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把所有责任推到顾芒身上
突然，房间门被推开。
陆熹微看见陆承洲和顾芒，捏紧了手里的资料，皱眉，“你来干什么？”
顾芒视若无睹，寒凉的目光落在老太太身上。
老人身上插满了塑胶管，苍老的脸色青紫难看。
眸底骤然沉凝。
冷冷道：“没把握。”
一瞬间，整个房间的气氛僵冷了几个度。
陆承洲黑漆漆的眸盯着陆熹微。
无形的压迫感，像锋利冰冷的手术刀刺在陆熹微的喉尖。
她像是被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绞住，窒息的感觉遍布全身，骨头都在发抖，如坠冰窖。
男人嗓音冷怒，“都出去。”
陆熹微忍着不适，虚张声势道：“三哥，上次这个女人说给奶奶治疗，结果把奶奶弄成这个样子，你还把她带过来干什么？！你想害死奶奶吗？！”
看见顾芒的那一瞬间，她就决定把所有的责任推到顾芒身上。
陆承洲眯起眼，眼底寒光乍现，令人毛骨悚然。
军医知道这次惹出了事，开口劝陆熹微，“陆小姐，我们先出去吧。”
陆熹微正愁这个烫手山芋没地方甩，顺势警告顾芒，“如果我奶奶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刚走到院子里，陆一立即带人围住陆熹微，面目冷硬，“把熹微小姐带下去，看好了！”
“是！”
陆熹眼里瞬间布满慌乱。
……
顾芒把包扔在地上，给老太太把脉。
时间越长，女生神情越是沉凝。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芒把老太的手放进被子里，站起来，嗓音低沉压抑，“麻烦了。”
陆承洲看了眼床上的老人，“什么意思？”
“得开刀。”顾芒道：“知道脑科第一人郁仲景么？”
陆承洲点头，“脑外科圣手，医学组织元老级别人物，脑科排名第一，要找他？”
“嗯，我需要他帮忙，陆熹微，她还不够格。”顾芒双手插兜，声音又轻又慢，蹲下从包里拿出一卷银针，几个重要穴道下针，“我可以拖点时间，你尽快找到郁仲景。”
陆承洲一秒也没耽误，拿出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把郁仲景带到陆宅来，尽快。”
……
郁仲景是个五十多岁，不修边幅，满脸胡子的老头。
不知道是从哪个秘密实验室被抓出来的，被保镖架进陆宅的时候，大喊大叫。
“你们陆家是强盗吗？这么抢人！我那熹微学生不是在，你们把我抓来干嘛？！我实验正到最关键的时候呢！”
陆家一群人看见郁仲景，震惊的瞪大眼。
陆承洲真是疯了，这么对郁家的人！
还是郁家这一代举足轻重的人物！
三名军医目瞪口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郁神医？！
郁仲景直接被架到老太太的房间，还在吐沫横飞，“几位壮士，老人家我自己会走，你们能不能放我下来，哎哟我这老骨头……”
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一寸寸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顾芒，“师……”
顾芒一眼扫过去，他赶紧把剩下一个字咽到肚子里。
第59章 师门不幸
陆承洲目光深意的睨了眼顾芒。
女生不动声色。
郁仲景望着两人，精锐的眸子有光划过，一闪而逝。
回过神，见还被人架着，没好气道：“放我下来啊！你们几个憨憨！老头子我都到这了！还架着我干啥？！”
保镖看向陆承洲询问。
男人点头。
保镖放下郁仲景，恭敬地退了出去。
郁仲景脚踩到地上，心里才踏实了点。
抻了抻衣服，眼神还是忍不住往顾芒那边瞟。
女生掀眸，眼底又狂又野，裹挟着寒气。
郁仲景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再看了，目光移到床那边，看见老太太的脸色，惊了惊，“上次来见老太太，还没这么严重啊。”
快步走过去，手指撑开老太太的眼睛查看。
“我开了个中药方，原本可以痊愈，有人乱用西药，气损很严重。”顾芒缓缓道。
郁仲景听到声音，又瞟了眼顾芒，不过这次很短暂，立马克制的收回视线。
他拿起床柜上拍的片子，还有各项病情数据查看。
三分钟后，他道：“只能做开颅手术了，不过老太太年龄大了，手术很危险，我也只有一半的把握。”
陆承洲看向顾芒，“你有多少把握？”
顾芒眼睛一转。
四目相对，男人眼里的信任，很深刻。
“百分之六十。”她没有骗他。
陆承洲薄唇微抿，挺礼貌的开口，“郁伯伯，请你配合顾芒，给我奶奶做手术。”
郁仲景嘿了声，仿佛受到了极大的羞辱，“陆承洲！你看不起谁呢！我是谁？郁仲景！脑科第一人！你竟然让我配合一个小女娃！你、你简直目中无人！”
“你正在研究的项目，我给你投资五千万。”男人嗓音低沉。
“成！那就这么定了！”郁仲景毫不犹豫，爽快的笑，“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大方。”
陆承洲目光清冽。
……
陆宅的护士立刻把老太太推进手术室。
一行人跟在后面。
顾芒经过郁仲景的时候，嘴角一勾，压低声音，“戏演得不错，还骗了五千万。”
郁仲景矜持的摸了摸小胡子。
不过想起老太太的病情，神色沉凝，“是陆熹微在下头搅和？”
顾芒挑眉，语气挺淡，“你收的好学生。”
“这怎么怪我呀，她当时可是以最高分考进我的门下，资质是真的可以，谁曾想心术不正！”郁仲景连连叹气，“真是师门不幸！”
顾芒没说话。
“不过这事先放一放，老太太的手术更棘手。”郁仲景头疼道：“年事太高，一不小心就得得罪整个陆家，郁家一直不让我插手这事，这次要不是陆承洲那小子动手，我才不来！”
顾芒抿唇，漆黑的眸凝着，低声，“护好老太太的心脉。”
郁仲景点头。
在消毒室换上蓝色手术服，两人进入手术室。
第60章 去我房里睡一会儿？
陆战从部队赶回来，进门就发现整个陆家气氛压抑的不行。
“大哥。”陆四爷上前几步。
在场其他人也跟着问候。
陆战步子没停，锋利的双目直直盯着前方，往手术室那边走，“妈怎么样了？”
陆四爷道：“正在里面做手术，郁仲景来了。”
陆战一怔，“谁把他请来的？”
“承洲把人硬抓过来的。”一想起陆承洲那土匪作为，陆四爷又怕又瞧不上。
陆战满意的点头，“这事承洲做的不错，早该把他抓过来！”
陆四爷尴尬的附和，“是啊。”
都是土匪！
……
陆承洲漫不经心的靠在手术室外面，姿势慵懒，修长干净的指尖夹着一根烟，没点燃。
一阵有力的脚步声传来，他缓缓站直身体，看过去。
“爸。”看见来人，他微微正色。
陆战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术进行多久了？”
陆承洲道：“两个小时。”
“上次那小女娃也在里头？”陆战半眯着眼，看着手术室的门。
陆承洲没应话，只冷冷开口，“不是陆熹微，奶奶根本不用做开颅手术。”
陆战一直觉得西医不见得比中医好，传承了几千年的医术，一定有西医永远没法替代的精髓。
所以陆承洲找传说的那个神医，他是默许的。
不过没找到那神医，陆尚锦给推荐了一个，听说医术还行。
老太太上次病危，他们是没法子了，才死马当活马医。
不想还真被那小丫头治出起色。
本以为老太太病情算是控制住了，一转头栽自己人手里。
陆战在军营里待的久，脸一沉，空气里像是都染了嗜血的气息。
陆四爷一声都不敢吭。
“这事得瞒着老太太，她受不了这刺激。”陆战道：“给她个教训让她长长记性。”
陆承洲沉沉嗯了声。
清冷的月亮悬在天际。
整个陆宅亮如白昼，暗云的轮廓都照的清晰。
一片寂静。
……
第二天清晨，路灯齐齐熄了，光线笼罩着整个院子。
晨雾缭绕，空气潮湿。
七点钟，手术室的门终于从里面拉开。
足足四个小时的手术。
顾芒摘掉口罩，唇微白，眼底布满血丝，泛着邪气的红，上挑的眼尾更平添几分乖戾。
陆承洲大步上前，声音压抑着，“怎么样？”
顾芒没说话，低垂着眉眼解手术服。
郁仲景疲惫道：“你们少折腾点老太太，血块已经基本拿出来了，一会开个药方，一定要按时吃。”
陆战敬了个礼，“谢了老郁。”
“拉倒吧！给点钱最实在！”郁仲景嫌弃道。
这时候，陆一拿着个保温杯过来，递给陆承洲。
“你喜欢的，温度正好。”陆承洲拧开，转手给了顾芒。
顾芒把手术服扔进垃圾桶，转眸，杯口冒着热气，香气四溢的奶茶味道。
焦糖的。
她看了眼陆承洲，寒凉的眸没平时那么冷。
接过来，嗓音哑的仿似刀锯，“谢谢。”
陆承洲挑唇，“去我房里睡一会儿？”
顾芒喝了口奶茶，唇角沾了点，她舌尖舔掉，低声，“嗯。”
第61章 你不再是我的学生
陆承洲看向陆战，“爸，我先带她去休息。”
“去吧。”
陆战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眸眯了眯。
郁仲景吹胡子瞪眼，“瞧瞧，瞧瞧这差别待遇，我也要热奶茶！我也要睡觉！”
他不高兴的大喊。
陆一礼貌微笑，“郁医生，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郁仲景一愣，“忘了什么？”
“熹微小姐。”陆一尽职尽责的提醒。
“哦对对对。”郁仲景苍老的眸闪过精光，“她现在在哪呢？”
陆一摆出了个请的姿势，“您跟我来。”
陆熹微被关在陆宅的地下室，四个保镖看着。
叫天天不应。
突然，地下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陆熹微反射条件的抬头去看，见来人是陆一，她皱眉，正要开口问什么时候放她出去。
一道意料之外的身影进入视野。
“老师？”陆熹微激动的喊道，老师来帮她了是么？
郁仲景双手背后，看见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神情期待的陆熹微，嘴角似有似无一抹冷笑。
陆熹微眼眶红了红，“老师，您来了我奶奶现在是不是已经脱离危险了？”
郁仲景沉凝的眸子盯着她，缓缓道：“熹微，还记得你当初入我门下，第一条规矩是什么吗？重复一遍给我听。”
陆熹微心里顿时一咯噔，脸色僵滞，吞吞吐吐的重复，“恪守医德，精益求精，决不自负，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决不因为自己的小利去危害病人健康。”
郁仲景点点头，“你做到了吗？”
陆熹微心脏跳的剧烈，但这事绝对不能认。
她一脸冤枉，委屈极了，“老师，是不是顾芒在你面前胡说八道？！”
郁仲景皱眉，声音冷了几个度，“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他到底倒的啥霉，收了这么个学生！
陆熹微见状，脸色大变，急切到：“不是，老师，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郁仲景冷漠道：“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的学生，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身离开。
陆熹微见郁仲景已经认定了这件事，彻底慌了，艰难的拖着椅子往前挣扎，“老师！老师我知道错了，我改，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老师……”
她在医学组织所倚仗的，就是脑科第一人的亲传弟子这个身份。
若是她被逐出师门这件事传出去，她就会彻底名誉扫地。
眼睁睁看着郁仲景的背影消失在地下室门口。
陆熹微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瘫软在椅子上。
陆一面无表情的望着陆熹微，“熹微小姐，陆少说，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如果你识趣，陆家还有你的一席之地。”
后半句话陆一没说，陆熹微又怎会不明白。
第62章 大佬的风姿
“如果您明白这点，我可以立刻放了您。”陆一挺恭敬地说。
陆熹微抬眸，冷笑一声，“我敢不明白么？”
陆一微微一笑，“熹微小姐明白就好，放人。”
“是。”保镖立即上前一步解开绳索。
陆熹微冷着脸把绳子从身上扯下来，一把丢在地上，大步走出去。
……
陆承洲的院子。
小小的三间别墅，书房，卧室，客厅。
面积都很大。
男人推开卧室门。
整个房间是干净整洁的黑白，透着浓浓的禁欲风，一如陆承洲这个人。
“去床上睡一会儿。”陆承洲下巴一抬暗黑色的床。
顾芒抿唇，清澈透亮的眸落在黑色真皮沙发上，低低道：“我睡沙发，老太太醒了告诉我，我再去复查。”
陆承洲也没勉强她，从柜子里拿了条毯子，递给她，“新的。”
“谢谢。”顾芒把保温杯放在茶几上，接过来毯子，转身走去沙发前。
抖开毯子侧躺下，脸朝外，闭上眼睛。
陆承洲望着动作自然的女生，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女生长而密的睫毛在微青的眼底投落一片阴影，皮肤很白。
漂亮。
陆一走到卧室门口，便见他家爷盯着顾小姐看。
不好意思打扰他家爷欣赏美色。
正要悄悄离开。
陆承洲偏过头，陆一动作一顿，看着男人单手抄兜走出来，轻带上门。
陆一压低声音恭敬道：“陆少，熹微小姐那边处理好了，郁医生把她从门下除名了。”
陆承洲黑漆漆的眸底裹着冷冽，“以后老太太那边，陆熹微不得靠近。”
陆一：“是。”
沉默了两秒，陆承洲又吩咐，“让厨房做点吃的，口味偏甜。”
陆一眼角抽了下，“是。”
啥情况？他家爷认真上了？
……
不知道睡了多久。
顾芒睁开眼，缓缓坐起来，毯子从身上滑落，她抓着放沙发上。
对面，陆承洲半靠着床，闭着眼睛。
不知道睡了还是没睡。
顾芒捏了捏眼角，轻步走去阳台，从兜里掏出烟，点燃，咬在嘴边。
斜靠着白色雕花栏杆，拿着手机点开游戏，排了一把。
女生过肩的长发慵懒地挂在肩后，侧脸隐匿在烟雾里，若隐若现，透出几分神秘。
眉眼低垂着，散漫又随意。
也挺冷酷。
陆承洲就这么安静的注视着，他见过不少女人抽烟。
只有顾芒，又清纯又勾人。
也不知道他那天抽什么风，听见她和陆炀去商场，以为他俩约会。
就顾芒这样，陆炀在她眼里估计连个弟弟都算不上。
巨婴还差不多。
突然，女生抬眸，慢吞吞的看过来。
干净纯粹的眼，平静如寒潭，漆黑深邃，眼底裹挟着彻骨的冷，又带着邪气。
陆承洲眸底顿了一下，随即，遥遥一笑。
顾芒眉眼微挑，弯腰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收起手机，漫不经心的走进卧室。
每一个动作，张狂邪佞的不行。
第63章 诊金
“给你们陆家办事，不管饭？”女生嗓音低沉。
陆承洲薄唇微勾，“小朋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会饿着你。”
顾芒看向他，挺认真的说：“我长身体不假，不过，我不是小朋友。”
每次看见她那股认真劲儿，陆承洲都忍不住想笑。
从床上起来，长腿站直，望着她，眼底浅笑未散，“走吧，带你去吃饭。”
顾芒点头。
看得出来是真的饿了。
……
考虑到顾芒很久没有进食，厨房做的养胃甜粥，和一些甜点。
刚吃完，老太太院子里来人，说醒了。
两人便跟着去了老太太那边。
老太太意识还不太清醒，只是苍老的眼睛一直在颤动。
郁仲景凑到顾芒耳边，“你看你，非要惹这麻烦，老太太就算清醒了，也撑不了几年光景，而且需要一直吃药吊着气脉。”
顾芒眼角淡淡的看过去。
郁仲景立刻闭上嘴，一脸严肃的检查老太太的身体。
妈耶，真是越活越回去，刚问了陆熹微师门规矩，这会儿自己就傻B了。
顾芒开始给老太太把脉。
许久过去，她拿出银针，消毒。
内关提插捻转，继而人中倾斜雀啄手法，三阴交四十五度倾斜，抽动三次。
极泉，尺泽，委中辅助。
手法熟练老辣，像一场精湛的艺术表演。
郁仲景瞪大眼瞧着这一幕。
每次看顾芒针灸，他都想录下来保存收藏，顺便供起来！
他自己没有没方面的天赋，入门又晚，也就只能看看。
可惜，现在学中医的人太少了。
陆承洲单手插兜站在一旁，视线始终落在眉头始终微蹙的少女身上，下颌敛着。
一个小时后，顾芒收起所有的银针。
她寡淡道：“傍晚就能彻底清醒，情绪方面注意，不能受刺激，饮食也要忌口。”
陆承洲望着病床上的老人，“顾芒，你老实告诉我，老太太还有多少日子。”
女生看了他一眼，把包甩到身后，“保养得好，三年到五年，或者随时有可能。”
她不是神，她只是个在死神手里抢人的医生，不会每次都能救老太太的命。
陆承洲神色沉凝，半晌，出声，“怎么保养？”
顾芒从包里摸出一小片纸，写药方，“药先吃着，我有空做点中成药，给老太太应急用。”
写完，干净白皙的指尖夹着递给他，漫不经心的。
陆承洲接过来。
纸片下，两人的指尖细微的触碰。
一个温凉，一个炙热。
顾芒顿了一下，抬眸。
四目相对几秒，她嘴角绽放笑，精细的眉眼又邪又野，“陆少，这次的诊金，眠玉。”
眠玉对老太太用处不大，放在陆承洲手里，就是浪费。
男人看着她，低声笑笑，“陆一，去取。”
第64章 给有些人提个醒
很快，陆一带着眠玉折返回来，恭敬地递给顾芒。
顾芒拿过来，在手里抛了一下，手掌一翻攥住，双手插兜，利索帅气。
“谢谢，我先回明城了，还有，”她盯着陆承洲，语气又轻又慢，“我快高考了，别打扰我学习，以后有事找郁仲景。”
郁仲景撇嘴，只能默默遵命。
陆承洲眉梢微挑。
学习？他若是没记错，她这次是明城中学高三部倒数第一。
成绩真实。
不过这学习态度还真挺意外，他低低道：“我让陆一送你。”
“不用了。”顾芒散漫随意的往门口走，面无表情，“我还有事。”
侧身，狭长的眼角盯猎物似的盯着少女纤细高挑的背影，薄唇挑着弧度，几分斯文败类。
……
于姝的车停在陆宅门口。
司机下车，恭敬拉开车门，气质静雅端庄的女人探脚下来。
正往陆宅里走。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生从陆宅里面走出来，半张脸被帽檐遮着。
皮肤很白，唇形漂亮，下颌弧线好看的不像话。
两人擦肩而过，于姝微微皱眉，总觉得这个女生有些眼熟。
没几秒，她忽然想起之前她和陆承洲他们去明城的天下居，遇上的那对姐弟。
她是那个姐姐。
当时贺一渡说不熟，怎么会出现这里？
她偏头看，女生已经走远了。
于姝一看见这个女生，莫名的，心里很不踏实。
她出身显赫，身份尊贵，怎么会有种被一个混社会的女生比下去的错觉。
对，一定是错觉。
收起那些胡思乱想，她踩着高跟鞋，踏进陆家。
……
顾芒打车到京城繁华地带的写字楼前。
一进去，早早有人等在门口。
“顾小姐。”穿着职业西装的女人礼貌微笑。
顾芒略微颔首，跟她乘电梯抵达21楼。
一出电梯，慎远律师事务所七个烫金大字挂在一面墙上。
顾芒往上戳了戳帽檐，跟在女助理身后。
到一个挂着姜慎远牌子的办公室门前。
助理转过身看向她，微微一笑，“顾小姐，刚刚有个人找姜律师咨询一些事，他马上回来，您在里面稍等片刻。”
顾芒低低的嗯了声，走进去。
办公室敞亮干净，办公桌上堆着文件，后面一整面墙全是律法书，还有案卷记录册。
左角是会客的沙发，一张三角茶几。
顾芒把包随意放在沙发上，坐下翘起腿，拿出翻盖式厚重手机。
一天一夜没看手机，里面的消息已经堆积不少。
群里的消息顾芒扫了两眼，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便退出来。
私人消息也有一些，那天她在黑客论坛上露了个面，圈子里传开了，单子一批一批找上门。
她露面，又拒接单子，不过是为了给有些人提个醒。
影盟不接的单子，其他组织也掂量着。
第65章 那个人活得好吗
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顾芒。”
男人音色干净磁性，咬字格外清晰，律师职业病。
顾芒偏头。
姜慎远走在前面，女助理在后，端着一杯咖啡，一杯蜂蜜柚子，放在茶几上。
姜慎远把手里的文件放办公桌上，大步过来在她对面坐下，“最近怎么样，不说一声就来了京城，搞突袭啊？”
语气里透着熟稔。
顾芒端了蜂蜜柚子喝一口，淡声，“今阳的事。”
姜慎远神色一紧，“今阳怎么了？”
顾芒掀开眼皮，寒潭似的黑眸盯着他，眼神锋利的很，“伤害过今阳的人要出来了，我想让你再上诉一次。”
姜慎远脑子里紧绷的弦这才松了下来，“我知道你的意思，正好这一块的法律今年已经修缮了，你放心，我会处理好。”
顾芒点点头，漫不经心，“那人活的好吗？”
声音阴恻恻的，诡异又痞气。
姜慎远笑了，“被你打成那样，进去一百八十斤，现在一百斤，皮包骨，精神越愈发不正常，受了不少教训，你说他活得好不好？”
不好，就好。
顾芒嘴角一挑，裹挟着一抹冷狠，“这种结果，我很满意。”
姜慎远端起咖啡，想起当年的事，眸底寒光乍现，“哪儿都有规矩，对老弱妇孺下手的穷凶极恶之徒，不会有好下场，他在牢里也绝不会好过。”
顾芒不说话了。
缄默片刻，姜慎远道：“说说你吧，最近都在干什么？我听说你父母……”
“意外。”顾芒言简意赅，不想听他再问，索性一次性说了，“顾肆我送走了，顾音去了我舅舅那。”
姜慎远大概猜到了一些，那帮亲戚，都是极品，无利不起早的主。
不过他挺想看看，有一天他们知道顾芒身份后，那表情应该很有趣。
他道：“你最近在干嘛？”
“上学。”顾芒漫不经心道：“准备高考。”
姜慎远差点一口咖啡喷出来，不敢置信，“你没事吧，跑去高考？你要想上大学，一句话，我直接送你进去，全国最好的法学专业，何必兜这么大圈子？”
顾芒笑，翘着二郎腿，手支着脸，缓缓开口，“我想进大学，还用你找？”
语气张狂又桀骜。
姜慎远噎了下，也是，大佬还用他帮忙么。
顾芒一边眉挑着，特别邪气，“我陪今阳上学。”
姜慎远错愕的看着她，“她能去上学了？不怕人多吗？恢复得这么好？”
顾芒点头，“这事你先别管，我提的事，你安排好。”
“放心。”姜慎远看了眼时间，“要不一起吃个晚饭？”
“不用了，我只请了一天假，还要回学校。”
说完，女生站起来，腿又长又直，扣上帽子，把包甩到身后。
第66章 又危险又令人着迷
姜慎远望着她冷酷漂亮的脸，一哂，“行吧，等你高考结束了，给你和今阳庆祝。”
顾芒眉眼挑着，“走了。”
眼底，女生背影拐了出去，她走的不急不徐，脚底下六亲不认似的。
姜慎远单手插兜，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的叹为观止。
又危险又令人着迷。
……
第二节晚自习，顾芒出现在教室，只剩下住校生。
一迈进教室，所有的视线都跟在她身后。
孟今阳见她回来，眸光很亮，看着她在座位上坐下，她小心的溜了过去。
顾芒挺累的，想睡觉，孟今阳过来就看到她把垫子拿出来，戴上耳机。
孟今阳到她旁边坐下。
顾芒面朝她趴着，黑眸半眯着，懒洋洋的出声，“嗯？”
孟今阳和她一样趴在桌上，黑白纯粹的眸微微瞪大，小声，“顾芒，这周六家长会我们怎么办？”
顾芒父母已经……
而她，有父母等于没父母。
没有人给她们开家长会。
顾芒散漫开口，“我给小席说一声，家长会我们不参与。”
孟今阳抿了抿唇，“我今天其实已经给席老师说过了，她说这周六还有高三动员大会，会请家长和学生一起签名，席老师说我们尽量找个长辈和我们一起上台，否则对我们影响不好，尤其我是第一个上台的。”
闻言，顾芒掀开眸子，精致的眉微蹙，思考了几秒，低低出声，“我知道了，这事交给我。”
孟今阳微愣，“你打算怎么做？去雇人吗？”
顾芒直接拿出手机，找到姜慎远的微信，手指漫不经心的点着键盘，“姜律师，周末要开家长会，帮个忙。”
……
姜慎远正在一个饭局上，私人手机一响，他便说了声抱歉，起身出门。
助理亦步亦趋跟着他。
看见顾芒的消息，他回：“周几？”
顾芒：“周六。”
姜慎远问了助理自己的行程，吩咐他把周六的事全推了。
回顾芒：“周五晚上见。”
姜慎远低眸看着手机，他也挺想去见见孟今阳，看她恢复的怎么样。
……
顾芒把手机一转，给孟今阳看聊天记录，“姜慎远给你开家长会。”
孟今阳没想到这么简单事就解决了，怔愣了几秒，问道：“姜律师一个人给我们两个开？”
顾芒嘴角一挑，音调拉长了，“嗯，两个第一，独一份。”
孟今阳没忍住笑出声，想起她的成绩，疑惑不解，“顾芒，你到底是怎么考的？我不信你全部零分。”
顾芒困得眼睛都闭上了，“随便写写，谁知道那么倒霉，一个都没蒙对。”
孟今阳嘴角轻抽，“那你下次全选C，肯定不会再零分。”
顾芒嗯了声，睡着了。
……
第二天早上，孟今阳去席嫣办公室取东西的时候，和一班的几个女生打了个照面。
有上次和陆尚锦吃完饭碰到的女生，还有顾音。
第67章 狠狠拖进死胡同
顾音面露微笑，“今阳，好久不见。”
孟今阳浅浅勾着嘴角，“音音。”
顾音上上下下望着孟今阳，“今阳，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我还以为发生了那种事，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你现在身体好了吗？”
孟今阳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的迅速褪成惨白。
一班的女生问：“什么事啊？”
孟今阳捏紧了手，整个人还是控制不住的发抖。
“就是……”顾音顿了下，看了眼孟今阳，女生眼神都在颤抖，情绪像是在崩溃边缘，她噗地笑出声，“你们怎么那么八卦，我们以前一个地方的，后来她搬走了，我姐姐和她转到这个学校来，我才见到她。”
顾芒是顾音姐姐这件事，经过一班男生的传播，基本上全年级都知道了。
“哦。”一班的几个女生拉长了声音，笑着说：“音音，其实我挺奇怪的，你姐姐考年级倒一，和你成绩一比，你爸妈有没有去验过DNA啊，是不是你亲姐姐？”
顾音笑着摇头，“你们别乱说，我姐姐她只是不喜欢学习。”
“呵呵，都倒一了，她喜不喜欢还有什么分别？”
“哎，孟今阳，你现在可是年级第一，要不你转来我们班吧，别让顾芒影响了你。”
几个女生的笑落在孟今阳眼里，特别刺眼。
孟今阳咬着唇，脸色苍白的绕开几个女生，往楼上走。
顾音眸光闪了闪，身体忽然一晃，往后摔，她下意识抓向孟今阳的腰。
孟今阳吓了一跳，腰上的力气很大，她慌乱的去抓栏杆稳住身形。
顾音摔坐在楼梯台阶上，抬眸，抱歉的看着孟今阳，“今阳，不好意思，我刚没站稳，没碰着你的排便袋吧。”
刹那间，孟今阳的脸色一片煞白，一把推开顾音，逃命似的往楼上跑。
其他女生莫名其妙的问：“什么排便袋？音音，你在说什么？”
顾音看了眼孟今阳仓皇逃走的背影，笑了笑，“没什么，我们去买吃的吧，我请客。”
话题立刻转移。
“我想喝爆珠奶茶。”
“我想吃薯片和炸鸡块。”
“我要……”
……
孟今阳跑进教师厕所，里面没人。
她站在洗手池前，大口地喘气，抬眸缓缓看向镜子里。
那张脸见鬼似的白，眼底怕的发红。
记忆好像拉回了好多年前，她被一个中年男人，狠狠拖进死胡同里。
孟今阳踉跄着后退，浑身抽搐着抱紧自己，眼泪就那么从眼眶里落下来。
她死死的咬着牙，遏制着喉咙深处的哀鸣，抱着头缓缓蹲下。
须臾，她情绪稳定下来。
若无其事的站起来，走到洗了把脸。
对着镜子，管理好自己的表情，缓缓走了出去。
孟今阳把取回来东西交给席嫣，走回自己位置上坐下。
沈欢看见她额前碎发都湿着，“今阳，你刚洗脸啦？”
孟今阳嗯了声，“有点困，洗把脸清醒。”
沈欢不疑有他。
第68章 搬弄是非
陆炀也去了超市买东西。
正好撞上顾音一群人。
顾音看见陆炀，目光微微躲闪，藏匿着小女儿家的心思。
无意间看见旁边女生的脸也有些红，她蹙了蹙眉，眼底有什么一闪而逝。
女生叫阮清清，家里是明城的新贵豪门，说好听了是新贵，说难听了就是豪门圈的末流。
和舅舅这个政界新贵比起来，地位差得很远。
阮清清和陆懿关系挺不错，整天跟在陆懿后面。
原来是喜欢陆炀。
顾音盯着脚尖，目光凝了几秒，扬起笑，“清清，我们去那边看看，有没有陆懿喜欢吃的。”
阮清清也看不起顾音，感觉她很假。
班里很少几个人知道，顾音是雷家的外甥女，因为父母去世才来了明城。
但是爸妈让她不要得罪顾音，雷肖现在风头正盛。
惹了顾音，阮家会很麻烦。
于是她也虚与委蛇的笑，“好呀。”
几个女生都跟着顾音。
“炀哥，芒姐喜欢吃的好像没货了，要不买个别的吧。”小胖翻着零食。
陆炀拧眉，“去问问老板，没了让他赶紧进货啊！特么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楚尧眼角抽了下，“大少爷，你别跟吃了炸药一样，反正芒姐喜欢甜的，这边新出了几个零食，买回去让她尝尝。”
陆炀脸色这才好了点，“那给她全买回去吧，给孟今阳和沈欢也带点，免得芒姐要把自己的分给她们。”
几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传进一班女生的耳中。
顾音脸上没什么变化，始终温温柔柔的，翻找着自己喜欢的零食。
阮清清表情有些狰狞。
陆炀对顾芒都到爱屋及乌的地步了吗？
那她还有希望吗？
等陆炀他们拿东西走了，顾音也选好了自己要吃的。
望着陆炀的背影，她缓缓道：“我姐姐从小就招人喜欢，长得很漂亮，陆炀对我姐姐真好。”
阮清清脸色瞬间更难看。
以前她和陆炀偶尔还能说上几句话，自从顾芒来了，她再也没有任何机会。
整个高三部谁不知道她阮清清喜欢陆炀！
顾芒还要横插一脚！
顾音有些可惜的笑了笑，“我姐姐就是学习不好了点，以前打过一次架，挺严重的，估计陆家看不上我们顾家这样的地位，我姐姐碰上陆炀，也许是个错误。”
她说完，抿唇遗憾的深吸一口气，看了眼阮清清，拿着吃的去结账。
阮清清皱着眉，心不在焉的跟着顾音。
顾芒以前打过架？
对了，罗老师说过，顾芒被前学校开除这事。
只要揭穿顾芒的真面目，陆炀一定会厌弃顾芒。
顾音说得对，这是个错误。
错误就要纠正。
也许，可以直接把顾芒赶走！
……
周五中午，陆尚锦打电话过来，想约顾芒晚上一块吃饭。
“我约了姜慎远。”顾芒翘着腿，一手支着下巴，握着手机，漫不经心的。
陆尚锦道：“那一起吧，人多热闹，我也很久没见姜律师了。”
“人多？”顾芒半眯着眼，“还有谁？”
第69章 卷子瞎写的？
陆尚锦看了眼坐在他会客沙发上抽烟的男人，呵呵笑了笑，“还有承洲他们，想问问你老太太的病情。”
顾芒无所谓，“你自己去找姜慎远，他同意了我没意见。”
“没问题。”
挂了电话，顾芒剥了个棒棒糖，咬在嘴里，开始写作业。
老师发下来的卷子越来越多，孟今阳都来不及写了，只能她写完一门她抄一门。
有几个孟今阳空着的不会做的题，顾芒随手写上去一个答案。
陆炀也在跟着抄，看见顾芒这动作，眼角抽了下，“芒姐，你这瞎写的？”
顾芒笔尖一停，抬眸，眉挑着。
眼型漂亮的眸子清透寒凉，黑白纯粹，特别好看，也特别危险。
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逼近他几寸，声音漫不经心的，又轻又缓，“还想不想抄了？”
陆炀对上她黑漆漆的视线，心脏一抖，睫毛颤动着，低下头奋笔疾书，“抄，抄……”
耳尖迅速红了。
……
下午两节课后，全校开始打扫卫生。
学校综合大楼前的广场上，体育老师正在划每个班的位置。
工作人员正在搭建签名台和LED屏幕。
台前通着一条长长的红毯，红毯中央有个充气拱形门，上面挂着四个大字。
成功之门。
高三部首次动员大会，全校极为重视。
学生会。
陆懿是学生会主席，这会正在看明天动员大会上用的PPT。
有明城中学的历史，历届高三高考升学率，历届校高考第一，校高考荣誉榜，以及最后对这届高三部的祝福和勉励。
阮清清看了眼笔记本电脑旁边插着的U盘，双眸微缩。
她笑着问：“陆懿，明天咱们高三部的都要去台上签名，那谁负责这边电脑？”
陆懿面无表情，淡淡道：“蔡嘉鸣。”
蔡嘉鸣是高二的学生，也是学生会副主席。
阮清清长长的“哦——”了声。
“PPT没什么问题了，你拿过去给主任看下，我先走了。”陆懿把U盘交给阮清清，起身走了出去。
自从月考成绩下来，陆懿情绪就很不好，整天都冷着脸。
学生会的事也管的少，有时间就去学习。
阮清清低眸，捏着手里的U盘，抿唇。
……
放学后。
陆炀见顾芒和孟今阳往校门外走，“芒姐，你和今阳去外边吃饭？”
顾芒没说话，黑眸望着校门口对面停着的黑色SUV。
男人坐在后座，侧着脸，鼻高挺，唇凉而薄，眼尾深邃潋滟。
黑色衬衫挽上去几截，胳膊慵懒随意搭在车窗上，干净修长的指尖夹着烟。
驾驶座和副驾驶座是秦放和贺一渡。
陆炀顺着顾芒的视线看过去，惊讶的瞪大眼，“三哥？”
陆承洲看见那道熟悉身影，手指把烟按灭在车内烟灰缸，推门下来。
一米八八的身高，腿修长笔直。
衬衫纽扣解开两颗，锁骨精致漂亮，透出些许邪肆。
单手抄兜，朝顾芒走过去。
第70章 倒一啊，是我，怎么了？
孟今阳愣了愣，“顾芒，我们不是和姜律师吃饭吗？”
“人比较多，陆叔叔也在。”顾芒歪着头，傍晚没太阳，鸭舌帽她反着带，散漫的站着。
孟今阳哦了声。
几句话，陆承洲穿过马路，到他们跟前，“走吧，天下居，姜慎远已经到了。”
顾芒浅淡颔首，双手插兜，带着孟今阳往马路对面走。
陆炀突然反应过来，喊道：“你们去吃饭吗？我也要去！”
陆承洲半眯着眸扫他两眼，慢吞吞出声，“车内满座。”
陆炀直接招手拦下经过的出租车，抬着下巴，“我自己打车去。”
说完直接拉开门上车，得意的不行。
陆承洲一哂，眼神挺不屑。
……
顾音走到学校门口，只看见顾芒和孟今阳上了一辆车。
车上几个男人一看便不是普通人。
顾芒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顾芒到底是怎么进明城中学的，当初她进来舅舅都费了一番功夫，顾芒那成绩，怎么会进得来？
还带着一个孟今阳。
她定定的盯着那辆SUV驶离的方向。
“表姐，上车啦。”上高一的表弟钻进雷家的车里坐好，见顾音一直没动作，喊道。
顾音收回视线，笑了笑，轻声，“好。”
进来了又怎么样。
很快，又要被开除了。
……
天下居。
陆炀先到，给陆尚锦打了电话问了包厢号，径自上去。
须臾，顾芒一群人也推门进来。
“顾芒，今阳。”姜慎远笑着和他们一个个打招呼。
他挺奇怪，顾芒怎么会认识陆家人，今天还坐到一桌了。
女生朝他点头。
走过去正要坐，陆承洲帮她拉开椅子。
她清冷的眸看他一眼，男人眉眼挑着，薄唇微勾。
顾芒没说什么坐下，摘了帽子挂椅子上。
陆承洲顺势在坐在她旁边。
秦放和贺一渡彼此看了看，两人眼里满是惊愕。
如果他们没瞎，承哥这是在献殷勤？
放眼京城，陆家三少，从来都只有别人疯狂前仆后继，哪有今天给别人拉椅子这种事？！
两个大男人怔愣地坐下，难道承哥真看上这小丫头了？
满桌的人都互相认识，也没什么客套话。
秦放哪壶不开提哪壶，捏着筷子，手腕自然垂着，“陆炀，恭喜啊，我听说你这次进步了一名。”
陆炀直接被饭呛得猛咳嗽。
陆尚锦闻言，笑了声，“哪个比你学习还差，倒一？”
陆炀看了眼顾芒，没说话。
陆尚锦看见儿子这表情，笑僵在脸上，低下头沉默。
气氛有些尴尬。
顾芒拨弄着碗里的糖醋鱼，挑出一根鱼刺，抬眸，嘴角轻挑，“倒一啊，是我，怎么了？”
女生精细的眉眼扬着，语速都慢吞吞的。
桌上没人说话。
陆尚锦默默给顾芒倒了一杯甜豆浆，“顾芒，吃了那么多，喝点。”
第71章 这地方也是你能来的？
姜慎远忍着笑，“难怪你让我帮你和今阳两个开家长会，差这么远，签名的时候都不影响。”
顾芒扬眉。
“哦，对了，今阳这次考的怎么样？”陆尚锦问。
孟今阳还没开口。
陆炀率先一字一句道：“年级第一。”
陆尚锦略微震惊，眼神却往顾芒身上瞥了一眼，随后和蔼道：“今阳考得不错，好好加油。”
孟今阳谦逊的抿唇笑了笑。
陆承洲用公筷给顾芒加了一块红糖糍粑，嗓音低而磁，“一个人给两个人开家长会多麻烦，我明天正好没事。”
一群人看向陆承洲。
啥意思？！
顾芒偏眸，透澈清亮的眼底敛着几分野气，语气慵懒散漫，“你想给我开家长会？”
陆承洲也看着她，笑，“要不要？”
两人对视几秒，顾芒漫不经心开口，“不怕我倒一的成绩，可以。”
一桌人筷子顿在半空，错愕的望着顾芒。
怎么……竟然答应了？
他们两个有这么熟？
陆尚锦目光怔愣，似乎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
从天下居出来，已经晚上八点。
正好周五，商场里名媛贵妇不少，人来人往。
其他人先行下去开车。
陆承洲正在那个有名的甜品店里给顾芒买吃的。
这时候，天下居的专用电梯里走出一行人。
为首的正是雷肖。
顾芒低着头玩手机没注意到，孟今阳印象早就模糊了，没认出。
雷肖突然看见一个和顾芒很像的人，以为自己眼花了，皱眉看向这边，看清顾芒那张桀骜不驯的脸，眼里一沉。
“老何，你们先进去，我马上就来。”他对同行的朋友说。
被叫老何道：“那你可别耽误太长时间。”
雷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
目送一群人进去，雷肖脸色立刻一片沉凝，大步走到顾芒这边，冷冷道：“顾芒，你怎么在这？”
孟今阳疑惑的看着雷肖，“您是？”
雷肖眼神都没给孟今阳一个。
顾芒听到声音，缓缓抬眸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打游戏，漫不经心，“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雷肖最看不惯她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抬手就要去抢她的手机。
顾芒不紧不慢的一闪，便躲开了他的手，寒凉的眸掀开，裹挟着戾气，语气又轻又慢，“舅舅，你想干什么？”
孟今阳愣住，顾芒的舅舅？
雷肖压低声音，语气恶劣，“我问你在这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来的？”
“我在哪，和你有关系吗？”顾芒面无表情，透着寒意。
雷肖脸色更难看，“少不自量力！这地方是你能消费得起的？！”
明城最奢侈的商场，里头的东西她买得起一样？
顾芒一边眉挑了起来，嘴角邪气的弧度似有似无，“我能不能消费得起，就不劳你费心了。”
女生漂亮的脸，桀骜不驯，透着匪气张狂。
“今阳，走了。”她寡淡道，吊儿郎当的转身往电梯那边走，又冷又傲。
雷肖瞪着她的背影，忽然想到什么，两三步追上去，扯住她的胳膊，声音压低，“顾芒，我告诉你，你若是敢做出什么有辱门楣的事，别怪我这个舅舅不给你留脸！”
第72章 别再让我听到你骂她
顾芒眸底陡然寒光毕现，一眼扫过去，乖戾悄然上浮，嗓音冰冷，“放手。”
雷肖气上心头，捏的更用力，“我问你听到没有！别让我知道你在外面干那些伤风败俗的事！”
下一秒，他的胳膊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住，狠狠一拧。
雷肖疼的下意识松手，猛地被人甩了出去。
他抬头，是一张清绝冷冽的脸，身形颀长，气场强大，只是站在那里，便令人不寒而栗。
娱乐圈颜值最高的明星，只怕都不及眼前这位。
雷肖打量着他，不像明城的人，“你是什么人？我和我外甥女说话，和你有什么关系？”
陆承洲偏头，没什么表情的问：“你舅舅？”
顾芒眉眼很淡，黑白分明的眸冷若寒潭，低声，“嗯。”
陆承洲眼神扫过去，瞬间，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剑刺在雷肖喉尖。
毛骨悚然。
“不像。”男人嘴角似笑非笑。
雷肖却从这笑里看出羞辱，脸色难看的厉害。
这时候，顾芒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姜慎远，催他们下去的。
“走了。”顾芒转身，往电梯里走。
孟今阳连忙跟上。
雷肖皱眉，铁青着脸就要追，“顾芒，我话还没说完！”
一只胳膊突然挡在他面前，对上那双眼，眸光又邪又狠，嗓音裹挟着骇人的寒意，“别再让我听到你骂她。”
顿时，雷肖整个人被钉在原地，神经紧绷。
陆承洲不屑的挑唇，长腿几步迈进电梯。
反应过来，雷肖咬牙切齿。
果然是顾芒的朋友，不三不四，土匪窝出来的混混！
……
车上，顾芒给一起打游戏的朋友道了声歉，刚才她挂机了。
接着又开了一局。
陆承洲偏眸，看着大佬一样翘着腿，坐姿随意的女生，眼底闪过一抹笑，把买的东西放到她手边。
“你喜欢吃的，里头还有两杯奶茶。”
顾芒看了一眼。
马卡龙，抹茶千层，草莓千层，还有几包绵糖。
她挑了下眉，“谢谢。”
“不客气。”陆承洲目光落在她的腰上，挺好奇，“吃这么多甜的，不怕胖？”
顾芒嘴角浅淡的勾着，野气肆意，“我在长身体。”
陆承洲半眯着眸，没想到她用他的话堵回来，扯开话题，“明天家长会你在学校吗？”
“嗯。”顾芒漫不经心，灵活漂亮的手指操控着游戏里的人物，“我在高三部大楼入口等你。”
陆承洲想到顾芒的成绩，指尖在扶手上轻点了点，“我会被老师叫去谈话么？”
顾芒想了一下席嫣那性格，“嗯。”
陆承洲睨着顾芒，眼神特别斯文败类，狼盯上猎物似的。
看来他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用学习来找她了。
毕竟倒数第一的进步空间还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