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离山
第一百九十五章
对我有用?我接过竹筒,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疑惑的说道,“这东西对我能有什么用,难不成也要跟你一样,天天背在身上才行?”
雷同眼一瞪,“你背它作甚,雷老头留下有法诀,你把它收进体内不就行了。”
我更纳闷了,“这东西还能收进体内呢?那你咋不收?”
雷同眼瞪得更大了,“老子他娘的是妖怪,怎么用你们人类的法术?”
。。。好吧,你赢了。
雷同给了我一块拇指大小的玉简,告诉了我查看的方法,我一听就大概明白了,敢情这玉简就好比一个压缩文件,需要有正确的元力波动才能打开查看,否则的话你就是把它打碎也得不到任何信息,雷同身为妖怪,修的自然是妖力,当然无法打开这玉简,我也是受思维习惯所限,老是想不起来雷同其实是妖怪这件事,难免会犯一些常识性的错误。
因为要安排雷同和墨卿离去的事情,一时半会的我也顾不上研究,只好将玉简先放在了随身的口袋里,我和雷同在屋里坐了没多久,墨卿就带着一套宽大的袍子回来了,袍子的款式十分简单,做工也比较粗糙,看起来像是打杂的火居道人们穿的,虽然很一般,但比起来雷同那身脏兮兮的衣服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
我把衣服递给雷同,催促着他换上后,亲自陪着他们两个来到了龙虎山的山门,山门外有两个龙虎山弟子在看守,见到我们前来连忙施礼,我竖起手掌示意他们免礼,然后正色道,“本座同墨卿真人有要务在身,需要出山一行,此事十分机密,你二人不可说与外人知晓,待到本座同墨卿真人办完事后,本座自会前去面见张真人详诉一二,好了,快些打开山门吧。”
龙虎山弟子连忙拱手,年轻稍长那位开口道,“道长想要出山,只需向掌门讨一道手令即可,我等二人奉命看守山门,掌门亲自下令玄真尊典期间不许随意放人出入,因此我等不得手令实在不敢随意放行,还请道长和真人莫要为难我等。”
我眉头一皱,“放肆!本座只是前来参赛,并不受龙虎山辖制,你等怎敢随意阻拦!”
两名龙虎山弟子嗫诺无言,我语气稍缓,“你二人奉公职守,本座也不好太过为难你们,这样吧,你们先让墨卿真人离开,莫要耽误了大事,本座就留在这里,等你们禀报张真人,如此可好?”
年长些的弟子本想说不好,奈何看到我又要翻脸,只好勉为其难道,“既如此,那还请道长少候。”
他说完话,我还以为他会回观中去找张正中,谁知道他从腰间摸出了一颗灵丸捏破,登时一枚火红色的流星就飞上了天空,我暗道一声苦也,实在是意料不到他会用灵丸传信,是我疏忽了。
示警的灵丸飞到空中炸成了一朵烟花,龙虎山道观内立刻飞出了一红一黄两道流光,黄色的不用说,肯定是张正中亲自,那红色的应该就是青羊宫的栖云道人了,雷同广场上跟张正中争斗之时,栖云道人也在场,他看到后来我和墨卿去护雷同,如何猜不到雷同是我们清轩观的人,再加上雷同在广场上露出了妖象,栖云道人肯定正憋着劲想利用此事呢。
龙虎山弟子发射灵丸示意有人离山,栖云道人看到后自然会猜到是我想要带走雷同,张正中单独前来还好说,广场他既然没有追究雷同的事,想来现在也不会在后悔阻拦,倒是栖云道人不好对付,他若是拿言语相激,恐怕即使张正中没有留下雷同的意愿,也会被逼的不得不出手阻拦。
想到此处,我不能再犹豫,拔出钰戈刀唤出紫色火焰,随手一刀荡开两名龙虎山弟子,然后紫焰月刃劈向了龙虎山的山门结界,墨卿看我出手,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拖着雷同紧随紫焰月刃而去,沿着紫焰月刃劈开的缝隙出了山门,两名龙虎山弟子刚要追赶,被闪现过去的我给拦了下来,我左手扶鞘,右手握着钰戈刀指地,钰戈刀上紫焰熊熊燃烧,正对着落地的栖云道人和张正中。
张正中看到是我,表情有些惊讶,问道,“水二道友在此处作甚,若是想要出山,只需同贫道言语一声便可,怎么惹得弟子们放出灵丸示警?”
没等我答话,旁边的栖云道人冷哼一声,语带讥讽的说道,“张真人还用问么,定是水二掌门害怕解释不清清轩观勾结妖怪的事情,才会强行送人出山,如此一来没了证据,水二掌门也就不用为妖怪的事情担心了,水二掌门,本座说的有错么。”
我斜着眼睛瞥了瞥他,“没错啊,对啊,你能拿本座如何,勾结妖怪,你也说得出口,本座听说青羊宫还圈养着一只凶兽的变种,按照你的说法,难不成青羊宫上下都是凶兽的走狗不成?”
“你!”栖云道人猛的上前一步,但看到我不为所动的样子后,知道与我再继续争那口舌之利毫无用处,他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如今雷同已走,他与我在此僵持也没什么意义,索性转身离去,刚要迈步,就听到我在身后喊了一声栖云道长且慢,栖云道人回过头,眼中寒芒掠过,不知我是何意。
我平举钰戈刀,钰戈刀上的紫焰涌向刀尖,随后化作了一朵缓缓旋转的紫莲,我轻声对栖云道人说道,“栖云道长,不知本座这紫莲,可还及得上你当日那朵灭世红莲?”
栖云道人瞳孔收缩了一下,继而用深邃的眼神看了我许久,“水二掌门无须着急,待到合适的时候,本座不介意亲自用行动告诉你,告辞!”
栖云道人手捏法诀腾空而起,化作一道红光飞走,张正中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水二道友,你无事挑拨他作甚,此人实力不俗,兼又野心勃勃,更是睚眦必报,平日里相见,避之唯恐不及,怎么还好主动招惹?”
我笑了笑,“天师是个好脾气的人,水二却不是,我自记事以来,就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饶人的道理,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平日里有人被恶人咬了一口,多半会忍让下来,告诉自己一句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却不同,定要当下里就还回来才行,纵然实力不济,也要拼个明白,否则夜里都睡不着觉,水二在尘世经历了不少苦难,性格难免偏激,让天师见笑了。”
张正中摇了摇头,“水二道友过于自谦了,道法自然,讲究的是率性自在,以证自我,并无高低上下之分,若是心念稍有偏执就无法得道,那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魔修大成了,不过,水二道友的心性虽然不影响修道,但与人交往时恐怕会生出许多事端,水二道友平日里,还是多些审时度势,适当时略敛锋芒的好啊。”
我心中一暖,不管张正中是不是为了和我拉近关系,他这番话都是为了我好的真心之言,我连忙拱手称谢,“天师放心,水二不是不知轻重的莽撞人,栖云道人只要以后不来惹我,我多避着他些便是,倒是天师身为此次玄真尊典的东道主,需要多加提防,免得有人蓄意捣乱啊。”
张正中拂尘一摆,面带自信,“水二道友放心,龙虎山千年祖庭,威严不容他人亵渎,若真是有人心怀不轨,需先问过贫道手中这柄拂尘才行。”
我连忙附和了几句那是那是,顺手又给张正中带了几顶高帽,两个人随便闲聊了走回了观中,进了观门之后,张正中同我分手告辞,我看了看天色,估摸着下午的比试应该快开始了,因为是夺丹比试是额外添加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强行要求与会者要悉数到场,所有人都可以自行选择观看与否。
我心中挂念着雷同留下来的玉简,再加上下午也没有青娴的比赛,就没有前往演武场,而是径直回了房间,至于下午的比试结果,等到晚饭时问问吕虫子和陈默就行,这两个人在山上都快闷出个鸟来,绝对不会放着热闹不看的。
回到了房中,我关上门取出玉简,按照雷同留下来的指示,用特定的元力波动顺序激活了玉简,激活成功后,玉简中闪出了一道刺眼的光华,我刚一闭眼,一股信息流就涌入了我的脑海,第一段信息是老雷关于山河图的讲述,他在其中说道,清轩观本有三件传承宝物,分别是清轩剑,山河图,和玄机伞,三者作用各异,其中清轩剑主攻,玄机伞主防,山河图主困。
清轩观作为出世清修的门派,自然不会主动招惹事端挑起争斗,是以清轩剑常年放在观中供奉,清轩观行走尘世的弟子,多是携带山河图与玄机伞,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清轩观才得以保住了清轩剑,而另外两件,则遗失在了那个混乱的年代。
老雷在尘世游走之时,主要目标是寻找一个能带领清轩观走出困境的接班人,但此事非一日之功,所以老雷也趁机四处收集信息,意图寻回清轩观的另外两件传承宝物。
只是两件宝物已经遗失了数十年,这期间清轩观出世清修,与世隔绝,一点线索都没留下,想要找回来,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老雷百般打听之下,终于有了些对应的眉目。(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山河图
第一百九十六章
老雷出山以后,就去了北泉苑本院的所在地河南,老雷身为清轩观掌门,平日里是不用受本院辖制出任务的,但老雷觉得总呆在本院里也没什么用处,索性时不时的挑几件任务做一做,一来帮本院减轻一些负担,二来也能四处走走收集信息,我跟老雷后来相识,就是在他到开封办事的时候。
老雷性子好,又好交朋友,跟谁都能打成一片,如此以往,口碑人缘都混得不错,有一次,逐鹿会里几个相好的哥们找老雷喝酒,半醉半醒的时候,有个伙计说出了一件怪事。
是怎么件怪事呢,这个伙计前不久被逐鹿会安排到平顶山去给一个盘子踩点,他千辛万苦到了当地后,发现墓葬是在一个农村郊外的山里,踩盘子最重要的就是收集信息,收集信息就得跟当地人打听,小伙计就进了村。
他进了村子以后发现这个村子特别穷,改革开放了那么多年,他们还是靠老天爷在种地吃饭,因为没有什么先进手段,地里产量自然也就低的可怜,小伙计进村转了一圈,大白天的时间人们都在地里干活,只有一个老头坐在村头的大柳树底下乘凉,小伙计凑到老头旁边,给他散了根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起来,小伙计问老头,“大爷,我看咱这村里怎么连电线都没扯啊,这都哪年了,咋不跟县里申请申请啊?”
老头抽着烟没理他,两只眼睛只是盯着小伙计手里的烟盒看,小伙计是个聪明人,连忙把手里的烟盒递过去,老头接过烟盒塞进裤兜,这才慢斯条理的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也是冲着山里那座古墓来的吧?”
小伙计本能的想否认,但转念一想,老头既然能问出这句话,就证明他不是第一个摸到这里的人,再硬着头皮嘴硬的话,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爽快承认的好。
老头看到小伙计点头,混浊的老眼睁开了些,“村子里地邪,养个牲畜,都会无缘无故的失踪,村里人去找,什么都找不到,你说被山里野兽给吃了吧,那也不能连骨头都找不到啊,要我说啊,这就是老天爷让我们穷啊,村里年轻点的娃子,都到城市里去了,只剩下我们这些老不死的,用不了多少年,恐怕这里就没有活人了,还要电做什么,几百年都这么过了,就不费那劲了。”
村子穷不穷,用不用电,跟小伙计有什么关系,无非是找个借口拉开话题罢了,小伙计耐着性子听老头抱怨完,陪着笑说道,“对对对,老人家说的对,老人家,要不你给我说说那山里古墓的事呗?”
老头摁灭烟头,又点上了一根,“说说也无妨,那山里的古墓,有些年头了,打我记事起,就听大人讲过,说那墓里埋的是一位将军,将军就是从这个村里走出去的人,打了一辈子仗,老了想要落叶归根,就把墓葬修在村子外的山里,算一算,就有好几百年了吧,村里没荒废的时候,小孩们还常去古墓附近玩,如今不行啦,古墓都被埋进草里啦,小伙子,我劝你一句,不要去打古墓的主意了,一个将军的陪葬品,都是些刀马弓箭,不值钱的,而且古墓邪的很,前几年有一波人也是去找古墓的,结果到最后一个都没回来,怕是折在里面了啊。”
小伙计嘴里说着好好好,心下却不以为然,山村老农没见识,不知道再不值钱的东西放上几百年就算古董,价值不菲,不过老头说的前几年有人来过的事小伙计上了心,古墓这种东西,就怕同行领先,真要被人掏过,恐怕屁都不会留下,至于老头说的一个都没回来,小伙计倒不在乎,那波人如果得了手,肯定得隐秘撤走啊,哪里还会大张旗鼓的让村里人知晓,小伙计倒有点希望那波人如同老头所猜测的折在了里面,至少还能给后人留个念想和机会。
左思右想,小伙计决定还是要自己亲自看一看,他是来踩盘子的,没道理踩都没踩就因为听了老头几句话就打道回府,真要这么做了传出去还不被同行笑掉大牙,而且逐鹿会那边也不好解释啊。
说做就做,天色暗下来后,小伙计带上随身的家伙,按照逐鹿会提供的信息顺利找到了古墓,他大致观察了一下周边的环境,挑了几处适合打盗洞的位置看了看,果然发现了一个斜斜向下的盗洞,小伙计一见就知道坏事了,看来老头说的不错,这个古墓的确已经被人摸过了,但小伙计还是有些不死心,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决定顺着盗洞下去亲自看一看。
说干就干,为了安全,小伙计把身上带着的绳子拴在了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然后把绳子另一头系在腰间,他做好了准备刚要进洞,有一只兔子突然从洞口窜了出来,吓了小伙计一大跳,他啐了一口痰对着兔子随意谩骂了几句,兔子又听不懂人话,当然不会理他,转身就蹦走了,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兔子蹦出去几米后,再一次蹦起来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空气中。
小伙计大吃一惊,他拼命揉了揉眼睛,想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等他放下手后,刚才兔子消失的地方一切如常,风吹草动,再自然不过,小伙计安慰自己一定是看错了,他强自稳定心神,准备继续之前的行动,说也奇怪,仿佛老天爷非要跟他做对一样,小伙计脚还没抬起来,就又是一只兔子钻出了洞口,这只比前一只体型小些,估计两只兔子是一对,这只是母的。
无独有偶,母兔子钻出洞后嗅了嗅,就朝着之前那只公兔子的方向蹦走了,小伙计眼睛死盯着母兔子,眨都不敢眨一下,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手心都开始出汗了,母兔子蹦了几下后,回头看了小伙计一眼,然后纵身一跳,消失在了空气中。
小伙计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他手忙脚乱的解开绳子,头也不回的往外逃去。
在村子里躲了一夜后,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回了逐鹿会,小伙计没敢隐瞒,把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的报告给了上面,但是没有引起重视,古墓既然已经被人掏过,那就没有了任何价值,任凭它再怎么诡异,也和逐鹿会没有关系了。
有道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小伙计的一番醉话,引起了老雷的注意,事出反常即为妖,再加上现时不同以往,北泉会议后,全国各地的灵脉都有专人负责镇压,异类成妖基本上没什么可能,而且如果是妖怪作祟的话,也不可能放过唯一的目击者小伙计,这么推理下来,既然不是妖,那就有可能是无主的道器威能了。
老雷趁着小伙计喝醉,趁机打听出了古墓的确切地点,未免夜长梦多,第二天一大早,老雷就包了一辆出租车,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平顶山,跟司机约好在村子里等待后,老雷只身一人进了山,那古墓既然能供村中幼儿玩耍,自然也不会离得太远,老雷走了没多久,就找到了小伙计口中的古墓,他在四周转了一圈后,就看到了树干上栓着的绳子,看来小伙计并没有说假话。
老雷扶着树干,仔细的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气息,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小伙计不是道门中人,没有修炼过,自然也感觉不到空气中的元力变化,可老雷则不同,他身为清轩观掌门,在观中修行了几十年,空气中的元力异常怎么逃得过他的眼睛,老雷没有犹豫,立刻手掐法诀施展道术,施展道术就要调用元力,空气中的元力平衡被打乱,一片空白的区域在混乱中出现了。
老雷将手中凝结的元力抛到空白的区域里,这一下跟点燃了**的***一般,一道绿色光柱在空白区域中直冲天际,然后光柱中一卷卷轴开始缓缓现形,片刻后,光柱渐渐褪去,只余下卷轴在空中上下起伏,散发出一阵阵波动,这波动是如此的熟悉,老雷根本不用去想,就知道自己面前的一定是清轩观遗失的两件宝物之一中的山河图,他欣喜若狂的施法收取卷轴,卷轴感受到老雷的元力,丝毫没有抵抗,轻而易举的就被老雷收进了体内。
意外寻回了山河图后,老雷就用完了自己的运气,后续的十几年里,他再也没能找到任何有关清轩观另一件宝物玄机伞的信息,不过他也不是一无所获,老雷不是还找到了我这个下一任的掌门人么。
老雷在玉简里说道,因为逐鹿会的那场变故,他后来就没了我的信息,等到他算出自己寿命将至的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寻找我了,他做了一个能隔绝山河图气息波动的竹筒,把山河图藏在了里面,交到了雷同的手中,他告诉雷同一定要找到我,并亲自把山河图交到我手里,老雷还特别嘱咐雷同,再找到我之前,不能把山河图交给任何人,哪怕是清轩观的人也不行。
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理由,老雷在玉简里也说了,他说他算定我未来将有一劫,只有山河图能解,但具体是什么劫难,他也算不出来,毕竟天机难测,他能算到这个地步就已经很难得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青羊宫的强势
第一百九十七章
讲述完找寻山河图的过程后,老雷又在后面补充道,因为山河图和玄机伞遗失太久的缘故,清轩观删除了与其有关的记载,只在掌门相传的手册中保留记录,是以年轻弟子并不知晓这两件传承宝物的存在,我做为下一任掌门以及唯一的内幕知情者,同时也应背负起寻找玄机伞的责任,争取有生之年内,能将清轩观的三件传承宝物再次聚齐,重归记载。
玉简的最后,就是山河图的使用方法和能力了,上古时期,有一件名为山河社稷图的神器,传说中山河社稷图中自成世界,现世存在的万物生灵里面一应俱全,与人对敌之时即可将不如自己的敌人束缚进去,又能面对自己打不过敌人的时候自己躲进去,山河社稷图中的世界完全受到持有者的支配,只要持有者有足够的法力,甚至可以改变山河社稷图中的时间流速和空间维度,再加上神器本身坚不可摧的特质,实乃是杀人越货家居旅行最适宜的宝贝了。
山河图作为山河社稷图的仿制品,能力就差了很多,除了名字相似外,完全就没得比,山河图只能束缚进去一些修为不超过本身实力的修士,按照制造出这件道器的修士水平来判断,山河图的上限应该就是道师境巅峰,也就是说,面对墨卿这种级别的对手的话,即使能想办法把墨卿诳进去,墨卿也能凭借自己的实力强行毁掉山河图逃出来。
至于万物生灵,想想就可以了,山河图中的灵力有限,无法维持生灵的生命需要,在里面时间久了,憋都能把人憋死,空间和时间更不用提,山河图的时空跟现世相通,没有操控的可能。
总的来说,山河图就是山河社稷图的一件拼多多低仿版本,面对真人没啥用处,但在真人以下的境界中还是一件相当厉害的道器的,这东西如果放在墨卿手中的话,完全可以轻松把龙虎山上除了张正中和月玄真人以外的修士全部封印进去等死,威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我按照老雷在玉简留下的法诀将山河图收进了体内,山河图一进入我的身体,就开始疯狂的汲取我的元力,我大惊之色下本能的就想反抗,但强行忍了下来,这东西说到底是清轩观的传承宝物,没道理是件邪器,反正被吸走点元力又不碍事,不如先观察一下再说。
山河图在吸收了我一半元力后吸力开始减弱,又吸了有两成多元力后就停了下来,非但如此,它在我体内随着心跳的频率开始起伏,过了不久后隐隐的有元力散溢了出来,我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山河图作为一件道器,本身是有着构建元力循环的能力的,老雷不是在玉简里说过么,山河图遗失了在荒山里几十年,能力一直都在无意识的开启中,逐鹿会的小伙计看到的兔子凭空消失的景象,就是误闯入了山河图的空间里的缘故,山河图能自主扩散能力那么多年,没有稳当的元力循环是不可能的,后来山河图被老雷装进隔绝元力的竹筒中后,元力得不到补充,元力循环被破坏,再加上雷同是个憨蛋,绝对想不到时不时的要把山河图拿出来补充元力的事,导致了山河图的元力干涸,才会在刚才进入我体内的时候像个饿死鬼一样汲取我的元力。
至此山河图的来龙去脉已经很清楚了,我收回玉简,心下不由感慨万千,找回玄机伞,让三宝重聚清轩观,谈何容易啊,只能有一步算一步,徐徐图之了,哪天要真运气好遇见了,老雷你可要在天有灵,到时候千万别忘了提醒兄弟一把啊。
不过话说回来,掌门相传的手册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从来没人跟我说过,不行,等玄真尊典结束后,我回到清轩观得好好问问,墨卿作为晚辈弟子,断然不敢也不会在我面前藏私,我看如果不出意外,多半还是闲守道人在搞鬼,这老头,还是对我不放心啊。
我在屋里练习了一会山河图的操控之法后,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嘈杂,算算时间,应该是夺丹比试初赛的剩下三场已经结束了,我虽然没有去看,但其实对结果还是比较在意的,毕竟获胜的三人里有两个会是青娴后面的对手,我打开房门,果然看见吕虫子正在唾沫飞溅的跟其他人吹牛逼,我喊了他一声,吕虫子立刻跟陈默风风火火的跑上楼来,估计在这小子心里,可能觉得跟我这个没有去看的人吹起来更爽吧。
把他们俩让进屋后,我先是询问了一下三场比试的胜负情况,其中武当山不出意外的战胜了常道观,齐云殿经过一番苦战,也拿下了真庆道院,但是让我意外的是最后一场,吕虫子竟然告诉我说青羊宫一招就击败了上清宫弟子夺得了胜利。
这由不得我不惊讶,单从资历来说,上清宫是和武当山齐名的道教祖庭,从实力上来说,上清宫位列九院第三,还比青羊宫高一个名次,就算上清宫弟子敌不过青羊宫,也万万没有一招就落败的道理啊。
想到此处我忙催促着吕虫子跟我讲讲细节,吕虫子本就是个讲故事的高手,再加上陈默在旁边补充,一副鲜活的对战画面慢慢的浮现在了我眼前。
上清宫的创教祖师是三茅真君,跟龙虎山道祖张道陵同属正一传人,是以上清宫的道术和龙虎山颇为相似,都属符咒派,比赛初始,上清宫出战的弟子真蜂就使出了上清宫道士境巅峰的绝学——上清符咒,连山月。
一张张黄符被真蜂祭起,继而灌注元力,黄光此起彼伏的闪烁个不停,听到这里我就皱了眉,这场景何其熟悉,简直就是当日丹蠡对墨酉的翻版,丹蠡一上手就使用了超越自己修为的大招,逼得墨酉狼狈招架,最后若不是后力不济,墨酉就要败在他手中了,不过大招的准备时间也很长,那场比试若不是墨酉仗着辈分托大,也不会让丹蠡轻易的施法成功,现在听吕虫子一讲,就知道真蜂使用的道术需要不短的准备时间,我忍不住插嘴问道,“真蜂选择准备时间这么长的法术,难道对方就没有趁机进攻么?”
吕虫子摇了摇头,“没有,非但如此,他连基本的防御都没做,就是站在原地等着真蜂施法成功。”
对方不趁机进攻,真蜂自然是求之不得,连山月本来是属于道师级别的法术,因为符咒派的特性,真蜂才可以在道士境巅峰的时候就施展出来,不过弊端就是准备时间太长,如今对手托大后攻,真蜂怎么可能放弃这个天赐良机,他凝聚心神,加快灌注元力的速度,用比平常练习时更短的时间,完成了法术的准备工作。
灌注了元力的黄符光芒大盛,继而化作了一轮弯月,每一道黄符就是一道弯月,一道又一道的弯月连成一片,朝着对手飞了过去。
得,这跟丹蠡的万丈竹林原理类似,都是想要依靠数量压垮对手,不得不说在道宗境以下的争斗中这种看似愚笨的道法反而往往能建立奇功,在修为没从量变转移到质变之前,以多欺少还是不破的真理,不过在道宗境界以上就不行了,道宗对道的理解已经跨越了一个层面,任你怎么排山倒海,人家只需轻轻一指,就能将一切化解于无形了。
吕虫子说到这还跟我卖了个关子,问我知不知道真蜂的对手是怎么应付攻击的,这我怎么能知道,把我放在真蜂的对手位置上我都无计可施,人家大招已成,我还能怎么样,墨酉当时境界超出丹蠡一个小段位,不还是在失了先手以后束手无策,如今真蜂和对手同为道士境巅峰,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办法反击。
吕虫子一副谅你也猜不出的表情继续讲道,“当时全场都以为真蜂赢定了,上清宫来观战的弟子中有人都开始兴奋的叫喊了,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黄符化作的月牙即将击中对手时,对手动了,他伸出左手,一抹熊熊燃烧的火焰浮现,对手就用这只燃着火焰的手抓住了月牙,然后硬生生的捏碎了月牙中的黄符,连续几次后,面对后面几乎无穷无尽的月牙,他失去了耐性,把右手也伸了出来,同样的火焰开始浮现,真蜂的对手双手一合,一朵火焰形成的蒲公英被他握在了手中。”
“青羊道法,火华郎,他好像是这么喊得,喊完后对着火焰蒲公英轻轻一吹,蒲公英就分散在了空气中,化作无尽的火色星芒涌向了真蜂,说也奇怪,这火色星芒如此微小,却能将体积大过它们无数倍的黄符月牙击成粉末,等到真蜂召唤出的所有月牙都被击溃后,残余的火色星芒一齐落到了真蜂身上,真蜂当即就身受重伤,倒在了地上。”
“后来的事就不重要了,宣德道长喊了比赛结束,青羊宫获胜,上清宫急急忙忙的带走了真蜂回去救治,我跟黑狗没什么热闹看了,就跟同去的清轩观弟子一齐回来了,说起来真蜂的对手还是咱们的一个熟人,伍哥你猜猜是哪个?”
熟人?我一愣,青羊宫里能有我们什么熟人,栖云道人是熟人,裕元老头也见过,可这俩人不能去参加道士境弟子的比赛啊,我好奇的开口问道,“谁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太极意
第一百九十八章
吕虫子看我猜不出来,神神秘秘的凑过来说道,“就是那个跟咱们打架的小子,瘦瘦的,一双三角眼那个。”
青羊宫跟我们打过架的三角眼?我回忆了一下就想起来吕虫子说的是谁了,他说的正是名叫茂侗的狭长眼睛,茂侗后来与我们发生争执,不小心得罪了张正中,栖云道人为了息事宁人,斩去了茂侗一层境界给张正中赔罪。
茂侗本身是道师境初期的修为,斩去一层境界后落到了道士境巅峰,倒是符合了夺丹比试的参赛标准,他是曾看过道师境风景的人,见识自然是真蜂比不上的,取胜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不过依着吕虫子的讲述,茂侗胜的未免太过轻松,真蜂使出连山月,意在以量取胜,茂侗的火华郎,走的跟他是一个路子,单从量上来说,火华郎还要胜过连山月几分。
不过其中异常之处也在此,道士境巅峰能有多少道力,分散的越多,威力也就越小,更别提真蜂使用的黄符还有增幅元力的效果,按理来说每一道月牙都需要几何倍数的火华郎才能抵消,然而事实却非如此,在吕虫子的讲述里,火华郎近乎是以摧枯拉朽之势将连山月扫荡了一空,这种完全压制的情形根本不合常理,其中肯定有什么玄机是吕虫子和陈默这两个门外汉没有看出来的。
我沉吟片刻后问道,“同你们一起去观看这场比赛的清轩观弟子里,以谁的修为最高?”
吕虫子和陈默对视了一眼,想了想后说道,“应该是一个叫墨渊的吧,我看一群人里面就属他见识最为不凡了。”
我点了点头,吕虫子说的不错,当日挑选参赛弟子的时候墨卿就曾说过,墨渊就是除了墨卿外墨字辈弟子里修为最强的,以他的眼光,应当可以看出其中异处,想到此处我让吕虫子和陈默回去休息,顺便通知墨渊前来见我。
吕虫子走后没一会,墨渊就在门外求见,我让他进来,墨渊平日喜穿黑袍,一头黑色长发散落脑后,只在发尾轻轻系了条黑色的丝带,他进来跟我行礼后,我让他坐下,询问了一下他关于上清宫和青羊宫之战的看法。
墨渊略一思索,已知我所问的绝非人人可见的表面,而是更深层次的看法,他斟酌了一下词句,谨慎的说道,“回禀掌门,依墨渊的看法,真蜂对茂侗的这场比试,疑点颇多,首先,茂侗不久前刚被青羊宫掌门栖云道长斩落一层境界,按理说应该正处在虚弱期才对,境界跌落无异于大病一场,怎么会恢复的如此迅速?”
“其次,上清宫教导弟子,最重视根本,讲究的是一步一个脚印,同境界弟子中,上清宫弟子的功力算得上是最厚重的,再加上符咒派本就有元力加成的优势,怎么会使得一个道士境巅峰的道术被同级别对手碾压摧毁?”
“最后,茂侗此人弟子曾经见过,上届玄真尊典中,他就在青羊宫的参赛队伍里,那时的他就已经是道师境初期,今年再见到,居然丝毫没有进步,可见此人修道天份实在是一般的很,似这种人物,怎么可能在跌落境界后还能轻取上清宫真蜂?弟子认为其中定有隐情,绝非常理能为。”
墨渊分析的很有道理,他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来,玄真尊典召开前张正中喊各门各派去开会,我安排了墨卿参加,自己则跑去找扬州问青娴的事情,结果扬州没找到,却意外的在山林里遇到了青羊宫的警戒人员,我因为不想横生事端的缘故,并没有进一步的探查,难不成青羊宫当时在那里,就是为了改造茂侗?
我挥挥手示意墨渊离去,自己则陷入了沉思,青羊宫如果有把一个道士境尚且不出众的弟子改造的能达到道师境程度的话,那他们还要筑元丹有什么用,如果不是为了筑元丹的话,那么大张旗鼓的引起轰动是为了什么,立威?道士境终归还是道士境,你就是改造的再厉害,碰到真正的高手,还不是要被人家锤爆狗头,青羊宫这么做,非但毫无意义,反而会惹人心疑,这群混蛋,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我百思不得其解,说白了,还是我入门时日不长,阅历太少的缘故,我暗自打定主意,下场比试的时候,一定要拉着墨卿和扬州前去,茂侗如果实力如此强劲的话,那么决赛的时候必然会与青娴交手,我们不想办法找出问题的根源的话,恐怕青娴就会成为下一个真蜂。
夺丹比试初赛结束后选手有一天的休整时间,是龙虎山为了避免连续作战会给选手太大的负担而决定的,我刚好趁这个时间单独找扬州聊了聊,扬州仔细听过我的分析,再加上事情又涉及到清轩观和青娴,扬州自然没有意见,答应了我的提议,准备工作做完,剩下的就是等待比赛的开始了。
次日早上我们来到演武场后,发现观众多了不少人,吕虫子跟我说过,因为与会者多是来参加玄真尊典的道师境修士,他们对道士境的比试并没有多大兴趣,所以下午比试开始的时候,除了一些低阶弟子和选手们彼此相好的同门外,并没有太多的观众,而今天的局面则不同,前来观看的人足足有全部来客的三分之二还多,我猜测他们可能跟我差不多,也是被弟子们关于茂侗一战的讲述勾起了兴趣而来的。
比试的第一场是青娴对阵武当山的通元,通元是个皮肤白皙的小道士,一身灰蓝道袍,脑袋上扎着木簪,他认认真真的跟青娴换过礼后,右腿慢慢向前滑出,身体渐向右转,左脚尖里扣,左手经腹前向右上划弧至右肩前,手心斜向后,同时右手变掌,手心向右前,眼睛看着青娴道,“在下武当山弟子通元,修习武当内家心法太极意,请赐教。”
通元说完我忍不住在心里给他点了一个赞,这就是名门大派的风范,未曾交手就先报出了自己的修炼功法,虽说与人争斗胜在出其不意,但眼下并非生死相博而是同道切磋,通元此举光明正大,不光证明了自己为人磊落,还彰显了武当山的自信,功法告诉你又能怎样,还是要赢你。
通元这样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来,喜欢玩游戏的朋友们应该听说过sky这个名字,sky真名叫做李晓峰,被称作中国电竞第一人,曾拿过两届wcg的冠军,战绩彪炳,其实李晓峰这个人天份并不好,完全是靠后天的努力获得的成就,他成名的打法非常有趣,有趣到所有人都觉得无趣,他的打法被称作sky流,也叫一波流,总结下来就是,我提前告诉你会怎么打,几分钟去你家敲门,几分钟带着全家老少去你家一波流弄死你。
按理说既然知道对方的套路,那就应该比较容易针对,事实却恰恰相反,所有人都知道sky会在哪个时间全家老少一起来拼命,可就是挡不住,这正是兵法中的阳谋,完全不管敌人的状况,就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做,然后凭借绝对的实力去碾压。
武当山的弟子们也是如此,他们从不吝惜告诉别人自己的修为和道法,他们要击败你,就一定要堂堂正正的击败你,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即使输了,武当山弟子也不会认为是自己没有隐藏自己修行功法的错,他们只会认为自己修炼不到家,技不如人,日后会更加努力的修炼,下次再见到你,还是会先跟你讲明一切,然后在用自己深厚踏实的修为,打到你没脾气。
通元摆好了姿势,但是并没有出手,摆明了是在等青娴做准备,瞧瞧人家这素质,某些人看到难道良心不会痛么?
青娴倒是没有客气,她利用自己神元力可以驱使任意五行元力的特征,使出了一式清轩道法青木矢的变种法术,本来青木矢是使用木元力化作箭矢来对敌人进行密集压制的法术,被青娴参进去五行元力后,青木矢的箭矢会在接触到对手的时候引发相克元力间的爆炸,威力提升了何止一倍。
面对青娴这明显超出道士境范围的法术通元并没有慌张,他伸开的双手上燃烧出蓝白色的元力,整个人开始了旋转,清晰的声音从旋转的中心传出,“太极意,旋转乾坤。”
一支掺杂着火元力的青木矢进入了通元的旋转范围,蓝白色的元力卷带着箭矢贴地划过一个圆圈后原路返回,正撞上了一支掺杂着水元力的箭矢,两根箭矢撞在一起发生了猛烈的爆炸,爆炸的冲击波又吹飞了周遭的箭矢,通元如此反复几次后,青木矢的箭矢被消耗一空,通元停止旋转,缠绕周身的气流呼的一声散开,重新回到了最初的姿势,看到通元应对的如此漂亮,观众席上立刻传出了潮水般的掌声。
青娴此刻也意识到了通元的不凡,明白了她面对龙虎山弟子时的获胜只是取巧,不可能再次重演,她表情变的严峻起来,双手法诀变幻,拉扯着空气中的五行元力汇聚到了她的身边,低声吟道,“清轩道法,改,五雷冲。”
演武场上的天空转瞬间被乌云遮蔽,一片灰暗的云层里,五色雷光吞吐闪烁,明暗不定。(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无咒施法
第一百九十九章
清轩观并没有五雷冲这个道法,有的是一个名叫神雷冲的道法,墨卿对阵清源礼的时候,用过一招名为神雷神,星落的术法,神雷冲就是这一式的降级版本,不过虽然是降级版本,也是道师境的法术,青娴此刻使用的五雷冲,就是神雷冲的变种,五雷冲虽然降低了道术的使用标准,但因为单一神雷换成了五行神雷的缘故,威力并没有减少多少。
说话间五雷冲已经成型,颜色各异的闪电挟着天威陆续劈向通元,通元脸上显出凝重,但并不紧张,他双足轻点,身体带着沙影开始移动,“太极意,回身云尘。”
一道又一道的雷电落下,直劈的演武台上碎石飞溅,烟尘四起,场面火爆的狠,但却没有什么作用,通元总能恰到好处的躲开落下的雷电,有时候明明感觉通元的动作慢了一步,却偏偏那道闪电落在了前面,这一慢反而慢的恰到好处,比起青娴五雷冲的凶猛霸道,通元给人的感觉就是一股子行云流水的自然。
五雷冲尾声结束,通元摆了个怀抱两仪的姿势候在了原地,青娴终于皱起了眉头,如果说通元化解青木矢是因为青木矢威力不大的缘故,那么五雷冲就没法解释了,从五雷冲展露的威力来看,这已经是一个稳稳的道师境法术了,可威力大有什么用,你就是扔颗核弹到非洲,龙虎山上养的鸡也不会掉一根毫毛,千言万语说白了就是一句话,打不到,就是屁用没有。
青娴沉思了一会,单纯的增加道术威力对通元用处不大,太极意的行功方法太过玄妙,可以轻松化解掉对方的攻势,防御根本不靠硬抗,必须想办法先打得到才行。
青娴将双手合在一处开始结印,玄奥的符文在她身边开始浮现并旋转,等到符文的数量达到八个后,青娴双手平推,八道符文连成一条直线飞向了通元,通元浑不在意,双臂一抖,轻声道了一声,“太极意,白鹤探水架彩云。”
通元上身扭动,两只手臂按照特定的轨迹挥舞着,双手上的蓝白色的元力被拉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圆球,符文一碰到圆球就被弹到了一边,奇怪的是被弹开的符文既不消失,也不继续发起进攻,而是绕着通元开始旋转,等到八枚符文都被弹开,通元收了招后,才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被八枚符文给包围了。
直到此刻,青娴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清轩道法,八木玄锁。”
伴随着青娴的声音,八枚符文扭曲着开始变形成另外一种模样,正是象征着八个方向的符文,符文向上下左右各延伸出一道由元力构成的线条,然后彼此连接在了一起,硬生生把通元给困在了里面。
八木玄锁这个术法我是知道的,至于它的来历说起来简直是个笑话,清轩观不知道哪一代的弟子里出了一个妙人,平日最喜欢研究创造术法,清轩道法补遗上没少见他的名号,这位弟子创造了数量惊人的术法,但实战价值高的却没几个,就拿八木玄锁来说吧,它的确有困敌的作用,并且还不小,可问题不在此处,而是在于它的施法方式。
如各位刚才所见,八木玄锁的符文被击飞后,因为沾染上了对手的元力,它会像磁铁一样绕着元力的主人旋转,八枚符文全部沾染上元力后,就锁定了元力的主人,八枚符文就可以变形成八木玄锁困住对手。
有人可能会想我不动用元力不就得了?你不动手也没用,符文撞在你身上一样会沾染元力,因为修士的元力遍布奇经八脉,就算不使用也会在其中流转,这样子问题就出来了,为什么还会说八木玄锁没有实战价值呢?
答案就在八木玄锁的施法方式上,构建八木玄锁的八枚符文是成直线飞出的,中途并无变化,的确不管对手反抗还是硬接都会触发八木玄锁,可谁规定对手一定要反抗或者硬接了呢?
对手可以躲啊。
当清轩观弟子经过反复试验后发现八木玄锁的八枚符文一旦放出就无法改变方向后,这个术法就被当成了鸡肋一般的存在,要知道两个人干仗,除非一边实在是托大的太厉害,否则的话躲闪永远在防御前面,更何况八木玄锁这种直来直去的法术,因此即便是清轩观弟子,也少有修习此术的,至于敢拿来实战的,更是一个都没有了。
青娴还是脑子好使啊,她从通元应付青木矢和五雷冲的方式上判断出了太极意的对敌手段,那就是有轨迹有规律的借力打力,没轨迹没规律的身法躲避,青娴认定了通元面对八木玄锁的直线攻击会站在原地借力化解,绝不会依靠身法躲避,事实证明了她的判断是正确的,成功的用一个近乎弱智的术法困住了通元,引得观众席上一阵‘这是什么法术,怎么没见过啊’的讨论之声。
被困住的通元并没有坐以待毙,他双手的蓝白色元力凝结成针,意图击破八木玄锁的束缚,这时候就体现出八木玄锁的恶心之处了,作为木系术法的一种,它完美体现了木元力难缠的特性,你要扎个窟窿,没问题,扎完了你总要收回去吧,我再长起来就行,除非八木玄锁的法力耗尽,否则我就跟你纠缠到底。
通元如此反复几次后,终于明白自己短时间内是破不掉八木玄锁的了,抬眼一看,对面青娴的五符咒已经成型,只待激发了,通元倒也爽快,看到获胜无望,干脆双手一垂,高声认输,这也是大家风范了,败局之势才露端倪就主动认输,而不是死绞蛮缠惹人生厌,给胜负双方都能留下足够的颜面,看来武当山教导弟子道法的同时,也很注重人品上的修习啊。
宣德道长向通元确定了认输之后,宣布青娴获胜,青娴散去了五符咒,解开八木玄锁,和通元一起走上前,和和气气的见礼后下了台。
这一役虽然是通元输了,但他却丝毫没有丢武当山的颜面,从威力上看青娴道法明显胜过通元许多,通元以弱克强还能周旋许久,已经足以体现了武当山道法的不凡,而后被八木玄锁困住落败,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种经验,相信通元会以此为戒,再度完善自身,下次再交手时,就会更加难以对付了。
两人下了台,龙虎山弟子连忙上台打扫了起来,清理完青娴五雷冲破坏的青石碎屑后,下一场对战的选手就登上了演武台,正是青羊宫的茂侗和齐云殿的昌岭。
昌岭年岁不长,顶多二十出头,短发圆脸,稚气未脱,齐云殿这次满共才来了十个人,我本以为都是参加玄真尊典的选手,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掺了一个道士境的弟子,如此一来就算掌门远山道长也出手,不才九个人,这齐云殿,真不知道他们是太不把玄真尊典当回事还是对自己太有自信心。
看完了昌岭我又转眼去看茂侗,此时的茂侗跟前些时候的狼狈样子简直有天壤之别,只见他手握短杖,头戴锦冠,脚蹬云靴,一身墨绿色的道袍恣意飘扬,就连狭长眼睛里都多了几分神光,只看他那意气风发的模样的话,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他晋升修为了呢,哪里还有半点斩落境界时的狼狈样,不过正因为他表现的如此异常,反而令我心中的疑惑更浓,这孙子短短几天里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思虑间宣德道长已经宣布了比赛开始,我收回心思,开始专心看比赛,不管茂侗有了什么变化,只要他一出手,就必然会显露出端倪,只要昌岭能逼得茂侗使出全力,那么答案自然会在比试中揭晓。
听到比赛开始,昌岭掐了个法诀在身遭布下了一个小型的护盾结界,显然他也是见识过茂侗在上一场展示的实力,整个人还是比较小心翼翼的,倒是茂侗显得轻松写意,他没有施展任何法术,只是招了招手示意昌岭进攻,态度可以称得上是非常嚣张了。
看到茂侗的挑衅行为后,昌岭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选择了果断出手,他的判断很正确,如果他确实打不过茂侗的话,那么失去了先手以后只会更被动,还不如主动出击,昌岭双手连续变幻了十几个法印,两只手腕上带着的银镯子发出了迷离的白光。
“齐云道法,云漫金戈。”
白光从昌岭双腕倾斜而出,贴地卷向了茂侗,细细看去,可以发现白光卷过的地面上布满了细小密集的划痕,这白光就像无数把锋利的小刀一样,真要被卷上的话,恐怕不亚于群蚁噬身,难以消受啊。
白光转瞬之间就卷到了茂侗脚下,茂侗并不为所动,只是将手中短杖向下一挥,口道,“青羊道法,火瀑。”
一道火墙在茂侗脚下冲天而起,将白光尽数挡在了外边,我看着那高高燃烧的火墙,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如果说吕虫子之前的讲述带给我异样感觉的只是茂侗的法术威力的话,现在更加使我震惊的就是他的施法手段了,不结印,不吟咒,单单念出法术名字就可以施展成功,这根本就是真人级别的手段,言出法随了,一个道士境的弟子,怎么可能达到这种程度,这跟开了外挂有什么区别?(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地刀,九渊刃
第二百章
我把目光投向扬州,扬州一直很淡然的表情难得凝重了几分,他微微摇了摇头,“不是他的能力,那跟短杖有古怪。”
扬州跟我不一样,他在意的只是茂侗能够言出法随的反常,因而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短杖之上,我则不同,除此之外,我还很在意茂侗身上的元力储备,扬州不是凡间修士,不了解一个道士境弟子身上能有多少元力,不过这也怪不得他,平日里扬州除了教导青娴修行外,基本不跟其他人接触,可能在他心里道士境弟子都该和青娴差不多吧。
这可就大错特错了,无论是青娴对玉珧那一战,还是刚刚结束的对通元的比试,都能看出青娴的道法威力远远超过他们许多,这其中除了神元力等阶高的因素外,还有青娴元力储备浩瀚的缘故,一个普通的道士境弟子,身上的元力储备拿来施展五雷冲这个级别法术的话,最多三次就会耗尽,看看青娴吧,连续施放了青木矢,五雷冲,八木玄锁和五符咒之后,整个人还保持着法力充盈的状态。
好吧,青娴是九鼎转世,这么变态我也就忍了,他茂侗算什么东西,他凭什么,这个名为火瀑的法术威力如何,从它轻松挡住了昌岭的云漫金戈上就可以看出一二,昌岭施展云漫金戈时光结印就变幻了十几次,足以证明云漫金戈的术法等级是道士境顶尖的了,火瀑能够挡住云漫金戈,即便算上火元力本就克制金元力的优势,它的级别也不会低于云漫金戈,再加上免除结印吟唱的施法方式会增加元力消耗,茂侗这一式术法差不多就该消耗掉他体内近半的元力才对,可你看看他在场中得意的样子,完全看不到元力大量消耗的痕迹。
我阴沉着脸继续看场中的比赛,昌岭的云漫金戈被茂侗轻松挡下来后,整个人有点懵,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真到面对的时候,昌岭还是被茂侗的手段给震慑住了,这不怪他,以云漫金戈的威力,就算换个道师境初期的弟子来接,也不可能如此轻松,云漫金戈搞不好就是昌岭能施放出的最强法术了,如今被茂侗轻易破去,难免自信受挫,斗志消亡了。
茂侗等了一会后,见到昌岭没有任何动作,忍不住轻蔑的笑了一声,“难不成齐云殿都是你这种废物?修为不行,胆气也没有,这种门派,居然也能跻身九院,可笑!”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昌岭,沉寂了半天的昌岭猛的动了起来,他双手飞快的开始结印,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还多,双腕的白光亮的刺眼,连最初护身的护盾都重新化作金元力融进了白光里。
昌岭周身的元力波动不停的急剧攀升着,我心中一惊,昌岭这是要拼命不成?观众席上齐云殿成员的位置有了一些轻微的骚动,我看到齐云殿掌门远山道人已经站了起来,但不知为什么又坐了回去,来不及思考远山道人是什么意思,场中剧烈的元力波动拉回了我的目光,此刻的昌岭整个人都被耀眼的白光包围了进去,身影都看不清了,只能听到他声嘶力竭的吼声。
“齐云秘法,地刀,九渊刃!”
白光陡然内敛,形成了一个圆形的通道,一柄缠绕着灰色气流的黑刀从通道中缓缓伸了出来,黑刀称得上是朴素无华,但它上面携带的威压连我这个远在看台上的人都能感受得到,扬州眉头微皱,低声道,“越阶法术,这名叫昌岭的弟子燃烧了潜能,恐怕此战之后会有不小的创伤遗留,大道无望了。”
我心中一凛,好硬气的昌岭,只为向羞辱齐云殿之名的茂侗讨要公道,不惜拿后半生的前途做赌注,怪不得刚才远山道长起身,想来本意是要阻止昌岭的,后来坐下放弃,其实也是为了昌岭好,真要凭借掌门的威严逼迫昌岭认输的话,势必会给昌岭的道心留下永远无法愈合的裂隙,同样会毁掉他接下来的修炼历程。
是苟且的活着,还是在灿烂中死去,远山道长和昌岭都选择了后者,也许这就是齐云殿的道吧,昌岭的决然让我心生敬重,齐云殿的名字也在我心里重量多了几分。
道门里不缺见多识广之辈,很快的,观众席上所有人都知道了昌岭使出这一式所要付出的代价,大家不约而同的保持住了肃静,看着黑刀携带着威压缓缓的刺向茂侗。
直面黑刀的茂侗终于有了几分惧意,正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茂侗这种喜好仗势欺人而自己能力一般的人,一旦遇到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局面就会暴露出软弱的本性来,茂侗原本以为凭借手中法杖和身上远超他人的元力储备就能像对阵上清宫真蜂那样再次轻易取胜,却没想到因为自己嘴**得昌岭拼命,陷入了这种两难的局面。
茂侗看着朝自己刺来的黑刀,忍不住用自己带着胆怯的目光看向了看台上的栖云道人,栖云道人脸色阴沉,双眼带着刺人的锋芒狠狠的回瞪着茂侗,茂侗无法,只好硬着头皮出招。
一道又一道的法术在法杖挥舞间被释放了出来,承受攻击的黑刀却依然保持着缓缓的速度前进,茂侗的惧意越来越重,急中生智之下忽然施法飞到了半空,黑刀缓慢的转向追踪,茂侗抓住这个间隙,将手中法杖指向了施法后虚脱的昌岭。
“青羊道法,火铃兰!”
一连串的小火球朝着完全没有防御能力的昌岭飞了过去,看台上立刻传出了密集的嘘声,茂侗也是够无耻的了,人家为了门派名声,不惜燃烧掉自己的潜能去施展这个越阶法术,茂侗倒好,挡不住道法干脆绕路直接去攻击无力还击的施法者,这种行径简直令人无语,完美的切合了卑鄙两字的寓意。
燃烧潜能的昌岭虚脱的跪倒在地上,面对朝自己飞来的火球根本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等着被击中,就在此时负责担当裁判的宣德道长忽然闪身出现在了昌岭身前,挥手间就化去了来势汹汹的火球群,宣德道长转身伸出一指点晕昌岭,黑刀因为失去了与施法者的联系,也逐渐消失在了空气中。
如此一来从空中落下的茂侗大为不满,宣德道长压根不理他,只宣布了一声青羊宫获胜后就招呼龙虎山弟子抬起昌岭前去救治,齐云殿的人也随之退场,观众席上还留着的人开始七嘴八舌的嘲讽茂侗,茂侗这场可谓赢了个灰头土脸,丝毫没有胜者的威风,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他如此行事,品行简直称得上是恶劣,道门最重道心通明,如何会不轻视茂侗。
我没有逗留,带领清轩观众人开始离场,回去的路上可以看到扬州的表情也不怎么轻松,青娴虽然比普通道士境弟子强上不少,但那是普通道士境弟子,现在的茂侗无论如何也不能称之为普通,下场对阵之时,胜负还在两可之间啊。
到了住所后扬州没有跟我多说话,径直带着青娴进了房,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如果墨卿在的话或许还能提出几点建设性意见,我就算了吧。
前脚进屋,后脚就跟进了吕虫子和陈默,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打量了一下周围后,小心的关上了门,板着个脸跟我说道,“伍哥,我跟黑**量好了,今晚去弄了那个龟孙。”
我有些迷糊,“弄哪个龟孙?”
“茂侗啊,”吕虫子对我的迷糊有些不满,“伍哥你可是看到了,那小子绝对不正常,肯定动过手脚,依我看,不是吃药就是动过刀,伍哥,跟这种人没必要讲公平,先下手为强。”
不得不说,我可耻的心动了,如果这不是在龙虎山,我也不是清轩观掌门的话,我还真想跟吕虫子他们一块摸过去趁着天黑弄死他,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厌恶过一个人,不过我心里清楚,这是不可能的,青羊宫在驻地周围一定设有防御性的结界,只凭吕虫子和陈默两个完全没有修炼根底的人过去的话,摸不到门口就得被别人包了饺子了。
我跟吕虫子和陈默讲了原因后,吕虫子脸上还是不服的神色,“那伍哥你什么意思,就让青娴上去跟那个搞过鬼的混蛋打,打不赢还是小事,万一那个混蛋起什么坏心思,咱们可是后悔都来不及的。”
“你说的不错,”我难得的没有骂吕虫子,“按照茂侗的为人,他肯定会使出一些卑鄙手段来取胜,所以后天对战的时候你们两个把眼睛给我睁大了,稍有不对劲就给我冲到台上控制住茂侗,别管什么规矩不规矩,出了事有我担着,总而言之,万万不能让青娴受伤,青娴受伤的话,扬州肯定不会坐视不管,搞不好还会亲自出手,那事可就大了,吕虫子,扬州是什么人咱们清楚的很,后面的事还都指望着他呢,可不能在这里出现变故,听懂了么。”
吕虫子和陈默连连点头,安排完了他们,我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妥,他们两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面对一般人自然是手到擒来,无需我多加操心,只是道门术法太过奇异,变化也是层出不穷,真到那时万一判断失误,恐怕不会留给我们改错的机会,我还得再安排一道可靠的保险才行。(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内元施法
第二百零一章
次日天明,盛希同过来请我去蜀山驻地一叙,我正发愁找谁来加道保险呢,盛希同这来的可谓是瞌睡有人送枕头,正是时候啊。
随他到了蜀山驻地,还是上回那个房间,祥晟道人在里面等我,等我进去后,四名弟子照旧祭起了剑阵,我走到案几旁坐下,不客气的端起杯子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祥晟道人在我对面苦着脸道,“一年才得一斤三两的茶叶,道友这是暴殄天物啊。”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长就别心疼这点茶叶了,还是先想想眼下的麻烦该怎么解决吧。”
祥晟道人见我直接进入了主题,面色也严肃了起来,“青羊宫茂侗一事,道人我已经知晓经过,不知道道友有什么意见可以拿来参考的么?”
我思付了一下,伸出两根手指,“我有两个疑问,麻烦祥晟掌门给我个答案,第一,有什么方式可以增加自身的元力储备,第二,有什么东西可以简化施法过程。”
祥晟道人伸手弯下我一根手指,“道友的疑虑我只能解答一半,青羊宫占了镇灵大阵,完全可以借助镇灵大阵来炼制灵力丹,镇灵大阵中的灵力十分精纯,想来一颗灵力丹就足够提供道师境弟子补充法力了,至于道友另外一个疑问,道人我就不晓得了。”
原来如此,我放下手,祥晟道人为我解除了心中的一个疑惑,那就是茂侗的元力储备异常的事,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一个道士境的弟子根本不可能像他那样肆无忌惮的挥霍自身元力,敢情是借助了灵力丹的帮助,想想炼制灵力丹只是镇灵大阵带来的一个小小用处,更大的好处还在后面,就能明白栖云道人为什么非要夺取镇灵大阵了。
“如此说来茂侗用来无咒施法的法杖就连你也不认识了,这倒是奇怪,按理说功效这么卓越显著的法器不该籍籍无名啊,难道是青羊宫自己想办法弄出来的不成?”
我自顾自的说着,眼角余光里的祥晟道人猛然脸色巨变,我一愣,等反应过来以后冷汗从我头上滴落了下来,因为我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我咽了口唾沫,艰难的开口道,“这玩意要真是青羊宫自己捣鼓出来的话,一旦能够量产,到时候青羊宫弟子人手一支,再配上灵力丹。。。。”
祥晟道人额头也冒汗了,“道友所讲应该不至于,但凡法器,越是功能强大的,就越难制作,单是收集材料,就要耗费不少的功夫,再加上制作过程也需要很长的时间,量产应该难以实施,不过道友所虑也非无的放矢,青羊宫如果真有一定数量的法杖的话,配上灵力丹,的确是一股不能忽视的力量了。”
我眉头簇成一团,“咱们之前的计划需要改动了,青羊宫步子迈得这么大,单靠隐藏在暗处静观其变恐怕只会留给他们更多发展的空间,祥晟道友,我看此事你需尽快报予和尘真人知晓,以北泉苑的名义对其施压介入,现在已经不是怕打草惊蛇的时候了,青羊宫既然敢毫不掩饰的展现自己的实力,那就证明他们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再不抓紧准备的话,恐怕到时会吃亏啊。”
祥晟道人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良久才缓缓说道,“我看不会,从各方消息来看,青羊宫选择现在动手的话,未免太早了些,无论是可以无咒施法的法杖,还是炼制灵力丹,都需要不少的时间,青羊宫夺得镇灵大阵才几个月,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备完成,依道人我的想法,青羊宫此举并非宣战,而是示威。”
“示威?”我不太明白,“青羊宫若要起事,应当韬光养晦,怎么还会主动示威,把自己摆在风口浪尖之上,再说了,示威,给谁?”
祥晟道人捻着右手的几根手指,“恐怕是给参加玄真尊典的所有同门。”
我沉默了一会,“是了,青羊宫若能在此次玄真尊典上立威,待到日后大战之时,自然会给其他同门带来不小的心理压力,畏惧之心一起,就无法轻易消除,一些实力不强的小门小派,甚至会望风而降,此计反其道而行之,反收奇效,不过我观栖云道人其人心胸狭隘,是个睚眦必报之徒,这等阳谋以他的能力还想不出来,恐怕出谋者另有其人,祥晟道友,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挖出青羊宫幕后的神秘合作者才行啊。”
祥晟道人点了点头,“道友说的不错,道人我今夜就起程去见和尘真人,务必要在青羊宫准备完成之前查明真相,龙虎山这边,就拜托道友了,道友切记不要大意,需对青羊宫多加提防,若是需要帮忙,可找人传话希同,蜀山定会不遗余力的支持道友。”
我嘴角向上一扬,“祥晟道友,我现在还真有件事要找你帮忙,明日夺丹比试决赛的时候,我要借希同道友一用。”
我跟祥晟道人解释了一下自己对于青娴之战的担忧后,祥晟道人连连称是,盛希同本人更是毫无问题,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上好了青娴的最后一道保险,我心里也稳下来不少,事情既然已经谈完,为了避免呆的太久惹人起疑,我就起身告辞离去了。
时间是一条奔流的大河,或急或缓,但永不停留,不管我跟祥晟道人心中有何担忧,决赛之日还是如期到来,我领着清轩观入场以后,发现观众席上的与会门派几乎全员到齐了,这其中固然有决赛的缘故,更多的应该还是因为上场比赛时茂侗展现的超凡实力以及众人对北泉苑本院里从不轻易露面的凌云的好奇。
作为夺丹比试的决赛,张正中自然少不了在场,其他几院的负责人为了表示对胜者的尊重,也都没有缺席,就座的时候我看了看北泉苑本院的方向,北泉苑的队伍里开幕式那个寸头的年轻人也在里面,一头短发根根竖起,道袍扎腰显得整个人十分爽利,脸上有股玩世不恭的表情,直觉告诉我,这位就是年轻一辈中传闻的第一人,凌云了。
张正中致辞后,宣德道长宣布比试开始,跟上一场比起来,茂侗的装束并没有什么变化,整个人还是那副自信满满的鸟样,显然没将对手放在眼里,跟他的轻松比起来青娴则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远没有前面两场来的从容,除此之外我还发现青娴反常的提了一柄长剑,这倒是有些奇怪,在我的印象里从未见过青娴用剑,难道是扬州临时起意?
场上青娴已经率先发动了,她一反常态的没有使用法术,而是使用身法提速直接冲向了茂侗,茂侗虽然有些意外,但并没有慌张,他法杖一挥,几个火球凌空成型飞向了青娴,青娴剑锋不改,身形微微调整,整个人险之又险的从火球的缝隙中间穿了过去。
我在台上看的那叫一个提心吊胆,青娴此举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被火球轰成重伤,不过也正是因为难度够高,所以等青娴成功躲过火球之后,看台上面立刻响起了一阵掌声,能让道门这些心如止水的修士们如同世俗之人一般鼓掌喝彩,足证青娴的本事如何了。
青娴不退反进的举动使得茂侗吃了一惊,更关键的是青娴闪避成功后把她跟茂侗的距离拉近了一大截,眼看剑尖离自己不过只有两米之遥了,茂侗故技重施,法杖挥动间使出了法术火瀑,冲天而起的火墙密不透风,再无缝隙可供青娴穿越。
正当大家以为青娴的去势要就此止住的时候,青娴足尖一点,整个人折转方向斜着飞去,然后长剑用力挑着地面,剑身在反向两个力的作用下被弯成了弓形,等到剑尖扛不住压力弹开以后,积蓄的力量一下子爆发开来,青娴的身体开始急剧的侧旋,一缕白色的元力沿着长剑在空中形成了一圈白色的圆环,圆环仿佛电锯一样跟火墙碰撞在一起,硬生生的在火墙上撕开了一条裂缝。
青娴从裂缝中穿过,整个人原地转了几个圈,卸掉残余的旋力后,长剑再次举起,此刻的剑尖,离茂侗的胸口只有一掌的距离了。
看到这里我心中大定,知道这战术定是扬州的计策无疑,他身为仙界仙君,见识绝非他人可比,准确的抓住了茂侗唯一的弱点,不错,茂侗凭借手中的法杖可以免咒施法,省却了容易被人趁机进攻的吟咒结印的时间,但所有人都忽视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法术可以无间隙的使用,施展法术的元力却无法无过程的凝结。
一个法术的施放,是以自身元力为引来调动天地间的元力完成的,这个过程的长短取决于自身提供的元力比例和法术所需的总元力多少,施法者虽然可以通过加大自身的元力输出来达到缩短施法过程的目的,却无法完全跳过,想要彻底跳过元力凝结这个阶段的话,除非能达到全靠内元施法的地步。
但这明显是不现实的,一个人的内元能有多少,哪里扛得住法术的消耗,就算是找个真人来,让他完全依靠内元施法,估计充其量也就能支撑一两个同阶法术而已,至于真人之下的道师境和道士境弟子,可想而知,内元量只会更少,绝不会更多。(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作弊
第二百零二章
扬州的计划,应该就是让青娴想办法拉进他跟茂侗的距离,然后打近身战,这也是不得已的选择,茂侗占着免咒施法和灵力丹两重优势,真要跟他陷入道法的互拼消耗的局面的话,纵然是青娴,恐怕也是力有不逮,凶多吉少啊。
而打近身战则不然,道门术法威力巨大不假,但威力越大的施法时间就越长,这是成正比的存在,跟施法相比,体术的速度就快多了,只要茂侗施法的速度赶不上青娴的体术速度,青娴就可以利用神元力的高阶性破开茂侗的防御,就像刚才她轻松用灌注神元力的长剑撕开火瀑一样,从而奠定胜局,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面对的是一个开了挂的无耻之徒,不走点寻常路,哪有取胜的可能。
被青娴用长剑指住,茂侗初时神色还有些慌张,但没持续多久,就转为了羞恼,他将手中法杖一旋,一道火焰形成的护盾立刻覆盖住了整个身体,青娴牢记扬州速攻的指示,立刻做出了应对,长剑泛着乳白色的光芒削向了茂侗,茂侗避之不及,火焰护盾登时被削掉了一块,如此以来茂侗危机感大盛,不得不转入了内元施法来跟青娴对抗。
转入内元施法的茂侗仅仅是挽回了劣势的局面,而且两下比较的话,茂侗的元力消耗远远大于青娴的体力消耗,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长此下去,茂侗的元力肯定会先一步干涸,到那时就是他战败之时了。
尽管转入了内元施法,并且还有手中奇异法杖的加持,但茂侗仍然使不出来太过复杂的法术,只能用一些火球火箭的初阶法术来跟青娴纠缠,这就跟元力的多少没关系了,而是跟使用者的天赋技巧有关,茂侗明显对敌经验不足,心态也不够成熟,否则的话,以他现在身上的实力绝不该是这样的表现。
两人纠缠的越久,我在台上看的就越轻松,如果茂侗没有别的手段的话,那么青娴的获胜只是个时间问题,我侧头看了看扬州,扬州一如既往淡然的表情里难得的掺杂了几丝满意,他是真疼青娴,我正准备借此打趣扬州几句,却看到他淡然的表情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我心中一沉,连忙将目光重新回到演武台上。
许是被青娴逼得太急,连连后退的茂侗发了疯,他怒吼一声将体内的火元力毫无保留的宣泄了出来,汹涌喷发的火元力太过狂暴,青娴只好无奈的撤退来避其锋芒,虽然茂侗成功的逼退了青娴,但他这么做未免有饮鸩止渴的嫌疑,如果把人比喻成一只碗的话,那么元力就是碗中的水,施展道法就是把碗口倾斜,让碗里的水缓缓倒出来,茂侗现在的做法,就好比把碗整个翻了过来,碗里的水成瓢泼之势涌出,自然比款款而流凶猛许多,弊端也显而易见,那就是撑不了多久。
至此大局已定,只待茂侗停止元力宣泄,青娴就能轻松取胜,我正要出言同扬州道贺,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我双眼一眯,透过茂侗身遭熊熊燃烧的火焰,看到了隐隐约约的一副景象。
茂侗与青娴缠斗许久,就算他元力储备达到了道师境的水平,那也剩不了多少,他又不知死活的释放了体内剩下的所有元力,按理说扛不住几秒,可就在这几秒的时间里,我被大巫之血强化过的双眼看到了一些模糊的景象。
透过火元力燃烧的火焰,我隐隐约约的看到,在茂侗的头顶和双肩的位置,出现了三枚圆形的黑丹,三枚黑丹被火元力形成的烈焰烤炙,黑丹上开始出现漫延不停的裂缝,裂缝中溢出的是更加明亮的火光,等到黑丹的外壳整个脱落后,三枚燃烧成了白色的火丹露了出来,火焰中的茂侗张开大嘴一吸,三枚火丹就一齐飞进了他的口中,随后茂侗嘴巴一闭,环绕在他身遭的火焰也随之熄灭,就好像元力终于耗尽了一样。
强烈的不安涌上了我的心头,但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同别人讲起,演武台上看到茂侗元力耗尽的青娴没有犹豫立刻出手,她泛着白光的长剑直刺茂侗,眼看剑尖就要挨着茂侗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茂侗猛然抬起头,两道火焰从他的眼里喷射而出,紧接着更多的火焰从他的体表开始向外燃烧,整个人再次笼罩在了火焰里,和之前不同的是,从茂侗周身的火焰里感觉不到之前的狂暴,反而有了几分内敛的感觉。
青娴面对面的站在茂侗跟前,手握着长剑却一点都刺不进去,青娴把另外一只手也放在了剑柄上,同时还加大了长剑上的元力输出,却依然无法突破茂侗周身的火焰防御,茂侗用喷火的眼睛低头看了看青娴,摇了摇头后一掌把青娴扇出去老远,口中用闷沉的声音说道,“没想到会被你逼到这个地步,不过无所谓,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你妈啊,我都已经忍不住要骂娘了,茂侗此刻哪里还像个道士境的弟子,我他吗觉得我现在下去都不一定打的过他,想到此处我连忙用眼睛搜寻台上负责担任裁判的宣德道长,等找到宣德道长的时候,发现他也正皱着眉头往台上瞅,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主席台上的张正中正板着个脸在掐诀施法,我估摸着可能宣德道长也摸不准茂侗算不算违规,所以不得不去征求张正中的意见,张正中明显也感到了怀疑,开始施法测试茂侗的境界,但结局让所有人都大跌眼睛,张正中居然无奈的对宣德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场中的茂侗正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步一步的走向青娴,磅礴的元力扭曲着他周身的空间,这样子还算道士境弟子么,有没有搞错!
我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愤怒,站起身就准备去找张正中理论,出乎意外的,扬州拉住了我,他沉声道,“小友且坐,此子确是筑基境后期,本君已施法探查过,吾等暂且静观其变,看能否寻得其中诡秘。”
既然扬州都说是了,那我找张正中也没用,凭着扬州的身份和对青娴的关心,他是绝不可能骗我的,我愤愤不平的坐下,再看到场中景象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一种可能。
火,咱们还拿火举例,就说普通的火,咱们点燃一支蜡烛的时候,可以用手指去按灭它,点燃一根木头的时候,可以用脚踩灭它,点燃一团棉花的时候,可以用水去浇灭它,但这并不能说明普通的火就不可怕,咱们能轻易处理,那是因为火势不够大,不信把着火的对象放大试试,比如说一辆车,一栋房子,一片工厂,乃至于一座山!
扬州和张正中都是对的,茂侗身上的火焰是红色的,等阶并不高,他并没有打破道士境的屏障,他之所以有这种慑人的气势,完全是靠异常高的火元力浓度得来的,茂侗此刻就像着火的群山一般,火的等阶明明很一般,但空前的数量却令比他高上几个境界的人都没有办法面对,我没猜错的话,茂侗刚才吞下的三枚火丹,必然是青羊宫借助镇灵大阵炼制的灵力丹无疑,至于茂侗是怎么用道士境的元力海容纳这么多元力而不被撑破,我看跟他们比试前在山林里搞的鬼脱不了关系。
青娴无法刺破茂侗身上高密度的火元力,扬州安排的快攻计策也就失去了用处,但倔强的青娴完全没有认输的意思,她将长剑狠狠的插入脚下的石板,双手飞速结印,一道又一道的法术施展开来,遗憾的是,全都没法击破茂侗现在的防御,就连其中威力最强的五雷冲,也只是稍微劈散了几分茂侗身上的火焰,转瞬间就又被茂侗用近乎无穷无尽火元力给恢复了原样,一点用都没有。
我坐在看台上,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青娴的元力在飞快的流逝,我口中一阵发苦,这么着打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了,甚至等不到青娴元力耗尽,就会被逼到近前的茂侗击败,我情不自禁的又看了看扬州,按照夺丹比试的规则,我身为清轩观掌门,是有权替场上的弟子认输脱赛的,只是考虑到青娴和扬州的关系,在得到扬州的首肯前,我不敢自作主张。
扬州表情凝重,他听了我的意思后轻轻摇了摇头,“不可,青娴性子倔强,绝不会同意此举的,小友,本君有个请求,观场中形势,恐怕青娴落败已是必然,待到胜负分出之时,麻烦小友出手制止青娴的后续举动,本君担心青娴不知真像,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我连忙答应,“前辈说的是,胜败乃兵家常事,有什么打紧的,真要败了,以后勤加练习便是,再说了,这在场的诸多同门里,只要不是眼瞎,都该看得出茂侗的不对劲来,咱们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可丢人的,反倒是青羊宫肆无忌惮的使出这些作弊手段,我赛后非得找他们算账不可,最不济也得让栖云道人给咱登门道歉才行,奶奶的,要不然他们还以为清轩观好欺负的。”
扬州微微颔首,“小友之言有理,只是青娴。。。唉,她少时不幸,生活凄苦,为了生存,难免性子变得偏激不屈,本君担心她此战若是落败,难以心服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本君与你战一场
第二百零三章
心服是不可能心服的,面对如此作弊的对手,换谁都不可能心服,至于青娴的安全,有我和吕虫子,陈默,再加上盛希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茂侗说到底只是个道士境弟子,要是我们四个都拿不下他的话,那事情就大条啦。
说话间茂侗已经逼到了青娴旁边,青娴看到已经没有了转圜的空间,索性将剩余的元力一股脑的施法释放了出来,乳白色的元力倾泻出来,继而转换成了五色元力,五色元力首尾相连,化作一轮法阵顶住了茂侗。
茂侗一拳一拳的砸向法阵,每砸一拳强大的冲击力就震得青娴后退一步,连续打了四拳后,茂侗怒吼一声,双手合抱用力砸下,青娴扛不住重压,左腿膝盖砰的一声跪在了地面上,与此同时手中的五行法阵也开始阵阵龟裂,继而消散在了空气中。
看到青娴再没有反击的能力,茂侗忍不住发出了哈哈的狂笑声,与之相对的,其他人反而都沉默着不出声,茂侗身遭熊熊燃烧的火元力开始向上涌去,重新显露出了身形,火元力汇聚在他的头顶,变作了一团燃烧摇摆的火红,茂侗扭着脑袋在看台上巡视了一番,终于找到了我坐的位置,他得意洋洋看着我,伸出右手大拇指,然后调转向下,尽显嘲笑之意,这混蛋果然还是对旧事念念不忘,借着击败青娴来羞辱我。
“仙法。。。散灵环。。。”
青娴的声音突然在寂静的演武场响起,一道白色光环以青娴为中心急速的扩散出去,茂侗慌张的连退几步,却仍然没能躲过,但他随即就发现白色光环根本就没什么杀伤力,他刚才惊慌失措后退的模样才是丢尽了颜面,恼羞成怒的茂侗发出了愤怒的吼声。
茂侗开始挥动手中的法杖,想要给补上青娴最后一击,没想到火元力在法杖顶端刚刚开始凝聚,已经消失的白色光环就突兀的出现在了周围,然后白色光环以法杖顶端的元力为核心,用更快的速度开始收缩,继而将法杖顶端的元力炸成了一团乱流,乱流吹的茂侗衣衫凌乱,狼狈不已。
这就是扬州带着青娴闭关修炼的法术了,当日初见青娴时,连不明就里的我都中了招,茂侗哪能躲得过,他先是惊慌失措,接着又被自己的元力炸了个灰头土脸,直引得看台上的一众修士爆发出了阵阵哄笑声。
胜利的喜悦在茂侗脸上已经荡然无存了,剩下来的的只是羞恼带来的无尽愤怒,我暗道不好,茂侗为了挽回面子恐怕要下杀手了,我连忙给吕虫子还有陈默递了个暗号,至于盛希同所在的蜀山阵营离我有点远,我没法通知他,只能指望他自己长点眼色了。
我屏气凝神做好了准备,只待场上出现大规模的元力波动就立刻介入,无论如何要保得青娴万无一失,场上宣德道长开始询问青娴是否认输,可想而知,青娴的答案必然是否定的,鉴于青娴并未遭到什么损伤性的攻击,宣德道长也无法强行判断胜负,只好示意比赛继续,结果出乎意料的一幕出现了,宣德道长示意比赛继续的手势刚落下,茂侗就冷不防的冲过去一脚把青娴踢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太突然,台上的我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我还在用心感受空气中的元力流动,提防茂侗施放术法呢,谁能料到这小子会毫无征兆的冲上去跟个流氓一样用脚踢啊,这可是道门比试啊,但我马上就明白了茂侗是什么意思,他根本不是为了造成什么致命性的打击,而是单纯为了折辱青娴来找回他丢掉的面子。
青娴的元力在释放了散灵环后已经耗尽,没有了元力的身体十分孱弱,挨了茂通这一脚后,青娴强忍疼痛,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茂侗还想上前,被宣德道长拦了下来,宣德道长严厉警告了茂侗,不准他在道门比试上使用这些侮辱性的举动,茂侗终归不敢跟宣德道长正面翻脸,只好讪讪的退了回去。
宣德道长退到场边后,茂侗没有立刻动手,反而把目光看向了我,那目光中充满了戏谑和残暴,我心中警钟长鸣,果不其然,茂侗头顶的火团猛然暴涨,然后沿着茂侗的手臂汇聚在了他手中的法杖上,化作了一柄长长的火焰镰刀,茂侗阴邪的笑声呵呵响起,火焰镰刀用力的劈向青娴,青娴没有闪避,她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正面迎接即将落下的火焰镰刀,看向茂侗的眼睛里全是鄙夷。
鄙夷的目光深深的刺痛了茂侗那薄弱的自尊心,他停止了笑声,愤怒的咆哮着,“我要杀了你!”火焰镰刀再次异变,更多的焰刺从镰刀上冒了出来,火焰的颜色也深了几分,我立刻从看台上跃了起来,茂侗这王八蛋,如果刚才的火焰镰刀只是会让青娴受伤的话,这下子加强就是要命了,他是真动了杀心,我岂能容他得逞!
我身上元力暴涌,飞快的冲向演武台去阻止茂侗,没想到有几道身影比我还快,与此同时看台上的人都被突然发生的变故惊在了原地,等到尘埃落定,场中已经是另外一幅景象了。
吕虫子抓着茂侗握持法杖的手,阻止他法杖上的火焰镰刀继续落下去,陈默抓住茂侗另外一边的肩膀,脚踩在他小腿的腿弯,扬州挡在青娴前面,淡金色的光芒方方正正的立在他跟前,盛希同悬在青娴上方,八柄长剑浮在他双肩周围,旋转颤动着一触即发,我则站在茂侗身后,右手两指叠着二十重点蜂针顶住了他的脑袋。
“放肆!”
愤怒的声音在看台上响起,青羊宫掌教栖云道人飞到了演武台上空,“好狂妄的清轩观,居然敢派出这么多人公然干扰比赛,你们是不把龙虎山张真人放在眼里,还是不把玄真尊典的规矩放在眼里!”
栖云道人给我扣起大帽子来可真是毫不留情,我压根没理他,只是凑近了不停挣扎的茂侗冷冷的说道,“你给老子听好了,我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也不管这里是龙虎山还是青羊宫,你敢再动一下,老子就杀了你,至于栖云老杂毛有没有本事或者愿不愿意从我手中救下你,你可以赌一下。”
茂侗停止了挣扎,他不敢赌,他骨子里就是一个仗势欺人欺软怕硬的小人,如何肯拿自己的性命去换青羊宫的尊严。
看到茂侗服软,我连忙探出头来示意扬州带着青娴撤离,扬州点点头,收了道法,带着青娴准备离去,谁知道两人刚一动,青娴就往地上瘫去,敢情这小丫头早已经贼去楼空,全凭一口不屈之气在支撑,扬州无法,只好把青娴抱了起来朝场外走去,我这才放下手,吕虫子和陈默知道事情已经结束,也松开了茂侗,盛希同落下演武台,八柄长剑重新归为一柄还了鞘,宣德道长也适时的宣布因为清轩观违规所以这一场是茂侗获胜。
谁胜谁负其实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带着吕虫子他们正准备跟着扬州一起退场,半空的栖云道人忽然开了口,阴沉沉的说道,“张真人难道如此轻易就让这群破坏了比赛规则的人离去?难不成张真人受了清轩观什么好处,否则怎么如此偏袒,本座想问问张真人,若是连玄真尊典的比赛都可以随意任人捣乱,那么北泉苑的颜面何在,公正又何在?”
我们停住了脚步,张正中在主席台上站起了身,表情严肃,“栖云道友请慎言,清轩观私自介入比赛,宣德道长根据规则已判定青娴告负,何来偏袒一说,既然没有不公,又哪里有损北泉苑颜面,有损玄真尊典公正了。”
栖云道人脸上神情颇为不屑,“笑话,清轩观落败早成定局,谈何违规判负,反倒是清轩观水二掌门不顾身份,连同几名弟子同时出手攻击茂侗,这难道不是恶意干扰比赛,随意攻击青羊宫门下弟子么,北泉苑苑规中严禁高阶修士随意对低阶修士出手,怎么,这规矩到清轩观身上就不好使了么?!”
我双眉一竖,再也无法忍耐,对着空中怒斥道,“栖云!你好不要脸,青娴对茂侗一战,所有同门都看的清楚,明明是你青羊宫搞了鬼,茂侗一个被斩落境界没几天的道士境弟子,居然能调动如此庞大数量的元力,说出去谁信,你说清轩观败局已定,那茂侗又为何还要继续痛下杀手,身为修士还如此心思狠毒,莫不是你青羊宫都是修力不修心,尽是些阴狠毒辣之辈不成!”
“笑话,”栖云道人语调阴冷,“比试争斗,自然是拼力相博,怎能说是痛下杀手?若是自认学艺不精,早早认输便是,难道还要对手刻意相让?既然技不如人,挨打能怪谁,松柏之下,其草不殖,这道理你不懂么!”
我还没来得及还嘴,扬州清朗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你说技不如人就要挨打?强者就该压迫弱者?”
扬州深邃的眼眸盯着栖云,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开始攀升,狂暴的气流在他足下盘旋汇聚,庞大的灵力向外散发开来,这场景如此熟悉,正是那日里扬州饮了茅台后解开第一道封纹的异象。
“你既如此说,本君就与你战一场!”(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夜枭
第二百零四章
栖云道人不为所动,“你一个小小的清轩观弟子,怎敢同本座约战,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自作孽不可活啊,我一边感慨着栖云老道不知天高地厚,一边拦下了被他气得封纹又解开了一道的扬州,朝着天空喊道,“栖云!墨君所言即是本座的意愿,九院比试清轩观的挑战权就放在青羊宫身上,至于今日之战是否内有古怪,你我心知肚明,本座劝你莫要再咄咄逼人,真要在此地撕破脸皮,休怪本座让你青羊宫尽墨于此地!”
我不是跟他吹牛,解开第二道封纹的扬州修为境界直接攀升到了道师境巅峰,配合上他的见识手段应该算得上是一位伪真人,眼下墨卿和东林两位明面上的真人都不在现场,我完全可以凭借扬州的实力横扫青羊宫,剩下的就看栖云道人识不识相了。
栖云道人面对我的威胁如何肯善罢甘休,只是此地并非只有我二人,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张正中略带愠怒的声音已经响彻了整个演武场,“无量天尊!道门义理,讲的是中正平和,你二人在此逞口舌之利,是忘了先辈教诲么?比试一应处理,都有规矩可依,你二人暂且退下,贫道自会秉公处理,给你们两家一个交代。”
话说到这个份上,栖云道人再纠缠下去的话无疑是同龙虎山结仇了,他哼了一声后飞回了座位,我们也走下了演武台,进了通道后我安排吕虫子和陈默,盛希同几人护送扬州和青娴回住所,我则回到座位上等待张正中和其他几院的负责人商议结果。
等待总是无聊的,我板着脸坐了一会后就有点绷不住了,考虑到面子问题我强行坚持着,并且找机会偷偷看了一眼青羊宫那边,栖云老道也不知是不是平日里就阴沉惯了的缘故,一点都没有疲惫的意思,我暗骂了一声老阴贼,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忽然觉出一丝不对劲来,我仔细的又看了一遍,没错,青羊宫的区域里没有茂侗,虽然青羊宫此次参赛人数最多,有一百多人,但茂侗那副小人嘴脸十分显眼,再多一百人也掩饰不了他的突出。
我心中疑窦丛生,奇怪,这小子跑哪去了,刚才一战他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元力更是充裕的很,比赛结束后自然也没有修整治疗的必要,那他不回青羊宫跑去哪了,难不成他刚才使用的方法并不完美,有什么后遗症需要处理?
我正胡思乱想的起劲,腰间猛的被什么东西给烫了一下,我还没回过来神,就听见一个令人作呕的刻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呦,水二掌门看起来很不开心嘛,是不是因为弟子受伤啊,都怪我,下手太重了,早知道清轩观的弟子这么不经打,我该放点水的,水二掌门,对不住了啊。”
我头都没回就知道是茂侗来了,怪不得没看到这小子,原来是跑到了我这里,看来应该是因为刚才栖云道人碍于张正中没能反驳我的威胁,于是自作主张跑过来找面子的,这小子名义上是来道歉,实质上还是为了嘲笑清轩观弟子学艺不精,面对这种人,我要是正面跟他争执起来,那才是落了下成。
郭德纲接受访问的时候曾经说过一段话,他是这么说的,比如我和火箭专家说,你那火箭不行,燃料不好,我认为得烧柴,最好是烧煤,煤还得精选煤,水洗煤不行。如果那科学家拿正眼看我一眼,那他就输了。
眼下我面临的局面就跟郭德纲说的情况差不多,我只要接茂侗一句话,那我就输了,所以我连头都没回,只冷冷的说了一个字,“滚。”
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茂侗此刻恐怕鼻子都得气歪了,然后我就感觉到背后的天地元力被人调动了起来,哎呦,牛逼了,说一句就想跟我动手,谁他妈给你的自信啊!
我心头火起,吹柳已经拿在了手中,只待茂侗先出手好博个正当防卫的名义,结果等了半天都没人动手,过了一会后元力流动重新恢复正常,茂侗哼哼着走掉了,这下子把我搞得那叫一个莫名其妙,这孙子难不成忽然良心发现转性啦?
茂侗转不转性暂且不说,汇聚到主席台上的负责人们大概是讨论出了结果,已经各自回到了自己门派所属的区域,等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以后,主席台上的龙虎山弟子拿着个纸条喊道,“吾等经过协商后,认为此场比试有效,青羊宫弟子茂侗为夺丹比试的最终胜者, 授丹仪式和胜者挑战赛将于后天上午巳时举行,散会。”
全场一片哗然,多是为青娴抱不平的,依着茂侗在场上的表现,只怕大部分道师境弟子都不是对手,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其中必有隐情,如今判定比赛有效,就代表青娴要硬生生的吞下这个苦果,换位思考之下,自然激发了众人的同仇敌忾之感,生出了对青羊宫的几分不满。
我没有提出抗议,默不作声的带领弟子们离场,有道是旁观者清,我在台上看得清楚,张正中判定比试有效,并不是为了打击清轩观,青娴输了是不争的事实,尽管输的委屈,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张正中在拿不出证据的情况下,否定比赛结果的话,那偏袒清轩观的意味就有些浓了,难免弄巧成拙引人生厌,还不如把清轩观放在弱势的一方,为玄真尊典对决时积攒人气。
为了帮助清轩观,张正中算得上是煞费苦心,青羊宫黑脸唱足,倒是把我和张正中的关系拉近了不少,我现在心里有点偏向龙虎山,毕竟比起青羊宫的无耻行径,龙虎山起码对得起自己的名声。
回到驻地后我直奔扬州的房间,吕虫子,陈默和盛希同在门外守着,我没顾上跟他们说话,拉开门就闯了进去,一进门我看见扬州正坐在桌边喝茶,青娴在床上躺着已经睡着了,我压低声音问道,“前辈,青娴她没事吧。”
扬州放下手里的茶杯,“无碍,只是元力耗尽造成的虚脱,休息几日就可以恢复,你来的正好,本君有事要同你商量。”
我连忙寻了个凳子坐下,回道,“前辈,有什么吩咐你就直说,什么商量不商量的,多不好意思。”
扬州微微挑了挑嘴角,“关于茂侗方才的变化,你有什么看法?”
我提着水壶边给自己倒茶,边随口答道,“我能有什么看法,我。。。哎呦!”
我放下水壶,呼呼的吹着被开水烫到的手,我说到看法的时候,猛的想起一件事来,这么一走神,就把水沏到了手上,把我这个疼,扬州看我疼的龇牙咧嘴,忍不住觉得好笑,他屈指弹出一道金光,金光过处立马就不疼了,我来不及感叹法术的神奇,连忙起身脱去了外袍,解开里衬后我扭过头往腰间一看,一抹红色的灼烧痕迹立马映入了眼帘。
扬州一直看着我的动作,等红色印记露出来的时候他有点好奇的问道,“小友这是何时所伤,找出来是要本君治疗的么?”
我连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开什么玩笑,借我几个胆我敢拿仙君当云南白药使,我连忙从腰囊里拽出梧桐木道,“并非此意,前辈,这红色印记是刚才被梧桐木给烫的,说也奇怪,这木头我天天带着,从来没出过事,也不知怎么着就突然烫了我一下。”
扬州从我手里接过梧桐木,翻看了几遍后还给我,“这就是你说的四神木之一?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的活力和火元力十分浓郁,此木正气浩然,绝非伤主之物,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烫伤你?”
我接过梧桐木,笑着说道,“我也不清楚,对了,前辈,你知不知道梧桐木其实还有个特别的功效,就是有阴邪之物近身的时候它会散发火气预警,不过实际用处不大,主要是预警距离太近了,上回在平北斋的时候,被袁洋养的魅附身的伙计直到走到我背后我才感觉到梧桐木的温度上升。。”
我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走到背后,梧桐木升温,这一幕刚好在不久前重新发生了一遍,唯一的区别就是,走到我背后的人换成了茂侗,而梧桐木的温度比遇见魅的时候更高。
扬州看我脸色变化如此精彩,好奇的开口发问,我缓慢的把自己的猜想说了一遍,这下子立刻引起了扬州的重视,他挥手布出一片隔绝声音的屏障,然后才开口说道,“如此说来,按照小友的猜测,茂侗身上是附有什么阴邪之物了,这应该是造成茂侗实力远超过道士境弟子正常水平的原因了,而且梧桐木的瞬时温度比之前高上那么多,就证明茂侗身上的阴邪之物比魅更强,魅是鬼物,比鬼物更强的,那就是。。妖物?”
我猛的睁大了眼睛,一直缠绕在我和祥晟道人身边的迷雾仿佛被吹散了一样,露出了真相的一角,妖物,定然是妖物,扬州的分析十分正确,是我忽视了自己手上的线索,祥晟道人担心的青羊宫背后的神秘势力,我已经不止一次的接触过了,只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们居然敢把手伸进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的道门里面,狂,太狂了。
断指的陆保民,放出怪鸟的神秘人,周公品勾结的怪物,灰色的气箭,布满鳞片的爪子,一幅幅画面在我脑海里闪烁个不停,最后剩下两个字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夜枭。(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阴元力
第二百零五章
我没有隐瞒,把自己掌握的线索详细的跟扬州说了一遍,无奈的是我知道的线索也是少的可怜,而且毫无连贯性,尽管猜出了背后是夜枭在搞鬼,但对于他们的真实目的我们仍然一无所知。
扬州听完我的叙述后陷入了沉思,许久后才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依着小友讲过的人间现况,再加上本君的亲见亲为,现在人间界已经没有了妖族的生存环境,小友口中的夜枭组织想要生存下去的话,那么必然离不开人族的凭依,如果说青羊宫的幕后黑手是夜枭的话,恐怕夜枭背后会有一个更为庞大的人族势力在控制。”
扬州的看法超出了我的预料,但不能否认,他点出了问题的根本所在,从北泉苑联合地方势力布下镇灵大阵那刻起,妖族的根基就被铲断了,一个只有消耗没有补充的团体,唯一的归途就是灭亡,想要延续下去的话,只能如同扬州说的那样,去依附一个更为强大的势力,而这个势力除了人族,不做其他想法。
一群人类,连同妖族一起对付另一群人类,这是多么可悲却又现实的一件事情,人类的阴暗面在这件事情上暴露无遗,一时间我竟有些无法面对扬州,或许是因为羞愧,或许是因为悲哀。
扬州看出了我内心的纠结,他暖声安慰道,“小友不必难过,天地尚且分阴阳,何况人乎,纵是昔年天界,也从未绝过恶邪阴暗之辈,若非如此,本君何至于自封修为,囚牢千年,小友莫要以些许贼人来定义一个种族,本君相信人族既然能兴盛如此,绝不可能是因为天道之失,定然是人族有其可取之处才是,小友切记,邪不胜正啊。”
不错,扬州一席话冲淡了我心中不少苦恼,中国有句老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实在是想不通怎么会有人不惜与妖族勾结,不管他们是为了攫取权力还是为了掠夺财富,都不该犯下这种逾越种族底线的错误,但正如扬州所说,这个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坏人,有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医生也有嗜杀的歹徒,不能因为某些人的罪行就否定掉一个群体,只要这个群体呈现的大方向有邪不胜正的光明,就有继续完善的希望。
我跟扬州跳过这个话题,又谈论了一会接下来的打算,扬州在演武台上对青羊宫发出挑战,我又以掌门身份下了定论,那么接下来的玄真大比,清轩观势必要和青羊宫正面碰撞,若是正常比试,自然没有半分不妥,只是如今有了茂侗的前车之鉴,很难说青羊宫的其他弟子不会有类似的情况重现,这样子的话我们就要慎之又慎,避免清轩观出现重大伤亡才行。
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个疑问,据我所知,九院山门的护山大阵都有除妖灭魔的功能,如果青羊宫借助了夜枭的妖族力量的话,大阵怎么会毫无反应,要知道前几日雷同闯山的时候,可是同大阵发生过直接碰撞的,而且后来墨卿带他离山之时,还是我亲手破开结界送走的他们,要不是大阵对妖魔有着限制,我们完全可以带着雷同找个守卫盲点溜走就行,哪里还需要发生正面冲突。
我跟扬州提出了这个问题,扬州听完就笑了,“所谓的护山大阵有除妖灭魔的功效,其实是有着诸多限制的,大阵之所以会自动攻击妖魔,主要原因还是在妖魔的元力属性上,无论是鬼修的鬼元力,妖修的妖元力,还是魔修的魔元力,都属于阴元力,而你们使用的五行元力,本君的仙元力,以及青娴的神元力,都属于阳元力,这就好像水火无法兼容一样,妖魔一旦在大阵中使用了反属性的元力,就会触发大阵的元力排斥,也就是你口中的除妖灭魔。”
“茂侗的情况有点不一样,他与青娴对战时本君也在场,可以确定茂侗使用的是纯正的火元力,没有妖元力掺杂在其中,所以大阵并未做出任何反应,至于小友身上的梧桐木为何会示警,本君觉得,应该是因为茂侗经过某种改造后体内有了妖族气息的缘故,大阵没有阵灵,是死物,只能依靠元力的相斥性做出反应,梧桐木则不同,作为一件灵物,它是有某种本能纯在的,敏感度自然要高出大阵不少。”
我听明白了,护山大阵是有边界的,身为妖族的雷同无论是进入还是外出,都要经过大阵的边界,他体内一身妖元力,跟大阵边界接触的时候必然会触发元力的相斥反应,茂侗则不一样,尽管我怀疑甚至已经确认了他体内有妖族气息,但他使用的元力仍然是火行的阳元力,自然不会触发大阵的元力相斥性。
我心里其实还有另一个不解没有告诉扬州,那就是当日雷同闯山的时候,梧桐木并没有有任何示警的反应,难不成真如扬州说的,梧桐木有自己的灵性,能判断出来者对我有没有恶意?
我摇摇脑袋甩掉这个太过离谱的想法,梧桐木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拥有识别敌我的智能,我开始有些怀疑雷同的真实身份,难道他并不是妖怪?
告别了扬州后我带着吕虫子和陈默回屋,想了想把要走的盛希同也叫了一块,盛希同参与了我跟祥晟道人的两次密聊,接下来我要告诉吕虫子他们的事情也与此有关,不妨喊他一起旁听,帮我出个主意也好。
回到房中我把情况说明以后,几个人的反应是截然不同的,盛希同最年轻,也最不沉稳,他听说青羊宫同妖族组织有勾结之后,就要立刻传讯给祥晟道人,被我阻止了,我拦下他问道,“希同,你把祥晟道友唤来之后,意欲何为?”
盛希同没有犹豫,正义凛然的说道,“既然是将青羊宫的罪行公告天下,广邀同门共伐之!”
我摇了摇头,“将青羊宫的罪行公告天下,谈何容易,我们手里没有足够的证据啊,所谓种种,目前还都只是猜测而已,尤其是在中间起重要作用的夜枭组织,我们更是除了名字外一无所知,这种情况下对青羊宫发难,搞不好还会被他们倒打一耙,给我们安上个污蔑同门的帽子。”
盛希同心中虽然不平,但也知道我说的在理,只好闷闷不乐的站到了一旁,这时候眼珠子咕溜溜乱转的吕虫子凑了过来,“伍哥,你说长乐宫内战时周公品请的外援是夜枭的成员,夜枭那么大一个组织,怎么只派了一个人给周公品,这说不过去啊,咱们且不说夜枭的实力究竟有多强,单说那个纹着鸟脸的怪物,就不是咱们打的过的,夜枭根本不用太费劲,只用把这种怪人多派来几个,恐怕最后一战的结果就得改写,可你要说夜枭不想帮吧,那派来这个人干嘛,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有个事本来我都忘了,伍哥你今天一提我才想起来,你跟那个怪物交手后勉强退回了本阵就昏倒了,我想去救援你,可是对方人手实在太多,我挤都挤不过去,这么说吧,那怪人当时如果想要过来杀你,根本就不会有人阻拦,可奇怪的是他非但没有过来,反而转身跑了,你说这鸟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完全看不懂啊?”
我昏倒后怪人就直接跑了?确实有些奇怪,我摸着下巴回忆了一会,不确定的说道,“我记得昏倒前长乐宫绣衣直指已经赶到了战场,会不会是担心被绣衣直指围困,所以才提前撤离了?”
“不会,”吕虫子插嘴道,“依那怪物的本事,杀你三个来回再跑都有时间,伍哥,你跟那怪物交手的时候都干嘛了,我看你们那会抱在一起挺亲热,是不是他看上你了啊?”
“看你吗!”我狠狠的骂了一句,这小子说话正经不了三句,不过他提供的线索还是很重要的,这么说来怪人是故意留了我一条性命,如果说理由的话,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我曾跟他提过的地书总纲了。
我琢磨了一会事情,忽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抬头一看我就明白了,这屋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三个人,刚才只有两个人发表意见,陈默自己坐在桌子边,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我奇怪的冲他说道,“黑狗,你怎么了,长乐宫之战你也是参与者,就没什么想法说说么?”
陈默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的走神,被我这一喊才清醒过来,他面色阴郁,声音低低的开口道,“伍哥,你说的夜枭。。有什么辨认方法没有?”
“辨认方法?有的。”我拿过一张纸,跟随记忆随意的勾勒出了怪鸟图案的线条,“喏,这个就是他们的标志,上回那个人还把这个图案纹在了脸上,不知道是他自己的爱好还是夜枭的规定,还是比较容易辨认的。”
陈默的脸色更难看了,“伍哥,恐怕我不是第一次见了,去杭州寻你前的时间里,我跟着逐鹿会和夜枭的人已经打过交道了。”
“你说什么!”我惊疑的喊道,跟吕虫子对视了一眼,吕虫子眼中也尽是迷茫,我压下激动的情绪,尽量使语气缓和下来,“陈默,你慢慢讲,眼下任何一点线索对我们来说都是至关紧要的,希同,你布一个结界出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曹操墓
第二百零六章
此言一出我们都是吃了一惊,连忙追问事情的经过,陈默没有隐瞒,仔细跟我们讲了一遍。
大概是在四五年前吧,那年快要到年底的时候,河南道上传出了一个消息,说是魏王墓现世了,这条消息压根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所谓的魏王墓,就是曹操墓,曹操设下八十一疑冢,至今无人知道真正墓穴的所在位置,关于疑冢的消息倒是不少,河南道上关于魏王墓的消息,年年都有,就跟狼来了一样,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要是哪年没人说发现魏王墓了,恐怕才会让人感到奇怪吧。
道上的散人都不相信的消息,逐鹿会自然更加不会放在心上,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在意,有一些入门不久的小角色,就把魏王墓的消息当回了事,他们也是没办法,河南道上逐鹿会一家独大,但凡消息确凿板上钉钉的大墓,都被逐鹿会视作了囊中之物,掌上禁脔,不容他人染指,边缘人群只能捡些野墓荒坟,搞点不值钱的黄白之物聊以度日,顶多混个肚圆,发财是毫无希望的。
这次魏王墓的消息让他们看到了希望,逐鹿会财大气粗,可以不稀罕,小角色们却不行,那可是魏王墓,就算是个疑冢,能随便搞出来几件东西,那也是后汉时期的古物啊,只要得了手,后半辈子可就不用愁了。
有这种趋利思想的人不在少数,他们一合计,决定抱团前去探一探,至于合伙怎么分,里面要真有货,怎么分都不会少,里面要没货,也就没得分了,是以道上合伙最困难的分赃问题,反倒没在这里成为阻碍。
小角色们的队伍成型后,略作整备就开始了行动,他们聚集了几十个人,这么大的规模自然瞒不过逐鹿会的耳目,但逐鹿会查明了他们的目标后就没再插手,因为他们要去的地方逐鹿会内部有记载,并且还安排人去踩过盘子,报告上只有一个假字,可以确认是疑冢无误。
逐鹿会既然自己看不上,也就懒得介入其他人的行动中去,逐鹿会身为一省龙头,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自然不会不懂,适当的留给小角色们生存空间也是必要的事情,是以小角色们的这次行动非但没有遭到逐鹿会的干扰,反而还得到了一些帮助,逐鹿会帮他们打了招呼,白道特地给小角色们开了绿灯,没有展开调查。
本来这就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甚至逐鹿会负责此事的红头都没往上报告,这件事为什么后来又被重新提出来,得从小角色们行动结束半个月后说起了。
给小角色们打过招呼后,逐鹿会就停止了对此次行动的监视,所以行动的后续事宜逐鹿会并不知晓,事情过去半个月后,河南道上忽然出现了一批后汉时期的文物,初时只是一两件铜灯,酒樽之类的东西,没有引起任何重视,等到后面出现大规模的铜器之后,逐鹿会终于被惊动了。
汉朝的时候礼制已经十分完善,不夸张的说,后来的两千年封建社会,沿用的就是汉朝传下来的礼仪,在汉朝的礼制中,皇族,士大夫等级和老百姓之间是有着严厉的分割线的,严厉到什么程度吧,查阅史料我们可以发现,《国语》上记载着,“天子食太牢,牛羊豕三牲俱全,诸侯食牛,卿食羊,大夫食豕,士食鱼炙,庶人食菜。”,《礼记·王制》上记载着,“诸侯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羊,士无故不杀犬豕,庶人无故不食珍。”
从上面这两条我们可以看出来,在古代,各个阶级吃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低阶级是不允许食用高阶级的食物的,而且就算你有资格吃,也不能随便吃,足证各个阶级间的规矩和禁忌有多么严格。
咱们说这些,其实就是为了讲一个道理,那就是这批铜器的来源,铜器在古代多是作为礼器来使用的,象征意义大于实用价值,再往白的说,这东西,除了帝王,别人是不准用的。
东汉末年汉室动荡,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虽无帝王之名,却有帝王之实,以帝王才能使用的铜器陪葬,从礼法上来讲肯定是僭越的,但以曹操的尿性,做出来这种事也不稀奇,到这里问题就出来了,如果推断成立的话,岂不是证明小角色们之前去摸的魏王墓,是真的了?
疑心大起的逐鹿会立刻开始了行动,大量的人手被派出去调查小角色们的这次行动,起初一切顺利,像准备的装备啊,乘坐的车辆啊这些都不必说,就连小角色们中几个女性买的卫生巾牌子都给查了出来,不可谓不周祥了。
令人意外的是众人查到了小角色们到达传闻中魏王墓所在的村子外围后,消息就断绝了,消息断绝的非常突兀,就好像这几十个人凭空消失了一样,逐鹿会动用了一切关系,即查不到他们后续的行踪,也找不到任何一个目击者,就在所有人都无计可施的时候,负责调查铜器来源的队伍传回了消息,说人找到了。
这件事情愈演愈烈之下已经惊动了逐鹿会的高层,人马召集完之后,逐鹿会的一位新任长老索东森亲自带队,埋伏抓捕了铜器的出手人。
抓捕过程非常顺利,被抓的是一个叫娄宝的年轻人,经调查他正是小角色行动队中的一员,被抓以后娄宝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受惊的状态,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下来之后,面对索东森提出的问题他也是答非所问,不停的失魂落魄的重复着,“都死了,都死了,我也活不成了,那东西不是人,是鬼!”
索东森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胡言乱语,他强自压着怒气和颜悦色的道,“娄宝,你口中的鬼在什么地方,你知道么?”
娄宝浑身一震,惊惧的看了一下四周,“不能说,不能说,会死的。”
索东森没有开口,他旁边的一个掌柜忍不住了,不耐烦的骂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逐鹿会的会馆,谁敢来这里杀人!”
娄宝深深的看了掌柜一眼,“人不敢,他敢,因为他不是人。”说完这句话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娄宝找索东森要了一根烟,抽了几口后声音平静了下来,“罢了,这样活着也是一种痛苦,倒不如死了解脱,索长老,那人就在魏王墓里,你要去找他的话,尽量多带些人吧,否则恐怕会落得跟我们一样全军覆灭的结局。”
娄宝说到这那个掌柜又忍不住插嘴道,“全军覆灭?那你怎么还活着,还能带出这么多玩意来,难不成你想告诉我都是你一个人背出来的?”
场中一阵哄笑,娄宝的眼神却黯淡了下来,“我。。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活着,那怪物留我一条命,就是为了让我给他办事,这些东西都是我背出来的不假,但不是一趟,是很多趟,索长老,你想知道的一切,除了那个怪物,没人能回答你,至于我,也没有什么能帮你得了,跟你说了这么多,我肯定活不到明天早上了,这是那个怪物对我的诅咒,他凭借这个威胁我听命于他,这一个月来,我活的太累了,就此解脱了也好,也好。”
娄宝的声音渐渐低弱,整个人睡了过去,索东森起身离去,临行前嘱咐留下来的掌柜,一定要保护好娄宝的安全,掌柜拍胸脯保证,结果第二天换班的人一来,就发现掌柜的连带两个值守的伙计和娄宝都已经没了呼吸,只在屋里的墙壁上留下了一个怪鸟的图案。
如果说之前索东森还是半信半疑的话,这次的现实彻底打消了他的怀疑,调查显示此事不是内部人所为以后,索东森没敢拖延,立即将此事上报给了长老会,长老会经过讨论,一致认为河南道上不能有这么一个神通广大又不服管的人存在,至于娄宝的神鬼之说长老会并没有放在心上,别说北泉苑本部就在河南,就单凭逐鹿会的实力,也不可能被几个厉鬼吓住步伐,最终长老会决定,派出一支队伍,前去探查魏王墓,如有发现,无论对方是人是鬼,立刻展开抓捕,如果不能抓捕,那就就地消灭。
长老会虽然不会畏惧一个装神弄鬼的人,但娄宝在逐鹿会会馆被暗杀的事情使得他们无法大意,探查行动交给了索东森全权负责,索东森几经考虑,决定除了逐鹿会成员外,还要邀请一批能力出众的客卿作为保障。
“这十来年里,我跟逐鹿会没少打交道,彼此熟悉的很,索长老要请客卿的决定刚出来,逐鹿会里几个掌柜的就举荐了我,本来嘛,我是不想参加的,伍哥你知道,咱们干这行的,最忌讳去闹鬼的地方,后来我之所以答应,一是因为逐鹿会给的报酬十分丰厚,二嘛,就是我想借这个机会搭上索东森这条线。”
“逐鹿会的高层十分保守,我做为一个外围散人,混了十来年也只是跟里面的掌柜们比较熟,长老级别的一个都没打过交道,这也是我这些年里调查进度缓慢的原因,我想啊,如果能跟索东森搭上线,不求他能吐露什么内幕消息给我,但凡能从他口里探出几丝口风,把我手上的线索给连起来,那就是非常的收获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降神计划
第二百零七章
逐鹿会集结了四个满员小队,再加上索东森和五个客卿,总共三十八个人,分乘两辆吉普和一辆依维柯抵达了魏王墓所在地,简单修整后,索东森留下了两支小队架设营地,负责后勤和援助,剩下的人由他带领,在吃过晚饭后开始行动。
出于稳妥的考虑,索东森没有使用小角色们留下的盗洞,他仔细勘察过地况后,指挥众人重新挖了两条通道,之所以要挖两条,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索长老担心会遇到什么预期外的状况,多挖一条通道,即是为了给里面的人多留条后路,也是为了方便外面的人进去救援。
“我们几个客卿跟着索长老走在前面,下到墓里打亮灯光一看,我们正落在一间耳室里,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地上的土坷垃什么都没有,在场的几乎都是个中老手,本能的就判断出了这里不是真正的魏王墓,而是八十一疑冢其中的一个。”
“虽然不是真正的魏王墓,但我们的目标也不是摸宝,不管是不是疑冢,只要我们找的神秘人在这里就行。”
人全部下来以后队伍就开始朝深处行进了,曹操的疑冢大致可以分为三种类型,一种是空墓,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徒有其形的墓穴,里面什么都没有,第二种是藏墓,墓里没有死人,但是放了很多东西,大概就是个你拿了东西就别在往下找了的意思,属于破财消灾了,第三种最为凶险,是机关墓,墓里即没死人也没财宝,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机关,是用来震慑对魏王墓心怀不轨的宵小之辈的。
机关墓在七几年的时候被一群业余土夫子——说白了就是农民,给挖到过,他们刚进墓,就有好几个人负伤,那时候的农民没文化,非但没有被吓退,还召集了更多的人来帮忙,他们的理论其实很好笑,那就是能用这么厉害的机关把守的墓,肯定会有数不尽的财宝在里面。
当然财宝是没有的,面对代表着汉朝最高军事实力的杀人机关,这群农民足足有三分之二的人永远的留在了墓里,余下的人也都受到了十足的惊吓,终其一生都没敢再去任何跟古墓有关的地方。
因为盗洞出口是在一间空无一物的耳室里的缘故,索东森本能的判断这座疑冢是个空墓,他的这个判断使得众人在接下来的行动中都有些松懈。
队伍分成了三段开始前进,索东森和客卿们走在中间,逐鹿会的两支队伍分在首尾,在甬道里行进了几十米后,意外突然发生了,领头的掌柜踩到了一块翻板,丝毫没有防备的他连挣扎都没来得及就惨嚎着跌落了下去,几秒种后惨嚎声戛然而止,索东森和客卿们连忙走到队伍前面查看,只见翻板下是密密麻麻的刺枪,刚才掉下去的那个掌柜被扎了无数个透明窟窿,当场就没气了。
此时索东森意识到自己判断失误了,这里并不是什么空墓,而是一座极其危险的机关墓,索东森将队伍打散,重新开始布置战术,两名伙计被指派出去探查,索东森交代他们一旦发现机关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要回来报信交给大部队来处理,两名伙计领命而去,队伍在索东森步步为营的战术下稳妥前进,一路拆除了将近十个陷阱机关后,队伍来到了主墓室的门外。
按照当年那些死里逃生的农民的说法,主墓室里的机关会比甬道里的厉害好几倍,索东森指挥队伍在主墓室外停下后,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决定自己亲自去探查机关。
令人意外的是主墓室里的机关都处在没有激活的状态,索东森虽然纳闷,但行动还要继续,等到所有人都进了主墓室,拿着手电四处乱照找线索的时候,墓室跟入口相反的方向忽然传出了沉重的齿轮转动的声音,大家不由自主的把手电都照向了声音传出的地方,强烈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厚重的墙壁经过震动后开始朝两边分开,一个穿着垂地黑衫的长发年轻人正站在那里。
长发年轻人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么多人在墓室里,陡然一惊后他双手用力的往地上一拍,随着他这一拍,墓室周围的机关立刻传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索东森脸色立刻大变,连忙叫道不好,原来年轻人这一拍里面大有蹊跷,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激活了主墓室里的机关,墓室里的机关一被激活,立刻就被触发,刹那间只看到箭雨横飞血花四溅,队伍登时乱成了一片。
队伍里所有人都在忙着应付机关,年轻人趁这个机会转身就跑,索东森用掌刀劈开最后一根射过来的劲弩后,来不及清点队伍的伤亡情况,就招呼还能动的人跟他一起追了上去,陈默和其他几位客卿的功夫比普通的伙计们强了不少,而且这几个人心也够黑,除了躲闪之外,还不忘随手拉个逐鹿会的伙计去挡,结果等到箭雨结束,几个人几乎都没有受到什么伤,这时候他们听到索东森的招呼,立刻就跟了上去。
其实陈默他们拿逐鹿会伙计挡箭的举动,索东森都看在眼里,但他却没说什么,这一行就是这样,尽管现在规矩多了不少,但弱肉强食的规则依然存在,你本事不如人,就别怪别人拿你挡枪,反过来也一样,逐鹿会伙计要是比陈默他们功夫高,那拿他们来挡箭的时候,陈默他们也是无话可说的。
追逐年轻人的过程并不轻松,那年轻人也不知在这个墓里呆了多久,对于墓里的机关简直是烂熟于心,他一路不停的触发机关来牵制追兵,自己反倒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的飞速前进。
索东森请来的客卿虽然功夫都不错,但也远远没到可以无视众多机关的地步,慢慢的跟上的人越来越少,有的是因为受伤,有的是因为疲于应对,总之到最后,只剩下轻身功夫最好的陈默和索东森还在追了。
年轻人跑到甬道尽头后,终于在无路可去,他转身面对着追过来的陈默和索东森,一把撕开了身上的长衫,然后随着一声凄厉的咆哮,年轻人开始兽化了,他的上身像吹气球一样膨胀起来,四肢也变得十分粗壮,两根利齿探出了嘴唇,厚厚的毛发覆盖了皮肤,手指的指甲快速生长,就连两个瞳孔都变成了竖立的形状。
妖族!索东森现在明白了娄宝口中的怪物是什么意思,怪物兽化完成后立马跟两人打了起来,双方一交手,陈默就察觉到怪物并没有比他们强上多少,他看了索东森一眼,从索东森眼里得到了相同的答案,两人没有留手,连续不断的猛攻打的怪物招架不及,战斗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结束了,作为胜利者的索东森把脚踩在重新变成人身的年轻人头上,厉喝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年轻人发出了抽泣一样的怪笑声,听的人直发毛,他阴恻恻的说道,“你们杀了我也是没有用的,我只不过是一个无关轻重的小人物,至于我的任务是什么,告诉你们也无妨,我的任务就是倒出古墓里的东西,为组织筹备资金,能为降神计划出一份力,是我的荣幸,我的死亡不值一提,等到长夜来临,你们人类就会迎来终结之日,成为我族的奴仆,哈哈哈哈!”
年轻人狂笑几声后,忽然气绝,索东森放下脚,脸上阴云密布,看不出心里的想法,正主已经死了,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索东森和陈默准备返回,两人刚要走,索东森猛的停下了脚步,他返回年轻人身边,将他身上的衣物尽数除去,陈默当然不会认为索东森是有什么变态的癖好,他应该是想从年轻人身上找出可以继续追查的线索。
“索长老翻过年轻人的尸体后,他的后背上就刺着这个怪鸟的图案,逐鹿会将这个图案作为线索,调查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什么发现,时间一长,也就不了了之了,要不是伍哥你今个提起来,我都快把这事给忘了,说起来还有个怪事,我刚才不是说那年轻人能操控机关么,虽然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做到的,但现在人都死了,啥法子也没用了不是,结果我跟索长老返回的时候,发现一路上已经被触发过的机关又都恢复了原样,奶奶的真是邪了门了,我跟索长老费了好大劲才解除了大量的机关回到了主墓室,我当时还跟索长老说可别甬道里的机关也给复原了,结果还真被我说中了,所有机关都恢复了原样,你说是不是见了鬼了。”
“不是见鬼。”我皱着眉头说道,“你遇上的情况和陆保民相差无几,唯一的区别就是你们碰见的人实力差距太大,陆保民遇上的那个可以操控怪鸟的怪物,应该跟周公品身旁那个怪人差不多,我跟那怪物交过手,他实力强的令人发指,绝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容易击败,看来你们运气不错,遇到的应该是夜枭里面的一个底层人员,至于自动恢复的机关,陆保民也遇到了这个情况,我觉得,夜枭应该是掌握了某种能够控制机关的法术,而且这个法术的使用条件非常简单,否则不可能连一个小喽啰都能熟练掌握。”(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小小的要求
第二百零八章
陈默的讲述中,有两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就是年轻人口中的降神行动和长夜来临的预言,从字面上无法判断行动的具体行动,但年轻人的威胁是**裸的,他说长夜降临之时,人类就会迎来终结之日,成为妖族的奴仆,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现今世界上,人类毫无疑问占据着绝对的控制权,妖族凋零已久,凭什么来和人类对抗,强大如夜枭,不是也只能在暗地里做做手脚,他们要敢正面对抗国家的战争机器,我估计瞬息之间就会被碾成渣。
妖族年轻人的威胁太过虚无缥缈,让人无法重视,不过夜枭勾结地方势力图谋不轨的事情基本上是可以确定的了,我吩咐盛希同将整理出来的信息汇报给祥晟道人,这么头疼的事还是交给北泉苑吧,我能力有限,能经营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别怪我私心太重,我要是为了所谓的大义而放弃自己一直的努力,那才是真正的不负责任。
休息两天后就是授丹仪式了,我带着清轩观弟子入场的时候,发现来的人依旧不少,当然,这些人不可能是过来看茂侗那副小人嘴脸的,他们所感兴趣的,应该是凌云对茂侗的挑战赛,原本所有人都是看好凌云的,但经过上场的比试后,不少人的信心产生了动摇,凌云名声响亮不假,不过看过他出手的人却不多,再加上茂侗之前展示出来的超阶实力,对上只能使用体术的凌云,胜负还真是一个未知之数啊。
龙虎山似乎也猜出了大家的意思,授丹仪式草草的就结束了,然后就是挑战赛的开始,茂侗从选手通道走上演武台后,凌云直接从观众席上翻到了演武台,引起了一片喝彩声,大概是考虑到长袍会影响动作的缘故,今天的凌云是一身短打的装扮,上身穿了一件紧身的皮甲,下身的练功裤牢牢扎住了裤脚。
凌云手中提着一根双头矛,矛长约有一米五六,这个长度是有讲究的,握住中间使用的话,一边只有七八十,是标准的短兵长度,而遇到远攻的话,握住一边还有一米五,正好来弥补腿扫不到的距离,凌云不能使用道术,那就注定了要跟茂侗近战,有一把趁手的兵器,还是能提升不少胜率的。
两人就位以后,宣德道长就要宣布比赛开始,凌云忽然喊了一声且慢,然后对着宣德道长行了一礼,朗声道,“道长,此战于玄真尊典召开之初就已定下,其中明确指出在下不能使用道术,除此之外,并无其他限制,在下想问一句,不能使用道术的话,那么在下是否能够加持增益状态?”
宣德道长有些发愣,他显然没预料到凌云会提出这种要求,宣德道长看了看主席台,没有得到回应,宣德道长又不好自作主张,只好勉为其难的回答道,“此事确实并未提及,既然没有明令禁止,那么还是你们二人自行商议吧,如若对手不反对,就视作规则允许之内。”
宣德道长这么说,就等于把决定权交在了茂侗手里,凌云不等茂侗说话,就抢着热情洋溢的说道,“茂侗师弟,你应该也没有异议吧,咱们比赛,其实就是为了切磋,茂侗师弟的实力非凡,远超他人,师兄我要是不能加持状态的话,恐怕不是师弟的一合之敌,不过这样一来也就丧失比赛的意义,师弟你说是不是,凭你的本事,应该不会拒绝师兄这个小小的要求吧?当然,如果师弟担心师兄加持状态后会难以对付的话,那么不同意也没关系。”
我在台上听的差点要忍不住笑出来,这孙子不会是张正中的传人吧,一席话噎死人啊,听起来是凌云是在给茂侗戴高帽,其实是把茂侗逼到了一个不得不答应的地步,这就是所谓的捧杀了,凌云在话中不停的给茂侗戴高帽,捎带着贬低自己,无形中拉大了两个人的实力差距,这种情况下茂侗不答应的话,会给人一种占便宜没够,得寸进尺的感觉。
而且凌云最后一句话的杀伤力更大,一旦茂侗拒绝,就等于变相承认了自己打不过加持状态的凌云,这样子等会就是胜了,恐怕也会被其他人鄙视,这凌云也是个妙人,传闻他小时候是在少林寺修行的,只是眼下丝毫看不到半点佛门的慈悲谦让,有的只是无尽的狡诈和周全的算计。
果不其然,无路可退的茂侗只得答应了凌云的请求,如果这算得上请求的话,凌云和宣德道长确认了没问题后,毫不客气的给自己连续加持了七八个状态,有增加防御的,增加速度的,增加力量的,增加听力的,增加法抗的,增加身法的,最过分的是,他居然在手里的长矛上加持了北泉苑秘传的附魔法术,净灵咒。
净灵咒,顾名思义,可以净化武器作用范围之内的灵力,专门用于附魔武器来达到破法的效果。
这下轮到茂侗傻眼了,他碍于情面答应了凌云的要求,原以为凌云只会加持一两个简单的术法,毕竟规则上他是不能使用法术的,这么多人眼睁睁的看着,凌云总不能做的太过分吧,结果凌云不但过分,还是很过分,他理所当然的把自己武装到了牙齿,自然引起了茂侗的不满,但是没办法,凌云的要求是他自己答应下来的,现在又不能咽回去,而且凌云当时提要求的时候,并没有具体说明是加持几个法术,是以凌云的行为固然过分,却没有超出理论上允许的范畴,茂侗一时不慎,只好硬生生的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吕虫子在我旁边看的那就一个眉开眼笑,他幸灾乐祸的说道,“伍哥,行啊,这小子跟咱们是一路人呐,他要能狠狠揍上茂侗那小子一顿,给青娴出出气,我非得请他喝酒不行。”
我难得没有给他浇冷水,附和着说道,“不错,看来这小子没有被佛道两家的迂腐思想腐蚀掉,是个心思玲珑的人物,至于他值不值得深交,还是得先看看接下来的比赛情况再说,凌云到底是夸夸其谈之辈,还是真的名副其实,就只能手底下见真章了。”
说话间比赛已经开始了,凌云选择的战术跟青娴差不多,也是选择了快攻,不过上回吃过一次亏后,茂侗明显有了防备,他立起法杖,火元力飞速的汇集了起来。
“青羊道法,火信子。”
火焰凭空燃烧,继而幻化开放,无数朵火焰之花聚集起来,将茂侗包裹在中间,他这回倒是学聪明了,直接放弃了中远程的打击型法术,凌云的双头矛上加持有净灵咒,普通的法术根本阻挡不了他,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再浪费灵力做无谓的举动了。
凌云冲到茂侗近前,双头矛上净灵咒的白光闪烁个不停,顷刻间就刺破了数十朵火焰之花,但火焰之花的数量实在太多,凌云又尝试了几次后,果断了放弃了这种无谓的进攻,净灵咒是道师境的加持法术不假,但得不到补充的话消耗也是极快的,有限的利器白白的浪费在这无用的进攻上显然不值得,所以凌云选择了等待时机。
挡下了凌云的第一波攻击后,茂侗果断的开始反击,他握着法杖在身前画了一个大圆,喝道,“青羊道法,火千菊!”
这个术法茂侗当时跟我们发生冲突时曾经使用过,是一个范围性的打击,不过弱点也很明显,就是攻击过于分散,威力也因此大打折扣,今天再次使出来,我发现明显有了不一样的变化,原本应该漂浮在头顶的火焰菊在茂侗胸前冲着凌云的方向开始形成,成型后菊瓣飘落,汇成了一条指向性明确的洪流飞向了凌云,让我看的吃惊不已,这个术法经过这番改变之后,不光威力大幅提升,更令闪避的难度也大大增加,栖云道人这个王八蛋,这是斩落了境界吗,凭茂侗现在的表现,早就远远超过了他道师境时的水平好吧。
菊瓣流来势凶猛,凌云不敢硬抗,连忙飞身跃起,菊瓣流从他脚下飞过后,在前方直直向上飞出一段距离后,又猛然加速朝后面卷了过来,凌云在空中拧身翻了一个跟斗,不理会身后的菊瓣流,而是瞄准茂侗落了下去。
茂侗法杖一竖,火焰花又在身边开始聚集,凌云将手里的双头矛狠狠的甩了出去,双头矛在茂侗身前一步的距离斜斜刺入了地面,凌云在即将落地的时候屈膝抬首,调整了自己头下脚上的身位后用力的踩在了双头矛上面,双头矛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被踩成了一个半圆的形状。
凌云的双头矛也不知是什么材质,韧性惊人的好,弯成了个半圆都没断,此时一路追着凌云的菊瓣流已经飞到了头顶,,凌云半伏着身子积蓄力量,然后借助着双头矛的反弹力像一发炮弹一样向上斜飞了出去,堪堪赶在菊瓣流封闭最后一丝缝隙之前。
凌云是飞了出去,但菊瓣流的去势已经无法停止,狠狠的撞击在了茂侗用来防身的火焰花上面,狂暴的火元力立刻产生了连续不停的爆炸,爆炸的气流卷起了演武台上尘土,彻底遮蔽了身处其中的茂侗的身影。(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力气大有什么用
第二百零九章
爆炸声结束以后,又过了一会烟雾才散去,露出了茂侗狼狈的身影,不得不说凌云这一手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玩的漂亮,深得太极精髓,茂侗的攻击力强大是毋庸置疑的,正因为强大,才会使得他自己都难以招架。
茂侗用的护身法术火信子,最开始的时候被凌云戳破了不少,仓促间面对完整的菊瓣流无法完全抵挡,虽然茂侗已经尽力躲闪抵抗,仍然被火元力的爆炸波及,头上的发冠被击碎,一头长发披散在脑后,衣服也烧出了无数破洞,因为气流卷起灰尘的缘故,还脏了不少,茂侗挥散烟尘后,手忙脚乱的拍打着身上的道袍,眼中尽是怨毒之色。
刚才跳到一边的凌云优哉游哉的走了回来,拔出了插进地面的双头矛,在手里转了几圈后,语带嘲讽的吟道,“十万大军踏未央,独号霸王鼎焚香,双膂纵有千钧力,一场繁华卧乌江,人道西楚霸王举世无双,最终天下还是归了刘邦,说白了,力气大有什么用,脑子不行啊!”
茂侗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他也不答话,径直将手中法杖一横,火元力再次凝集起来,“青羊道法,火花檵木!”
火焰绽放起了类似菊花花瓣模样的枝叶,枝叶蔓延的速度非常的快,它以茂侗为起点,成扇形朝着凌云的方向扑去,很快就占据了四分之一的演武台,凌云面色一肃,脚下连点,飞快的退向了反方向,但这只能起到暂避锋芒的作用罢了,演武台的面积是有限的,而火焰枝条的蔓延根本没有任何减慢的趋势,茂侗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要逼得凌云无处可去,等到火焰枝条布满整个演武台之后,除非凌云会飞,否则是必然要跟火焰枝条发生接触的。
演武台面积虽然有限,但也不小,能将法术将其全部侵占,那耗费的火元力可想而知,绝非小数,茂侗仗着他体内火元力储备远超常人的优势,完全是在用无赖的方式在战斗,不过方式虽然无赖,效果却是显著,须臾间凌云已经被无处不在的火焰枝叶逼到了演武台的边缘,马上就要没有落脚之处了。
茂侗这一手其实算不上是什么特别强势的术法,它在优势明显的时候劣势同样明显,首先来说,正常的修士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元力用来挥霍,而火焰枝叶蔓延的面积是跟消耗的元力成正比的,其次就是对空能力,这个术法的对空能力近乎为零,如果不是凌云被限制着无法使用道术的话,他随便放个浮空法术,就能让茂侗的辛苦化作无用功,不过可惜的是现实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所以凌云被这个看似愚蠢,实则无懈可击的法术逼入了绝境之中。
面对着无处可去的凌云,茂侗显然不介意再加上一把火,他左手一捏法诀,几乎遍布演武台的火焰枝叶开始绽放出成丝状的花朵出来,察觉不妙的凌云立刻跳到了半空中,演武台上最后一点空间也被火焰枝叶给吞没了,而绽放出来的丝状花朵全都遥遥指着半空中的凌云,空气中充溢着一种危险的感觉。
凌云的身体素质很不错,跳得非常高,滞空性也很好,可再好也总有掉下来的时候,他和茂侗的距离十分远,没有俯冲到达的可能,满场的丝状花朵在空气中摇曳着,仿佛在嘲笑着凌云的无计可施,我在台上看的心里凉了半截,在不能使用道法的情况下,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能够破掉这个死局。
滞空时间达到极限的凌云开始下坠,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想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应对这个无解之局,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凌云什么动作都没有,就这么落进了繁盛的火焰枝叶中,几乎是在凌云落进去的同一刻,周围的丝状花朵就疯狂的涌向了他,法术被触发,以凌云为中心,一圈又一圈的爆炸有节奏的扩散出去,直炸的多有人都目瞪口呆,只能痴痴的看着场中那明暗起伏的火光,不发一言。
爆炸持续了很久,我看着看着忽然理解了凌云的选择,茂侗耗费了这么多的元力来扩**术范围,可真正起到作用的其实只有凌云落下去地方的那一部分火焰枝蔓和花朵,场中的爆炸看起来声势惊人,却只是殉爆而已,没有什么作用。
凌云的选择是正确的,与其浪费体力去破解术法,拼那一丝近乎不可能的成功几率,还不如硬抗一把,还能省下力气,给接下来的反攻做准备。
爆炸声和火光逐渐消去,场中的景象再次显露在我们面前,凌云盘坐在他落下的位置,身上的衣服被炸得破破烂烂,他看到爆炸已经结束,拄着手边的双头矛站了起来,朝地上吐了一口掺杂着血水的唾沫,被炸成丝缕的上衣在风中摇摇摆摆,凌云嫌它碍事,索性一把扯掉,露出了精赤的上身。
凌云倒提双头矛,盯着茂侗,一言不发的走了过去,步伐不快,甚至可以说比起正常走路还要慢上一些,不过如此一来营造的压迫力反而更重,茂侗更是紧张的额头都渗出汗来,仿佛他并不是占了优势的一方一样。
凌云越走越近,茂侗难以忍受这种无形的压力,率先出手打破了沉默的局面,他搅动着手中的法杖,火元力在空气中勾勒出了一条蛇形的绸带,茂侗用法杖引导着蛇头飞向凌云,暴喝道,“青羊秘法,炎杀,文殊兰。”
蛇形绸带绷的笔直,射向了凌云,在半途中又裂成了五条,成螺旋形纠缠在一起,中间有个一人左右的空洞,像个筒子一样,五条火焰形成的绸带保持着一定的间隙旋转着,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杀机四伏,毫无疑问,这五条火焰缎带会在发动攻击的时候蔓展开来,封掉凌云的所有退路。
刚刚遭受过重击的凌云,状态还来不及恢复,想要硬抗这次攻击显然是不可能的,可是选择闪避的话,恐怕会直接被逼出演武台的范围,看台上的众人心都提了起来,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眼下这种情况,认输对于凌云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这场比试大家看的都清楚,并非凌云技不如人,而是茂侗太过变态,所以就算凌云认输,也已经博得了大家的尊敬,唯一的问题就是,凌云的傲气,会允许他选择不战而降么?
答案是不允许,凌云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加速冲向了火焰缎带,两者之间的距离因为反向运动飞快的拉近,即将接触的时候凌云两**替点地,整个人直旋进了火焰缎带形成的筒子里,引起了看台上一片惊呼。
凌云旋转的方向和火焰缎带是相反的,他手中的双头矛丝毫不差的从缎带间的缝隙中沿着螺旋线转动,这一幕说起来长,实际上非常短,不过就是几秒钟一个呼吸的功夫,凌云就从火焰缎带形成的筒子里穿了出来,整个过程中凌云连带他手中的双头矛都没有跟火焰缎带产生一丁点的接触,自然也就没有触发法术的攻击。
在我的眼里,凌云就像是一个和火焰缎带走向相反的弹簧一样,两者互逆着穿越彼此而没有一丝接触,这种平衡到极致的视觉效果产生了一种诡异的难以言喻的美感,其中的难度大到超乎想象,精准度不亚于给蚊子割双眼皮,将其称之为体术的巅峰都不为过。
凌云展示出来的技巧引发了看台上雷鸣般的掌声,能让这么多修士同时撼动心神,足见凌云这一手有多么的精彩, 不过有一个人不在欢呼的行列中,茂侗显然也被凌云震慑住了,但凌云的强大意味着他的胜面减少,茂侗是个王八蛋一样的东西,扭曲的自尊心十分强烈,他绝不会接受自己在获得超阶力量之后的失败,而且还是败给一个只使用体术的对手,即使对手是被盛誉为年轻一代第一人的凌云也不行。
茂侗脚下的火元力开始涌动,火焰在空气中以星火之势开始出现,继而包裹住了茂侗的全身,躲过火焰缎带的凌云丝毫不在意茂侗在干什么,仍旧用他那慢半拍的步子拉近着和茂侗之间的距离,茂侗双手虚合,身上的火焰朝着双手中间开始汇聚,一个小小的火球形成,然后融合着不断涌入的火焰渐渐变大,很快的,茂侗周身的火焰全部都融入了这个火球中,茂侗抱着这个体积巨大的火球,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他将火球用力的抛向凌云,嘶声喊道,“青羊秘法,炎杀,火绣球!”
庞大的火球朝着越来越近的凌云飞了过去,溢出的热气扭曲着空间,无言的诉说着自己的高温,茂侗的心态已经扭曲了,这么大一个火球,谁都看得出它有多么大的杀伤力,哪个人会硬接?当然,见识过凌云身手的众人也绝对不相信他会被一个直来直去的法术给击中,这一点茂侗不会想不到,如此一来茂侗的目的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压根没打算击中凌云,而是想逼迫他躲避,从而挽回自己失去的颜面,和消除刚才凌云的惊世之举带来的影响。
凌云停下了脚步,火球的高温卷起的炙热气流映的他脸庞一片赤红,凌云选择了面对,他挺拔的身体正对着火球,如此渺小,却又如此伟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