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一箭之威
第382章一箭之威
冰冷的声音如鬼魅一样,僵硬的感觉还没有消失,又是强烈的窒息之感,上官婵知道自己完了,现在她就是连毁掉神笔的机会都没有。
反观洛华锦,嘴角露出一股获胜者的微笑,冷漠之中露出一丝得意。
“若一张弓就能伤到培元境后期,那这天下的武者岂非变成了笑话?奇淫技巧,终究难登大雅之堂。”
说着,洛华锦另一手将上官婵手中的gong nu夺下,不屑地瞥了一眼,将其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是吗?”
正此时,远远的一个声音传来,来自十米外的一个青年,一个并不起眼的青年人。
他手里握着一张弓,远远地看着似乎跟上官婵手中的一模一样。
那个人正弯弓满月,死死地对准着她。
“难道他也是红花会的人?”
稍作疑惑,但洛华锦并未将夏商放在眼里,远远地喊着:“不管试多少次都没用的,在真正的高手面前,这种gong nu就是小孩的玩物。不信,尽管试试。”
远处,夏商诡异一笑,低声回答:“如你所愿。”
一语之后,拉弦之手轻轻一松,却听“咻”地一声,箭枝划破重重雨幕,笔直地冲向十米外的目标。
这就像是一条穿梭在书中的鱼,不管多少雨滴也不能阻止箭枝丝毫的飞行速度。告诉旋转的尾翼甚至带出了一个气旋,搅动雨水形成了一道薄薄的水浪。
这是夏商结合现代复合弓和古代匠人智慧的结晶,并且完全根据夏商自己的使用习惯和力道进行设计,这是一张完完全全属于夏商个人的弓箭,只有在夏商的手中,它才能展现出完完整整的威力。
而现在,雨幕中一支极不起眼的小箭就是da an。
奇快的速度在上官婵所射出的小箭之上,诡异的破空之声证明它有极强的穿透力。
从夏商一出手,洛华锦便意识到情况跟之前似乎有不同。
但她万万没想到不同之处会如此巨大!
当洛华锦刚刚意识到需要运转全身的功力来抵御这一支箭时,箭枝已经刺入了她的左肩,培元境后期的功力此刻形同虚设,一箭贯穿身体,细小的箭枝在更后几十米的地方落下,那一处雨地里,地面炸出了一道水花,虽然不大,但却叫人发麻。
“你”洛华锦还站着,看着自己的肩头,看着那你半指大的细小伤口,显得有些茫然,“这这不可能”
逐渐出现的疼痛让她渐渐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献血如泉水一样喷溅染红了一身,洛华锦才意识到自己受伤了。
一股腥甜从喉咙里喷出,她松开了抓着上官锦的手,缓缓地蹲在了地上,不管她如何忍耐也无法控制嘴里不断上涌的献血。
不敢相信!
洛华锦从横江湖几十年,纵使面对大圆满宗师也不曾如此狼狈过。对方这一支箭,自己竟然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没有看到箭枝如何贯穿自己,甚至没有在地时间感受到受伤!
那不过是一张弓,和上官婵手里的一样的弓,为什么从他手中发出会是截然不同的效果?
这天下间真有如此恐怖的弓箭?能让培元境高手毫无招架之力?
一想,洛华锦头皮一麻,这样的wu qi实在是太恐怖了。她吃力地看了一眼夏商,却惊奇地发现自己视线变得模糊。
“毒箭上还有剧毒。好狠的小子!”
洛华锦意识到自己这一次栽了,栽在了自己的大意上,意识迷离之间,洛华锦喊了一声:“洛仙儿,你是要看着为师死在这里吗?”
雨中,十米外的男子冷声回应:“你这种不顾徒弟死活的师父,还想要徒弟来管你的死活?”
说着,第二箭已经搭在弦上。
可在夏商即将射箭时,一只手按住了夏商的弓。
“不准伤我师父!”
仙儿忍着伤,挡在了夏商跟前。
夏商皱眉:“她刚才险些杀了你!”
“是我违逆师父,是我咎由自取。”洛仙儿低着头,最后一句藏在了心里,“一切都是为了你。”
“那个女人是个极大的威胁,这次我能得手是因为她没有准备,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你若一心杀她,就先杀了我!”仙儿目光灼灼,自己掏出了bi shou,“公子,只要你一点头,我便死在你面前。我洛仙儿无怨无悔。”
“你!”
夏商心里明白,今日是万万不能放这女人离开的,若她不死,来日寻仇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将她zhi fu的。可仙儿挡在面前,以死相逼,难道真要把她逼死?
不管怎么说,跟仙儿认识许久,此女走的虽不是正道,但对夏商却是真真实实。
再一想,自己曾经连大圆满宗师都暗算过,还怕一个女人?
想着,夏商放下了弓箭:“带着你的师父走吧。”
仙儿感动地看了眼夏商,不再说话,飞快地跑到师父跟前,带着她一步步消失在雨幕长街。
除夏商外,在场所有人都没想过雨街上的激斗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震撼的几人中,上官婵也是看得痴傻的一个。
她也看到夏商手中的弓箭,她也看出那跟自己的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如此?”
恍惚间,上官婵想了很久,回神之后才想起自己的主要目的。
神笔还在,一切就好。
想着,上官婵便要离开。
“站住!”
远远的,夏商喊了一句。
上官婵回身看了一眼,并不想理会。
但是,随着上官婵一步踏出,一支箭飞速擦过她的脸侧,死死地钉在了街道民家梁柱上。
上官婵打了个冷颤,那箭枝飞速擦过鼻尖,似乎能感觉到一股热流。
前一秒,玉面狐狸在这一只箭下丢了半条命,自己又能如何?
她知道这是警告,但她不明白,回身看着夏商,看着他用那黑漆漆的gong nu对着自己
虽说她不承认自己对这个男人有过多感情,但她肯定的是这个男人是喜欢自己的。可现在,看着对方用那张弓冷冰冰地对着自己,这心里头也是莫名地不好受起来。
正对着,夏商眉头深锁:“把东西留下,你可以离开。”
第383章 谁忘了谁
第383章谁忘了谁
冷冰冰的声音显得很刺耳,上官婵吸了一口冷气:“我若不留下呢?”
“我会送你一支箭。”
“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唬我?我知道你不敢。”
上官婵了解夏商,至少看得到他内心里是在乎自己的。这也是为上官婵对夏商手下留情的原因。她相信夏商的话不过是几句简单的威胁,他是不会真的对自己出手的。
所以,她犹豫之后果断地迈出了步子。
但是,这一次她想错了,就在她踏出一步的瞬间,一支箭瞬间贯穿了她的身体,雨幕中又多了一支血箭。
上官婵吃痛地跪在了地上,眼中流露出的震惊和不敢相信近乎疯狂。
这一刻,身体的刺痛远不及内心的伤口,雨水的冰凉也不及内心的寒霜。
这个这个占有了自己身体的男人竟然要杀了自己!他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
“你你为什么为什么”
上官婵嘴角流血,吃力地抬起头,虽然视线有些模糊,却仍旧将目光落在夏商的身上,她想看清楚这个男人究竟有着怎样冷酷的内心,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能让这个男人对自己如此心狠,如此地不犹豫?
夏商没有回答,没有管身边害怕地捂住了小嘴的初见,将gong nu放在地上,一步步向上官婵走来。
这一刻,有过三夜缠绵的男女总算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正面相对。
以往自相识的那一刻起,两人的见面便是在黑夜之下,似乎难以找到相互间打量对方,记住对方相貌的时间,以至于两人相见都不能在第一时间认得彼此,记不住相貌,记不住声音,记不住动作,所有的记忆都是模糊的。
在上官婵心中,她有着一百种理由去拒绝、忘掉这个男人的,但却因这个男人留在自己身体里的痕迹而总让人挂念。
挂念他初见时对自己的好,挂念他为自己拼命去杀一个人,挂念临走时他高喊着的那一番话。
“去吧!你是我放飞的风筝!不管你飞得多高多远,我永远牵引着你!若是飞得累了,倦了,疲了尽管尽管喊一句!不管在你在天涯海角,我都会慢慢的,慢慢的把线收回来,把你收到我的怀里。
记住了!将来不管你在哪里,有我的地方才是你的家!没事的时候常回家看看!如果你哪天闯祸了,记得回家来!纵然天下人不管你,我夏商一定管你!为了你,我可以与天下人为敌!为了你,我愿遭世人唾弃!为了你,我不怕多赌上一次性命!老婆!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吗?”上官婵一阵冷笑,“我听到了,可你却忘了!”
压抑的气氛下,连日来的雨水却渐渐平息,阴云被一阵风吹走,留下一缕的和煦微亮的日光,一点点照亮对面男女的脸,似乎连老天也希望两人能记住彼此,可此刻铭记对上官婵而言只有恨。
“夏商,我恨你一辈子!”
上官婵咬着牙,抬着头,狠狠地盯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这一刻她将夏商的脸深深地印在了自己的心上,这辈子都不会忘。
而夏商也表情凝重,闹成此刻局面非他所愿,却又是不可不为。
他在上官婵面前站了许久,语重心长地叹息一声:“终有一日,你会明白。”
“明白?明白什么?明白我在你心中还不及一支笔重要?”
“我倒是希望那只是一支笔,可你抢走的不是一支笔那么简单,而是整个天下的安定,数十万百姓的安危。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没有这天下的安稳重要。”
这一番话,上官婵没有缘分听到,在夏商话到一半,面前的女人依然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那支笔从上官婵手中滑落,落在了雨街上,安安静静,毫不显眼。
初见重新跟上来,紧张地抓着夏商的衣角:“公子,我们是不是sha ren了?”
夏商摇摇头:“我没有攻击她的要害,那支箭也没有毒,让小王用马车将此人送往宝芝林医治,你我走回英雄庄。”
带着一身伤痕和满心的沉重,夏商和若初见回到了庄子。
但两人无心为雨街上的事情而多想,明日东岳府游园诗会至关重要。
所以回到英雄庄夏商就开始安抚初见,让她好好休息。
可夏商自己却一人度过了个无眠之夜。
第二天清晨,初见醒来见公子面容憔悴,脸上难免显现出忧虑,只是夏商早早换上的行装却让初见眼前一亮。一副江湖侠客的打扮一改往日书生气十足的儒衫,简陋的布料显得很低调,一顶骚包斗笠带在头上挡着脸,平添了几分神秘,再就是腰间一柄古剑,剑意森然,整体看来真有了几分武林高手的风范。
“公子,你这身这身打扮”
“今日我的身份是你的随身剑客,说是保护你的安全,实则是在关键时候提醒你。关于曹雪芹和红楼梦的种种,没有人比我清楚,有我的提醒,你是断然不会露馅儿。”
“小若本是公子的奴婢,今日却让公子做小若的侍从,这恐怕”
夏商心思不佳,无心闲话,将为初见准备的衣裳丢给了对方:“换上衣裳,再细心打扮一下。”
“哦。”若初见知趣地没再多说,老老实实拿着东西开始打扮起来。
女扮男装不是简单的事情,换装的过程就是慢工细活。
初见足足用了一个时辰,可从屋中走出来的初见姑娘,不仅让夏商惊艳,更让英雄庄的一众下人们看呆了。
所有人都痴痴地望着初见,倒是让初见有些不好意思,在夏商面前腼腆地笑着:“公子您看您看小若这一身打扮如何?”
“这这这”夏商支支吾吾半天,实在不知怎么形容。
直到有一个下人忍不住赞叹道:“这跟这跟夏公子怎么就一个模样?”
夏商一阵无语,实在是因为初见换装之后跟以往的自己太像了,分明就是第二个夏商。
看着一个山寨的自己,夏商很尴尬:“你怎么就搞出这模样来了?”
第384章 东岳府门前
第384章东岳府门前
若初见有些腼腆,颔首脸红,弱弱地说着:“小若见的青年才俊不多,唯有跟公子相聚时多,更不知所谓的曹先生是何模样,想来想去就照着公子的妆容打扮下来。公子若是不满意,小若再换一换。”
夏商摇摇头:“来不及了,现在就出发吧。东岳府距离英雄庄有两个时辰的距离,现在出发,时候刚好。”
若初见“哦”了一声,踩着细碎的步子往屋外走去,可没走几步又被夏商唤住:“小若,你这样可不行。”
初见回头,一脸茫然:“公子,哪里不对?”
“你现在扮演的是男子,是曹雪芹,天底下有哪个男子是你这般走猫步的?”
初见脸一红,点点头,又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想着公子平日里走路的模样,尝试着迈开步子。
虽是刻意模仿,但步子还是谨慎柔弱了些,也是因为没有女扮男装的经验。
没办法,时间太仓促,没有时间训练,也只有如此了。
对初见的包装计划是夏商临时起意的,所以一切安排都很仓促,这东岳先生的游园会也是正好撞上了时间,夏商只有一天时间着人持曹雪芹拜帖去东岳府问东岳先生安,而东岳先生理所应当地回以请帖邀曹先生过东岳府参加游园会。
所以,夏商才临时有了这么一张请柬。
今日若初见一人乘车,夏商一副侠士打扮于前方策马护卫,随行的还有几个书童打扮的家丁,一路过来,好多行人都驻足观望,思量车上的究竟是哪一位达官显贵。
今日放晴,但su zhou城大街小巷尚有泥泞水坑,而东岳府附近的街上随处可见车辙痕迹,想来今日去往东岳府的贵人确实是不少。
夏商等人未到,东岳府上已然热络起来,门前几位晚辈学生恭恭敬敬乘上拜帖。门前两尊石狮侧方,东岳府管家一一提名之后才放人入府。
正此时,几辆花装锦缎装饰的马车行来,一屋莺莺燕燕的大家xiao 激e从车内下来,一脸的兴奋,下车后聚在一起,忙不迭地上来送上拜帖。
一边的年轻学生各个看得眼睛通亮,心说今儿个究竟是什么日子?这些不是su zhou城有名的大户千金,平日里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不曾听闻她们之中谁人喜欢诗文,怎会主动来了东岳府?
东岳先生的游园会非一般的诗会。
一般诗会吸引姑娘是因诗会中斗诗比文较少,谈情说爱实多。
而东岳先生的游园会其中有不少的大儒前辈,对偏执,其中文化气息更重,而参与的年轻人也不敢在这一众老前辈面前说那些风花雪月,所以是一般姑娘不喜欢的。也极少有女子参加,更不喜有女子参与。
今日,好几位大家闺秀聚在一起,主动拜请入内实在是新鲜事儿。但对今日参加的年轻公子们却是一个福音。
不过,正待旁边几位学生充满期待时,东岳府的管家看过拜帖之后便将这些拜帖一一退回,所有姑娘都拒绝入府。
这下子,门前的姑娘们可不干了,一个个义愤填膺地开始跟管家理论。非要问清楚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这些姑娘们还纠缠不休,死不放弃,着实是让人奇怪。
“今儿个真是奇了,这几位不是玉斋金厢的方xiao 激e,李家布庄的李xiao 激e,苏杭布盐司千金柳xiao 激e和淮江织造千金余xiao 激e吗?”
“可不,这几位可是su zhou城鼎鼎大名的厉茬子,最不喜的。”
“听说那方xiao 激e还打过教书先生,把书院都烧了。”
“她们她们为何来了东岳府?”
“谁知道呢?你们看看这情况,若是东岳府跟她们几个闹起来,我怕这几位姑奶奶放火烧府。”
“算了算了,还是别看了,这几位姑奶奶好看是好看,但都招惹不起。”
说话间,门前吵嚷的几位姑娘终是憋不住心中火气,那曾打过先生,烧过书院的方xiao 激e,忽然从人群中伸出手来,一把揪住管家的胡子,管家哀嚎一声,顿时被扯了个踉跄。
几个东岳府的家丁看得是惊叫连连:“翻天了翻天了!敢在东岳府上撒野!”
家丁们纷纷亮起了棍子,眼看就要对几位姑娘动手。
这些家丁少了几分眼力劲儿,可把那管家吓得岔了气儿,胡子被撤掉了不说,也要高声喝住:“打不得!打不得!”
东岳府的管家可是明白,这几位姑奶奶都是su zhou城的风云人物,这东岳府全靠东岳先生的名气,但没有实权,跟这几位掌握su zhou商道官道的姑娘比起来,那是不值一提的。这一棒子打下去可得出乱子。
这些家丁一愣神,棒子举在半空,忘了收手。
布盐司千金柳xiao 激e看了眼珠子一转,“哎呀”一声瘫坐在地,立马嚎啕起来。
“打人了!打人了!东岳府仗势欺人打人了!”
这几位姑奶奶可都是激灵的主,一听柳xiao 激e如此,其余几位也都瘫坐地上呜呼哀哉,各执一词。
“你们东岳府好大的胆子,不把淮江织造放在眼里,我我要跟爹爹告你们。”
“你们几个男人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亏得还是东岳先生,真是有辱斯文,有失风度,毫无礼节。”
“哎呀,我的手,我的腰,我的小心肝儿都好痛!”
一看这情形,东岳府的管家瞬间大汗淋漓,一个劲儿地讨饶,但他一个半百的男子哪里是四个年轻姑娘的对手?不管说什么都被这一浪高过一浪的嚎啕声给淹没了。
实在没有办法,管家拼劲全力大喊一声:“有请几位xiao 激e入府观园!”
一听这话,几位姑娘顿时止住了声音,恍若无事地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理了理各自衣裳,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进入府内。
几个在门口的书生连忙推开,生怕招惹了这几位姑奶奶。
几人也是看得目瞪口呆,不禁喃喃自语:“这也行?”
正此时,又一声音传来:“江公子不愧是名动江南,听闻江公子来参加这游园诗会,就连这些足不出户的千金xiao 激e也争相前来一睹江公子的风采。”
第385章 sū zhōuxiǎo jiě们的目的
第385章su zhouxiao 激e们的目的
寻着那谄媚的声音,几位书生回头去看,正看见一白衣少年手执折扇,身着的雪狐绒镶边的直裰长衫翩翩行来。白玉束腰带,翡翠葫芦吊坠,千丝包金腰佩,无一不显高贵非常。再看三色玉镶嵌的红绸抹额,他人若不识,还道是红楼梦中的贾宝玉来了。
可周围的人都认得他,这位乃江南一带文人公子之中的风云人物,人称江南第一奇才江乾。
此人学识非常,文墨非常,相貌亦是非常,加之有是文武双全,极受江南一带年轻姑娘的喜欢。曾拒绝翰林院破格招录,宁愿做一闲人,此举为其博得了一番美名。
但此人自视甚高,平日里少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显露身份,似各类聚会这般,江乾身影也是少有见过。
今日出现在东岳先生府前,自是少见惊奇之事,旁人见了也叹是东岳先生面子够大。
跟在江乾身边之人也是书生打扮,却不自觉地低了半个头,神色说话,奉承之意尤为明显。不过此人也是有名之人,名唤尚杰,乃今年秋闱之解元,开年便要入京参加春闱,如今也是一位su zhou的风云人物。
“江公子,先前的几位姑娘怕是不知道公子就在她们身后,若是她们晓得了公子醒来,也不知是何表情。兄弟看她们尚未走远,不如招呼一声让这几位姑娘相伴而行,倒也不失为一桩没事。您看?”
江乾不曾开口,却是手握折扇轻击手掌,一副悠哉姿态。
尚杰见江乾姿态,心中自然明白,忙呈上请柬,速速入府,在府门口看到几位姑娘不过入府数米,便喊道:“前面各位xiao 激e,江乾公子邀各位一同游园赏玩。”
说完,尚杰一脸带笑,希望在众姑娘回头时能给她们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
可回应他的却只有那位方姑娘的回头一瞥,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扫了眼尚杰,后又继续跟同行的三位姐妹说话去了。至始至终,前面几位的姑娘都不见丝毫停顿,像是没有听到。
尚杰声音不照理说不应该听不见才是。
尚杰显得疑惑,身后江乾已经过来,问:“几位xiao 激e呢?”
尚杰指了指前方:“都走远了。估计是没听见,待我再喊一喊。”
“罢了,我不喜好吵闹。”
“那是,江公子这般清新多俗的人,从来都是低调行事,那些姑娘跟着太过惹眼,届时su zhou城的姑娘们都围拢过来,岂不是乱了套?”
说话间,两人也不紧不慢地进了府内。
而走在前头的几位姑娘只有一个疑问,究竟谁才是曹先生。
“消息可是准确?确定今日曹先生会来?”
“哎呀,你们都问了几百遍了。就放心吧,我父亲跟东岳先生素来交好,是东岳先生亲口告诉你我有自称曹雪芹先生的人乘上拜帖,而东岳先生也回以请柬,说是今日一定会来的。”
“自称曹先生也不知是否真是撰写红楼梦的那位曹先生,这些时日,冒充曹先生的人可多了。”
“这里是东岳府,在东岳先生冒充曹先生,那个人必然是要遗臭万年的。”
“不管是不是,总要见了才知道。只是不知道曹先生的模样,这东岳府里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贸然去询问他人多是不妥。你们说说,到底怎样的才是曹先生呢?”
“曹先生肯定是个青衫大褂,面目有神,一指短须的中年男子,形象与我父亲相似,但气度举止绝非寻常之人。”
“才不是呢!曹先生应该就是书中贾宝玉那样多愁善感,心细如发,又带有些许忧愁的青年。正直娶妻之年,却又自视满腹经纶,如今还就单身一人。”
“你说那贾宝玉,莫不是那颇具名气的江乾。你真喜欢,不如喜欢江乾去,何必来喜欢曹先生。”
“那江乾算得个甚?素有名气又如何?可有曹先生名气万分之一?可以曹先生学识万分之一?可有曹先生英俊万分之一?”
几位姑娘一听,皆是点头:“此言有理。”
今日游园会有持请帖来的名人,也有持拜帖请入的寻常文人,但真正的大人物早在数日前已经住在了院中。东岳府乃当朝皇帝钦赐东岳先生府邸,府中前厅后院广,又一居在整个su zhou都数一数二的园林,各类花卉,各种植被,古松新树样样皆全。只是在这隆冬腊月,百花凋谢,绿草枯黄,老木枯枝,唯有不多的梅花傲立寒冬,美虽刹那,却难掩整园单调。
府舍后园中,老木新枝簇拥下的一处广亭游廊内,一宫装女子在前,花白胡子的老者随后。
“先生,听闻您这游园诗会历年便都在这百花凋谢,树枯草黄的日子里。这番景象,唯有几枝独梅立于寒冬,又有多少可游之处?”宫装女子看着满园萧条,兴致并不高昂,唯间廊下小池冰面内尚有几尾锦鲤显得有些生机。
身后老者正是江南一带名望极高的东岳先生,此时回话依旧得半躬身子,轻声回答:“霓裳公主,您有所不知。老朽当初举办此游园诗会其目的是检验当年门生所学所感,并非让人赏玩观花。若待满园春色,百花齐放时,一众后生晚辈皆是去看花赏景去了,又有几人真心听老朽的话?
这游园会起初只有老朽的门生,后来老朽不再收学,却又一人孤独,便将这游园会的习俗保留了下来。不再单对老朽门生,而是对着苏杭有学之士,并请诸多名家前来,一同考教这苏杭一带的青年才俊。所以便有了今日景象。”
“原来如此,本宫素来不喜酸腐文人,但东岳先生是本宫少有钦佩的大儒之一。故此次来su zhou,也不忘登门拜访。”
“公主驾临,寒舍蓬荜生辉。”
“不过,本宫也不隐瞒,这才来是听闻曹雪芹先生会来造访,届时先生可要与我引荐引荐。”
东岳先生颇感无奈,自己盛名数十年,却不及一个后起之秀曹雪芹,可谁叫公主喜欢?
“回禀公主,今日来的曹雪芹真假与否还有待考证。”
“真的是最好,若是假的,本宫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
第386章 拒谈名讳
第386章拒谈名讳
日上杆头,明媚阳光驱散连日雨水,难得暖日甚是暖心。这艳阳天下,游园会始,今年更比往年热闹,非但引来众多的江南才俊,还引来了许多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深闺xiao 激e们。
这方倒是个奇景,公子、书生争相而来却也能够理解,只盼能在游园会上博得名声,挣得美誉。但这些个蜂拥而来的姑娘们却又作何解释?
旁边忘了游园会的书生公子只顾欣赏面前风姿各异的窈窕娇躯,一个个看得狂咽口水。东岳府管家却已忙得焦头烂额,拿着这么一大群姑娘是毫无办法。
别人不懂,这管家算是悄悄明白了,这些姑娘哪里是来参加游园会的?不就是来看那位曹雪芹曹先生的么?
管家心里面也窝气,心说自家老爷是何等身份地位?留下了多少名篇名作?也没见多少姑娘如此痴狂,怎就还比不上一个小小的红楼梦?也只叹是世态炎凉,世风日下,这一群群弃不顾,只想瞻仰崇拜的姑娘岂能放入府中?若是老爷知道有这么一群姑娘进来捣乱,怕是要大发雷霆了。
管家一边思量,一边竭尽全力阻止众姑娘进入,眼看闻讯赶来的姑娘越来越多,管家忙叫人去知府通报,恳请知府派一些人手过来维持一下秩序。
不多时,夏商骑着白马先一步到了东岳府,见府门前莺燕环绕的情景也不禁啧啧称奇,心说难道东岳先生的游园会只请女子?若真是这样,按东岳先生跟自己真就是同道中人矣。
夏商不曾多看,随后车驾行来。
初见下车,正了正身形,也不再那么紧张,极力地保持着寻常,告别随行者后持着请柬,随夏商一路走到门前。
或许是初见女扮男装的模样过于俊俏,引得姑娘们的吵闹声为之一顿,那一双双火辣辣的眼睛像是要把初见给活剥了一般,就连管家见了初见也为之一惊,上前拱手:“这位俊逸非凡的公子,可是有着请柬?”
初见呈上请柬,管家打开一看,只看到晴间内老爷亲自手书“曹雪芹”三字,顿时眼睛一亮,不由得目光落在初见身上又看了许久。心中感叹,没想到世间姑娘疯一般追求的曹先生境长得如此俊俏,又如此年轻。
作为文豪家主事,对,管家也是有所关注的,红楼梦倒也看过些许,却也被文中诸多描写、诗词所惊艳,而万万想不到那些华美篇章竟是出于一如此年轻俊俏的公子之手,想来此子倒也是让人敬佩。
想着,管家的表情恭敬了几分,对初见拱手施礼:“曹”
刚说一个字,管家记起身边的姑娘们,赶紧压低了声音:“里面请。”
入府之后,又有一小丫鬟在前引路,领着二人从正院偏门进,进入一条穿廊小道,再掠过穿廊上层层的垂花,又过了三间茶香小院,最后才到了东岳府园林之中。
所谓游园会,游的便是这园林,此间风景不甚美好,但也是这隆冬腊月间一处怡人之所在。前方是一条人造小溪,溪水浅浅,水面又一层薄冰,但水色清亮,一眼见地,成群成群锦鲤在冰下穿梭,游得很是快活。前方十余米之外就有一男一女驻足观赏,看得出神。
一条绕小溪而生的卵石小道一直延伸到前方林木之后,只是院中林木大都枯枝残叶,依稀能看到更后面的花坛。唯有低矮灌木还留有绿叶,去也打了一层霜,看着病怏怏的。
初入园中,夏商和初见自然是先看看周围环境。
观察之时,前方观水的男女注意到了刚来的两人,遥遥地对夏商与初见见礼。
初见回以礼数,回头看了眼夏商。
夏商点点头,示意过去看看。
夏商和初见到了前面二人不远,那年轻男子颇具风度,又对初见拱手施礼,言说道:“抄此道过去,饶过花坛,目下十米有一颗百年老槐,老槐之下便是一方散院。那里便是今日游园会共玩之所,有美酒美食,果脯干香,公子可去那里歇脚。不时,东岳先生亦会在哪里出现。”
初见谦和一笑,道了一声谢谢,简单一声却把公子身边姑娘看得痴了,心说哪里来的俊俏哥哥,让人看了就心痒难耐。
公子见随行姑娘的神色,脸上有些不悦,却又不好说什么。
夏商见了干咳一声,示意初见赶紧走。
两人往前,绕过遮目的枯木几棵,照先前公子所言一路走去。
不过片刻功夫就看到了公子口中的散院。
这就是一片开在园林之中的空地,四五十平,足够二三十人共聚。地上是普通的青石砖,但铺的极为平整,边侧有六张长条石桌,每桌可坐两人,中间又添加了八张红木方桌,一桌可坐四人。边上还有些花卉园艺雕琢,一边百年老槐孤独耸立,配上地面片片枯叶,景色也算犹有诗意。
场间坐着的人不多,西面角落坐着三五文人,西北角围着四位姑娘,中间坐着两个青年,还有几位闲散男女时走时停,就在这三桌来回说笑。
夏商二人走了过去,场间男子谈话专注,不曾注意到两人,唯有那一桌四女一直心不在焉,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什么人。见到初见和夏商,立即被初见的俊俏所吸引,忙起身上前,拱手想问:“公子,小女子方蕊,这厢有礼了。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出自何门?”
初见正欲回答,不想身侧又有一声音传来:“既能入得东岳府,自然不是寻常人。在座各位,各自有各自的名头,各自有各自的身份,这里不必字说。今日游园会,一为赏景,二为论才,这才学本领靠的是真材实料,而非虚名传说。家师东岳先生不喜他人以名会友,来了这游园会中,相互之间不必通报姓名。”
说话者乃是从内院出来的一位中年男子,眉清目秀,声音俊朗,年轻时必然也是一位美男子。
只是他声音好听,话却不怎么好听。
说话的方姑娘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又回到了座位。
第387章 烟锁池塘柳
第387章烟锁池塘柳
“不让问名字,这可如何是好?我哪知道谁才是曹先生?”方蕊姑娘回到之坐位,气闷不知如何是好。
身边的姐妹又说:“他说的是不用通报姓名,又没说一定不能通报姓名。他说他的,你问你的。”
“说的好听,在场的可都是su zhou有名的人物,本姑娘还要脸面。你若脸皮厚,你去问。”
这么一说,一桌四位姑娘全都偃旗息鼓没了声音。
在说那中年男子劝退方蕊之后,走到初见二ren mian前,拱手示意,引着初见到一张空桌坐下,只是多看了夏商一眼,疑惑问道:“这位是?”
“我的护卫。”初见说。
一个文人还带着护卫?
真是一对奇怪的组合?
想着,那男子对这二人的身份也好奇起来。
这男子没有自报姓名,但初见身侧一桌的几位男子已经小声地议论起来。
此人名叫赵权,国教通史附簿执笔官,编写大华朝史册的学士,位翰林院学士。虽是一个没有实权的闲职,但此人接触的都是朝廷上的重臣、大人物。在东岳先生的学生之中,此人算得上是较出名的了。
初见坐定,他在众人眼中是个生人,虽是俊俏非常,但也无人再主动上前搭话。
眼下正午将至,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年轻文人又有七八人左右,倒是有一批中年商人先后入内。
但这些商人不能坐在场间,而是隔着一条小溪,坐一张独凳看着。
就是那位方家xiao 激e的父亲也在其中,那姑娘欢喜地对父亲挥手,对方却将之叫到身边好一番责问。
夏商看了不免有些不爽,他没把自己当文人,他觉得单凭名中“商”字就该属于商人一系。那远处有一溪之隔的商人们可都是su zhou有头有脸的人物,却在东岳府的游园会中只有一张独凳,不可靠近的待遇,实在是有些不公,同时也对这些文人的自视甚高感到可笑。
冬日整日阳光阴沉,露天之下难免寒气森森。东岳府的下人送来了火盆,那叫赵权的中年男子对众人道:“各位且先行果腹,家师不时便会出来。”
之后众人各自吃着面前桌上美食,场间却是显得有冷清。
后又一人起身,是那岁江乾前来的尚杰,对众人说道:“眼下来看,东岳先生怕是还有一些时候才能先生,我们此间一众人等也不可少了风趣,倒不如对对子,以供诸位乐趣。”
话音之后,周围有几人附和:“甚好甚好。”
尚杰笑道:“既如此,不如就请咱们江南第一才子江乾公子出上联,诸位意下如何?”
“江乾!”
“江南第一奇才江乾竟然在这游园会之中!”
人群顿时多了些议论。今日的游园会究竟有谁参加,有多少人参加,除了东岳先生之外,其余人等皆是不知的。这江乾的的确确是江南的风云人物,名气颇高,且此人又是几位自傲之人,素来不把外人放在眼中,更不见他参与过这样的聚会,今日他能参加东岳先生的游园会着实是有些意外。
见此情形,尚杰落座笑着对江乾公子道:“江公子,您看看你在江南众文人之中呼声多高?就不要推辞了,还是赶紧给众人出题吧。”
江乾神色淡淡,起身时不顾严冬寒冷,打开折扇自是风度翩翩的摇晃起来,顺着清风骚骚开口:“既然大家兴致正高,那我便出上联烟锁池塘柳。”
烟锁池塘柳?!
乍一听,此联似乎字数少,意境明了,似乎不是很难。
但再一想,场间便没有了声音。
见当场情形,江乾落座之后,尚杰连连竖起大拇指赞叹道:“江公子,高啊!实在是高!”
场间无话,天上却轻轻地飘落了几片雪花,柔柔地如丝绸一样轻盈,凉凉的又如山涧的清泉。
初见回头看了看夏商,夏商摇头,示意她先看看情况。
可这沉默了有大概一刻钟,依旧无人作答。
尚杰哈哈一笑:“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子,简简单单五个字,却让这江南一众才学之人哑口无言,佩服佩服!”
尚杰话音未落,一女子起身:“我来对。”
就看那方蕊起身,高声道:“我对云罩万丈松!如何如何?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方蕊得意满满,觉得自己的对子很完美,又颇有意境。
可说完之后却不见有人叫好,反倒看见有人嗤笑,好似看笑话一般。
这时,江乾再起身:“姑娘,我的对子可不是这么简单的。烟锁池塘柳看似简单平常,但这五个字的偏旁部首各自含有五行之中火金水土木。此联看似简单,但其中深意还请姑娘细细思索才行。”
“啊?还有这样”方蕊吃惊,身边众人却笑了起来,方蕊闹了个大红脸,赶紧坐下。
江乾自觉很有风度,出言安慰:“姑娘不必介怀,此联乃某多年所悟,迄今为止尚无人对出下联。本欲借此江南才子齐聚的机会寻得一位解题之人,眼下来看,似乎是某高估了诸位。”
这话何其嚣张?
尤其是在场的公子,无不漏出愤慨之色。
可是那一句“烟锁池塘柳”实在是太难,纵使心中不忿也无可奈何。
就连一边的赵权也皱起了眉头。
江乾自得满满,摆摆手:“罢了罢了,此题略过,还请他人出一联吧。”
“得意什么?若是曹雪芹曹公子,这一联他定能对出来。”
也不知是谁说的,但此话一出,全场炸锅。
曹雪芹!
不仅是姑娘们,场间所有的年轻人有哪个不知其名讳?
连江乾也是明白的,听了之后面露不屑:“曹雪芹?莫不是写那红楼梦的曹雪芹?那不过是一个只敢躲在书本之后藏头露尾的人物,世间人人传说曹雪芹,却又有谁人见过曹雪芹。曹雪芹的能耐就是世人愚昧所杜撰出来的,曹雪芹若真实存在也不见得写出红楼梦,纵然有些学问,也不过尔尔。”
“你你竟敢污蔑曹先生!”
刷的一声,全场十几位姑娘纷纷起身,一个个攥着拳头像是要打人似的。
第388章 是不是真的曹雪芹?
第388章是不是真的曹雪芹?
江乾吓了一跳,见姑娘们一个个义愤填膺,却不是为了自己,心中是极度不爽,心中的更是不服。
这江乾本该是受万人追捧的明星,却因为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曹雪芹而成了第二等人。此刻的遭遇不是第一次出现,不管江乾多有才,才姑娘们心中永远都比不过曹雪芹曹先生,而且一点理由都不讲,说什么都是曹先生更厉害。这让江乾对曹雪芹三个字是恨之入骨,吃饭做梦都想着要将曹雪芹踩在脚下,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真才实学。
江乾被姑娘们的气愤吓了一会儿,但很快就镇定心神,面对众人愤慨也是不退,低声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口口声声说什么曹先生,到底有谁见过他?缩头缩脑,算什么本事?藏在书本后,装神弄鬼,写作声色权谋,儿女情长,就是在祸国殃民。”
“你你你你休要胡说八道!”姑娘们气得脸都绿了,却在这样的场合下无法发作。
忽然,人群中有一人喊道:“曹雪芹曹先生今日就在此处,你休要张狂,届时曹先生必然能治住你。”
“什么?!”
“曹先生就在这里?”
这一下场面更闹腾了,所有人都在问一个问题。
“曹先生是谁?在哪儿?”
所有人都在左看右看,看看谁可能是曹雪芹。
江乾不屑,冷笑道:“哈哈哈哈曹雪芹会在这里?不可能的!”
方蕊起身:“此事千真万确,不然这破诗会,我们姐妹才懒得来看呢!”
“既然在场又会是谁呢?”
“曹先生生性低调,不显山不露水,自然不愿意展露身份,谁像你?聒噪乌鸦,过街老鼠!”
“你休要逞那口舌之利,先将曹雪芹揪出来再说。”
“我有一法,可知谁是曹雪芹。”
众人眼睛一亮:“哦?快说究竟如何?”
“我们在场众人,依次自说性命,在场众人验证,究竟是否说了实话。将此间所有身份可疑之人都揪出来,其中必然有一人是曹雪芹先生。”
说罢,提议者方蕊自顾自说话起来:“我叫方蕊,我爹是玉香金斋的掌柜,身边几位皆可为证。”
接着,身侧又有一女起身:“我叫李芙,su zhou李家布庄分号掌柜李启元是我爹。”
说话间,果真一个有一个的人你起身自报身份。
晃眼就是十余人,在场的众青年人便少了三分之一。
前面十余人,出自家门皆可查证,无人说谎。之后众人也是毫无隐瞒,各个都是su zhou一带有些名气的青年才俊。
见此情形,初见面露愁容,看向夏商。
夏商深色如常,小声安抚:“稍安勿躁,这天赐之机让你立于众人之前,又有何畏惧的?”
“公子,我所畏惧的非暴露身份,而是先前那一句烟锁池塘柳。我若以曹雪芹之名公之于众,却无力解开此题,岂非辱没曹雪芹先生的名声?”
“这有何惧?我且送你一句。”
说着,夏商低头在初见耳边低语,初见听了表情一震,望向夏商尽是崇拜之色。
夏商一笑:“收起你的小女儿姿态,这般崇拜的目光是他们看向你才有的。”
初见脸色稍红,很快就镇定下来。
晃眼之间,一园公子xiao 激e尽皆暴露姓名,却没有自称曹雪芹者。
有人疑惑:“怎么一个曹先生都没有?到底还有谁没有自报姓名?”
“是啊,好像都差不多了吧?”
“不对,这里还有一人。”
说话间,全场目光都落在了一边独坐默不作声的初见身上。
初见努力保持着淡然,正欲起身,身后夏商抢先一步:“你们不用看了,坐在你们面前的正是著书红楼梦的曹雪芹曹先生。”
“哗!”
场面一下炸开了,无论男女,无不漏出惊疑之色,搞了这么久,这曹雪芹终于是现身了。但怎么会是一个年不过二十,且相貌俊俏似有些妖娆的公子?
这般形象自是极好,却又是极其出人预料,谁都没想过曹雪芹会是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公子哥
“不像不像”有一公子走到初见跟前,看了又看,又是连连摇头。
夏商作为局外人,欣赏世人对曹雪芹的猜测也是一番乐趣,看到公子的神色有些好笑,问道:“怎么不像?”
“世人皆称曹先生,眼前这位分明是曹公子。”
“曹先生的称谓无非世人所杜撰,红楼梦中可有半句自称曹先生?世人又有谁见过曹先生?你怎么就断定曹先生不是这样的?”
说话的公子哑然。
那江乾也走了过来,左右看看,还是怀疑:“这个曹雪芹到底是真是假?我可听说好些个人假冒自称曹雪芹。你说他是曹雪芹,有何证明?”
江乾说完,初见起身,看着江乾颇有几分不屑:“我姓甚名谁无需向任何人证明。公子这话问得蹊跷,那我倒要问问公子,那你证明给诸人看看,证明你是一个人。”
“你!”
江乾被这一问问得吃撇,恼怒不知说些什么。
周围众人倒是哈哈大笑起来。
初见自持姿态,朝众人淡淡道:“信也好,不信也罢,全在自己,不在他人。若你相信我便是曹雪芹,若是不信,你们觉得我是谁那我便是谁。”
说罢,初见落座,自顾自倒上一杯酒水,不再理会众人。
众人一看,心说这位曹先生好生得孤傲潇洒,别看年纪轻轻,言语之中颇有大家之风。果真与寻常人不同。
难道他真是曹雪芹?
众人疑惑间,唯江乾马首是瞻的尚杰上前来:“故弄玄虚,我就姑且认为你是曹雪芹先生。那世间姑娘说曹雪芹乃当时第一文豪,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无所不能。先前你也在场,江乾公子的上联你也是听到了的,既然你曹雪芹如此厉害,可能对得出下联?”
是呀?若他真是曹先生,那他究竟对得出对不出那一句“烟锁池塘柳”?
疑惑间,姑娘们都满怀期待,公子们却抱有侥幸,且看着自称“曹雪芹”者如何下得来台?
第389章 千古绝对
第389章千古绝对
目光环绕间,小石桌上的俊俏公子自顾自喝酒,怡然自得,毫不在意全场关注。
见此情形,姑娘们急得双手生汗,公子们却心中冷笑。
那尚杰更是抓住此难得的机会,肆意嘲笑:“哈哈哈看来所为的曹雪芹曹先生也是徒有其名呀。不然也是他假冒曹雪芹之名在此滥竽充数。还是请东岳府的各位将这骗吃骗喝之人轰出去吧。”
“休得胡言!”东岳府管家此刻匆匆赶到,对众人解释,“这位公子手持东岳先生亲笔手书请柬入府,是乃曹雪芹先生不假。不管曹先生对不对得出那对子,皆是我东岳府的上宾。各位以文会友,以学论道,不得伤及他人。”
见东岳府的管家前来作证,惊讶更甚之前。
如此说来,此人真就是曹雪芹了!想想也不太可能,在东岳先生面前,谁敢假冒?
知道了曹先生的身份,但场间气氛还有些怪异。
不单是因为曹先生的太过年轻,还因为众人脑海中无所不能的曹先生的形象坍塌。
虽说那一句“烟锁池塘柳”难度破高,曹先生对不出来也情有可原,但在满怀崇拜的姑娘们心中,这样的结局还是叫人稍显失望。
反观江乾更是得意,心说你是曹雪芹更好,如此一来岂非证明了我之学识胜过汝之学识?
尚杰拍马屁的功夫了得,一眼就看出江乾心中所想,急忙笑着对初见施礼:“原来真是曹雪芹曹先生,先前尚某言语多有冒犯,还请见谅。那上联出自江南第一才子江乾公子之手,曹先生对不出来也不丢人,实在是江乾公子的题目太难,可见江乾公子的才学果非一般,犹在曹先生之上,不愧江南第一之名呀!”
说完,尚杰大笑声起,那江乾也更是骚包地起身朝众人拱手。
曹先生怎么能被一个江乾给压住?
姑娘着急万分,那方蕊更是着急得都快哭了,红着眼眶遥望初见:“曹先生!你若真是曹先生,你便说两句呀!您所写的红楼梦是何等的才华横溢?那江乾与您相比宛如萤火比皓月,滴水比江海。我不相信我看错了人!曹先生,您倒是说两句呀。”
“是呀!曹先生,您倒是说两句呀!”
“就是,要不曹先生也出题考考这厮!”
这下子,所有姑娘都开始喊话曹雪芹,眼中的期待和殷切看了叫人心颤。
连夏商都不曾想过这些姑娘们痴迷红楼梦已至如此地步。
只是众人没注意到,那曹先生身后的侠士一直低着头,拉着斗笠,挡着脸,低声与曹先生交流着。
姑娘们喊话之后,夏商也已说了自己将要说的话。
这时,初见缓缓起身。
一见,曹先生起身,姑娘们眼睛一亮,曹先生终于要反击了!
那一个个兴奋得,攥紧了小拳头,时刻准备着为曹先生尖叫呐喊。
江乾见了,冷笑一声,抢先开口:“曹先生,可有何高见?”
“对你,无甚好说的。只是可惜了一场好好的游戏,为此间的姑娘惋惜,为先前遭人羞笑的方姑娘感觉不值。”
江乾一皱眉:“你什么意思?”
初见不理,转而对那方蕊姑娘道:“方姑娘,这世间奇人种种,君子小人各自子心中明白。与之江公子的对子相比,我愿再出一题与你来对,其上联乃二三四五,姑娘试对之。”
“啊?”面对夏先生当中问话,方蕊有些心慌,“下联莫不是六七**?”
“正是,此联横批缺衣一少食十,其意境是非比江公子上联不差?曹某此言之用意,实则想告诉江公子一则道理。对子之乐而非他人之所不能而乐,若自己所出的题无人对得出来,那对对子又有什么乐趣呢?君子之道,见他人之乐而乐,感他人伤所伤。而非以刁难取笑他人来满足自己。”
“姓曹的,你说我刁难取笑他人?”
“非也,我说你的上联出的不好,只是你自己不知。”
“哪里不好?只是你们学识不够!”
“今日对对子本为闲暇之娱乐,以供大家畅谈欢笑,不想有人却将此好好的游戏变作了贬低他人而抬高自己的茶话。你以为能出一对所有人都对不出的对子就能彰显自己的不凡还才学?你以为嘲笑他人解不开题是显示自己能耐的标准?江公子,你真是小看了才子二字的分量。以我看来,你不过就是一有才无德的虚名之徒罢了。”
“你!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何谓才子?胸怀韬略,腹有文章,待人以谦和,处事以低调,一言一行皆不失君子之风。而我观江公子先以难题刁难众人以显自身,其为自私自利,仗势欺人后见姑娘失言遭羞不曾出言相救,其为不懂惜玉怜香,不知风雅情趣还冠以江南第一,其为无自知之明,恬不知耻。”
“姓曹的!你给我闭嘴!你才是没有自知之明,恬不知耻。对不出来对子,就用写污言秽语来重伤他人,你算什么本事!”
“对不出来?哈哈哈”初见一时间笑了,笑得有些娇媚,风采非凡,看得一众男女都痴了,“你莫非真以为我对不出来吧?”
“休要故弄玄虚,我这上联乃绝对,世间无解。”
“是吗?我的下联是桃燃锦江堤。”
“桃燃锦江堤?”
众人立即议论起来。
初听读音,字字紧扣,平仄对仗极其工整。
这并不难,难的是烟锁池塘柳中偏旁部首包含五行火金水土木,下联也要包含五行方可。
再一细想,众人不禁骇然。
“桃燃锦江堤”不仅也包含五行“木火金水土”,还蕴藏与上联之中的五行对应的相生相克关系。其中玄妙之所在,直叫人拍案叫绝。
“好!好!好!好一个桃燃锦江堤,果真是千古绝对,恰逢其时!”
就是场外的商人看客也都叫绝叫好,场面一下就沸腾了。
但这还不算完,只见这曹先生话音一转:“既然江公子如此喜好对子,那曹某也出一联给你。我的上联是寂寞寒窗空守寡。”
第390章 风雪起
第390章风雪起
寂寞寒窗空守寡
七字,全部统一偏旁部首。且语句通顺简单,句意也简单明白。
越是意思简单的对子越是困难,加上又有偏旁部首的限制,此题难度非同一般!
江乾一听就愣住了。
初见也不再多说,回身坐下,潇洒又不失风度。
这一番言语叫初见心中极爽,周围姑娘们更是忘了自己的存在,几乎都傻了。
直到看见曹先生坐下,方才一个个回过神来,眼中狂热如火焰一般升腾。曹先生的一番话仿佛就是所有红迷找回信仰的根据。
这才是曹先生嘛!
曹先生就该是这样的才对!
一个江乾算什么?
能写出红楼梦就该这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无论是学识、为人、品性、姿态,曹先生跟这所谓的江南第一才子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再看江乾此刻的脸色,已然酱紫,不停地喘着粗气,久久地无法平静,口中还喃喃自语:
“寂寞寒窗空守寡寂寞寒窗空守寡寂寞寒窗空守寡”
先前江乾诋毁曹先生时就已经犯了众怒,再经曹先生一通分析,更是发觉此人品性下作,现在被人问得哑口无言,谁还会同情他?
有位姑娘听到他喃喃自语,更是嘲笑道:“别念了,就是念得肠穿肚烂也想不出来的。你不是喜欢刁难他人来太高自己吗?现在也让你尝尝贬低自己抬高他人的滋味。什么江南第一,也不过如此。在我们的曹先生面前,你不过就是承托鲜花的绿叶,莲花下的烂泥。什么叫千古绝对?把这一句话带回去,写在纸上,让你子子孙孙都一起想,几辈子也想不出来。”
这一把油将江乾身上的火给彻底引燃,他风光几年,从未遭受如此屈辱,气得是捂住胸口气喘不断,看着倒像个肺痨病货。尚杰那厮见江乾颜面尽失,也偷偷溜到一边,示意要划清界限。
前后对比,真是从天堂到地狱,那江乾一念爆发,大吼一声:“曹雪芹!”
这一声吼,江乾直接拔出佩剑。
此人夏商是见过的,当初在英雄庄选庄主,此人就是六人之一。这江乾能在中武林世家公子之中,虽说武功最弱,但也绝非泛泛之辈。眼见此人拔剑,夏商赶紧上前一步将初见护在身后。
正待江乾出手之际,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出现:“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人循声看去,纷纷行礼:“东岳先生。”
这东岳先生严谨衣着,七十高龄却也挺拔笔直,斑白两鬓稍显苍老,但那浑厚的声音显得中气十足,想来身体好得很。当年东岳先生在京位居翰林院掌院学士,因不满皇上在朝堂上一句文能乱国而罢官回乡,事后当即陛下亲自示弱讨好,肯定东岳先生官复原职,却被严词拒绝。也正因此事,当今陛下才对文人不再那么轻视。也为现在的文兴天下创造了条件。
而东岳先生的门生更是遍步天下,朝廷四品以上官员就有六位是东岳先生弟子。他与扬州欧阳彦亭、京城鲜拓、西蜀张朝合成当代四杰,代表着大华最崇高的地位。
夏商并未涉及文人圈子,故对东岳先生的了解不多。但在座的无不对东岳先生尊敬敬仰有佳,就是那江乾在见到东岳先生之后也收敛了愤怒,赶紧收剑,然后躬身行礼。
东岳先生先是听说门前的大家xiao 激e闹事,后又见院内乱作一团,心情很是不美。面对众人见礼也是悻悻然。
待众人礼毕,又问了一遍:“谁能告诉老夫,这般吵吵嚷嚷,究竟是何事?”
场下无人应答,只见一边看着事情始末的管家上前在东岳先生耳边低语。
东岳先生听得皱眉,又待管家把话说完,就是一声低吼:“胡闹!我东岳府上可不是你们年轻小辈好勇斗狠之所。俗话说文者相亲,武者相杀,你们这般心性何须学文,不如个个都去学武,见谁不悦,一刀砍了便是。”
这一通训话,场下的小辈们确实是无言以对。
江乾和曹先生的争执,若非周围人的煽风点火,又何至于如此?
先前姑娘们一心想着曹先生,追逐心起,叫嚷不断,也将示这处处显着文风诗意的游园会弄得乌烟瘴气。
于是场下一时间安静非常,无人再多说半个字。
也就是此时,大风突起,零星小雪变作一场风暴,呼呼地寒风夹带绵绵不绝的雪花让人争不开眼睛。更有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寒意,让姑娘们冷得直哆嗦。
不想天公不美,会此时下大雪。
东岳先生看看天色,颇感无奈:“罢了罢了,所有人都去藏珍阁。”
东岳先生不喜功名利禄,却是一位喜好收藏之人,无论是书画墨宝还是奇珍古玩,凡事觉得好的,东岳先生也都是喜欢。他的门生很多,每年寿辰都会收到许多学生自大江南北搜罗来的宝物。而这些宝物就尽数放在藏珍阁当中。
东岳先生的宝库是极少有人能进的,今日倒是机缘,遇到大雪。游园会不能就此作罢,府内其他楼阁面积不够,容不下这么多人,唯有藏宝阁中还有许多闲置的地方,故此众人才有机会去见识见识东岳先生的私藏,说起来也是大开眼界的机会。
参加的一众人无不满心欢喜,只道是因祸得福。
尤其是一道前来观礼的商人,他们可都是爱宝之人,而传言东岳府的藏宝阁宝物众多,价值无法估量。好多人充满猜测,今日终于能亲眼一见了。
藏宝阁就在后花园之内,上下两层,但占地很大,前前后后一共四间开阔厅堂。
原想着能见识东岳先生的各种奇珍异宝,进入之后才发现这藏珍阁不过徒有其表,能容纳至少百人参观的藏珍阁里真正的宝物只有区区几十件,且都聚在一堆,占了很小的一片区域。
阁中大大小小的陈列架全都空荡荡的,布满了灰尘。
而那仅剩的几十件宝贝也不是什么值钱之物,一件金银玉石都没有。
放在眼前的不过些许字画和大一片瓷器。
第391章 非常之人
第391章非常之人
藏珍阁中分上下两层,下层空荡,多有人想是在上层是否有更多宝贝?若只有眼前零星几样,又如何对得住藏珍阁三字?此藏珍阁由来已久,曾有人估算,单是东岳先生每年寿辰都会收到不下百件宝贝,为何眼前只有这些?
有好事者进入阁内,见此情形心中起疑,乘诸人不查偷偷上楼而去。然不过片刻,楼上就传来一声惊叫,上楼的书生不知被谁当做沙包一样从二楼扔了下来,一路顺着楼梯,摔得七荤八素,头晕目眩。
待其回神起身,只见满身的伤,好在没有伤到胫骨。
不知上面是何情况,就听被摔下来的书生起身骂道:“楼上何人放肆,我乃我乃su zhou才子慕知秋!竟敢在这东岳府上毫无根据地打人!分明是不把东岳先生以及在场众人放在眼中。”
“放肆!”人群中忽然一声大喝,再一看竟然是东岳先生,此刻正愤然走到慕知秋跟前,将欲掌掴这厮,“谁让你上楼的?”
慕知秋一脸茫然:“先生,是学生被打”
“打打打打你又如何?你可知你已冒犯了贵人?”
“贵人?”慕知秋很是疑惑,看到东岳先生紧张气愤的表情,心想su zhou能有什么大人物会让先生露出此等表情?
疑惑的不止当事者,满场诸人都看向楼梯口,夏商也推开斗笠看了上去。
楼上梯口,一军装男子矗立在前,衣着金甲,熠熠生辉。
“金甲!”
人群中有人倒抽一口凉气。
这金甲可非寻常士兵可穿,此乃当今皇上亲卫才能冠以的颜色。
乃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金甲卫!
金甲卫怎会出现在这里?
所有人都带着这样一个巨大的谜团。
然而楼上的金甲卫并未说话,而是缓缓侧身,让出一道,一名年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身着一身黑色蟒纹的袍子出现在众人眼前,此人负手而立,缓缓下来,淡漠的眼神扫视众人,嘴角的微笑似有似无,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不禁让人侧目。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此人,立即躬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
大华何时有了太子?
而此人
忽然间,众人都想到了一则消息,皇帝钦点二皇子于su zhou主持调查城外劫案。
难道此人就是二皇子李向阳?
观其神态,再想民间传言,此人真是二皇子!
可是那人为何称之为太子?
一时间众人恍然。
皇上的认命之中还有一则被众人遗忘的条件,也是皇上对二皇子的一次考核。
若是su zhou劫案能水落石出,二皇子返京之日就是他册封太子之时。
一想到这里,便又有人跪下行礼。
可为等众人开口,李向阳便抬手阻止众人:“尔等不可胡言,此刻我仍旧是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英明神武,有二皇子殿下亲自坐镇su zhou,城外劫案水落石出指日可待,二皇子殿下册封太子自然是理所当然。且问,众皇子之中还有哪一位能与二皇子相提并论?”
不知是谁说的,但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李向阳皱眉,面露不悦:“尔等都是文人,气节风骨何在?本王最恨的就是溜须拍马,今日来东岳府可不是听你们奉承的。”
此话一出,场面有些尴尬。
东岳先生出言原场:“尔等起来吧,皇子殿下今日只是观礼。二则二则”
东岳先生稍显犹豫,看了看二皇子。
李向阳点头:“此非秘事,但说无妨。”
东岳先生笑了:“二则也是为霓裳公主物色驸马。”
什么?!
接二连三的惊讶让众人有些吃不消,好端端的游园会怎么成了跟霓裳公主挑选驸马的地方?
这霓裳公主乃是皇帝陛下的小女儿,年过双十,听说长得是国色天香,美艳无双,只因公主眼光过高,京城上下的公子殿下无一入眼,至今都尚未婚配。正因此,皇帝陛下多番忧愁,所思所想无非就是要给霓裳公主招一位驸马。
此事天下皆知,但无人去痴想成为驸马。更别说远在su zhou,在这东岳府之中。
乍听此事,众人都觉得不信,而且此事在这里显得不妥,也未免太不慎重了。
可是这二皇子在当场,一脸微笑,似乎对此事是深信不疑。
难道此事乃真?
再说先前上楼之人为何被打下来,东岳先生也说了:“尔等各自好生表现,如今霓裳公主就在楼上看着。再有先前的后生,你如此莽撞上楼惊扰公主銮驾,未将你抓起来砍头便是开一面,你还叫嚣嚷嚷个甚?”
一听是公主在上面,慕知秋吓得脸色煞白,险些瘫坐地上,支支吾吾地解释:“草民草民只是想看看楼上是否有更多的珍宝,没想过要冒犯皇子和公主。恳请恳请恕罪。”
二皇子未有追究之意,只是淡淡说道:“楼上亦如这里空空如也。这藏珍阁乃十年前父皇钦点所建,特许东岳先生私藏天下奇珍。世人都以为东岳先生的藏珍阁内珍宝无数,却不知大华天下连年来的天灾**,东岳先生已将所有的珍宝捐给了荒民,救了不知多少百姓。实在是我大华之楷模,不愧为当代文豪。”
原来如此,众人听了对东岳先生又多了一分敬重。
“好了。”李向阳摆摆手,“本王就不再打搅各位su zhou文士的雅兴了。”
说罢,转身上楼不见踪影。
二皇子走了,但场面还静不下来,人人都在想霓裳公主是否在楼上,而二皇子所言在此为霓裳公主招选驸马的话是否当真?
“各位,寒舍之中却是简陋了一些。还望各位见谅。”东岳先生在场中打断了众人思绪,“不管今日有谁,一切还都以游园会为主。现屋外大雪,无法游园,便就在此观赏宝贝。虽是少了些,但每一件都极其难得。按照惯例,老夫当出一题给诸位。眼下并不他物,唯有瓷器,这第一题就以咏瓷开始吧。”
咏瓷?
场间众多青年,听过之后目光立即落在面前几十件瓷器之上努力思考起来。
第392章 霓裳公主
第392章霓裳公主
东岳先生喜好宝物人所共知,但诸多宝物之中,金银玉器并非东岳先生最喜欢之物,相较之下书画文玩倒是更好。而所有宝物之中,瓷器是东岳先生之所爱。
有人说他惜瓷如命,还以为有些夸张。
而今日看藏珍阁之中众多宝物都不见了,唯有几件书画,剩下的全是瓷器,可见东岳先生对瓷器是何等的喜爱。
眼前的瓷器许多,各式各样,各种种类。可最多的一种则是青花瓷,足有二十几件。
如此看来,青花瓷就是东岳先生的最爱。
说这咏瓷为题,在场的公子哥们可不敢放松。
这是今日主题,每一首诗,每一个人,每一个细节都会被流传出去,而后变成su zhou乃至整个江南的话题。无论是茶舍酒坊,还是小巷胡同,又或是花楼庭院,凡有人的地方都会谈论在东岳府上的诗作。
有人在东岳府中一句成名,也有人因一时疏忽而遗臭万年,众人为何相反设法也要来到这里?还不就是因为这里是成名最快的地方?
眼下人人苦思,纵使有了诗作也不愿轻易出口,总想着是否能有所修饰,是否有更好的句子?
而今日众人分外用心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楼上的贵人,那霓裳公主是否在看?若能得到二皇子的赏识,是否能直接入京封王拜相?
楼下众人苦思诗作,楼上却已吵嚷起来。
楼上格局跟楼下一样,所陈列东西更少,唯有几件更是珍惜的青花瓷。
然而就在刚才瞬间,却听“哐当当”的声音响起,一半人高的青花瓷**被人推到,瓷片碎了一地,现场是一片狼藉。
李向阳看到这样一地碎瓷,脸瞬间都绿了:“你疯了?!你可知这一件青花瓷值多少银子?”
站在他面前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一身宫装,端庄得体,但满面怒容让她失了几分美貌。此女便是东岳先生口中的霓裳公主,若是夏商见到,不难认出就是当初从连云山脉偷入su zhou城时马车里坐着的女人。
“我疯了?是你疯了才对!你是不是怕了?怕我坏了你的好事,怕我让你当不成太子?”
“霓裳,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胡闹。”
“我胡闹?明明是你!你还怕父皇责备,竟然想如此草率的把我卖了。你早就知道我来了su zhou,却装作不知道,就是怕父皇责备。”
“你应该明白,现在是二哥最关键的时候。我不能出任何一丝错误。”
“也对!现在是你当上太子的时候。任何风吹草动你都怕,怕我不肯回京,到头来父皇怪你,所以你就想把我嫁了,这样回京就是将功折罪是不是?”
“你既然明白,就不应该听从我的安排。”
“二哥,我从小就跟着你,你怎么能这样?为了一个太子,你就不管我的死活?以前我但凡有不如意的地方,你都会顺着我的意思的。为什么现在现在把我变成了讨好父皇的工具?太子就这么重要吗?”
李向阳表情不变,只是微微低头,声音也变得阴沉了许多:“太子有这么重要吗?这些话本不该告诉你,但现在需要你明白一件事。太子的重要性超过了天下所有人的命,包括你。”
霓裳浑身一颤,僵在了原地。
李向阳继续道:“这句话你记住,因为我是真把你当小妹,所以才说给你听。不要觉得二哥冷血心狠,相信在你大哥心中也是一样,如果你问他,他也是同样的回答。甚至在你那个不成器的三哥心中也是一样的。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二哥,你变了。”
“我没变,只是小妹你长大了。”
霓裳有些恍惚,表情木然:“又如何?”
“如果你还记得二哥以往对你的好,这时候你就应该帮助二哥做好眼前的事,而非让二哥为难。如果你想留在su zhou,又做出一些威胁到二哥册封太子的事情,二哥会毫不犹豫地你应该明白。”
“就是说我无论如何都要在这里选一个,这样才能让你回京之时让父皇开心?”
“并非这里,至少在离开su zhou之前。”
霓裳看着二哥的脸,感觉有些陌生,那冷漠没有丝毫表情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
霓裳咬着唇,点点头:“我明白了。”
“你能明白最好。”说着,李向阳眼神有所缓和,“二哥也是被逼无奈,有些事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的。当然,二哥也不会害你,硬逼着你去喜欢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之前听你总念叨那曹雪芹,而今日曹雪芹就在楼下,是否有兴趣见一见。”
“本来有兴趣,可看到了你,没兴趣了。”
“没兴趣也不要紧,先看看楼下各位su zhou才俊。这东岳先生在su zhou的号召力还是极好的,下面大都是su zhou一道有名有才的年轻公子,身份相貌皆是不凡,你先看看再说。”
“不是说下面出题了吗?以瓷器为主,不知可有什么人有何惊艳之举。”
李向阳朝站在梯口的金甲卫道:“可有听到下面的情况。”
金甲卫低声回答:“东岳先生有一门生以咏瓷为题,作词道
轻抬素指慢拂弦。
曲飘然,夜寒烟。
郁金堂浅,暗影画玮帘。
望断天涯无去处,风不解,雨绵绵。
小楼残梦”
“停停停!”霓裳打断,“无病shen yin,却不知词义何解,极差!听得人难受!”
金甲卫又看了片刻,继续道:“今年的秋闱解元出诗
珍珠白沁就烟雨,
孔雀蓝映著月光。
莹透素颜盘墨上,
朦胧了琴弦檀香。”
“开头尚可,结尾匆匆,此人能的秋闱解元不错,京师之中难有作为,也是一庸人尔。”
李向阳听了直皱眉头,自家mei mei虽是刁蛮,但却是真真有大才之人,诗词歌赋一点就通,并且极善找人不足,评说他人往往让许多老前辈也哑口无言,这下面的水嫩青年的一首诗一首词不管多好,总能被这妹子找到要害,被说的是一文不值。
“那江南第一奇才江乾名声颇大,叫他作一首。”
第393章 怀疑
第393章怀疑
今日游园会上发生的种种让东岳先生不满,然现在进入正题,以咏瓷为引,各予言说倒是让人欣慰。至少东岳先生能感觉到今年各位后生所作的诗词比往年的都要好,也不知是否今年的题简单了些,但一个个作出来的诗词还算入得眼,不少人的也是颇有韵味。
正直东岳先生欣慰之时,楼上金甲卫忽然传来声音。
“霓裳公主有令,命江乾作诗一首。”
霓裳公主亲自点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江乾身上。
江乾也是狂喜,能得公主青睐是何等的殊荣?本就有了诗作,正欲开口,如今正好,当即说道:
“素娟涵墨染,淡痕指凝香。
依亭绿盈韵,蝶雨润花芳。
浓雾锁重楼,漫步依阑珊。
水韵江南逸,伊人渡忧伤?”
“好!”
“极好!”
“江乾公子果真厉害!”
“这一首诗真是绝了。
好诗好词无需细品,只是一眼入目,几声入耳,只是一种朦胧的感觉便让人感觉很美,这就是好诗。
听江乾诗作,连东岳先生也不禁点头称好:“江公子这一句浓雾锁重楼,漫步依阑珊道出了老夫洗好青花瓷的本真,能有如此感悟,确实难得的奇才。”
此刻,江乾自然是满心欢喜,接受众人吹捧,之前屋外的愤恨也一扫而空。
同时,楼上李向阳听了也不禁赞叹:“这江乾真是有实学之人,这一首诗便以赛过京城许多公子,且相貌也俊朗非常,小妹你看如何?”
霓裳沉默许久,后才小声道:“诗马马虎虎,人我不喜欢。”
“是不喜欢还是赌气?”李向阳皱眉,言语中透着不悦。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先前院中吵嚷之人就是他了吧?此人虽有几分薄才,其品性丝毫没有文人的儒雅和谦逊,这样的人也能入我眼?”
李向阳眉头一挑,想说你这样的刁蛮公主还懂得什么叫儒雅和谦逊?整日就会捣乱和任性,丝毫不让人省一点心。
但想想过后,李向阳还是没说,低声道:“眼下的可是su zhou最有才学的人,你这不喜欢,那不喜欢,不然就只有那曹雪芹。那曹雪芹该是有才之人?又是你心中偶像。先前在园中时,你我都曾远远看过一眼,那人长得分粉雕玉器,俊俏犹如诗画。且出口风度不凡,又确实有真才实学。
那一句烟锁池塘柳对桃燃锦江堤堪称绝妙,后一句寂寞寒窗空守寡,又是前所未有的绝对。此子大才,连本王都对其充满了兴趣。小妹,他正与你年纪相当。”
“此人虽是有才,却不是曹雪芹。”霓裳一语,让人甚是惊诧。
“嗯?”李向阳疑惑,“何出此言?”
“那人乔装的本事实在拙劣,你们都看不出来,但我却能一眼认出那位曹雪芹是个女子打扮的。”
“女子装扮的?”
“今日前来,本是对曹雪芹曹先生充满好奇,不曾想遥遥一眼就认出是个冒牌货。自然是没有了兴致。”
“这天下人从未有谁见过真正的曹雪芹。纵使下方的是女子,那也只能证明此女乃女扮男装,也不能说明她就是冒牌货。”
“那又如何?难道要让我嫁给一个女人?”
李向阳皱眉,问金甲卫:“你怎么看?能否确定下方的曹雪芹是个女子?”
金甲卫回答:“不敢断定,但有七八分自信下方的曹雪芹是个女子所乔装。”
听到这话,霓裳惨然一笑:“呵呵真是好笑,本以为这天下唯有这曹先生是能让我心生钦慕的男人,到头来却是一个女人。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李向阳眉头皱得更紧,是他一眼看着霓裳长大。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霓裳漏出如此神情,她这是真对那曹雪芹动了心。当初有消息传到京城,说是曹雪芹在前往su zhou的途中遭遇水寇,被困太湖,后来是常州红迷齐心协力将曹先生救出,却不知曹先生行踪,都说他多半是去了su zhou。如此一想,也难怪霓裳会偷偷跟来su zhou
难得见霓裳对一男子如此挂心,李向阳自然是由心地希望霓裳能找到归宿。只是没想到眼看就能见到心中所念之人,现实却是这般
也难怪她来东岳府时兴致勃勃,中途却莫名生闷气,原来是担心曹雪芹是一个女人。
楼下的数十位姑娘是恨不得这里的曹雪芹有才,霓裳却恨不得这里的曹雪芹无才,因为越是庸俗就越能证明下方的曹雪芹可能是假的。
可偏偏下方的曹雪芹缕缕出现惊人之举,言行非同寻常,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物。如此,反倒让霓裳更加生气。
正在霓裳气闷将要哭时,一边的金甲卫忽然开口:“公主殿下,下方的曹雪芹可能真是一个冒牌货。”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还有,本宫不需要你的安慰!现在我只想你们都滚开!”
李向阳有些疑惑,到金甲卫跟前:“何出此言?”
金甲卫看了看霓裳公主,压低了声音在李向阳耳边道:“下方曹雪芹身后有一持剑男子显得古怪,总贴在曹雪芹身后低声说着什么。”
李向阳听了轻咦一声,探出头来,看向楼下。
此刻楼下正值热闹,江乾公子一首技惊全场的诗作让场间气氛热闹非凡,同时也洗刷先前因对子而生的种种屈辱。
可先前在园中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那曹雪芹先生口诛笔伐江乾公子,那是一个句句精彩。
先一句“桃燃锦江堤”,后一句“寂寞寒窗空守寡”,无一不彰显其著书红楼梦时的惊奇才华,要说学识,众人还是相信曹雪芹先生远在这江乾之上。
可如今江乾以咏瓷作诗一首,引得满堂喝彩,东岳先生亲口赞誉,可谓是风光无限。
反观曹雪芹先生,此刻却沉默不语,众人都有诗作出口,却不见他有何感想。
到底是作不出来,还是故弄玄虚?
众人无言,那江乾可还记得先前出丑,眼下自己已经受得赞誉,便冷艳看着初见,低声道:“不知曹先生对这咏瓷有何高见?”
第394章 青花瓷
第394章青花瓷
初见微微低头,未将江乾所言放在心中,只听身后公子低语,思量一会儿便点了点头。
接着,初见抬头,看了看江乾,也不言语,对东岳先生道:“只是咏瓷为题,并未题材之限是否?”
东岳先生点头:“自然,各位畅所欲言无妨。”
“可有纸笔?”
东岳先生一唤:“拿纸笔来。”
片刻便有人送来了一副墨宝。
初见照夏商所言,提笔书写在纸上。
江乾看了只叹是故弄玄虚,一首诗何须写在纸上?
可当初见提笔书写之后方才明了,为何需要写在纸上。只因曹雪芹所作咏瓷太长,单凭口述旁人难以全记住。
待其书写过半,纸上娟秀小字已然成便。
试读之,又发觉曹先生这一首咏瓷有些不同。
看似是一首词,可用字直白,却又不乏韵味和意境,更是众人前所未见的词牌和句式。
东岳先生看了一眼,也是皱眉,捋着长须轻声念道: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
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这平平无奇的文字,直白却不直接,简约而不简单,若有若无中却给人一种意境悠远的感觉,说不出将青花瓷以拟人,还是描绘了一位如青花瓷般娇艳的女子,又或是一幅画,一点笔墨,又是山间清泉的流过让人浮想联翩
然这这一作品并非如此简单,更精彩的还是其后,已让一位姑娘忍不住读出声来。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如chuan shi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
你眼带笑意。
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於碗底,
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着你。
你隐藏在窑烧里千年的秘密,
极细腻犹如绣花针落地。
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
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
在泼墨山水画里,
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如chuan shi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
你眼带笑意。”
一声落罢,书停笔顿。
这一首别出心裁的青花瓷让全场寂静无声,说不出什么味道,谈不明什么感觉,每个人的心中唯有一个字,那便是“美”,无需辞藻修饰,无需细品慢琢,只虽初识文字那一刻,由心底而生的感受,唯有“美”之一字能诠释内心最真切的感受。
但这天下间能称之为“美”的诗词有很多,但却没有一首词能以这般直白的方式呈现出来,没有文人特有的咬文嚼字,每一句都是最恰当的描绘,点缀出藏得最深的意境。细细品味更带有一幅幅充满诗意的画卷。
那一句“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如chuan shi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之中,似乎藏着无数的诗作,有着千万般的遐想。
不说他人,便是书写的初见也杯这一副如诗如画般的词作所震撼。
这里的人,又有谁想过这世间的文字还能以这样的方式呈现出来?能给人如此美妙的感受,能让人思绪万千?
这一首词有别于红楼梦,但除了真正的曹雪芹先生,又有谁能如此破旧立新?又有谁能书写如此篇章?
看着这一卷纸,一副字,东岳先生忽来一声叹息:“老夫一生不曾服人,却自觉今生今世也想不出这样的青花瓷来,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说的是青花瓷烧制时的时间和等待,青花瓷的美也是这一分一毫都不能有差池的等待当中。天下无人能想到如此深层的寓意,更无人能把这样的等待写得如此美轮美奂富有诗意。曹雪芹当得先生二字,老朽服了。”
骇然之色一点点浮现在周围人的脸上,能让东岳先生由衷地说出这么一番话,曹雪芹乃旷古烁今第一人!
那身后一位位红迷,那一双双痴狂有痴迷的眼神,这一刻,能亲眼得见曹雪芹书写惊世名篇,她们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而江乾却感觉一股深深的无力,在他面前,曹雪芹是一座大山,一座今生今世都无法翻阅的大山
此刻,楼上传来声音:“霓裳公主有命,呈上曹先生所作。”
言罢,东岳先生亲自捧着墨迹未干的宣纸篇章上楼,看到楼上破碎的瓷片嘴角微颤,又见霓裳公主脸色不好只得闭口不谈,恭恭敬敬将诗作呈上。
霓裳接过手,见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不禁眉头轻皱:“这便是下面那个曹雪芹所作?”
东岳先生点头:“这便是曹先生亲笔手书一首不同于世的青花瓷。”
霓裳疑惑看去,这一看便是一僵,越看越见不凡。
“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於碗底,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着你怎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这字这字”
霓裳公主看了喃喃自语,深色怪异。
东岳先生满脸疑惑:“公主,可是诗作有何不妥?”
谁知这一问却让霓裳大怒,一把抓起面前的诗作,撕得粉碎:“字迹娟秀,有气无力!这些字分明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都是骗子!都是骗子!把那女扮男装的曹雪芹抓起来!”
“啊?”东岳先生大惊,“女扮男装?”
一惊提醒,东岳先生也回过神来。之前所有人都去关注词作语句,却没有人注意到字迹。东岳先生是书法行家,稍作回想就感觉到那曹雪芹的字迹确实的有许多可疑之处,确确实实像极了一个女人所书。
“难道曹雪芹是女的?!”东岳先生骇然。
霓裳已经爆发了,厮声大吼:“抓起来!给本宫把那个骗子抓起来!”
第395章 身份暴露
第395章身份暴露
东岳先生自是不明霓裳公主为何如此发怒,见其几近抓狂,吓得跪在了地上:“公主息怒,公主请息怒。”
“抓起来!你们还在等什么?赶紧跟本宫把那曹雪芹抓起来!”
眼看霓裳无法控制,李向阳低喝一声:“放肆!公主自尊如此,成何体统!”
李向阳这一吼还是有些效果,霓裳稍微安定,但目光依旧涣散,喃喃自语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曹雪芹是女的?为什么能写出这样篇章的人不是个男人?!难道我霓裳注定一生”
“公主殿下,属下有话要说。”金甲卫再度开口。
霓裳没有说话,李向阳道:“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
“属下紧盯下方的曹先生,发现她每次开口,她身后的护卫都会悄悄与之言语很久,虽听不家他说什么,也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但属下大胆揣测,真正的曹先生并非说话之人,那形如女子者应该受人指点,而指点之人就是那装作护卫的男人。”
霓裳一听,表情一怔:“那你的意思是”
“属下认为真正的曹雪芹应该是他身后的护卫。”
“真的?”
霓裳听了赶紧跑到梯口,悄悄地望着下面。
金甲卫给霓裳指了一个方向,霓裳就看见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因视角原因,霓裳只看见一顶斗笠,看不见下方之人,但那人站着的姿态似乎有些熟悉,而且他腰间的那一柄剑似乎在哪儿见过。
“公主殿下,要不要传唤此人上来?”
“不用,且先看看。”
然而楼下的平静已经被霓裳公主的惊叫所打乱。
实在是因为霓裳公主先前的抓狂声音太大,所说之言被下方一众人等听得是清清楚楚。
“这字分明出于女子之手。”
“那曹雪芹是女扮男装。”
这些话传入楼下众人耳中,场面又一次沸腾起来。
什么叫女扮男装?
先前看过初见手书之人也开始怀疑,那字迹却是不想是男子所写,而这曹雪芹先生又长得太过年轻貌美,美得连女子都自愧不如。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初见身上,初见以为自己出了错,心中又是紧张,当即红了脸。
这一红脸不要紧,只是那女儿家的娇媚姿态瞬间被暴露得淋漓尽致,看得周围的公子哥们心都融化了。
但江乾不喜欢她,这“曹雪芹”几番让自己颜面尽失,此刻正是一雪前耻的好机会,顿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原来书写红楼梦的曹先生竟然是个女人!竟还敢在东岳府中女扮男装欺骗众人!真是不把东岳先生和su zhou一众文人放在眼中。”
初见惊慌:“你你休要胡说?”
“是不是女人,打架一看便知!”
说罢,江乾手中弹出一粒石子,嗖的一声救打飞了初见束发长巾,如瀑布一样的秀美长发瞬间散落,正如一朵鲜花绽放惊艳全场。一身着男装的绝色mei nu就这般曝露眼前,一众公子见之,不禁双目发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这这这曹雪芹如此如此漂亮?”
相反,那些还眼泛桃花的姑娘们却都瞠目结舌,一个个惊诧当场,看着那一脸绝美之姿竟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女人!她是女人!”
“不可能!这曹雪芹这曹雪芹一定是假的。”
“可是先前的对子,刚才的词作怎么解释?如果不是曹先生,谁又能写出那样的惊世名篇呢?”
“不可能!我不相信,曹先生怎么可能是女子?他应该是翩翩公子才对!他应该是才华横溢的浪子,至今尚未娶妻的!”
“对!我们不相信,曹先生不该是女人!”
这一瞬间,曹雪芹在一众姑娘们心目中的形象轰然坍塌,一个个的表情非常精彩。
但相反,一位新的曹雪芹形象却在场间公子们的心中树立起来,那一双双痴迷又陶醉的眼神,看的就是心中女神。
“各位,我发现我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了红楼梦,红楼梦不愧是惊世名作,其中婉转的情感,也只有这样绝美的女子方能写出。”
“正是正是,以往都是我等鼠目寸光,相信了外界俗人的以讹传讹,能写出红楼梦的人怎么可能是男子?今日得见,也只有这样绝色才女方能书写下如此名篇。”
“现在不该叫曹先生,应该叫曹姑娘了吧?”
面对此刻场面,若初见已然乱了方寸,好在有夏商在身后单手压着她的肩膀,示意不必着急。眼下不过是夏商所预料的场面,要求初见手书青花瓷时就是要初见故意漏出破绽,此刻暴露身份也是预想的事情。
只是害苦了场间姑娘们,好些迷恋曹先生许久的姑娘得知曹先生原来是曹xiao 激e,一时间唏嘘哀叹难掩,更有甚者直接嚎啕哭着晕了过去。
东岳先生见自己的游园会闹出这样的戏剧,当下如何能忍?盯着若初见,低声道:“曹姑娘,是否能给老朽一个说法?”
初见强做镇定,理了理纷乱的秀发,声音不再做作,盈盈开口:“我不姓曹,我叫若初见。”
东岳先生一皱眉:“那你究竟是不是曹雪芹?红楼梦是不是你写的?”
“红楼梦是我写的,曹雪芹不过是我用在书中的名字。”
“那你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先生也看到了,这天下间所有喜欢红楼梦的姑娘都以为曹雪芹是男子,现在她们都知道了曹雪芹不过女儿身,伤心至此。我虽未与天下红迷相见,但写书之人天生都是跟她们、跟天下每一位读者都是心心相惜的,既然她们都以为我是个男子,便就当一会男子。作为作者,我又何忍天下读者伤心?罢了,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能久待。东岳先生,若初见先告辞一步。”
“若初见?”
“这是何许人?
东岳先生思索着,却不知若初见已快步离开了藏珍阁。
众人见了半晌才回神,叫到:“别让她走了,不管是男是女,她就是传说中的曹雪芹!”
第396章 幕宾之期
第396章幕宾之期
藏珍阁楼下以乱为一团,楼上金甲卫回头问:“公主殿下,现在要如何?是将他们抓回来?”
霓裳想了想:“不是抓回来,是请回来。”
金甲卫抱拳:“遵命。”
说罢,楼上窗户打开,一道人影略过下方重重人影追了出去。
本以为这次追捕会很简单,可当金甲卫冲入雪中,却发现眼前除了茫茫大雪和空荡荡的街景外,一个人影都没有。等了片刻,方才看见自东岳府蜂拥而出的人。
金甲卫皱眉,环顾一圈似乎认准了一个方向,可正当他要从房顶跳下时,风雪中嗖地窜出一支的银针
那银针速度奇快,藏在漫天纷飞的雪里极其隐秘,好在金甲卫反应迅速,单手一抓将银针截下。
不多时,金甲卫回到藏珍阁楼上。
霓裳公主见之,秀眉微蹙:“这么快?”
金甲卫抱拳行礼:“公主殿下赎罪,属下跟丢了。”
“丢了?你是金甲卫!一个书生都跟不住?而且才出去片刻时间,你以为本宫这么好的唬弄?”
“回禀公主,据属下观察,今日那人绝非书生那么简单,应该是个身手不俗的武林中人。”
“你是说写红楼梦的曹先生是武林中人?”
“是不是公主口中的曹先生不好确定,但那人的确有些本事。”说着,金甲卫拿出银针,“就在刚才,属下被银针偷袭。从力道、速度、角度多方面来看,能有这样手法的人,功夫一定不会弱。而且,属下能根据道,对方这一击并非要属下性命,而是给属下提醒。既然对方早已知道属下的存在,恐怕公主的行踪也在对方的掌控。为安全起见,小人便的未再追赶,先将情况禀告给公主和二皇子。”
李向阳听了神色一变:“武林中人?我来su zhou严厉打压江湖势力,清扫了七个门派,剿除武林中人不知几何?还以为这一代的江湖势力有所收敛,没想到这su zhou城中还有江湖中人蓄意捣乱?”
霓裳未听两人所言,自金甲卫掏出银针,就被银针所吸引,疑惑地走上前,将银针拿过手。
金甲卫见了连忙提醒:“公主小心,这银针有毒。”
霓裳皱眉看着,久久开口一句:“这银针我似乎见过。”
“见过?什么地方?”李向阳急忙的问道。
霓裳没有回答,只想着第一天来su zhou时,一个神秘的年轻人搭上了自己的车驾进城,然后又送给自己一个设计精巧的暗器,而那暗器所用银针便是这样的构造。
难道真的是他?
难道他就是的曹雪芹曹先生?
霓裳神情有些恍惚,金甲卫问:“现在还需不需要继续追查?如果男子无法追查,那自称曹雪芹的女子应该不难找到。”
霓裳摇摇头:“不要查了。如果那女子真的不是曹雪芹,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演戏。她费了这么多功夫来塑造自己,不会就这样结束。现在所有人都还以为她就是写作红楼梦的人,那不日之后她必还要顶着曹雪芹的名头出现,至于她今日所为有何目的,待其下次出现在世人眼前,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金甲卫点头,心中有些惊骇。
在京城任职时,早听过皇帝所有儿女之中,这位霓裳公主最是聪慧,最得皇上喜欢。以往还不怎么相信,今日这一番分析,就是在京城混迹多年的官员也不见得有公主这样的细腻思维。
正是霓裳的这般聪慧才让李向阳对他疼爱有加,无形之中,霓裳帮他做了很多事,很多时候遇到难题,李向阳都会先请教霓裳的看法。但也是霓裳的聪明,让李向阳不能像对待一个寻常的mei mei那样对待她,她帮着李向阳做了很多事的同时,李向阳也要防着她许多,集万千宠爱于一生的女人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而此时,夏商已带着初见回到了上上居,先安顿初见在房中换装,自己去的找到了老鸨,约定十日之后,腊月二十五就是初见第一次接待客人的时间。
老鸨自然是不知道夏商的打算,本着早点把事情结束的态度点头答应了,心想他日见到初见冷冷清清,便可以此为借口将初见撵出上上居,自己白赚一千两银子,万事大吉。
夏商所想,今日东岳府上的事件第二天必然的传出,经过十日的发酵正是初见最神秘,议论最多的时候,初见在此刻站出来,无论是追捧之人还是自身身价都是最容易体现的时刻。
就这般打定主意,与老鸨分开,又回到初见房间,之间初见已换上了女子的装束,坐在床上注目发呆。
“小若,你在想什么?”
见了夏商,初见眼眶有些发红,低声问:“公子,今日小若是不是搞砸了?”
“没有,怎么会搞砸了?你表现得很好。”
“真的吗?公子是否是在安慰小若?肯定是小若表现得不够好,不然他们也不会认出我的身份来。”
“今日你暴露得正是时候。要你写下那一首青花瓷就是想让别人从你的字迹中找出你是女子的痕迹。你暴露身份是我早就设计好的。”
“设计好的?”初见有些惊讶,“那公子为何不早告诉小若?”
“若是提前告知与你,你就没有慌乱时那如惊鸿一瞥般的倾世之姿,女子的美态只有在最自然的时刻真情流露才能体现,只有这样他人才能被你的姿色所经验,才能让他们对你恋恋不忘。”
初见有些羞色,面染红晕:“小若哪有公子说的那么好。”
“现在你就不要多想了,好好休息,准备十日之后正式与你的粉丝见面。”
“粉丝?”
“额就是钦慕喜欢你的人。但不同于这里进进出出的男人,我要你做他们心目中的女神,你要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
“明星是什么小若不懂,只要公子要小若做什么,小若就做什么。”
“那现在我们就开始学习怎么唱那首青花瓷。”