人物，在记载中也是极为强悍的存在，修出了三世身，当今的天外天便是由其所创的道统。”
“不错！”
老者点头应和，继续问道：
“那你可知他时缘何修这三世身？”
林蒙摇头不知，静等老者解谜，心道莫非是我师傅的缘故？
随后便听那老者道：
“此人是一位绝顶天才，是在那段岁月之中唯一可以与你师傅，和十绝那疯子争锋的存在。”
“当初他的道也不是三世身之道，道号也是大罗道天圣人，而非三生道天。”
“只可惜他与你的师傅争了一辈子，也败了一辈子，始终都只差你师傅一筹无法超越，那一句只恨与十绝同生一个时代的话，也是他最先提出的。”
“此人自视甚高，当初若非十绝，应是此人横推一个时代位列巅峰之位。可正因此人高傲，在和十绝一次次的争斗失败后的打击下，道心也逐渐开始有了裂隙，哪怕是最后先十绝一步成圣也是不能胜过十绝一筹。”
“最后此人在十绝成圣并且将其大败之后，道心崩塌，含恨说出了那一句只恨与十绝同生一个时代的话来后，便不惜自毁掉道基，碎去一身圣人修为，去修十绝的轮回之发去了，企图用十绝的法胜过十绝。”
“可奈何的是，哪怕他有十绝赠他的轮回重修之数，也没十绝那样的师傅引导，重修另一种道法又不契合他本身之道。”
“就算他的资质奇高，就这么在近乎两眼一摸黑的情况下，成功修了这一门道法，也能天才到将自身的道法融入其中，却终究还是不如十绝，他的成就也仅仅止于三世，而不能修出像十绝那样的十世身来。”
“在圣陨岁月之后，此人也是自知以自身之力前路无望，便留下一个天外天的道统后，独自去往了天外苍茫之中，寻那一缕造化契机以求更进一步了。”
天外天原来是这么来的！
怪不得天外天虽说是圣人门庭，却从未出现过那种圣人亲传弟子出世，也没有圣人显化过。
林蒙算是了解了一些当年的秘辛，在心中震惊不已，倒吸一口凉气。
嘶……这是活生生把一位天才圣人打出心理阴影来了，师傅当年到底有多可怕！
只听老者又咂咂嘴，感叹一句。
“一切还真是因果造化弄人，依老夫看来，以那三生的天资，若是和十绝同出一个门庭之下，从一开始便修这轮回重修之法，其成就未必不如十绝，就算不如也好歹不会差的太多。只是可惜啊，可惜啊……”
“不是还有一个什么天圣吗？师傅曾经常感叹不如天圣，对其赞叹不已，为何先生所说之中并无那天圣，只是师傅镇压十一个时代？”
林蒙突然想到，问了一句。
老者闻言眉头一挑，露出惊讶之色，道：
“他连天圣都和你说了？”
林蒙摇摇头。
“师傅只是偶尔会有感叹，对于此人之事并未细说，好似忌惮不已。”
林蒙虽听过这天圣的名号，可却不论他翻遍古籍记载也全无此人的只言片语，就好似此人从未存在于世一般。
老者听了，捋着胡子微微点头，道：
“嗯，能让十绝那疯子敬畏的人，除了他的师傅之外，也就只有这天圣了。”
“此人是圣陨岁月之中开启真正圣陨之乱的人，也是结束圣陨岁月之人，于这一段岁月末期出世，正逢你师傅修出最后第十一世身，想要肉身成圣，处于最巅峰最强的时期。”
“可那天圣却横空出世，将你的师傅压在下边，成就了那一个时代之中的最强，甚至是古往今来的最强，因此你的师傅也只敢自称十世称王成圣，而不敢称十一世。”
林蒙大惊。
古往今来的最强是什么意思？
据林蒙所知，这天下分为数个大时代，从最古老的开天时代，到最混乱的神魔时代，再到人族崛起天地百花齐放的仙灵时代，最后再到诸圣凋零的圣陨岁月。
其中历经数千万年甚至万万年的古来岁月，强者不计其数。
例如神魔时代中带领人族开疆拓土，历史上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以人族气运和香火成圣的帝王，被称为始祖人皇的圣人。
又如仙灵时代中，首次明确定义并且区分了修行的境界，并且第一位感应天道成就圣人果位的元灵仙圣。
当时的圣人还不叫圣人，而叫仙人。
这一位位强者都是镇压古今岁月的大能，虽然最后都死在了这历史之中遭遇了不测，或是牺牲或是被算计而亡。
但是就连有着这样在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人物，都不敢说是古往今来的最强。
可这话从这老者的口中说出，林蒙又不敢不信，那可是横跨了古今岁月，真正意义上与天地同寿，年岁和这天地一般古老的强者啊！
第三百九十二章 极道天圣
“这般人物怎可能在任何史料典籍之上，留不下只言片语的记载？”
林蒙惊问。
“那是因为天圣最后离开了此界，前往天外寻求更进一步的路，为摆脱此界因果，用大手段抹除了一切因果，所有关于他的记载都消散，任何人也无法用手段印刻下有关他的只言片语，哪怕是圣人也是如此。”
老者笑呵呵的解答。
“当真有如此神妙？”
林蒙一惊，这般手段他闻所未闻，能抹去世间一切因果，就连圣人也无法将其记录，就好似从未存在过一般，这种手段着实恐怖！
老者点点头，伸手一指石桌，道：
“你若不信，老夫可以告诉你那天圣的名号，你可以试着沾着这茶水在石桌上写一下看看，他的真正的圣号乃是极道天圣。”
林蒙将信将疑的用手指沾了些茶盏中的茶水，在石桌上慢慢写这四个字。
虽然伏龙先生的来路不凡，乃是天地间首屈一指的高手，是绝顶的老前辈，他说出来的话林蒙不敢不信，可却也想亲眼见识一下这般神妙的手段。
只见林蒙在桌上写着水字，却是写一个字便消失一个字，直到四个字全部写完，桌面上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字迹！
林蒙惊讶不已，这并非是水字蒸发，而是像凭空消失一般，蒸发绝不可能这么快！
但林蒙还是有些不信邪，以指为笔，用真气在石桌上刻画那四个字。
既然水字可以蒸发，那么镌刻下的字迹呢？
林蒙试验一番，这次却是完整的写出了“极道天圣”这四个字来，可却在这四个字写完的一刹那，石桌上的字迹便消失无踪，而石桌也完好无损，就好似林蒙从未在其上刻画过字迹一般！
“这……这！”
林蒙惊的说不出话来，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一种力量修复了石桌磨平了字迹。
这种感觉就好似本来就是如此。
林蒙不禁想到了佛门教廷之中流传的一句禅语，“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这就是因果之术的奥妙吗？
这并非是抹去了刻画字迹的果，而是抹去了林蒙动手刻画的因，自然果也就不存在了！
“如何？”
老者瞅着林蒙惊疑不定的样子，笑眯眯的问着。
“当真神妙！”
林蒙呆呆的赞叹一声，随后回过神来，试探着问道：
“那此人就连我的师傅都忌讳莫深，为何先生就敢如此直言不讳？”
老者大笑两声，得意洋洋道：
“哈哈哈！别人忌惮这天圣，敬畏其实力高深，可在老夫眼里还只是个毛头小子罢了，别此人还算得上是老夫半个徒弟呢，当年可是从老夫手下得了不少造化去。”
“可以说若没有老夫当年助力的因，也不会成就他天圣当今的果，就算是他在老夫面前也得恭敬有加呢，老夫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林蒙闻言一惊。
“先生是那天圣的师傅！”
“咳咳，算不上算不上，半个师傅罢了。”
老者尴尬的摇摇头，随后接着道：
“此人起于微末平凡之处，立于万古众生之巅，一路上没有什么大门大派大势力的教导和支持，只是气运不小造化不少，不论是从老夫这里，还是从别的什么圣人亦或者死去圣人遗留之处得到了不少的造化，因此才能一步步位临绝颠。”
正所谓一路贵人相助不过如此。
不过就算有再多的外力和造化的支持，若是没有自身绝顶的天赋才情和不懈努力，又岂能修到如此地步。
林蒙可不信那么一位屹立万古之巅的存在，会是一位单凭好运爬上来的。
此人……不简单啊！
林蒙心中感叹，对那天圣佩服不已，甚至有想一睹其英姿的念头。
就在此时，林蒙对面的老者面貌一僵，随后嘿嘿笑了两声，抬头朝天空望去，喃喃道：
“那小家伙看我了。”
他的目光好似穿越了无穷天地，一路直达广袤无边的苍茫混沌之中，在其内有一柄巨大的水晶剑在飞驰，其上盘坐着一位丰神俊秀的白衣青年。
此时那青年突然眉头一皱，喃喃道：
“有谁在牵动我的因果？”
随后便抬手掐指一算，身遭浮现出无数道纠缠的丝线，那是众生因果只线。
“是龙老！”
青年算到了因果，顿时一惊，回头望去，似是隔着无尽时空在和那老者对视，二人相视一笑。
此人便是那屹立万古之巅，号称古往今来最强之人的，极道天圣！
随后青年回过头来，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再度掐指算了起来。
“以龙老的性子来看，怕是又在和人吹嘘了，只是那小家伙……居然和十绝有关！”
青年咂咂嘴，道：
“想来是界内又要发生什么大事情了，不过不管了不管了，天心道髓我都取走了，界内又有龙老和十绝那个疯子坐镇，能有什么事。”
“十绝那家伙就要更进一步走到终点了，可喜可贺啊，指不定过不了多久之后，我便能在这苍茫之内，再见到那位老疯子呢！”
与此同时，在东洲无陵城秘境之中，原本悠哉坐在躺椅上赏景的十绝老人，腾的一下站起了身来，抬头望天惊呼道：
“天圣在卦我！”
十绝老人连忙起卦卜算。
“究竟是何事引动天圣因果，还将其引到了老夫身上？”
可任凭十绝怎么卦算都一无所获，最后只能气急败坏的跺脚，咬牙切齿道：
“该死！那个窃贼居然如此敏锐，上次老夫刚一卦算便来加固了封印，害得老夫这次什么都感应不到，都算不出来！”
十绝老人恼怒了一会儿，随后抬头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
“不过老夫就快完成最后一步了，你这老贼还是祈祷自己能在老夫走完那最后一步之前达成你的目的吧，要不然……”
十绝冷笑两声。
“嘿嘿！要不然等老夫出去，就让你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数万年修为毁于一旦，数万年谋划付之东流，再将你布局困老夫这上千年的事，连本带利给你讨回来。”
说罢，十绝老人又重重哼了一声，再无心赏景，转身往身后的屋内走去，嘴里喃喃道：
“十世合一，肉身成圣，修无敌之道，快了，快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大劫**
而在中州伏龙老者身边，林蒙抬头顺着老者的目光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天圣？天圣方才意志降临了此地？”
老者点头到：
“差不多吧，方才你刻画天圣的圣号，牵动了他的因果，他顺着因果看到了此地，并没有意志降临，他人远在天外苍茫混沌之中，想要意志降临一界也是要废不少功夫的，他那人可是懒的很呢！”
林蒙有些后怕的点点头，才反应过来，此人就连自己的师傅都忌惮不已，而自己居然真敢牵动这么一位大人物的因果，到底还是这伏龙老者给的底气了。
“那先生这次找我来，到底所谓何事？莫不是就为了同我说那高悬天外之事吧？”
林蒙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虽然同这老者交谈，让他的见识长进了不少，眼界和层级更加开阔了，可他不相信这么一位大前辈找他，仅仅是为了告诉他一些秘辛而已。
老者捋了捋胡须，笑呵呵的说道：
“那是自然，老夫这次找你，一是为了给你解解惑，想必时隔千年莫名重生在这天地大乱之际你心中也有不少的疑惑。其二便是在这天地大乱之际，老夫也不得不参上一脚了。”
林蒙点点头。
确实，他自重生之后心中确有诸多疑惑不解。
这天地因何气运大变，大乱将至？就连类似从不沾染因果的佛庭圣人都要亲自下场。
师傅十绝老人又在何处？是生是死？名剑动千山又为何会给他一种神秘的亲切和熟悉之感？
林蒙心中疑惑甚多，此时正是一一问询的大好时机。
但林蒙却敏锐的捕捉到了老者话中的一个词。
不得不？
身为天下的绝顶圣人之一，辈分古老到可怕的存在，一身实力估计都要比佛庭圣人那般层次还要高超不少的高手，这种存在有什么东西能够制衡逼迫他不得不出手呢？
林蒙皱起了眉头，试探着问道：
“先生缘何也要参上一脚？以先生的能耐，恐怕天底下没有哪一位圣人奈何的了你吧。”
老者摇摇头，目露些许阴沉之色，道：
“这因果莫测，有其因便有其果，若是有了因而不管其果，最后终究会累及自身，这点就连圣人也是无法逃脱，因此凡夫畏果，圣人则最是畏因。”
“老夫没有天圣那般巅峰造极更进一步的境界可以以大手段抹除世间因果，也不像掌缘那家伙精通缘法因果之道，游戏于红尘之中万法不沾身。”
“说这些，你这个小家伙可能不是很懂，那么老夫退一步说你就好理解了。你想想看，莫说老夫身为一尊远古圣人，就算是普通凡人被人惹到了头上，又岂有不恼怒不出手的道理？”
先前那些话林蒙确是不太理解，因果缘法一道太过深奥，莫说林蒙只是一个普通修士，就算是一尊圣人也未必搞的明白理的清楚。
但老者最后一句话确是点醒了林蒙，不过却让林蒙更为不解，道：
“这天下大乱究竟因何而起？先生身为一尊远古圣人，一身修为能耐通天彻地，世间有何人敢招惹到先生的头上？”
林蒙隐隐感觉，这次天地大乱可能并非天意循环之变，而是有人在做幕后推手谋划。
“不错！不管是此次天地之乱，还是上一次的圣陨之乱，都是**，而非自然循环的必然之灾劫！”
老者一点头，表示了肯定。
读心术！
林蒙一惊，他曾在心游大师哪里见到过类似的手段，自己心中所想对方了然在心。
不过想来就连心游大师一位玄悟境高手都能用的出的手段，一尊圣人又怎可能用不出来，林蒙倒也没那么奇怪了。
只是被人窥探心神还是有些难受，自己的师傅可从没对自己用过这般手段。
随后又听老者道：
“上一个时代的圣陨之乱，便是十绝的师傅，轮回那家伙企图更进一步，踏入那前无古人的不可想象的境界之中，而妄想建立世间轮回和真灵魂河，借众生之力使其参出一条前无古人的路来。”
“若是真让他成了，莫说天下修士和普通人的命都在其掌握之中，就连圣人死后，若魂飞魄散，真灵也要归他所有，后世的若有圣人出世，真灵之上也会有他的烙印。”
“这么一来，他能否更进一步，巅峰造极还说不定，确是实实在在的成了这天下芸芸众生的主宰，当时之人定不会让他这么干下去，便有了圣陨之乱。”
“这场大乱过后，天圣成了真正踏出那一步的强者，亲手杀了轮回那家伙，终结了圣陨之乱。”
“那这次呢？又是哪位圣人在幕后做推手谋划？”
林蒙皱眉问到。
“是全性的圣人。”
“全性？”
听了老者的回复，林蒙眉头皱的更紧，据他所知，这全性的圣人在记载之中颇为洒脱，是一位在仙灵时代末期出世的圣人。
传说当时一群人为了宝物争斗不休，遇到了行走的佛门圣人，圣人有心度化这群人，教会其乐善之道平等之理。
于是便用大神通，拿一钵盂收了这群人进去，钵盂之内演化一方秘境世界。
无草无木，无水无粮，也无自然之力，隔绝天地，只有一片空荡荡的世界。
此界佛圣将其称之为众生平等领域，在这钵盂之内的所有人，皆如普通人一般，失了一切修为和真气，就连肉身强度也会压制到同一水平。
并且最为致命的是，在此界之内若是出手伤人，对方所承受的伤害也会同样映照在自身之上。
佛圣有意用此法教会他们乐善不杀之道，的确在众人进入钵盂之内的前几日颇见成效。
原本争斗不休的众人停下了纷争，一心想从钵盂之中出去。
佛圣观其心，并未明白乐善平等之道，只是想要脱困，并没有放这些人出去，而是再观察一些时日。
可是在这钵盂之内，所有人都和普通人一般，且不说天下大多修士是不辟谷的，就连辟谷再厉害的道人，在这钵盂之内也是失去了一身真气修为，无法用真气蕴养性命达到辟谷之效。
第三百九十四章 全性保真圣人
渐渐的，钵盂内众人身上的食粮逐渐见底，若是不进食，再厉害的修士也会饿死。
众人纷争再起，一个个都为了自己活命，而去抢夺他人的食粮。
人的智慧是不可小觑的，圣人的秘法也不是完美无缺的。
这群人拉帮结派，形成一个个小团体，去抢夺他人手中的食粮，众人一起对一个人出手，就可以将众生平等领域反馈自身的伤害平分到每一个人身上。
一个人砍另一个人一刀，就会在自己身上相同的部位出现与那人相同的刀伤。
而若是一百个人一起砍一个人，一人一刀，一百个人身上每个人都只有一道刀伤，而那一人身上却有一百道！
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便是这个道理。
众人寻到了佛圣领域规则的漏洞之处，纷争一起便死了不少的人。
但这纷争之中，只有一位早早便消耗完食粮，却又身手厉害令人忌惮的中年男子并未参与争斗，只是默默饿着肚子打坐。
逐渐，所有人的食粮都用完了，人们开始将目光放到了那些尸体身上，以及其他人或是快死的人身上。
为了活命，谁也顾不得礼仪和道德，顾不得什么血腥和反胃。
很快，钵盂之内血流成河，先前被佛圣关进去的众人死的只剩下寥寥数人。
其中就有那一位一直饿着肚子盘坐的中年人，他的身手是这群人中最厉害的，哪怕饿的皮包骨头，双颊眼窝深陷，也数次击退了想打他主意的人。
与其和一个厉害人物争斗落得重伤，再被人渔翁得利丢了性命，还不如饿着肚子静待时机。
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时间越往后，钵盂内剩下的人也就越保持着一种默契，宁可饿着肚子忍着也不愿率先动手。
而那饿的皮包骨头的中年男子，就在钵盂内断绝食粮，绝食后的第二十三天，突然闭目盘坐之中睁开了双眼，伸出右手一根食指指天，口中道：
“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取一毫而损天下，亦不为也。”
话音落下，他的食指顿时绽放无量毫光，一股惶惶如同天威一般的威势降临，随着这毫光撕裂了佛圣的众生平等领域，将那钵盂打碎，剩下的所有人都得以重见天日。
而那中年人一出了钵盂，天地元气便滚滚而来灌入其身躯，让他如同一个气囊一般，从皮包骨头的样子一下子鼓囊了起来，恢复了正常。
同时佛圣也对那男子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做礼，以道友相称。
此人便是事后开创了全性教派的全性圣人杨朱，圣号为全性保真圣人，一位在绝境之下立地成圣的存在，这段经历被后世传为了一段假话，至今流传。
而佛圣至此之后，也是明白了人性之恶不可估量不可度化，此后便再没有出世行走过世间寻找缘法。
这段故事为林蒙所熟知，但此后关于全性圣人的记载，除了开坛布道之外也甚少有事迹流传。
以林蒙看来，全性圣人的道法是超脱的，是直指逍遥的，不该会参合什么天下大乱的事情，后世将全性列为魔教之一，也只是圣人的精神历经数万年下来，越传越歪罢了。
毕竟全性的这位圣人，在记载上几乎没有显圣过，除了仙灵时代末期开坛布过几次法之外，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像佛庭道门这种传承悠久的道统，以香火气运为主，圣人也会不定时的显圣托梦，以正教派清明。
全性圣人的精神和道法没有人出来扶正，越传越歪，就像树木不修剪越长越歪，越长越杂乱一般，这也是情理之中。
但以全性圣人这般心性和道妙，怎可能会做祸乱众生的这种事情？
林蒙百思不得其解。
只听对面的伏龙老者缓缓点头，道：
“全性那家伙早期的道心却是不错，纯净无暇通透自然，可他却太过偏执，越是想独立于天地之外以行无为之道，便越是发觉难以达成。”
得，又是读心。
林蒙无奈笑了笑，一言不发听老者接着说道：
“除了像老夫我这样的先天生灵，这后世所现的一切，上到仙人圣人，下到草木山石凡间野兽，无一不带着这天地的烙印，与这天地密不可分。”
“我们吃的食量喝的水源来自于天地之间，修炼的真气元气来自于自然之力，想要真正做到不拔一毛不取一毫谈何容易，全性也是因此在心中有了执念。”
老者说着说着叹息一声，道：
“人的道心越坚定，便越容易产生执念且不易消除，这点你应该有所了解，而像全性那般能克制住求生之欲，一心向道，绝食二十三天于濒死之际立地成圣，这般坚定的道心，其执念也是十分恐怖的。”
林蒙颇有感触的点点头，在他的身边就有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梦杀剑仙沈梦舟便是如此，因自责和愧疚的执念而无法面对自我和本心，哪怕任平生并不怪他，他也执意数十年不见任平生一面。
这就是道心越坚，执念越深。
正所谓人无趣不可交，武无执不可修。
若是修行没有执着的坚持之心，并且坚定不移的走下去，那武道之路必定是一事无成的。
而有些时候，这坚持和执着，却会助长心中的执念，也就是俗称的钻牛角尖。
越是有成就的人变会越认真喜欢钻研，同时性情也越是固执。
林蒙想来老者是在说这一点。
“不过全性也算是天资斐然，在这数万年的执念里，他找到了真正符合他的心道的路，一条另辟蹊径的路，能真正做到不拔一毛不取一毫的路，那就是……”
老者的话又顿了顿，再次叹息一声，才接了下去。
“那就是将自身化作天地，将自身独立于天地之外，形成一个类似天地的自我循环和规则。”
“这！”
林蒙闻言顿时惊的瞪大双眼说不出话来。
将自身化作天地，这怎么可能！哪怕是圣人有怎能比肩完整的天地那般伟岸，那是包罗万物蕴化万灵的伟力啊！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天才，或者说是怪才才能想得到的主意。
第三百九十五章 天地窃贼
林蒙不敢想象。
只听老者又叹息一声，接着道：
“是啊！天地有着包罗万物蕴化万灵的伟岸之力，莫说是一位圣人，就算是全部圣人加起来也不行，就连天圣也仅仅是能凌驾于天地之上，而无法等同于天地。”
林蒙嘴角抽了抽，发现自己已经对这般读心术见怪不怪了。
“以自身演化天地这条路，其中涉及了天地间万千大道，而寻常人若是感悟一条以掌握，并且心道不移，便可成圣，而掌握万千大道何其艰难！天地间没有任何一位圣人可以办得到，全性自然也办不到。”
老者说着说着激动了起来。
“他若是自己一个人，一条一条的参悟这万千大道，就算是像老夫一般，从天地初开活到现在，也仅仅是能达到有所熟悉的程度，还不能凭借这些构建一个完整的天地循环。”
“但他也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活数千万年的，其中的因果、气运之变，就连圣人也防不胜防可能遭灾，他不确定自己能否活到那个时候，却有太想实践他的道路，所以他便摸索出一门偏门法门来。”
“偏门法门？”
林蒙皱眉问到。
老者一点头。
“不错，偏门法门！是他从轮回那家伙死后的遗藏中得到的一部分感悟而出的，当年他便是眼馋轮回的这门法门，圣陨之乱末期，能让天圣顺利的找到轮回并且让其无法逃脱将其诛杀，其中也有全性的推波助澜。”
“究竟是什么法门？”
林蒙心中好奇心更盛，不知是什么法门能让那种绝顶圣人都为之眼红。
“借法，或者说是，窃法。”
“借法？窃法？”
林蒙更为疑惑，不知老者回答的是什么意思。
只见老者微微点头，道：
“先前和你说了，轮回想建立真正的世间轮回，建立真灵魂河，建立万灵死后的归所，届时所有人都可以轮回重生，而并非需要秘法才得以重生一世。”
“这么一说，倒也是好事？”
林蒙挑眉一问，愈发搞不懂这些当年玄奥的事情。
“怎可能是好事！”
老者哭笑不得。
“你当这么一位圣人还真是大发慈悲，不惜以牺牲自身和诸多难堪的条件为代价构建轮回，就是为了世间生灵能够轮回不死吗？当然是要有好处的，轮回可以，但是他却要拿一些利息。”
“什么利息？”
林蒙没想到构建轮回居然还需要圣人以牺牲自己为代价，这种事情自己的师傅可从没跟自己说过。
十绝老人对于他的师傅轮回大圣的事，就同天圣一般忌讳莫深，每次林蒙细问起来都闭口不言。
“利息就是人一生的记忆。”
老者淡笑一声，静看林蒙那一副震惊的表情。
“记忆？一位圣人要众生的记忆做什么！”
“当然是悟道啊，众生的记忆之中蕴有他们各自对这天地的感悟，以及组成的红尘百态。轮回要用这些东西帮他悟道，帮他更进一步，达到天圣如今的那般境界。”
林蒙恍然大悟，果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现在你还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吗？”
老者笑呵呵的问到。
林蒙摇摇头，苦笑一声，道：
“那便不是了，若失去了记忆，就算轮回转世，我还是我吗？我便不是我了。”
“而且往后千世万世，真灵之中都会带有轮回的印记，受他人摆布。”
老者点点头补充一句，林蒙接着问道：
“那全性的圣人，也是要效仿我的师祖布置世间轮回？这次世间可没有下一个天圣来阻止了。”
“非也，他的道不是轮回之道，只是窃取了轮回之道，所以说这就是他与轮回的区别所在，轮回是借法，借的天地万灵之法，而全性确是窃法。”
“窃法？何为窃法？”
林蒙皱眉。
道法这种东西还能偷窃吗？
只听老者点点头，接着道：
“他借用轮回的法门，稍加改动和感悟之后，研究出了一门可以窃天地万灵之法为己用的法门，引导众生来感悟天地，而他则从中能获取众生的感悟，也就是利用天下众生来为他打工罢了，这一门法门，你也听说过的。”
我听说过？
林蒙眉头一挑。
引导众生进行感悟，莫非是……全性悟道法会！
林蒙心中一惊，随后见老者欣慰的点头，道：
“不错，就是全性悟道法会！要不然，你真当这么一位圣人就大发慈悲助众生悟道，而自己却将因果背了去。”
“就连佛圣都没有这么无私，只是留下了心佛洞，每一代也只有当代玄天大宗一人才得以进去悟道，那如全性法会那般频繁和人多阔气！”
老者习惯性的读心，林蒙见怪不怪，反倒开始觉得用这种方式交谈方便不少，就连开口说话都省了。
“那天下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一位圣人出来阻止过他吗？”
此事关乎甚大，林蒙觉得圣人们不可能都没有察觉。
“有过，但却没什么作用。”
老者叹息一声，似是颇为无奈。
“全性那家伙心思缜密，行事小心谨慎，他最开始做这全性悟道法会之时，并没有被人瞧出多少端倪。”
“只是后来进境缓慢，他需要更熟练的掌握这法门，引导众生悟出更深的道法，需要大量的时间，于是他便将主意打到了别的圣人身上，企图窃其他圣人们的道法，学来自己用。”
“这一无耻行径，当时却是招来诸多圣人的不满，可奈何全性的手段实力也是不差，行事也很有眼力见，专挑那种实力弱小一些的圣人窃法，而当初类似你师傅十绝那样的存在，他是碰都不敢去碰。”
“这就导致了诸多圣人敢怒不敢言，大多想着规避因果明哲保身，反正就算窃了自己的法也不过是心里气不过，又不会掉一根毫毛，又忌惮全性的实力高深，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就算有几位暴脾气的圣人出面和全性理论又或者是交手，无一例外都悉数落败。”
“至于这天地间稍强横一点的圣人，全性也是没有放过，他布置手段以求稳妥，在因果之上推波助澜，激化圣人之间的矛盾并且暗中出手。”
“数圣陨时代之后那些所剩无几的圣人，其中或是陨落或是被封印镇压的强悍之辈，其中绝大多数都有全性那家伙在背后推波助澜的身影。”
“他待得那些强悍的圣人肉身陨灭之剩残魂，或是被封印之后，才敢出手窃他们的法，就连你的师傅十绝也是一样。”
第三百九十六章 封印十绝
林蒙听的心中惊悚不已。
好家伙，这是不显山不露水，就把天下圣人几乎一窝端了！
就连枭雄和鬼才这两个字，林蒙都开始觉得配不上这位全性的圣人了。
可听到自己的师傅十绝之时，林蒙心中一紧，忙问道：
“我的师傅如今如何？莫非也遭了全性圣人的毒手？”
老者闻言哈哈大笑两声，捧腹道：
“哈哈哈！你对你自己的师傅还是要有点信心的啊！十绝那家伙可是当今天下最强的人物了，都能和老夫比肩的存在，若是再进半步，十一世身合一，那就还要再高老夫一筹，达到与当初始祖人皇、仙灵古圣并列的层次了！”
“在全性那家伙没有完成最后一步之前，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和十绝那疯子正面对上，否则就是个身死道消的下场！在圣陨岁月之中，能稳压十绝一头的，除了他的师傅轮回圣人之外，就只有达到那前无古人之地的天圣了！”
“全性那家伙只不过是太过忌惮你师傅的实力，又要窃你师祖轮回的法和十绝的法，恐十绝出来搅局饶不过他，便掐住一个机会，在十绝那疯子修行正在关键之时，鼓动天下圣人携天地气运大势将他封印罢了！”
老者笑完，咂咂嘴，又道：
“老夫也不给你卖关子了，就给你一个准话，以你师傅十绝的能耐，若是老夫不出手，就是当今天下所有活着的圣人一起上，他也有一战之力，就算打不过，想要脱身也是没人留的住他！现在你放心了吧！”
林蒙大骇，先前老者一席话，他便已经将自己的师傅的实力在心目中又抬高了一个层次。
但到头来还是小瞧了自己的师傅，没想到居然能强到和天下圣人一战的地步！
这简直就堪称当世无敌！
可林蒙心中还是有惑，问道：
“既然我的师傅实力如此强悍，又为何会被封印，而不直接逃脱？”
“啧啧，那是因为全性那家伙挑的时机好啊，将天时、地利、人和占的全全的。”
老者咂咂嘴。
林蒙眉头一皱。
“天时地利人和？”
“不错！”
老者一点头，道：
“当时你师傅惹了大因果，被天地气运反噬，此为天时。”
“而他又恰恰处于肉身成圣后推演进行十一世身合一，证无敌道的关键时期，不说实力低落，但却也最容不得打搅，此为地利！”
“而全性那家伙又鼓动天下圣人一起出手布置封印，当时除了佛庭道门以及一些保持中立或同十绝交好的圣人没有出手之外，几乎全天下的圣人都出手了，此为人和！”
“他们大多忌惮十绝的实力，又嫉妒十绝的实力，就这么又怕又妒，自然不想让十绝成功踏出最后一步证一个当世无敌出来，自然也就乐于跟着全性做这种事情。”
“当然也不乏一些圣陨时代中和你的师傅有仇，又或者和你的师祖轮回那家伙有仇怨的圣人，想要藉此机会报仇。”
“不过他们也不敢和十绝死磕，就是想封印十绝不让他出世罢了，个个都是心知肚明，若是真把十绝动起手来，以十绝那疯子的性子，怕是拼着上万年推演准备毁于一旦也要将他们的命全留下来。”
老者说着嘿嘿笑了两声，接着道：
“而十绝也是心知肚明他们的打算，只是封印的话他还是有自信能打破的，只是不想让自己上万年的准备毁于一旦，便连反抗都没有反抗任由那群家伙封印了，一心只想着早点迈出那一步。”
“可笑那群圣人，被全性那家伙当枪使，却是高看了那封印的威能觉得真能困住十绝，殊不知到头来都是一场笑话。”
“莫说十绝成功更进一步，就算他暂时放弃，都完全有能力打破这封印，到时候那些当年出手的圣人，可就要被十绝挨个上门算账了，嘿嘿嘿！”
老者颇有幸灾乐祸之意的嘿嘿笑着。
林蒙听的却一个头两个大。
师傅当年足不出户，就没出过无陵城半步，还处处叮嘱他不可沾染其他圣人的因果，就连他的圣号都不能在外面说道，怎么就能惹了大因果被天地气运反噬呢？
“还不是因为你小子！”
老者伸手一指林蒙，果不其然又是读心。
“我？”
林蒙一惊，想不通怎么能是自己的缘故害的师傅惹来了大因果导致被封印。
“你师傅当年难道没和你说过，当初的天命和气运并不在周元的身上吗？”
老者挑眉一问。
林蒙这才回想起来，当初自己的师傅曾几次叮嘱自己，不要太参合周元的事情，数次说过天命和气运不在周元的身上，周元本不该成皇，大隆皇朝也不该存在。
可自己当初少年轻侠，哪里能听得进那么多道理，只觉得周元是自己的知己好友，又志向远大与自己志同道合，必然要帮，还曾许诺要佐他成皇。
莫非……真是自己和周元的缘故？
林蒙心底开始打鼓。
“唉！”
只听老者叹息一声，接着道：
“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你师傅当年可比你还狂傲的很，听不进道理也是正常。”
“只是你师傅没收过弟子，也不通此间之道，难免会心软一下，没用一些强硬手段将你留在无陵城，还让你吵闹一番讨了圣丹去救活了周元，成功让其建立大隆皇朝。”
“可能他也早就想好日后可能发生之事了吧，也许是他自有底气，虽是不想在修行的关键时刻节外生枝惹出麻烦，但以他的能耐也没道理要怕什么麻烦。”
“也好在周元并非是个不懂感恩之辈，当初全性他们一伙人利用天地气运封印十绝之时，十绝在自己身旁还留有一个后手，那就是大隆皇朝的始皇帝周元便在他的身边！”
“周元为了报答你和无陵城的恩情，自知若是没有你和无陵城，他不可能成皇，也不可能有大隆皇朝，便付出了一定代价，让这气运的反噬削弱了不少，封印不那么坚固了，否则封印还真够让十绝头疼的！”
代价？
林蒙眉头一挑，心中不解，问道：
“周元一介普通修士，纵为帝皇也不是圣人，怎能有手段参合进圣人的事情中去，还能化解气运反噬？”
“就因为他是帝皇，还是开朝立代的帝皇，才有资格参合这一手啊！”
老者捋了捋胡子嘿嘿笑着，卖了个关子随后说道：
“这天地气运的反噬的源头在于周元本没有气运和天命让他成皇，是因为你的插手，连带着十绝那家伙也插手，这才逆改了天命，动乱了气运，让周元成了皇。”
“而想要抹消这一点也很简单，只需要周元放弃皇位，解散大隆皇朝，还气运于天地便可以了，但他并没有做这么绝，但也付出的代价不算小。”
第三百九十七章 圣人也是人
“究竟是什么代价？”
林蒙心中急不可耐，虽在他的心里自己的好友周元已死千年，但对于他的事情还是十分关心的。
老者不急不缓的喝了口茶说道：
“大隆皇朝半数气运。”
“嘶……”
林蒙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皇朝半数气运，这代价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付出皇朝的半数气运，这就等同于付出一个人一半的寿命一半，原本能活一百岁的人只能活五十岁，而皇朝也是一样，原本能长存世间四百年的皇朝，只能存在两百年的时间！
周元可真是舍得！
林蒙没想到自己的这位知己好友居然在这种事情上还是这么阔气。
“阔气一点也是为你师傅好。”
老者喝着茶，白了林蒙一眼，林蒙尬笑两声附和道：
“阔气好！阔气好！”
随后便见老者放下手茶盏，接着道：
“当初出手的那群圣人，可以说是圣人中的蠢货，没有多少眼力见，他们高看那封印的效果，可全性那家伙可没有高看封印，更不敢小瞧十绝这个疯子。”
“从一开始他便知道这封印决计关不住十绝，只不过是能为他拖延时间罢了，而从他出手封印十绝开始，也就意味着他的时间不多了，他谋划数万年的计划也就快要收尾了。”
“他也知道十绝很快便会迈出那一步，更知道十绝若是迈出那一步之后必然会找他算账，必然轻饶不了他，所以他开始急了，甚至不惜亲自下场摆弄气运因果，就连主意也打到了老夫的身上！”
“他要和十绝抢时间！若他先十绝一步成功，那他不止会有一线生机，更可能还要比十绝迈出那一步后还要强上一点，至少也是差不多的。”
林蒙听了眉头一皱，也不觉得会有多大威胁，道：
“难道全性的圣人成事后不会达到天圣那般层次吗？”
老者顿时笑的合不拢嘴。
“哈哈哈！你以为天圣那般层次有多好到达？就算是仙灵古圣、始祖圣皇，就算你你师傅更进一步，也终究离天圣差了半步呢！”
“若是当初圣陨岁月中，轮回可以成事，那可以达到天圣那般地步，若全性那家伙早在天圣之前这般谋划成事，也可以达到那般圣人之上的地步。”
“可现在是不可能了，天圣当初取走了天心道髓铸剑，那是整片天地之内的精髓和核心，蕴有完整的天地运转之理，此物取走之后，天地自然之力衰退，后世武道圣道没落，少有圣人出世。”
“而全性那家伙是要将自身化作天地，仿照天地一般的独立循环，若没有这天心道髓当做核心或者参悟，就算他掌握了天地间万千大道，也无法有序的运转，终究是差了一步。”
“若等他自己演化出类似天心道髓那样的核心，或者再等这片天地缓慢恢复，重生出一块天心道髓来，都不知要再等几千万年的时间呢！”
天心道髓！圣陨时代后武道圣道没落，天地间在难出现圣人，是因为天圣的缘故！
林蒙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问道：
“天圣取走天心道髓对后世影响深远，为何当初的圣人不出面阻拦？”
老者闻言一惊，反问道：
“莫非你敢和凌驾众人之上的最强之人说，让他放弃手中的造化？”
林蒙嘴角一抽，感到十分尴尬。
他确实不敢。
从古至今，都是拳头大的说了算的。
“你小子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老者轻哼一声，倒也没有生气。
林蒙赶忙低头道：
“是小子考虑不周。”
随后老者端起茶盏浅饮一口，慢悠悠道：
“不过当初，不仅没有任何一位圣人反对天圣取走天心道髓，还都发自内心的极力支持呢。”
“这是为何？”
林蒙不解，心道就算慑于天圣威势不敢劝阻，也不该发自内心的支持才是。
“只有你们这些不到元圣之境的小家伙才会反对，因为天圣取走天心道髓，最大的受害人便是你们，让你们后世之人极难成圣，而已经成圣的那些人则没有什么影响的。”
老者慢悠悠说道：
“你想啊，若是要你做选择，是选择后世之人极难成圣，还是选择让轮回那家伙成事，将芸芸众生乃至天下圣人都掌握手中？”
林蒙思略片刻，道：
“若我当初为圣，肯定是选择让后世之人无法成圣，而不会选择让自己被他人所掌控。”
“这不就对了！”
老者又饮了口茶，接着道：
“再者说了，天圣不仅实力凌驾所有圣人之上，达到了那不可思议的奇妙境界，更除去了轮回之患，终结了圣陨之乱，还重新将当年仙灵古圣留下的域外封印加固，将入侵的异族击退。”
“种种这般于我们天地万灵都是大恩，人家收取一点东西作为报酬也是情理之中。”
“再加上，这件事对当时已成圣之人并无任何影响，反倒有利，后世成圣者稀少，那么圣人间的因果也就会变少，和他们同层次的人物越少，他们便可以越安全，竞争也就越少，自然全力支持了。”
“原来如此。”
林蒙听了直点头，这才彻底明白过来。
圣人也是人，世上真正的圣人，是哪些修为达到了元圣之境，迈出了自己道的人。
而非是典籍记载之中将天下为己任，福泽万民众生的圣人。
民间所谓的那种无私博爱的圣人是虚构的，真正的圣人也是人，也会受利益趋势，也会有七情六欲，也会有纷争不休，也会无利不起早以自身利益为优先。
圣人，不过是一群修为高超的人罢了。
“不错！圣人不过就是一群修为高超的人罢了！好小子，这般心性灵智，老夫很看好啊！”
老者哈哈大笑两声，点头大声称赞了林蒙，又是用的窥人神魂的读心之术。
但这次林蒙的想法却让老者十分高兴，接连大笑道：
“好家伙，终于来了个对老夫胃口的，就和当年的天圣差不多！这圣人和人没有区别，这天地间的一草一木上到远古神魔，下到飞禽野兽，又有什么分别呢！哈哈哈！”
竟是连面前的茶水都一饮而尽，又重新斟了一杯出来，笑的甚是开怀。
第三百九十八章 龙圣遗蜕
“小子微末之辈，怎敢于天圣相提并论。”
林蒙汗颜，可老者却是大笑，道：
“小子，你可知人族第一位圣人，始祖圣皇曾提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可知曾开创仙灵盛世的仙圣曾提出‘人乃万灵之长，仙乃超俗之圣‘？”
“这些话，各有各的道理，可老夫不喜欢。而天圣当年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得见老夫曾说过‘万物同源，依天地而生，归天地而去，本是一体无有分别‘，和你小子的圣人也是人何其相似！这样的话，老夫喜欢！”
林蒙闻言更加汗颜了，他本是感叹圣人也有着和凡夫俗子一般的心性，不是俗世典籍之中博爱无私的圣人罢了。
不曾想却被联想到了天圣当年说过的话。
他可没天圣那般层次高深，想的也没那么深远。
林蒙赶忙撇开这个话题，接着问道：
“那全性的圣人也将主意打到了先生头上，莫非也是出手窃了先生的道法学去？”
说到这个，老者的面色瞬间一冷，双目曝出寒芒，冷笑两声道：
“呵呵！何止！那家伙偷了老夫的一具遗蜕！”
遗蜕？龙族也会同蛇类一般蜕皮不成？
只见老者又读了林蒙的心思，不等林蒙开口问，便摇头道：
“非也，龙族虽然不会蜕皮，但是老夫有一门可以蜕化新生的妙术，可以每隔一段时间蜕化一次，将旧的肉身舍弃蜕化出新的肉身，从而增强实力与这天地更为相合。”
“这门秘术和你师傅的轮回重修之法有些相似，不过老夫可不是重修，只是脱胎换骨罢了，实力增长虽是缓慢，但好歹也算有点成效。”
实力增长缓慢。
林蒙捕捉到了这个点，想来老龙的实力是走到了尽头，走到了天下圣人之路的尽头。
难以像当初的始祖人皇、仙灵古圣以及如今自己的师傅一般，另辟蹊径走出一条巅峰造极更进一步的路来。
更难以突破到如天圣那般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圣人之上的地步。
看来圣人实力的增长，虽然和生存的年岁有着极大的关系，但也是有一个上限和速度的问题。
不管是再天才的圣人就算活的再长，达到上限之后若是无法巅峰造极更进一步，那几乎便是一身实力停滞不前，再修行也是无用。
也难怪老龙一直对十绝赞不绝口，他本身的资历就是天下独一份的老道，活了那么久无法另辟蹊径走出巅峰造极的路来，自然羡慕像十绝那般能更进一步的存在。
“那么全性的圣人窃去先生的遗蜕，究竟是有何用？莫非……”
林蒙一皱眉，话音顿了顿没有说出来，总感觉说出来太过失礼。
可即使知道老者会读心的法门，也本能的嘴上不说，而在心中疑惑。
莫非是拿龙族肉身去锻造神兵利器去了？
林蒙常在一些古籍之上看到，类似龙族一类的先天神魔或是异兽，可谓是浑身是宝，在当年可是炼制兵器法宝的最佳材料。
一副龙鳞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一杆龙脊枪威震长空，一把龙筋弓射裂宇内大荒！
古籍之中关于龙族肉身打造兵器的传说可是不少！
而这些想法，无一例外全被老者用窥心之法读了去，顿时哭笑不得，扣指隔空用真气在林蒙脑袋上敲了一下，道：
“你小子将老夫想成什么了！老夫可不是那些能被人宰了拿去炼宝的末流龙族，在龙族之中老夫也是顶天的存在！就连天圣当年也仅仅是讨要了老夫一点龙鳞和龙角罢了！”
“拿老夫的遗蜕打造兵器或是炼丹，那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天底下还没有哪一个圣人会和你这无知的小子一样蠢的！”
面对老者的调笑，林蒙也只能不停点头赔笑，道：
“先生说的是，说的是！就是不知那全性圣人偷了先生的遗蜕究竟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摆着看吗？以先生的实力旷古烁今，怎可能叫全性的圣人从眼皮子底下偷去东西？”
林蒙的问题良多，只听老者颇为自傲的昂这头，道了一句。
“老夫的遗蜕，就算是摆着看也比炼制什么兵器丹药要强的多！”
“为何？”
林蒙大惑。
遗蜕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尸体，摆着一具龙尸看有什么用？
只见说起这个，老者更为得意了，胡子都快捋的翘了起来，嘿嘿笑着道：
“嘿嘿！你小子孤陋寡闻，但也知老夫长存岁月悠久，和这天地同寿，那老夫也不可能是白活那么长的时间。”
“就算老夫实力达到上限，难以再巅峰造极更进一步，可活了这么长时间，老夫却已然将这天地间万千大道，不说悉数掌握，也算是精通十之**，这可是天下所有圣人都不具备的优势！”
“而老夫所精通的这万千大道，全然镌刻在老夫真身的万千鳞甲之上！将老夫的遗蜕摆着看，那就相当于是近距离观摩这天地间的万千大道显化！你说值不值！”
林蒙听了惊的倒吸一口冷气，心道这老龙还真不白活这数千万年岁月。
合着这不是一条龙，而是一个包罗了天下万千大道的最全的藏书阁！
这么看来，拿老龙的遗蜕炼制兵器法宝或是丹药，倒是粗浅之法了，比起摆着看就能让人悟道，那些手段还是差的太远了。
随后又听老者幽幽说道：
“以全性那家伙的本事和胆量，必是不敢在老夫眼皮子底下偷东西的，可是老夫每次蜕化之后，都会将遗蜕藏入天脉或是地脉之中。”
“从而能在天地之间形成一条条龙脉和气运之脉络，使得老夫能在这片天地之间更加如鱼得水，能操控更多的天地之力和气运龙脉以做实力。”
“而全性那家伙，就是在老夫上次将遗蜕藏入地脉之后便给老夫挖出来偷掉了，等老夫赶过去时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好家伙！难怪这老龙说起全性的圣人时面色那么难看，这般行径，几乎就相当于是将对方坟给挖了，把尸骨给盗走了。
莫说是圣人，就算是一个普通修士或是凡人都得有点脾气，遇到这种事情可不得暴跳如雷！
第三百九十九章 气运之争
“先生息怒！”
林蒙忙劝一声，问道：
“那先生可知全性的圣人窃了先生的遗蜕究竟意欲何为？莫非也是要自己观摩悟道？”
“悟道是悟道，老夫遗蜕最大的功效便是可助人悟道了，只不过却不是他自己用来悟道，而是给别人用的，若是他自己拿老夫遗蜕悟道，想要完成他的计划估计还得上万年甚至更多的时间呢！”
给别人用的？
林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后便见老者白了自己一眼，道：
“要不然你以为前几届的全性悟道法会，质量会比之前好那么多是因为什么？”
林蒙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全性的圣人是用老龙的遗蜕去办悟道法会了！
怪不得短短千年的时间，在自己的所知中全性悟道法会的质量会提升那么多。
禅定印、咒体术，就连传说中的轮回圣法回圣决都出来了！
千年前的悟道法会，不过是能感悟出一些上点档次的武技战法而已，就连秘术一类都少见！
“既然这因果惹到了先生头上，那先生为何不出手去寻全性的那尊圣人讨回遗蜕呢？”
林蒙问罢，老者又白了一眼，没好气的道：
“能找的到那家伙，老夫还用得着跟你在这儿说这些，直接趁他没成事之前把他灭了不就得了。”
林蒙嘴角抽动无话可说，只听老者接着道：
“也不是老夫无能，只是那家伙身上的道法因果太过杂乱，莫说是老夫摸不到他的下落，就算是最擅卦算，通因果缘法一道的掌缘都算不准。”
“所以才要借你之手参上一脚，稳了天下的气运让其计划先坏一半，无法令其借天地气运生是非，待到最后关头将他逼出来，再由我们这群老家伙出手收尾。”
“我们？”
林蒙一惊，问道：
“参合此事的不止先生和师傅，还有其他圣人？”
“你不是知道佛圣也出手了吗？”
老者又白林蒙一眼。
林蒙赔两声，听老者接着道：
“全性那位要成事，就得借天地气运助其明心悟道，古来成大事者必先争这天地气运，从圣皇到仙圣，再到轮回和天圣，无一例外都是这样的，全性也定会去争。”
“而他若要争的话，那佛庭和道门必然会出手，这两位虽然不愿沾因果，可也不愿让别人分了他们道统的香火气运去。”
“除此之外，当初一些被全性那家伙窃过法，敢怒不敢言的圣人，也会借此机会一同下手，踩上全性那家伙一脚。”
“以及当初天圣走的时候，留下来的几个追随者的道统，他们要守护着天地气运不生大乱，届时也会出手。”
“而全性那家伙也不是什么愚痴之辈，自然知道这后边要发生的事情，也会拉拢一些圣人为他站队，那些人无非是当初和十绝或是和轮回有仇怨的人。”
“届时便是真正的圣人交锋了，而你明白这场交锋中最关键的一点是什么吗？”
老者微微阖眸问到。
林蒙皱眉思索，半晌之后有些犹豫不定的说道：
“是……我的师傅？”
“还是挺聪明的！”
老者点头夸赞一声，说道：
“你的师傅十绝那疯子便是这场交锋中最重要的一个点，若是没有十绝，许多圣人都没有底气敢和全性那家伙出手，老夫一个人担不住。”
“而十绝就快迈出那最后一步破关而出了，现在全性那家伙在和十绝抢时间，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拖时间，拖到十绝出关便好。”
“所以现在诸多圣人做的便是这一点，他们忌惮气运和因果不想沾染，便布置手段或是派出门人来在这天地气运之中参合一脚，你重生之后知道和圣人有关的人也有不少了吧？”
林蒙不做声的点点头。
的确，就连一向最为中立淡泊，最避讳因果的佛门圣人也亲自出手布置了，一手点化出了心游大师还引导其修成了功德金身。
以及当世之中，凌天枪仙白凌旭、乱天尊裴济、冥狱刀仙穆青青和雷无敌，这些都是林蒙已知的和圣人有不小关系的存在。
在千年前林蒙可见不到这么多和圣人挂钩的存在，甚至当世还有不少这样的人，是林蒙还不知道的。
这是一盘惊天大棋，许许多多的圣人都已经落子了。
“那先生到底要如何参上这一脚呢？”
林蒙隐隐感觉自己的造化要来了，说不定这老龙就是要像心游大师那般，在自己身上下赌注，下投资！
只见老者慢悠悠说道：
“你小子的造化的确来了，这世上能得到老夫造化的，除了老夫随意点拨的那些山林精怪妖兽，其余的无一例外都是通天彻地的大人物。”
“本来老夫也不想这么急匆匆的来找你，你的背后有着十绝那疯子，应该是筹码够足可以无忧的。”
“但老夫没想到的是，全性那家伙太急了，他居然亲自和你打了个照面，搅乱了你的气运还窃走了你身上十绝的一部分本命法。”
“这就让老夫不得不抓紧功夫赶来见你，将你的气运拨乱反正，再给你添一些筹码。”
我的和全性的圣人打过照面？对方还从我身上窃走了师傅的本命法？
老者一席话让林蒙顿时冷汗直流。
和一位心怀不轨的圣人打了个照面，这可是世间的大恐怖之事啊！
尤其是林蒙先前还不知道，此时被老者点醒，顿时觉得脊背发凉。
若是当时对方念头一动，自己的小命便交代了过去。
就在这时，只听老者幽幽道了一声。
“你别怕，你身上沾染的圣人因果太多太重，全性那家伙若不想暴露自己被我们揪出来灭了，是不会亲自出手伤你性命的，只敢做一些干扰气运的小把戏，以及从你身上窃你师傅的法罢了！”
“那就好，那就好！”
听到这儿，林蒙算是送了一口气，连忙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
直面一位圣人不可怕，直面一位敌对的圣人才是最可怕的！
更重要的是，林蒙都想不通究竟是在哪里和这位圣人打过照面。
圣人的手段太过高深莫测，若是不想让人发现的话，林蒙根本看不穿，就算见面也不会相识。
第四百章 医治道心
“喏，这个给你。”
老者窥出了林蒙心中所想，从手中变化出一片金灿灿的鳞片递给林蒙。
“这是……这是先生的龙鳞！”
林蒙将鳞片捏着手中观摩些许，顿时惊呼出声。
这片金灿灿的鳞片和古籍上所描绘的龙鳞一模一样，其上虽没有老龙所说的天地大道的镌刻，但却有一股浓厚的气运流转。
那是属于一位圣人的气运！
“这是老夫的气运之鳞中的一片，其上虽没有什么大道纹路可以悟道，但却有老夫浓厚的气运为你护身。”
“那全性圣人的道法太多繁杂诡异，老夫摸不清他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你，也摸不清他在世间隐藏的身份，但有这片龙鳞护身，你就算下次再和那家伙打个照面，他也是无法再度耍同样的小手段扰乱你的气运的。”
“若是他敢再那么做……嘿嘿！”
老者突然坏笑两声，道：
“那便会引动老夫气运的本根，从而直接将其锁定，令其无法摆脱掉老夫的气运，到时候老夫就能将他找出来提前给灭喽！不过想来那家伙也没那么蠢！”
“多谢先生了！”
林蒙大喜过望，站起身向老者做礼。
老者拜拜手，笑眯眯有些得意的说道：
“你且座下，这还没完呢。老夫的一块气运之鳞的效用可不仅仅是能在气运之上庇护你。”
“全性那家伙若是知道了老夫给了你这么块宝贝，无法扰乱你的气运，借你之手替他成事的话，也定然不会放任你阻碍他的计划，即使他无法亲自出面对你下手，也会进行布局让你死于他人之手。”
“届时你若是遇上了什么解决不掉的生死灾劫，这片龙鳞可替你挡灾，起到暂时的类似功德金身一般的功效。”
这是圣人赐下的保命神物啊！
林蒙心中更喜，再次腾的站起身来朝老者做礼拜谢道：
“多谢先生送小子这般造化！”
林蒙面上难掩喜色，脸上快笑开了花，这一切都看在老者的眼中。
“坐下坐下，大惊小怪什么，真不想一个圣人门庭出来的弟子。”
老者挥挥手，白了林蒙一眼，问道：
“你小子见老夫一片龙鳞就激动成这样，真给你师傅丢脸，你师傅好歹也是一个不弱于老夫，马上就能再进一步的无敌圣人了，你是他的弟子，难道就没见过这些圣人宝物了？”
林蒙乖乖的坐回了石凳上，颇为尴尬的挠挠头，无奈笑道：
“还真没见过……”
一想到别人家的圣人弟子，尤其是当代的凌天枪仙白凌旭，又是圣人灵宝伴身，又是护道人随行。
林蒙心中就满是苦涩和羡慕。
再看看自己当年，哪有什么圣人灵宝和护道人！
就见识的圣人法不少，还只敢用一些法门之类，一些厉害的战技秘术还不敢用。
出门在外行走江湖，遇到个什么危难，若非无陵城有圣人显化声名在外，就连自家师傅的圣号都不能说不能喊。
除了和其他圣人门庭的弟子一般，身边都有一位圣人可以进行教导解惑之外，林蒙几乎都快感觉自己的师傅是不是一位假的圣人。
老者闻言沉默了，他显然又用窥心之术读到了林蒙心中所想。
半晌之后嘴角微微抽动，开口低声揶揄一句。
“十绝那家伙不会做师傅非要硬着头皮收哪门子的弟子！”
就连老龙见多识广活了数千万年岁月，都没见过像林蒙这种待遇这么惨的圣人亲传弟子！
就算是得了死后圣人传承的，也有不少遗藏宝贝可以伴身呢！
“咳咳！”
老者干咳两声，开口为十绝开脱道：
“你师傅……十绝那家伙嘛！当年便是任性独行，性子傲的很，除了好收录一些秘术参悟之外，一些寻常的宝贝都入不了他的法眼，身边的宝贝是少了点，也是第一次收弟子没有经验，你勿要怪他。”
林蒙闻言正色起来，摇摇头，沉声说道：
“我的师尊曾救我于水火，授我于大道，待我如亲子，就算小子再羡慕他人，又怎能怪到自己师尊头上。”
“哈哈！那就好！十绝那家伙虽说不着调，亏待了你，但却也将你的心性给调教的不错！”
老者大笑两声，似是对林蒙颇为欣赏，捋了捋胸前长须，又笑道：
“小子，你是十绝的弟子，在当今这个时代中，是我们对付全性那家伙很重要的一环之一。”
“可却相比其他环节，你小子身上牵扯的因果气运虽多，但却底蕴最为薄弱，这才让全性那家伙有了一次可乘之机。”
“所以老夫这次来，不仅是要给你的气运拨乱反正，更是要给你小子垫垫底，好让你能发挥你这一环最大的作用来，不至于在这乱世之中再出什么意外。”
“那一枚气运金鳞还是其一，这其二，老夫便是要将你的心道点通点透！”
将心道点通点透？
林蒙挠头不解。
心道这玩意不是看一个人自身修身养性的积累变化吗？还能被外力介入干预吗？
“嘿！别人不能，但不代表老夫不能，你也不瞧瞧老夫是谁！”
老者得意的笑了一声。
“你小子重生后，用了两次你的师傅的十绝术，那可是你你师傅的本命圣法，一位圣人的本命圣法对使用者的心道影响是最大的。更何况还是你师傅那般强横的圣人，其本命法中的道韵影响更为深远。”
“再加上你这两次动用间隔时间不长，未能完全消化掉圣法对你心道的影响，上次动用还用的是这圣法之中最强的十世合一，若非十绝被困，都能招来他的一缕意志显化！”
“眼下你的心道之中，已经有了你师傅浓厚的影子了，若不及时处理的话，恐怕你会被你师傅的意志渐渐同化，最后失却本心，性子变得和你师傅当年一样，再也无缘踏出自己的路了。”
老者一席话，听的林蒙冷汗直流。
现在细想起来，的确自从上次用了十绝术的最强一招败了穆青青之后，自己的性子也逐渐变的孤傲了起来。
时常喜欢昂着头垂目看人，又喜欢飞的比其他人高那么一头，不愿屈居人下。
这些都是潜移默化的改变，若非有老者提点，林蒙恐怕今生的都没有机会意识了问题的严重性！
亏我还想得慢慢消化这心道之中的印象！没想到这影响已经发展到连我自己都察觉不出，能够蒙蔽我的本心的地步了！
林蒙在心底暗骂自己的自大，赶忙站起身，正色朝老者抱拳道：
“请先生为我医治！”
第四百零一章 何为伏龙
“那是自然，你且座下，认真听老夫的话，让老夫好生给你医一医。”
老者笑呵呵的拂了拂袖子示意林蒙座下。
林蒙一点头，正坐而下，全神贯注的准备聆听老者所说的每一个字，精神高度的集中紧张。
事关自己的心道和日后的成就，林蒙可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既然对方都说了让自己认真听，那自己就得拿出十二成的专注来聆听！
只见方才还笑呵呵的老者，在林蒙落座之后，顿时面色严正了起来。
开口声音也同先前的和风细雨一般不同，而是犹如从远古传来的雷音，从无尽苍茫天外传来的龙吟一般，直入林蒙的心神，顿时便将林蒙的心神牢牢慑住。
“你且听好，老夫道号伏龙，你也道号伏龙。不过老夫这个伏龙，却是伏的是真正的龙族！”
“当年老夫自苍茫混沌之中，先天初开之时诞生，无知无明，空有一身先天修为强横，是为先天神魔之一。”
“后天地万灵初开，人族诞生繁衍，自然草木野兽成精，天地间一片大混淆，无时无刻无地不充斥着争夺与厮杀。”
“在这其中，以人族最为特殊，也最为让老夫好好奇。”
“他们有着不同于天地万灵，甚至不同于老夫这般先天神魔的复杂灵性，或者说是人族先天特有的优势之一，人性！”
“他们在那个天地万灵只知道凭着本能厮杀争夺的岁月中，甚少争夺，多以农耕宁静祥和而生存……”
“他们在那个天地万灵只会遵循本能之时，学会了运用智慧，学会了布置陷阱和权术阴谋……”
“他们在那个天地万灵只会单独行动，见面便要本能厮杀夺取对方力量和血肉之时，学会了团结，学会了团队作战，学会了集中在一起……”
“他们在那个天地之间只有杀戮和争夺之时，演化出了不一样的东西，七情六欲，贪婪、爱情、嫉妒、羡慕、恨意……太多太多了。”
“可以说，当时的人族，虽是天地间最弱小的种族，却也是天地间最独特的种族，他们有别于其他一切的先天、或是后天的生灵，我甚至都怀疑过，人族到底是不是这片天地之内所诞生的生灵。”
“我对人族感到好奇，我从未见过如此独特的生灵，而面对弱小到不堪一击如同蝼蚁爬虫一般的人族，他们也激发不起我任何先天争夺厮杀的本能。”
“我当时潜入人族之中，去感受他们的独特，我曾化作小童听学塾先生讲当时还很粗糙的礼法；我也曾化作寻常男人、女人，去体验人族之中所谓的爱情；我还曾化身追随过人族的始祖圣皇，看他带领人族走向昌盛，看他靠人族气运成圣，以微末如蝼蚁之躯达到同先天神魔一般强悍的实力。”
“这一切在当时都深深震撼了我，随着我研究人族越深入，时间越长，我发现我居然在无形之中学到了人族的独特，学到了那天下万灵都不具备的独特，那就是人族复杂的人性。”
“从那一天开始，我会哭、会笑、会爱、会恨、会贪婪、会冷漠，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发现我的灵智不再朦胧，不再被本能所笼罩，我发现我拥有了人族那独特的智慧，拥有了自我的思想。”
“从那一天开始，我才意识到，我才是我，而在之前，我不是我，只是一团会动的有强横实力修为的血肉罢了。”
“后来，因为有了智慧，我开始发现这些智慧使我更能感悟到天地的玄妙，让我更亲近这片天地，能从这天地之间获取力量的增长，人族后来在仙灵时代将这称之为悟道。”
“而在之前，不论是我还是天地间除人族之外的所有生灵，除了互相吞噬对方的血肉之外，没有任何方法能够提升自身的实力。”
“在那时，我看到了人族的逐渐昌盛繁荣，没有那种其他万灵之中的混乱，而反观天地间的其他生灵，不论是先天神魔还是后天妖族精怪，依旧是保持着混乱的厮杀，依旧遵循着他们的本能。”
“我当时有了人族的智慧和人性，这同样包括博爱这一种情感，所以我当时便立志要去帮助我的同族，改变他们那浑浑噩噩灵智不开的状态，他们也就是人族口中的妖族。”
“除了人族之外，其他天地万灵遵循本能灵智未开，他们只会本能的服从强者敬畏实力，而好在我当初便是这天地之间最强的一批先天神魔。”
“我用实力慑服妖族，用人族的经典为他们启迪灵智，使其拥有人性和智慧，可以不用厮杀流血，就可以从这天地间获取力量的增长。”
“从那一刻开始，我帮妖族踏上了修行之路，他们则称我为，妖师……”
“我很喜欢这个称号，可在当时我遇到了一个难题，那就是在所有妖族精怪之中，我最难降服教化的，便是我真正的同族，先天龙族和诸多后天龙族。”
“龙族拥有着在先天神魔中最强一批的实力，属于屹立天地之巅的生灵，这强悍的力量使他们在漫长的岁月之中变的高傲，蔑视一切，并且不服有人将其降服。”
“若是寻常妖族，只要对其展现出超越其自身的强悍实力，他们便会本能的敬畏臣服，可这却对我那些自认实力天下无敌、狂妄自大的同族们不管作用。”
“在当时，真正的龙族，就算是将他们打趴下一百遍，就算将他们重伤到奄奄一息，他们都会怒吼着挣扎起身再度发起进攻，永远不会低下他们高傲的头颅。”
“从那一刻开始，我的心中便出现了你们如今所说的执念，我立誓要收服我的同族，为他们启迪灵智，所以我在当时便自称伏龙，所伏的便是我的同族，真正的龙族！而那些被我点化的妖族精怪，也开始学人族一般称呼我为先生，叫我伏龙先生。”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我当时实力高深，我的血肉对同族的龙来说也是提升实力的大补之物，我不惜割下自身的血肉来做诱惑，使我能够有机会让同族安静下来听我教化。”
“这一计划成功了，自我点化了一位同族之后，便相当于多了一位助力，我最终的目的很快便达成了，仅用了不到万年的时间，我便点化了当时所有的妖族和龙族，无愧我当初立下的誓言，无愧我的伏龙之名。”
“而在后来，龙族将我奉为至尊，妖族也将我奉为至尊，我的称号多出了许多，祖龙、龙皇、妖帝……等等等等，但我时至今日，最喜欢的还是当初我自己所取的伏龙之名！那是我的心道，这便是我的伏龙！”
“你呢！”
第四百零二章 第三桩造化
伏龙老者的声音用了一些手段，带上了慑服人心直问心神本真的功效。
林蒙不是用耳朵去听老者的故事的，而是用心去听的。
这一句句如同远古传来的轰鸣一般直入林蒙的心神之中。
在这一句一句中，林蒙好似失去了自我，放空了心神，脑海之中空白一片，浑浑噩噩一个念头也无法升起。
可他的心神却随着老者一句一句的声音被越牵越远，好似回到了远古神魔时代。
看到了当年的老龙化出不同人形潜入人族之中观察学习的过程。
看到了神魔时代中天地间混乱的局面。
看到了当时弱小如蝼蚁一般的人族在那个混乱的时代中夹缝求生，被人族的始祖圣皇带领着逐渐凝聚起来，走向强盛之路。
也看到了老龙当年发下了宏愿，誓要教化天下妖族，使其摆脱浑浑噩噩本能的束缚。
还看到了老龙面对又傲又倔的龙族同类，指天发誓必要此生“伏龙”，不惜割肉牺牲。
这一幕幕随着老者的话都映照在了林蒙脑海心神之中。
最后一句问话如惊雷炸响，瞬间敲开了林蒙的心防，使其心神麻木，浑浑噩噩之中这一句问话如一道闪电直刺林蒙的心道本真！
“我……我……”
林蒙双目呆滞，心神放空，本能的遵从自己的心道开口说话。
“我之伏龙……乃为伏天下之龙，伏气运之龙。这天下人人如龙，我便要降服这众生之龙，凌驾于这天下天才之上，不受这气运的左右……”
林蒙的伏龙远没有伏龙老者的有深意和那般宏愿，他自身的道只不过迈出了第一步，仅仅是个雏形罢了。
但在林蒙开口述说之时，随着他讲述自身之道，他道心之中所遗留的十绝老人的道韵和意志也在慢慢消散。
直到最后，林蒙的道心一片纯净无暇，再也没有受他人影响的影子。
就在林蒙话语最后一个字落下，伏龙老者施加给林蒙的心神上的影响消散，顿时间林蒙的神智回归，心神一片清明，双目也恢复了神采。
“这是……”
林蒙呢喃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和周围的环境，没瞧出什么东西来，却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或者说是神魂、心神之上有了明显的变化。
林蒙只觉得自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惬意，感觉心神可以逍遥于这天地之间，遨游便五湖四海每一个角落。
“多谢先生了！”
林蒙抱拳向老者一礼，知道这一切的变化都是老者那一席话赋予他的。
虽然林蒙无法直接感知到自己的心道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但却感觉对自己未来的路看的更加清晰了不少，想来老者是如约**了十绝术对他的影响。
只见老者笑呵呵的捋了捋胸前长须，点头道：
“不错，你的心道虽说还是雏形，但也坚韧不凡，能在十绝那家伙的道韵影响下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同化，要知道你师父的道可是在世上少有的霸道呢！”
“先生谬赞了，若非先生出手相助，小子恐怕日后再难迈入一步，不知不觉间便会被同化。”
林蒙又是一礼。
老者似是十分受用他人的吹捧，脸上的笑容更乐呵了，胡子也翘了翘，说道：
“小家伙，你可要珍惜这机会，你虽是道心坚韧，但也不能太过频繁用你师傅的道法，若是再这么几乎是连着用两次，下次可就得你十绝那家伙领着你来求老夫一个人情喽！”
老者说罢，脸上又露出幸灾乐祸般的神情，似是已经想到了十绝领着林蒙求他再为林蒙清明道心时的场景。
“先生叮嘱，小子定当铭记于心，万不敢忘！”
林蒙又是一礼，也逐渐琢磨出了面前这老龙喜欢听人谦卑吹捧之词。
“嗯，前两步已经完了，现在就剩下最后一步了。”
老者笑呵呵的说着。
最后一步？莫非还有造化！
林蒙心中一惊。
先前那一枚气运龙鳞已经是天大的造化，林蒙本不敢再奢求什么，却没想到老者求一手完美无缺，又在自己身上加了一注，为自己洗涤了道心。
此时居然还有一桩造化！
林蒙大喜过望，接二连三的惊喜快要冲昏了他的头脑。
只听老者呵呵笑道：
“前两步，只不过是老夫为了对付全性那家伙，借你之身布置的手段，与那全**锋罢了，而这最后一步，却是老夫自己的规矩了。”
“先生的规矩？”
林蒙微微伸头一问。
老者点点头，道：
“不错！老夫有一个习惯，那就是种缘，想当初这习惯可还是和掌缘那家伙身上学来的。”
“老夫点化妖族精怪是种缘，点化人族也是种缘，每一个有缘得见老夫的人，老夫都乐意送其一桩造化。”
“看其在老夫的一点帮助之下成长，甚至日后成为天地间数一数二的强者，就如天圣那般，这何其不是一件颇有成就感的事呢？”
“实话告诉你，老夫这辈子最为得意自豪的事只有两件，一便是成功教化了老夫的同族，完成伏龙之愿。”
“二便是当年有缘得见还未成长的天圣，送过其一些造化，最后将他调教成了前无古人的强者，老夫也算得上是她半个师傅！”
老者说起这两件事时笑的眉飞色舞，好不得意！
林蒙听的微微点头，这就和教人子弟一般，教出一位名满天下的弟子，师傅必然会自豪不已，更何况是调教出天圣那般前无古人的高手。
就算老龙不算天圣真正的师傅，哪怕是半个师傅，也足以自傲一生了。
随后林蒙又听老者接着说道：
“小子，你我既然有缘相见，虽说是老夫找上的你，但也要按老夫的规矩来，只要是老夫见过的人，老夫便会送他一桩造化。”
“当年天圣那小子可是从老夫这儿得了不少造化，数万年来也有不少人从老夫这儿得过造化，无一例外都成了天下闻名盛极一时的强者，少数还成了圣人。”
“最近一次就是在千年前了，那个和你有些渊源的小家伙也从老夫这里获益良多，这次就看你能拿走多少造化了，嘿嘿！”
老者说着，眯了眯眼，将目光放到了林蒙背后背着的动千山上，笑了两声。
动千山？与我有些渊源之人？
林蒙顺着老者的目光也注意到了背后背着的动千山，结合起老者的话来，一下子便想到了这把剑与自己的那种神秘的亲切熟悉之感。
连忙将身后的剑取下放到石桌上，问道：
“先生所说那位与我有些渊源之人可是和这把剑有关？那人究竟是谁，有与我有何渊源？先生可知这动千山的来路？请先生为我解惑！”
第四百零三章 启灵与敕封
林蒙一连串发问，这个问题也是困扰他多时。
可之前无所不知无所不答为林蒙讲述秘辛解惑的伏龙老者，这次却是微笑着摇摇头，不予作答。
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道：
“小家伙，先前老夫和你说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于当下没有多少因果，虽说都是秘辛，可就算老夫和你说也不过是让你增长增长见识，扩宽一些眼界，为你解解惑，满足一下好奇心罢了，不会有什么别的影响。”
“可这次却是不同，关于这把剑，和那个人的事，却是于你自身息息相关，其中因果颇深，若老夫贸然告诉了你，便是搅动了你的气运，于我们往后的计划不利，所以老夫不能说。”
“不过你小子放心，你和那个人，和这把剑，都有着颇深的因果和气运的纠缠，你必定会知道关于这些的事情，只不过得往后你自己去找，要去顺应你的气运和这天地的气运才行！”
说罢，老者微微阖眸，正起身子来，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
“这次就让老夫学一学那掌缘，就给你卖个关子好了。有些事知道的太多反而对你没有好处，天机不可泄露，时机还未成熟……”
老者说着说着，自己便先忍不下去，捧腹大笑了起来，看的林蒙也是尴尬的嘴角抽动，不知道说什么好。
掌缘这个名字林蒙不论是从老者的口中，还是千年前在十绝老人的藏书阁里，听过看过太多次了。
那是当今道门所供奉的几位祖师爷之一，被尊为掌缘天尊，是仙灵时代的绝顶圣人，道号乃为掌缘生灭圣人，乃是天底下最为神秘的圣人之一。
可是没想到，这么一位大圣人，老龙学起来，就像是江湖民间的神棍一样，总感觉是在故弄玄虚。
老者大笑了一会儿，拍了拍桌子，逐渐缓过神来，抬手一挥，周围便凭空浮现出成千上万本书籍竹简玉简的虚影来。
“好了好了，不笑那家伙了！说正事！你小子想学什么法门，想参悟哪种道法？老夫这里的大道藏书，可比你师傅十绝那家伙手里的多了不知多少倍，天底下万千大道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出，没有老夫拿不出的！”
老者自信满满。
活了数千万年的底蕴可不是吹出来的！
林蒙呆呆的看了看四周满天的书籍虚影，吞了口唾沫不知道要选哪一种才好。
这可是包罗了天下万千大道的种种法门，不论是主流的或是多偏的奇门邪术应有尽有。
而且能让老龙拿出来的，那至少得是圣人层次的秘术或者法门。
那么这些可就是万千本圣人道藏啊！
林蒙自诩为博览圣人之法，可却从没见过这么多的圣人道藏，比起自己师尊十绝老人藏书阁中的圣人法来，老龙拿出的这些书籍或者竹简玉简虚影，数量要多了十倍不止！
果然，圣人还是活的越长越厉害，哪怕实力有个上限无法突破，可这底蕴的积累也不是自己师傅那种只活了几万年或是十几万年的圣人能媲美的。
林蒙心底对老龙的底蕴羡慕不已，一时间无法选出一种想要参悟学习的法门来，如果可能的话，这万千本圣人道藏他都想一一研读参悟一番。
老者也见林蒙犹豫不定，脸上带上了满意的笑容，似是很享受林蒙这种对自己羡慕不已的神情，笑了两声提醒道：
“小家伙，老夫提醒你一句，当年那个与你颇有渊源，与你的这剑有关的那个人，从老夫这儿学去了启灵和敕封两种法门，你既然现在得了这柄剑，不如也选这两种可好？”
启灵和敕封？又是那个人！
这两种法门林蒙听说过一些。
启灵是一种旁门左道，多用于炼器和养器之中，可以蕴养兵器之灵，一般的圣人灵宝必然会用启灵之术蕴养，使其灵性充足，甚至让兵器灵宝也能修成精怪化为人形。
这一法门也能拓展多种用途，例如启点他人道心之灵，启点自身道心之灵，使其道心清澈纯粹，更容易近道。
老龙先前为自己洗涤道心时用的手段，林蒙想来也是含有这启灵奥妙。
只不过这一门法门只是有辅助之效，效果说强不强说弱不弱，想要精深也是极难，因此便逐渐没落失传，如今天下已经不存在最初的启灵之术了，只有一些根据这一法门延伸出来的其他并不纯粹但却实用的法门。
据林蒙所知，这启灵一术起源于仙灵时期，甚至最初的神魔时期便已经有这一法门的影子了。
最精纯最原始的启灵术，并非是用来蕴养器灵，也非作用于心神之上，而是能点化草木山石、山川大河之灵。
能让这些本来没有灵智的死物得以开启灵智，变为精怪。
而敕封一术，也是一门极其偏门没落的辅助法门，虽说比起最初的启灵之术不是那么鸡肋，可却更加繁奥难懂，修行之人极少，精深之人更寥寥无几，直到当代也是断绝了最初的传承法门。
所谓敕封，便是封禁术的别支之一，可以将天下任何灵，以类似封禁的手段，使其和这天地结合，能在一地之内完全动用天地间的伟力。
例如封山神、封河神、封土地、封海神。
这种东西在仙灵时代的记载中多的是。
这一门法门虽说对实力可以有很大提升，但却也有极高的局限性，若是出了敕封之地，便会无法动用那一片区域内的天地自然之力，直接被打回原形。
相当于是作茧自缚，将自己禁锢在了一地之内，因此十分鸡肋，逐渐被后世抛弃了这一法门，渐渐演变成了后世那些寻源定脉的源脉师和山水先生们抽动天地之力的法门，也同启灵之术一般不再纯粹。
林蒙虽说毫不怀疑老龙拿出来的那些是天下早已失传的，最原始最纯粹的启灵和敕封法门，但却也同样和后世之人一样觉得这两种法门鸡肋不已。
他不可能用敕封之术封自己一个什么山神海神土地之类的，将自己作茧自缚在一处。
也不是什么寻源定脉、探勘资源地脉，运用天时地势作战的源脉和山水先生。
林蒙并不通天时地势一道。
更加不可能用启灵之术去点一些没用的精怪出来玩，也不可能费心费力用启灵术蕴养这动千山，企图养出剑灵。
蕴养兵器灵宝之灵，那可是只有圣人才耗的起的，所需的时间少说三四百年，多则上千年。
若是普通修士企图养出一柄灵宝神兵来，那就得确保传承不断绝的情况下，历经几代人日夜祭练蕴养才行。
林蒙可等不起这个时间，莫说时间不等人，就算真能养出剑灵来，自己到时候指不定早就又死一边彻底消亡了。
他可不敢说自己稳打稳能成圣。
第四百零四章 观真龙
“怎么？嫌老夫为你挑的这两门法门没用？”
老者看着眉头紧皱的林蒙，笑呵呵说到。
“不敢！”
林蒙连忙一礼，心知老者又对他用了读心的手段。
老龙能挑出这两门法门来，必然有其道理所在，而且还是因为自己与当年那个人有关，以及动千山的缘故，才专门挑的。
林蒙还是信任老龙的眼光和用心的，可却一想起那个人来，就百思不得其解，感觉自己的一切都和那个人有关，他究竟是什么人？
老龙不肯说，林蒙又极想知道，便试探着开口问道：
“先生所说的那个人，可是小子的祖辈？”
“非也，你猜不到的，还是快些选法吧，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你必定会找到他的。”
老者摇摇头，还是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不是祖辈一类的长辈，哪又能是何人？
总不可能是自己的兄弟或是子嗣后代吧。
林蒙可不记得自己有过什么兄弟，千年前更没和任何女子交往过，绝不可能有子嗣后代。
就如那老者所言一般，林蒙猜不透，只好将心神放回了这满天的书籍虚影之上，犹豫着到底要选哪一种。
林蒙相信老龙的眼光和用心，可却想得到的更多，而不是单单拿到两门看起来有些鸡肋的偏门法门。
就在这时，林蒙灵光一闪，想到老龙先前曾说过他自己的真身之上，每一片龙鳞都镌刻有一种天地大道，可谓是将天地间的万千大道都带在了身上。
既然要选法的话，何不参悟老龙的真身，看看自己能从哪万千大道中，到底能得到多少造化，也是自己的本事了！
想到这儿，林蒙顿时兴奋起来，朝老者问道：
“敢问先生，小子可否不选这些法，而是一观先生的真身，自己参悟一下呢？”
老者闻言一挑眉，随后无奈咧嘴笑道：
“你小子倒是机灵，上一个和老夫提这个条件的，就只有那天圣了。”
老者站起身来，活动了活动身子，准备化回本体，又说道：
“不过你小子的天赋才情可远不如天圣，参悟老夫真身之上的万千大道痕迹，你可要掂量着点来，莫要太贪了。”
老者说罢，浑身腾起一阵白烟，顿时便有一道金影从白烟之中窜出，直上云霄天际。
下一刻，天空中浮现出一团庞大的黑影，传出一阵阵充斥着无上威严的吐息声和呜吟声。
林蒙抬起头，只见从天空云层之中，那团巨大的黑影里探出了一只淡金色的庞大龙头，随后龙身、龙爪、龙尾全部探出了云层。
一条真正的龙族，传说中的五爪金龙出现在了林蒙面前！
“天呐！”
林蒙呆呆的呢喃一句。
看着盘桓空中的庞大金龙，其上流转着的与天地合一的玄奥气机，和属于先天龙族凌驾于万灵之上的磅礴威严使林蒙心神恍惚。
这就是真龙！这就是老者的原形真身！
林蒙虽说知道世上有龙，或是曾经有龙，但却从没见过一条活着的真龙，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般伟岸的生物！
那一鳞一爪、一角一须，每一个部位都透露着凌驾万灵之上的无上威严和恐怖气机，其中蕴含着常人难以想象，甚至就连寻常圣人都难以想象的伟岸之力！
这就是龙嘛！这是传说中的道祖龙师嘛！
林蒙注意到了老龙身上的鳞片，不同于那片气运之鳞，老龙全身的鳞片都镌刻着不同的玄奥的大道纹路。
这些天地间最玄奥的大道轨迹，此时以最直观的纹路道纹的形式体现出来。
这就是道祖龙师这个名号的来源，这一身鳞片包罗了天地间的万千大道，老龙不愧道祖之称！
也难怪全性圣人甚至不惜得罪这么一位实力高绝的老圣人，也要将老龙的遗蜕偷去，林蒙此时算是彻底理解了。
观老龙肉身如直面大道显化啊！
这是天地间每一位修士，甚至每一位圣人都渴求的机缘啊！
大道玄奥，隐于自然莫测之中，需感悟天地，明万物运行之理，方才能感知到这天地间玄奥的道。
可如今面对老龙的肉身，这一切的功夫都省去了，只需要观摩鳞片上的纹路，便可以悟道！
这般效率何止事半功倍！简直就犹如他人灌顶之效啊！
林蒙大喜过望，抓紧每一个瞬间将心神浸没在老龙鳞片上的道纹中，贪婪的渴求、索取着这天地间最珍贵最玄妙的感悟。
在这个过程中，哪怕是每一个呼吸，林蒙都能感觉到自己对这天地的理解、对武技的理解、对动千山上玄奥剑意的理解、对自己心道的理解都有着长足的进步。
就连自己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琢磨出的属于自己的战舞之术，也在这感悟之中飞速的推演。
林蒙还从老龙的鳞片之上，看到了有关启灵和敕封两门法门的道纹，琢磨之下感悟到这两门法门居然隐隐和动千山上核心的三层剑意中最玄奥晦涩的第三层剑意有所关联。
怪不得老龙让我选这两门法门，原来这启灵和敕封便是开启这动千山核心第三层剑意的钥匙！
也难怪那第三层剑意如此的玄奥晦涩，比之第一层和第二层宛若天壤之别！
原来里边是蕴含了有关启灵和敕封这两门早已失传有玄奥繁杂的原始法门在其中！
这两门早已失传的原始法门算是林蒙的知识盲区，因此一直也琢磨不透这第三层剑意的玄妙。
此时在观摩老龙身上的龙鳞，感悟这两门原始法门的道纹的林蒙，也逐渐一层层剥开了动千山核心第三层剑意的玄妙外衣，对其理解不断加深，很快便会将其完全掌握。
届时便可以用的出那动千山剑谱之上最强的一招千山碎，而且还是形神兼具的千山碎！
这让林蒙兴奋不已。
形神兼具的地裂一剑已经强悍到以御空境的修为，硬撼在神游境里也算绝顶高手和天才的左成凰。
林蒙无法想象那动千山剑谱中最强三招之首的千山碎，形神兼具之下又能有多强的威能。
林蒙沉浸在这种种玄奥的感悟之中无法自拔，心情愈发的兴奋激动，疯狂且贪婪的渴求着更多的感悟。
这可是一辈子都遇不上一次的天大造化！
但林蒙没有发现的是，与此同时他的肉身在飞快的出汗，汗水将他的衣衫打湿黏连在一起，头发一缕缕粘在额头。
随后他的肉身迅速的消瘦下来，呼吸之声愈发的粗重。
可这一切林蒙都没有察觉，哪怕此时已然变的皮包骨头，面颊干瘪眼窝深陷，可他的脸上仍旧保持着兴奋的笑容。
第四百零五章 沉沦其中
“唉，这小子有点贪了，比起当年的天圣来天赋才情不是差了一点半点，但说这自制能力也是远不如当初的天圣啊！”
老龙静静悬浮在空中看着悟道状态中的林蒙无奈的叹息一声。
他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一个人的心神剧烈消耗之下，肉身为了稳固心神使其不崩溃死亡，而做出的本能反应。
林蒙的身体在出自本能的消耗着所有的营养物质和气血、肌肉、脂肪，来不断的转化成精纯的能量和营养反哺给林蒙的大脑。
心神乃是意志所在，是神魂的中心，若是心神消耗剧烈，神魂也会不稳，最终意志消散，神魂崩溃，人便死了。
而神魂却是居与识海之中，位于一个人的大脑之内。
心神的剧烈消耗引起神魂不稳，识海不稳，同时也会连带着识海所在的大脑出现萎缩。
人的一切行动都要消耗能量，对于修士而言，大部分时候这个能量便是修为和真气。
但修为和真气也不是万能的，有些时候人所需要消耗的能量，却是最本质的气血和营养。
而心神的运转，念头的升起，所消耗的便是一个人的气血和营养。
大多数时候这类心神的运转和消耗不需要太多的气血和营养的支撑。
但是极少数的情况下，如悟道、复杂思考、心绪起伏剧烈，则会需要庞大的气血和营养来支撑心神的运转，支撑大脑的思考。
真气和修为在这方面无济于事。
这也就是为什么像元朱那般心绪波动剧烈，心神大伤会重病一场。
也有在江湖上历来常有的谋略家会在反复复杂思考后一夜白头，甚至英年早逝。
这就是心神的剧烈运转对人身体的损耗。
而若是一个人气血衰败到了极点，就算是用着通天的修为和真气，也是无济于事，终究会因为心神枯竭神魂崩溃而死，一身修为烟消云散。
这就是俗称的寿终正寝。
而林蒙此时便处于一种快要寿终正寝的状态！
这并非是他的寿数到了，而是在深层次悟道之中不可自拔，心神飞速运转剧烈损耗之下，使全身的气血和营养物质在枯竭、损耗！
当年天圣观老龙真身悟道，也是落的同林蒙这般气血枯竭快要寿终正寝的状态，却能悬崖勒马，强行从那玄奥的悟道之中醒来，可谓是自制力惊人。
但林蒙却做不到，他依旧沉沦其中不可自拔。
对于世间所有的修士、哪怕是圣人而言，能直面天地大道显化，最直观最深层次的悟道，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就如同民间的黄粟花的果实一般，令人沉沦其中不可自拔并且迅速上瘾极难戒断，最后成为一个瘾君子。
如今这直面大道深层次悟道的造化，便是这天下修士的黄粟花，只要一碰便会上瘾便会无法自拔，所有修士都会因此成为瘾君子一般的人物。
在这深层次悟道的心神剧烈消耗之中，气血枯竭，寿终正寝。
所谓“朝闻道夕死足矣”，便是由此而来。
“醒来！”
老龙一声大喝，将林蒙的飞速运转的心神强行打断，将其从哪玄之又玄的深层悟道之中震醒，口中喷出的气浪将此时瘦骨嶙峋的林蒙吹出去翻了好几个跟头。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林蒙是他们计划中对付全性圣人争夺天地气运的关键一环，他又费了不少功夫在林蒙身上，说成什么都不能看着林蒙在这里寿终正寝了，否则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随着这一声大喝落下，林蒙的心神才回归了现实之中，神识清明了起来。
可下一刻林蒙却感到一阵的头晕目眩，和身体上极度的虚弱感，眼前的世界都在摇晃，一切都是朦胧不清。
“这是……怎么回事？”
林蒙有些惊恐的发出沙哑的声音，低头朝自己身上望去，只见自己的皮肤仅仅的贴合在骨头之上，浑身近乎连一点肌肉和脂肪都没有了，宛若一个会动的骨架一般骇人！
“这是什么！”
林蒙发出惊恐的尖叫，声音沙哑如石头在摩擦。
他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的林蒙心神疲惫连一个念头都几乎无力升起，都要费极大的功夫。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从记忆中翻阅自己所知的一切，去思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呼！”
只见老龙对着林蒙吹出一口白烟，随后便重新化做了人形，变成了当初教书老者的模样。
白烟迅速包裹了林蒙的肉身，并且渗入林蒙的身体之中。
林蒙不知所措，低头查看自己的肉身，只见在白烟的滋养下，自己的血肉在迅速重生，身体逐渐饱满结实起来，那虚弱无力的恍惚之感也在飞速退去。
等到白烟完全被林蒙的肉身所吸收，林蒙站起身来，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身体，又摸了摸自己的面庞。
一切都回到了原样，他的肉身重新饱满结实了起来，面庞上的皮肤也便的有弹性，其下的肌肉柔软，就连虚弱不堪的心神也重新充盈了起来。
恢复过来的林蒙这才有力气思考，才反应过来那白烟是老龙的精气！
是一位圣人从自身气血和心神之中提纯出最精纯的能量以及营养物质！
这就是圣人的威能和手段，仅仅是一口精气，便能硬生生将一个快要寿终正寝、气血枯竭的人重新补回来。
这简直就是能生死人肉白骨的手段！
更何况，老龙还是先天龙族，是世间气血最为旺盛精纯的种族之一，一位龙族圣人的一口精气，其内功效更是非同凡响！
这一口精气不仅将林蒙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更是还残余不少，让林蒙的肉身和心神得到滋养和增长！
此时林蒙也是想明白了当时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当即向老者拱手躬身，行礼道：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若非老龙出手相救，自己早就气血枯竭寿终正寝，坐化而去魂归天地间了，这份恩情可太大了。
“唉，坐吧。”
老龙叹息一声，伸伸手示意林蒙回石桌前坐下。
随后抬抬眼皮看了一眼林蒙道：
“你小子虽是和天圣当初一样机灵，可却不论天赋才情和心性都差的太远，当初天圣也同你一般快要在悟道之中坐化而去，可他却能悬崖勒马，强行从悟道之中醒来，只取了老夫身上一半的道纹造化，而你却不行。”
“先前都提醒过你小子不要太贪，可你还是把自己搞成那副鬼样子。唉！罢了罢了，也不怪你，老夫活了数千万年都没见过几个能像天圣那般，主动从这能令人朝闻道夕死足矣的悟道之中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